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种武器同时攻向君玉,一道微微的红光闪过,周围的空气突然肃静了起来,七声凄厉的嚎叫仿佛同一时刻从喉咙里咕咕发出——地上,七位死士哀号着就地打滚,每一位的膝盖骨都被齐齐地削了一块,虽无性命之虞,却是终生不能用武了。
余下的十几人视而不见,数柄不同的利刃几乎毫无间隙地攻向君玉,庞般飞掠几步,嘶吼一声,掌心突然冒出一阵青烟,庞般是著名的用毒高手,君玉识得厉害,赶紧闭了呼吸,也不退后,就地直直飞身,直斩庞般头顶。庞般急忙撤掌,饶是他闪得飞快,头上高高的帽子依旧被削去一大块。
这时,君玉再次飞身掠起,正好落在庞般身后,原本攻向她的七八柄利刃顿时齐齐攻向手忙脚乱的庞般,但是庞般也临危不乱,就地一滚,众人赶紧撤招,庞般瞪了眼睛,怒吼道:“今天若让那小子跑了,大家谁也活不了。”
“我不跑,各位先喘口气再说。”
一个闲闲的声音响在背后,庞般悚然回头,君玉依旧站在那片空地上,抬头看看天空那弯崭新的上弦月,忽地叹息了一声。
“如此良辰美景,奈何却是杀人天。”一个声音接着这声叹息,接洽得天衣无缝,就如同一个人发出的。
君玉依旧看着那道上弦月:“朱渝,你终于还是来了。”
月光下,朱渝白衣翩然,神情倨傲:“不来会会这传说中天下无敌的‘手挥五弦’,在下岂非要寝食难安?”
“公子,您……”庞般有些惴惴地道。
“你们还不退下?”
庞般低了头和一众死士退后几步,却并不离开。
“还不快滚!”朱渝大喝一声,庞般等人只得转身扶起地上哀号的死士,匆匆离去。
待得一众人已经走得完全没有踪影了,朱渝傲然道:“君玉,我们迟早是要公平较量一场的,何不就在此时此地?”
“今天看来是不行了……”君玉笑道,“因为,又有其他朋友来招呼我了。”
朱渝神情微变,突然听得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正是庞般手下一名卫士发出的,紧接着又是几声闷哼,他飞身抢上,纵出了黄桷树林,前面是一条十分宽阔的走道,走道两边只有几棵稀稀拉拉的小树。此时月正当头,光线十分明亮,寒景园的空气中布满了浓浓的血腥味,走道两边的草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十来具尸体,一个个脑浆迸裂,胸口下陷,也看不出死因。尤其是那七名受伤在先的,虽然脑浆横流,却大睁双眼,瞳孔透露出无限的惊恐,看起来诡异无比。
一干死者全是丞相府的死士,乱尸中并不见庞般等人,想必已经逃了出去。月光下,朱渝的脸色说不出的苍白。君玉微微闭了闭眼睛,四周的鲜血和脑浆的腥味直冲鼻端,令人作呕。
十几条庞大的身影迅捷而无声地靠拢,十几人皆是黄衣宽袍的西域僧。看装束,正是西域广袤土地上一个十分神秘的教派成员。
这群人中不少头上戴着高高的牛角,最前面的一个手里拿着一根两丈长的法杖,法杖上顶着长长的黄幡,而另外几个手执金轮,轮上又镶了一圈金铃,每走一步就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来。中间的一人满脸皱纹,手里只有一对并不起眼的金钹,目光也并不如何凌厉,可是,不知为何,给他目光一扫,君、朱二人心里都一凛。
其中那个手执法杖的人,用生硬的汉语厉声道:“擅入寒景园者,杀无赦,二位,请自便。”此人声音嗡嗡,如金石破空之声,直刺得人耳膜生疼,显是内家功夫已炉火纯青。
君玉听他如此嚣张的口气,笑道:“据在下所知,这寒景园恐怕不是各位大师的吧?既然都是擅入寒景园者,各位何不率先自裁做个好榜样?”
朱渝冷笑一声接道:“各位自裁了,说不定本公子会替你们超度超度。”
左边一个教徒怒骂一声,手中法杖猛地挥来,朱渝拔出“照胆”,一剑刺出。这个教徒的法杖并不太长,而朱渝的“照胆”是南朝梁武帝所铸的名剑,长三尺,跟他的法杖长度相当,一交手,两人各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