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春去春又回

  转眼春节过去了。春天来了。

  再一转眼,春天又走了。我们进入了明媚的五月。

  我好像说过——时间不会刻意为谁多停留哪怕一分钟的。

  不管你是谁,也无论你是愿意不愿意,快乐还是不快乐。

  黎璐佳失去音信快半年了——确切地说是将近五个月,我仿佛已经失去了回忆的兴趣,就好像从来不曾有过这个人似的。

  阿芳曾经打来一次电话说,她要去香港,问我是否有话带给佳佳。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她说的佳佳是指黎璐佳。

  阿芳调侃着我——千言万语挤作一堆儿过不了桥是吧。

  我笑了笑——是啊,你就这么告诉她吧。

  阿芳愣住似的半天没说话。我问她还有事吗,她嘟囔了一句——你真狠心,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是我的冷漠还是无言。

  其实我只有无奈,她并不明白。

  我跟刘丽依旧出双入对地上班下班。

  上班的时候,她对着剧本做翻译,我看着片子找感觉。

  我们不在同一间办公室,她却常常抽出时间过来陪我,仿佛我是个幼儿园的小朋友,需要大人的陪伴。

  又或者我是瘫痪在床的丈夫,她是尽心尽责的妻子,照顾着我的饮食起居。

  我们越来越像是一对相濡以沫的老夫老妻。

  用国庆的话说,夫妻相那是相当滴严重。

  我尽心尽力地工作着,影视杂志办得有声有色。

  胖老总不仅给我加了薪水还给我提了职,我现在是名副其实的杂志主编了。

  一时间,我春风得意得不可思议。

  同事们嚷嚷着叫我请客,我说没问题,至于时间地点嘛,听她的——

  我边说边朝着刘丽的方向努了努嘴。

  我忽然发现自己变得不怎么爱说话了,笑话就更不用提了。

  大家也并不奇怪,因为他们压根不曾知道我过去口沫横飞得像个相声大师。

  只有刘丽心里最清楚,但是她却非常愿意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她说——我就喜欢你现在的样子,既成熟又稳重,我觉得好塌实啊。

  我心里却知道,自己这样是因为不快乐。

  快乐是什么,我问自己?我回答不出来,隐隐约约觉得——

  洗澡间里传出的花洒唰唰的喷水声……飘出的那一团团水汽是快乐的吧;或者从飞机舷窗看见的朵朵白云应该是快乐的吧;还有小河上简单的木板桥,岸边的垂杨柳,两张单人床拼成的双人床……应该是快乐的吧。或者,跟某个人在一起本身就是快乐吧。

  每次想到这里我就赶紧打住,用喝水或者是去洗手间的方式结束遐想。

  我对自己说——那个游戏已经彻底结束了。

  其实我明白,那个游戏不仅结束了,而且早已经过了应该全然忘却的期限。

  我慢慢发现,款哥所谓的色情游戏的确好玩——但不是谁都可以玩的。

  最起码我就不合适,原因就是……我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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