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忌哥哥常在房玄龄、杜如晦二人面前说起夫君。言天下英雄,能够比得上夫君的再也 找不出一个来。”这话说得太露,长孙氏禁不住红了脸,显出少见的妩媚之意来。
李世民胸中不由自主地一热,屈腿坐下,抚着长孙氏的肩头,说:“这些时,我太忙, 待你有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都是一家人了,说……说这话干什么?”长孙氏顺势伏在李世民怀中,忍不住哽咽起 来。
“你无忌哥哥多谋善断,也是当今英雄,将来只怕要多加倚重。日后你见到他,就多劝他为 我网罗些人材。”李世民道。
长孙氏见此刻李世民仍在“忙着大事”心中酸酸的,异常失望。但她还是回答着:“嗯, 我会把你的话告诉无忌哥哥的。只是我无忌哥哥结交的都是读书人,有些恃才傲物的通病, 不大会奉承。言语间若得罪了你,你可别发脾气啊。”
“你放心,我才不会像杨广那么昏庸无道,不能容人。”李世民笑着道。
啊,他以杨广自比,岂不是心怀……这,这怎么能行,他上有父亲,右有兄长,又大业未 成……长孙氏心中发慌,不敢想下去了。
“二、二公子。段、段志玄拜见二公子。”一个人急冲冲地奔进来,见李世民正和长孙氏亲 热地拥在一起,慌忙拜倒下来,头也不敢抬起。
“志玄,有什么事,这样惊慌?”李世民放开长孙氏,站起来问。
“大,大公子有军务要和二公子商议。”段志玄仍是有些慌乱地说着。
“我明日就要出征,有许多事须和大哥谈论。”李世民说着,向门外走去。段志玄爬起身 ,紧跟在李世民后面。
“二郎,要早些回来啊。”长孙氏追到门口,叮嘱道。
“嗯。”李世民答应一声,想回过头看长孙氏一眼,却不知怎么,竟是回不过头去。
“真该死,往日随便惯了。今日忘了少夫人在此,糊里糊涂就闯进屋里来了。”直到走出 了内院门,段志玄才不那么慌了,边说边往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
“我素来讨厌那些书呆子们论出的礼仪。在父亲大人面前,没办法,只好照规矩来。我们兄 弟就不用客气,你和弘基他们还是可以像从前那样,直接到里面来见我。不过在进房之前, 打声招呼就是了。”李世民笑着道。
“是,是。等会我可要对弘基大哥好好说说。”段志玄连声说道。
“真的是大哥有军务要同我商议吗?”李世民问。
段志玄一笑,压低了声音,道:“二公子,你不是一直让我注意温家的动静,想找个机会和 温小姐见面吗?”
“怎么,温家小姐出门了。”李世民顿时兴奋起来。
“出来了,这太原城中的大小泼皮都不敢不听我的。我让他们轮班日夜盯着温家,好不容易 盯住了一回温小姐去三级寺烧香,我们偏偏又不在城里。这回终于等着那温小姐又去了三级 寺,我立刻就飞奔着赶来了。只是温家到三级寺去的人不止温小姐一个,我怕他们碍二公 子的眼,已命众泼皮把温小姐逼到了寺塔上,和温家众人都分开了。那温小姐此时喊天天不 应,叫地地不灵,正等着二公子相救呢?可,可二公子别为了可怜温小姐,就恨起我等来了 啊。”段志玄做了个怪相说道。
“你怎么如此胆大妄为,吓坏了温小姐可怎么好?”李世民急了,忙跑到马房里牵出白蹄乌 ,跃上去,连抽几鞭,向三级寺飞驰过去。
段志玄也骑上一匹马,随后跟着,却有意放慢了速度。
李世民很快就赶到了三级寺,见前门有一大群泼皮正围着几乘轿子,和七、八个家仆模样的 男子互相骂战,争吵不休。
这显然是温家的人了。还好,泼皮们并不敢动手打人,定是志玄事先有所嘱咐。李世民放下 心来,拍马绕到了寺院后门。
看守后门的僧人知道了李世民的身份后,大为吃惊,也不敢阻拦李世民进去。李世民让 僧人照看好白蹄乌,飞步向寺塔奔去,远远就听得塔下一片吵吵嚷嚷的声音,说什么温小姐 是天女下凡,要进塔去观看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