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为我解开了穴道,说,你想练剑,我可以把我的剑法传给你。
不,哥,那样你依然会孤独。
我想感谢那只大雕,可那只大雕早已冲上了云霄。
我依然练剑。可是我发现我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徒劳,我再怎么努力,我的剑法进展得仿佛蜗牛的爬行,我感到深深的失望。我知道,哥是这个世上最英俊的男子,更是这个世上最聪明的男子,而我什么也不是,哥轻而易举的就练成了天下无敌的剑法,而我不能。直到哥离开我,离开大漠的那一天,我仍然没有练成比哥更厉害的剑法。
在我十九岁的时候,哥终于离开了我,离开了大漠。哥说,他永远也不会再回到这片大漠了。他要走遍天下,寻找亲生母亲,寻找杀父仇人,更重要的是寻找能胜过他的人,以求得一败,否则他会一辈子感到孤独。
那是一个皓月当空的晚上,如水一样的月光轻柔的洒在广袤的大漠上,远处有千年不倒的胡杨孤单的影子,孤独而执着的守候着这一片大漠,期待着远方的红柳的到来。我要求哥在这样一个晚上,在大漠上比剑。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明知道我不是哥的对手,我过不了哥的三招,但我仍然要这样做。意志是那么坚定,那一刻我固执得不可理喻。
哥淡然的说,你以为你能胜得过我吗?
不知道。
其实你的剑法都还没有练成。
不必再多说了。
于是我拔出了剑,我的剑法没有来历没有招式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哥败在我的剑下。混着星光与月光的剑影笔走龙蛇般的刺向哥,而哥一直没有拔出剑,只是躲避,并不还手。我看见月光下哥的那张脸依然英俊,依然冷俊,可是哥清澈如水的眼波里蓄满了痛苦和无奈,那样一双眼睛让我心痛,让我心碎。我不知道哥在和我比剑的时候眼里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痛苦与无奈。哥痛苦什么?哥无奈什么?哥的痛苦有我深,哥的无奈有我多吗?
哥终于拔出了剑,一剑就抵住了我的咽喉。这是毫无悬念的结果。我看见风吹乱了哥的发丝,白色长袍发出呼呼的声响,在里夜里显得异常醒目。
那一刻,我冷冷的对哥说,哥,为什么不一剑刺穿我的咽喉?
你还在叫我哥。哥放下了他的剑,说道。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你亲哥哥,你也不是我亲弟弟。你只是爹从大漠里捡回来的一个弃婴。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你亲哥哥,你也不是我亲弟弟。你只是爹从大漠里捡回的一个弃婴。
……
哥低沉的声音传到我的耳中却是那么的嘹亮,我绝然没有想到哥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是我这一辈子听到的最为残酷的话语。哥的每一句话,每一字都在我的耳边久久回响,我心如箭穿,如刀绞。我走过去,走到哥的面前,捧住哥的脸,悲痛的说,哥,你看着我,仔细的看着我。你告诉我,你是在骗我。你是想离开我,离开大漠,才这样对我说的,是吗?
不。这是永远也不法抹掉的事实。我不想一辈子都让你蒙在鼓里,所以在我离开之前,在你已经可以承受这个打击的时候,我把它告诉你。你胸膛上那幅奇特的图景或许是唯一可以解开你身世之谜的线索。
然后哥就缓然的离开了大漠,哥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寂寥而悠长。我一个人留在大漠里,面对空旷的夜,而对璀璨的星空,如烟如雾的往事潮水般的涌来,我和哥的点点滴滴浮现在眼前,旷古绝伦的悲伤包裹了我,我的泪水终于被大漠的风吹了出来。我也终于明白,我对哥真挚而炽烈的情感,将是怎样一种超乎人伦与世俗的情感。
从那一天起,哥不再叫我弟,我也不再叫他哥,尽管我在心里还是这么叫他。他叫我东方不败,我叫他独孤求败。
沧海桑田,斗转星移。
哥第二天就永远的离开了大漠,哥是骑着那只黑色大雕离去的。黑雕驮着哥,张开巨大的翅膀,扑扇了两下,卷起漫漫黄沙,就飞上了云霄。很久以前我就预感到这只黑雕一定与哥有着不解的情缘,今天我的预感就变成了现。哥和黑雕终于一起飞走了。我一直看着哥和那只黑雕慢慢的消失在云端,直到我的睫毛开始潮湿,一切仿佛是一个梦。
第65节:东方不败:宏图霸业何时了(6)
江湖·泪
文泉杰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