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前的冤案(4)

  “这点请您放心,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兄弟绝不是杀人凶手!”

  “好!”洪钧站起身来,“郑总经理,请您去和宋小姐办一下委托手续。如果有事,您可以随时与我们联系。”

  郑建中随宋佳出去之后,洪钧回到写字台前,拿出一个小本,一边思考,一边在本上写着什么。然而,他的思绪又渐渐回到了过去———

  ……那也是1983年的春天。他和肖雪都考取了人民大学法律系的研究生。在等待入学那段时间里,他们沉浸在欢乐与幸福之中。当时大多数同学都在为毕业分配而忧虑和奔忙,他们则因考取了研究生而省去了这份烦恼。每天晚上,他们一起去散步、跳舞、看电影、逛 公园。他们要充分地享受这段无忧无虑的时光,以便用充沛的精力和良好的心态去迎接下一阶段的紧张学习。诚然,最大的幸福还在于他们沉浸在热恋之中。

  这一天的晚饭后,洪钧像往常一样来到学校东门内小花园的假山下等候肖雪,当然他也没忘记带着那个背英语单词用的小本。抓紧每一点零碎时间来学外语,这就是他英语成绩总在班上名列前茅的诀窍。6点30分,他的眼睛开始频繁地向通向花园入口处的小路望去。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频率不断提高。10分钟过去,他的目光已不再回到手中的小本上了;又过了10分钟,他开始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7点钟,他终于沉不住气了——肖雪有时也故意来迟,但从没有超过一刻钟。他向花园入口处走去,然后又向女生宿舍楼跑去。他担心肖雪得了急病,正躺在床上等着他去照顾。然而,他从女生宿舍得到了截然不同的回答——肖雪在晚饭前就和一个男青年一起出去了!与肖雪同屋的一位女生还对他开玩笑地说:“嘿,洪钧,可别让人家把你的肖雪拐跑啦!”

  这天晚上,洪钧失眠了。

  第二天上午上课时,肖雪是踩着铃声跑进教室的。课间休息时,肖雪把洪钧叫到走廊尽头,抱歉地说:“昨天晚上让你等我了,真对不起!”

  “你到哪儿去啦?我一直在你们楼下等到10点多钟,你都没回来!”

  “一个老同学来找我,有点急事。”

  “老同学?男的,女的?”

  “你怎么啦?你咋这样?”

  “我……”

  正在这时,上课铃响了。他们匆匆向教室走去。快到门口时,洪钧急忙说了一句:“晚上见!”

  晚饭后,洪钧又来到花园的假山下。他也觉得自己上午的话有失风度,显得心胸太狭窄,因此准备好了一堆自我批评的话。

  6点半整,洪钧看到肖雪急匆匆地从那条小路走来。此时,他的心里已没有任何怨气,他愿意接受肖雪给他的任何解释。他迎上前去,说:“你来啦!”

  “不过,我马上就得走。”肖雪说话很急,还看了一下手表,“我怕你又等我,所以来告诉你一声。”说着,她转身就要走。

  “你上哪儿去?”洪钧又乱了方寸。

  “别担心,我明天再告诉你!”肖雪几乎是小跑着走了。

  洪钧回到宿舍,但又觉得百无聊赖,遂决定出去找同学。他骑车来到校园东门。忽然,他看见了站在大门外一棵树下的肖雪。他本能地退到铁栅栏后面。只见肖雪向汽车站的方向张望着,而且不时地看看手表。洪钧的心理失去了平衡——她急急忙忙地离开我,却到这里 来等别人!

  这时,一个身材魁梧戴着墨镜的男青年走到肖雪的面前。由于距离较远,且光线昏暗,洪钧看不清那人的相貌。只见肖雪和那个人说了几句什么,那人笑了笑,然后两人向南面的汽车站走去。

  洪钧的心里突然萌生了前去跟踪的念头。虽然他觉得这不够“绅士”,但这欲望是那么强烈。他在一阵内心斗争之后,终于还是推车出了校门。

  肖雪二人上了公共汽车。洪钧则骑车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为此,他不得不时而猛蹬,时而捏闸,还在一个路口闯了红灯。当汽车来到紫竹院公园时,洪钧看见肖雪二人下了车。虽然此时天已经黑了,但是洪钧仍能毫不费力地在下车的人中分辨出那个熟悉的身影。洪钧存好自行车,远远地跟在肖雪他们后面进了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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