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我身上,因为他们听见诗诗叫我皇上。
有的人已经跪下,口呼万岁。
更多的人只是在风中,似一雕像。面显惊悚之色。
放毒蒺藜的是一个武当弟子,他自动的跃上飞升岩,面无惧色。
我问他,为什么要放暗器。我仍然没有看他。
因为我不想巍巍武当被一个外人执掌,不管你是不是皇上。
我从来曾想过要执掌你们武当。
既然如此,我已无颜面对武当以及各界武林人士,唯有一死才能求其武当声誉。
说完,武当弟子纵身一跃,跳下飞升岩。我以更快的速度跳下去,抓住他的衣项,再一次跃上飞升岩。
每一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虽然你有罪,但罪不至死。我仰望苍穹,无限悲凉的说。
这时候我看见所有的人都已经向我跪下,口呼万岁。
一股强大的悲哀风起云涌般的向我袭来,我是一个皇上,我望着下面朝我跪的子民们,想象着每次上朝那些向我跪的大臣们,他们与他们有什么区别?其实,我只想告诉他们,我不是一个好皇上,我是一个不想当皇帝的皇帝。而现在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自由的人,你们快快起身,不要向我跪拜了。
武当大会之后,就是诗诗的那一声呼叫,江湖皇帝这个称号传遍了大江南北,江湖人士把我誉为与独孤求败、东方不败、曲风、曲沙比肩的五大高手之一。可是至今为止,我仍然没有见过被江湖人士传说得神乎其神的四大高手中的任何一人,在我所参加过的武林大会中,他们从不曾出现。也许他们从来不曾想过要参加这样的武林大会,毕竟他们都不是凡夫俗子。
我问东来,他们在哪里?为什么不出现?
东来说,皇上很想见到他们吗?
也不是非见不可,我只是感到奇怪,每个人都知道他们,但每个人都不曾见到他们。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高人吧,就像皇上一样,现在每个人都知道你是江湖皇帝,但从今以后真正能见到皇上的又有几人?
我明白东来的意思,我的身份已经被揭破,从今以后不宜多在江湖上露面了。
东来,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曲风、风沙在沅水桃源,东方不败在黑木崖,至于独孤求败来无影去无踪,身袭白衣,驭雕飞行,从一座山飞到另一座山,要想见到他除非他有意来找你,比登天还难。
可是我还是见到了独孤求败,尽管东来说比登天还难。我不知道这是天意还是我的幸运,或许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当你说它不可能的时候其实它已经蕴含了某种可能性。每个人都是奇迹,每个人都在经历着奇迹。
我是在孔雀山下的孔雀湖遇到独孤求败的。孔雀山是一位缄默无语的俊朗汉子,纵横的沟是他的年轮,苍褐的山石是他健壮的肌肉,他高的昴着头,顶着天之一角,展示着他亘古的沧桑和高贵的孤独。孔雀山下有一片高山草甸,一个挨一个的湖泊在满山杜娟树丛的守护下安静的躺在柔软的草甸上,那些湖泊美丽得像孔雀尾尾巴上的羽毛。
我饮马美丽的孔雀湖边,极目远眺,恍惚中,孔雀山顶上纱幔一般的云雾慢慢散开,一只黑色的神雕钻出云雾,向这边飞来,然后悄无声息的落入湖中。这只神奇的大雕不仅能天马行空,竟然在水里也能自由的游弋,而独孤求败就立在神雕之上,冷峻而神秘,灿烂而古典,目色苍茫而深邃,黑如金墨的瞳仁里面隐含的孤独比孔雀湖水还要深。
独孤求败没有与我说任何过多的言语,直接要求与我比剑。我惊讶于他竟然知道我就是皇帝明哲,别人对他一无所知,而他对别人似乎了如指掌。结果没有任何悬念,我输给了独孤求败。在与他进行到第八十二招的时候,他的独孤九剑中的破剑式破了我的万千剑影,我的万千剑影疾速的掠过去,他的剑光一闪,所的剑影全部消失。满山的杜娟花如血一样飘落下来,落满了整个孔雀湖,映红了独孤求败白色的长袍和他那张这个世上绝无仅有犹如孔雀山背后千年岩浆一样的脸。独孤求败的独孤九剑抵住了我的咽喉,一种刺痛的冰凉滑入心底,刹那间,我感到一阵窒息……
第39节:江湖皇帝明哲(13)
江湖·泪
文泉杰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