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幼帝生涯

  第二节 幼帝生涯

  载湉经过嗣称帝,与慈禧太后形成了“母子”关系。本来,载湉作为咸丰帝的侄子和慈禧太后外甥的双重身份已与慈禧太后是亲上加亲,慈禧太后选中载湉为帝除了有揽权的用意之外,她也是考虑到由其胞妹之子接替皇位是最为合适的选择。小皇帝入宫后,离开了他的亲生父母,慈禧太后自然要对这个幼童予以关怀,据她自己对臣属说:载湉“常卧我寝榻上,时其寒暖,加减衣衿”,“我日书方纸课皇帝识字,口授读四书诗经,我爱怜惟恐不至”①。当然,这种爱怜是具有既出于对幼童体贴的人情味,而又试图通过不断调教使载湉依附于慈禧太后的双重含意。载湉入宫后,“其父母不敢给以食物”②,表明载湉只能与慈禧太后之间有“母子”之情。慈禧太后还叮咛载湉身边的侍从对载湉讲他已不是醇亲王的儿子,他应当“永远承认太后是他的母亲”③。随着载湉长大懂事,慈禧太后又搬出“家规”要求载湉每日向她问安一次,并常常用孝道来训导载湉对她要俯首贴耳,恭敬听命。作为皇帝的载湉在向慈禧太后请安时,不命之起不敢起,太后稍不如意,就罚令长跪。慈禧太后外出时,载湉“亦必随扈,炎风烈日,迅雷甚雨,不敢乞休”①。以至于载湉每次面见慈禧太后,总是“战战兢兢”,“胆为之破”②。幼小的光绪帝迫于慈禧太后的淫威,产生了对慈禧太后畏惧的心理,甚至听见锣鼓、吆喝、雷电等声都会感到震惊,这种怯懦的心理可以说对他的一生都带来了无法摆脱的影响。

  在载湉即帝位11个多月后,慈禧太后于光绪元年十二月十二日(1876年1月8日)颁发“懿旨”,称“皇帝冲龄践阼,亟宜乘时典学”,决定让光绪帝在毓庆宫入学读书,并派内阁学士翁同龢、兵部左侍郎夏同善“授皇帝读”③,一切读书事宜由醇亲王奕譞管理。翁同龢当初曾在弘德殿为同治帝授读,他第一课所讲的明代张居正的《帝鉴图说》即以生动自然博得小同治帝的喜爱,由他再充任小光绪帝的师傅显然堪称此任。

  在光绪帝入读毓庆宫前,翁同龢等人在养心殿对其进行了入学前的启蒙教育。光绪二年正月二十二日(1876年2月16日),为光绪帝开蒙的第一天,翁同龢先是握着光绪帝的小手临摹“天下太平”、“光明正大”8个字,然后教他认“帝”和“德”两个字,接下去讲解《帝鉴图说》的首篇《三皇五帝》。开蒙4个月后,5岁的光绪帝于四月二十一日(5月14日)在毓庆宫正式入学读书。根据清朝对幼帝进行教育的惯例,光绪帝所学的课程主要有“四书”、“五经”等儒学经典,“圣祖圣训”等先帝治术,由满、汉师傅分别用满文与汉文讲解,还要由武臣教会拉弓射箭等武功。读书的头两年,以认字和听讲书为主,规定生书每日读20遍,熟书读50遍。小载湉起初厌烦读这么多遍书,经翁同龢的变通,采用以读会为准的办法,逐步使光绪帝喜欢上读书。翁同龢不仅教书,还从生活上关心体贴光绪帝,以长辈的厚爱跨越了君臣名份的阻隔,使光绪帝受到创伤的心感受到温暖,以至于他们二人通过毓庆宫的读书与教书关系而建立了深厚的友情。翁同龢等人针对光绪帝伴随年龄的增长需要新知的特点,在光绪八年(1882)载湉11岁时,增添授课内容,讲解了贺长龄、魏源所辑《皇朝经世文编》,两三年后又进讲了越南、朝鲜、日本、中国台湾地图书和魏源撰《圣武记》、《海国图志》等书,随后又讲解有关洋务的折件,使光绪帝眼界大开。到光绪十二年(1886)载湉虚龄16岁时,即中国传统观念认为已为成人之际,据称就已具备了“披阅章奏,论断古今,剖决是非”④的能力。在告别幼帝生涯的当口,光绪帝所面对的一个现实问题就是能否顺利地亲政。

  

  ①朱寿朋编:《光绪朝东华录》第1册,总第2页。

  ②《戊戌变法》第4册,第223页。

  ③徐珂:《清稗类钞》第3册“宫闱类”,第36页。

  ①德龄:《瀛台泣血记》,第74页。

  ②徐珂:《清稗类钞》第3册“宫闱类”,第45页。

  ③梁启超:《戊戌政变记》,第57页。

  ④《德宗景皇帝实录》卷23,第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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