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还是前天晚上来找你的那个?”
“不,不,是个……女同学。她病了……”
“算了,肖雪。你本来就不会撒谎。其实,你也没有必要对我撒谎。”
“我哪儿撒谎啦?”肖雪显然只能被动地防守了。
“你能告诉我那个男的是谁么?”
“哪个男的?”
“就是在——”洪钧犹豫了一下,没有讲出“紫竹院”三个字——“前天下午到你宿舍去找你的那个男的。”
“他呀,噢,他是我原来在哈尔滨的一个同学。你还在为前天晚上的事生气啊?你真是的!”
“不不,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说到此,洪钧顿了一下,然后格外郑重地说:“好啦,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会永远记住你带给我的那些美好时光。再见,祝你们幸福!”他故意把“你们”两个字说得很重,然后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他听见肖雪在后面叫他——“洪钧——”……
“洪律师!洪律师!”
洪钧抬起头来,这才发现是郑建国在叫他,忙笑了笑说:“噢,你接着说!”
“洪律师,您是不是觉着我太啰嗦啦?”
“不不,是我这两天旅行有点儿疲劳,刚才走了神儿。”说着,他站起身来,伸了伸胳膊,然后右手握拳在面前顺时针绕了两圈,说:“郑建国,在李红梅被害前后,你见到过肖雄吗?”
“没有。我想,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出事前的半个多月。他回农场来了。但那阵子公安局的正调查他,所以他没呆住就走了。”
“公安局调查他什么事儿啊?”
“那我就知不道了。真的,他在外边干啥事儿,压根儿也不跟我说。”
“你觉得肖雄会不会是杀害李红梅的凶手?”
“不,那不能!洪律师,咱可不能为了救自己而去陷害别人哪!而且,肖雄干啥要糟蹋红梅呢?红梅反正是他的人嘛!”
“如果不是为了强奸呢?”
“啥?那……那也不可能!肖雄绝不是那号人!”
“好,咱们不谈肖雄。你再讲讲案发前后的经过,可以么?”
郑建国讲的情况与郑建中讲的基本一样,唯一的区别是郑建中说他们睡觉时已经10点多钟了,而郑建国说哥哥喊他关灯睡觉时也就是9点多钟。
洪钧觉得没有什么要了解的问题了,便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委托书,让郑建国在上面签名。洪钧见郑建国用左手写的字也很漂亮,就问:“你原来就是左撇子吗?”
“不,是右胳膊受伤后才练的。”
“你现在右手还能写字吗?”
“不行了,只能端个碗、拿个刷牙缸唔的,别的啥也干不了。”
“那你现在还经常写字么?我听说你以前喜欢写诗。现在还写么?”
“有时还写。不怕您笑话,洪律师,我正在写一本小说。”
“是么?关于什么的?”
“关于我自己的故事。”
“那太好啦!能让我看看么?”
“等我写完了一定让您看。”
“是啊,生活中值得写的故事实在是太多了!”洪钧告别郑建国,走出了监狱。他要到滨北县去,但他不知道在那里等待他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