拓桑和夏奥都是步行,朱渝、张瑶星等人骑马也只好慢吞吞的,行程并不快捷,这天,众人方来到川陕交界处。
朱渝看看天色,已是黄昏时分,前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众人即将穿越这片树林。他深知川陕大盗的厉害,为防止出意外,立刻下令全力戒备。
由于前次遭受袭击,“千机门”只剩下了包括朱渝和张瑶星在内的七人。张瑶星看看拓桑,低声道:“朱大人,这里经常有土匪强盗出没,我们不妨等天明再上路,若‘博克多’有什么闪失……”
朱渝笑道:“‘博克多’会有什么闪失?你们还是先担心自己有什么闪失吧!”
即使是上次遭到突袭时,张瑶星也从来不曾见过拓桑动手,也不知道朱渝此话的意思,却不敢继续追问,只好立刻安排上路。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树林里一片阴森森的,正是夏季,草已经长得十分茂盛,马一踏进去,行走都有些艰难。
“千机门”的那五名人员,座骑远不如朱渝、张瑶星两人,行动更加艰难,而夏奥却拖了铁棒在前面拔草开路。他们见“博克多”走在这样的杂草丛生里却完全如履平地,身不染尘,一个个不由得又是称奇又是佩服。
自上路以来,他们从来没有担心过拓桑会逃走,即使后来拓桑去了手镣,他们也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连日奔波下来,拓桑神情自若,他们一个个却苦不堪言,又担心时刻会出现的杀手,那些杀手不仅杀拓桑也不会放过他们,是以,一个个惊恐不安,反倒自身如囚徒一般。
众人刚刚走到林子深处,拓桑忽然平静地道:“有十四人围了上来,你们自己小心一点。”
朱渝勒马,他也听出有人围拢,却无法像拓桑一般说出数字。众皆讶然,兵器紧紧地握在手中。马已包裹蹄子,口含勒片,一阵老鸦的叫声掠过,草丛一低,众人才隐隐听出一阵风声,不一会儿,一行人围了上来。朱渝在黑夜里听声辨位,果然是十四人,不由得对拓桑暗自佩服。
一阵暗器破空的声音,众人早有防备,各自隐身。
黑暗中响起一声低喝,一声火器破空的声音,周围的荒草燃烧起来,树林里立刻亮如白昼,紧接着,刀枪剑戟四面八方向众人杀来。
由于拓桑和夏奥都换了便装,一众杀手一时之间也分不出谁是谁,立刻见人就杀。
所有的出手,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千机门”的五人虽然也无不是一等一的好手,奈何敌众我寡,左支右绌,很快已经倒下三人。
朱渝提了“照胆”,剑光一寒,身边一黑衣人立刻穿胸而过,倒在地上。众黑衣人一愣,却丝毫也不慌乱,立刻将主力向朱渝攻来。
身边,张瑶星和剩余的两名“千机门”卫士已经完全陷入险境,只有夏奥拖了铁棒,舞得虎虎生风,一时之间也无人能近得了他的身。
一个黑衣人一刀向张瑶星背心砍去,张瑶星避之不及,眼看就要丧生刀下,那黑衣人的刀锋忽然一沉掉在了地上。
火把之下,他忽然发现击沉自己刀锋的只是一棵小草,心里大骇,不由得低呼一声。一行黑衣人听了他的低呼,混战之中,也不由得一个个顺了他的目光,往拓桑看去。
两名黑衣人稍微分神,已被朱渝击毙,其中又有人低呼一声,背心被一片树叶击中,一时之间竟动弹不得。
只是瞬间的功夫,这种低呼声此起彼伏,几乎所有黑衣人已经倒在地上,唯一一名正在和朱渝缠斗的人,心内震骇,立刻就要落荒而逃,朱渝一剑刺下,结果了他的性命。
张瑶星举了刀就向最近的一人攻去,拓桑低声道:“住手。”
张瑶星不敢抗命,和另外二人扶起了三名受伤的同伴。拓桑看了一眼染血的茂密草叶:“你们还不快走?”
剩余的七八名生还者如获大赦,兵器也来不及收拾,立刻走得干干净净。
朱渝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走得干干净净,又看一眼尚在滴血的长剑,冷笑一声:“好一个东郭先生,很快,那些毒蛇又会回来咬你的。不过,我很好奇的是,你今天为何肯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