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薛仁杲狞笑声中,逼开丘行恭等人,长槊一旋,直向地上李世民的咽喉刺 过去。
“休伤我家王爷!”侯君集护卫着身负重伤的公孙武达,正回归本阵。此时见情势危急, 不及多想,飞身掠至,长刀直往紫红宝马的前蹄砍过去。
紫红宝马只腾空一掠,就避开了侯君集的刀锋。但却因此使薛仁杲的长槊失了准头,擦着 李世民的脖胫,刺在了野草地上。
侯君集并未骑马,反倒更觉灵活,团身滚到紫红宝马前,仍是猛砍马脚。
紫红宝马连连腾空,薛仁杲也连连在马背上晃动,长槊始终不能刺中李世民。
丘行恭等人也大呼着杀来,奋不顾身,只攻不防,挥着长刀,没头没脑的向薛仁杲猛砍。
“轰隆隆——轰隆隆——”天际忽又传来闷雷一样的响声,但这一次的响声是自南向北压 了过来。
薛仁杲大惊失色,百忙中扭头向南望去,但见尘雾中千百杆大旗如决堤的洪水,波涛汹涌 着席卷向前。
啊!竟有这么多大旗,唐军只怕当真是倾营而出,十五万大军一齐杀来了。薛仁杲心中想 着,忽地一拨马头,飞也似地往本阵中掠了回去。
他久在军中,虽然狂傲骄横,却也并不执拗,明知是险地,还非要逞强恃勇,硬留下不走 。
他口中说就算是十五万人马一齐杀来,也是不惧,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他这五六百人 在十五万人的军阵中不论多么骁勇,一眨眼就会被踏成肉泥。
“杀!杀!追上去,杀了薛贼!”李世民一边挣着身子,一边大吼着。
可是并无一人向薛仁杲追过去。丘行恭、侯君集等人都是累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四肢瘫 软,动弹不得。
李世民眼睁睁地看着薛仁杲带着他的亲军兵卒们向北飞驰而去,消失在长长的草坡后面。
“王爷!王爷!”刘文静、殷开山、刘弘基等将领带着上万骑卒呼喊着冲了过来。
“杀,快,追上去杀了薛贼!”李世民又大吼起来。
刘文静、殷开山、刘弘基忙跳下马,移开已断了气的白蹄乌,扶起李世民,另牵过一匹好 马,将李世民拥上马背。
“天色已晚,又恐雷雨将至,还是勿追穷寇。”刘文静劝道。他和殷开山在高土庶城内久望李世民不归,心里着急,就点起刘弘基这路马军,多张大旗,以迷惑敌人,出城接应李世民 。
“混帐!领军布阵,破敌杀贼,岂能以天早天晚论行止?快,快追!”李世民怒喝道。
“轰——轰——轰………”就在这时,众人的头上陡地暴响声大作——
这真正的雷鸣不知要比马蹄声的威势大出多少倍,震得人心头发慌,胯下战马也惊跳不 已。
“哗啦啦——”随着雷鸣声,大雨倾盆而下,水雾浓密得十多步外就看不到人影。
如此情景,显然是无法追击敌人。
李世民只得让兵卒们小心收拾起白蹄乌,不令回城。
今日不仅没能杀了薛仁杲,反失我心爱的坐骑白蹄乌,老天为何如此不佑于我?李世民 心中的杀意无法消释,恨恨地想着。
一回到高土庶城,李世民就病倒了,身上忽 冷忽热,冷时虽在盛夏,也要盖上棉被。热时汗如雨下,头痛如裂,浑身无力。
刘文静、殷开山等人忙召来军中医官,仔细医治。
医官言王爷所患乃 脾寒之症,非十天半月,难以痊愈。
次日,薛举父子亲率大军,直逼高土庶城下 ,扎下营寨,并派人至城内送上战表。
众将纷纷来到中军大营内,请刘文静、殷开山议定战守之策。
刘文静、殷开山商议一番后,拟紧闭城门,坚守十天半月,待李世民病好之后,再作决断 。
李世民闻听勃然大怒,勒令刘文静、殷开山亲率刘弘基、李安远、窦轨、慕容罗等八大 总管,倾全军攻袭敌营,擒杀薛举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