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人将我铐着走向两节车厢接头处的乘警室。
其实对于我来说,这幅手铐只是小儿科而已,我只需要稍一动劲,就可以摆脱禁锢。不过我此时已经为自己好心办错事而感到内疚不已,所以还是跟着他们走进了乘警室。反正我只要想逃脱,随时都可以做到,而我那天生可以杀死猫的好奇心,却令我非常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个逃脱的女人究竟是什么人。于是我顺从地跟着他们,走进乘警室后坐了下来。
"姓名?"拉沙瓦高级警长面无表情地用英文问道。
"苏幕遮。""词牌名?"那个神秘的老者突然问道,他用的是广东白话。
我咧嘴一笑。不错,我的名字苏幕遮,本身就是中国古诗词词牌名的一种,想不到在这东南亚的异国,当我接受高级警察的询问时,竟会有人由我的名字想到词牌名。
这可真称得上在奇怪的地方遇到奇怪的人,并且做出奇怪的事!
"年龄?"拉沙瓦继续问道。
"25。""性别?"我苦笑道:"您看呢?"拉沙瓦高级警长愠怒的扫了我一眼,高声叫道:"在我们国家,有很多看上去是男人的,其实是女人,还有很多看上去是女人的,其实是男人。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少跟我废话!"我一想,这倒也是,他并没有说错,于是收回了戏谑的表情,答道:"我是男的,如假包换的男人。""你是孔雀女的同伙?她给了你多少报酬让你救她?""孔雀女?什么孔雀女?"我诧异地问道。
"你不知道孔雀女?别装了!她在我们国家已经被通缉三个多月了,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我蓦地一愣,想起上火车前看的那张报纸。我这才记起,报纸上的那张通缉令,被通缉的妙龄女子正是叫作"孔雀女"!
这下我才算知道了自己处境的困顿。刚才我在火车上救的那个女人竟是通缉犯孔雀女,心中不由得暗叫一声不好。
我的大脑开始快速运转起来,开始强行记忆起这三个月里从报纸与电视上看到的关于孔雀女的一切。我的记忆力一向很强,几乎看过一眼的东西都不会忘记。但是脑海里东西太多了,也并不是件好事,那会让人整天处于信息量的轰炸中。所以我常常会把一些无用的信息强行忘却,就像把文件扔进电脑的回收站里一般。
不要以为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其实这只是人体不为人知的潜能之一,只要稍加训练,就会掌握这项本领。而对于我这个自幼勤习国术的人来说,更是不在话下。
很快,我就回忆起关于孔雀女的一些资料。她是这个国家南部最为神秘莫测的女杀手,身手矫健,枪法出众。据说没有人看到过她真正的模样,因为死了的人是看不到别人长什么模样的,凡是看到过她的人,全都死了。
她并不是出钱就可以请到的杀手,而是一个除暴安良的女侠。她所干的每一票案子,死者都是为富不仁的贵族,或是横行一方的恶霸。她每次作了案,都会在现场留下一根蓝色的孔雀翎,于是人们都称她为神秘孔雀女。
在这个贫富悬殊极为厉害的东南亚国家,孔雀女成了富人的眼中盯肉中刺,已经有好几个大富豪联手悬红,要求警方捉拿孔雀女归案。警方也竭尽全力想要捕获她,但是却也一直不得其门而入,无法捉获她,甚至连她长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
我的确没有想到,那看似普通的一老一少竟然能够捉到孔雀女,更没有想到自己竟在无意之中解救了她。
不过,我却也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感到不再内疚。孔雀女虽然是位杀人不眨眼的女杀手,但是她从来就没有杀过不应该杀的人。她一直都穿梭在密密麻麻的热带丛林之中,除暴安良,杀富济贫,在这个国家的中下阶层里,她一直都是人们心目中的女神。我为救了这样的女侠感到自豪,更想再次见到她的身影。
但是,这两个捉到她的人又是谁?他们又是怎么捉到她的呢?看来这两个人的确不是平凡人,而看上去更不像警队中人,因为警方绝对不会使用老头与小孩的。难道他们就是传说中的赏金猎手吗?我又想起了流传与这个国家的另一则传言。
在这个国家里,因为建国的时间并不长,所以警队的力量相当薄弱。于是就出现了赏金猎手这个特殊的行业。
一般来说,警方对于想要捕获的犯人都会列出一个悬赏捉拿的赏金标准,吸引民间的猎手们,谁如果捉到了犯人并送到警局,都会拿到一笔数额一定的赏金。活着的是一个价,死了的又是另一个价。据说孔雀女在赏金排行榜上已经排到了前三位,仅次于一个金三角大毒枭与一个连环杀婴狂魔。有无数赏金猎手都在追寻她的踪影,却全都不得不空手而归,因为她实在是太过于神秘,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是何许人也。
有人在传说孔雀女是前朝王室的遗孤,手中掌握了秘密的财宝,可以调动大量的资金,幼年的时候更有王室中的大内功夫高手教会了她武功,更学回了在丛林中生存的特异技能,所以她才可以在丛林里如鱼得水,所向披靡,一次又一次逃脱猎手的追踪。
但这两个曾经捉到她的一老一少又是谁呢?既然他们能捉到孔雀女,当然功夫应该高出她才对,可是又怎么会抵挡不住我的攻击呢?如此轻易地让我救走了她。
一个又一个的迷团困惑住了我,绞得我的脑子如一团粥一般。
不过,现在横亘在我面前的问题却是,我怎么才能跳出这个旋涡,因为我根本就不想再搅在其中,一旦和孔雀女牵扯上了关系,我就会被当作警方以及更多赏金猎手的目标。那会为我带来更多的麻烦。
我是一个讨厌麻烦的人。
所以,我必须得想办法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