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蓝惊得一下子跳了起来。我也觉得事情越来越怪异了,在白巫术里是不可能有这么邪异的东西,我也知道墨蓝的吃惊是在于自己一向敬若神明的祭坛里居然有这样的发现。
墨蓝浑身哆哆嗦嗦,我一把抱住她。说真的,我倒不是想占便宜,而是我觉得自己也有点惧意。
“咯吱”一声,只见供桌后面的土坛裂开了一道缝隙,我急忙抱起墨蓝,闪身跃上竹楼上的横梁。
土坛上的缝隙越露越大,尘土簌簌地扑落,只见土坛中间裂开了个大洞,从里面躬身走出一个人,从背影上看,正是霍巴大祭师。我和墨蓝屏住呼吸,看到有人来了,我的心才稍微安定一些,这才想起怀里已是软玉温香了。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热了起来,眯上眼睛,想入非非。只见霍巴大祭师走出来以后,直起身子,转身将供桌上的香炉上转了一转,缝隙就合上了,然后他转身走出门外。
我和墨蓝纵身跳了下来,然后按霍巴大祭师刚才的操作方式,转开香炉,果然缝隙又裂开了,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半人高的小洞。由外向里延伸着一层层小台阶。我和墨蓝对视了一眼,我当先沿着石阶走了下去。
石阶是盘旋着的,我心里默数着,大约走了七十多步,才走到底。
这是个椭圆形的拱顶石室,方圆有三丈长宽,地面裸露着红色残砖,中间一层腐朽的破木板直通中央,四周的墙壁以青石砌垒、顶部以交错搭建的木头起券。正中间墙壁上陈设着一个巨大的黄金云雷连波虎头盾牌,虎头口衔圆环,这被称为“辅首”,盾牌两侧飞展着两翼,看上去气势凶猛,欲破风呼出。盾牌下是一个供桌,上面摆放着青色琉璃花瓶,还有一个香炉,两个烛台。供桌两边的墙壁角落里各有一口流云万字纹大铜缸,缸里装有香油,长长的胳膊粗的灯芯、银瓢,这就是当时所称的“长明灯”,也叫做“昌平灯”。
看来建筑这个石室的人未必是霍巴大祭师,因为从四周的迹象上看,这些都是明代时期的古物,因为在明代以前,墓穴里供奉的“长明灯”多是在墙壁上镶嵌石座,里面燃油。从明代以后,在紫禁城门口放置两座铜缸,里面存无根水,叫做“镇海”。后来有堪舆师把这一习俗用作修建墓室时设立“长明灯”,祈望能够万世昌平,所以又叫“昌平灯”。
墨蓝正要走下台阶,我伸手拉住她,指指下面,只见从残旧的地板和破砖下面蔓延出不少乌紫色的长藤,和血红的砖头混合在一起,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
“这是‘鬼奴藤’,千万别踩到,如果踩到的话就会被缠住,上面有很多芒刺,扎进你的皮肤,就会把你的血液吸光。”我张嘴举手冲墨蓝做个怪手势。
“我怕什么,我一身正气,还怕这些跳梁小丑。”墨蓝撇撇嘴不屑地说。自从和墨蓝刚才在竹梁上接触过,我觉得她现在对我的态度已不是那么严肃了。
“是呀,你是一个多么正直的人,你的善良让你拳打南山敬老院,你的正直让你脚踢北山幼儿园。”我抢白道。墨蓝翻翻白眼,没有睬我。
我俩小心翼翼地走到供桌前,仔细端详着这个盾牌,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哪有把盾牌做供奉的,即使是武人,也只会供奉刀剑。我凑上前,发现在两个翅膀之间的墙壁上,有一道浅浅的印痕,我两只手抓住翅膀边缘,沿着印痕,用力往中间挤压,翅膀慢慢地动了,心中大喜,继续用力,终于合上了。
“轰隆”一声,背后传来一阵巨响,只见一道石门从上面突兀而现,轰然砸下来,牢牢地挡在我的后面,封死了我的退路。
“哈哈——”身后传来一阵大笑,我一惊,回头一看,是墨蓝笑得已经直不起腰了。
“笑什么,出不去了,还笑。”我没好气地说道。
“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自掘坟墓了——哈哈。”墨蓝笑着捧腹。看着自己的杰作,我也不禁莞尔。
只见两扇斑驳的巨大石门,高高地矗立在我们面前,上面用篆书写着“苗神蛊月”,字迹晶莹似玉,洁白如雪,看上去是镶嵌上的材质,门上密密麻麻排列着突起的门钉,看上去威庄森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