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礼部侍郎刘府君神道碑 【裴度撰在本庙中后移置钦贤亭朱翌有读碑诗】

白府君铭 【从侄居易撰】

贞素先生碑 【唐玄博大师贞素先生王君碑徐铉文弟锴书在玉晨观】

紫阳观碑 【徐铉文杨元鼎书并篆额在玉晨观】

许长史丹井铭 【徐铉文井篆额在玉晨观】

五云观碑 【晏殊撰】

百福寺铜钟碑

佛窟寺碑 【孙忌撰】

多心经碑

蒋庄武帝庙碑 【徐铉文朱铣碑】

张长史千字文碑

溧水颜鲁公叙 【见溧水刘府君庙】

永僊观宗先生碑 【元在县西北四十里余见太虚观碑言宗法嗣字宣远溧阳人魁岸峻拔神仙中人也尝于观内造玉清灵台等云】

李白凤凰台诗碑

句容修夫子庙碑

李太白赞宝公画像 【李伯时画梁武命张僧繇为宝公写真米芾书赞云】

颜鲁公词记

米贤亭诗

融师塔记

重兴隐静院记

福兴寺碑 【按碑额称润州上元县略云福兴寺梁大同二年之俶建也本于塘浦之东迁于银湖之北中更一徙传记缺遗有禅师字道融本姓楼东阳义乌人也以上元二年建寺遂移旧额肇建新居于天竺天竺在故寺东南七里名符佛国之山白荡之山岌其左苍江之水浟其右斗牛之星炯其上盘龙之镇挟其傍望大南上以启行慈姥东向而奔走碑字多残剥是张从中书从中碑此凡三此碑尤觉超逸今茅山碑盛传而此碑知者尚鲜若王师干□旧志惟载句容墓而不言有碑盖知者尤鲜也】

祈泽寺记

孟东野诗 【观蔷薇花忽惊红琉璃千艳万艳开佛火不烧物凈香空徘徊花下印文字林间咏觞杯群官饯宰官此地车马来刻在溧阳胜因寺】

本业寺记

杨吴兴化院铸铜钟文 【在香林寺】

碇石铸文 【吴顺义元年铸在靖安镇】

南唐五龙堂玄元像记 【徐锴又旧在石头城云】

李顺公碑 【高越书在两门外石子冈下名金全】

张懿公碑 【名居咏墓在石头城后】

李后主祭悟空禅师文 【在清凉寺】

开善寺井记 【在蒋山寺】

南唐追封庆王碑 【在城南娄刻桥韩熙载作徐铉篆额文则漫灭矣】

井记 【左街奉先禅院方文井记唐己巳冬记在保宁寺】

符篆刻识 【在永寿宫】

沈传师井徐铉题名 【在拦山千佛岭】

林下集序 【通志钟山总悟上人林下集序贞元二十年石洪文并书】

德庆堂题榜 【南唐后主书宋僧昙月刻石在清凉寺】

高府君墓表 【越墓】

晋谢临川碑 【见灵运墓】

义井栏刻字 【在石头城后七里铺】

宝华宫碑 【井阴南唐奉敕立行书入品但人名漫灭在方山崇真观】

金刚会序 【咸通五年南阳樊文蕴书在牛首山佛窟寺】

王师干碑 【道志在江宁府今案句各有墓但访未得余见前福兴寺碑】

骑省石 【徐铉题字】

受箓碑 【其一玄宗御制在崇禧观其一张景愿文】

桐柏王法师碑 【朝散大夫行江宁令河内于敬之撰琅邪王玄宗书李义廉奉敕使还篆六字额】

少室王君碑 【李敕文】

王真人立观碑 【江旻文】

李德裕诗 【赠茅山孙尊师诗裴质方书在玉晨观】

玉霄庵碑 【见楼真观】

蒇真碑 【彭清文】

郡威仪碑 【徐锴文】

崇儒碑 【在溧水夫子庙开元十一年建今亡】

楚早王庙碑 【广明元年建今亡】

王法主碑 【判纬文又有徐先生碑三传箓记冯宽文徐法师碑张惟素文凝和陈先生碑石并残缺通志太平观主王远知碑徐硕隶书】

仙坛铭 【宣州溧水县寻仙观仙坛山道士宋文干以大唐垂拱五年因山石自然形似立仙坛三所长寿元年县令王通字玄览在任清勤户口增益因开三乡遂以仙坛名乡奉仙号里后六年大周圣历二年县令岑仲字休以德义当官仁威养俗因琢石为象刊石为铭云蕲州黄梅县令张玄素书岑仲休盖以字行也】

晋史建安碑 【晋故建安太守山阴县侯史公神道碑景龙四年从孙宣义郎嶷撰】

城隍记 【溧阳县城隍记因筑治城隍颂邑令之贤旧志以为庙记误】

祷雨记 【史祖庙祷雨灵应记升元三年尉迟胜奉命制吴仁赡书郭延沼立】

云泉院无碍田记 【唐开成二年左卫骑曹参军刘内章文宋大中祥符八年重刻】

宋太宗戒石铭 【其文曰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扈上天难欺全篙本蜀王孟昶所作太宗取此四句令天下郡县皆刻石寘正厅之前覆以小亭坐正厅则对之其字乃黄庭坚书】

真宗书观龙歌 【茅山天圣观】

仁宗飞白书 【嘉佑中书尧舜等大字赐守臣钱公辅傅尧俞二臣各刻之石经兵火埋没干道八年留守洪遵得之华藏寺前土中舆寘经武堂】

徽宗大观圣作之碑 【又赐辟雍手诏郡县皆刻于学】

高宗书孝经 【赐秦桧真草相□守臣晁谦之刻石郡学桧及谦之跋于下今存经火不全又有改建康府诏旧刻在府治金华石上十二字见后又籍田诏郡县皆刻之】

高宗书王安石诗 【刻在保宁寺】

高宗书兰亭修禊序 【刘岑刻】

高宗书干卦 【并群臣书诸外系辞秦梓刻并在溧阳】

孝宗书武经龟鉴序 【赐都统制郭振刻亡】

理宗大字 【明道书院额大忠勤楼锦纺堂赐吴测忠实不欺之堂裕膺桂山赐马光祖各刻之石】

韩愈进学解临王羲之二帖 【孝宗柳书钱周材刻在溧阳】

宋齐丘凤凰台诗 【石刻在台上】

太守题名碑

金陵建康图 【洪遵跋扬备览古诗曰暇日料简故府得金陵图六朝数百载间粲然在目又以今日宫阙都邑江山为建康图并刻石以献上称善有旨令参订古今微识其下客有以前诗示遵亟锓之木异日六飞移跸学士大夫入承顾阁是将有取图旧在玉麟堂令好事家有大本】

建康府重建贡院记 【宋干道四年陈天麟作】

江东运使司试院记 【宋嘉定九年李道传作】

建康府新作贡院记 【绍熙二年杨万里咸淳二年冯梦得皆当撰记】

江宁府移建康府学记 【张元用作】

重修府记 【黄黼章汝楫作】

府学上舍登科题题名记

府学赆送贡士规约碑 【嘉熙元年姑熟陶炽旴孔圣义海立规约教授郡人吴岁记】

建康府新建义庄记 【淳佑十一年制置吴渊刱置教授宋自强记】

江宁府学田产记

续置田产房廊碑

府学义庄田亩数碑

江宁县学记 【景定间知县王铉建学杨巽作记】

上元县学记 【淳佑戊午通判梁□作记辛酉岁建学周应合作】

溧水县学记 【宋绍兴八年郑附刚中作重修学记景定元年周应合作教思亭记咸淳二年赵昴发作修学记】

溧水县小学记 【宋咸淳二年知县周成之复小学王遂为记】

句容县重修学记 【唐开元十一年建学有碑宋皇佑二年知县方峻修庙有记元丰二年叶表重建有记】

溧阳县重修学记三 【唐县令柳均兴学有碑宋皇佑四年查宗闵移学城东南隅沈士龙撰记汪藻撰挹秀堂记建炎末重建陈闻远撰记】

明道先生祠记三 【朱熹游九言真德秀作记马光祖改】

程纯公画像记

刘给事祠堂记 【李处全作】

范忠宣祠堂记 【表夔作】

黄尚书生祠记 【李慥作】

忠襄杨公祠堂记 【魏了翁作】

留守大资政钱公生祠记 【郑若容作】

真西山祠堂记 【王遂作】

吴状元生祠记 【孙沂作】

陈大使生祠记 【王梦义作】

南轩先生祠堂记 【杜(上曰下水)作】

吴大资祠堂记 【曹庭褒作】

吴相公生祠记 【程公许作】

野亭先生祠堂记 【倪垕作】

野亭先生祠瞻祠规式碑

马观文生祠记 【赵与种孙益大作】

父老建马观文祠记 【刘梦周作】

青溪先贤堂记 【周应合作】

溧阳县学四先生祠记 【知县王棠建】

圣母惠泽龙王二祠记 【在戒坛寺】

忠节王公庙记 【刘岑作】

府治三圣庙记 【宋嘉定十年郡人吴葴记】

秣陵东岳庙记 【宋嘉定四年知县徐龟年作】

在城武烈帝庙记 【南唐徐铉有武烈帝庙碑】

江渎庙记 【黄度作】

铁塔寺二判官庙记

越台三圣庙记

惠泽王庙记 【宋政和元年知府薛昂祷雨建庙刻石】

显忠庙记 【洪迈作】

广惠庙事迹记 【沈嬴作】

□□真圣庙记 【冯去非作】

□烈王行状碑

武氏石室碑 【案赵明诚金石录武氏石室画像五卷武氏有数墓在今济州任城墓前有石室四壁刻古圣贤像小字八分书题姓名往往赞于其上文词古雅字画遒劲可喜故尽录之以资博览今观其文词如老莱子曰事亲至孝衣服班连婴儿之态令亲有驩丁兰曰二亲终后立木为父邻人假物报乃借与其铨大抵多残缺也洪适隶释武梁祠堂尽像自伏羲至于夏粲齐公至于秦王管仲至于孝善老莱子母秋胡妻长妇儿后母子义浆□公之类合七十六人其名氏唐灭与初无题识者又二十六人得之括苍梁季珩始予闻建康寓客慕此碑尝托连帅方务得访之旧志留守方滋摹刻于紬书阁今亡亦不见有摹本矣】

王显庙记 【溧水州城隍白季康庙也李朝正请庙额淳熙元年重修王端朝作庙碑】

褒忠庙记 【叶梦得作】

茅山玉晨观陶隐居遗像 【盖唐颜鲁公刻并有陶隐居帖】

栖霞寺佛殿记 【唐高宗尝建寺碑并书寺额寺有金银铜像背记宣宗大中五年重建不知所指何记也】

摄山白云庵记 【宋侍读张瑰尝读书王安礼为记】

能仁寺记 【游九言作】

天庆观碑 【章公权作】

古祥寺记 【寺旧在城隍庙东后以寺基为太庙徙置城南二里记乃徙寺时作也】

永宁院记 【刘岑作】

戒坛寺记 【韩元吉作】

殊胜寺记 【杨天麟作】

明庆寺记 【梁太子舍人陈昭作寺碑】

保宁寺碑

定林寺记 【朱舜庸作】

圣汤延祥院记

蒋山妆绘大佛殿记 【刘岑作】

宝公行状碑

天禧寺重修宝塔碑 【李之仪撰法堂记】

三藏道公塔记

北山移文碑

高座寺铜钟碑 【刘岑作寺记】

三茅真君像记

道光泉记 【王安国作】

八功德水记 【梅挚作】

双女坟记 【崔致远作】

【唐颜真卿宋胡宗愈蒋之奇周邦彦皆有诗案烈士传云左伯桃羊角哀燕人也二人为友闻楚王待士同入楚至梁山值雨雪粮少伯桃并粮与哀令往事楚自饿死空树中哀至楚为上大夫乃告楚王备礼葬于今墓所一夕哀梦伯桃告之曰幸感予葬我奈何邻荆将军墓每与吾战为之困迫今年九月十五日将大战决胜负幸假我兵马叫号冢上以相助哀觉而悲之如期而往叹曰今在冢上安知我友之胜负乃开棺自刎死就葬伯桃墓中刘孝标广绝交云续羊左之徽烈谓此墓庙见前各类】

萧闲堂碑 【周邦彦作】

二李亭碑 【朱愿作】

插竹亭记

俞氏十牓传家记 【俞??木撰】

通济桥记 【刘放李南寿作】

中山馆驿记 【唐(上?下言)作】

溧水州五堰河碑 【干道元年二月左朝散郎通判建康军府事张维答子窃谓尧之时洪水泛滥而三江不入于海其势必乘其虚处而横流今之五堰河正其虚处也以去年之水高四尺而漫过分水堰则尧之水横流而过此地当不止四尺窃意震泽所以不底定者盖自于此耳以是观之古来之开凿此河而设为五堰者其虑远矣夫尧之洪水后世决不复有也如去年之水间亦有之江之与浙均有雨水则固城湖虽涨亦不能奔溢矣盖苏常水盛而外水自不能入如去年之水是也惟是苏常无雨水而上江雨独多当此之时大江泛滥壅遏潮流则其势必奔五堰河而苏常始受其害矣维窃筹度若开此河委非经久利便乞从朝廷详酌施行】

溧水州广严寺记 【俎大武作略云宝庆三年予以丞视劳遍历乡里初意县属金陵都会事迹最繁宫剎神庙金壁间必有碑碣可以考古披访多阙惟一道观中有武后时小碑及一二南唐时碑则亦已再刊而非初迹盖三国六朝以来多虞之故也武后时碑谓仙坛铭也】

王介甫平甫此君亭竹诗 【见前亭类】

荆公书陶隐居墓志 【黄太史跋曰熙宁中金陵丹扬之间有盗发墓得隐起砖于冢中识者贸得之读其书盖山中宰相陶隐居墓也其文虽磨灭犹可彷佛诵之因书藏天庆观斋堂壁间黄冠遂以入石予常欲摹刻于?(上束下火)道有李祥者欣然砻石来请斯文既高而王荆公书法似晋宋间草书此因多闻广见之所欲得也庆元志今刻石江东漕廨】

半山绝句 【今半山寺有荆公莳果疏泉白下亭东我名公字补落迦山四绝句】

张文潜书李太白凤凰台诗 【马光祖书跋倪垕刻石台上】

苏子瞻书渔家傲词 【送王胜之在白鹭亭】

金陵杂咏 【黄履诗溧水尉周污书刻江宁府治近年废言地上掘出其诗旧志不载】

周美成会客题名 【溧水丞高举刻于听事】

山谷四民帖 【四民皆当世业士大夫家子弟酷知忠信寿孝友斯可矣然不可令读书种子断绝有才气者出便当名世矣庆元中溧水丞戴援刻于丞厅】

南维翁诗 【刘宰作不轻受词不苟追人则田瑞安不轻买物不吝酬直则市井喜期会信则豪强不敢观赏罚明则奸盗无所容有谒入久不见之客则开嫚侮之端有追至久不决之试则生暧昧之谤毋以暂马而不为久计毋谓去矣而不计后来庶几善最之成亦增吾邑之重端平丙午张矩权县刻置于溧水县治东厅】

□母庙记 【胡无竞贾彬作】

刘府君庙记 【杜了源撰】

山谷城南帖 【书韩又公符诸书城南诗而题于后】

锺离翁诗 【宋溧阳斗子生盗米估籍得草书题云庚申岁书其名权花押如一剑状】

三米兰亭帖 【元章初刻淮山楼并友知尹仁父子题于后留守吴琚刻】

广惠侯庙碑 【王端朝作庙碑白栎天文集有侯墓志铭云公讳季康太原人尝为溧水令子敏中为相】

镇淮饮虹二桥记 【梁椅作】

白下桥记 【刘叔向作】

嘉泰重修二桥记 【刘叔向作】

干道重修二桥记 【丘崇作】

明道先生格言碑

赵忠肃公秋风诗碑 【马观文书】

杜尚书学齐记 【杜景作在旧府治】

王潜斋六州歌头 【王埜作】

马裕斋书格言碑六 【宽平笃厚敬觉详缓 喜闻过强为善 愿我寿命长广行一切善愿我福德盛普济一切人 一日之事在寅一年之事在春一生之事在勤一家之事在身 无益之言勿听无益之事勿为无益之书勿观无益之友勿亲 和平福之基忿躁祸之随谦恭德之吉骄傲身之贼】

高斋记 【胡宿作】

子隐堂记 【梅挚作】

凉馆记 【元时敏作】

筹思堂记 【边惇德作】

四老堂记 【韩元言作】

思政堂记 【章谦作】

忠宣堂记 【刘宰作】

飞咏堂记 【杨迈作】

戏彩堂记 【王埜作】

达尊堂记 【范光作】

忠宝不欺堂记 【陆景思作】

清如堂记 【梁椅作】

东冶亭记 【梅挚作】

筹思亭诗碑 【王安石范统仁王暂作】

此君亭歌 【毛渐作】

赏心亭东坡长短句 【丘崇记】

昭阳亭饯别留题 【李冰书】

昭阳亭诗 【张状元作】

二水亭记 【史正志作】

八功德水亭记 【赵师晋作】

新亭记 【史正志作】

兰亭记 【李洪识】

双玉亭记 【刘宰作】

翠微亭记 【吴渊作】

凤凰台记 【马裕齐作】

赏心停记 【萧山则作】

川泳轩记 【周必大作】

存爱轩记 【周师成作】

敬斋铭 【傅行简作】

使华园记 【戴桷作】

政足园记 【戴桷作】

绣春园碑 【高定子识】

府学御书阁记 【游九言作】

青溪阁记 【张椿作】

总所新建门楼记 【马光祖作】

东南佳丽楼记 【李衢作】

葛僊公炼丹井铭 【景通作】

濡惠泉记 【王元忠作】

舍利泉记 【李处厚作】

忠孝泉记 【周虎作】

道光泉记

义井记 【李迪作】

广济新仓记 【赵彦端作】

平止仓省札指挥碑

平止仓须知碑

平籴仓省札碑 【丘崇立石】

复置平籴仓省札碑 【舒滋立石】

平籴仓记 【吴渊作】

泛恩指挥碑 【赵善湘立】

亲兵营记 【游九言作】

沿江新建游击军记 【胡居仁作】

宋兴寺奉省札养济两院碑 【黄度作】

真运使申遗弃小儿省札碑

余运使申置实济院省札碑

奉旨建实济院记 【冯去非作】

建康府新安乐庐记 【冯元演作】

裴将军帖

宗忠简公帖

刘尚书墨帖

刘给事墨帖

张状元墨帖

安抚司书帖古约

苏东坡近移文

临川王游碑

蒋山西庵墨帖

张丞相墨帖

蒋山丹霞访庞居士

真运使版榜移文

张状元请疏

张都督祭病亲刻

程子遗书 【马光祖刻】

黄尚书保民亲刻

柳子厚送薛存义序

洛神赋 【王献之书】

责沈碑

张赐记碑

韩元吉饯别留题

崇因寺范石湖碑

章尚书题范石湖碑

横渠先生大字碑

濂溪先生大字碑

王尚书石头城大字

清凉寺咏竹赋

登山铭无为赞

韩南涧茶(艼去丁改縻)亭诗马野亭吴琚游青溪浪淘沙词

总得翁题断碑诗 【翁乃状元张孝祥之父诗见前白水桥碑】

魏督相题王文公词诗

三品石 【台城千福院在县东北六里本梁同泰寺后吴顺义中置院前丑石四各高文余云陈朝三品石宋宣和中取入汴京置延福宫荆公时石尚在此诗云草没苔浸弃道周误恩三品竟何酬国亡今日顽无耻似谓当年不与谋陈克诗云临春结绮今何在屹立巉巉终不改可怜江令负君恩白头仍作北朝臣】

到公石 【庆元志云梁到溉第临淮水斋前池有奇礓石长丈六尺武帝戏与睹之溉输即迎置华林园宴殿前迎石之日倾都纵观所谓到公石也】

吴宫石 【张乖崖集吴宫阙四正题曰醉石晒药石翫站台潮天宫诗云何人移置向何年宇落空教见断顽竹里松间滋澹伫土昏苕染间斓斒多怜翫月名偏好莫问朝天信不还闲醉闲吟聊自得渐无乡梦忆归山按庆元志已不存此矣】

金华石 【梁金华宫遗石□真桐庐方叔恭识云遗石在府治致□斋后覆以小亭旧矣今取家藏摹本刻寘上□先春堂图今存与余端礼劝农石头城示之以诗同一石案图石之高仅九寸引手可举传至宋亦幸矣】

玉麟堂石刻 【景定志金吴宫石上刻十二字曰虎踞龙蟠得金陵之王气构书庆元志言此石元在府治东一斋竹石间与金华宫石错立比年相传为高宗御书寘玉麟堂东尝疑高宗自南京登位至建康即入行宫未尝幸府治何缘书郡斋乎若使书于他处决无此名若当时守臣模刻宜置听事岂委之林莽唐神龙初润州毕刺史其名实同高宗庙讳尝勒铭钟山此恐亦毕书也当高宗始至建康驻跸神霄宫即今保宁寺将以江宁府治为行宫故守臣万华藏寺为治所□□成乃改建康府治当府治未建安知游幸之必到其地邪且前后宸翰字体与黄庭坚相似庆元所疑皆非也今案其石仍存谓为金华□石亦无明证姑存其说于此】

谢太傅像 【淳熙戊申古吴赵希塈题曰此惟扬郡齐本蕲春谢长卿家所藏比于行都见画像相传是顾长康笔缣腐色剥几不可触而阿堵中瞭马校此本无毫发差今维扬旧石不存遂摹刻于半山今存本寺】

秦绎山碑下续刻 【案教授朱天与识于绎山碑下曰金陵讨书礼乐之邦旧多名贤石刻藏诸官廨深扁中鐍人□□□□兵后投注叶莽与瓦砾俱至阙舍介□□□□具行台冶书侍御史东平李公处巽□□□□台贾公为政易水张公经谋阙于此□□□□一片中有秦泰山碑剥落不可读当时所存仅二十字绝不类斯笔李公得绎山善本二百二十有三字互证参稽真赝判然山谷城南帖亦脱灭六十有二字儒学提举丹扬李公浩捐已俸助工直更临绎山古篆访山谷遗帖刻石以完合置郡学尊经阁下止善堂之东西步荣时至元三十年也大德四年路学火将及阁□□亟命舁诸石刻出阁外舁未毕火势不可近而止既而一学皆烬阁乃独存由是舁出者适皆焚在阁下者皆得无恙物之存亡若有数也其存者绎出碑泰山篆谱陈宫石井闸王介甫此君亭诗山谷城南帖米元章诗惟高宗真草孝经止存四章其毁者不能尽录矣】

至大金陵新志卷十三上之上

元 张铉 撰

 人物志一

自古国家之兴曷尝不求贤审官君臣同德以跻隆平之治乎以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之圣也而皆有所承事师友周之兴也尤致意于疏附先后奔走御侮之臣诗曰思皇多士生此王国言周之将兴而致多士之生于国也又曰王国克生维周之桢言人才众多足为国之桢干则圣如文王亦赖之以为安矣陵夷至于幽厉弃贤用佞朝无柱石之臣而野有白驹之剌王纲由是解纽而霸者兴焉春秋之世大国莫如齐晋及楚传称惟楚有才晋实用之然亦有自晋奔楚而为之用者贤才之生于世犹奇珍异宝之并产于山林川泽夫岂有中外远近之间哉汉承秦暴起匹夫而有天下其王之五年蹙项籍乌江遂有江东代设侯王牧守以抚桑其民行事较可征考及魏吴分裂天下之民熟烂大坏扰于秦项然孙氏三世据有江东踰六十年其始也任贤使能而兴也勃焉其终也亲小人远贤士而亡也忽焉观孙皓与其臣何桢责已之言所谓噬脐之泣盖无及矣由吴而上本之生民有国之始由吴而下极于五代宋唐之终要其治乱废兴之故同归一揆而其精神遇合盖亦粲然可观今因前志辑录过汉以来人物总其游宦封爵于斯可以考见其世家者通具为谱而复掇其行事之着于耳目阕于治化者列而传之一曰考悌二曰节义三曰忠勋四曰治行五曰儒林六曰隐逸七曰耆旧八曰仙释九曰方伎十曰列女于以观风教而征世变君子其将取节于斯乎呜呼天之生斯人也非直使之饱食暖衣逸居恣睢于群动之间而已子焉必父其父臣焉必君其君妻焉必夫其夫民焉必事其事反是则为刑戮之民而人极有不建矣司载籍者虽欲勿志恶得而勿志惟其事之有详略辞之有繁简时有远近北见异焉夫子所谓吾犹及史之阙文者若夫微显阐幽由一郡之史以集大成其将有所俟于郡子乎作人物志

  世谱 【古帝有云阳氏居云阳高辛时展上公夏禹皆尝游此今不及载自周以来着之】

   周〔姬姓〕

    郡姓

言偃

游宦

范蠡    左伯桃

羊角哀   伍子胥

封爵

吴伯爵 【号勾吴太伯后】   越子爵 【号于越夏禹后】

楚子爵 【祝融后熊绎始封在江陵枝江之丹阳灭越后有江东地】

春秋时三国皆僣称王

   西汉〔刘氏〕

    郡姓

游宦 【秦始皇与群臣巡游过此又有周太宾姜叔茂隐茅山令不及载】

魏相    何武

黄霸    梅福

    封爵

刘敢丹阳侯 刘缠秣陵侯

刘钦溧阳侯 刘毕溧阳侯

   东汉〔刘氏〕

    郡姓

陶谦 【子阙】   李南

抗徐    张盘

游宦 史崇 【子赣孙茅曾孙涪玄孙泽泽子鋐鋐子藻】

严光 潘干

李忠 鲍永

张禹 张驯

韩演 滕抚

冯绲 观恂

周昕 诸葛亮

蔡邕 董永

蒋子文 王祥 【祥之后弟览孙俊从孙导】

    封爵

史崇至泽世为溧阳侯

陶谦溧阳侯

   吴〔孙氏〕

    郡姓

史嵩 火懿

史爽 火韶 【皆崇裔孙】

陶基 【子璜抗】 朱治 【子才孙琬】

施绩 【父然还姓】 何洪 【子邈弟蒋植】

纪亮 【子骘】 芮祉 【兄良子玄】

唐固 刁玄

戴显  

游宦

宗室瑜 【伯坚父静弟皎子胤】 贲 【叔坚父羌子邻孙震】

松 【父翊】 登 【大帝长子】

和 【登弟】 张昭 【子承休侄奋】

顾雍 【子邵裕孙谭冰弟徽】 顾悌 【子彦礼谦秘秘子众】

诸葛谨 【子恪】 周瑜 【子循胤侄峻峻子护】

鲁肃 吕蒙

吕岱 程普

黄盖 甘宁 【曾孙卓】

吕范 【子据】 虞翻 【子汜忠】

吴范 刘惇

葛冲 曹不兴

陆绩 【子叡从子逊】 陆逊 【弟瑁子抗孙晏景玄机云】

陆凯 【逊族子弟胤子祎】 周鲂 【子处】

是仪 丁固 【孙潭】

韦昭 张悌

赵达 皇象

孟宗 盛彦

张纮 【子玄】 严峻 【子凯爽】

薛综 【子莹珝孙兼】 凌操 【子统孙烈封】

徐盛 潘璋

丁奉 朱桓 【子异】

朱据 【子熊损孙宣】 陈表 【父武子敖兄子延永】

全琮 【父澡子绪】 锺离牧 【子盛徇】

潘浚 【子翥秘】 胡综 【子冲】

徐详 吴景 【子奋祺孙安纂】

谢承 【子崇勖】 华融 【子谞谭】

刘基 【父县弟铄尚】 郑礼 【子冑孙丰】

留赞 【子略平】 贺邵 【祖齐父景子循】

孙邵 步骘 【子协】

阚泽 韩当

蒋钦 马普

程秉 征崇

谢景 范慎

羊(衙去吾改首) 吾粲

张阙 屈晃 【子绪弟干恭】

陈正 陈象

徐原 滕胤

王蕃 楼玄

华核 周昭

陈化 谢渊

徐平 聂友

李衡 张俨

沈莹 诸葛靓 【子恢】

石伟 蔡珪

葛系 【子悌】 桓彝 【兄阶】

    封爵

孙胤丹阳侯  潘璋溧阳侯

张昭娄侯   韩当石城侯

芮玄溧阳侯  何蒋溧阳侯

   晋〔司马氏〕

    郡姓

史楚史晃史璜史隐史渊史谅史琬史陵史援史光史雅史辉史畴史宪

陶威 【父璜弟淑子绥】 陶湮 【父浚弟猷子馥】

陶回 【父抗子汪陋隐】 纪瞻 【父骘子友鉴】

薛兼 【祖综父莹子颙】 张闿 【祖昭子混】

许迈 【祖尚父副弟穆】 王谅

乐道融 甘卓 【曾祖宁祖述父昌子蕃】

葛洪 【父悌侄望】 陆机 【父抗弟云耽】

陆喜 【父(王胃)子育】 陆晔 【父英伯父喜机子嘏孙谌】

陆玩 【兄晔子纳孙道隆】 华谭 【父谞子化茂】

虞潭 【父忠子仡侄(马只)孙啸父族人预】 丁潭 【祖固父弥子】

贺循 【子隰】 顾荣 【祖雍子毗】

顾众 【荣族弟父秘子昌会】 顾和 【众族子曾祖容祖相子淳】

周处 【父鲂子(王巳)靖札孙勰彝懋莚赞缙】  

干宝 【父莹】 诸葛恢 【祖诞父靓兄颐子(虎儵)甝】

游宦 【晋都江左迄宋齐梁陈几三百年中原人士游宦者后皆土著为郡人矣】

王导 【子悦恬洽协劭奋弟颖敞悦子混源□曾孙恢洽子恂(王民)劭子穆默恢穆子简智超默子鉴惠荟子廞孙泰华协子谧孙瓘球琇珣子弘虞抑孺昙首(王民)子朗练从兄含敦】

王廙 【导从弟子颐之胡之孙茂敬弘】

王彬 【从兄澄导邃侃子彭之彪之孙越之临之】

王舒 【导从弟子屡之九之孙昆之陋之晞之曾孙肇之】

王棱 【导从弟祖览父琛伯会正】 王弘之 【导之孙兄镇之】

王羲之 【导从子祖正父旷子玄之凝之徽之操之献之孙祯之静之从祖肇夏馥烈芬皆祥之子载基会彦琛皆览之子丞相导即裁之子世居乌衣巷衣冠为江左第一】

王琨 【导之孙华从父】 王浑 【弟湛子济从子澄】

宗室承 【子无忌孙恬】 楚之 【兄休之】

王浚 【子览涛孙戭】 唐彬

同浚 【子顗嵩谟孙闵恬顾】 周馥 【从兄浚子密矫】

谢鲲 【子尚孙康曾孙肃】 谢安 【尚从弟子瑶孙该谟澹】

谢奕 【尚从弟子泉靖玄】 谢玄 【父夹子瑍孙灵运】

谢万 【安弟子韶兄子朗孙恩曾孙曜弘微】

谢石 【万弟子汪孙明慧】 谢邈 【石弟铁之子】

谢琰 【父安子肇峻混】 王丞 【父湛子述孙坦之楫之】

王坦之 【子恺忱愉国宝】 陶侃 【子瞻曾孙潜】

山简 【父涛】 卫玠 【祖瓘父恒】

邓攸 【弟子绥】 周访 【子抚光】

颜含 【子髦谦约】 应詹 【祖璩子玄诞】

刘波 【父隗子淡】 刘劭 【隗从孙族子黄老】

范广 【弟稚子汪孙康宁曾孙泰弘之】  

华垣 【父廙子俊孙抑之】 □霦 【父统弟惇子敳孙恒夷】

刘眈 【子抑】 何充 【弟准侄放惔澄澄子籍融】

孔愉 【子誾汪安国孙静】 江逌 【父济弟灌子蔚侄显】

徐邈 【弟广子豁浩】 王雅 【子准之协之少卿肃之后】

□伯 【子璯】 杜夷 【兄崧弟援子晏侄潜】

孔衍 【孔子二十二世孙子启宗人夷吾】

高悝 【子崧孙耆】 庾阐 【子肃之】

李充 【父矩子颙役兄式】 伏滔 【子系之】

胡毋辅之 毕卓

陈训 戴洋

郭璞 【子骜】 温峤 【父憺兄羡子放之式之】

刘惔 范坚 【兄广子启】

杜乂 【父预】 褚翜 【裒从兄子希】

褚裒 【父洽子歆孙爽曾孙秀之炎之喻之】

王蒙 【曾祖黯子修蕴蕴子恭爽】 王遐 【子恪臻孙欣之欢之】

王峤 【祖默族父承子淡孙度世】 卞壸 【子眕盱瞻眺孙诞】

羊曼 【祖佑子贲】 阮孚 【父咸】

郄鉴 【子愔昙昙子恢】 郄超 【父愔弟子僧施】

庾亮 【父深子彬义龢弟冰怿翼条】

庾冰 【七子希袭友蕴倩邈桑孙叔宣廓之】

庾翼 【子爰之方之】 孙盛 【祖楚父恂子潜放】

戴渊 【父昌弟邈邈子谧】 王隐

桓彝 【子温云豁秘冲】 桓温 【子玄】

桓豁 【子二十人皆以石名石虔石秀石民孙诞洪】

桓景 【族兄宣弟不才子伊孙肃之】 锺雅 【子诞】

刘超 【子纳孙亨】 蔡谟 【子邵系】

吴隐之 【子旷之延之】 顾悦之 【子恺之】

阮放 【孚族人子晞之】 阮裕 【兄放子普阙孙歆之腆万龄】

袁(坏去土改王) 【弟猷子乔孙方平曾孙山松猷子勖孙宏宏子朗朗子□】

袁准 【(坏去土改王)族人子冲孙耽曾孙质质子湛豹】

朱序 【父焘】 鲁胜

郭文□ 荀邃 【祖勖父阙弟闿子汪】

荀组 【兄藩子奕】 荀崧 【曾祖或父頵子蕤羡从子序廞】

孙绰 【父楚兄统子嗣统子腾登】

刁协 【子彝】 韩阶

武延 桓雄

许儒 【祖勋父延】 陈頵

毛宝 【子穆之孙璩球瑾曾孙修之佑之】

光逸 桓宣 【族兄景】

张凭 傅敷 【父咸弟晞】

夏侯承 【伯湛父淳】 羊昙

殷浩 【父承】 周导

何谦 戴(逛去狂改彖)

李式 【父重】 虞(孛□) 【父溥】

谢沈 习辟强 【父凿齿】

车胤 何无忌

檀凭之 孟昶

殷觊 刘鲕

范辑 【父宣】 曹毗

罗含 郭澄之

辛恭靖 罗企生 【弟运生】

孔祇 【兄愉】 孔群 【役兄愉子沈孙廞曾孙琳之】

孔坦 【祖冲父侃愉从子弟严】 嵇翰 【从祖绍孙旷】

杨方 王慧龙 【祖愉父缉】

张袆 阮韶之

朱绰 毛璩 【祖宝】

毛安之 【父宝子潭泰邃遁】 扈谦

    封爵

戴渊秣陵侯 王俊永世侯

   宋〔刘氏〕

    郡姓〔游宦附〕

宗室义庆 宏

怀肃 怀慎 【弟亮子乐祖】

王弘 【曾祖导孙思远曾孙融玄孙冲冲子玚从孙瞻】

王微 【伯父弘父孺兄远弟僧谦从子僧佑】

王华 王僧达

王昙首 【兄弘子僧绰孙俭曾孙骞暕玄孙规承训】

王僧虔 【兄僧绰子志彬筠孙奏】 王惠 【曾祖导】 王球 【父谥从子或从孙蕴】

王铨 【彧兄子份之孙弟锡佥劢固】

王裕之 【曾祖廙子瓒之孙秀之延之曾孙纶之峻玄孙昕】

王悦之 【祖献之】

王淮之 【曾祖彪之玄孙猛从弟逡之珪之】

王镇之 【裕之从祖弟自王弘以下皆丞相导之族】

谢瞻 【曾祖裒从父纯从叔澹弟晦】

谢璟 【子微】 谢灵运 【祖玄子超宗孙几卿】

谢述 【兄裕子讳孙眺】 谢方明 【子惠连】

谢超宗 谢蔺 【八世祖安子贞】

谢密 【曾祖万子庄孙朏颢瀹曾孙譓览举玄孙嘏侨自瞻以下皆安之族】

沈演之 【高祖充】 沈庆之 【子文叔孙昭明昭略】

沈攸之 【庆之从兄子孙僧昭】

沈怀文 【祖寂从兄昙庆弟怀远子淡深冲】

沈渊子 【弟田子林子虔子子正侄焕亮邵璞伯玉自演之以下并出吴兴武康】

陆修静 【父琳】 朱龄石 【父绰弟超石】

司马筠 【子寿】 司马燮 【子褧】

司马暠 【子延义】 傅和之 【曾祖咸子淡孙昭映】

傅迪 【高祖咸族子隆】

贺玚 【曾祖循祖道方伯道养父损子革季侄琛】

顾琛 【曾祖和】 顾协 【和六世孙】

朱修之 【祖序】 刘敬宣 【父牢之】

范泰 【父宁子晔族人璩】 范云

范缜 范胥

孔靖 【祖愉】 孔灵符 【侄琇之】

孔琳之 【子邈】 殷景仁 【从弟淳淳孙臻】

蔡廓 【曾祖谟子兴宗孙顺约撙撙孙凝】

张裕 【曾祖澄子演镜永辩岱弟邵侄敷孙绪充(坏去土改王)侄孙冲】

张畅 【父祎淑邵子融】 羊欣 【弟徽】

羊玄保 【侄崇】 殷孝祖 【曾祖羡】

江夷 【子湛从子智深曾孙(学□)玄孙蒨昙禄蒨子紑】

荀伯子 【祖羡】 徐豁 【父邈】

刘康祖 【父虔之伯父简之谦之】 刘简之 【子道产延孙】

刘穆之 【侄秀之钦之】 徐孝嗣 【父羡】

毛惠素 王玄谟 【从弟玄邈子宽】

蒯恩 向靖

孟怀玉 【弟龙符孙系祖】 孟伦之

萧思话 【子惠墓惠开孙视素洽介曾孙允引从孙琛琛孙密】

到彦之 【子元度仲度曾孙沆溉洽溉子镜镜子盖】

垣护之 【弟询之从子崇祖荣祖从孙昙深】

张兴世 郑鲜之

裴松之 【子骃孙昭明曾孙子野】 何承天 【孙(□间)曾孙□】

顾凯之 【侄愿】 柳元景 【弟庆远侄世隆】

刘勉 【子悛绘瑱孙孺览遵孝绰潜从子苞曾孙谅】

吴喜 刘藻 【六世祖遐】

王褒 刘昶

徐謇 【兄文伯】 庾仲远 【高祖冰弟道愍从子仲容】

庾沙弥 【冰之后子持】 顾宪之 【父觊】

丘巨源 王智深

刘昭 【九世祖寔伯父肜子绦缓】 阮彦之 【子孝绪】

周韶 阮韬

徐湛之 臧质

鲁爽 【弟秀】 朱循之

颜师伯 周朗

雷次宗 【子肃之】 周续之 【兄子景达】

檀道济 鲍照

何尚之 【充之后子偃孙戢求点胤曾孙撰侄孙炯】

何昌寓 【尚之弟子子敬容】 张永

陆徽 【子杲煦孙阙】 江秉之 【逌之孙】

薛安都 刘凝之

戴法兴 阮佃夫

孔顗 孔翁归

孔广 孔逭

孔淳之 【弟默之】 孔嗣之 【皆鲁国人居山阴】

宗越 谭金

童太一 黄回

邓琬 刘胡

臧焘 【弟熹曾孙寅严未甄玄孙盾厥】

袁淑 【父豹兄子顗宗人廓之】 袁彖 【淑从孙】

袁粲 【子最】 袁昂 【父顗子君正敬泌孙枢宪】

颜延之 【曾祖含子峻测】 胡藩

王仲德 夏侯恭叔

莫嗣祖 申恬

傅弘之 斐景仁

刘钟 虞丘进

丘仲起 吉翰

徐道度 【子嗣伯文伯孙雄】 虞骞

江避 范怀约

谢善勋 韦仲

江邃之 宗悫 【从子夬】

庾荜 【侄杲之】 孙谦

虞通之 虞龢

司马宪 袁仲明

祖冲之 【曾祖含之子(日恒)之孙皓】 卜天与 【父祖子伯崇伯兴】

张弘之 朱道钦

陈满 何子平

吴庆之 戴颙 【父逵】

蔡荟 沈麟士

山谦之 虞愿

孙诜 吴苞

    封爵

   齐〔萧氏〕

    郡姓〔游宦附〕

宗室道度 【太祖兄以钧为后】

道生 【太祖次兄子凤鸾鸾即明帝凤子遥光遥欣遥昌遥欣子几】

缅 慧基 【父思话子洽孙介从孙琛】

嶷 【子子恪子范子显子云子辉子范子滂确干子显子序恺子云子特】

赤斧 【子颖冑颖达】 映

晃 (上日下华)

锋 鉴

铿 子良 【孙贲】

子隆 子罕

刘系宗 刘怀慰 【父怀珍子霁旨敲从子吁】

刘瓛 【六世祖惔兄璲弟琏从弟□从子显珏】

刘善明 【怀珍族弟兄法护从弟僧副】

刘元明 刘玄明

刘沨 【弟溓】 刘休

刘祥 陶弘景 【祖隆父贞侄松乔】

刘灵哲 【父怀珍从叔峻】 陶季直 【祖愍祖父景仁】

萧坦之 萧赞

萧诞 萧懿 【父顺之弟衍即梁武帝】

萧文琰 纪僧真 【弟僧猛】

李安民 【子元履】 李珪之

曹世宗 【父武】 周山图

周盘龙 【子奉叔】

周颙 【七世祖顗子舍孙弘正弘让弘直曾孙确】

周洽 王广之 【子珍国】

王谌 【高祖雅从叔摛】 王慈

王擒 王沈

王斌 王洪轨

王敬则 王玄载

崔祖思 【叔父景真子元祖】 崔慰祖

苏侃 明僧绍 【兄僧暠弟庆符】

明山宾 【父僧暠兄元琳仲璋子震克让】

孔休源 【八世祖冲子云章】 孔(逛去狂改易)

孔琇之 何佟之 【高祖恽】

何宪 张(坏去土改王) 【弟盾卷子率】

张敬儿 王肃 【丞相导之后父奂】

颜见远 【含六世孙子协孙之仪之推】

沈文季 【兄子昭略】 沈宪

柳世隆 【子悦惔恽(怯去去改登)忱】 柳叔夜

褚球 【裒之后】 褚渊 【裒玄孙子贲孙向曾孙翔】

褚澄 【兄渊从弟照炫炫子澐澐孙玠】

褚伯玉 锺岏 【弟嵘屿】

萧怀 沈瑀 【子续】

房叔安 戴僧静

桓康 焦度

虞悰 虞玩之

崔惠景 陆澄

陆慧晓 【高祖玩子僚任倕孙缮缅曾孙贤】

陆闲 【慧晓兄子子厥绛完襄孙云公曾孙琼琰瑜玠玄孙从典】

蔡仲熊 蔡约

蔡道恭 【子僧勰】 江重

江洪 江泌 【有二父亮之】

    封爵

丘国宾 丘师施

丘灵鞠 【子迟从孙仲孚】 丘冠先 【子雄】

丘令楷 杜骥

杜栖 杜京产

甄匡 傅琰 【僧佑子翙孙岐】

范述曾 檀超 【叔父道鸾】

卞彬 【壸之后】 江柔之

车僧朗 鲁康祚

乐预 【兄颐之】 顾欢

顾昌衍 吕定国

贾渊 【祖弼之父匪之】 薛渊

裴叔业 裴昭明

宗测 臧荣绪

徐伯珍 邵荣兴

吴达之

   梁〔萧氏〕

    郡姓〔游宦附〕

宗室景 【子励劝(面力)勃弟昱】 懿 【武帝兄子业藻孙孝俨】

敷 象 【父融】

秀 【子推】 伟 【子恪恭孙静】

恢 【子修该孙嗣】 憺 【子映晔】

绩 【子乂理】 (榷去木改王) 【父纶】

撝 祇 【父伟子放】

泰 【父恢】 慨 【祖恢】

圆肃 【父纪】 大圜 【简文帝子】

哀太子大器 【简文帝子】 忠烈世子方等 【元帝子】

纪少瑜 陶子锵 【父延兄尚】

丁咸序 张松

张惠绍 【子登】 张弘策 【子缅缵绾】

张崖 张讥

郑绍叔 郑灼

冯道根 夏侯详 【子亶夔】

康绚 马仙(碑去石改王)

韦叡 【子放棱黯孙粲载鼎】 裴邃 【子之礼之高之平之横】

任昉 裴政 【祖邃】

任孝恭 马枢

江淹 江子一 【七世祖统弟子四子五】

江革 【父桑之弟观子德藻孙椿兼】 张稷 【兄瑰子嵊睪】

孔稚珪 孔佥

孔子祛 王僧孺 【曾祖雅】

王神念 【子僧辩孙颁】 王僧辩 【子颁颎】

王茂 王琳

王子云 王操

徐勉 徐摛 【子陵孝克孙俭份仪】

徐之才 【祖文伯父雄弟之范子林同卿】 徐夤

徐伯阳 许懋 【五世祖询子亨】

殷钧 【五世祖仲堪】 殷芸

范岫 【高祖宣】 范云 【六世祖汪从兄缜缜子胥】

鲍几 【子泉孙俭至正】 鲍宏 【父几】

鲍行卿 王褒 【高祖俭祖骞父规孙方庆】

羊侃 【子鲲】 羊鸦仁 【兄子海珍】

阴子春 阴铿

庾信 【父肩吾】 庾黔娄 【弟于陵肩吾】

庾丹 庾域 【子舆】

明克让 【父山宾】 沈约 【父璞子旋趋】

沈顗 【叔祖演之】 沈浚 【演之族人祖宪】

沈峻 【子文阿】 沈德威

沈恪 江泌

柳敬礼 【祖庆远】 柳琰

柳巧?言 【祖惔】 柳遐 【从祖元景父季远子靖庄】

刘沼 【六世祖舆】 刘勰

刘之遴 【弟之亨】 刘孝孙

刘文绍 刘臻 【父显】

刘臧 【子瑰璠孙祥行本】 卞华 【六世祖壸】

何思澄 【子朗宗人逊】 何远

何之元 萧叡明

萧济 朱异 【子容密】

伏曼容 【子挺捶】 淳于量 【父文成】

傅翙 【子岐】 孟智临

曹景宗 席阐文

吉士瞻 吉翂

杨公则 【父仲怀子眺】 邓元起

罗研 昌义之

吕僧珍 乐蔼 【子法才】

虞羲 虞僧诞

陈庆之 【子昕】 胡僧佑

杜崱 【侄龛】 杜之伟

顾野王 郭祖深

严植之 崔灵恩

卢广 太史叔明

皇侃 【九世祖象】 戚衮

宋怀方 陆诩

贺文发 【子淹孙德基】 全缓

顾越 龚孟舒

袁峻 周兴嗣

吴均 费昶

岑善 褚仲都 【子修】

李庆绪 蔡大宝 【父默】

袁敞 【祖粲父士俊】 岑善方 【父昶】

宋如周 樊文皎

□该

    封爵

杜龛溧阳侯

   陈〔陈氏〕

    郡姓〔游宦附〕

宗室伯茂 伯山

叔慎 伯恭

伯智 叔英

叔卿 叔献

叔齐 叔阙

叔达 嶷

太子胤 深

周文育 周铁虎

侯瑱 侯安都

杜棱 章昭达

吴明彻 徐度

程灵洗 【子文季】 萧摩诃 【子世廉】

樊毅 【叔父皎弟猛】 鲁悉达 【弟广达】

赵知礼 阙景历 【子征】

毛喜 傅縡

阮长之 颜晃

阮卓 殷不害 【弟不佞】

朱容 【弟密】 许善 【阙父亨】

徐仪 【父陵】 王冑 【祖筠】

庾自直 【父持】 孔奂 【曾祖琇之宗人范】

张种 【永从孙弟棱】 张稚才 【冲子】

江总 【父紑】 徐孝克 【兄陵】

孙玚 胡颖

徐世谱 荀朗

周炅 杨孝辩

陈智深 陈禹

袁元友 宗元饶

沈君理 【叔迈弟君高】 沈炯

虞荔 【弟寄子世基世南】 章华

沈洙 王元规

张正见 任忠

姚察 骆文牙

司马申 萧引 【子德言】

阮翙

    封爵

   隋〔杨氏〕

    郡姓

诸葛颖 【祖铨父规子嘉会】 耿询

王通 【肃之曾孙】 庾季才 【八世祖滔父曼倩】

姚僧坦 【八世祖信父菩提子察最孙思廉】

何妥 沉重

柳庄 周罗(目侯)

虞绰 潘徽

张仲 陆知命 【父敖】

徐则 麦铁杖

许智藏 【祖道幼父景宗人登】 刘祥 【从弟行本】

游宦 韩洪 【兄擒虎】 王韶

达奚明 高颎

    封爵

   唐〔李氏〕

    郡姓

萧瑀 【梁王??言之后从子钧钧子瓘瓘子嵩嵩子华孙复】

萧德言 【父引】 萧仿 【华从子子禀】

萧遘 【复曾孙】 萧定 【瑀曾孙】

萧昕 【族人颖士皆恢之后】 陈叔达

王珪 【祖僧辨】 王弘直 【导十一世孙名綝子方庆】

王搏 【綝之后】 王绍宗

王无竞 【并綝族】 王丘 【祖宽】

王勃 【肃之后】 王昌龄

王屿 【昌龄从弟六世祖綝】 虞世南 【父荔兄世基】

姚思廉 【本名简父察】 温大雅 【峤之后弟彦传】

徐文远 【五世祖孝嗣子有功】 颜师古 【祖含】

刘允济 【祖欤】 刘三复 【子邺】

    游宦

刘太真 高智周 【兄长生】

褚亮 【裒之后曾祖湮父玠子遂良】 李靖 【雍之后从子昭德】

朱仁轨 【弟敬则族祖绰】 颜真卿 【师古五世从孙】

袁朗 【汉司徒滂之后父枢从弟承家承序】

袁敬孙 【朗从弟】 袁滋 【宪之后】

陆元朗 【字德明】 许叔牙

张常洧 【兄孙瑑】 许淹

史务滋 殷遥

陶大举 【曾祖明旷祖昱父瓒兄大有】

桓彦范 【彝之后九世祖伊】 殷开山

殷践猷 【不害五世从孙从父仲容弟季友从弟承业孙亮】

柳冲 【子庄】 柳识 【祖惔】

洪逊 崔芋

游宦 卢祖尚 王通

窦叔向 【子牟】 白季康

陆该 【祖象先】 岑仲休 【弟植】

柳均 李寂

李神福 郑晏

杨于陵 杨延嘉

孟郊 李白

河间王孝恭 卢承度

崔宗之 秦系

吴筠 杜甫

王昕 吴令璇

乔翔 张雄

冯弘铎 顾况

讦嵩 宋邻

韦渠牟

    封爵

杜伏威吴王 史务滋溧阳侯

颜真卿丹阳县子杨行密吴王

徐温齐国公

   南唐〔李氏〕

    郡姓

边镐 睦昭符

卢郢 王建

朱存 史寔

    游宦

宗室景遂 景达

景(逛去狂改易) 弘茂

仲(室去至改禹) 宋齐丘

刘仁赡 【子崇赞崇谅】 韩熙载

徐铉 【弟锴】 严可求 【子续】

周宗 查文徽 【子元方孙道陶】

张延翰 刁彦能 【子衎曾孙约】

常梦锡 徐知谔 【父温】

徐游 【父知诲】 潘佑

周邺 【瑜之后父本弟祚】 柴克宏 【父再用】

张昜 何敬洙

马仁裕 游简言

郭昭符 伍乔

萧俨 张知白

孙忌 【名凤又名晟子鲁嗣】 马承信 【弟承俊】

锺蒨 张雄

    封爵

李建勋钟山公

   宋〔赵氏〕

    郡姓

查道 【祖文徽兄陶】 侍其瑀

徐铉 秦传序 【子奭煦】

秦梓 【子煜燧孙城】 秦桧 【子熹孙埙堪曾孙巨巨子浚】

李琮 【子回耕八世孙(金旬)】 俞(□木) 【子焯弟棠从子湋

魏良臣 潘温之

钱戬 【子时敏】 钱周材

李华 【子朝正】 吴柔胜 【子渊潜】

潘祺 阎彦昭 【子晃昂晟孙一德】

刁衎 胡恢

锺辐 唐文济

高审思 史虚白 【孙温】

陈况 陈诲 【弟谦子德诚】

陈乔 【父浚】 呙彦

朱令赟 【从父业】 朱匡业 【子崇俊】

王崇文 【父绾】 王舆

锺离令 乔匡舜

申屠令坚 廖居素

高越 【子远】 卢文进

李德诚 【子建勋】 李金全

冯延巳 【弟延鲁延鲁子僎侃仪价优】

乐史 张义方

皇甫晖 江文蔚

欧阳广 廖偃

彭师暠 林仁肇

卢绛 郑文

李贻业 李元清

段处常 康仁杰

刘洞 汪台符

吴思道 侯仲遣

夏锡 徐时升

陈克 朱舜庸

史思贤 秦熹

王纶 冯玠 【父延鲁】

赵公彬 【宋宗室】 沈端节 【子灼绍焌炫】

胡澄 【宗愈从曾孙】 张瑰 【祖洎】

王端朝 潘汇征

邵必

    游宦

曹彬 【子璨珝璋玹(王巳)珣琮】 潘美

李继隆 吕蒙正 【叔父龟祥孙夷简】

贾黄中 苏易简

胡旦 张咏

王益柔 马亮

薛映 雷有终

薛颜 王随

李迪 张士逊

李若谷 叶清臣

刘沆 张方平

包拯 梅挚

冯京 吕溱

吴中复 沈起

傅尧俞 刘庠

熊本 黄履

陆佃 曾肇

徐绩 唐介

杨察 孙甫

沈遘 田况

程颢 苏颂

范仲淹 【子纯仁】 陈靖

吕夏卿 周邦彦

元绛 张商英

钱公辅 盛京

张奎 彭思永

沈立 王汉之

蒋堂 邵亢

陈轩 陈绎

苏轼 米芾 【子友仁】

梅尧臣 余靖

张耒 郑侠

韩驹 李及

王琪 叶祖洽

王安石 【父益兄安仁安道弟安国安世安礼安上子雱孙棣】

王(旗去其改瓦) 【父安国弟游】 王棠

查咏之 罗彦辅

李亘 郑骧

徐端修 【子大观】 吕希常 【夷简族孙】

吕宣问 【四世祖蒙正父希圆】

崔敦诗 【兄敦礼】 杨时

李纲 吕颐浩

张浚 刘光世

岳飞 张俊

韩世忠 杨邦乂

李显忠 赵鼎

王德 【子琪珙】 赵彦

王禀 张焘

吕祉 陈俊卿

刘珙 洪遵

范成大 周必大

陈亮 张孝祥 【父祁】

尹起莘 直德秀

叶适 虞允文

赵葵 【子溍侄淮】 杜杲 【子庶】

叶梦得 向子忞

程大昌 汪大猷

王信 杨告

方楷 【曾孙滋五世孙叔恭】 韩元吉

姚兴 赵垒之

潘振 盛新

王玮 李光

丘崇 黄度

史正志 马光祖 【子之纯】

徐敏子 李处全 【从子柄】

刘岑 陈巳

汪立信 吴革

杨备 石迈

张敦颐 吴彦夔

吴琚 赵廓夫

张侃 卢襄

家彬 韩仲通

萧之敏 余嵘

许俊 夏友谅

关(木巳) 周邠

张革 章籍

姚耆宗 苏楷

李衡 陈嘉善

司马僖 方仲忽

吴友闻 汤诜

史弥巩 卫杜

董槐 董烈

陆子遹 周应合

周成之 曾极

陈岩 文天祥

邓光荐 陈(金戊)

文复之 刘虎 【从弟师勇】

阮思聪 吕文德 【弟文焕文福】

王鉴 王福

鄮进

    封爵

仁宗升王 吴渊金陵侯

秦堪建康郡侯 钱时敏溧阳伯

李朝正溧阳男

至大金陵新志卷十三上之中

元 张弦 撰

 人物志二

  列传

   孝悌

    王祥

字休征临沂人性至孝继母朱氏不慈每使扫除牛下祥愈恭谨父母有疾衣不解带汤药必亲尝母尝欲生鱼时天寒水冻祥解衣将剖冰求之冰忽自解双鲤跃出母又思黄雀炙忽有黄雀数十飞入其幕乡里惊叹以为孝感所致有丹柰结实母命守之每风雨祥辄抱树而泣其笃孝纯至如此汉末遭乱避地庐江隐居三十余年母终居丧毁瘠杖而后起徐州剌史吕虔檄为别驾固辞览劝之乃应召累官至太常天子幸太学命祥为三老祥南面几杖以师道自居天子北面乞言晋武践阼拜太保进爵为公大事皆谘访之以子肇为给事中使常优游定省祥疾笃遗令训子孙曰言行可覆信之至也推美引过德之至也扬名显亲孝之至也兄弟怡怡宗族欣欣悌之至也临财莫过乎让此五者立身之本其子皆奉而行之薨年八十五谥曰元弟览继母朱所出也年数岁时见祥被母楚捷辄涕泣抱持至于成童每谏其母少止凶虐母屡以非理使祥览辄与祥俱又虐使祥妻览妻亦趋也共之母密使酖祥览知径起取酒祥疑其有毒争而弗与母遽夺反之自后母赐祥馔览辄先尝母患之遂止览亦笃行着闻应召累官至太中大夫薨年七十三谥曰贞祥五子肇夏馥烈芬览六子裁基会正彦琛皆至大官封侯丞相导即裁之子世居乌衣巷衣冠之盛为江左第一 【旧志记祥墓在今江宁县化成寺北】

    盛彦

字翁子广陵人少有异才八岁诣太尉戴昌昌赠诗彦于坐答之辞志慷慨母王氏因疾失明彦每言及未尝不流涕于是不应辟召躬自侍养母食必自哺之母病既久至于婢使数见捶挞婢忿恨伺彦暂行取蛴螬炙饴之母食以为美然疑是异味密藏以示彦彦见之抱母痛哭绝而复苏母目豁然即开从此遂愈彦后任吴为中书侍郎

    孟宗

字子恭江夏人性至孝幼从南阳李肃学其母为作厚褥大被人问其故母曰小儿无德致客客多贫故为广被庶可得气类相接宗读书夙夜不懈肃奇之曰卿将相器也及长为骠骑朱据军吏将母在营既不得志遇夜雨屋漏因泣以谢母母曰但当勉之何当泣也后据稍知之除盐池司马能自结网捕鱼作鲊寄母母使送还曰汝为鱼官而以鲊寄母非避嫌也寻迁吴县令时不得将家之官宗在官每得新物未寄母不先食之及母亡时禁长吏不得奔丧宗犯禁奔丧既而诣武昌请拘大将军陆逊表陈宗孝行请于帝特令降罪母性嗜笋冬节将至宗乃入竹林泣笋为之生得以供祭累迁光禄勋御史大夫后主即位宗避讳改名仁官至司空

    颜含

字弘都 【即宋延之曾祖唐真卿之十四世祖自含而下七世墓皆在建康】 少有操行以孝友闻兄畿咸宁中得疾就医死于医家家人迎丧旐每绕树而不可解引丧者颠仆称畿言曰我寿命未死但服药太多伤我五脏耳今当复活慎无葬也其父祝之曰若尔有命复生岂非骨肉所愿今但欲还家不尔葬也旐乃解及还其妇梦之曰吾当复生可急开棺妇颇诧之其夕母及家人又梦之即欲开棺而父不听含时尚少乃慨然曰开棺之痛孰与不开相负父母从之乃共发棺果有生验以手刮棺指爪尽伤然气息甚微存亡不分饮哺将护累月犹不能语饮食所须托之以梦合家营视顿废生业虽母妻不能无倦含乃绝弃人事躬亲侍养足不出户者十有三年石崇重含淳行赠以甘旨谢而不受或问其故答曰病者绵昧生理未全既不能进噉又未识人惠若当缪留岂施者之意也含二亲既终两兄继没次嫂樊氏因疾失明含课励家人尽心奉养每日自尝省药馔察问息耗必簪屡束带医人疏方应须蚺蛇胆而无由得之含忧叹累时忽有一青衣童子年可十三四持一青囊授含开视乃蛇胆童子逡巡出户化青鸟飞去得胆药成嫂病即愈由是以笃行著名本州岛辟不就晋元帝命为参军东宫初建补太子中庶子迁黄门侍郎本州岛大中正历散骑常侍大司农豫讨苏峻功封西平县侯拜侍中国子祭酒加散骑常侍迁光禄勋以年老逊位就加光禄大夫门施行马赐床帐被褥敕太官四时致膳不受郭璞尝遇含欲为之筮含曰年在天位在人修已而天不与者命也守道而人不知者性也自有性命无劳蓍龟桓温求婚于含舍以其盛满不许惟与邓攸深交或问江左群士优劣答曰周伯仁之正邓伯道之清卞望之之节余则吾不知也其雅重行实抑绝浮伪如此致仕二十余年卒年九十三遗命素棺薄敛谥曰靖丧在殡而邻家失火至丧所而灭佥以为淳行所感 【三子髦历黄门即侍中光禄勋谦至安成太守约零陵太守并有声誉】

    吴隐之

字处默濮阳鄄城人魏侍中质六世孙年十余岁丁父忧每号泣行人为之流涕事母孝谨执丧哀毁过礼家贫无人鸣鼓每至哭临时恒有双鹤警叫及祥练之夕复有群雁下集时人咸以为孝感所致尝食盐菹以其味旨掇而弃之与太常韩康伯邻居康伯母殷浩姊贤明妇人也每闻隐之哭声辍餐投箸为之悲泣谓伯曰汝若居铨衡当举如此辈人及康伯为吏部尚书隐之遂阶清级兄坦之为袁真功曹真败将及祸隐之诣桓温乞代兄命温矜而释之遂为温知赏拜奉朝请尚书郎累迁晋陵太守在郡清俭妻自负薪入为中书侍郎守廷尉秘书监御史中丞领著作迁左卫将军虽居清显禄赐皆班亲族冬月无被尝澣衣乃披絮勤苦同于贫庶广州珍异所出前后刺史多黩货败官朝廷欲革其獘以隐之为剌史未至州二十里有水曰贪泉时谓饮之者怀无厌之欲隐之至泉所酌而饮之赋诗曰古人云此水一歃怀千金试使夷齐饮终当不易心在州清操愈厉常食菜及干鱼帷帐器服皆付外库元兴初赐钱五十万谷千斛进号前将军卢循寇南海隐之固守长子旷之战没归日装无余资妻刘氏赍沈香一斤隐之见之投于湖亭之水及至家篱垣仄陋内外茅屋六间不容妻子刘裕赐车牛更为起宅固辞卒赠左光禄大夫加散骑常侍子延之复厉清操子孙为郡县者常以廉慎为家法云

    萧统

字德施梁武帝长子母丁贵嫔以齐中兴元年九月生于襄阳天监元年十一月立为皇太子五年出居东宫生而聪慧三岁受孝经论语五岁遍读五经性仁孝自出宫常思恋不乐帝知之每五日一朝多便留永福省或五日三日乃还宫八年九月于寿安殿讲孝经尽通大义讲毕亲临释奠于国学普通七年十一月母丁贵嫔有疾朝夕省侍衣不解带及薨步从丧还宫至殡浆不入口每哭辄恸绝武帝敕中书舍人顾协宣旨曰哀不灭性圣人之制不胜丧比于不孝有我在那得自毁如此可即强饮粥太子奉敕乃进数合自是至葬曰进麦粥一升武帝又敕劝逼终丧日止一溢不尝菜果之味腰带十围减削过半每入朝士庶见者莫不下泣自加元服帝便使省万机内外百司奏事填塞太子明察所奏误妄皆即辨析示以可否徐令改正未尝弹纠一人平断法狱多所全宥宽和容众喜愠不形于色引纳才学之士赏爱无倦尝自讨论坟籍日与学士商确古今继以文章著述率以为常焉时东宫有书几三万卷名才并集文学之盛晋宋以来未之有也性爱山水于玄圃穿筑更立亭馆尝与朝士泛舟后池番禺侯轨盛称此中宜奏女乐太子不答咏左思招隐诗云何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轨惭而止出宫二十余年不蓄音声未薨少时敕赐太乐女伎一部略非所好普通中大军北侵都下米贵太子命菲衣减膳每霖雨积雪遣腹心左右周行闾巷视贫困家及有流离道路以米密加赈赐人十石又出主衣绢帛多作襦裤冬月以施寒者不令人知若死亡无可敛则为备棺槥每闻远近百姓赋役勤苦辄敛容变色常以户口未实重于劳扰吴郡屡以水灾不熟有上言当漕大渎以泻浙江诏遣前交州剌史王奕假节发吴吴兴信义三郡人丁就役太子上疏曰吴兴累年失收人颇流移吴郡十城亦不全熟唯信义去秋有稔复非常役之民即日东境谷价犹贵劫盗屡起所在有司皆不闻奏今征戍未归强丁疏少比得齐集已妨蚕农不审可得权停此功帝优诏喻焉太子孝谨天至每入朝未五鼓便守城门开东宫虽燕居内殿一坐一起常向西南面台宿被召当入危坐达旦三年三月游后池溺而得出因动股疾恐贻帝忧深诫不言武帝敕看问辄自力手书及稍笃左右欲启闻犹不许曰云何令至尊知我如此恶因便呜咽四月乙巳暴恶驰启武帝比至巳薨时年二十一帝临哭尽哀诏敛以衮冕谥曰昭明吁仁孝如统而不得其寿君子知梁之不能永矣幽而为神庙食百世宜哉

    吕宣问

字季通开封人宋文穆公蒙正之四世孙徙居溧阳父希圆绍兴甲子倅洋州妾韩氏生宣问甫六岁辞去莫知所之父卒母李氏独在宣问既长将访所生以池阳当蜀人往来通道乃求调录事参军凡蜀客经从必托使物色存否临满秩而仙井兵杨俊报之曰韩氏在彼时李氏已老无他男宣问不可舍李氏而远涉亟调峡州推官欲益近蜀至之次年被檄如荆门过当阳玉泉寺寺侧武安王庙求梦而应果得其母于仙井 【邑人于庙求梦多验宣问谒焉是夕梦至庙中见一道人坐井上曰此琉璃井也有童子持一龟与之宣问悟曰道人临井上仙井也龟者归也遽遣迎致果得之云】 时绍熙庚戌相失四十余年母子复如初相持悲泣吏卒为之出涕李氏时年八十三韩亦七十矣 【洛阳吴仁杰斗南赋诗美之详见夷坚志】 宣问寻改秩知蕲春县

    陶子锵张松张常洧徐铉李华潘祺钱戬

各见后耆旧传

    伊小乙

孝子伊小乙者溧水人干道戊子岁剖腹出肝以疗母疾溧水令陈嘉善闻于朝旌其里曰孝事具前志今大德己亥二月保宁街顾童者县民顾四郎之子年始十六母吴染疾困笃不起者数日童乃吁天引刀剖腹取肝杂粥药以进母即苏翌日童子病又一夕竟死时三月三日也郡司谓其违理行孝抑不以闻君子曰伤哉顾童之殒也夫身也者亲之枝也伤亲之枝如自戕其本何然而童子易为之其亦质美而不知学之蔽哉然其一念之诚哀恫迫切通予神明闻童子垂殆之日天大雨震电里巷晦冥童子死二十有三年而母吴以寿终岂天亦有悔报以是哉其事与伊小乙相类故通着于篇云 【溧水志淳熙九年笪桥市夏氏女沈四郎妻也取肝以疗母疾知县王衎申府改里为显孝里坊名显孝坊以旌之 嘉定四年表孝坊居民刘兴祖刲股以疗父疾愈而复作剖腹取肝和糜以进遂有更生之喜知县汤诜嘉叹厚为之馈 咸淳元年思乐乡陈氏女刲股以疗母疾权□赵孟傃馈以钱米仍免租税 咸淳□□□□李氏女年十三刲左股以疗母疾又□□龙刲股以疗母赵氏□灵疾又谢氏小女亦刲股以疗母疾又李震龙妇赵氏因祖母牛氏有疾刲股以疗之又山阳乡谢千九刲股以疗父疾知县周成之一一厚加旌馈 溧阳志□□五年史思贤母芮氏有疾思贤夜焚香拜神将刲取心疗母横匕首香炉上祈神允许必须获两全有一不免则不敢自残悬立匕首于神前以示感格如是累夜虔祷不怠一夕拜神夜已参半匕首忽自立空中思贤(上?下手)自剌揣探其心如拇许割取之熟以进母未几母疾果愈其事闻于县知县方桶旌馈酒绢阙王弟儿□□□王德先何百四皆田野间小民嘉定十□□□以母久病刲股肉疗母获愈知县陆手□□□准格旌馈小民能如此固可嘉奖王弟儿其年方十五其事又最难非有所慕效而为之尤可称也】

    傅霖

傅霖者江宁县□□乡秣陵镇人孝行纯笃霖方居丧昼夜哀哭葬后庐于墓所寝处苫块知县以闻至□□□部拟旌表门闾

   节义

    张悌

字巨先襄阳人少有名理诸葛瑾荐于吴大帝累迁长水校尉景帝立除军师将军永安五年蜀以魏见伐来告帝召群臣议于前殿曰司马氏得政以来大难屡作智力虽丰而百姓未服竭其资力远征巴蜀兵劳民疲而不知恤败于不暇何以能济昔夫差伐齐非不克胜所以危亡者不忧其本况彼之事地乎悌对曰以臣愚料则不然曹操虽功盖天下威震四海崇诈仗术征伐无已民畏其威不怀其德丕叡承之继以躁虐内兴宫室外拒雄豪东西驰骋无岁获安彼之失人为曰且久司马懿父子自握其柄累有大功除其烦苛而示平惠为之谋主以救其疾民归之亦已久矣故淮南三叛而腹心不扰曹髦之死而四方不动摧坚敌如折枯荡异国如反掌任贤使能各尽其心非智勇兼人孰能如此威武张矣本根固矣群臣伏矣奸计立矣今蜀阉宦专朝国无政令而玩戎黩武民劳本獘强弱不同殆其必克乎若不克不过无功终无奔北之忧复军之虑昔楚剑利而秦昭惧孟明用而晋人忧彼之得志我之大患也左右皆(口?)之其冬蜀果亡后主皓以悌为丞相总兵南讨广州反者郭马戒严未发会晋师来伐后主命悌及右将军副军师诸葛靓等督丹阳太守沈莹护军将军孙震帅众三万渡江逆之至牛渚沈莹谓悌曰晋治水军于蜀久矣今倾国大举万里齐力我上流诸军无有戎备名将皆死幼騃当任晋之水军必至于此宜蓄众力待来一战若胜之日江西自清上方虽坏可还取也今渡江逆战胜不可保若或摧丧大事去矣悌曰吴之将亡贤愚所知非今日也吾恐蜀兵来此众心骇惧不能复整宜及今决战力争若其败丧同死社稷无所复恨若其克胜兵势万倍逆之中道不忧不破若如子计恐行自散尽坐待贼到君臣俱降无复一人死国难者不亦辱乎遂渡江围晋成阳都尉张乔子杨荷桥乔众不敌请降诸葛靓欲屠之悌曰严敌在前不宜先事其小且杀降不祥靓曰此等救兵未至力少伪降以缓我非来伏也因其无战心而尽坑之可以成三军之气若舍之而前必为后患悌不从抚之而进与晋征东将军扬州剌史周浚等成陈相对沈莹领丹阳锐卒刀楯五千人号曰青巾兵前后屡陷坚阵以驰淮南三军三冲不动引退众乱薛蒙薛班等因乱乘之张乔又出其后吴军大败于杨荷桥靓等收散兵退走呼悌悌不肯退靓住马上自牵之曰存亡大数岂卿一人力所奈何悌泣曰仲思今是我死日也我作儿童时便为卿家丞相所识拔常恐不得死王事负名贤知顾今徇社稷复何遁邪奋战不顾靓流涕舍去数百步回见悌为乱兵所杀 【悌有墓在板桥西晋史诸葛靓父诞为文帝所诛靓奔吴为大司马吴平逃窜不出武帝与靓有旧靓姊又为琅邪王妃帝知靓在姊家因就见焉靓逃于厕帝逼见之谓曰不谓今日复得相见靓流涕曰不能漆身皮面复睹圣颜诏以为侍中固辞不拜归乡里终身不向朝廷而坐同时又有石伟字公操南郡人好学修节介然有不可夺之志举茂才贤良方正皆不就景帝特征累迁光禄勋后主朝政昏乱以老耄痼疾乞身拜光禄大夫吴亡晋建威将军王戎亲诣伟太康二年诏曰吴故光禄大夫石伟秉志清白皓首不渝虽处危乱廉节可纪年已过迈不堪远涉其以伟为议郎加二千石秩以终厥世伟遂阳狂及盲不受晋爵卒年八十三】

    卞壸

字望之济阴冤句人父粹张华婿也壸弱冠有名誉晋元帝镇建邺召为中郎甚见亲仗明帝时领尚书令与王导俱受顾命辅幼主导称疾不朝而私送车骑将军郄鉴壸以导亏法从私无大臣之节御史中丞锺雅阿挠王典并请免官举朝震肃壸断裁切直不畏强御干实当官以褒贬为已任不肯苟同时好庾亮将召苏峻壸固争谓亮曰峻拥强兵多藏无赖且逼近京邑路不终朝一旦有变易为蹉跌宜深思远虑未可仓卒亮不纳司马任台劝壸宜蓄良马以备不虞壸笑曰以逆顺论之理无不济若万一不然岂须马哉峻果称兵诏以壸都督大桁东诸军事率郭默赵胤等与峻大战于蒋陵西为峻所破死伤千数峻进攻青溪栅壸与诸军拒击之贼放火烧宫寺六军败绩壸时发背创犹未合率厉散众及左右吏数百人苦战遂死之时年四十八二子眕盱见父没相随赴贼同时见害母裴氏抚二子尸哭曰父为忠臣尔为孝子复何恨乎征士翟汤闻而叹曰父死于君子死于父忠孝之道萃于一门时羊曼周导陶瞻等同见害贼平壸赠侍中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谥忠贞祠以太牢世子眕散骑侍郎盱奉车都尉晋末盗发壸墓尸僵须发苍白面如生两手悉拳爪甲穿达手背安帝诏给钱十万以修茔兆第三子瞻广州剌史瞻弟眈尚书郎

    孙忌

高密人名凤又名晟后唐明宗时事秦王从荣从荣败亡命至寿春节度使刘金得之送诣金陵时烈祖辅吴四方豪杰多至忌口吃初与人接不能道寒暄坐定辞辩锋起人多憎嫉之而烈祖独喜其文辞使出教令辄合指遂预禅代秘计保大十四年周师侵淮南围寿州以忌为司马使周世宗以楼车载忌于寿州城下使招刘仁赡仁赡望见忌戎服拜城上忌逆语之曰君受国恩不可开门纳寇世宗诘之忌谢曰臣为唐大臣岂可教节度使外叛周班师留忌大梁久之世宗以他事发怒责问忌正色请死无挠辞问江左虚实又不肯对命都承旨曹翰送至右军巡院犹饮之酒数酌翰起曰相公得罪赐自尽忌怡然整衣索笏东南望再拜曰臣受恩深谨以死谢从者二百人亦皆诛死于东相国寺世宗性暴急莫敢救者已而追悔元宗闻之流涕赠太传追封鲁国公谥文忠厚恤其家擢其子为祠部郎中赐名鲁嗣

    刘仁赡

字守惠淮阴洪泽人略通儒术好兵书仕唐为龙卫军都虞候授清淮军节度使周世宗自将百计攻城昼夜不少休鼓角声震墙壁皆动援兵屡败仁赡意气益壮世宗据胡床城下督攻城仁赡素善射引弓射之箭去胡床数步辄堕世宗命进胡床于箭堕处后箭复去数步仁赡投弓于地曰天果不佑唐耶吾有死于城下耳世宗遣中使谕曰知卿忠义然士民何罪又亲驾临城招之自正月至四月不能下少子崇谏夜泛小舟渡淮谋纾家祸为军校所执仁赡命腰斩之监军文德殿使周廷构哭于中门又求救仁赡妻薛氏薛氏曰崇谏幼子固所不忍然贷其死则刘氏为不忠之门促命斩之然后成服闻者皆为出涕明年二月世宗复亲征屡战皆克唐军被俘馘者四万人余众不能复整多降周仁赡闻之扼吭愤叹世宗知城且下心独嘉仁赡恐城破杀之下诏谕使自择祸福三月甲辰又耀兵城北而仁赡病已困笃不知人监军代为表降世宗舁仁赡至幄前抚劳嘉叹拜天平军节度使兼中书令命还城养疾辛亥昼晦雨沙如雾世宗在下蔡疑有变驰骑觇之乃仁赡卒年五十八州人皆哭偏裨及士卒自刭以徇者数十人薛氏不食五日亦死世宗遣使吊祭追封彭城郡王录其子崇赞为怀州刺史赐庄宅各一区元宗闻仁赡死哭之恸赠太师中书令谥忠肃叹曰仁赡有知其肯舍我而受周命耶是夕梦仁赡若拜谢庭中加封卫王后主立进封越王宋开宝中子崇谅为进奉使太祖嘉其忠臣之后特命为都官郎中仁赡至今庙食寿春此亦有庙

    杨邦乂

字希稷吉州吉水人宋政和中以上舍生赐第建炎元年为溧阳县令时江宁府禁卒周德叛囚其帅宇文粹中县宰有欲应之者邦乂谕止之不听乃设方略围捕杀之贼以故不得逞卒就擒事闻于朝差通判军府事三年乌珠入侵渡淮簿江师于东采石时宰相杜充总诸道兵留江上左显谟阁待制陈邦光守建康李梲以前执政为户部尚书供馈饟充闻敌至出其军六万人列戍江南岸居数日敌知充无斗志遂渡江江上之军皆溃充与戏下降北兵入建康梲先降邦光欲弃城去不果亦降独邦乂力拒不从大书其衣裙曰宁作赵氏鬼不为他邦臣以授其仆曰持此以见吾志吾必死矣梲邦光愧谢犹强拥邦乂上马与郊迎乌珠见则使拜邦乂叱曰我不降何拜亟遁归卧于家明日金将张太师谕邦乂授以蒨官邦乂以首触阶陛曰我已志死何多诱我为金将惊止之徐曰公所守固高奈势不可何第归审思之邦乂退移书其将曰世岂有不畏死而可以利动者幸速杀我无久留我又明日金人设宴梲邦光坐堂上乐作召邦乂立庭下邦乂瞠视梲邦光叱曰天子以汝拒敌不能抗乃俯首求活已不若犬豕复与共燕乐尚有而目见我乎金将有起取纸书死活二字佯胁邦乂曰无多言即欲死趣书死字下我乃信邦乂跃起夺吏所簪笔掣纸书字曰死敌相顾色动又使引去明日再以见乌珠邦乂不胜愤遥望见大骂乌珠怒使人疾击挺杖交下邦乂骂不绝口遂杀之剖腹取其心明年州以事上闻诏赠直秘阁官其子二人即死所立庙赐额褒忠 【今庙中从祀有忠义陈都义山寨贾隅官公侄孙尚书吏部员外郎万里撰行状曰斗子陈大伯者从公为傔公被囚大伯不去公骂四太子大伯举甓夺击之不中同被害主山砦贾三郎者武勇绝人时号为贾山砦亦同公被执贾命其子结里人为鬻薪者置兵于薪以入阍人索之事觉父子磔于市朝廷既褒公忠遂各官二人一子以武阶邦人肖其像立公左右从祀焉】

    秦巨

字子野丞相桧曾孙待制建康郡侯堪之子嘉定辛巳正月金人犯蕲州巨适通判州事与知州李诚之协力捍御 【诚之字茂钦东阳人】 求援于武昌安庆月余兵不至策应兵涂挥常用等弃城遁城遂陷巨与诚之各以自随之兵殊死巷战 【统制官孙中小将江士旺陈兴曹全丘卞军士李斌等皆斗死】 死伤略尽李归府驱其妻子赴水乃引剑自刎 【时诚之年七十矣】 巨脱归倅厅厉声呼吏人刘迪急令放火烧诸仓库赴一室自焚将死时身犹着白战袍烟焰中可识有老卒冒火牵之巨叱曰我为国死汝辈可自求生掣衣就焚死次子三将仁名浚者先往四祖山兵至亟还与弟(汀去丁改翚)从父偕死教授阮希用先遣其子女赴井然后自投井中判官赵汝□知县林棨监辖严刚中主簿宁时凤相率赴水死刚中守城累有战功而众寡不敌遂败城中士民歼焉惟司理参军赵与裕先率民兵百余人夺关出求救仅以身免而全家没兵中作泣蕲录以言其事嘉定十五年褒赠死事官吏巨封显节侯谥义烈与李诚之皆立庙蕲州赐额褒忠 【子孙今家郡中】

    牛富

牛将军名富 【旧史一名皋】 安丰霍丘人宋制置司游击寨兵籍勇而知义以统制官从安抚吕文焕守襄阳之樊城樊城居汉水北襄阳城在汉南表里相援为固先是金亡大朝屯兵邓州枣阳光化伺隙攻伐宋亦宿重兵于襄应之积刍粮器械常数十万计咸淳丁卯春安抚使刘雄飞觉城中气色有异又谍知刘左丞整献取襄之策忧惧遣使诣朝廷祈代贾似道以文焕代守襄至则北兵已筑白河互市堡兵自北来穰穰不绝秋九月文焕下令清野缮修守备阴遣帐下回鹘人探伺北方动静十月大兵哨樊城城中出师迎敌杀万户库库岱自是不大交锋而增筑鹿门山置堡江中洲上周三里余起万人台撤星桥断襄樊下流之援然柜门关陆路尚通荆郢高达时守江陵尝有收复襄樊功怨朝廷处置失宜又与吕氏不平故救襄战不甚力而似道亦疑不即用遣淮西阃夏贵殿帅范文虎等相继领兵赴援皆败退辛未壬申行中书省行枢密院驻鹿门山遣兵断柜门关于岘楚二山矢石不及之地掘堑筑城下瞰城中以缀文焕兵又断汉江中浮航襄樊中绝不能相救外围益急城中兵纔七千人粮食虽足而乏薪刍布帛张顺张贵自均房上流赴援力战至城下顺溺死贵复帅舟师溃围出求援安陆转战至柜门关误发平安炮城中援者退归而北兵大至败绩死之都统副唐海护兵士刈薪城西万山伏发被擒所用回鹘将引兵袭北营亦败而死城中夺气癸酉春北兵急攻樊城富与其众数千人力战不敌城陷投炮火中自焚死统制官范大顺张汉英皆战死裨将王福见富死叹曰将军死国事吾岂宜独生亦赴火死麾下战死及投汉江者尸相枕藉大兵据樊城乘高树炮击襄阳中安抚司牙楼 【襄府牙城谯楼大字篆扁曰山南东道犹唐旧额也】 城中恟惧会唐都统扣城请文焕宣谕上旨遂以城降襄樊拒大兵首尾六年将士以死守食尽援绝其降岂得已哉 【按张佑倩福华录载甲戌冬大兵至阳罗堡守关将牛富两日夜死战血凝双掌以汤沃开胜负未决十二月二十四日定海统制刘成战败兵始渡江南夏贵与吕文焕对语夏发划车弩误中千户解其遂各退师此又一牛富也存以备考】 富既死其妻胡恭人即所居立庙奉祠额曰忠烈开国节使盖当时敕赠云 【庙在城中西南隅竹架街】

    赵淮

赵淮者潭州衡山县人宋荆湖制置使方之孙右丞相枢密使葵之从子金源迁汴连岁南侵方开阃襄阳有战守功葵帅淮东平李全迁淮西制置使拔用吕文德夏贵等皆自偏裨起为名将葵督视江淮军马以身任藩屏几四十年淳佑癸卯拜右丞相被劾去国咸淳丁卯冬告归病卒而边事日棘朝廷以赵氏累世将家用其子溍为沿江制置淮知无为军德佑乙亥行省兵自江州顺流而下行院兵自淮西来会据安庆降池州太平贾似道军溃于丁家洲沿江守将或遁或降乃就家起淮为太府寺丞同临安府通判陈昭宾于银树东埧措置防拓淮招集义兵聚粮造战舰于溧阳宜兴界长塘湖函山阻水置寨扼建康东出之兵江东宣抚司屡遣使招之不从寻除江东转运判官置司溧阳冬十月行省分道进兵临安别遣招讨使徐王荣新野千户陈翼引兵攻之至元十三年正月进屯兵溧阳之永丰圩与大兵战败被擒宣抚司遣徐王荣送诣淮东行省路经秦丞相桧别墅题云祖父有功王室福泽延及子孙淮今势穷被执万古忠义长存刀锯吾所不惧誓以一死报君伏愿先灵速引庶几不辱家门徐王荣沿途劝诱使降淮曰汝依南朝体面则可徐信之以轿从迎过江至行省见左丞相阿珠淮挺立不跪抗骂不已即命斩于瓜洲淮妾二人时从行有将领逼妻之绐曰伺焚知府尸唯命是从将以为诚然听之二妾既焚尸以衣裹骨投金山江中并赴水死宋相陈宜中以淮死节奏赠忠愍公事见宋史

    汪立信

字成父号紫源其先徽州人宋绍兴末从祖澈宣谕湖北京西曾祖智往从之取道淮西六安山中喜其山水择居焉子孙遂为六安人立信生而气宇充实端重寡言淳佑辛丑献策招安庆剧贼胡兴刘文亮等借补承信郎丙午赴建康寓试登进士第理宗见公状貌雄伟顾侍臣曰此阃帅才也时年四十七授乌江簿辟沿江制幕知桐城县未上辟荆湖制司干办通判建康府荆湖制置马光祖辟充策应使司及本司参议官 【世说景定庚申变后贾似道忌一时阃臣行打算法污之赵葵宣抚所用委建康间马光祖打算大意欲捃摭煅炼致葵于罪汪立信时任间幕殊不经意一日光祖会幕客置省礼并文移案上曰此系朝廷新行一大事须早回报成父曾见否答曰略见揭视数板复投案上光祖曰成父意若何立信初不对良久厉声曰赵信庵为朝廷事使朝廷钱制置欲去打箕今本司日日亦使朝廷钱将役又使谁打箕乎光祖大怒曰成父敢自担当如此可自回报朝廷且自做制置即今吏抱印置立信前立信曰可惜朝廷不用某作制置若某作制置须管得体为朝廷争气光祖指衣入内立信亦趋出明日光祖意悔请立信谋之立信曰于理只当星驰报赵令自点对当破数者破数当还朝廷者还朝廷本司备以回阙公私交益兼全朝廷之体光祖喜从之赵遂得全晚节以此】 擢提举京西南路常平义仓茶盐公事改知招信军权淮东提刑景定庚申差知池州提举江南东路权知常州两浙西路提刑辛酉冬移台嘉兴讲行救荒之政公自为榜 【略云古人有言世间善事惟济人之急为第一阴间罪谪惟绝人之食为最重盖食者人之命一日不食则饥三日不食则死有能捐斗升以活人是为无上功德昔成都府有黄承事者每岁遇禾麦熟时以钱三万缗收籴至来年禾麦未熟艰难之际只照元籴价出粜张忠定公镇成都日夜梦谒紫府真君真君召黄承事坐公之上真君加敬如此其阴功盖可见矣燕山窦十郎其家甚富歉岁则减价粜谷其穷乏无钱者则随数睭给后生五子皆登上第青州有陈季二富家岁收田租以数万计遇歉岁则闭籴待价用小斗出粜收利十倍因此愈富不过三十年家道日渐萧索子孙绝灭无?类善恶之报如影随形深可畏哉榜出民赖以济】 寻改知江州充沿江制置副使节制蕲黄兴国军马提举饶州南康兵甲升江西安抚使乞祠禄差知镇江寻充湖南安抚使知潭州到任除卧床荐席外备堂供帐物件悉置官库行惠民之政以所积钱连岁代纳潭民夏税贫无告者支米给钱病者加炭药雨雪旱潦军民皆有犒给兴学校禁乡试哄场士习丕变以潭为湖湘重镇创威敌军所募精锐凡数千人后帅李芾果赖以守咸淳癸酉除权兵部尚书荆湖安抚制置使知江陵府时襄阳被围危急立信上疏请益安陆府屯兵凡边戍皆不宜抽减黄州守臣陈奕素蓄异志朝廷宜防之又移书抵似道谓内地何所用乎多兵宜尽抽之过江可得六十万百里或二百里置一屯皆设都统七千里江面纔三四十屯设两大藩府以总摄运调之缓急上下流相应必无能破吾联落之势者久之日益进此第一策也今久拘使者在真州何不议遣使偕行啖以厚利缓其师期年岁间我江外之藩垣成气象固江南之生兵日增矣此其二策也三谓若此两说不行惟有准备投拜其意盖激贾行第二策贾得书大怒指为张皇生事骂曰瞎贼敢尔妄语讽台谏劾之甲戌秋改兵部尚书以朱祀孙代守江陵立信归金陵上章丐祠德佑乙亥北兵渡江九江以下皆失守公挈家登舟由真扬入淮遇似道江中抚公背曰端明端明似道不用公言遂至于此答曰平章平章瞎贼今日更说一句不得贾问公何向曰今江南无一寸干净地立信去寻一片赵家地上死也要死得分明后抵高邮月余除端明殿学士沿江招讨大使随寓开府沿江诸军并听调用而建康府已降淮东被围公病亦笃告老授光禄大夫致仕丞相巴延行省建康闻立信所陈三策惊曰江南亦有是人有是语乎若宋用之我岂得至此欲遣使迎之立信得密报哭曰吾犹幸得在赵家地上死也握拳抚案者三声震中外以是失声三曰而死年七十五时高邮尚未归附以遗表奏赠少傅公先居建康兴政坊至元丁丑归葬溧水都堂山子麟早卒侄天麒为撰年谱云

至大金陵新志卷十三上之下

元 张铉 撰

 人物志三

  列传

   忠勋

    范蠡

南阳人事越二十余年句践即位三年而欲伐吴蠡谏曰国家之事有持盈有定倾有节事持盈者与天定倾者与人节事者与地夫勇者逆德也兵者凶器也争者事之末也阴谋逆德好用凶器始于人者人之所卒也淫佚之事上帝之禁也先行此者不利句践不听兴师伐吴战于五湖不胜栖于会稽召蠡问焉对曰君王其忘之乎定倾者与人乃令大夫种行成于吴吴人许诺王曰蠡为我守于国对曰四封之内百姓之事蠡不如种也四封之外敌国之制立断之事种亦不如蠡也王曰诺令大夫种守国与缘入宫于吴三年而吴人遣之归及至于国王问蠡曰节事柰何对曰节事者与地惟地能包万物以为一其事不失生万物容畜禽兽然后受其名而兼其利美恶皆成以养其生时不至不可强生事不究不可强成时将有反事将有间必有以知天地之恒制乃可以有天下之成利事无间时无反则抚民保教以须之四年王召蠡与谋伐吴蠡不可又一年蠡曰人事至矣天应未也又一年吴杀伍子胥王召蠡问焉对曰逆节萌生天地未形而先为之征其事是以不成并受其刑王姑待之又一年王问曰吾昔与子谋吴子曰未可今吴稻蟹不遗种其可乎对曰天应至矣人事未尽也王姑待之王怒曰子欺不谷耶吾与子言人事子府我以天时今天应至矣子应我以人事何也蠡曰夫人事必与天地相参然后可以成功今其祸新民恐其君臣上下皆知其资财之不足以支长久也将同其力致其死王其驰骋弋猎无忘国常彼上将薄其德下将尽其力又使之望而不得食乃可以致天地之殛王从之至于玄月王召蠡曰谚有之觥饮不及壶餐今岁晚矣子将奈何对曰微君王之言臣固将谒之臣闻从时者犹救火追亡人也蹶而趋之唯恐弗及王曰诺遂兴师伐吴至于五湖 【五湖旧云笠泽溧阳长塘湖别云洮湖即五湖之一详见山川志】 吴人挑战一曰五反王欲许之蠡进谏曰夫谋之廊庙失之中原可乎王姑弗许臣闻古之善用兵者赢缩以为常四时以为纪无过天极究数而止天道皇皇日月以为常明者以为法微者则是行阳至而阴阴至而阳日困而还月盈而匡故善用兵者因天地之常与之俱行后则用阴先则用阳近则用桑远则用刚后无阴蔽先无阳察用人无艺往从其所刚桑以御阳节不尽不死其野彼来从我固守勿与若将与之必因天地之灾又观其民之饥饱劳逸以参之尽其阳节盈吾阴节而夺之利宜为人客刚强而力疾阳节不尽轻而不可取宜为人主安徐而重固阴节不尽桑而不可迫凡陈之道设右以为牝益左以为牡蚤晏无失必顺天道周旋无究今其来也刚强而力疾王姑待之王曰诺弗与战居三年吴师溃吴王栖于姑苏使王孙雒行成于越曰昔者上天降祸于吴得罪于会稽今王其图不谷不谷请复会稽之和蠡谏不许使者往而复来辞愈卑礼愈尊王又欲许之蠡谏曰臣闻圣人之功时为之庸得时不成天有还形天节不远五年复反小凶则近大凶则远君王忘会稽之耻乎孰使我蚤朝而晏罢者非吴耶与我争三江五湖之利者非吴耶十年谋之一朝而弃之王姑勿许王曰吾欲勿许而难对其使者子其辞之蠡左提鼓右援枹对使者曰昔者上天降祸于越委制于吴而吴不受今将反义以报此祸吾王敢无听天之命而听君王之命乎王孙雒曰子范子先人有言曰无助天为虐助天为虐者不祥今吴稻蟹不移种子将助天为虐不忌其不祥乎蠡曰王孙子昔吾先君固周室之不成子也改滨于东海之滨鼋龟鱼鳖之与处而蛙黾之与同处余虽腼然而人面哉吾犹禽兽也又安知是諓諓者乎雒请反辞于王蠡曰君王已委制于执事之人矣子往矣无使执事之人得罪于子使者辞反蠡不报于王击鼓兴师以随使者至于姑苏之宫不伤越民遂灭吴句践既平吴命蠡筑城金陵之长干 【长干在今集庆路城南天禧寺所故址犹在详见后古迹志】 以兵北渡淮与齐晋诸侯会于徐州致贡于周元王使人赐句践胙命为伯是时越兵横行江淮东诸侯毕贺号称霸王蠡乃辞于王曰臣闻君忧臣劳君辱臣死昔者君王辱于会稽臣所以不死者国之耻未雪也今事已济矣蠡请从会稽之罚王曰所不掩子之恶扬子之美者使其自无终没于越国子听吾言吾与子分国而治不听吾言身死妻子为戮蠡对曰臣闻命矣君行制臣行意遂乘轻舟以浮于五湖 【注见前】 变姓名自谓鸱夷子皮父子戮力治产居无几何致产数千万齐人闻其贤以为相蠡喟然叹曰居家则致千金居官则致卿相此布衣之极也久受尊名不祥乃归相印尽散其财与知友乡党而怀其重宝间行以去止于陶自谓陶朱公详见史记及吴越春秋

论曰管仲相桓公霸诸侯其诈不足称也而圣人取节焉若蠡之佐句践因败为成报辱为功岂与后之君臣酖于晏安甘心困辱者比乎其能持盈定倾务尽人事而观天节皆权谋深计同于战国之士蠡力行之外以强其国内以保其身然概之圣贤之道功近而德远矣张昭字子布彭城人汉末避难南渡居秦淮为孙策长史辅孙权为军师权尝乘马射虎虎突前攀持马鞍昭变色而前曰将军何有当尔夫为人君者谓能驾御英雄驱使群贤岂谓驰逐于原野校勇于猛兽者乎如有一旦之患奈天下笑何权射昭曰年少虑事不远以此惭君权于钓台饮酒大醉使人以水洒群臣曰今日酣饮惟醉堕台中乃止昭正色不言出外车中坐权呼还谓曰共作乐耳公何为怒昭对曰昔纣为糟丘酒池长夜之饮当时亦以为乐不以为恶也权默然惭遂罢酒初权当置丞相众议归昭权曰方今多事职统者责重非所以优之也后丞相孙邵卒百僚复举昭权曰孤岂为子布有爱乎顾丞相事烦而此公性刚所言不从怨咎将兴非所以益之也乃用顾雍昭每朝见辞气壮厉义形于色曾以直言逆旨中不进见后蜀使来称蜀德美而群臣莫拒权叹曰使张公在坐彼不折则废安复自夸乎明日遣中使劳问因请见昭昭避席谢权跪止之昭坐定仰曰昔太后桓王不以老臣属陛下而以陛下属老臣是以思尽臣节以报厚恩使泯没之后有可称述而意虑浅短违逆盛旨自分幽沦长弃沟壑不图复蒙引见得奉帷幄然臣愚心所以事国志在忠益毕命而已若乃变心易虑以偷荣取容此臣所不能也权辞谢焉公孙渊称藩权遣张弥许晏往拜渊燕王昭谏曰渊背魏惧讨远来求援非本志也若渊改图欲自明于魏两使不反不亦取笑于天下乎权与相反复昭意弥切权不能堪案刀而怒曰吴国士人入宫则拜孤出宫则拜君孤之敬君亦为至矣而数于众中折孤孤尝恐失计昭熟视权曰臣虽知言不用每谒愚忠者诚以太后临崩呼老臣于床下遗昭顾命之言故在耳因涕泣横流权掷刀与昭对泣然卒遣弥晏往昭忿言之不用称疾不朝权恨之土塞其门昭又于内以土封之渊果杀弥晏权数慰谢昭昭固不起权因出过其门呼昭昭辞疾笃权烧其门欲以恐之昭更闭户权使人灭火住门良久昭诸子共扶昭起权载以还宫深自克责昭不得已然后朝会昭容貌矜严有威风权常曰孤与张公言不敢妄也举邦惮之年八十一嘉禾五年卒遗令幅巾素棺敛以时服权素服临吊谥曰文 【昭封娄侯着春秋左氏论语注有宅孙闼见后传】

    周瑜

字公瑾庐江舒人父异洛阳令瑜长壮有姿貌初孙坚兴义兵讨董卓徙家于舒坚子策与瑜同年独相友善瑜推道南大宅舍策升堂拜母有无通共瑜从父尚为丹阳太守瑜往省之会策东度到历阳驰书报瑜将兵迎策从攻横江当利皆拔之乃渡击秣陵破笮融薛礼转下湖孰江乘进入曲阿刘繇奔走而策之众已数万因谓瑜曰吾以此众取吴会平山越已足卿还镇丹阳瑜还顷之袁术遣从弟胤代尚为太守而瑜与尚俱还寿春术欲以瑜为将瑜观术终无所成求为居巢长遂还吴是岁建安三年也策亲自迎瑜授建威中郎将与兵二千人骑五十疋令曰周公瑾英隽异才与孤有总角之好骨肉之分加前在丹阳发众及船粮以济大事论德酬功此未足以报者也瑜时年二十四吴中皆呼为周郎后领春谷长顷之策欲取荆州以瑜为中护军领江夏太守从攻皖拔之复进寻阳破刘勋讨江夏还定豫章庐陵留镇巴丘 【案孙策时未能得定江夏瑜所镇应在江西之巴丘县与后所卒巴丘之地不同】 策薨权统事瑜将兵赴丧遂留吴与长史张昭共掌众事曹操破袁昭下书责权任子权召群臣会议张昭秦松等犹豫不能决权意不欲遣质将瑜诣母前定议瑜曰昔楚国初封于荆山之侧不满百里之地继嗣贤能广土开境立基于郢遂据荆扬至于南岸传业延祚(脑去月改土)百余年今将军承父兄余资兼六郡之众兵精粮多将士用命铸山为铜煮海为盐境内富饶人不思乱泛舟举帆朝发夕到士风劲勇所向无敌有何偪迫而欲送质质一入不得不与曹氏相首尾与相首尾则命召不得不往便见制于人也极不过一侯印仆从十余人车数乘马数匹岂与南面称孤同哉不如勿遣徐观其变若曹氏能率义以正天下将军事之未晚若图为暴乱兵犹火也不戢将自焚将军韬武抗威以待天命何送质之有权母曰公瑾议是也公瑾与伯符同年小一月耳我视之如子汝其兄事之遂不送质十三年九月操入荆州刘琮举众降操得其水军船步兵数十万将士闻之皆恐权延见群下问以计策议者咸欲迎之瑜曰不然操虽托名汉相其实汉贼将军以神武雄才仗父兄之烈割据江东当横行天下为汉家除残去秽况操自送死而可迎之邪请为将军筹之今使北土已安操无内忧能旷日持久来争疆场又能与我校胜负于舟揖可也今北土既未平安马超韩遂尚在关西为操后患且舍鞍马仗舟楫与吴越争冲本非中国所长又今盛寒马无槁草驱中国士众远涉江湖之间不习水土必生疾病此数者用兵之患也而操皆冒行之将军擒操宜在今日瑜请得精兵三万人进住夏口保为将军破之权曰老贼欲废汉自立久矣徒忌二袁吕布刘表与孤耳今数雄已灭惟孤尚存孤与老贼势不两立君言当击甚与孤合此天以君授孤也拔刀斫前奏案曰诸将吏敢复有言当迎操者与此案同及会罢之夜瑜请见曰诸人徒见操书言水步八十万而各恐慑丞复料其虚实今以实校之彼所将中国人不过十五六万且军已久疲所得表众极七八万耳而尚怀狐疑夫以疲病之卒御孤疑之众众数虽多甚未足畏得精兵五万自足制之愿将军勿虑权抚背曰公瑾卿言至此甚合孤心子布元表诸人各顾妻子挟持私虑深失所望独卿与子敬与孤同耳此天以卿二人赞孤也五万兵难卒合已选三万人船粮战具俱办卿与子敬程公便在前发孤当续发人众多载资粮为卿后援卿能办之者诚决解逅不如意便还就孤孤当与孟德决之时刘备为操所破遣诸葛亮诣权权遂遣瑜及程普等与备并力逆操遇于赤壁时操军众已有疾病初一交战操军败退引次江北瑜步将黄盖曰今寇众我寡难与持久然观操军方连船舰首尾相接可烧而走也乃取蒙冲斗舰数十艘实以薪草膏油灌其中裹以帷幕上建牙旗先书报操欺以欲降又豫备走舸各系大船后因引次俱前操军吏士皆延颈观望指言盖降盖放诸船同时发火时风盛猛延烧岸上营落顷之烟炎张天人马烧溺死者甚众操军败走还屯南郡权拜瑜偏将军领南郡太守以下隽汉昌浏阳州陵为奉邑屯据江陵刘备以左将军领荆州牧治公安备诣京见权瑜上疏曰刘备以枭雄之姿而有关羽张飞熊虎之将必非久屈为人用者愚谓大计宜徙备置吴盛筑宫室多其美女玩好分此二人各置一方使如瑜者得挟与攻战大事可定也今猥割土地以资业之聚此三人俱在疆场恐蛟龙得云雨终非池中物也权以操在北方当广揽英雄又恐备难卒制故不纳是时刘璋为益州牧外有张鲁寇侵瑜诣京见权曰今曹操新折衄方忧腹心未能与将军连兵相事乞与奋威俱进取蜀得蜀而并张鲁因留奋威固守其地与马超结援瑜还与将军据襄阳以戚北方可图也权许之瑜还江陵为行装道于巴丘病卒 【所卒之处应在今之巴陵与前所镇巴丘名同处异也】 两男一女女配太子登男循尚公主拜绮都尉有瑜风 王导字茂弘光禄大夫览之孙也少有风鉴识量清远年十四陈高士张公见而奇之曰此儿容貌志气将相之器也入朝为秘书郎时有洛阳人戍边五年不反所聘妻父母更以女予他族女不欲行父母强之登车生一子终悒悒成疾以死踰年前夫归闻其家说如此便往发墓开棺视之女还活起与前夫归其家后夫讼于县县闻之府河南尹上其事诏廷臣议咸不能决导曰此非常事不得以常理断之女宜还前夫诏是其议元帝为琅邪王与导素相亲善导知天下已乱遂倾心推奉会帝出镇下邳请导为安东司马及徙镇建康吴人不附居月余士庶莫有至者导患之会上已观禊帝乘肩舆具威仪导与兄敦及诸名胜皆骑从吴人纪瞻顾荣皆江南之望窃觇之相率拜于道左帝使导躬造荣等皆应命而至由是吴会风靡百姓归心俄而洛京倾覆中州士女避乱江左者十六七导劝帝收其贤人君子与之图事时荆扬晏安户口殷实导为政务在清静朝野倾心号为仲父帝从容谓导曰卿吾之萧何也晋国既建以导为丞相军谘祭酒桓彝初过江见朝廷微弱谓周凯曰我以中州多故来此欲求全活而寡弱如此将何以济忧惧不乐往见导极谈世事还谓顗曰向见管夷吾无复忧矣于时军旅不息学校未修导上书请兴复道教令朝之子弟入学帝从之语见学校志及帝登尊号百官陪列命导升御床共坐导固辞曰若太阳下同万物苍生何由仰照乃止刘隗用事导渐见疏远任真推分澹如也王敦反刘隗劝帝悉诛王氏导率群从昆弟子侄二十余人每旦诣台待罪帝召见之导稽首谢曰逆臣贼子何世无之岂意今者近出臣族帝跣执其手曰茂弘方托百里之命于卿是何言邪乃诏曰导以大义灭亲可以吾为安东时节假之及敦得志加导守尚书令初西都覆没四方咸劝进于帝敦惮帝贤明欲更议所立导固争乃止及此役也敦谓导曰不从吾言几致覆族导犹执正议敦无以夺元帝爱琅邪王裒将有夺嫡之议以问导导曰立子以长且绍又贤不宜改革帝犹疑之导日夕陈谏故太子卒定明帝崩导复与庾亮等同受遗诏共辅幼主石勒侵阜陵加大司马假黄钺出讨之军次江宁帝亲饯于郊俄而贼退庾亮将征苏峻导曰峻猜险必不奉诏且山薮藏疾宜包容之固争不从既而难作六军败绩导入宫侍帝峻以导德望不敢加害使以本官居已之右未几逼乘舆幸石头导争之不得使参军袁耽潜诱峻将路永谋奉帝出奔义军而峻卫御甚严事遂不果导乃携二子随永偕奔白石及贼平宗庙宫室并为灰烬温峤议迁都豫章三吴之豪清都会稽二论纷纭未有所适导曰建康古之金陵旧为帝里又孙仲谋刘玄德俱言王者之宅古之帝王不以丰俭移都苟思卫文大帛之冠则无往不可若不绩其麻则乐土为虚矣且北寇游魂同我之隙一旦示弱窜于蛮越求之望实惧非良计今特宜镇之以静群情自安由是峤等谋并不行导有羸疾不堪朝会帝数幸其府后令舆车入殿石季龙 【原阙六十二行】

(阙漏)

各得所任常疑刘牢之不可独任王味之不宜专城牢之既以乱终而味之亦以贪败识者服其知人安虽受朝寄然东山之志始末不渝每形于言色造泛海之装欲须经略粗定自江道还东雅志未就遇疾还都闻当舆入西州门怅然谓所亲曰昔桓温在时吾常惧不全忽梦乘温舆行十六里见一白鸡而止乘温舆者代其位也十六里止今十六年矣白鸡主酉今太岁在酉吾病殆不起乎乃上疏逊位薨年六十六帝临于朝堂三日赠太傅谥曰文靖葬加殊礼依大司马桓温故事详见晋史

    温峤

字太真司徒羡弟之子聪敏有识量博学属文以孝悌称于邦族年十七州郡辟召皆不就平北大将军刘琨妻峤之从母琨请为参军与讨石勒有功迁右司马元帝初镇江左琨谓峤曰昔班彪识刘氏之复兴马援知汉光之可辅今晋祚虽衰天命未改吾欲立功河朔使卿延誉江南子其行乎对曰峤虽无管张之才而明公有桓文之志欲建匡合之功岂敢辞命乃以为左长史檄告中外奉表劝进峤既至引见具陈琨忠诚志在效节因说社稷无主天人系望辞旨慷慨举朝属目帝器而嘉焉王导周顗谢鲲庾亮桓彝等并与亲善于时江左草创纲维未举峤殊以为忧及见王导共谈讙然曰江左自有管夷吾吾复何虑除散骑侍郎固让不拜苦请北归葬母不许迁太子中庶子太子与为布衣交数陈规讽又献侍臣箴时太子起西池楼观颇为劳费峤上疏以为朝廷草创巨寇未灭宜应俭以率下务农重兵太子纳焉王敦举兵内向六军败绩太子将自出战峤执鞚谏曰臣闻善战者不怒善胜者不武如何万乘储副而以身轻天下太子乃止明帝即位拜侍中转中书令甚为王敦所忌因请为左司马敦阻兵不朝多行陵纵峤谏敦曰昔周公之相成王劳谦吐握岂好勤而恶逸哉诚由处大任者不可不尔而公自还辇毂入辅朝政阙拜觐之礼 【原阙三十一行】

(阙漏)

□□□□□□陈峻罪状有众七千洒泣登舟未发侃复召兵还峤与侃书曰仆与仁公并受方岳之任安危休戚理既同之进当为大晋之忠臣退当以慈父雪爱子之痛今出军既缓复召兵还人心乖离是为败于几成也峻时杀侃子瞻由是侃激励遂率所统与峤亮同赴京师戎卒六万旌旗七百余里直指石城次于蔡洲侃屯查浦峤屯沙门浦祖约据历阳与峻为首尾见峤等军盛谓其党曰吾本知峤能为四公子之事今果然矣峻闻峤将至逼大驾幸石头时峻军多马南军仗舟楫不敢轻与交锋用将军李根计据白石筑垒以自固使庾亮守之贼步骑万余来攻不下而退追斩二百余级峤又于四望矶筑垒以逼贼曰贼必争之设伏以逸待劳是制贼之一奇也既而义军屡战失利峤军食尽陶侃怒曰使君前云不忧无将士惟得老仆为主今数战皆北良将安在荆州接胡蜀二方仓廪当备不虞若复无食仆便欲西归更思良筹殄贼未为晚也峤曰不然自古成监师克在和光武之济昆阳曹公之拔官渡以寡敌众仗义故也峻约小竖为海内所患今曰之举决在一战峻勇而无谋藉骄胜之势自谓无前今挑之战可一鼓而擒奈何舍垂立之功设进退之计且天子幽逼社稷危殆四海臣子肝脑涂地峤等与公并受国恩是致命之日事若克济则臣主同祚如其不捷身虽灰灭不足以谢责于先帝今之事势义无旋踵若骑猛兽安可中下哉公若违众独反人心必沮沮众败事义旗将回指于公矣侃无以对遂留不去峤于是创建行庙广设坛场告皇天后土祖宗之灵亲读祝文声气激扬涕流覆面三军莫能仰视其日侃督水军向石头亮峤等率精勇一万从白石入挑战时峻劳其将士因醉突阵马踬为侃将所斩峻弟逸及子硕婴城自固峤乃立行台布告天下贼将匡术以台城来降为逸所攻求救江州别驾罗洞曰今水暴长救之不便不如攻榻杭榻杭军若败术围自解峤从之遂破贼石头军奋威长史滕含抱天子奔于峤船时侃虽为盟主而处分规略一出于峤及贼灭拜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散骑常侍封始安郡公邑三千户卒年四十二江州士庶闻之莫不相顾而泣赠侍中大将军持节都督剌史余如故谥曰忠武祠以太牢详见晋史

    陶侃

字士行本溧阳人吴平徙家庐江之浔阳庐江太守张夔召为督邮领枞阳令察孝廉至洛阳张华与语异之除郎中刘弘为荆州刺史辟乱为南蛮长史遣讨张昌破之以母忧去职服阕参东海王越军事江州剌史华轶表侃为扬武将军元帝加侃奋威将军迁龙骧将军武昌太守王敦忌侃左迁广州剌史在州无事朝运百甓于斋外暮运于斋内人问其故答曰吾方致力中原过尔优逸恐不堪事其励志勤力皆此类太兴初进号平南将军都督交州军事王敦反诏侃以本官领江州剌史寻转督湘州敦得志上侃复本职加散骑常侍录前后功进号征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敦平迁都督荆雍益梁州诸军事领护南蛮校尉征西大将军荆州剌史侃性聪敏勤于吏职阃外多事千绪万端罔有遗漏远近书疏莫不手答笔翰如流未尝壅滞引接疏远门无停客常语人曰大禹圣者乃惜寸阴至于众人当惜分阴岂可逸游荒醉生无益于时死无闻于后是自弃也诸参佐或以谈戏废事者命取其酒器蒲慱之具悉投之于江吏将则加鞭朴曰樗蒲者牧猪奴戏耳老庄浮华非先王之法言不可行也君子当正其衣冠摄其威仪何有乱头养望自谓宏达邪造船木屑皮竹头悉令举掌之咸不解所以后正会积雪始晴听事前犹湿于是以屑布地皮桓温伐蜀又以竹头作钉装船其综理微密皆此类苏峻作逆京都不安侃子瞻与卞壶等皆死难平南将军温峤要侃同赴朝廷推为盟主以峻杀瞻重遣书以激怒之便戎服登舟瞻丧至不临与温峤庾亮俱会石头诸军即欲决战侃独谓贼盛不可争锋当以岁月智计擒之峤等累战无功侃仍屯查浦监军部将李根建议请立白石垒曰查浦地下又在水南唯白石峻极险固可容数千人贼来攻不便灭贼之术也侃从之夜修晓讫贼见垒大惊贼攻大业垒侃将救之长史殷羡曰若遣救大业步战不如峻则大事去矣但当急攻石头峻必救之而大业自解侃又从羡言峻果弃大业而救石头诸军与峻战阵陵东督护竟陵太守李阳部将彭世斩峻于阵贼众大溃峻弟逸复聚众侃与诸军斩逸于石头初峻之反由于庾亮亮之奔也惧侃致讨用温峤谋诣侃拜谢侃遽止之曰庾元规乃拜陶士行邪王导入石头城令取故节侃笑曰苏武节似不如是导有惭色使人屏之侃旋江陵寻拜侍中大尉加羽葆鼓吹改封长沙郡公邑二千户赐绢八千疋加都督交广宁七州军事以江陵偏远移镇巴陵苏峻将冯铁杀侃子奔于石勒勒以为戍将侃告勒以故勒召而杀之寻以讨郭默诏侃都督江州领剌史增置左右长史司马从事中郎四人掾属十三人移镇武昌疾笃上表逊位遣左长史殷羡奉送所假节麾幢曲盖侍中貂蝉太尉章荆江州剌史印传棨戟以后事付右司马王愆期舆车出就船明日薨于樊溪时年七十六追赠大司马假密章祠以太牢策谥曰桓详见晋史 【晋征士潜字渊明即侃曾孙尝为建镇军参军宋高祖王业渐隆不复肯任由彭泽令弃官隐庐山云】 曹彬字国华真定灵寿人父芸成德军兵马使彬始生周岁日父母以百翫之具罗于席观其所取彬左手持干戈右手取俎豆斯须取一印他无所视人皆异之既长气质淳厚汉干佑中为成德牙将周太祖贵妃张氏彬之从母也由是得隶世宗帐下补供奉官累迁西上阁门使出使吴越讫事即行不受私觌迁引进使宋兴迁客省使伐蜀之役彬以客省使监归州路行营刘光毅军峡中郡县悉下诸将皆欲屠城杀降彬独任恕而戢下所至悦服拜宣徽南院使义成军节度使太祖伐江南以彬将行营之师彬分兵由荆南顺流而东破峡口砦进克池州连克当涂芜湖二县驻军采石矶作浮梁跨大江以济师大破其军于白鹭洲进次秦淮江南水陆十万陈于城下大败之进围金陵李煜遣徐铉奉表诣阙乞缓师彬亦缓攻取冀煜归服使人谕之曰事势如此所惜者一城生聚若能归命策之上也城垂克彬忽称疾不视事诸将皆来问疾彬曰余之病非药石所愈惟须诸公诚心自誓以克城之曰不妄杀一人则自愈矣诸将许诺共焚香为誓明日称疾愈遂克金陵城中按堵李煜与其臣百余人诣军门请罪彬慰安之待以客礼自出师至凯旋士众畏服无轻肆者及入见以榜子进称奉敕江南干事回其谦恭不伐如此初彬之总师也太祖谓曰俟克李煜当以卿为使相副帅潘美豫以为贺彬曰不然是行也仗天威遵庙谟乃能成事吾何功哉况使相极品乎美曰何谓也彬曰太原未平尔已而还朝献俘太祖曰本除卿使相然刘继元未下姑少待之既闻此语美窃视彬微哂太视觉之遽诘所以美不敢隐遂以前对太祖亦大笑乃赐彬钱二十万彬曰人生何必使相好官亦不过多积金钱耳未几拜枢密使忠武军节度使太宗即位加同平章事从平太原加兼侍中罢为天平军节度使封鲁国公起为侍中武宁军节度使徙镇平卢真宗即位拜同平章事枢密使咸平二年被疾真宗亲视临问手为和药赐白金万两问以后事对曰臣无事可言二子璨与玮材器有取臣若内举皆堪为将真宗问以优劣对曰璨不如玮薨年六十九赠中书令以孙女皇后恩追封济阳郡王谥武惠与赵普配享太祖庙廷此亦有庙

    吕颐浩

字符直本沧州乐陵人五世祖因官家于齐州颐浩登宋绍圣元年进士第初调北京成安尉密州司户以李清臣荐除大名府国子监博士未几改邠州教授历宗阙博士通判延□□浙提举茶盐提举河北东路常平河北转运判官召为太府少卿除转运副使升都转运使奉法称职宣和四年童贯用兵燕蓟徽宗命颐浩为转运使颐浩条奏河北燕山路危急五事忤旨罢职金国渐生衅端前后反复邀求不已徽宗悟前日之言复颐浩官金人入燕山公与蔡靖以下文武官三百余员皆为金人所执与蔡靖李与权沈管等随行至东京城下得还朝廷再差为河北都转运使力辞挈家居扬州建炎元年五月高宗即位于南京召颐浩赴行在以病辞免先致书宰执大略谓敌人诡诈不情贪婪无厌与契丹相持二十年今岁讲和明年大战前后反复卒吞契丹今日之势讲和亦不可恃欲战则力不逮若非迁避更无上策议者多以谓銮舆南渡必失中原是大不然赤壁之战魏强吴弱然而魏武大衄者江淮之间沮洳之地又有长江之险非北人用重兵之利此吴所以胜也战胜则势张岂有失中原之理哉议者又曰金人既能渡大河岂不能渡大江是亦不然黄河水狭霜降之后水面不过一二里又无水战之具北兵渡河所以不能制大江则不然水面阔远狭处不下七八里若于南岸豫习水战俟其半渡以轻舟战舰顺流而下顷刻追及虽百万之师可挫也且以夏人号善用兵与我师相持每迭胜迭负我师未尝如今日败衄者以泾原环庆等路皆山险之地非骑兵所利故也自金人犯边我师遇之不待接战而辄奔溃盖平原旷野步不能抗骑故也愚谓宜迁避者以三十年来童贯谭稹掌兵军政尽坏赏罚不明人无斗志必先革此弊然后可以语战兼自金人连年入侵官私马劫掠已尽步人之势终难抗骑霍去病传云自后更不议伐匈奴者以无马故也岂可不鉴哉今防秋在近机事宜密梁宋间诸州环地千里城壁不固虽欲增修不可及矣愿先迁宗庙于江外大驾且驻南京万一有警速驾南来江淮地热马无秆草彼必不能久留竣彼既往我复北去亦未为失计兵法所谓彼入我出彼出我入兹诚今日备御之策惟速图之不可缓也差知扬州高宗南幸召对奏札略云臣窃观天下之势以拨乱为急务成败安危系于施设臣不敢远引尧舜三代昔周世宗当中国残弊之后王朴献策曰唐失道而失吴蜀晋失道而失幽并观所以失之之由知所以平之之术在反唐晋之失而已今陛下鉴前之失必先进贤退不肖以清具时用能去不能以审其材息信号令以结其心赏功罚罪以尽其力恭俭节用以丰其财徭役以时以阜其民待其仓廪实财用足人安将和则有必取之势无不成之功矣旬余再进札云淮南两路北距海南阻江土地膏腴形势雄胜臣尝谓强可以使之弱弱可以致之强昔汉高祖与项氏相持百战百败然垓下之役一战遂成帝业越王兵败栖于会稽卑辞厚礼养兵蓄锐有待而发一战遂收霸功然则陛下驻跸淮甸岂非天意所以资陛下兴王业乎伏愿聚精会神苦心尝胆期于除祸乱致太平实万世无疆之休也除户部侍郎兼知扬州明年三月进户部尚书剧贼张遇等众数万自上江顺流而下破太平真州屯金山寺虽受招安而不卸甲四向焚劫命颐浩节制诸大将往图之颐浩设砦杨子桥单骑入贼中访得刘彦者为遇画谋令不卸甲令壮士捽彦庭下截其两足钉于杨子桥柱余党震恐即日卸甲纳官散被虏之民三四万人得被虏妇人五六千人奏给钱米召人识认皆不失所是年十二月改吏部尚书被旨陈备御十策一曰收民心二曰定庙筭三曰料彼已四曰选将材五曰明斥堠六曰训强弩七曰分器甲八曰备水战九曰控浮桥十曰审形势累数万言颐浩久在西北极边谙知敌情料金人必犯淮南屡乞先辇左藏库物过江及献守淮之策甚备宰执不从明年二月三日金人逼扬州车驾仓卒南渡颐浩与礼部侍郎张浚联镳追及上于瓜州仅得渡江至秀州除资政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江淮两浙制置使引羸□□人扼扬子江沿路召募溃散得四五千人屯田江府之北枕江下砦与金人对岸相持颐浩遂被甲乘轻丹于江中往来督责军将官以舟济渡江北被掳逃归官员士庶军兵家小及选募敢死之士过江过夜烧劫敌砦又分遣兵将沿江上下招集溃兵金人北去命颐浩兼领江宁军府事忽有赦书至人情汹汹颐浩之子摭时任两浙漕属遣人赍蜡弹报苗傅刘正彦反叛擅废立状颐浩曰此不戴天之雠也即上表请皇帝复位遣属官奉议郎李承造往镇江约刘光世往平江府约张浚韩世忠张俊等同起兵讨贼官属持不可颐浩不听子摭及家属在杭州苗傅令归朝官马柔吉监守之公亦不顾兵至常州傅正彦差使臣赍状具道本末云朝廷已留知枢密院阙以待公来颐浩斩其使督进兵行至望亭张浚自平江来见同议讨贼撰檄书声傅立彦废立专杀之罪抵临平山贼将苗翊率步骑万余人迎击官军颐浩督韩世忠血战大破之贼皇骇率众南遁高宗复位颐浩除宣奉大夫尚书右仆射一行官吏将佐等第推恩时建炎三年四月也寻迁左仆射与张浚密谋诛范琼一军帖然时金人离淮甸未久盗贼群起李成据宿泗斩赛薛庆裴渊等寇掠通州淮楚京城隔绝山东河北诸路命令不通颐浩奏置三省枢密院赏功司应自军兴以来诸路立功将校借补等人并许缴元立功干照自陈随宜推恩补转官资又诸大将多乞空名告札军前书填与亲旧伎术无功之人致名器太轻无以激劝公奏今后更不给降若实有功勋之人各具名保奏从朝廷推恩庶辈侥冒是年九月探报金兵南来朝议遣兵守淮分屯建康府等处控扼江上隆佑太后前期往江西颐浩奏留六宫乞驾幸淛西号令江淮大略谓汉高祖唐太宗之取天下未尝一日宁居黥布作乱是时谋臣猛将固不乏人然高祖不惮亲往太宗曰吾经营天下所至处买饭而食僦舍而宿今陛下便鞭马精驰射盖天之所授将以拨乱安忍燕处清闲坐废白日臣侵寻老境常恐功业不成抱恨泯灭望询近臣察其可否然后奋发独断施行十月金人渡江破杭州欲逼行在颐浩忧愤不知所为遂献航海之计帝自明州登海船越温州会金人已回镇江韩世忠以舟师扼江路金人不得济公力请车驾回幸淛西下亲征之诏亟以锐兵策应世忠交击之以擒乌珠时人心不乐淛西之行又中丞赵鼎谓车驾未可北去竟失机会颐浩罢相除镇南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充醴泉观使未几被命充江东安抚制置大使兼知池州力辞弗许仍令过阙奏事颐浩入见奏曰臣近自海道北来伏见朝廷聚集海船在明州岸下窃虑车驾欲为避敌之备夫避敌之计固不可不预办然备战之计尤不可缓望鉴去年敌骑追袭之事选兵五万分为两项一屯浙西一往饶信分据水乡或据山险邀其追袭之路使将士戮力如明州城下之战则战无不胜矣万一金人今冬不渡江则于明年四五月间遣兵二万由海道趋登州以摇青齐别遣兵二万由淮阳军徐州以图濮郓金人用兵深忌夏月我乘其忌而攻之此必胜之道且中国衰弱其势已甚自淮以北皆非我有士大夫苟目前之安习太平时骄堕不掁之气殊无北向以争天下恢复中原之心此臣所以感慨流涕而不能已也时大冠李成遣将马进围江州守臣以蜡弹告急颐浩曰江州乃池州上流江破则池不可保节度使杨惟忠有兵七千人屯饶州颐浩请惟忠同解江围自饶州乘舟趋南康遣大将巨师古往江州城下贼设伏夹击师古兵溃惟忠与颐浩渡江避贼具奏众寡不敌乞济师得王(王燮)军二万人再趋左蠡下砦会淮南崔增有兵八千人皆习水战颐浩令与(王燮)引兵与李成战于湖口大败之江州守臣以粮尽弃城去贼据江州颐浩曰我为江东帅今不竭力御贼则一路皆为贼境遂置砦左蠡江岸前后数十战贼失利颐浩兵益振朝廷遣张俊由江西洪州路讨贼颐浩分遣王(王燮)军会俊与贼大战贼兵败走成与马进仅以身免拜尚书左仆射颐浩初自左蠡班师回鄱阳而巨寇张琪李捧引兵五万人犯饶州邦人皇骇颐浩召爱将阎皋等自画战图授之皋等方出城五里而贼锋已至前军张守忠失利少却贼恃众轻犯中军皋力战而崔邦弼姚端两军翼击之贼大败走饶人安堵绘颐浩像祠于郡中颐浩再入朝言今天下之势先平内冠然后可以御外系乞随贼寇之大小分遣兵将官以金字牌招安不听命者加兵剿除诸路盗贼略平颐浩奏敌人今年既不渡江则诸事可以措手愿先定驻跸之地据都会之要使号令易通于川陜将兵顺流而可下漕运不至于艰阻然后速发大兵一往江西湖南以平群寇一往池州至建康府处置已就招安之人明年民得专事耕桑则大江以南在我之根本立矣然后乘大暑之际命刘光世渡淮由淮阳军入沂密以摇青郓命张俊由汉中府入绛州以撼河东乘两路民心怀宋之时知王师有收复中原之意则中兴之业可觊若不速为之逡巡过春夏则金人他日再来不惟大江以南我之根本不可立而日后之患不可胜言矣又奏人事可为者二天时可为者二昨自扬州之变兵甲器械十失八九今张俊军有众三万全装甲万余副刀鎗弓箭皆足韩世忠众四万张守忠军二万三千王(王燮)有众一万三千虽不如张俊军尽皆精锐亦非前日怯懦之比刘光世有众四万虽老弱冗散者众亦可得精锐二万人神武中军杨沂中有兵万人此外又有神武后军陈思恭不下万人御前中锐如崔增张守忠赵琦徐文姚端等军亦二万人上考太祖皇帝取天下正兵不过十万今日有兵十六七万器械足用何惮而不为臣所谓人事可为者一也建炎绍兴大盗纵横邓庆寇广东李敦犯虔告邵清扰通泰张琪劫徽饶李氏破江瑞范汝为据建剑马友李横孔彦舟曹成张用刘超等散处江南为害于荆湖等路朝廷枝梧不服今则悉已扑灭民得安业臣所谓人事可为者二也金人南牧以来我师望尘奔溃莫敢婴其锋而近年张俊克捷于明州韩世忠扼敌于镇江陈思恭邀击于长桥张荣大捷于淮甸良由敌人窥觊中原黎民争奋人有战心天意殆将悔祸臣所谓天时可为者一也金人命刘豫僣位尽以中原付之不欲南来而豫烦碎不知为国之体虽三尺童子知其不能立国况兵不如我精将不如我能胜负固可料矣观宇文虚中密奏虽未能尽信然敌骑连年不至淮甸岂无牵制之故哉臣所谓天时可为者二也江浙等路连失耕殖兼苦水旱米价翔涌每斗一贯至二贯今年丰收米斗不及五六百江上诸州米斗三四百臣所谓天时可为者三也今韩世忠已到行在愿令世忠及浚与臣等商议决策北向明年三月令韩世忠由宿州南京以入刘光世由徐曹诸州路以入又于明州留海船三百只令范温阎皋乘四月间南风北去径取登莱凡此数路有粮可因而登莱尤有积蓄大兵既集刘豫必北走所得州郡择逐州豪杰守之初则示以羁縻之义过则以为后图虽敌人来年秋冬间必争其地然彼出我入此兵法也扰之数年中原必可以复贾宜曰日中必(上蔧下火)操刀必割舍此机会而不乘后欲追悔何可及耶今有兵十六七万费用不赀朝廷竭力经营钱粮常苦不办旷日持久必取于民民怨众离乃自困之道祸乱之所起可不慎哉又今日战兵其精锐者皆中原之人数年之后消磨寖少异时虽欲举事势必不能可为深惜者也上嘉纳以颐浩都督诸路诸军事总师北向至镇江病虐踰月遣中使召还乞归致政以镇南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充醴泉观使寓居台州是年冬以边防机事奏曰豫贼不知用兵之策而金酋狃于常胜不知虑敌深入吾境此天亡之时愿陛下于此冱寒敌人弓健马壮之际且敕诸将固守江岸俟其粮尽欲退并力追袭此万全之策金人大酋如罗索楝摩国王斡里雅布皆已物故今次南来者达兰郎君四太子臣在燕山府皆尝闻之达兰有谋而怯战四太子乏谋而粗勇然四太子所统部曲比之达兰多而精锐四太子所向尤宜堤防也上降诏奖谕数日又诏问以攻战之利守备之宜颐浩条十事上之一论用兵之策二论彼此形势三论举兵之时四论分道进兵之策五论运粮供军六论大兵进发日乞圣驾驻跸镇江七论经理淮甸八论机会不可失九论舟楫之利十论并课独断是年十二月除荆湖南路安抚制置大使兼知潭州湖南荒岁之后群寇窃发公悉平之明年十一月除少保充两浙西路安抚制置大使兼知临安府行宫留守是时车驾□□□□省百司庶务浩穰颐浩决事明敏而号令严重豪右震慑日纔过午讼庭已寂然无事凡民间冤抑有数十年不能雪如医僧有谋杀妇人者悉按置于法辇毂之下政若神明绍兴八年诏还临安除少傅镇南定江军节度使充江南东路安抚制置大使兼知建康府行宫留守固辞依前少保镇南军节度使充醴泉观使成国公免奉朝请九年二月召赴行在所赐札云朕以河南新复境土陜西最为重地惟卿旧弼元臣威望素着欲勤卿往调护诸将拊循遗民当体朕意趣装亟来以济事机毋为辞避常礼颐浩奏曰金人窥觊中原去而复来交兵累年未见宁息今者无故割新黄河河南之地与我岂无意哉望与执政大臣子细商量及契勘陜西一路自割尸?禹我朝以来诸路师臣守臣曾与未曾申发到文字分遣臣僚迤逦前去访问职位姓名传宣抚问其鄜延环庆泾原秦凤熙河路帅臣仍许以久任之意庶几不致疑贰稍俟定迭徐为后图兹今日之上策也又奏陜西利害今日所系国体甚重若一触事机必贻后悔如张中孚等未见向背赵彬又系曲端门客本一书生其人尤为桀点望留圣虑公力疾造朝丞相秦桧被旨同参政孙近李光到寓所问疾得请扶病东归除少传致仕毙年六十九赠太师追封秦国公谥忠穆子五人抗摭极搢撝孙八人曾孙十人

    张已

南轩先生张已名栻字敬夫广汉人丞相魏国公浚之子也高宗南渡浚与吕颐浩平苗傅刘正彦有大功以枢密使宣抚川陜败于富平继督师江淮以用吕祉夫郦琼等军晚岁以右相视师江淮朝眷特重会考宗受禅慨然有兴师恢复中原之志命栻以右承务郎直秘阁充宣抚都督机宜文字栻早从南岳胡仁仲先生问学得河南程氏论经与旨玩索讲评践行体验十余年间充实光大皆可设施见于行事而魏公以身任天下安危许公之心皓首不渝栻在幕府温凊之余内赞密谋外参庶务其所综画老于班列者皆自以为不及尝以军事入奏始得见上即进言曰陛下上念宗社之雠耻下闵中原之涂炭愓然于中而思有以振之臣谓此心之发即天理之所存也诚愿益加省察而稽古亲贤以自辅焉无使其或少息也则不惟今日之功可以必成而千古因循之弊亦庶乎其可革矣上异其言盖于是始定君臣之契己而忠献公去位用事者遂罢兵讲和金人乘其隙纵兵淮甸中外大震而庙堂犹主和议至敕诸将毋得以兵向敌时忠献公已即世公不胜君亲之念甫毕藏事即拜疏言吾与金人乃不共戴天之雠向来朝廷虽亦尝兴缟素之师然玉帛之使未尝不行乎其间是讲和之念未忘于胸中而至诚恻但之心无以感格乎天人之际此所以事屡败而功不成也今虽重为群邪所误以蹙国召寇然亦安知非天欲以是开圣心哉谓宜深察此理使吾匈??中了然无纤芥之惑然后明诏中外公行赏罚以快军民之愤则人心悦士气充而敌不难却矣继今以往益坚此志誓不言和专务自强虽折不挠使此心纯一贯彻上下则迟以岁月亦何功之不成哉疏入不报后六年以补郡临遣见上首进明大义正人心之说明年召还上问曰卿知敌中事乎对曰敌中之事臣虽不知然境中之事则知之详矣窃见比年诸道水旱民贫日甚而国家兵弱财匮官吏诞谩不足倚仗正使彼实可图臣惧我之未足以图彼也今日但当下哀痛之诏明复雠之义显绝金人不与敌使然后修德立政用贤养民选将帅练甲兵通内修外攘进战退守以为一事且必治其实而不为虚丈则必胜之形隐然可见虽有浅陋畏怯之人亦且奋跃而争先矣上嘉叹面谕当以卿为讲官时还朝未棋岁而召对至六七公感上非常之遇知无不言大抵皆修身务学畏天恤民抑权幸屏谗谀之意至论复雠之义则反复推明所以为名实之辨者益详于是宰相近幸益惮公合中外之力以排之而公去国矣盖公自是退居三年更历两镇虽不复得闻国论而蚤夜孜孜反身修德爱民讨军以俟国家扶义正名之举尤极恳至天子尝赐手书褒其忠实将复大用之而公已病病亟且死犹手疏劝上以亲君子远小人信任防一已之偏好恶公天下之理以清四海克固丕图若眷眷不能忘者写毕缄付府僚驿之上有顷而绝公为人坦荡明白表里洞然诣理既精信道又笃其乐于闻过而勇于徙义则又奋厉明决无毫发滞吝意以至疾病垂死而口不绝吟于天理人欲之间则平日可知也常有言曰学莫先于义利之辨义也者本心之所当为而不能自己非有所为而为之者也一有所为而后为之则皆人欲之私而非天理之所存矣呜呼至哉言也其亦可谓广前圣之所未发而同于性善养气之功者欤公在建寅干父谋国之暇尝游城南天禧寺竹间爱其清邃扫室读书名曰南轩后人因建祠焉朱文公赞曰扩仁义之端至于可以弥六合谨善利之判至于可以析秋豪拳拳乎其致主之切汲汲乎其干父之劳仡仡乎其任道之勇卓卓乎其立心之高知之者识其春风沂水之乐不知者以为湖海一世之豪彼其扬休山立之姿既与其不可传者死矣观于此者尚有以卜其见伊吕而失萧曹也耶嘉定八年赐谥曰宣景定二年正月从祀大成殿

至大金陵新志卷十三下之上

元 张铉 撰

 人物志

  列传

   治行

    史崇

字伯勤家世杜陵东汉建武中景迁右将军青冀二州刺史加骠骑将军封溧阳县侯天下既宁诏遣公侯皆就封崇褰帷莅政求民之瘼治尚宽简不威而化畋渔相逊桑梓成阴年七十九赠司空使持节徐兖二州剌史谥曰壮侯子孙因家溧阳遂为县人奕世济美里俗呼崇为史祖庙貌至今存焉子颢字叔升袭爵年七十谥曰文颢子茅字德英元初三年袭爵除尚书迁侍中转镇西将军雍州牧宰治得宜宽猛相济声誉播于歌咏年六十七谥曰顷芳子洽字君普袭爵除河内太守转司隶校尉雍州剌史羽仪当世骨鲠一时年八十一谥曰戴洽子泽字素广袭爵除左郎将转上郡太守迁御史大夫正色立朝贵戚敛手年七十一谥曰节泽子铉字安鼎建元四年袭爵改封兰山侯迁冀州剌史崇本抑末章程具举年八十五谥曰康铉子藻字睿文精究庶事明察枉直下无间言史嵩字仁基崇之裔孙仕吴为平越中郎将苍梧郁林二郡太守封抚陵侯崇裔孙又有曰懿者吴征者将军陇西太守曰爽者晋冠军将军北中郎将五兵尚书从吴归晋本国大中正零陵郡公曰韶者交州属国都尉阳羡侯曰楚者晋建安太守安吉伯曰晃者晋轻车将军南蛮校尉长沙太守曰璜者晋苍梧太守曰隐者晋尚书侍御史曰渊者晋尚书左民郎江阳太守秭县侯曰谅者晋琅邪王府主簿平苏峻租约有功封常安侯曰琬者晋散骑常侍轻车将军都亭侯曰陵者晋左中郎将御史中丞豫章太守曰援者晋轻车将军西中郎将史光字伯朗崇裔孙仕晋中书侍郎迁侍中皆称其职光子雅字叔安晋散骑常侍中书令陈留太守雅子辉字季明晋积射将军辉子畴字伯伦晋豫章太守畴子宪字景法晋主待以殊荣再不应命制书责诮起为尚书左民郎转建安太守兴利除害举善黜恶朝廷嘉之封山阴县侯在郡卒年七十二赠江州剌史史寔亦崇之裔以深阳人知溧阳县事盖扬吴天复二年也被牒云溧阳洛桥镇遏使知茶盐榷曲务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刑部尚书兼御史大夫上柱国史寔誉驰乡里才达变通御边徼以多能缉兵戎而有术加以洞详稼稽善抚蒸黎赋舆深见其否臧案簿穷知其利病以久无宰尤藉招携俾分兼领之荣庶养新归之俗傥闻报政别议酬劳差兼知溧阳县事

    潘干

字符卓陈国长平人楚太傅潘崇之末绪也察廉除溧阳长布政优优令仪令色矜孤颐耇重义轻利推泮宫之教反决拾之礼 【详见校官碑】

岑仲休者文本孙为溧水令时兄羲迁金坛令翔为长洲令皆有治绩宰相宗楚客语巡察御史无遗江东三岑后至商州剌史 【按岑君德政碑云名植宇德茂亦文本孙为润州句容令达时事明政理户口滋田畴辟优制加朝散大夫上柱国及遣使分行江东道黜陟使源干曜举之于是邑丞魏亘以下暨民立碑雍州录事张景毓文】

    苏颂

字子容泉州晋江人仁厚恭谨喜怒不形于色自书契以来六艺之流百家之说至于图纬阴阳五行律吕风角算法山经本草无所不通尝议学校欲令所隶州课试诸生以学校为升俊之路议贡举先笃实而后文艺去封弥誊录之法使有司各依其素行之自州县始庶几复乡贡里选之遗范论上韪之庆历三年知江宁县建业承李氏后版籍舆图无法每有发敛府移追扰吏系缧于道颂曰此令职也府何与焉每因治诉旁问邻封丁产多寡悉得其详一日召乡老更定户籍民有自占不实者必曰汝家尚有某丁某产何不自言相顾而惊无敢隐者一县以为神明又为铲革蠹弊更设条教简而易行诸县取以为法他日诸令长造门领县民拜庭下谢曰此曹获免追逮皆公之赐也民有忿争者至诚喻以乡党宜相亲善意若以小忿而失欢心一旦缓急将何赖焉往往谢去或至半道思其言而归县以大治时监司王鼎王绰杨纮皆于部吏少所许可观颂施设曰非吾所及后相哲宗为时名臣

    程颢

明道先生程子讳颢字伯淳其先河南人年十五六时奉父太中公 【讳(王向)】 之命师事濂溪周先生闻其论道遂厌科举业慨然有求道之志明于庶物察于人伦辨异端似是之非开百代未明之惑秦汉而下未有臻斯理也谓孟子没而圣学不传以兴斯文为已任进将觉斯人退将明之书不幸早世皆未及也其辨析精微稍见于世者学者之所传尔先生自弱冠应诏中进士第再调主江宁府上元县簿上元田税不均比他邑尤甚盖近府美田为贵家富室以厚价薄其税而买之小民苟一时之利久则不胜其弊先生为令画法民不知扰而一邑大均其始富者不便多为浮论欲摇止其事既而无一人敢不服者会令罢去先生摄邑事上元剧邑诉讼曰不下二百为政者疲于省览先生处之有方不阅月民讼遂简江圩稻田赖陂塘以溉盛夏塘堤大决计非千夫不可塞法当言之府府禀于漕司然后计功调役非月余不能兴作先生曰比如是苗槁久矣民将何食救民获罪所不辞也遂发民塞之岁则大熟江宁当水运之冲舟卒病者则留之为营以处曰小营子岁不下数百人至者辄死先生察其由盖计留然后请于府给券乃得食比有司文具饿已数日先生白漕司给米贮营中至者即与之食自是生全者大半措置于纤微之间而人已受赐先生尝云一命之士苟存心于爱物于人心有所济仁宗登遐遗制官吏成服三日而除三日之朝府尹率郡官将释服先生进曰三日除服遗诏所命莫敢违也请尽今日若朝而除之所服止二日耳尹怒不从先生曰公自除之某非至夜不敢释也一府相视无敢除者茅山有龙池其龙如蜴蜥而五色祥符中中使取二龙至中途中使奏一龙飞空而去自昔严奉以为神物先生尝捕而脯之使人不惑其始至邑见人持竿道旁以黏飞鸟取其竿折之教之使勿为及罢官舣舟郊外有数人共语自主簿折黏竿乡民子弟不敢畜禽鸟先生为政治恶以宽处烦而裕当法令繁密之际未尝从众为应文逃责之事人皆病于拘碍而先生处之绰然众忧以为甚难而德生为之沛然虽当仓卒不动声色方监司竞为严急之时其待先生率皆宽厚施设之际有所赖焉先生所为纲条法度人可郊而为也至其道之而从动之而和不求物而物应未施民而民信则人不可及也自上元移泽州晋城令寻以吕公着荐授太子中允权监察御史里行神宗素知先生名期以大用前后进说甚多大要以正心窒欲求贤育才为先不饰辞辨独以诚意感动人主尝言人主当防未萌之欲神宗俯身拱手曰当为卿戒之时王荆公安石日益信用先生每进见必为神宗陈君道以至诚仁爱为本未尝及功利荆公寖行其说先生意多不合事出必论列数月之间章数十上尤极论者辅臣不同心小臣与大计兴利之臣日进尚德之风寖衰荆公与先生虽道不同而尝谓先生忠信先生每与论事心平气和荆公多为之动而言路好直者必欲力攻取胜由是与言者为敌先生言既不行恳求外补神宗犹重其去上章及面请至十数不许遂阖门待罪神宗命执政除以监司复上章曰请罪复迁刑赏混矣累请得罢寻与外任虽任小官贤士大夫视其进退以卜兴衰哲宗嗣位召为宗正寺丞未行以疾终年五十有四士大夫识与不识莫不哀伤子三人端悫端懿端本元丰八年十月葬伊川先茔太师潞国公文彦博题其墓曰大宋明道先生程君伯淳之墓晦庵先生徽国文公朱熹赞曰扬休山立玉色金声元气之会浑然天成瑞日祥云和风甘雨龙德正中厥施斯普嘉定中赐谥曰纯淳佑初诏曰明道初元天于河南笃生大贤是似颜子故任承议郎宗正寺丞谥纯程颢德性粹甚天理浑然由明而诚有过化存神之妙自体达用有绥来动和之功使得相于熙宁苍生之神未艾朕每追惜之然诵其遗书如有用我期月而可真足以开万世之太平也爰济从祀仍锡追封以示褒崇可特封河南伯元统元年制加封豫国公弟伊阳伯颐洛国公

    刘珙

字共父建安人宋靖康忠臣刘韐之孙知兴元府子羽之子韐帅真定有威名后为宣抚副使与守御事东京陷死于金营子羽佐张魏公浚宣抚川陜浚坐失地丧师夺官子羽亦被责安置白州赖吴玠以两镇节赎罪乃免珙登第补官绍兴末年金人渝盟珙由吏部员外郎充起居舍人权直学士院用兵诏檄一出其手词气激烈读者感励孝宗淳熙二年除建康留守值岁大旱首奏倚阁三等户夏税分遣官吏行田蠲租出官钱籴米数万斛借发常平米十余万石助赈饥民令州县勿征旧逋又奏禁上流郡县税米遏粜违者劾治之商贾辐凑谷价以平阖境数十万人无一人捐瘠者邻境州郡亦赖以济孝宗降诏奖谕再任以致仕去卒谥忠肃官民思之立祠绘祀 【详见祠祀志中】 珙在任始建明道先生祠朱文公撰记文公师屏山先生子翚乃子羽弟自韐以下忠孝之传世不乏贤而中兴以来循吏以珙为称首 【孝宗曰前宰执治郡往往不以职事为念陈俊卿在福州刘珙在建康于职事极留意治状着闻未可换易龚茂良等曰二人治郡事事皆有条理诚如升下所言又以破岭南寇李全功推赏孝宗曰近日儒者多高谈无实用卿则不然能为朝廷了事诚可赏也】

    真德秀

字景元建宁人也少年中进士第召试博学宏辞科归建阳尽读朱文公诸书发挥天理人心之妙盖有及门而不尽得者诚意实德见者心服嘉定六年癸酉奉诏使金会大兵攻园燕京中原大乱不得达而回明年德秀上书请绝金人岁币 【略谓金人徙都于汴乃吾国之至忧盖大国之图灭金人犹猎师之志在得鹿鹿之所走猎必从之既能越三关之阻以攻燕岂不能绝黄河一带之水以趍汴臣恐秋风一生梁宋之郊已为战场今当乘金人之将忘而亟图自立之策乎抑幸其未亡而姑为自安之计乎夫用忠贤修政事屈群策收众心者自立之本也训兵戎择将师缮城池饬戍候者自立之其也以忍耻和戎为福以息兵思战为常积安边之金缯饬行人之玉帛金人尚存则用之于金人强敌更生则用之于强敌此苟安之计也陛下以自立为规模则国势日张人心日奋虽强敌骤兴不能为我患陛下以苟安为志向则国势日削人心日偷虽金敌仅存不能无外忧矣】 寻除江东计度转运副使八年两淛江东西旱蝗建康尤甚几济人之政皆以身当其劳合本道义仓及转般米数十万斛而厚其积因户部罢夏税之请以蠲其征取郡县官及寓公之贤以核其实大家勿劝分贫者粜乏者济已甚者辇粟赐之病者载药与之本之以河北救灾之议行之以青州之政栉风沐雨遍走二郡不足则开寄纳仓出官钱籴之吴中又不足则以翰苑橐中金益之不忍留都之不及则发私财以赈赡之讫事民益急则转粜为济赖以全活者数十万计广德守 【魏岘】 附会时好劾教授林庠德秀引咎以白其冤祷雨白鹭洲其应如响是岁以稔告捐金粟建明道书院设教一本于二程由是士知讲学时金人迁汴渐有南窥江汉之谋钱象祖史弥远等相继秉政边帅任董居谊贾涉李大东辈朝廷上下应文苟安德秀深忧之于驿遁附奏推本宁皇之仁一似仁祖而群臣般乐怠傲不异政宣者十事 【末谓天下之势犹长江大河上流决溃下流必无独宁之理今荆淮以北数百里间干戈抢攘马杂袭正如熊咆虎斗仅在藩坦之外而或者乃曰无预吾事彼其中心实不谓然姑欲架漏目前攫取名器爵禄而去至于宗社生灵之忧则使陛下独当之耳彼群臣为一身计可也陛下为人子孙任九庙之托奈何付安危于度外乎】 语意剀切上为感动其后守泉南帅豫章长沙三山惠民平盗尤多善政远人詟服天下唯恐其不入相更化立朝发刖大学得失与盛衰治乱存亡之义上为诏读校文入奏欢然接纳将举国听之而公薨矣自濂溪而下六君子扶持道统者皆未得显位于时惟公续斯道之脉晚始向用知皆以尧舜君民望之命参大政而不及拜君子有以知宋祚之不长矣今其著书立言存于世者羽翼考亭与其书并传卒赠太师谥文忠

    陆子遹

陆子遹者会稽山阴人放翁务观之子弱冠登第所至莅政有能名嘉定十一年知溧阳县事始至即兴学校以明教化锄强梗以植善良审听断恤鳏寡先是溧阳民多奉白云宗教雄据阡陌豪夺民业不与差徭贫下之民有赴诉者辄连结贿吏不行或反为所诬俗又好祷祠大兴淫祀病者不事医药惟日延巫觋于家手刃鸡尾酒会鴈之属加盘水以降鬼神雉经距踊取饮食啖之有顷妄曰吾得请于神矣以是诳民牢不可解子遹召其徒谕之曰有我则无汝今奉天子命司人民社稷山鬼何为者乱吾政贼吾赤子则下令悉毁庙之自圣僭王者夺白云宗所据民业悉归其主有田者当役与齐民均正妖巫扇惑之罪县境肃然旧习为之丕变究和买虚额之弊谨差役推排之籍召县尉巡检与之面约自邑分乡自乡分都自都分保凡当役者贫富高下悉核其产之虚实序其次第吏莫能欺又以农隙创新官署至于邮传桥道无不整饰去任而民思之至今言溧阳前政之美者必称子遹云

    冯光祖

号裕斋婺州金华人祖之纯号野亭庆元间以承议郎主管江东转运司文字廉平公正有金陵百咏诗后五十余年当宝佑甲寅而光祖以中奉大夫守司农卿总领淮西江东军马钱粮权江东转运使明年以宝章阁直学士太中大夫沿江制置使江东安抚使节制和州无为安庆三郡屯田使兼知建康府事初光祖弱冠登第为临江之新喻县簿已有能名及宰饶之余干获登西山真文忠公之门一见许以国士为作心经政经夜气箴裕斋诗及遗以文章正宗西山既居政府力加荐拔遂跻清要光祖亦自奋励期无负西山之教所至以异绩闻知建康始上即以常例公用器皿钱二十万缗支犒军民减租税除秋苗斛而令人户自概收养鳏寡孤疾无告之人招兵置寨给钱助诸军婚嫁所属诸县折税例收丝绵绢帛倚合除免以数万计兴学校礼贤才辟召僚属皆极一时之选戊午春除端明殿学士荆湖制置大使知江陵府去而民思之不已理宗闻令以资政殿学士再知建康士女相庆光祖益思宽养民力兴废起坏知无不为蠲除前政逋负钱百余万缗鱼利税课悉罢减予民修建明道南轩书院及上元县学撙节费用创建平籴仓贮米十五万石又为库贮籴本二百余万缗补其折阅其米夏粜冬籴粜常减于市价以利小民通判一员提督 【仓门题云人人饱吃升州饭世世常存老守心】 其兼沿江节制修饬武备上至安庆池州下达海口招兵买马防拓要害边赖以安三任始终凡十二年民爱之如父母敬之如神明屡以老乞休致朝廷不许光祖为政宽猛适宜事存大体景定庚申大兵既退贾似道行打算法欲以污诸阃臣时赵葵以宣抚使屯兵江西委建康打筭光祖用参议汪立信言阴使葵自为计且力为辨析葵得无害他帅若向士璧杜庶皆瘐死狱中累及妻子辛酉壬戌间似道用刘良贵吴势卿陈尧道曹孝庆合奏公田之法回买官田一千万亩淛西大扰贫民失业州县一时迎合止欲买数之多元租六七斗者皆作一石秋成之际元额有亏则取足田主或田有硗瘠佃有顽恶皆从元主责换其祸尤惨光祖移书贾相乞不以公田及江东必欲行之罢光祖乃可寻召赴行在除临安府尹赈济饥民弹治权豪京邑大治咸淳甲子再以沿江制置大使江东安抚大使行宫留守兼知府事所修缮营刱视前增多郡民为建生祠六所己巳三月除枢密使兼参知政事时襄阳被围边报日亟公入朝被劾即以疾乞还而建康自吴革改除后黄万石赵潜继之皆碌碌无远虑奇略大兵自武昌顺流而下沿江诸将望风降遁无坚壁者光祖卒谥庄敏其行事详具诸志及宋年表

   儒林

    贺循

字彦先其先庆普汉世传礼世所谓庆氏学族高租纯博学有重名汉安帝时为侍中避安帝父讳改为贺氏曾祖齐仕吴为名将祖景灭贼校尉父邵为孙皓中书令被诛循少婴家难流放海隅吴平乃还本郡操尚高厉童龀不群言行进止必以礼让国相丁义请为五官掾剌史嵇喜举秀才除阳羡武康令各有政教然无援于朝久不进序著作郎陆机上疏荐之召补太子舍人赵王伦篡位转侍御史辞疾去职除南中郎长史不就会贼李辰起兵江夏征镇皆望尘奔走辰别帅石冰略有扬州逐会稽相张景以前宁远护军程超代之以其长史宰与领山阴令前南平内史王矩吴兴内史顾秘前秀才周(王巳)等唱义传檄州郡诗贼循亦合众应之冰大将抗宠有众数千屯郡讲堂循移檄于宠为陈逆顺宠遂遁走超与皆降一郡悉平循迎景还郡即谢遣兵士杜门不豫功赏及陈敏之乱诈称诏书以循为丹阳内史循辞以脚疾手不制笔又服寒食散露发袒身示不可用敏不敢逼是时州内豪杰皆见维絷或有老疾就加秩命惟循与吴郡朱诞不豫其事及敏破征东将军周馥上循领会稽相寻除吴国内史公交车征贤良皆未就元帝为安东将军复上循为吴国内史东海王越命为参军征拜博士并不起及帝迁镇东大将军以军司顾荣卒引循代之循称疾笃笺疏十余上帝遗之书曰前者顾公临朝深赖高算元凯既登巢许获逸今道之云亡邦国殄悴群望颙颙实在君侯望必屈临以副倾迟循犹不起及帝承制复以为军谘祭酒循称疾敦逼不得已乃轝疾至帝亲幸其舟因谘以政道循羸疾不堪拜谒乃就加朝服赐第一区车马床帐衣褥等物循辞让一无所受 【时廷尉张闿住在小市将夺左右近宅以广其居乃私作都门早闭宴开人多患之讼于州府皆不见省会循出至破冈速名诣循质之循云见张廷尉当为言及之闿闻而遽毁其门诣循致谢其为世所钦服如此】 愍帝即位征为宗正元帝在镇又表为侍中道崄不行以讨华轶功将封乡侯循自以卧疾私门固让不受建武初为中书令加散骑常侍又以老疾固辞改拜太常常侍如故循以九卿旧不加官又疾患不宜兼处惟拜太常朝廷疑滞皆谘之辄依礼经对为当世儒宗其后帝以循清贫下令曰循冰清玉洁行为俗表位处上卿而居身服物周形而已屋室财庇风雨孤近造其庐以为慨然其赐六尺床荐席褥并钱二十万以表至德畅孤意焉循又让不许不得已留之初不服用及帝践位以循行太子太傅太常如故循自以枕疾废顿臣节不修累表固让帝不许命皇太子亲往拜焉循有羸疾而恭于接对诏断宾客疾渐笃表乞骸骨上还印绶授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帝临轩遣使持节加印绶循虽口不能言指麾左右推去章服车驾亲幸执手流涕太子亲临者三往还皆拜儒者以为荣太兴二年卒时年六十帝素服举哀哭之恸赠司空谥曰穆循博览群书尤精礼传雅有知人之鉴拔同郡杨方于碑陋卒成名于世子隰康帝时官至临海太守杨方字公回补高凉太守在郡积年着五经钩沉更撰吴越春秋并杂文笔皆行于世

    刘瓛

字子珪沛郡相人晋丹阳尹惔六世孙也笃志好学博通训义年五岁闻舅孔熙先读管宁传欣然欲读舅更为说之精意听受曰此可及也宋大明四年举秀才除奉朝请不就兄弟三人共处蓬室怡然自乐习业不废教授常数十人丹阳尹袁粲于后堂夜集闻而请之指听事前古柳树谓瓛曰人谓此是刘尹时树每想高风今复见卿清德可谓不衰矣荐为秘书郎不见用后拜安成王抚军行参军坐事免瓛素无宦情自此不复仕袁粲诛瓛微服往哭并致赙助齐高帝践祚召瓛入华林园谈语问以政道答曰政存孝经宋氏所以亡陛下所以得之是也帝咨嗟曰儒者之言可宝万世又谓瓛曰吾应天革命物议以为何如瓛曰陛下戒前轨之失加之以宽厚虽危可安若循其覆辙虽安心危及出帝谓司徒褚彦回曰方直乃尔学士故自过人敕瓛使数入而瓛自非召见未尝到宫门上欲用瓛为中书郎使吏部尚书何戢喻旨瓛笑曰平生无荣进意后以母老阙养拜彭城会稽郡丞学徒从之者转众除步兵校尉不拜瓛姿状纤小儒业冠于当时都下士子贵游莫不下席受业当世推其大儒以比古之曹郑性谦率不以高名自居诣人唯一门生持胡床随后主人未通便坐门待答住在檀桥瓦屋数间上皆穿漏学徒敬慕不敢指斥呼为青溪竟陵王子良亲往修谒十年表武帝为瓛立馆以城西杨烈桥故主第给之生徒皆贺瓛曰此华宅岂吾宅耶幸可诏作讲堂犹恐见害也未及徙居遇疾卒瓛有至性祖母病疽经年手持膏药渍指为烂母孔氏甚严明谓亲戚曰阿称便是今世曾子称瓛小名也年四十余未有婚对建元中高帝与司徒褚彦回为瓛娶王氏女王氏穿壁挫履土落孔氏床上孔氏不悦瓛即出其妻及居母忧住墓下不出庐足为之屈杖不能起此山常有鸲鹆鸟瓛在山三年不敢来服释还家此鸟乃至梁武帝少时尝从受业天监元年下诏为瓛立碑谥贞简先生 【所著文集行于世】

    雷次宗

字仲伦豫章南昌人居庐山笃志好学尤明三礼毛诗隐退不受征辟宋元嘉十五年征至都开馆于鸡笼山聚徒教授置生百余人会稽朱膺之颍川庾蔚之并以儒学总监诸生时国子学未立上留意艺文使丹阳尹何尚之立玄学太子率更令何承天立史学司徒参军谢元立文学凡四学并建车驾数至次宗馆资给甚厚久之还庐山公卿以下并设祖道后又征诣都为筑室钟山西岩下谓之招隐馆使为皇太子诸王讲经次宗不入公门使自华林东门入延贤堂就业二十五年卒于钟山子肃之颇传其业

    伏曼容

字公仪平昌安丘人晋著作郎滔之曾孙也曼容早孤与母兄客居南海少笃好学聚徒教授自业为骠骑行参军宋明帝好周易尝集朝臣于清暑殿讲曼容美风采帝以方嵇叔夜使吴人陆探微画叔夜像赐之为尚书外兵郎尝与袁粲罢朝相会言玄理时论以为一台二绝升明末为辅国长史南海太守作贪泉铭齐建元中为太子率更令侍讲拜中散大夫曼容宅在瓦官寺东施高座于听事有宾客辄升高座为讲说生徒尝数十百人梁台建名拜司徒司马出为临海太守天监元年卒官年八十二曼容善音律射驭风角医筭莫不闲了为周易毛诗丧服集解老庄论语义详见史传

   隐逸

    严光

字子陵一名遵会稽余姚人也少有高名与光武同游学及光武即位乃变名姓隐身不见尝结庐溧水上 【十道四蕃志太平寰宇志皆云溧水县东南十五里有东庐山有水源三严子陵尝结庐于此】 帝思其贤令以物色访之后齐国上言有一男子披羊裘钓泽中帝疑其光备安车玄纁遣使聘之三反而后至舍于北军给床褥大宫朝夕进膳司徒侯霸与光素旧遣使奉书使人因谓光曰公闻先生至区区欲即诣造迫于典司是以不获愿因日暮自屈语言光不答口授书曰君房足下位至鼎足甚善怀仁辅义天下悦阿谀顺旨要领绝霸得封奏之帝笑曰狂奴故态也车驾即日幸其馆光卧不起帝即其卧所抚光腹曰咄咄子陵不可相助为理邪光眠不应良久乃张目塾视曰昔唐尧着德巢父洗耳士固有志何至相迫乎帝曰子陵我竟不能下汝耶于是升舆叹息而去复引光入论道旧故相对累日共偃卧光以足加帝腹上明日太史奏客星犯御座甚急帝笑曰朕故人严子陵共卧耳除为谏议大夫不屈乃耕于富春山后人名其钓处为严陵濑建武十七年复特征不至年八十终于家帝伤惜之诏下郡县赐钱百万谷千斛 【溧水乃初隐处富春乃归隐处】

    鲁胜

字叔时代郡人也少有才操为佐著作郎元康初迁建康令到官着正天论尝岁日望气知将来多故便称疾去官中书令张华遣子劝其更仕再征博士举中书郎皆不就

    郭文

字文举河内轵人也少爱山水尚嘉遁常游名山历华阴观石室洛阳陷入吴兴余杭大辟山中倚木于树苫覆其上而居焉时猛兽为暴文独宿十余年竟无所患恒着鹿裘葛巾采竹弃木实贸盐米自供人或贱价取之亦即与之遇有猛兽杀鹿于文庵侧文以语人人卖得钱分文文曰若须自取何以相语又有一兽向文张口文为探去其鲠骨而去明旦致一鹿于室前每有寄宿者文为之汲水无倦色余杭县令顾扬与葛洪造之扬使致韦裤褶文不纳扬使置室中乃至烂于户内竟不服用王导为相使迎至京师于西园筑台置之 【今永寿宫为古冶城有旧太乙殿基山上有墩阜即其处】 朝士咸共观之文颓然箕踞傍若无人温峤尝问曰人皆有六亲相娱先生弃之何也文曰遭世乱耳又问饥而思食壮而思室自然之性先生独无情乎文曰情由忆生不忆则无情又曰先生独处穷山若痰遭命不为乌鸟食乎文曰埋藏者亦为蝼蚁所食又曰猛兽害人先生独不畏乎文曰人无害兽之心兽岂有伤人之意又曰苟时有不宁身不得安今将用先生以济时若何文曰山草之人安能佐时永昌中大疫文亦病王导遗药文曰命不在药夭寿时也居冶城七年一旦忽求还山导不听乃逃归临安及苏峻作逆而临安独全人以为知机自此不复语但举手指麾及病笃临安令万宠候之问先生可得几日文三举手果十五日而终既葬于座下有木数片反复书之上曰金雄记下曰金雌诗诗着地烂毁不识金雄记言将来事多有验也

    史虚白

字畏名世家齐鲁尝隐嵩少间中原丧乱与韩熙载皆归江南时南唐烈祖徐知诰辅吴方任用宋齐丘虚白数为烈祖言中原方横流独江淮丰阜兵食俱足当长驱以定大业毋失事几为他日悔与齐丘意不合乃谢病去南游九江至落星湾家焉帝乘双犊版辕挂酒壶车上山童总角负一琴一酒瓢以从往来庐山绝意世事保大初元宗名见访以国事对曰草野之人渔钓而已安知国家大计赐宴便殿醉溺于殿陛元宗曰真隐者也赐田五顷放还山 【本传云元宗南迁次蠡泽虚白鹤裘藜杖迎谒道旁元宗驻驿劳问曰处士居山亦尝有赋乎曰近得溪居诗一联使诵之曰风雨揭却屋浑家醉不知元宗变色厚赐粟帛上樽酒徐铉高越谓之曰先生高不可屈盍使二子仕乎虚白曰野人有子贤则立功业以道事明主愚则负薪捕麋以养其母仆未尝介意也不敢以累公铉越媿叹卒年六十八将终谓其子曰官赐吾美酒饮之略尽尚留一榼吾死置藜杖及此酒于棺中四时勿用祭享无益死者吾亦不歆子皆从之孙温宋天圣中仕为虞部员外郎献虚白文集仁宗爱之追号虚白冲靖先生】

   耆旧

    纪瞻

字思远丹阳秣陵人也祖亮吴尚书令父陟光禄大夫瞻少以方直知名吴平徙家历阳郡察孝廉不行举秀才尚书郎永康初州又举寒素大司马辟东阁祭酒其年除鄢陵公国相不之官明年左降松滋侯相太安中弃官归家与顾荣等共诛陈敏召拜尚书郎与荣同赴洛 【在涂共论易太极瞻曰昔庖牺画八卦阴阳之理尽矣文王仲尼系其遗业三圣相承共成一致称易准天无复其余也夫天清地平两仪交泰四时推移日月辉其间自然之数虽经诸圣孰知其始吾子云曚昧未分岂其然乎圣人人也安得混沌之初能藏其身于未分之内老氏先天之言此盖虚诞之说非易者之意也亦谓吾子神通体解所不应疑意者直谓太极极尽之称言其理极无复外形外形既极而生两仪王氏指向可谓近之古人举至极以为验谓二仪生于此非复谓有父母若必有父母非天地其孰在荣遂止】 至徐州闻乱日甚不行会剌史裴盾得东海王越书若荣等顾望以军礼发遣乃与荣及陆玩等各解船弃车牛一日一夜行三百里得还扬州元帝为安东将军引为军谘祭酒转镇东长史帝亲幸瞻宅与之同乘而归以讨周馥华轶功封都乡侯石勒入寇加扬威将军都督京口以南至芜湖诸军事勒退除会稽内史时有诈作大将军府符收诸暨令瞻觉其诈便破槛出之讯问使者果伏罪迁丞相军谘祭酒论讨陈敏功封临湘县侯西台除侍中不就及长安不守与王导俱入劝进帝不许瞻曰二帝失御神器去晋于今二载陛下膺箓受图特天所授而欲逆天时远人事失地利三者一去虽复倾匡于将来宣得救祖宗之危急哉且今五都燔爇宗庙无主刘渊窃弄神器于西北而陛下方欲高让于东南此所谓揖让而救火也帝犹不许使殿中将军韩绩彻去御座瞻叱绩曰帝座上应星宿敢动者斩帝为之改容及帝践位拜侍中转尚书上疏谏诤多所匡益久疾不堪朝请除尚书右仆射称病笃还第不许时郗鉴据邹山屡为石勒等所侵逼瞻以鉴有将相之材恐朝廷弃而不恤上疏请征之明帝尝独引瞻于广室慨然忧天下曰杜稷之臣无复十人如何因屈指曰君便其一瞻辞让帝曰方欲与君善语复云何崇谦让邪瞻才兼文武朝廷称其忠亮雅正转领军将军六军敬惮之加散骑常侍王敦之逆帝使谓瞻曰卿虽病但为朕卧护六军所益多矣赐布千匹瞻不以归家分赏将士贼平自表还家不许拜骠骑将军常侍止家为府卒年七十二册赠开府仪同三司谥曰穆御史持节监护丧事论讨王含功追封华容子降先爵二等封次子一人亭侯瞻性静默少交游好读书或手自抄写凡所著述诗赋笺表数十篇兼解音乐立宅乌衣巷馆宇崇丽慎行爱士老而弥笃尚书闵鸿太常薛兼广州太守河南褚沉给事中宣城章辽历阳太守沛国武嘏并与瞻素疏咸藉其高义临终托后于瞻瞻悉营护其家为起居宅同于骨肉少与陆机兄弟亲善机死瞻恤其家嫁机女资送同于所生长子景早卒景子友嗣官至廷尉景弟鉴太子庶子大将军从事中郎先瞻卒

    王谅

字幼成丹阳人少有干略为王敦所擢参其府事稍迁武昌太守初新昌太守梁硕专威交址迎立陶咸为剌史咸卒敦以王机为剌史硕发兵距机自领交址太守迎前剌史修则子湛行州事永兴三年敦以谅为交州剌史谓曰修湛梁硕皆国贼也卿至便收斩之谅既到境湛退还九真广州剌史陶侃遣人诱湛来诣谅所谅执之硕时在坐曰湛故州将军子有罪可遣不足杀也谅曰是君义故无豫我事即斩之硕怒而出谅使客剌之弗克硕遂率众园谅于龙编陶侃遣军救之未至而谅败硕逼谅夺其节谅固执不与断谅右臂谅正色曰死且不畏臂断何有十余日愤恚而卒硕据交州凶暴寻为侃所讨诛

    陶璜

字世英丹阳秣陵人父基吴交州剌史璜仕吴历显位孙皓时交址太守孙谞贪暴为百姓所患会察战邓荀至擅调孔雀三千顷遣送秣陵既苦远役咸思为乱郡吏吕兴杀谞及荀以郡附晋武帝拜兴安南将军交址太守寻为其功曹李统所杀更以建宁爨谷为交址太守谷又死更遣巴西马融代之融病卒南中监军霍弋又遣犍为杨稷代融与将军毛炅九真太守董元牙门孟干孟通李松王业爨能等自蜀出交址破吴军于古城斩大都督作则交州剌史刘俊吴遣虞汜为监军薛珝为威南将军大都督璜为苍梧太守拒稷战于分水璜败退保合浦亡其二将珝怒谓璜曰若自表讨贼而丧二帅其责安在璜曰下官不得行意诸军不相顺故致败耳珝欲还璜夜以数百兵袭董元获其宝物船载而归珝乃谢之以璜领交州为前部督璜从海道径至交址将战璜疑断墙内有伏兵列长戟于其后兵纔接元伪退璜追之伏兵果出长戟逆之大破元等以前所得宝船上锦物数千匹遗扶严贼帅梁奇奇将万余人助璜元有勇将解系同在城内璜诱其弟象使为书与系又使象乘璜轺车鼓吹导从而行元等曰象尚若此系必有去志乃就杀之珝璜遂陷交耻吴因用璜为交州剌史璜有谋策周穷好施能得人心滕修数讨南贼不能制璜曰南岸仰吾盐铁断勿与市皆坏为田器如此二年可一战灭也修从之果破贼初霍弋之遣稷炅等与之誓曰若贼围城未百日而降者家属诛过百日救兵不至吾受其罪稷等守未百日粮尽乞降璜不许给其粮使守诸将并谏璜曰霍弋已死不能救稷等必矣可须其日满然后受降使彼得无罪我受有义内训百姓外怀邻国不亦可乎稷等期讫粮尽救兵不至乃纳之皓以璜为使持节都督交州军事前将军交州牧武平九德新昌土地阻险夷獠劲悍历世不宾璜征讨开置三郡及九真属国三十余县征璜为武昌都督以合浦太守修允代之交土人请留璜以干数于是遣还皓既降晋手书遣璜息融敕璜归顺璜泣数日遣使送印绶诣洛阳帝诏复本职封宛陵侯改冠军将军在南三十年维恩着于殊俗及卒举州号哭如丧慈亲子威领交州剌史在职甚得百姓心三年卒威弟淑子绥后并为交州自基至绥四世为交州者五人璜弟浚吴镇南大将军荆州牧浚弟抗太子中庶子浚子湮字恭之湮弟猷字恭豫并有名湮至临海太守黄门侍郎猷宣城内史王导右军长史湮子馥于湖令为韩晃所杀赠庐江太守抗子回自有传

    陶回

丹阳人也王敦命为参军转州别驾敦死司徒王导引为从事中郎迁司马苏峻之役回与孔坦言于导请早出兵守江口峻将至回复谓庾亮曰峻知石头有重戍不敢直下必向小丹阳南道步来宜伏兵要之可一战而擒亮不从峻果由小丹阳经秣陵迷失道逢郡人执以为乡导夜行无部分亮闻之深悔不从回言寻王师败绩回还本县收合义军得千余人与陶侃温峤等并力攻峻又别破韩晃以功封康乐伯时大贼新平纲维弛废司徒王导以回有器干擢北军中候俄转中护军久之迁征虏将军吴兴太守时人饥谷贵三吴尤甚诏欲听相鬻卖以拯一时之急回上疏曰当今天下不普荒俭唯独东土谷价偏贵便相鬻卖声必远流北贼闻此将窥疆场如愚臣意不如开仓廪以赈之乃不待报辄便开仓及割府郡军资数万斛米以救乏绝由是一境获全既而下诏并敕会稽吴郡依回赈恤二郡赖之在郡四年征拜领军将军加散骑常侍征虏将军如故回性雅正不惮疆御丹阳尹桓景佞事王导会荧惑守南斗经旬导语回曰南斗扬州分而荧惑守之吾当逊位以厌此谪回曰公以明德作相辅弼圣主当亲忠贞远邪佞而与桓景造膝荧惑何由退舍导深愧之以疾辞职不许徙护军将军常侍领军如故未拜卒年五十一谥曰威四子汪嗣爵位至辅国将军宣城内史陋冠军将军隐少府无忌光禄勋兄弟咸有干用

    张闿

字敬绪丹阳人吴辅吴将军昭之曾孙也少孤有志操太常薛兼言闿才干贞固当今之良器元帝引为安东参军甚加礼遇转丞相从事中郎以母忧去职既葬帝强起之拜给事黄门侍郎领本郡大中正以佐翼勋赐爵丹阳县侯迁侍中出补晋陵内史在郡甚有威惠所部四县并以旱失田闿乃筑曲阿新丰塘溉田八百余顷每岁丰稔葛洪为其颂以擅兴造免官后公卿为之言曰张闿兴陂溉田可谓益国而反被黜使臣下难复为善帝感悟下诏曰丹阳侯闿昔以劳役部人免官虽从吏议犹未淹其忠节之志也仓廪国之大本宜得其才今以闿为大司农闿陈黜免始尔不宜便居九列疏奏不许帝宴驾为大匠卿营建平陵事毕迁尚书苏峻之役闿与王导俱入宫侍卫峻使闿持节权督东军王导潜与闿谋密宣太后诏于三吴令速起义军陶侃等至假闿节行征虏将军与振威将军陶回共督丹阳义军闿到晋陵尽运四部谷以给郗鉴又与蔡谟虞潭王舒等招集义兵讨峻峻平以尚书加散骑常侍赐爵宜阳伯迁廷尉以疾解职拜金紫光禄大夫卒年六十四子混嗣闿笺表文议传于世

    乐道融

丹阳人少有大志好学不倦与朋友信每约已而务周急有国士之风为王敦参军敦将反使告甘卓卓以为不可迟留不赴敦遣道融召之道融虽为敦佐忿其逆节因说卓因主上躬统万机非专任刘隗今虑七国之祸故割湘州以削诸侯而王氏擅权日久卒见分政便谓被夺敦背恩肆逆举兵伐主国家待君至厚今若同之岂不负义生为逆臣死为愚鬼君当伪许应命而驰袭武昌敦众闻之必不战自散大勋可就矣卓大然之乃与巴东监军柳纯等露檄陈敦过逆率所统致讨又遣赍表诣台卓年老多疑待诸方同进军至猪口敦闻大惧使卓兄子邔求和令卓旋军主簿邓骞与道融谏曰将军起义兵而中废为败军之将窃为将军不取且士卒各求其利一旦西还欲其无叛恐不可得卓不从道融昼夜涕泣谏说忧愤而死未几卓果为其下所杀

    刘系宗

丹阳人少便书昼为宋竟陵王诞子景粹侍书诞举兵广陵城内皆死敕沈庆之赦系宗以为东宫侍书泰始中为主书以寒官累积勋品元徽初奉朝请兼中书通事舍人员外郎封始兴南亭侯兼秣陵今齐高帝废苍梧王呼正直舍人虞整醉不能起系宗欢喜奉敕高帝曰今天地重开是卿尽力之日使写诸处分敕令及四方书疏主书十人书吏二十人配之事皆称旨高帝即位除龙骧将军建康令永明初为右军将军濮阳太守兼中书通事舍人母丧起复本职宿卫兵东讨遣系宗随军慰劳遍至遭贼郡县百姓被驱逼者悉无所问上欲修白下城难于动役系宗启谪役在东人丁随唐宇之为逆者从之后车驾出讲武履行白下城曰刘系宗为国家得此一城永明中魏使书常令系宗题答秘书局皆隶之再为少府宁朔将军宣城太守系宗久在朝省闲于职事武帝常云学士辈不堪经国唯知读书耳经国一刘系宗足矣沈约王融数百人于事何用其重吏事如此建武二年卒官

    纪少瑜

字幼玚丹阳秣陵人本姓吴养于纪氏因而命族早孤有志节常慕王安期之为人年十三能属文赋京华乐王僧孺见而赏之曰此子才藻新拔方有高名常梦陆倕以一束青镂管笔授之云我余此笔犹可用卿自择其善者其文因此顿进年十九游太学博士东海鲍皦雅相钦悦时皦有疾请少瑜代讲少瑜既妙玄言善谈吐辩捷如流为晋安国中尉侍宣城王读当阳公为郢州以为功曹参军转轻车限内记室坐事免大同七年为东宫学士邵陵王在郢启求学士武帝以少瑜充行少瑜善容貌工槁草吏部尚书到溉尝曰此人有大才而无贵仕将拔之会溉去职后除武陵王记窒参军卒

    陶子锵

字海育丹阳秣陵人父延尚书比部郎兄尚宋末为幸臣所怨被系子锵公私缘诉流血稽颡行路嗟伤逢谢超宗下车相访回诣建康令劳彦远曰岂忍见人昆季如此而不留心劳感之兄乃得释母终居丧尽礼与范云邻云每闻其哭声必动容改色欲相申荐会云卒初子锵母嗜莼母没后常以供奠梁武义师初至此年冬营莼不得子锵痛恨恸哭而绝久之乃苏遂长断莼味

    陶季直

秣陵人祖愍祖宋广州刺史父景仁中散大夫季直早慧愍祖爱异之尝以四函银列置于前令诸孙各取季直时甫四岁独不取人问其故季直曰若有赐当先父伯不应度及诸孙是故不敢愍祖益奇之五岁丧母哀若成人初母未病于外染衣卒后家人始赎季直抱之号恸闻者莫不酸感及长好学淡于荣利起家桂阳王国侍郎北中郎镇西行参军并不起时人号曰聘君父忧服阕为丹阳后军主簿领郡功曹出为望蔡令以病免时刘秉袁粲以齐高帝权势日盛将图之秉素重季直欲与之定策季直以袁刘儒者必致颠殒固辞不赴俄而秉败齐初为尚书比部郎时褚彦回为尚书令与季直素善频以为司空司徒主簿委以府事彦回卒请为立碑终始营护甚有吏节时人美之迁太尉记室参军出为冠军司马东莞太守还除散骑侍郎领左卫司马转镇西咨议参军明帝作相诛锄异已季直不能阿意出为辅国长史北海太守迁骠骑咨议参军尚书左丞出为建安太守政尚清静百姓便之还为中书侍郎迁游击将军兼廷尉梁台建迁给事黄门侍郎常称仕至二千石始愿毕矣无为久预人间事乃辞疾还乡里天监初就家拜太中大夫高祖曰梁有天下遂不见此人卒年七十五李直素清苦又屏居十余载及死家徒四壁子孙无以殡敛闻者莫不伤其志焉作京都记传于世

    丁咸序

秣陵人耽儒学进修士业授衡阳判官太守贤之

    淳于量

字思明其先济北人世居建业父文肃仕梁为梁州剌史量伟姿容有干略便弓马以军功封广晋县男侯景陷台城元帝承制以为巴州剌史景西攻巴州与王僧辩并力拒景大败之擒其将任约宋子仙景平封谢沐县侯出为都督桂阳剌史陈受禅进位南抚军大将军华皎叛为征南大将军西讨大都督平皎并降周将元定等以功授侍中中军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进封醴陵县公出为南徐州剌史进号征北大将军迁车骑将军都督南兖州剌史薨赠司空

    张松

建康人兄悌坐罪当死松及弟景各欲代其死县以谳上武帝以为孝义特降其死

    史务滋

溧阳人先为溧阳侯累吏劳迁司宾卿天授元年九月进拜纳言武后革命诏务滋等十人分行天下雅州剌史刘行实兄弟为侍御史来子询诬其反诏务滋与来俊臣杂治俊臣言务滋与囚善掩其反状后命俊臣并治遂自杀

    沈恪

丹阳人永定初为威猛将军陈霸先谋篡使中书舍人刘师知引恪勒兵入宫卫送梁主如别宫恪排闼见霸先叩头谢曰恪身经事萧氏今日不忍见此分受死耳决不奉命霸先嘉其意不复逼更以荡主王僧志代之 【晋书张祎者吴郡人恭帝为琅邪王以祎为郎中令及帝践祚刘裕以祎帝之故吏素所亲信封药酒一罂付祎密令鸩帝祎叹曰鸩君而求生何面目视息世间哉不如死也自饮之死与恪皆义士故附见之】 许淹句容人多识广闻精诂训与魏模公孙罗皆以博学名家

    刘邺

字汉藩句容人父三复以善文章知名少孤母病废三复丐粟以养李德裕为浙西观察使奇其文表为掌书记德裕三领浙西及剑南未尝不从会昌时位宰相擢三复刑部侍郎弘文馆学士邺六七岁能属辞德裕怜之使与子共师学德裕既斥邺无所依去客江湖间陜虢高元裕表为推官又辟镇国幕府咸通初擢左拾遗召为翰林学士赐进士第历中书舍人迁承旨邺伤德裕以朋党抱诬死海上令狐绹久当国更数赦不为还官爵至懿宗立绹去位邺乃伸其冤复德裕故官世高其义后与崔沆皆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许叔牙

字延基句容人贞观时迁晋王府参军事弘文馆直学士于诗礼尤邃献诗纂义十篇御史大夫高智周见之曰欲明诗者宜先读此 【子予儒宇文举高宗时为奉常傅士长寿中历天官侍郎弘文馆学士封颍川县男】

    张常洧

字巨川句容人高祖伯卿曾祖元绍并抗志不仕祖处静乌程令父璋建州司户常洧璋第四子也建中四年父殁庐墓三年墓侧产瑞芝十二茎太守樊泌表奏旌表大和六年侄孙公珽亦以孝闻 【时贤谓张氏孝传三世可革俗矣公珽兄孙瑑以经学着】

    徐铉

字鼎臣广陵人十岁能属文与韩熙载齐名江南谓之韩徐仕南唐为翰林学士御史大夫吏部尚书 【今摄山栖霞寺西来贤亭即其居也】 宋师围金陵煜遣铉朝京师求缓兵太祖以礼遣之后随煜至京师太祖责之铉对曰臣仕江南国亡不能死臣之罪也不当问其它太祖叹曰忠臣也以为太子率更令太平兴国初直学士院从征太原加给事中出为左散骑常侍坐事贬黜卒年七十六李穆尝使江南见铉及其弟锴文章叹曰二陆不能及也锴仕江南为内史舍人而卒铉好李斯小篆尤得其妙隶书亦工尺牍为士大夫所得皆珍藏之有集三十卷又有质疑论稽神录行于世

    李华

字君仪溧阳人父殁居丧毁瘠尽哀母老得疾废于床华忧惧置家事不问专意奉养衣不解带者十余年尤笃于友爱内外无间言有田十余顷岁水旱誓不一言减县官租谷翔贵亟发廪平价食其一方虚甑待炊者曰以千计大观政和间蝗数害稼群飞下其田辄去不食年八十六卒子朝正字治表性刚直不苟势利游太学登第历敕令所删定官知溧水县有异政民诣府举留弃梦得荐于朝赐对转一官赐银绯从民所欲命还溧水陛辞乞易所得章服封母从之秩满除太府寺簿再除敕令所删定官俄除户部郎改右司权户部侍郎奉祠知平江府卒年六十官至朝奉大夫

    王安石

其先抚州临川人父楚国公益字舜良登第仕至尚书都官员外郎通判江宁府年四十六卒官因家金陵七子安仁安道安石安国安世安礼安上安仁皇佑元年中进士第举贤良授宣州司户参军卒安石字介甫庆历二年中进士第累迁知制诰相神宗先再知江宁府最后力告老拜镇南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判江宁府纳节改左仆射观文殿大学士集禧观使居金陵封荆国公加司空除安上提点江东路刑狱公事命移治所于金陵以尉之其见重如此薨谥曰文封舒王此旧有祠堂安石二子雱封临川伯雱子棣字仪仲显谟阁学士右中大夫开德府路经略安抚使建炎三年金人攻澶渊死于城守诏赠资政殿大学士雱弟旁旁生桐桐生瓙珏安国字平甫有文名当世正直不阿至崇文院校书改著作佐郎秘阁校理为吕惠卿所中放归田里岁余卒有文集二子瓬字符均任将作少监知滑州寿春府赠朝议大夫斿字符龙知滑州京西路提点刑狱元丰元年瓬斿言亡父安国冤抑诏元佑旨挥更不施行斿差监江宁府粮料院瓬子朴安礼字和甫中进士第召对神宗欲峻用之以兄当国授崇文院校书元丰元年以端明殿学士中大夫知江宁府迁太中大夫改资政殿学士元佑元年移知扬州官至左丞姿貌魁伟有口辩常以经纶自任而阔略细谨安上字纯甫由太子右赞大夫三司度支判官召对有提点刑狱之命历知和湖二州管勾江宁府崇禧观卒子□旟旗子梲宣和□□□梲并除直秘阁楚国以下并葬建康今□□□州芜湖及平江宝华皆有三氏族云李琮字献甫江□□□□中登第为尚书屯田员外郎江□转□□□□惠民圩四十里于金陵太平宣城三□□□□盐法十六事会泸南罢兵诏充梓路□□琮到官纳岁费备边事泸帅王光祖□□□□□□为乱琮械系告者付狱泸人乃安□□□□□□转左朝散大夫历知吉相潞洪州□□□□□卿时游天经议以矾水渍铁为铜可□□□□□□疏极言不当以伪为宝转朝议大夫刑□□□□陜西人张天经上书祗时政琮议如律□□□相章惇意寻以宝文阁待制出知杭州兼浙西兵马钤辖移知河南府兼西京留守又迁高阳关路安抚使知瀛州上柱国陇西郡开国侯后赠太师封襄国公有文集十卷子回字少愚登第试中书舍人兼校证补完御前文籍直龙图阁待制封陇西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校证文籍书成知东平府兼安抚使袭杀贼杨进等三千人转朝请大夫太子詹事太子侍讲迁御史中丞金人进兵河上除延康殿学士签书枢密院兼大河守御使还知福州奉使元帅府奉玺符册书劝进高宗即位除端明殿学士同知三省枢密院事寻参知政事出为江南西路安抚大使知洪州卒 【回在襁褓间父琮携家人上冢乱母负回登舟忽失手堕水不能救是夕舟次秦淮江口闻邻舟儿啼声颇类叩邻舟果得之舟人言夜见江上火光若列甲仗数百人守卫者舟近皆散不见独火光明灭得是儿溧水志李世家中山宋末名(金旬)者登第知名当世今进士名恒名懋者皆(金旬)孙居城中】

    俞(上□下木)

字祇若溧水人中上舍释褐第一人初授承事郎秘书正字转起居舍人给事中极论丞相蔡京不合出知润州改襄阳府鹿门寺有田千顷牛千头僧馋于财无戒行(上□下木)乃奏改禅院赐额分其田半为官田岁收租万斛以助军储一年召赴阙言官吏苟且成风不肯予夺公事盖虑不当将来罪有所归及百姓诉县不当公事本州岛不与予夺复送本县依条施行诉州不当公事监司不与予夺复送本州岛依条施行且百姓冤抑强有力者能自诉于县诉于州诉于监司亦不过送本县依条施行贫穷孤弱之人冤抑虽甚何从申愬切虑上干阴阳之和又言外方最要切者监司守令愿戒谕三省谨择监司俾表率州县天下幸甚上嘉其言赐对衣金带再试给事中除御史中丞轮林学士知制诰兵部尚书在朝知必尽言上每嘉纳多所匡正蔡京复以(上□下木)多忤意奏出知河阳改开德府章屡上责授常州团练副使太平州安置政和八年复除显谟阁待制知潭州以母病陈乞就近便改知建康府到任转朝奉大夫述古殿直学士未几致仕子孙后多显官 【按(上□下木)作俞氏释褐题名记其祖考始储六经以诏昆裔越五十年然后有解褐而归者自天圣讫今凡十人非朝廷乐育之效与故丞相岐公尝以十榜传家为美(上□下木)诵其诗而悦之因追念先泽刻石以垂训学者勿嬉乃情克踵旧武以忠义报国益振家声则视此无愧矣诸科如良佐良弼瑊珏仲翁彻(上□下木)赜迎次聃布次乔皆俞氏云】

    秦桧

字会之江宁人登进士第相高宗舆金讲和以病同子熹致仕二孙埙堪乞改差在外宫观桧进封建康郡王少傅熹赠少师封福国公致仕埙堪并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后桧追封申王谥忠献孙巨死节别有传兄梓字楚材自江宁居溧阳使高丽还登进士第历知台秀袁太平常湖六州除翰林学士出知宣州民诣阙请留进职再任再移湖州告老赠光禄大夫子煜孙城皆笃学世其家业

    魏良臣

字道弼溧水崇教乡南塘人负资瑰伟少游郡学归母病已亟良臣刲股为糜以进下咽即安闾里称孝宣和三年登进士第初拟丹徒尉诣阙投匦函伸太学陈东冤天下高其义调严州寿昌令以县最闻召对除敕令删定官迁吏部郎官金人犯高邮择使讲和上曰魏良臣颇有气节宜往使还旧相去国廷议不协丐祠归闲废累年上念之除礼部郎官迁左右司检正秦桧当国欲畀以言职力辞适金人败盟擢吏部侍郎奉使乌珠拥精锐以惧之良臣从容不慑反复审辨迄定初议后参大政出衣冠之囚归蛮瘴之冤起淹抑斥奸回修军政罢冗官节浮费晚历知绍兴宣潭洪四郡卒年六十九赠光禄大夫建康郡开国侯食邑千三百户食实封二百户谥敏肃

    潘祺

字长吉溧阳人好学尚气节游太学知名与陈谏议东为友陈欲献书阙下过祺谋可否祺曰祺亲老不能与子俱子不可不勉陈意遂决祺性至孝父疾革露章请于帝愿减已筭益父寿父疾果瘳佥以为孝诚所感登第调宣州司户卒年三十八里人痛惜之

    吴思道

金陵人以诗为苏轼刘安世诸人鉴赏官至团练使宣和末亟挂冠去责授武节大夫致仕诗思益超拔后寓新安野服萧然如云水人其高逸如此

    王纶

郡人绍兴五年登第仕至参知政事三十一年以资政殿大学士知府兼安抚等使府治西厅建昼锦堂详见庆元志

    唐文济

金陵人性冲澹以琴为娱太宗朝待诏上曰古琴五弦文武增为七弦朕欲令蔡裔增琴为九弦可乎文济曰不可五弦有遗音而益以二今无所阙上怒叱出遂增之文济终守前说上嘉其有终令赐绯

    钱戬

溧阳人居父忧有少年数人来曰而父在京师逋我金数百万戬欲偿之兄弟有难色且令举其要戬独曰大人与人交信厚彼必不我欺且彼谓吾父贷宿镪吾拒以无左验辞虽直非孝子待亲之道卒与之家为瘠不悔元夕家人出观灯邻不肖子潜入其家将为盗戬知之呼前谕曰尔良家何为乃至是取一白金合子与之使速去终不语人其子时敏始生有乌鹊衔青铜五铢钱一置庭中香案上识者知其阴德之证以时敏恩赠奉直大夫时敏字端修早颖悟读书一览即成诵属文敏速气岸轩豁勇于为义年十八以明经贡辟雍擢上舍第繇大理寺丞迁秘书丞除驾部郎充奉迎两宫扈从礼仪使司属官改兵部郎检察郊祀大礼仪仗迁右司郎兼权右史充礼部贡院参详官又兼外制拜权工部侍郎俄权兵部侍郎除敷文阁待制奉祠告老卒年六十八赠正议大夫

    钱周材

字符英溧阳人质重气和退然似不能言七岁能属文乡试第一登第繇大理司直擢普安郡王府教授历迁校书郎著作郎兼教授除起居舍人刑部侍郎使金还拜中书舍人直学士院兼实录院修撰兼侍讲知常州奉祠孝宗登极以旧学召对便殿留奉内祠兼侍讲复为中书舍人迁给事中直学士院母忧服阕屡诏不起以龙图阁直学士奉祠告老卒年七十二官至朝议大夫

    阎彦昭

字德甫世家建康之江宁徙居溧阳性敏悟善治繁剧轻财尚义自浙西帅司机宜监六部门迁太府寺丞除仓部郎奉使淮东参议浙东江西帅幕除两浙运判奉祠干道九年卒年七十九官至右奉直大夫子晃昴晟晃子一德历江阴建昌二军及泰真二州太守累官宗正寺簿

    刁衎

升州人初仕南唐直清辉阁阅中外章疏江南平李昉扈蒙在翰林勉衎出仕因献圣德颂于朝乃复故官七年不迁恬澹夷雅太平兴国七年上疏言淫刑酷法非律文所载者望诏天下悉禁止之上览疏甚悦

    秦传序

江宁人也淳化五年贼攻陷嘉戎泸渝涪忠万开八州时传序为开州监军力战而死上降诏嘉奖其子奭泝峡求其父尸至夔州船覆溺死人谓父死于忠子死于孝奏至上嗟恻久之录传序次子煦为殿直赐钱十万

    邵必

丹阳人博学有雅望庆历六年差为编修唐书官必言史出众手非是卒辞之

    朱存

金陵人尝读吴大帝而下六朝书具详历代兴亡成败之迹南唐时作览古诗二百章章四句前志多引为证云

    朱舜庸

建康人好古博雅编金陵事积二十年自里巷口传至仙佛之书无不研综舂容大帙余数万言庆元中留守吴琚得其编为之订证铨次目曰续建康志

    吴柔胜

字胜之溧水永宁乡茅城人登淳熙八年进士第调宣城都昌尉巴陵主簿华亭下砂盐场官授嘉兴教授浙西使者黄灏委以荒政赖全活者众韩侂冑用事注赣县尉时党论沸腾柔胜为人指目讪笑恬不为意独与寓官吏部杨万讲学义理提点刑狱司辟为属获盗当改官柔胜曰岂忍以人命博官诸监司交委任之丐祠归家嘉定初召除主管尚书刑工部架阁文字授国子正当轮对时大风雷太庙鸱尾坏柔胜所进皆廷臣不敢斥言者迁博士时年六十乞通判建康府边郡择守授司农丞知随州随经兵火茅苇弥望不及中州一下县柔胜治之罢科敛宽逋负奖忠义褒死节随人大悦相庆随及枣阳旧无城敌至直犯安陆汉阳东及蕲黄南至鄂州兴国柔胜为筑守既而金人大入围枣阳三月不克而退诸郡赖之就兼提点京西刑狱改知池州未几除湖北转运判官兼知鄂州值饥以精勤于事活人万余或议其用是干誉柔胜屡求罢改知太平州鄂人泣留之治太平一年有惠政柔胜素戒止足上章请老除秘阁修撰主宫观卒赠太师谥正肃子源泳渊潜渊字选父登嘉定七年进士第淳佑九年以端明殿大学士太中大夫沿江制置等使知府十年诏以渊立山寨耕屯备竭忠勤特除资政殿学士仍与执政恩例进封金陵侯十一年诏以渊兴利除害所列二十五事究心军民特转两官赐锦绣堂惠勤楼大字寻进爵为公十二年升大学士除福建安抚使知福州改知平江府为发运使未几论罢渊所至好籍没豪横惠济贫弱立义庄事见各志潜字毅父嘉定十年举进士第一人相理宗封许国公为贾似道所排贬循州寻薨事见宋史

    秦(上喜下心)

秦(上喜下心)者其先自南泉徙居秣陵五世孙泽宰金坛秩满徙居溧阳洮湖南(上喜下心)其后也为人长者岁收万余斛租乡民输粟每令自行概因是而称为秦自量当熙宁元丰间频岁饥馑作糜粥以饲往来之人计升斗以给乏绝之家所全活甚众霞山有庙居民好淫祀(上喜下心)悯甚妄杀牲畜因改庙为佛宇今号曰塔院崇宁二年蒋静传其事见县志

    王端朝

字季羔本澶渊人过江爱溧阳风土因家焉少以该洽闻年十八举建康第一后荐太学又为第一登第再中博学宏祠科历太学录秘书省正字江东帅司机宜除宗正丞提举两浙市舶知永州干道二年卒年四十四

    刘岑

字季高本吴兴人迁居溧阳博学爱士有古君子风登第擢著作郎再使金通判兴国军除湖北运判辟川陜随军转运使除金部郎累迁权户侍出知太平池州移镇江府除刑部侍郎迁吏部侍郎知信州责单州团练副使全州安置在全五年移建昌军居住又历九年绍兴乙亥冬自便复官奉祠起知泰州移扬州温州除户部侍郎车驾亲征除御营随军都转运使奉祠告老除徽猷阁直学士干道三年卒年八十一官至左朝散大夫先世葬乌程之杼山故号杼山居士熙宁中曾祖述字孝叔为御史知杂以忤荆公出知江州司马温公折简与孝叔有道胜名立之语杼山既居溧阳乃以道胜名其堂

    崔敦礼 崔敦诗

崔敦礼与弟敦诗本通州静海人同登绍兴庚辰第爱溧阳山水买田筑居 【池上有读书堂扁曰双桂】 敦礼字仲由历江宁尉平江府教授江东抚干诸王宫大小学教授敦诗字大雅性端厚议论疏通知大体博览强记繇秘书省正字除翰林权直崇政殿说书权给事中家难服阕除枢密编修官著作郎权吏部郎官又兼崇政殿说书进国子司业直学士院拜中书舍人加侍讲直学士院卒赠中大夫

    李处全

字粹伯徐州丰县人邯郸公淑之曾孙迁居溧阳慕刘杼山之为人文章闳肆诗体兼众长字画遒丽登第繇宗正寺簿迁太常丞知沅州提举湖北茶盐除秘书丞兼礼部郎迁殿中侍御史遂除侍御史母忧去朝奉祠后知袁州处州移赣州未赴改舒州卒于任年五十九官至朝议大夫侄柄字子权知无为军舒州卒年四十二亦有声称云

    潘汇征

字泰初寓居溧阳记问该洽宗濂洛先儒之学四荐三魁登嘉定甲戍第廷对剀切漫塘刘宰嘉其志不苟求学行才猷兼备深器重之时杜丞相范为湖州录参漫塘并荐于朝得宰昆山繁昌有能名而范后为相汇征自号鹤山捐叟云

    王云起

字霖仲号友山荆国王文公弟安上八世孙治春秋学任澧州路儒学教授尝为湖广行省考试官士论服其鉴裁翰林学士草庐吴公澄石塘胡长孺皆尝序其诗文 【吴序云家三百年文章欧曾二苏各名一世而荆国王文公为之最何也才议学行俱优也弟平父子元泽亦卓尔不群英哲萃于一门出于一时噫难乎其继矣文公季弟纯父之远孙云起字霖仲胸怀坦坦如青天白日无掩蔽无晻暧言论挺挺如迅雷烈风无阿倚无留藏其征于文也亦然韩子云昭晰者无疑优游者有余霖仲盖是也平父元泽之后而复见斯人乎王氏其世有人矣哉彼深险也而辞易直鄙狭也而辞宏敞软媚也而辞劲峭秽浊也而辞清整若是而为文皆表里不相符予不知其可也胡序云长孺被征馆集贤之年也霖仲亦征同舍数十日去实至元二十有六年也始至即求还山宰相留之不可欲用为教授江南一郡又不可遂行后十年见宰相杭州延礼不逮京师时出辄与绝乃过长孺语移画漏十刻又后十有四年为宗晦书院山长岁满自温集杭留六十日时时会语出所著定林漫槁相示长孺聆且阅焉其言出入载籍而不拘其诗疏通动荡而不滞其文条达敷畅而不流追记异时霖仲初自建业到京师才二十有五长身疏髭面目光晢如画气盛志强若飞鹤游鱼凌厉青冥之上缀横泠渊之间见贵富如将以粪溲染已疾走不肯一顾自杭归建业方以诗书授徒弟子取县报谕书院山长为之大作诗文及再为山长归道杭而留也貌严体(病去丙改瞿)须发尽白虽志气未衰而视在京师固已洒然异矣使霖仲在京师如在建业碌碌从庸众人后积日月得官受禄为贵富人已久然舍经术诗文从事乎其它则又安得漫槁四编之多也邪非徒多也假之岁年顾有不骎骎类荆国也哉】 其为澧州教甚宜其官宋状元本为譔遗爱碑改将仕郎旌德县主簿不赴以疾终于家 【侄垕今居蒋山坟庵集王氏家谱甚详核云】

    杨刚中

字志行其先处之松阳人曾大父遂仕宋知黄陂县徙家建康父公溥乡贡进士公幼颖敏力学家贫竭力养亲或躬井臼之劳与兄敏中同居雍睦内外无间言行台移治建康任官者皆国初名臣咸敬公学行折节宾礼不翕翕趋附也省辟主江宁县学升郡学录正得徽州路儒学教授丁外艰服阕除平江路教授未赴擢福建闽海道肃政廉访司管勾承发架阁库兼照磨至则独处公署行李萧然扁所居斋曰霜月御史行部至必加礼貌宪僚寀与之言必称先生会行科举江西行省聘公与故翰林学士草庐吴公澄偕主文衡所取拔皆知名奇士有以不及贡额为言者公谓国家以科目取士选贵精审不宜以碌碌者充数闻者是之迁江东廉访司照磨复校文江浙行省得士尤多秩满风宪举守令授卫辉路录事不赴改文林郎江浙等处儒学提举修举学政省宪钦异丞相托欢公荐于朝召为翰林待制承务郎兼编修官赴官月余谢病去晚自宣城挈家还居建康乡人子弟诣门质疑诲诱不倦着易通微说诗讲义若干卷卒年七十四其甥进士李桓述行状御史中丞张公梦臣撰碑 【门人雷秉义刊霜月斋集见赵鲁公王侍御张中丞序文】

至大金陵新志卷十三下之下

元 张铉 撰

 人物志

  列传

   仙释

    三茅君兄弟三人

长讳盈字叔申咸阳南关人高祖讳蒙字初成一字本初深识玄远知周衰不仕诸侯乃师北郭经阿鬼谷先生长往华山道成以秦始皇三十年九月庚子乘龙白日升天时邑童谣曰神仙得者茅初成驾龙上升之太清时下玄洲戏赤城继世而往在我盈帝若学之腊嘉平始皇闻之询诸父老具对曰此仙人之谣劝帝求长生之术于是始皇忻然有寻仙之志因改腊曰嘉平盈弟固字季伟衷字思和皆生汉景帝中元间盈天汉四年道成至元帝初元五年来江左句曲之山哀帝元寿二年乘云而去是为大司命君固至孝元时拜执金吾卿衷宣帝地节四年拜上郡太守五更大夫并解任从兄修学俱得为仙固为定箓真君衷为保命仙君详见茅山志

    葛仙公

名玄字孝先本姓诸葛远祖征江汉次丹阳之句容因止而叹曰独身在此何诸之有遂单姓葛玄有仙术赏从吴主至溧洲还遇大风百官船皆败没玄船亦沈吴主使人求玄久见玄出水上衣履不湿而有酒色既而言曰从子胥饮酒耳玄性好酒尝饮醉卧门前陂水中竟日醒乃止帝重之为于方山立洞玄观后传白日举今方山犹有玄煮药铛及药臼在

    葛洪

字稚川丹阳句容人祖系吴大鸿胪父悌仕晋为邵陵太守洪少好学家贫躬自伐薪以货纸墨夜辄写书诵习遂以儒学知名为人木讷不好荣利闭门却扫未尝交游于余杭见何幼道郭文举目击而已各无所言时或寻书问义不远数千里崎岖冒涉期于必得遂究览典籍尤好神仙导养之法从祖玄吴时学道得仙号葛仙公以其炼丹秘术授第子郑隐洪就隐学悉得其法后又师事南海太守上党鲍玄玄亦内学逆占将来见洪深重之以女妻洪洪传玄业兼综练医术凡所著撰皆精核是非而文章富赡太安中石冰作乱吴兴太守顾秘为义军都督与周(王巳)等起兵讨之檄洪为将兵都尉政冰别率破之迁伏波将军冰平洪不论功赏径至洛阳欲搜求异书以广其学见天下已乱欲避地南土乃桑广州剌史嵇含军事及含遇害遂停南土征镇檄命一无所就后还乡里元帝为丞相辟为掾以平贼功赐爵关内侯咸和初司徒导召补州主簿转司徒掾迁咨议参军干宝荐洪才堪国史选为散骑常侍领大著作淤固辞不就闻交趾出丹求为勾漏令帝以洪资高不许洪曰非欲为荣以有丹耳帝从之遂将子侄俱行至广州剌史邓岳留不听去洪乃止罗浮山炼丹狱表补东筦太守辞不就乃以洪兄子望为记室参军在山积年优游闲养著书凡内外一百一十六篇自号抱朴子因以名书其余所著碑诔诗赋百卷移檄章表三十卷神仙良吏隐逸集异等传各十卷又抄五经史汉百家之言方伎杂事三百一十卷金匮药方一百卷肘后要急方四卷后忽与岳疏云当远行寻师克期便发岳得疏狼狈往别而洪坐至日中兀然若睡而卒岳至遂不及见时年八十一视其颜色如生体亦柔软举尸入棺甚轻如空衣世以为尸解得仙云

    许迈

字叔玄一名映丹阳句容人家世士族而迈少恬静不慕仕进未弱冠尝造郭璞璞为之筮遇泰上六文发璞谓曰君元吉自天宜学道时南海太守鲍靓隐迹潜遁人莫之知迈乃往候之探其至要父母尚存未忍违亲谓余杭悬溜山近延陵之茅山是洞庭西门潜通五岳陈安世茅秀伟常所游处于是立精舍于悬溜而往来茅岭之洞室放绝世务以寻仙馆朔望时节还家定省而已父母既终乃遣妇孙氏还家携其同志遍游名山永和二年移入临安西山登岩茹芝眇尔自得有终焉之志改名玄字远游与妇书告别又着诗十二首论神仙事王羲之造之未尝不弥日忘归相与为世外交自后莫测所终 【实录始简文为会稽王时有三子俱夭及道生废后献王早世诸姬绝孕十年无子令卜者扈谦筮之曰后房有一女当育二贵男其一终盛晋室时徐贵人有宠无子帝从容问迈曰臣好山水本无道术斯事岂所能判愿陛下从扈谦之言以存广接之道帝然之数年令善相者遍召诸爱妾示之皆云非其人时李后在织坊中形长黑色宫人皆谓之昆仑既至相者惊曰此其人也因召侍寝后常梦两龙枕膝日月入怀生烈宗及会稽文孝王案陈江总寺碑言摄山南瞻旧落顾悌镇戍之坞北望荒村扈谦卜筮之宅则谦乃摄山人也】

    陶弘景

字通明丹阳秣陵人祖隆王府参军父贞孝昌令弘景以宋孝建三年丙申岁夏至日生幼有异操年四五岁常以荻为笔画灰中学书至十岁得葛洪神仙传画夜研寻便有养生之志谓人曰仰青云睹白日不觉为远矣父为妾所害弘景终身不娶及长身长七尺七寸神仪明秀读书万余卷一事不知以为深耻善琴棋工草隶未弱冠齐高帝引为诸王侍读除奉朝请虽在朱门闭影不交外物唯以披阅为务朝仪故事多所取焉家贫求宰县不遂永明十年脱朝服挂神武门上表辞禄诏许之赐以束帛敕所在月给茯苓五斤白蜜三斤以供服饵及发公卿祖之征虏亭供帐甚盛车马填咽咸云宋齐以来未有斯事于是止于句容之句曲山立馆自号华阳陶隐居沈约为东阳郡守高其志节累书要之不至永元初更筑三层楼弘景处上弟子居中宾客仅至其下与物遂绝唯一家僮得至其所本便马善射晚皆不为唯听吹笙而已特爱松风庭院皆植松每闻其响欣然为乐有时独游泉石望见者以为仙人性尚奇异顾惜光景老而弥笃尤明阴阳五行风角星筭山川地理方圆产物医术本草帝代年历以筭推知 【按本传弘景筭汉熹平三年丁丑冬至加时在日中而天实以乙亥冬至加时在夜半凡差三十八刻是汉历后天二日十二刻也又以历代皆取其先妣母后配飨地祗以为神理宜然硕学通儒咸所不悟深慕张良为人云古贤无比齐末为歌曰水丑木为梁字及梁武兵至新林遣弟子戴猛之假道奉表】 尝造浑天象高三尺许地居中央天转而地不动以机动之悉与天相会云修道所须非止史官用之齐末议禅代弘景引图谶数处皆成梁字武帝既早与之游及即位后恩礼愈笃书问冠盖相望每得其书烧香虔受帝使造年历至己巳岁而加朱点实太清三年也 【是年侯景台城帝崩】 国家每有吉凶征讨大事无不前以咨询月中常有数信时人谓为山中宰相二宫及公王贵要参候相继赠遗多不纳受天监四年移居积金东涧自隐处四十许年逾八十而有壮容仙书云眼方者寿千岁弘景末年一眼有时而方简文钦其风素召至后堂以葛巾进见与谈论数日而去甚敬异之无疾自知应逝逆克亡日为告逝诗大同二年卒时年八十五颜色不变屈伸如常香气累日氛氲满山 【弘景既得神符秘诀以为神丹可成而苦无药物帝给黄金朱砂曾青雄黄等后合飞丹色如霜雪服之体轻及帝服飞丹有验益敬重之尝画作两牛一牛散牧水草之间一牛着金笼头有人执绳以杖驱之武帝笑曰此人无所不作欲效曳尾之龟岂有可致之理曾梦佛授菩提记名为胜力菩萨乃诣鄮县阿育王塔自誓受五大戒天监中献丹于武帝中大通初又献二刀其一名善胜一名成胜并为嘉宝】 诏赠太中大夫谥曰贞白先生不娶无子从兄以子松乔嗣所著学苑百卷孝经论语集注帝代年历本草集注效验方肘后百一方古今州郡记图像集要及玉匮记七曜新旧术疏占候今本草方书独行于世 【弘景逆知梁祚覆没制诗云夷甫任散诞平叔坐论空岂悟昭阳殿遂作单于宫诗秘藏箧里化后门人方稍出之大同末士人竞谈玄理不习武事后侯景篡果在昭阳殿】

    杨义和

名羲句容人幼而通灵与二许结神明之交博学工书为公府令兴宁乙丑众真降所居后乘云驾鹤仙去云 【羲以经诰传许迈弟穆穆传子翙小字玉斧】

    桓闿

事陶隐居于茅山华阳馆执爨日常修默朝之道后乘白鹤翀举又有李明长官避世不仕隐居句曲郁冈山丹成升玄洲今旧迹存焉

    王远知

系本琅邪父昙选为陈扬州剌史毋昼寐梦凤集其身因有娠浮屠宝志谓昙选曰生子当为世方士远知少警敏多通书传事陶弘景传其术为道士又从臧兢游陈后主闻其名召入重阳殿辩论超诣甚见咨挹隋炀帝为晋王镇扬州使人邀见少选发白俄复鬒帝惧遣之后幸涿郡召远知见临朔宫帝执弟子礼咨质仙事诏京师作玉清玄坛以处之及幸扬州远知谓帝不宜远京国不省高祖尚微远知密语天命武德中平王世充秦王与房玄龄微服过之袁知未识迎语曰中有圣人非王乎乃谂以实远知曰王异日必为太平天子愿自爱太宗立欲官之苦辞贞观九年诏即茅山为观居之忽谓其弟子潘师正曰吾少也有累不得上天今署少室仙伯吾将行即沐浴加冠衣若寝者遂卒或言寿盖百二十六岁云遗命子绍业曰尔年六十五见天子七十见女君调露中绍业表其言高宗召见嗟赏追赠远知太中大夫谥升真先生武后时复召见皆如其年又赠金紫光禄大夫天授中设谥升玄见唐史 【时有徐则隐天台山亦为炀帝所礼唐有潘师正司马承祯吴筠季含光隐茅山宋有朱自英刘混康皆遇知世主自魏元君以道术传杨羲由许穆陆修静陶弘景以下皆名宗师令四十六传见茅山志】

    邱浚

字道源黟县人天圣中登进士第因读易至损益二卦自此能通数知未来兴废早岁游华阳洞求为句容令秩满以诗寄茅山道友曰鸣凤相邀览德辉松萝从此与心违孤峰万仞月正照古屋数间人未归欲助磨虞开有道深惭茅许劝忘机明朝又引轻帆去紫朮年年空自肥历官至殿中丞尝语家人曰吾寿终九九后在池州一日起盥沐索笔为春草诗诗毕端坐而逝年八十一及殓衣空众谓尸解太守滕甫为记其事葬于九华山后数年有黄衣人持浚书抵滁州家人启封人忽不见书言吾本预仙籍以推步象数谪为泰山主宰云 【按句容县志景佑中浚以卫尉寺丞知县事能明天文有占星台】

    释宝志

释宝志者不知何许人有于宋太始中见之出入钟山往来都邑年已五六十矣齐宋之交稍显灵迹被发徒跣语嘿不伦或被锦袍饮啖同于凡俗恒以镜铜煎刀镊属挂杖负之而趍或征索酒肴或累日不食预言未兆识他心智一旦中分身易所远近惊赴所居噂(口沓)齐武帝忿其惑众收付建康狱旦日咸见游行市里既而检校犹在狱中其夜又语狱吏门外有两舆食金钵盛饭汝可取之果是文惠太子及竟陵王子良所供养县令吕文显以启武帝帝乃迎入养之宝志乃忽重着三布帽亦不知从何得俄而帝崩文惠太子豫章文献王相继卒齐亦于此季矣灵味寺沙门释宝亮欲以衲被纳之未及有言宝志忽来牵被而去蔡仲熊尝问仕何所至了自不答直解杖头左索绳掷与之初莫能喻后仲熊官至尚书左丞方知言验梁武帝尤深敬事尝问年祚远近答元嘉元嘉帝欣然以为亨祚倍宋文之年虽剃须发而常冠下裙谓纳袍故俗呼为志公好为谶记所为志公符是也高丽闻之遣使赍绵帽供养天监十三年卒将死忽移寺金刚像出置户外语人曰菩萨当去旬日无疾而终王筠尝至庄严寺志遇之与交言欢饮至亡敕命筠为碑盖先觉也 【高僧传云宝志本姓朱氏金城人少出家止江东道林寺修习禅业尝于台城对梁武帝吃鲙昭明诸子皆侍侧武帝曰朕不知味二十余年师何为尔志乃吐出小鱼依然鳞尾帝深异之今秣陵尚有鲙残鱼也天监五年冬旱雩祭备至而未雨忽上启云愿于光华殿讲胜鬘经请雨即使沙门讲滕鬘经竟夜便大雨天监十三年无疾而终葬于钟山独龙之阜仍于墓所立开善寺敕陆倕制铭于冢内王筠勒碑文于寺门】 宋大中祥符五年诏于龙图阁取太平兴国中舒州所获志公石以示辅臣上作诗纪其事又作赞目曰神告帝统石仍加谥志公曰真觉遣知制诰陈尧咨诣蒋山致告其后又加谥道林真觉令天下公私无得斥志公名高宗绍兴中加谥慈应今天历戊辰加号道林真觉慧感慈应普济禅师 【案金城在蒋山北世传朱氏汲井闻应巢中儿啼而得宝公云】

    帛尸黎密

西域师子国王子以国让弟为沙门晋永嘉中到中土止于太市王丞相导一见奇之以为吾之徒也塔寺记云尸黎密寺宋曰高座在石子冈尸黎密常行头陀卒于梅冈晋元帝于冢边立寺因号高座高座道人不作汉语或问此意简文曰以简应对之繁

    杯渡

杯渡者不知姓名常乘木杯渡水往来京师多在延贤寺神异不可备记宋元嘉三年入东行至赤山死还葬覆舟山

    法度

黄龙人齐时游金陵明僧绍隐居摄山待以师友及亡舍所居为栖霞寺

    菩提达磨

自西域达南海广州梁武帝诏赴京师车驾为出郊迎之延居内殿时帝崇信释典常舍身为奴宝志云光诸师以神异讲说见重达磨意不与之同乃弃去居河南嵩山以所传佛衣砵授弟子慧可为南来第一祖云

    赵僧岩

北海人寥廓无常人不能测所友刘明善为青州欲举为秀才大惊指衣去后忽为沙门栖迟山谷常以一壶自随一旦谓弟子曰吾今夕当死壶中大钱一千以通九泉之路蜡烛一挺以照七尺之尸至夜而亡时人以为知命

    藏法师

梁开善寺僧初与何胤遇于秦望山后还都卒于钟山卒之日胤在吴中波若寺见一僧授以香炉奁并函书云发自扬都呈何居士言讫失所在函中乃庄严论世中未有访之香炉乃藏公所常用者

    融禅师

俗姓韦本润州延陵大族年十九通经史从茅山吴法师落发出家入牛头山幽栖寺北岩之石室修道虎鹿驯伏数有灵异唐贞观中四祖信禅师传达磨心印在蕲州双峰知融可以传道遂来山中授以法要后寺僧日多融自往南丹阳负米相去八十里负米石有八斗供三百人食住建初寺卒葬鸡笼山号一代祖师其寺与山遂号祖堂云

    木平和尚

不知何许人南唐保火初征至阙下倾都瞻礼阗咽里巷金帛之施日积数万常出入宫禁中他日从上登百尺楼上曰新建此楼制度佳否木平曰尤宜望火上初不喻其旨居数载木平卒淮甸大扰自寿阳置烽候以应龙安山旦夕上多登览以瞻动静又上最钟爱庆王王方幼学上问寿命几何木平曰郎君聪明哲智预知六十年事寿当七十是岁疾终年十七盖反语以对也 【世说木平初见后主李煜挂木瓶杖头煜出(焱欠)不见问曰和尚何在木平引瓶自蔽诡曰某在此噪浴煜拜之木平曰陛下见群臣勿言某在瓶中浴煜笑曰和尚见人亦勿道吾拜汝后为建寺宫侧本名木瓶寺盖类志公持刀镊尺拂之意云】

    酒秃

姓高氏骈族子弃家祝发博极群书善讲说而脱略跌宕无日不醉后主召讲华严梵行一品赉金帛甚厚即日尽送酒家日夜剧饮醉则从小儿数十浩歌道中歌曰酒秃酒秃何荣何辱但见衣冠成古丘不见江河变陵谷一日醉死石子冈 【按庆元志唐有钟山昙璀禅师顾氏吴郡人初谒融禅师悟大旨晦迹钟山南唐清凉院休复悟空禅师王氏北海人告寂国主为建塔又清凉院法眼文益禅师鲁氏余杭人周显德五年告寂国主于江宁丹阳乡造塔即无相院塔也当于宫中观牡丹赋诗有云发从今日白花是去年红何须待零落然后始知空北梦琐言以为后主时事非也又有牛头智威禅师法持禅师毗陵芙蓉山大毓禅师金陵清凉明禅师金陵奉先深禅师金陵龙光院澄禅师金陵钟山章义禅师道钦禅师金陵报慈道场文遂导师金陵报恩元则禅师金陵凈德道场达观禅师金陵清凉法灯禅师金陵报恩法安慧济禅师升州奉先寺净照禅师并见传灯录今不详载】

   方伎

    李南

汉李南字孝山丹阳句容人少笃学明于风角和帝永元中太守马棱坐盗贼事被征当诣廷尉吏民不宁南特通谒贺棱意有恨谓曰太守不德今当即罪而君反相贺邪南曰旦有善风明日中时应有吉问故来称庆旦日棱延望景晏以为无征至晡乃有驿使赍诏书原停棱事南问其迟留之状使者曰向度宛陵浦里(方亢)马踠足是以不得速棱乃服焉后举有道辟公府病不行终于家南女亦晓空术为由拳县人妻晨诣爨室卒有暴风妇便上堂从姑求归辞二亲姑不许乃跪而泣曰家世传术疾风卒起先吹灶突及井此祸为妇女主爨者妾将亡之应因着其亡日乃听还家如期病卒

    陈训

字道元历阳人少好秘学天文筭历阴阳占候无不毕综尤善风角孙皓以为奉禁都尉使占候皓政严酷训知其必败而不敢言时钱唐湖开或言天下当太平青盖入洛阳皓以问训训曰臣止能望气不能达湖之开塞退而告其友曰青盖入洛将有舆榇衔璧之事非吉祥也寻而吴亡训随例内徙拜谏议大夫俄去职还乡时甘卓方贵训相其目名盻刀又目有赤脉自外而入不出十年必有兵死不领兵则可以免卓果为王敦所害王导多病每自忧以问训训曰公耳竖垂肩必寿亦大贵子孙当兴于江东训年八十余卒

    戴洋

字国流吴兴长城人善风角好道术妙解占候卜数吴末为台吏知吴将亡托病不仕及吴平还乡里扬州剌史尝问吉凶于洋答曰荧惑入南斗八月有暴水九月当有客军西南来如期果大水而石冰作乱冰既据扬州洋谓人曰视贼云气四月当破果然陈眕问洋曰人言江南有贵人死顾彦先周宣佩当是不洋曰顾不及腊周不见来年八月荣果以十二月十七日卒十九日腊(王巳)以明年七月晦亡王导遇病召洋问之洋曰君侯本命在申金为土使之主而于申上石头立冶火光照天此为金火相烁水火相煎以故受害耳导即移居东府病遂差镇东从事中郎张闿举洋为丞相令史时司马扬为乌程令将赴职洋曰君宜深慎下吏扬后果坐吏免官其言奇验类此元帝登祚亦洋择日也

    郭璞

字景纯河间闻喜人好经术博学有高才而讷于言论词赋为中兴之冠好古文奇字妙于阴阳筭历虽京房管辂不能过也王导引参已军事帝与导令璞筮皆奇应帝深重之璞因天人休咎之征辄上疏论时政迁尚书郎数言便宜多所匡益明帝在东宫与温峤庾亮有布衣之好璞亦以才学见重埒于峤亮后王敦起璞为记室参军敦之谋逆也峤亮使璞筮之璞对不决峤亮复令占已之吉凶璞曰大吉峤等退相谓曰璞对不了是不敢有言或天夺敦魄今吾等与国家共举大事而璞云大吉是为举事必有成也于是劝帝讨敦初璞每言杀我者山宗至是果有姓崇者构璞于敦敦将举兵使璞筮璞曰无成敦固疑璞之劝峤亮又闻卦凶乃问璞曰卿更筮吾寿几何答曰思向卦明公起事祸必不久若住武昌寿不可测敦大怒曰卿寿几何曰命尽今日日中敦怒收璞诣南冈斩之璞临出谓行刑者欲何之曰南冈头璞曰必在双柏树下既至果然复云此树应有大鹊巢众索之不得璞更令寻(上不下见)果于枝间得一大鹊巢密叶蔽之初璞中兴初行经越城间遇一人呼问姓名因以裤褶遗之其人辞不受璞曰但取后自当知其人遂受而去至是果此人行刑时年四十九 【敦时屯兵姑孰南冈当在今太平路境前志谓璞死于武昌非也】 及敦平追赠弘农太守璞撰前后筮验六十余事名洞林又抄京费诸家要最更撰新林十篇卜韵一篇注释尔雅别为音义图谱又注三苍方言穆天子传山海经及楚辞子虚上林赋数十万言皆传于世 【子骜临驾太守璞有墓见古迹志】

    徐文伯

字德秀濮阳太守熙曾孙也熙好黄老隐于秦望山有道士授以扁鹊镜经曰君子孙当以道术救世当得二千石因精心学之遂名震海内子秋夫弥工其术仕至射阳令世传尝为鬼针腰痛秋夫生道度叔向皆精其业道度仕宋文帝朝位兰陵太守道度生文伯叔向生嗣伯文伯兼有学行倜傥不屈于公卿不以医自业为效与嗣伯相埒孝武路太后病众医不识文伯诊之曰此石博小肠耳乃为水剂消石汤病即愈除鄱阳王常侍明帝宫人患腰痛牵心每至辄气欲绝众医以为肉症文伯曰此发症以油投之即吐得物如发稍引之长三尺头已成蛇能动挂门上适尽一发而已病都差子雄传家业位奉朝请能清言多为贵游所善事母孝母终毁瘠几至自灭俄而兄亡扶杖临丧抚膺一恸遂绝嗣伯字叔绍亦有孝行善清言位至员郎诸府佐直阁将军房伯玉服五石散十许剂无益更患冷夏日常复衣嗣伯诊之曰卿伏热应须以水发之非冬月不可至十一月冰雪大盛令二人夹捉伯玉解衣坐石取冷水从头浇之尽二十斛伯玉口噤气绝家人啼哭请止嗣伯遣人执杖防合敢有谏者檛之又尽水百斛伯玉始能动而见背上彭彭有气俄而起坐曰热不可忍乞冷饮嗣伯以水与之一饮一升病都差自尔恒发热冬月犹单襌衫体更肥壮常有妪人患滞冷积年不差嗣伯为诊之曰此尸注也当取死人枕煮服之于是往古冢中取枕枕已一半腐缺服之即差后秣陵人张景年十五腹胀面黄众医不能疗以问嗣伯嗣伯曰此石蚘耳极难疗当得死又枕服依语煮枕以汤投之得大利并蚘虫头坚如石五升病即差后沈僧翼患眼痛又多见鬼物以问嗣伯嗣伯曰邪气入肚可(上不下见)死人枕煮服之竟可埋枕于故处如其言又愈王晏问之曰三病不同皆用死人枕而俱差何也答曰尸注者鬼气伏而未起故令人沉滞得死人枕投之魂气飞越不得复附体故尸注可差石蚘者久蚘也医疗既僻蚘中转坚世间药不能遣所以须鬼物驱之然后可散故令煮死人枕也夫邪气入肝故使眼痛而见魍魉应须邪物以钩之故用死人枕气因枕去故令埋于冢间也尝春月出南篱间戏闻笪屋中有呻吟声嗣伯曰此病甚重更二日不疗必死乃往视见一老姥称体痛而处处有黯黑无数嗣伯还煮斗余汤送令服之服讫痛势愈甚跳投床者无数须史所黯处皆拔出钉长寸许以膏涂诸疮口三日而复云此名钉疽也时有薛伯宗善徙痈疽公孙泰患背伯宗为气封之徙置斋前柳树上明旦痈消树边便起一瘤如拳大稍稍长二十余日瘤大脓烂出黄赤汁斗余树为之痿损文伯之孙之才后显于北齐

    吴廷绍

为南唐太医令烈祖食饴喉中噎国医皆莫能愈廷绍尚未知名独谓当进楮实汤一服疾失去冯延已若脑中痛廷绍密诘厨人知延已平日嗜食山鸡鹧鸪廷绍投以甘豆汤亦愈群医默识之他日取用皆不验或扣之曰噎因甘起故以楮实汤治之山鸡鹧鸪皆食乌头半夏故以甘头汤解其毒耳闻者大服

    耕剌巫

耕剌巫者溧阳甓桥人能以异法治骨鲠淳熙九年长巷村人王四食鹅遭鲠三日不能下饮食且死遣子持钱诣巫即于灶内取灰筛布地上炷香焚纸钱诵咒召神结印次以苇筒作小犁状耕灰中云骨甚深凡耕至一再筒中忽微有声亟倾注水碗间乃鹅翅骨也甓桥距长巷四十里王氏子至家父平复已半日矣其病之浅者一犁即愈事见夷坚志 【戚氏云今陶吴镇有能此术者谓之耕剌大抵如上所云但其巫先要亲人某日食某物被鲠状然后行法耕之耕既得骨仍以裹香纸一幅付亲人使焚于家咒水一盂令被鲠者饮之计其时多是耕时痛稍轻饮水后全平复此盖祝由之验者摄气运神须其亲人则易为感通以见天地间焉往而非一气之流行一心之运用也其术虽小可以喻大故着之为传云】

    谭紫霄

泉州人幼为道士先是有道士陈守元者斸地得木札数十贮铜盎中皆汉张道陵符篆朱墨如新紫霄得尽通之遂自言得道陵天心正法劾鬼魅治疾病多效庐山僧辟路有大石坚不可镵紫霄索杯水噀之工施镵应手如粉后主闻其名召见赐官不受开宝初年百余岁隐化于庐山栖隐洞之道馆葬之日有祥云白鹤盘遶后言天心法者皆祖紫霄

    王生

街士王生金陵人瞽而善听声丁晋公谓守金陵王生潜听其马蹄声曰参政月中必召拜相果如其言后真宗晏驾谓充山陵使王生来京师俾听马蹄声曰有西行之兆诸子责曰尔知相公充山陵使故有是说或密问之曰蹄西去而无回声后果罢相分司西京继贬崖州

    李士宁

李士宁道人蓬州人先得涂氏所藏轩辕山镜洞见远近蔡君谟以道自住闻先生之名望风恶之君谟一夕梦为虎所逼有一人救之虎既去与之坐曰公贵人也但头骨不正手为按之曰骨已正矣梦觉头尚痛翌日士宁谒君谟谓曰夜梦颇惊惶否君谟愕然视其状乃梦中逐虎正骨者遂异之后出守闽中士宁经由谒君谟君谟说久患目疾不愈昨夜梦龙树菩萨岂有先告之验乎士宁即于袖中出画本视之一如梦中所见者既而瞠目视君谟须臾两目豁然明快参政张方平任两制时士宁出入门下时论以为方平且大拜士宁以诗别云异时复与公相见正是江南二月天其后久无爰立之说忽除知江宁士宁自茅山来谒即仲春也他验类此甚多盖服气炼形之久善为幻者尔

    蔡槐

号月湖饶州德兴人归附后侨居建康少日读书卓荦不羇好相人之术然不妄许可至元二十三年与傅学士立等偕召至京师诏问朕寿几何对曰仁者寿陛下寿及八旬时春宫未建尝赐见便殿俾定储君于诸皇孙中对曰某位太子龙凤之姿天日之表他日必为太平天子后七年登极即成庙也久之大臣有爱奸利者请问休咎槐拒不往见他日见于朝辞色甚怒槐为言曰相公能忧国爱民自可享耆颐之福何问之有然亦惧其谗间授集贤学士辞不拜乞归田里从之敕复其家税役隐居钟山不复有仕进意台省以下官恒以上意岁时诣门存问数年时相果败元贞改元复召不赴以疾终于家 【初与槐同召者傅学士亦德兴人学士善康节数术言事巧发奇中世传其术得于同召者前宋进士彭复复得之建昌南城人廖应淮应淮幼不读书好异端之学及风角鸟占之术游侠江湖不遇年三十客临安疏丁大全丞相误国状大全中以法配汉阳军应淮荷校出都门所至说易数祸福无不中多得钱与监人醉饱抵汉阳遇蜀道士杜可大于汉江滨谓曰子非赓某耶余待子久矣自邵尧夫以先天学授王天悦悦死葬未百年而吴曦叛盗掘其冢得皇极书体要一篇内外观象数十篇无名公手泽俱存余贿盗得之今余五十年数当授子为之祷郡将脱军籍馆诸道室尽教以冢中书筭由声音起应淮神鉴警敏一闻万了道士指画未到处应淮先意逆悟居年余告别道士又教之隐宣歙间如其言如是者十年着玄玄集历髓星野指南等书数十万言自号守一翁溟涬子遇余安裕于弋阳将教之安裕且劝读中庸应淮怒拂袖行再之临安僦贺道士街楼寓焉画市大衍数夜沽酒痛饮尝大叫曰天非宋天地非宋地矣语泄贾似道使闯其醒扣之应淮曰某年某月地发遍白浙水西是其祥矣至咸淳八年夏四月八日果然似道使以征应来扣应淮曰某年樊陷襄降某年长江飞渡某年宋亡似道畏恶甚然以地发验故不加罪应淮当谒殿院曾渊子索酒酒酣歌曰禽声兮啾啾草色兮幽幽风爆爆兮火怒泉殷殷兮血流屋将焚兮燕呢喃以未已鼎渐沸兮虱婆娑其不休归去来兮不归兮焉求歌罢坐中朝士十数辈雷然以为诞曾酷信之应淮又谓太学生熊晞望曰吾端居层楼俯瞰通衢闻风中戎马百万来人鬼作哭声某年宫车晏驾某年似道殛死某年妃后皇子幼主亲王卿相南北走嘘吸事耳公在此奚为又谓进士尹应许曰吾数中甲戌年无殿试丙子年无科举奈何自是朝大夫都人士至戒门以绝而识与不识皆望之却走矣唯国子簿吴浚进士彭复愿从受易应淮许诺尝字呼俊曰允文某年月日汝即刑于禁所汝知之乎浚礼遇少衰自参江阃幕议莫能竟其业惟复执弟子礼逾恪即以道士所授冢中书及自着十余万言一举而授复焉癸酉甲戌间宋事日棘沿江失守曾渊子衔似道命询世运如何应淮如昨不对俄攒眉曰杀气向移泉潮惠去余不知死所矣言讫恸哭曾亦哭顷之应淮遁朝野物色莫能得杭人神之宋亡后四年病死处州学年五十二无子一义女从及嫁仍处子云呜呼自甲子岁彗星出柳谢枋得校文建康已痛哭流涕言之而临安君臣溺于晏安方且夸张太平恶闻逆耳其势必至于沦胥颠覆有不待智术而后知也然应淮由筭数逆处兴衰祸福如身所亲历可谓精于艺者矣以其关涉江左治乱故并着之云】

   列女

    史氏

贞义女史氏溧阳人吴王僚五年伍子胥去楚自郑奔吴 【史记云橐载出昭关关在今和州含山县北十八里东至溧阳甚近】 中道而疾乞食溧阳值女子击绵于濑水筥中有饭子胥跪而乞餐女子饭之子胥餐已欲去谓女子曰掩子壶浆无令其露女子叹曰嗟乎妾独与母居三十年自守贞明不愿从适何宜馈饭而与丈夫越亏礼义妾不忍也子行矣子胥行反顾女子已自沉于水其后阖闾十年子胥破楚入郢还过溧阳濑水之上长叹息曰吾尝饥乞食于女子女子饭我遂自沉而亡欲报以百金而不知其家乃投金水中而去有顷一老妪悲泣而来或问曰何泣之悲乎曰吾女往年击绵于此遇一穷途君子而辄饭之恐事泄自沉于水后知其为伍君也今闻伍君来不得其偿自伤女之虚死故悲耳人曰子胥欲报以百金不知其家投金水中而去矣妪遂取金以归 【李白有记及诗见景定志】

    贤母习

贤母习者吴丹阳太守李衡之妻也衡本丹阳兵家子汉末入吴为武昌渡长闻羊道有知人之鉴往干之道曰多事之世尚书郎才也时校事郎吕壹操弄权柄大臣目之莫敢言者道曰此非李衡无以困壹遂荐之为郎太祖引见喜之衡乃口陈吕壹奸短数千言太祖有愧色后数月壹事发诛衡大见显用累迁诸葛恪府司马恪诛守丹阳太守时景帝为琅邪王在郡家人淫放衡数以法绳之习氏常谏不可衡不从寻而帝立衡忧惧谓妻曰不用卿言至此今奔魏何如妻曰不可君本庶人先帝赏拔过量既作无礼而复逆自猜嫌逃叛求活北归复何面目见士大夫乎且琅邪王素好善慕名方欲自显于天下终不以私嫌杀君明矣君可自囚诣狱表陈前失请罪如此必当逆见优饶非但直活而已衡从其言果免于罪衡欲为子孙储业妻辄不听曰财聚则祸生以祸遗子孙岂贤者所为衡遂不言后密使家人于江陵龙阳洲上作宅种甘橘千树临死敕儿曰汝母每恶吾治家故穷如此然吾州置有千头木奴不责汝衣食岁上绢一疋当足用耳衡亡后儿以白母母曰此当是种甘橘也汝父每欲积财吾尝以为患不许七八年来失十户客不言所之当是汝父有此故也恒见汝父称太史公言江陵千树橘可比封侯吾答曰人患无德不患不富贵若贵而能贫方好耳用此何为今无乃是耶访得之 【襄阳有习家池在城南十里盖郡世家】

    袁粲母王氏

太尉长史诞之女粲幼孤伯叔并当世荣显而粲饥寒不足王以绩纺供朝夕后粲忤于孝武坐囚母候乘舆出负砖扣头流血砖碎伤目自此粲与人语有误道眇目者辄涕泣弥日尝疾母忧念昼寝梦粲父语曰愍孙无忧将为国家器不患沉没但恐富贵终当倾灭耳愍孙者粲小字也及粲贵重母恒惧其及祸戒以所梦父言粲故自挹损遇迁官常固让不拜母亡后粲以讨萧道成不克死于石头城中 【按宋史粲为尚书令领丹阳尹齐方草命粲以身受顾讫图举兵事败谓其子最曰本知一水不能止大厦之崩但以名义至此耳最时年十七叫抱父乞先死兵士人人陨涕粲曰我不失忠臣汝不失孝子复何恨乎百姓谚曰可怜可头城宁为袁粲死不作褚渊生渊先以粲谋告道成故粲败及祸云】

    郑献英

郑献英者齐垣昙深之妻也昙深为临城令罢归得钱十万买宅奉母退无私蓄刘楷为交州请于王俭与昙深同行未至州而卒献英时年二十子文凝始生甚有容德仍随楷到镇昼夜纺织傍无亲援居一年私装就绪乃告楷求还楷大惊曰去乡万里固非孀妇所济不许郑曰垣氏羇魂不反而其孤藐幼妾若一同灰壤则何面目以见先姑因大悲泣楷怆然许之厚为旌送郑间关危险至乡葬毕乃曰可以下见先姑矣时文凝年甫四岁亲教经礼训以义方州里称美

    王僧辩母魏氏

不知何许人性安和善于绥接家门内外莫不怀之僧辩以事下狱母流泪徒行将入谢罪元帝不与相见时贞惠世子有宠母诣合自陈无训涕泗呜咽众并矜之及僧辩免坐母深相责厉辞色俱严虽克复旧都功盖宇内每自谦损不以富贵骄物朝野称之谓为明哲妇人及亡甚见愍悼且以僧辩勋重故丧礼加焉命侍中谒者监护丧事谥曰贞敬太夫人灵枢将归建康又遣谒者至舟渚吊祭

    谢迭山妻李氏

饶州安仁县儒家女也迭山名枋得开庆己未大兵分道攻江南围长沙武昌掠龙兴东南大扰时枋得以进士调官家居不忍视其国之危率邓傅二杜壮士二千余人举义李氏悉家资奁产助军朝廷嘉之擢枋得兵部架阁景定甲子秋七月彗星出柳北兵聚襄邓间为谋叵测时贾似道擅朝方括田卖官蒙蔽视听枋得校文宣城及建康漕闱发策十问言权奸误国赵氏必亡似道怒构以罪贬兴国军咸淳癸酉襄樊失守沿江诸武帅怨朝廷处置失宜望风降附似道军败于丁家洲陈宜中当国起诸儒臣为帅守驱内地耕民授兵以战败亡相继枋得为江东制置使募兵援饶州战于安仁败绩又败于信州军溃弃家入闽李夫人与其子为大兵所执囚建康宣抚司狱中监守者逼以非义李自度不能终拒既诡辞答即自经死广海既平留承旨梦炎程侍御文海交荐枋得学行辞不应召至元戊子魏参政天佑执拘北行至燕绝不饮食遂死夫妇皆守义不辱与文丞相天祥相类李夫人死或云在扬州行省时宣抚宣慰二司辖江东诸路相继皆置司建康公 【夫人侄存有学行跋金溪吴节妇黄氏教子诗叙夫人死时事详核足征】

    阚文兴妻王氏

阚文兴者其先不知何许人宋末隶建康兵籍妻王氏细柳坊民家女至元乙亥马步军副总管沿江制司都统徐王荣及翁都统以诸军数万人纳款军各分隶诸万户与蒙古汉军相杂号新附军十三年大兵追二王略定福建诸路漳州守臣黄佺通判杨丙以城迎降文兴从其奕万户贾将军戍漳以累战功又知文墨议论得为万户府知事十七年八月望日畬峒陈吊眼率其众袭杀漳州陷招讨傅全官军死者十八九文兴亦力战死王氏为贼所执逼污之绐曰我不幸至此岂敢爱身愿收葬吾夫持服百日然后惟命贼义而许之时死者枕籍纵横王行哭辨识累日得其夫乱尸中积薪焚之火既炽即跃投其中以死大德初漳州路始上其事帅省疑之下路府体核得其从卒李某二人具言文兴及王氏死节时在傍知见状十一年省以闻于朝下礼部议部请访王氏族里旌其门闾收恤其宗亲仍以事付吏馆皇庆二年建康路以省檄至访求得王氏家细柳坊营中有姑适人异居已老同母弟一人住扬州为酒家佣有司文移往复无有以为意者而阚氏故起小兵绝无姻属江浙省不得其族里则用漳守言表其故营曰烈女坊又二十一年为至顺癸酉漳士民并以文兴之死为请会左司郎中张侯士弘为吏部侍郎力以其事言于朝乃定封文兴英毅侯王氏贞烈夫人赐庙额曰双节艺文监丞揭公傒斯为记而集庆坊里未有所表异焉 【揭监丞碑略云天下绾符杖节拥万夫之众镇千里之地者不知其几一旦四方有急天子之命未及于境已闭合称疾者有矣委众而去者有矣当是时变起仓卒使阚文兴第守簿书期会之常负妻子踰垣而辟人亦孰得而议之而临难忘身见危授命蒙凶威蹈白刃奋万死不顾之勇死而不悔者何则褐乱作于前忠义激于内不暇择地而死也至于王氏决死生于俄顷不辱其身烈丈夫有弗逮矣故君子曰人皆死于危二人独死于安以皆有苟免之道而不由也然微张侯审纲常之重英毅必不侯贞烈之封亦不及二人之死亦岂欲求庙食冀褒灶要誉于天下哉诚不忍弃君臣夫妇之义焉耳传全阖门死难有司之请朝廷之议皆不及者武臣死事国有常恩云】

    节妇余氏

节妇余氏者溧水州银林市人淳熙十年乡恶少景佐欲污之至于持刃逼胁余氏义不辱甘受白刃知县王衎鞠勘具宋解府嘉其正洁改市为节妇里旌表门闾仍给赐钱米酒帛及免本户三年应干官租

    刘母郝

刘母郝氏者晋山人年十三适观察使刘虎之孙应麒十五年而应麒以疾亡子镗铉尚幼郝誓不易志养祖姑王氏姑郝氏克尽妇道教其子皆有成立始观察自庐州梁县徙居建康尝统师拒北兵濠之五河中矢洞腹达背十余日疮溃而死死时妻王氏年始二十余守志不出户庭者五十二年其子佑为监税官仅弱冠死死时妻郝氏年二十一守志如姑王氏之行者五十三年及应麒妻郝氏克励妇操事二姑四十余年皆以寿终郝今尚康强就养于子诸孙皆读书向仕时谓刘氏三世贞节郡府以其事闻宪察具有文移闻者咸嗟异云

    节妇李氏

节妇李氏者太原人年十五适里人杨弘弘生不茹荤嗜典籍通国语尤闲弓马金亡不仕三十二两而死死时嘱李曰吾二亲老子幼后事托汝幸养吾亲百年后汝适人吾亦瞑目九泉李大恸以死自誓未几弘卒二亲年皆九十余以丧子哭失明李时年二十九子二人长仲举年方龆龀次仲通始脱襁褓仰事俯育之责皆萃于李居丧不汤沐不茹荤旦暮哭临哀动闾里家素贫昼奉舅在夜绩麻枲治丝茧竭力以供甘旨亲党或以年少无所依微言相感动者李辄哭应曰人之所以为人以有信义也今舅姑高年命在旦夕亡夫嘱我以养而不能卒遗我以孤幼而不能使之成立信义安在若然者生无以见天日死无以见吾夫于地下自是非礼之言相戒以绝舅姑尝念我子虽蚤世而新妇孝养不替每仰天祝曰愿新妇享我之年子孙昌盛还受所养后舅姑各以寿终仲举为南台掾日奉李氏过江居金陵以子恩封正平县君弘赠奉议大夫冀宁路治中正平县子李卒年八十三延佑间郡府上其志节朝命下西京宣慰司核议复其家建康中旌表见居门闾仲举后为福建江西两道廉访司经历知福清州致仕卒年七十七仲通以子贵赠承务郎河中府判官卒年八十三孙四人默子渊湖州录事司判官熙子明三台御史历宣政院判汉中佥事奉政大夫御史台都事杰子俊海南湖北江西三道廉司知事烈子承经筵检讨福建廉司经历曾孙十人皆骎骎仕进推本其家庆所自谓非其上世厚德贞信之报其可哉

    李成妻周氏

府城北门氏籍年二十七丧夫家贫守节奉姑方氏尽孝天历二年部拟旌表门闾

    刘英杰妻吴氏

府城北隅柴街儒家宋吴知县季申之女年二十三丧夫子庆孙端中皆在襁褓誓不他适纺绩以养舅姑教子皆为儒年七十余元统三年部拟旌表门闾复其家差役

    张宜妻周氏

府城真武庙街人年二十二丧夫守志十载一子复丧孙二人皆幼子妇樊氏奉姑亦守节不嫁周氏年七十余大德十一年部拟旌表门闾复本家差役

    王元寿妻杨氏

淮西人元寿祖福故宋殿帅赠少帅平海军节度使卒于开庆己未葬江宁县新亭乡之黄墓冈福为将累有战功尝于府城机行街建节楼藏宋帝御书忠勤字扁生子应龙应虎应麟皆为武官至元己亥应龙以带御器械知滁州以城归附授本州岛安抚使为统制蒙亨所杀子元寿时为沿江制置司计议官亦死于难妻杨氏方二十岁守节不嫁教其子招孙建孙长立仕官招孙终汾水州知州建孙任龙兴路富州判官杨氏以子恩封上元县君大德五年部拟旌表门闾刘佑妻马氏山东人寓居府城西隅清化坊年二十九丧夫终身绩衽以养舅姑年五十余至元五年部拟旌表门闾

    曹裕兴母王氏

句容人夫亡守节子幼家贫事姑尽孝皇庆元年部拟旌表门闾

    节妇容国夫人萨法喇于阗氏

江淮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阿尔彬之女赠荣禄大夫大司徒上柱国容国公特穆尔布哈之妻治书侍御史阿噜呼图克之母大德丙午岁特穆尔布哈任建康庐州饶州牧马户达噜噶齐卒于溧水夫人年二十九居丧执礼以俭率下其家能完居

至大金陵新志卷十四

元 张铉 撰

 摭遗

战国策范环对楚怀王曰且王尝用召滑于越而纳句章昧之难越乱故楚南察濑湖而野江东鲍氏注云察犹治也楚有而治之以江之东为野此言楚虽有唐昧之难而能得越地以召滑乱之也然鲍注濑湖乃以为南阳之属殆非也南阳未尝属越又与江东全不相近正谓溧阳之濑水明矣

汉溧阳长潘干元卓校官碑灵帝光和四年所立时岁在辛酉杜少陵所谓骨立通神者盖此类也 【详见碑碣】 石沦于固城湖中绍兴十三年溧水县尉喻中远得之辇置听事之侧盖相距九百六十二年矣时时见光采弓兵宿直或以亵衣顿于趺上必梦大龟逐而啮之干道戊子有官告院吏出职为尉顾碑字多阙蚀以为无用且厌人之来呼隶史曹彦与谋将沈之宅后废沼内一寓客素好古闻其说往诘止之邑宰陈容之为徙诸县圃作屋覆焉至辛卯岁金陵守作文一篇欲识石阴遣匠来甫镌两字遭碎屑激入目旋易他匠皆然竟不能施工 【出洪遵夷坚志守盖唐(土彖)】

孙锺权之祖也家富春早失父与母居性至孝遭岁荒俭以种瓜自业忽有三少年诣锺乞瓜锺厚待之三人曰此山下善可葬当出天子君望山下百步许顾见我等去即可葬处也锺去三四十步便近顾见三人并成白鹤飞去锺记之后葬其地地在县城东家上常有光怪云气五色上属于天及坚母孕坚梦肠出绕吴阊门以告邻母曰此梦安知非吉祥也 【按溧水志上方寺基在县西二十里唐开元十二年置南唐僧惠海作十王斋记立石大观二年以石送府故老云寺即孙种瓜地也其乡见名思鹤可证知县史弥巩作羊左庙等十调笑乐府孙种瓜井有曰孙锺元是栽瓜圃客至尝瓜固其所不应司命降从天至今人指设瓜处皆谓在此与实录不同姑存其说】

孙策为许贡客昭所剌伤面治疮方差取镜照面见所杀道士于吉在其中顾而不见如是再三因掷镜大叫疮裂须臾而死

孙权与曹操相持于濡须权乘大船来观曹公军曹公使弓弩乱发箭着其船船偏重将覆乃回船复以一面受箭箭匀船平乃回 【魏书】

孙权使将军卫温等下海求亶夷二洲洲在海中长老传云秦皇遣方士徐福将童男女数千人入海求蓬菜神山及仙药遇风皆止此洲不出世世相承有数万家时有会稽东乡人行海遇风至夷洲其亶洲绝远不可得到温等得夷洲数千人而还

张温使蜀诸葛亮见而叹曰江东菰芦中生此奇才

孙峻害诸葛恪并使无难督施宽上取其弟融融不之知忽闻兵至犹豫不决先是公安有灵鼍鸣时谣曰白鼍鸣龟背平南郡城中可长生守死不去义无成及此融果刮金印龟服之而死

吴录术人姚光自言火仙帝焚之火灭光坐灰中手持素书一卷帝看之不识初在武昌日征方士会稽介象者为立第给御账号为介君帝每从学闪形法前后所言皆验帝曾问象鲙鱼何者为上象曰鲻鱼帝曰海中鱼不可卒得且言近者象曰易得因陷地灌水其中钓之得鲻以为鲙仍请使往蜀市姜为虀初作鲙而去欲了而还使者言于蜀见张温温因附家书而归吴废帝亮暑月游西苑食青梅使黄门至中藏取蜜黄门先恨藏吏乃取鼠粪投蜜中言藏吏不谨帝即呼吏吏持密瓶入帝问曰既盖之日有掩覆无缘有此黄门非有恨于尔耶吏叩头曰彼尝从臣求官席席有数臣不敢与帝曰必此也黄门不伏侍中刁玄张邠请收黄门与藏吏付狱帝曰易知耳令破鼠粪粪中犹燥帝大笑谓玄邠曰若先在蜜中中外俱湿今乃燥是黄门所为也黄门惧即自首伏法

吴少帝时全主谮杀其妹朱主埋于石子岗后主欲改葬之冢瘗相亚不可识别而宫人颇有识主亡时衣服乃使两巫各待一处以伺其灵使察战监之不得相近久之二巫各见一女年可三十余上着青锦束头紫白袷裳丹绨丝屦从石子岗上半岗而以手抑膝长息小住须臾进一冢上便止徘徊奄然不见二巫不谋而言同遂开冢衣服与所言同

吴使光禄大夫纪陟使魏司马昭问来时吴主如何对曰来时皇帝临轩百寮陪位曰彼戍备几何荅曰自西陵至江都五千七百里昭曰道里甚远难为坚固荅曰疆界虽远而其险恶必争之地不过数四犹人有八尺之体靡不受患至于防护风寒亦数处耳昭善之厚礼遣还

建邺有鬼目草生工人黄狗家依缘枣树长丈余茎广四寸厚三分又有买菜生工人吴平家高四尺厚三分如枇杷形上圆径一尺八寸下茎广五寸两边生叶绿色东观案图名鬼目草为芝草买菜为平虑草遂以为瑞封狗为侍芝郎平为平虑郎皆银印青绶 【案干宝传黄狗者吴以土运承汉后故初有黄龙之瑞及其末年而有鬼目之妖托黄狗之家黄称不改而贵贱隐殊即其天道精微之应也】

临海松阳人柳荣从张悌出师至杨荷桥荣忽病死船中二日时军已上岸未及埋忽大叫言人缚军师人缚军师二声遂活人问之荣言上天北斗下见人缚张悌意中惊愕乃大呼何人缚军师门人怒荣叱逐去之遂活其日悌死荣至晋元帝初犹在

王浚将拔吴造船于蜀建平太守吾彦觉之表请增兵为备皓不从彦乃辄为铁锁断江路及晋师临境沿江诸城望风降附或见攻拔彦坚守攻之不下晋军退舍礼之及皓亡始降晋武帝拜为金城大守帝尝从容问薛莹孙皓所以亡莹对曰皓为君昵近小人刑罚妄加大臣大将无所亲信人人忧恐各不自安败亡之衅由此而作帝复问彦荅曰吴主英俊宰辅贤明帝笑曰何为亡彦曰天禄永终历数有属所以为陛下擒此盖天时岂人事也张华在坐谓彦曰始为名将积有岁年蔑尔无闻窃所惑矣彦曰陛下知我而卿不闻帝甚嘉之位至长秋卿 【吴录】

晋王济尝与武帝棋时济伸脚在局下因问孙皓曰闻君生剥人面皮何也皓曰人臣无礼于其君者则剥之武子大惭遽缩脚又尝侍宴武帝曰闻君善歌令唱汝歌皓应声曰昔与汝为邻今为汝作臣劝汝一杯酒愿汝寿千春

大帝黄武年中魏军大举文帝自至广陵临江朝廷危惧乃召术人赵达筮之达布筭曰吴衰在庚子今贼无能为帝问庚子远近曰后五十八年帝笑曰朕忧当身不及子孙也后五十八年皓果亡国 【吴志达水河南人少好奇异用思精密知东南有王气可以避难遂脱身渡江治九宫一筭之术究其微旨是以应机立成对问若神计飞蝗射隐伏无不中效谓太史丞公孙滕曰吾先人得此术欲图为帝王师至予三世不过太史郎滕求其法达曰今已亡矣及太祖即位令达筭在位几年达曰汉高建元十二年陛下倍之帝大喜后果如言尝谓知星者曰我不出户牖以知天道足下昼夜暴露望气不亦劳乎帝每问其法终不言及死闻有书发棺求之竟无所得时皇象字休明善书中国不及严武子字子卿善围棋人莫与对宋寿能占梦十不失一曹不兴善画妙动神明与太祖尽屏风误落笔点因为蝇帝以为生蝇举手弹之孤在郑妪能相人知吉凶吴范占风气刘淳明天官大一此八人世谓之八绝】

吴自景帝立灾祥颇众永安二年三月有异童子年可六七岁着青衣来从群儿戏诸儿畏问之荅曰我荧惑星将有告尔曰三公鉏司马如言讫升天去渐远若疋练自后五年蜀亡六年晋兴未几吴为司马氏所灭王敦在湖阴谋举逆明帝密知之自乘巴滇骏马微行至于湖阴察敦营垒而出敦时昼卧梦日绕其营惊起曰此必黄须鲜毕奴来也 【晋书帝母苟氏代州人帝状类外家须黄故敦谓之黄须鲜卑奴也】 使五骑追之帝已驰还见逆旅卖饭妪以七宝鞭与之曰后有骑来以此示也俄而敦追骑至问妪妪曰去已远矣因以鞭示之五骑传翫稽留遂久又见马粪冷 【晋书帝以水灌粪令冷以为信而止】 帝仅获免 【今太平南有翫鞭亭敦既得志暴慢愈甚诸方贡献多入已府凡含既凶戾党成不轨初敦始病也梦白犬自天而下啮之又梦刁协乘轺车导从瞋目叱左右执之意恶而死】

苏峻反祈钟山神许画朱鬣紫蹄马碧盖朱络车后郗鉴入援亦祈钟山山神谓鉴曰苏峻为逆人神所愤当与蒋子文共诛锄之峻亦祈我岂可助之为虐今以疏相示及案收而疏见

干宝字令升新蔡人少勤学中宗即位以领国史累迁散骑常侍修晋纪上自宣帝迄于建兴凡五十三年成二十卷辞简理要直而能婉世称良史初父亡有所幸婢母忌之乃殉葬后十余年母丧开冢合葬殉婢仍活取嫁之因问幽冥考校吉凶悉验遂着搜神祀三十卷将示刘惔惔曰卿可谓鬼之董狐也 【三十国春秋云昔年中牟令苏韶病卒后韶从弟节见韶乘马昼日而行着黑□□黄彩单衣节问曰兄何由来韶曰欲改葬耳节问幽冥之事韶曰死者为鬼俱行天地之中在人间而不与生者接颜回卜商今见为修文郎死之与生略无有异死虚生实此有异尔节曰死者何故复欲归其尸乎对曰譬若断凡一臂以投地就剥蚀其于兄有患否死者尸骸亦如此也节曰厚葬之顷死者乐乎韶曰何乐之有节曰若然凡何故欲改葬韶曰遂生时意耳言终而不见】

何充性好释典修佛寺供沙门以至贫乏阮裕常戏之曰卿志犬字宙勇迈终古充问其故裕曰我图数千户郡尚未能得卿图作佛不亦大乎时郗愔及弟昙奉天师道而充与弟准崇信释氏谢万讥云二何佞于佛二郗谄于道

许询征司徒掾不就乃策杖披裘隐子永兴西山凭树构堂萧然自致至今此地名为萧山遂舍永兴山阴二宅为寺家财珍异悉皆是给既成启奏孝宗诏曰山阴旧宅为祗洹寺永兴新居为崇化寺询仍于崇化寺造四层塔物产既罄犹欠露盘相轮一朝风雨相轮忽自备时所访问乃是剡县飞来既而移皋屯之岩常与沙门支遁及谢安石王羲之等同游往来至今皋屯呼为许玄度岩地 【许玄度集遁字道林常隐于东山不问世事好养鹰马而不乘放人或讥之遁曰贫道爱其神骏卒后戴安道尝经其墓叹曰德音未远而拱木已成冀神理绵绵不随气运俱尽尔】

塔寺记今兴严寺即谢尚宅也南直竹格巷临秦淮在今县城东南一里二百步尚尝梦其父告之曰西南有气至冲人必死勿当其锋家无一全汝宜修福建塔寺可禳之若未暇立寺可杖头刻作塔形见有气来可拟之尚寤惧遂刻小塔施杖头恒置左右后果有异气遥见西南从天而下始如车轮渐弥大直冲尚家尚以杖头指之气便回散阖门获全气所经处数里无复孑遗遂于永和四年舍宅造寺名庄严寺宋大明中路太后于宣阳门外太社西药园造庄严寺改此为谢镇西寺至陈大建元年寺为延火所烧后五年豫州剌史程文秀更加修复孝宣帝降敕改名兴严地 【实录】

谢奕为桓温府司马温尚南康公主主妒忌温甚惮之经年不入其室奕尝以酒逼温温逃酒入主门奕遂升温厅事更命酒引一直兵共饮谓之曰失一老兵得一老兵亦何怪也公主谓温曰君若无狂司马我何由得相见

京师每岁除日行傩今所谓逐除也结党连群通夜达晓家至门到责其送迎孙兴公尝着戏为傩至桓宣武家宣武觉其应对不凡推问之乃兴公案礼傩逐疠鬼之论语云乡人傩朝服立于阼阶注云傩驱逐疫鬼也亦呼为野雩戏今俗谓傩为野胡并讹言耳 【实录】

晋太宗见谶云晋祚尽昌明及孝武帝在孕李太后梦神人曰汝生子男必昌明炎字及产东方始明名之太宗后悟泣曰昌明在尔耶

桓温初废海西公兼害殷涓曹秀庾倩等及太宗崩入拜山陵左右觉其有异或云臣不敢既登车失色顾谓从者曰向见先帝因问涓形状荅曰肥短温曰向见亦在侧归遂惧而为疾 【晋书】

桓温伐蜀行见诸葛亮八阵图指谓左右曰此常山蛇势也 【蜀书八阵图诸葛武侯所作在鱼复平沙上皆聚细石为八阵行列相去各三丈许在今夔州白帝城下江水次每至冬月水小行人沿江践踏毁散殆尽至夏五六月间淤潦淹没其图复如故及冬水退次序宛然实灵异也】

桓温移镇姑孰自以雄武专朝窥窬非望或卧对亲僚曰为尔寂寂将为丈景所笑既而抚枕起曰既不能流芳后代复不足遗臭万载耶时袁方一比丘尼有道术至姑孰求浴温窃窥之尼裸身先以刀破腹次断两足温见恶之浴竟问尼尼曰君若作天子亦当如是曾经行王敦墓望曰可人可人其心迹若是

王坦之初与沙门竺法师甚厚每共论幽明报应便要先死者当报其事后经岁师忽来云贫道已死罪福皆不虚唯当勤修道德以升济神明尔言讫不见坦之寻亦病卒临终与谢安桓冲书言不及私唯忧国家之事朝野痛惜之

桓冲温弟也有武干温甚异之初父亡后兄弟并少家贫母患须羊以解无由得之温乃以冲质羊羊主不欲为质乃言曰幸为养买德郎买德郎冲小字也及为江州剌史厚报之

刘驎之住在南平阳岐村剌史桓冲将造之值驎之在树采桑冲遣通驎之驎之曰使君忘其陋贱猥赐光临请先诣家君冲因诣其父父命驎之于内取浊酒菜葅冲令人代驎之斟酌其父辞曰若使官人非野民之意冲为尽欢而去驎之常赈穷济急以身亲其事村民感焉远村有一独妪病将死谓人曰谁当埋我唯有刘长史耳驎之往看自为治棺殡之侍中张玄奉诏至江陵经阳岐村见一人持生鱼半笼来造船寄作鲙及维舟取之问姓名即驎之也玄素耳名甚加礼重驎之餐罢即返竟弗留焉

桑门释道安与习凿齿初相见道安曰弥天释道安凿齿曰四海习凿齿时人以为佳对桓温觊觎非望凿齿在郡着汉晋春秋以裁正之起汉光武终晋愍帝纪五十四卷以为三国之时蜀以宗室为正魏武虽受汉禅晋尚为篡逆至文帝平蜀乃为汉亡而晋始兴焉引世祖讳炎兴而为禅授明天心不可以势力强也凿齿寻以脚疾废居里巷苻坚陷襄阳与道安俱获于秦秦主与语大悦赐遗甚厚又以其蹇疾与征镇书曰昔晋氏平吴利在二陆今破汉南获士裁一人有半尔苻坚败归襄阳襄邓反正朝廷欲征凿齿使典国史未行会卒 【晋书凿齿为桓温西曹主簿时温有大志既平蜀召蜀人如天文者至夜执其手问国祚修短荅曰世祀方永温疑其难言乃节辞云如君言岂独吾福乃苍生之幸然今日之语自可令尽必有小小厄运亦宜说之星人白太微紫微文昌三宫气候如此必无忧虞五十年外不论耳温不悦乃止异日送绢一疋钱五千与之星人驰诣凿齿曰家在益州被命远下今受旨自裁无由致其骸骨缘君仁厚乞为标碣棺木耳凿齿问其故星人曰赐绢一疋令仆自裁惠钱五千以买棺耳齿曰君几误死君尝闻于知星宿有被不覆之义乎以此绢戏君以钱供道中资是听君去耳星人大喜明日便诣温别温问去意乃以凿齿言答温笑曰凿齿忧君误死君定是误活然徒三十年看儒书不如一诣习主簿】

晋孝武帝游于清暑殿有一人黄衣自号天泉池神名淋岑君谓帝曰若见善待当福佑之帝怪恐投以佩刀神怒曰君为不道将使知之因不见遂闻鼓鼙之响而去帝乃请大沙门为斋夜转诵见一臂长三丈来摸经案甚怪之后帝与宫妓泛龙舟饮宴于池有慢神色乃见形攀龙舟沈帝遂溺死与今木纪不同寻考其实则暴崩清暑非缪也 【图经】

诸葛长民富贵时多有异每卧夜中辄惊起跳踉与人相敌毛修之问其故长民曰见一物甚黑而有毛脚不分明奇健非我无以制之又屋中柱及椽桷间悉见有蛇头令人以刀悬斫应刃隐藏随复却出又捣衣杵相与语如人声不可解又于壁中见巨手长七八尺臂大数围令斫之豁然不见未几被诛

初王子年着谶云帝讳昌明运当极特申一期延其息诸马渡江百年中当值卯金折其锋至安帝果为刘氏所代自东晋子孙相承四代十一帝起戊寅终己未凡一百二年并都台城之建康宫始元帝过江称晋王置宗庙使郭璞筮之云享二百年自元帝称晋王元年丁丑岁至禅宋之年庚申岁实一百四年而丁丑尚继于西晋庚申终入于宋唯一百二年郭言二百盖倒其言尔

宋武帝微时躬于丹徒业农及受命后耨耜之具颇有存者皆命藏之留于后及文帝幸旧宫见而问焉左右以实对帝有惭色有近侍进曰大舜躬耕历山伯禹亲事土木陛下不睹列圣之遗物何以知稼穑之艰难何以知先帝之至德乎及孝武大明中坏上所居治室于其处起玉烛殿与群臣观之床头有土障壁上挂葛灯笼麻绳拂侍中袁顗称上俭素之德武帝不答独言曰田舍翁得此已过矣

宋元嘉九年诏有司盱眙表王彭所居曰通灵里蠲复二世彭幼丧母后父亡将营葬值天旱远汲以泥砖泣号勤悴一旦大雾雾歇于砖灶前有水如池得以周用窆讫归助者或亡其斧返求之至向水所则积旱扬尘尘有雉浴乡人焉

宋王仲德在北为慕容垂所逐潦水暴至不知所如有白狼来对仲德号讫厉水度仲德随之获免又曾夜行泽中失道每有炬火照路后贵图白狼祀之

宋明帝六年立总明观征学士充之置东观祭酒访举各一人举士二十人分为儒道文史阴阳五部学言阴赐者遂无其人

明帝末年好鬼神多忌讳言语文书有祸败凶丧及疑似言应回避者数百千品犯者必加罪戮改騧马字为马傍作瓜以騧似祸字故又尝以南苑借张永云给三百年期满更启复命问曰永不以为少乎他事类此宣阳门人谓之白门上以为不祥甚讳之尚书左丞江谧尝误犯上变色曰白汝家门谧顿首谢罪久之方释

宋颜竣字士逊转吏部尚书留心选举后谢庄代竣领选竣容貌严毅庄风姿甚美宾客諠诉常微笑答之时人语曰颜竣嗔而与人官谢庄笑而不与人官

朱修之守滑台为魏所围累月粮尽外援不至遂陷没初母闻修之被围常悲忧忽一旦乳汁惊出母号恸告家人曰我年老非复有乳今如此儿必没矣后闻修之果以此日陷没拓拔敬嘉其守节以为侍中后奔鲜卑冯弘于黄龙拓拔焘伐弘有说弘令修之归求救者乃发使随修之泛海未至东莱遇猛风船失柂海师虑向海北垂长索船乃正仰望见飞鸟知去岸近寻至东莱郡

宗悫随檀和之破林邑王范阳迈倾国来逆以具装被象悫以师子威服百兽乃制其形与象相拒象见果惊奔败贼众溃遂克林邑收其珍异皆是未名之宝金银各六万两

萧思话初在青州尝用铜斗覆在药厨下忽于斗下得二死雀思话叹曰斗覆而双雀殒其不祥乎既而被系谢庄字希逸为赤鹦鹉赋袁淑见而叹曰江东无我卿当独秀我若无卿亦一时之杰也孝武尝问颜延之曰谢希逸月赋何如延之答曰美则美矣但庄始知隔千里兮共明月帝召庄以延之答语庄庄应声答曰延之曾作秋胡诗始知生为久离别没为长不归帝抚掌竟日

殷孝祖入援建康迁冠军将军督前锋诸军事先有诸葛亮筩袖铠铁帽二十五石弩射之不能入上悉以赐之

薛安都尝梦仰头视天正见天门开谓左右曰天门开乃中兴之象及鲁爽叛上遣安都率步骑据历阳追爽至小岘剌爽斩之爽世号骁勇生习战阵咸言万人敌安都单骑直入斩之而返时人云关侯斩颜良不之过也进爵为侯

袁粲字景倩少有风操着妙德先生传以续嵇康高士传其文略曰有妙德先生陈国人也尝谓人曰昔有一国国中有一水号曰狂泉国人饮此水无不狂惟国君穿井而汲独得无恙国人既并狂反谓国主之不狂为狂于是聚谋共执国主疗其狂疾火艾针药莫不毕具国主不任其苦于是到泉所酌水饮之饮毕便狂君臣大小其狂若一众乃欢然我既不狂难以独立比亦欲试饮此水矣

宋时郡县田禄以芒种为断此前去管者则一年秩禄皆入后人此后去官者则一年秩禄皆入前人始自元嘉不改此科计月分禄阮长之尝为武昌太守去郡代人未至以芒种前一日解印绶去

戴颙远之子也有巧思自汉世始有佛像形制未工颙特善其事宋世子铸丈六铜像于瓦官寺既成时议面恨瘦工人不能改颙曰非面瘦臂胛肥耳及减臂胛患即除无不叹服

王弘之性好钓上虞江有一处名三石头弘之尝垂纶于此经过者不识之或问渔师得鱼卖不弘之曰亦自不得得亦不卖日夕载鱼入上虞郭经亲故门各留一两头置门内而去

齐高帝性节俭即位后身不御精细之物主衣中有玉使碎之凡有异物皆毁之后宫栏槛以铜为饰者皆改用铁内殿舒黄纱帐宫人着紫皮履每曰使我治天下十年当使黄金与土同价欲以身率天下移变风俗也齐郁林王昭业即位改元隆昌其秋见废立海陵王昭文冬十月为明帝所弒改元建武先是沙门宝志住东宫常从平昌门入忽云门限上血污人衣褰裳走过俄而载帝尸自此门出颈血流于门限 【史臣曰郭璞称永昌之占二日之象而隆昌之号亦同焉案汉灵帝中平六年四月崩辨太子十岁即位改元光焘张让段珪诛后改为昭宁董卓辅政改为永汉卓废帝为弘农王一百七十日鸩之九月立灵帝子协却号中平一年四号也晋惠帝太平二年长沙王反事败成都王颖改元永安颖奔河间王复改元永兴一岁三号也隆昌延兴建武亦三号故知丧乱之轨逾千载而必同之矣】

王敬则东起兵高祖疾笃朝廷仓卒东昏侯使人上屋望见虏亭失火谓敬则至急装欲走或有告敬则者敬则曰檀公三十六策走是上策汝父子唯应急走耳盖谚云檀道济避虏也

崔祖思随青州剌史垣护之入尧庙庙有苏侯像偶坐护之曰唐尧圣人而与杂神为列祖思曰使君若清荡此坐则是尧庙重去四凶之伍也遂相与除杂神

垣荣祖少学骑马及射或谓之曰武事可畏何不学书荣祖曰曹操上马横槊下马谈论此于天下可不负饮食矣君辈无自全之技何异犬羊乎累迁宁国将军东海太守荣祖善弹登西楼见海鹄群翔谓左右当生取之于是弹其两翅毛脱尽坠地无伤养毛生后飞去其妙如此

虞玩之仕宋官至左丞见齐太祖蹑屐造席太祖取屐视之讹黑斜锐(艼去丁改奚)断以芒接之问曰卿此屐已几载玩之曰三十一年矣初拜征北行佐所买贫士未办易之太祖善之因赐新屐不受曰着精日久弊不可捐所以不当殊赐

谢超宗灵运之孙父凤尝作殷淑仪诔宋孝武见叹曰超宗殊有凤毛出为太祖长史坐公事免自诣东府门通谢其日风寒惨厉太祖谓四坐曰此客至使人不衣自暖矣超宗既坐饮酒数瓯辞气横逸太祖对之甚欢太祖即位转黄门侍郎在直省常醉上忽召见语及北方事超宗曰虏动来二十年佛出亦无奈何以失仪出为南郡王司马后以怨望免官禁锢司徒褚渊送湘州剌史王僧虔阁道坏坠水仆射王俭牛惊跣下车超宗抚掌笑曰落水三公坠车仆射前后言诮布在朝野及渊出水沾湿超宗又笑曰有天道焉天所不容有地道焉地所不受投畀河伯河伯不用渊大怒曰寒士不逊超宗曰不能卖袁粲焉得免寒士

陆澄字彦渊少好学行坐眠卧手不释卷竟陵王子良得古器小口方腹而底平可容七八升以问澄澄曰此名服匿昔单于以赐苏武子良复细视器底有字髣佛可识如澄所说以老疾转光禄大夫卒年七十世称硕学读易三年不解文义欲撰宋书竟不成王俭戏之曰陆公书厨也

张融尝泛海至交州于海中遇风终无惧色方咏曰干鱼自可还其本乡肉脯复何为者哉又作海赋还示顾恺之曰此赋可超玄虚但恨不道盐耳融立取笔注之曰漉沙构白熬波出素积雪中春飞霜暑路此四句后足也融尝与王僧虔书曰融天地之逸民也进不辨贵退不知贱兀然造化忽若草木每自叹曰不恨我不见古人恨古人不见我善草隶书自号其能太祖尤善之见融常笑曰此人不可无一不可有二与何戢善尝往诣戢为从者误通尚书刘澄宅融入门乃曰非是至户外望澄又曰非是既造席熟视澄良久曰都不是乃出其为异如此迁司徒从事中郎谒告东出世祖问所住止曰臣陆居无屋舟居无水上问融从兄绪绪曰融近东出未有居处权牵小船于岸上住上大笑

周颙字彦伦于钟山西立隐舍休沐则归之清贫寡欲终日长蔬虽有妻子独处山舍甚机辩王俭谓颙曰卿山中何所食颙曰赤米白盐绿葵紫蓼文惠太子问颙菜食何味最胜颙曰春初早韭秋末晚菘

谢凤子超宗尝候王僧虔仍往东斋诣其子慈慈正学书超宗曰卿书何如虔公慈曰我不及有如鸡之比凤超宗狼狈而退

陆惠晓字叔明晋太尉玩之玄孙清介正直不杂交游刘琎行至吴谓人曰吾闻张融与惠晓并宅其间有水必应异味遂命驾往酌而饮之曰饮此水则鄙吝之萌尽矣惠晓后迁竟陵王长史或谓曰长史贵重不宜妄自谦退荅曰我性恶人无礼不欲以无礼处人又曰贵人不可卿而贱者乃可卿人生何用立轻重于怀抱终身常呼人官位

王融尝诣王僧佑遇沈昭略素未相识昭略流眄谓主人曰是何年少融殊不平谓曰余犹日出扶桑入于蒙谷照耀天下何人不知而卿有是问昭略曰不知许事且食蛤蜊融曰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君长东隅居然应嗜此族其高自标致如此

齐明帝末年东阳女子娄逞变服诈称丈夫粗知围碁解文义遍游公卿门仕至扬州议曹从事事方泄明帝令东还始作妇人服叹曰有如此伎还为老姥岂不惜哉此人妖也阴而欲为阳事不果故池王敬则萧遥光陈显达崔慧景举兵之应也 【遥光未败前一夕人梦群蛇缘城四出明日各共说之咸以为异】

齐衡阳王钧常手细字书五经一部为一卷置之巾箱中侍读贺玠问曰殿下家有坟索何须此蝇头细书别藏巾箱答曰巾箱五经检阅且易一更手写则永不忘诸王闻而争效之为巾箱五经自此始

宋武帝平关中得姚兴指南车有外形而无内轴每行使人于内转之升明中齐太祖辅宋荐祖冲之追修古法冲之乃造铜机运转不穷而司方如一自马均已来未始有也宋元嘉已后用何承天所制历比古十一家为密冲之以为尚疏乃更造新法永明年中为竟陵王子良造欹器献之与周庙不异性解锺律博塞当时为独绝诸葛亮有木牛流马冲之别造一器不因风水施机自运不劳人力

宋孝武时青州人发古冢得铭曰青州世子东海女郎帝问学士鲍照徐爰等皆不能悉贾渊答曰此司马越女嫁苟晞儿验访果如其言先是谱学未有名家渊三世传学十八州士族谱合一百帙七百余卷该览精悉世莫比之建武中迁长水校尉卒撰氏族要状及人名书尽行于世永明中王俭亦有百家谱

虞愿为晋安太守郡出蚺蛇胆可为药有饷愿蛇愿放之二十余里一夜蛇还归床下复送四十里经宿复至故处愿令人更送迟明乃复归如此再三说者以为仁义之心所致

梁武帝普通元年置大爱敬寺西南去县十八里为太祖文皇帝造大通四年又造一丈六尺旃檀像量之剩二尺成丈八尺形次衣丈及手足更重量又剩一尺五分至大通五年寺主僧洽重量又剩七寸即是长二丈矣大同四年移入大殿敕主书吴文宠更量又剩五寸凡五度量即长二丈七寸岂非精诚所感耶 【精金着人神气故异】 曹景宗大破魏军于锺离封竟陵公拜侍中为人性躁不能沉默出行尝欲褰车帷幔左右辄谏以位望重人所具瞻不宜如此景宗谓所亲曰我昔在乡里骑快马如龙与少年辈数十骑驰骋拓弓作霹雳怒发箭如饿鸱叫平泽中逐鹿?章鹿数肋射之渴饮血饥食肉觉耳后风生鼻头火出此乐使人忘死不知老之将至今来扬州作贵人动静不得路行欲开车幔小人辄言须闭置向车中如三日新妇悒悒使人无气

夏侯详未贵时荆州城局参军吉士瞻因浚万人伎库火防池得金革钩隐起文曰锡汝金钩既公且侯士瞻妻详之凡女乃窃与详详喜佩之及武帝革命详果封侯而士瞻不锡茅土

范云与梁高祖常同宿顾嵩舍嵩妻产子有鬼在外曰此中有王有相云起谓帝曰王当仰属相以见归后果然

宋如周有才学而面狭长梁宣帝尝戏之曰卿何为谤法华经如周踧踖自陈不谤帝又言之如周不悟而出告蔡大宝大宝知其旨笑曰君当不谤余经止应不信法华法华云闻经随喜面不狭长如周乃悟

陈王固琅琅人性信佛法尝禅坐诵经又妙于玄言使聘魏国宴飨请杀一羊羊于固前跪足而拜又宴昆明池魏以固南人嗜鱼大设罔罟于水中固以佛法咒之一无所获

陈司空吴明彻幼孤性至孝年十四感坟茔未修家贫未办乃勤力耕种遇大旱苗稼焦枯明彻哀愤每至田中号哭仰天告愬居数日有溉田回者云苗已更生明彻往果如所言至秋大获足充葬用有尹生善占墓谓其凡曰君家葬日必有乘白马遂鹿者来经墓所是最小孝子大贵之征也至时果然有应

马枢郿人少好学六岁能诵孝经论语老子及长博极经史尤善佛经及周易老子义梁邵陵王纶引为学士留书二万卷与之尝喟然叹曰吾闻贵爵位者以巢由为桎梏爱山林者以伊吕为管库束名实则刍芥柱下之言翫清虚则秕糠席上之论稽之笃论亦各从其所好乃隐茅山有终焉之志陈天嘉中征度支尚书辞不至每王公大人有馈饷辞不获免者十分受一属世乱所居盗贼不及依托者数百家皆得全枢目精洞黄能视闇中物常有白燕一双巢其庭树驯狎檐庑年八十六卒撰道觉论行于世

徐陵使魏魏人馆宴之日甚热主客魏收谓陵曰今日之热当由徐公陵答曰昔王肃至此为魏始制礼仪今仆来聘使卿复知寒暑收大惭

陈后主尝自梦黄衣围城有血沾阶至卧床头而火起又有狐入其床下捕之不见以为妖精后主乃自卖身于佛寺为奴以禳之又于郭内大皇寺造七层塔未毕功而火从中起飞向石头城烧人家无数常使人采木于湘州筏下至牛渚矶没水中既而渔人见筏浮于海上乃起齐云观未就国人歌曰齐云观贼来无际畔始北齐末诸省官人皆称省主未几而灭陈末朝官亦称省主识者以为省主主将见省之兆也陈高祖即位日其夜奉朝请史普直宿省中梦有人自天而下导从数十人至太极前殿北面执策策金字曰陈氏五帝三十四年又后主在东宫有妇人突入唱曰毕毕国国主主寻而不见又尝有一足鸟集于殿庭以觜画地成文曰独足上高台茂草化为灰欲知我家处朱门向水开解者以为独足盖指后主独行无众茂草言荒秽也隋承火运草得火故为灰矣及后主至长安与其家属馆于都水台所谓上高台当水开者其言皆验

南史东昏妃潘玉儿有国色武帝将留之王茂曰亡齐者此物留之恐贻外议帝乃出之军主田安启求为妇玉儿泣曰昔时见遇时主今岂下匹非类死而后已义不受辱乃缢而死

仙者李盘白溧阳人西晋初筑室高邃山之西陲炼丹丹成以九井藏之得玉苗芝一本类白莲花养一虎饲以药苗清水不血食谓之仁虎峰顶作一亭名会仙元康元年八月十五日清晨轻云缥缈异香纷郁太极仙翁八洞天仙俱会于亭乃服丹玉皇遣朱衣使者赍玉册诏补吴越仙任盘白老鬓皤然而绀发盘顶因以盘白为嘉号仍以名山事载于碑或曰名盘柏云

许坚南唐人嗜鱼炙火上不去鳞肠食每和巾带入溪涧浴坐干风日中衣服黤气人恶之多梦中吟诗宿下山云泉精舍僧出白字韵请留诗与僧对榻熟睡至晚起出诗有古池香泛荷花白之句见诗话太虚观有坚放鱼池旧传坚放食鱼全骨化生鱼云又题幽栖观云仙翁上升上丹井连晴壑山色接天台湖光照寥廓玉洞绝无人老桧犹栖鹤我欲泛灵槎他时冲碧落又云泉寺吕司法题诗云许老求仙杳不还好诗长在碧萝间唐人错写云泉寺只合题为小蒋山注曰寺在下山许坚隐居之地重峦乔木邑人号蒋山 【见溧阳志又见祈泽寺注】

卢绛寓居翔鸾坊遘热病弥日昼寝梦一妇人被真珠衣持蔗一本令绛尽食歌菩萨蛮一曲送之食毕而寤病亦瘳矣其词曰玉京人去秋萧索尽帘鹊起梧桐落欹枕悄无言月临残梦圆孤衾成暗泣睡起罗衣湿眉黛远山攒芭蕉生暮寒 【绛后立功仕至节度留后南唐亡起兵匡复不克而死】

睦昭符金陵人保大中常州剌史州当吴越之冲屡交兵城邑荒残昭符为政宽简招纳逋亡未几遂富实一日坐听事雷雨暴至电光如金蛇绕案吏卒皆震仆昭符不慑抚案叱之雷电遽散及举案惟得铁索重百斤昭符亦不变色徐命举索纳库中

洪内翰迈尝言古今忠臣义士其名载于史册者万世不朽然有不幸而泯没无传者南唐后主时有淮人李雄当王师吊伐出守西偏不遇其敌雄以国城重围不忍端坐遂东下以救之阵于溧阳与王师遇父子俱殁诸子不从行者亦死他所死者凡八人李氏亡讫不沾褒赠其事仅见于吴唐拾遗录顷尝有旨合九朝国史为一书他日史官为列之于李煜传庶足以慰斯人于泉下 【容齐续笔按宋史李雄作张雄】

南唐将亡数年前修升元寺殿掘得石记视之诗也其辞曰莫问江南事江南事可凭抱鸡升宝位趁犬出金陵子建居南极安仁秉夜灯东邻娇小女骑虎踏河冰宋师以甲戌渡江后主实以丁酉年生曹彬为大将列栅城南为子建也潘美为副将城陷恐有伏兵命卒纵火即安仁也钱俶以戊寅年入朝尽献浙右之地 【皇朝类苑】 南唐将亡前数年宫中人挼蔷薇水染生帛一夕忘收为浓露所渍色倍鲜翠因令染坊染碧必经宿露之号为天水碧宫中竞服之识者以为天水赵之望也闻宝中新修营一石记凡数百字隶书从头云从他痛从他痛如此连写至末云不为石子尽更书千万个从他痛从他痛不知其谶也未几宋师渡江云

陈乔仕江南为门下侍郎掌机密后主之称疾不朝乔预其谋及宋师问罪誓以固守时张洎为乔之副尝言于后主苟社稷失守二臣死之城陷乔将死后主执其手曰当与我同北归乔曰臣死之即陛下保无恙但归咎于臣为陛下建不朝之谋斯计之上也制其手去视事厅内语二仆曰共缢杀我二仆不忍解所服金带与之遂自经后主求乔不得或谓张洎曰此诣北军矣乔既死从吏撤扉瘗之明年朝廷嘉其忠诏改葬其尸如生而不僵髭发郁然初求尸不得人或见一丈夫衣黄半臂举手障影自南廊过掘得尸以右手加额上如所睹者

魏泰笔录云幼闻祖母集庆郡夫人言江南有国日有县令锺离君与邻县令许君结姻锺离女将出适买一婢从嫁一日婢执箕帚行治地至堂前熟视地之窊处恻然泣下锺离君适见怪问之婢泣曰幼时我家父于此穴地为球窝道我戏剧岁久矣而窊处未改也锺离惊曰而父何人婢曰我父乃两改前县令也身死家破我遂落民间而更卖为婢锺离君遽呼牙侩问之复质于老吏具得其实是时许令子纳采有日锺离君遽以书抵许令曰吾贾婢得前令之女吾特怜而悲之义不可久辱当以吾女之奁篚先求婿以嫁前令之女更俟一年别为吾女营办嫁资以归君子可乎许君答书曰蘧伯玉耻独为君子君何自专仁义愿以前人之女配吾子然后君别求良奥以嫁君女于是前令之女卒归许氏祖母语毕叹曰此等事前辈之所常行今则不复见矣余时尚幼恨不记二令之名姑书其事亦足以激天下之义矣

宋高宗为康王时靖康初避金兵走甚急忽有白马莫知从来康王乘驰千里夜宿村市马不复见黎明复来越数日康王渡海自明越海之杭渡钱塘江甫登岸马复在前王策之至晚不见遍寻之乃土地庙所塑白马尚复微暖流汗康王即位行下临安建白马庙岁差官祭之

建炎南渡百僚仓皇渡江舟人乘时射利停桡水中每渡一人必须金一两然后登船是时叶宗谔为将作监逃难至江浒而实不携一钱傍徨无揩忽睹妇人于其侧美而艳语叶云事有适可者妾亦欲渡江有金钗二只各重一两宜济二人而涉水非女子所习公幸负我以趋叶从之且举二钗以示蒿师肯首令前妇人伏于叶之背而行甫扣船舷失手妇人坠水而没叶独得逃生怅然以登南岸叶后以直龙图阁帅建康其家影堂中设位云扬子江头无姓名妇人岂鬼神托此以全其命乎 【许彦周挥尘录】

溧阳豪民吴璋以财横乡曲非特外人畏之其家子弟亦甚严惮每坐堂上则无敢过其前必先穴壁窥伺璋不在方敢入弟十九郎者因窥隙见金紫人向堂立后有服朱绿数人少长俨列惊异之疾走入门乃无所睹私喜以为家庆未艾既而璋以不法为邑丞龚鋈所治至于窜流远方弟亦连坐黥徙袁州家赀皆估籍刘侍郎岑买其室居缘是为请袁守免其弟归因得服役门下适刘当岁除享祀偶于壁隙窥之金朱绿袍恍然曩日所见者始以语人 【夷坚志】

洪辑居溧阳县西寺事观音甚敬幼子佛护病痰喘医不能治凡五昼夜不乱食证危甚呼医杜生诊视之杜曰三岁儿抱疾如此虽卢扁复生无如之何矣辑但忧泣办凶具而辑母以尝失孙愁悴尤切辑益窘惧投哀请祷于观音至中夜妻梦一妇人自后门入告曰何不令服人参胡桃汤觉以语辑洒然悟曰是儿必活此盖大士垂教耳急取新罗参寸许胡桃肉一枚不暇剥刮煎汤灌儿一蚬壳许喘即定再进遂得睡明日以汤浸去胡桃皮取凈肉入药与服喘复作乃只如昨夕法治之信宿遂瘳此药不载于方书盖人参定喘带皮胡桃则敛肺也 【夷坚志】

圣汤延祥温汤元序金陵属邑溧水溧阳旧多蛊毒丞相韩滉之为浙西观察也欲更其俗绝其源终不可得时有僧住竹林寺每绢一疋易药一圆远近中蛊者多获全济值滉小女有恶疾浴于镇之温泉即愈乃尽舍女之妆奁造浮图庙于汤之右谋名僧以蒇寺事有以竹林市药僧应之滉欣然迎置且求其药方久之僧始献于是其法流布仍刊石于二县之市唐末丧乱石不复存西温汤之寺至今在焉镇之大族夏氏世传其法药以温汤为名志其所自也温汤元方五月初桃皮末 【二钱生用】 盘蝥末 【一钱先以麦麸炒去翅足】 大(艼去丁改戟)末 【二钱生用】 右三味以米泔淀为圆如枣核形如中一切蛊毒食前用米泔下一圆修合时于凈室中切忌妇人孝子猫大见崇宁间住持僧智淳得其方于府帅曾氏家云

南唐李后主猎青龙山一牝狙触网见主雨泪稽颡屡指其腹主戒虞人保守之是夕诞二子还幸大理寺亲录囚徒一大辟妇以孕在狱未几产二子煜感牝狙之事罪止于流其山去城东二十五里

溧水州东南二十五里有乌鲤庙昔民有女感黑龙于田野归而有娠产一鲤鱼投于水中复能变化随母所出入后乘云而去母亡每春时必来坟所乡人因立庙祠焉

开宝七年金陵苑圃中鹿忽一旦人语牧者叱之鹿亦叱牧者曰明年今日汝等俱作鬼物苑囿荒凉焉能拘我明年宋师渡江牧者俱死斗敌苑囿亦废矣

裴长史新罗国人忘其名后主朝行建州长史开宝八年宋师攻金陵未下建州守查元方知长史善伎术遣赴金陵五月路由歙州长史托疾不行密告剌史龚慎仪监军轸镐曰有状托以附奏言金陵事者五一金陵立春节后出灾宁谧无事二润州城九月当陷三朱令赟舟师气候不过池州四江州血气覆城明年春末夏初血涂原野五大朝明年十月有大丧后皆如其言

李(王向)字温叔都官外郎之幼女也八岁能作诗适江夏人王常同泛舟射利江湖间娄彻为江州清风亭记常方叹美(王向)曰未之尽也何不云好山绿水万里有尽处清风明月千古无老时一日举其文于彻彻卒用其言为破题不久常死(王向)溺舟于三山矶下后三日尸忽出于水中土人异之为立庙熙宁中都山张芝过庙作三绝焚于庙中 【一云风软潮生江水平遥峰隐隐浸寒青自从香骨沉波底独我为诗吊尔灵二云轧轧橹声离远浦潇潇帆影落寒潮殷懃沥酒陈佳果将此深心慰寂寥三云江雨初晴远岸低心因啼乌徙思归尔如会我题诗意魂梦相求一处飞】 既夜一青衣召云娘子奉俟久矣芝曰娘子为谁青衣曰早来献诗与谁耶芝乃悟见一妇人谓芝曰早来佳章欲托以梦寐是或不真不能尽所怀故求面见妾溺此时水官令赋诗及校九江会源录一夕而毕水官大悦令江神出其尸显其灵今有祠在此血食于人谢子之诗意所不敢当荅以诗 【诗见前志】 芝见诗叹赏久之俄出白多二百星赠芝曰烦砻一石载妾前事亦有奉报芝受其金送芝出幄则已五鼓矣芝后因循不为立石丹再过三山矶下几至倾覆是夕又梦其女深诟责之 【事见翰林名谈】

晋元帝渡江随帝有王离妻季氏者洛阳人将洛阳旧火南渡自言受道于祖母王氏传此火并有遗书二十七卷临终使行此火勿令断绝火色甚赤异于余火有灵验四方病者将此火煮药及灸诸病皆愈转相妖惑官司禁不能止及季氏卒火亦经时而灭人号其所居为圣火巷在今县东南三里禅众寺直南出御街齐武帝末年匈奴中谣言云赤火南流丧南国于是匈奴始规为寇帝方忧之是岁果有沙门从北来赍此火至火色赤于常火而微云可治疾贵贱争取之多得其验二十余日京师咸云圣火诏使吏浇灭之而民亦有窃蓄者治病先斋戒以火灸桃板七炷而疾愈吴兴立国宾窃还乡邑邑人杨道庆虚疾二十年形容骨立依法灸板一炷即痊是月武帝崩 【建康实录注】

京师寺记兴宁中瓦官寺初置僧众设会精朝贤鸣剎注疏其时士大夫无有过十万者顾恺之字长康直打剎注一百万长康素贫时以为大言后寺成僧请勾疏长康曰宜备一壁遂闭户往来一百余日画维摩一躯工毕将欲点眸子谓寺僧曰第一日开见者责施十万第二日开可五万第三日可任例责施及开户光明照寺施者填塞俄而果百万钱也 【苏魏公题维摩像云顾生首创维摩诘像有清羸示病之容隐几忘言之状陆探微张僧繇效之终不能及至唐寺废本牧之为池州剌史道中金陵叹其将圯募工榻写十余本遗好事者其一乃汝阴太守某人也不能携去至今置于州廨丞相临淄公镇颖日尝语从事镵石以记其始末嘉佑壬寅予领郡事暇日数取以观之案长康晋人故所画服饰器用皆当时所尚其意态位置非常画之比也杜本已为后人窃取今所存者盖再经誊搨矣而气象超远髣佛如见当时之人物已可爱也况牧之所传乎况长康之真迹乎】

梁张僧遥于金陵安乐寺画四龙不点睛每云点之则飞去人以为妄诞因请点之须臾破壁二龙乘云上天未点睛者故在初吴曹不兴图青溪龙僧繇见而鄙之乃广其象于龙泉亭其画留在秘阁时未之重至太清中震龙泉亭遂失其壁方知神妙又天皇寺明帝所置也内有柏堂僧繇画卢舍那佛及仲尼十哲帝怪问释门内如何画孔圣僧繇曰后当赖此尔及后代灭佛法焚天下寺塔独以殿有宣尼像乃不令毁 【实录大同三年置一乘寺西北去县六里邵陵王纶造在丹阳县之左隔邸旧开东门门对寺梁末贼起逆延烧至陈尚书令江总舍书堂于寺今之堂是也寺门遍画凹凸花代称张僧繇手迹其花乃天竺遗法朱及青绿所成远诩眼晕如凹凸就视即平世咸异之名凹凸寺】

艾宣金陵人工画花竹翎毛孤标雅致别是风规败草荒榛尤长野趣又有升州厉昭庆工佛像尤长于观音句容郝澄以丹青自乐周文规能画鬼神冕服车器人物升元中命图南庄最为精绝江宁沙门巨然画烟岚晚景当时称绝建康蔡润善画舟船及江湖水势曹仲元工昼佛道鬼神竺梦松工画人物女子宫殿台阁顾德谦工画人物刘道士工画佛道鬼神 【图画见闻志】

西清诗话曰自古文人虽在艰危困踣之中不忘于述作盖性之所嗜虽鼎镬在前不恤也况下于此者乎后主在围城中犹书长短句未就而城破所谓樱桃落尽春归去蝶翻金粉双飞子规啼月小楼西曲栏珠箔惆怅卷金泥门巷寂寥人去后望残烟柳低迷尝见残稿点染晦昧心方危窘意不在书耳

宋朝事实云周广顺中江南伏龟山圯得石函长二尺八寸中有铭云维天监十四年秋八月葬宝公于此按宝公传葬蒋山岂蒋山自有伏龟山乎

申渐高者南唐优人金陵建国之初军储未实关市之利敛索尤繁农商苦之而莫达于上时属近甸亢旱日久祷祈无应上他日举觞苑中宣示宰臣曰近京三五十里外皆报雨足独京城不雨何也得非狱市之间冤枉未伸乎诸相未及对渐高历阶而进曰雨惧抽税不敢入城上悟翌日下诏停一切额外税信宿之间膏泽告足故知优旃漆城那律瓦衣不为虚矣烈祖曲宴便殿引鸩觥赐周本本疑不饮佯醉别引一卮均酒之半跪捧而进曰愿陛下千万岁陛下若不饮此酒非君臣同心同德之谓也臣不敢奉诏上变色无言者久之左右皆相顾流汗渐高有机智者窃谕其意乃乘恢谐尽并两盏饮之内金杯怀中趋出上密使亲信持药诣私第解之已不及矣渐高脑溃而卒

南唐元宗嗣位之初春秋鼎盛留心内宠宴私击鞠略无虚日常乘醉命乐工杨花飞奏水调词进酒花飞唯歌南朝天子好风流一句如是者数四上既悟覆杯大怿厚赐金帛以旌敢言上曰使孙陈二主得此一句固不当有(衙去吾改□)璧之辱也翊日罢诸欢宴留心庶事图闽吊楚几致治平

元宗暑月赐严李二相曲宴北苑中有老牛方息大树之阴上命乐工咏之伶人王感化首进一词曰宁戚已闻鞭扣角田单亦用火焚身困卧斜阳(口焦)楉草近来问喘更无人 【南唐近事】

李冠子善吹中管妙绝当代上饶郡公尝闻于元宗上甚欲召对属淮甸多故盘桓期月戎务日繁竟不获见出关日李建勋赠一绝云韵如古涧长流水怨似秋枝欲断蝉可惜人间容易德新声不到御楼前南唐书作李冠云冠既不遇周显德中北游梁宋每醉辄登市楼长啸后不知所终

南唐邓匡图为海州剌史有野客潘扆谒之邓不甚礼遇馆于外厩一日命潘观猎近郊邓妻诣厩中觇扆栖泊之所弊榻筦席竹笼而已笼中有锡弹凡二枚其它一无所有艾夜扆从禽归启笼之际忽为叹骇之声且曰定为妇人所触幸吾朝来摄其光铓不尔断妇人颈久矣圉人异之乃闻于邓邓诘其由室家具以实告邓颇惊异遂召潘升堂屏左右曰先生其有剑术乎潘曰素所习之邓曰愿先生陈其所妙使某拭目一观可乎潘曰何不可也明日公当斋戒三日择近郊平广之地可试吾术邓如其约至期命潘联镳而出至城东其始潘自怀袖中出二锡弹九置掌中俄有气两条如白虹之状微微出指端须臾上接于天若风雨之声当空而转又绕邓之颈左盘右旋千余匝其势奔掣其声解摐虽震电迅雷无以加也邓据鞍危坐丧精禠魄雨汗浃体莫知已身之所从乃稽首祈谢曰先生神术固已知矣幸摄其威灵无相见怖潘笑举一手二白气复贯掌中若云雾之乍收食间复为二弹丸矣邓自此礼遇弥厚表荐于烈祖纳焉其后欲传之于人一夕梦其师怒扆擅泄灵术传非其人阴夺其法既寤不复能剑矣寻病终于紫极宫临终上言乞桐棺葬于近地后当尸解上从之使中贵人护葬于金波园至保大中元宗命亲信发冢观之骸骨尚在迄无异焉 【天地间金气至刚遇真阳则败此亦可以理推】 南唐书耿先生者父云军大校耿少为女道士玉貌鸟爪常着碧霞帔自称北大先生始因宋齐丘进尝见宫婢持粪埽谓元宗曰此物可惜勿令弃之取置铛中烹炼良久皆成白金尝遇雪拥炉索金盆贮雪令宫人握雪成铤投火中徐举出之皆成白金指痕犹在又能炒麦粒成圆珠光彩粲然夺真大食国进龙脑油元宗秘爱耿视之曰此未为佳者以夹缣囊贮白龙脑数斤悬之有顷沥液如注香味逾于所进遂得幸于元宗有娠将产之夕雷雨震电及霁娠已失矣久之宫中忽失元敬宋太后所在耿亦隐去凡月余中外大骇有告者云在都城外二十里方山宝华宫元宗亟命齐王景遂往迎太后见与数道士方酣饮乃迎还宫道士皆诛死耿亦不复得入宫中然犹往来江淮后不知所终金陵好事家至今犹有耿先生写真云

南唐书呜呼南唐褊国短世无大淫虐徒以寖衰而亡要其最可为后世监者酷好浮屠也初烈祖居建业大筑其居穷极土木之工作无遮大斋七会有僧自身毒中印土来以贝叶旁行及所谓舍利者为贽烈祖召僧智玄译其书并图写制论李长者像班之境内然烈祖未甚惑后其徒为奸利多出国人则寖已成俗矣及其末年溧水天兴寺桑生木人长六寸如僧状右袒而左跪衣祴皆备其色如纯漆可鉴谓之须菩提县掇置龛中以仁寿节日东献烈祖惊异迎置宫中奉事甚谨其徒因夸以为感应按谯氏五行书主有大丧不三月烈祖殂及元宗后主好之遂笃幸臣徐游专主斋祠事群臣和附恐后宫中造寺十余出金钱募民及道士为僧都城僧至万人悉取给县官后主退朝与后着僧伽帽服袈裟课诵佛经拜跪稽颡至为瘤赘手常屈指作佛印僧尼犯奸淫命礼佛百而舍之奏死刑日适遇其斋则于宫中佛前然灯以达旦为验谓之命灯未旦而灭则论如律不然则贷死富人赂宦官窃续膏油往往获免上下迷惑不恤政事有谏者辄被罪歙州进士汪涣上封事言梁武惑浮屠而亡陛下所知也奈何效之后主虽擢涣为校书郎终不能用其言开宝初有北僧号小长老自言募化而至多持珍宝怪物赂贵要为助朝夕入论天宫地狱果报之说后主大悦谓之一佛出世服饰皆镂金绛罗后主疑其非法答曰陛下不读华严经安知佛富贵因说后主多造塔像以耗其帑庾又请于牛头山造寺千余间聚徒千人日给盛馔有食不能尽者明旦再具谓之折倒盖故造不祥语以摇人心及王师渡江即其寺为营又有北僧立石塔于采石矶草衣藿食后主及国人施遗之皆拒不取及王师下池州系浮桥于石塔然后知其为间也金陵受围后主召小长老求助对曰北兵虽强岂能当我佛力登城一麾外兵暂退自是围城中皆诵救苦菩萨未几梯冲环城矢石如雨苍皇复召小长老称疾不至始悟其奸鸩杀之群僧惧并坐诛乃共乞授甲出斗死国难后主曰教法可毁乎弗许云

至元甲戌冬十二月宋师大败于阳逻堡制置赵溍领兵巡江(言恣)议官李应龙充总统军马随司行江上应龙即赵葵参谋官李虎之子十二月二十五日溃军百余人抢劫建康市物人心不安盖以二十四日赵制置李咨议同兵船于江上远见一哨船载一红袄老子顺流而下赵船军兵喝问之不荅再曰如不说即放箭其舟人荅曰夏相公来也官军大惊请入使船三人对泣夏曰二公何不回建康老夫今回庐州去也北兵势不可当建康乃降将家乡当防之三公泣下既别夏小舟径入庐州小港此时窥伺军人逃归当夜点军不及数李咨议谓赵制使曰不如且归建康镇抚之即出何如二十六日二公归以逃归倡乱之军咸正典刑民间稍定张灯守岁喻以和议垂成鼓乐喧天过明年正月初二日二公再出于龙湾置司矣 【见张佑倩福华录注】

宋末江南忽有童谣云江南若破百鴈来过初不谕其旨至元乙亥丞相淮安忠武王统大兵渡江乃应其谶 【巴延百鴈音相近也】

宋初马亮四知升州前后凡十一年末年马光祖亦三知建康府通十二年年之甲子亦相出入去任休致皆以己巳二公皆有遗爱在民恩数亦相埒此事之不偶然者

宋得天下于柴氏以老母幼君其亡也亦然宋之兴也年号显德其亡也幼君名由显改元德佑曹彬下江南以开宝乙亥及建康归附亦以乙亥乌珠之屠建康惟阿哈大王戢兵禁杀郡人为之立庙 【见祠祀志】 曹南王名阿喽罕归附初行省建康今祠于郡封国又与曹彬姓同彬王爵立庙郡中得失兴亡之故盖亦有数存乎其间矣 【显德事见福华录】

天喜寺阿育王塔世传为阿育王葬佛爪发舍利八万四千塔之一梁书所载晋简文时刘萨阿及梁高祖开掘得见俱有光明神异其高悝所得金像隋文帝移入长安能自转动向阳自世俗观之可谓异矣殊不知太阴太阳之精气凝而成物随所系着多现光怪人之精想所注皆能变动气之精明纯粹者在天为日月星辰在地为金石珠玉在飞走草木之类凡其多寿者皆为精气之聚况人灵于物为圣贤仙佛者所禀既异又能充其至大至刚之体以与天地同寿者乎春秋之末吴隳会稽获防风氏之骨专车蔡京修第得古所葬瓦棺棺中骨肢体皆具其人非能有所养者皆以禀赋之异而能不朽况于为佛者乎宋庆历甲申升州开宝寺塔灾掘所瘗舍利入内传有光怪谏官余靖上疏非之谓不足致福可矣谓不能为光怪亦不可盖理之常无足异者近至顺年间重修舍利塔亦有天花飞雨祥光如练者数日云 【按实录晋高悝得金像送长干寺后有西域神僧五人来诣悝曰昔于天竺得阿育王所造像来过邺下后值寇乱埋像于河边寻失所在五人尝一夜梦像语吾出江东为高悝所得悝乃送五僧至寺诸僧见像歔欷流涕像便放光耀烛殿宇又瓦棺寺僧惠邃欲模写像形寺主僧虑亏损金色谓邃曰若能请像放光回身西向乃可相许也邃便恳拜谓之其像即转座放光西向当便楼之又铜花趺上先有外国书莫有识者后有三藏求那跋摩识云是阿肓王为第四女所造也及梁朝敕除市侧数百家以广寺域堂殿楼阁颇极轮奂其图诸经变相并是张僧繇运丹青之功为其冠绝陈亡寺内殿宇悉皆焚烬今见有石塔三层高一丈一尺下阔七尺形状殊特非人功焉鸟雀不敢栖息西京记光福坊大兴寺殿内有阿肓王金像历宋齐梁陈数有奇异陈国亡忽面自西向虽止之还尔隋文帝载入长安内中供养后移置北寺寺众以殿大像小不可当阳置之于北面明日乃自转正阳众咸惊异复置北面明还复转南面众乃忏谢不复更动又靖安坊崇敬寺有石像一躯高五尺制作分?鹿恶甚有灵验传云是阿肓王第四女所造其女貌丑尝自慨恨多作佛像及成皆类如此千数乃至诚祈祷忽感佛见形更造诸像相好方具其父使鬼神遍散诸像于天下此石像是其一也】

溧水州花山节妇者游山乡人姓名不传至元丙子间为大兵掳至崇贤乡碑亭桥啮指滴血于桥柱上题诗毕即投水而死后人以花山节妇名之里士濮梅山记其诗曰君王有难妾当灾弃子离夫被掳来遥望花山何处是存亡两地亦哀哉 【见本州岛志】

句容唐秀才起岩住潘家村尝为人言大德丙午有溧阳士人挈妻寓馆其村值岁荒学徒解散贫甚夫妇以绩网给食一日其夫携网出卖不复还家妻馁守空房中士有利其姿色者颇为给食居旬余欲逼私之妇正色曰我非如是人也其人谓岁荒如此汝夫已饿死不还汝不从我我不供给汝亦饿死耳妇答曰饿死与病死等耳我宁饿死不忍以非礼辱吾身其人绝去妇闭户益严弥日邻左共开视之则饿死矣惜不记其姓氏以补贞节传之缺 【丁复仲容说】

合州人文复之字廷实治易王会龙榜第三名及第授阆州掌书记累官至湖北提刑以起居舍人召每切齿时相丁大全所为与人言我见上必极言其奸邪大全觉之止不得见令俟再命改刑部郎官不赴乞祠禄授朝散大夫直焕章阁主管成都府玉局观欲还蜀道经建康时边事日亟同年马阙斋守郡留不听行遂寓郡之修文坊马家巷归附初廉左丞希愿宣抚江东钦其名待如师友欲以宋官荐之仕力辞不应以经史自娱终其身郡之琳宫佛宇多其文章子掞宋工部架阁遵父志亦不仕云

陈钺字宜之太平当涂人宋咸淳辛未第三人廷对鲠直切中时獘贾似道当国欲其依附百计牢笼旧例登科上表谢思作启见宰执状元张镇孙请公同作启毅然不从曰天子亲擢上第宰臣何以谢为贾闻之不说授镇巢军判官辟建康阃幕因家焉至元乙亥丁内艰因无降名元帅索多令有司根捕甚急钺衰服诣辕门长揖不拜陈忠孝大义元帅嘉叹许从便居住后摄府学教授不受月俸托疾以归所作诗文书甲子称慈湖民牧庵姚公持宪江东闻其以道自守屏车骑诣门因请寓宿翌日以诗报谢姚答韵叙同宗之诣以姚与陈俱为舜后故诗曰况我田齐胤同出原不诈公优于礼学事继母至孝学者称为慈湖先生卒年五十四有文集藏子家其子孙附儒学籍

梁隆吉名栋其先相州人祖琛父定皆仕金金亡归宋自鄂迁镇江隆吉弱冠领漕荐戊辰龙飞榜登第除宝应簿丁父忧再调钱唐仁和尉辟入帅幕声名张甚甲戌后流离兵间宋亡归临安不复肯仕弟中砥名柱为茅山道士隆吉依焉至元庚寅遭诗祸台府诸达官共救解之自是名益闻江东人士从学甚众卒年六十四 【葬城南凤台西乡】 性嗜吟咏而不存稿或问之荅曰吾诗堪传人将有腹稿在焉用自彰白为其子及门人裒集得若干首世多传诵观其诗可以得其平生大节矣 【集有登大茅峰云杖藜绝顶穷追寻青山世路争岖嵚碧云遽断天外眼春凤吹老人问心大君上天宝剑化小龙入海明珠沈无人更守玄帝鼎有客欲问秦皇金巅崖谁念受辛苦古洞未易潜幽深神光不破幽暗恼山鬼空作离骚吟我来俯仰一慷慨山川良昔人民今安得长松樘日月华阳世界收层阴长啸一声下山去草木为我留清音他时词多感讽此不及载】

刘虎字伯林庐州梁县人父以上五世同居孝友雍穆公起农家隶军籍四明赵善湘来帅淮西一见伟之留帐下嘉定十五年金人犯安丰请为援师先锋连战贾鸡山陈村漕口斩首六百级获萧张二统军及千户穆昆十三人以献宝庆二年累功为镇江府防江军准备将贼红衲袄扰山阳从戍扬州以偏师败之于顾泽三年繇海道溯淮战盱楚涟海间大小捷三十有七于刘伶台手射贯银甲冑者应弦而仆实没拐曳统军云特旨补进勇副尉靖安水军正将绍定四年从吴英复淮安复盐城有功五年红贼略平惟金将纳哈塔敏珠尔据盱眙城跨泗为桥度众栅龟山表里相援公以淮阴水军统制提所部进击乘风便出敌不意夜夺浮桥焚其驾桥之舟百有九十斩万户李松掩龟山之寨垒而铲削之还师攻泗州自三月至于九月捷无虚日禽万户刘山儿三十人枭伪酋扬总领庞万户于舟次纳哈塔敏珠尔以城降行赏居第一擢镇江副都统制任责措置边面仍总辖淮阴水陆军马端平元年赵丞相葵制置淮东遣公与赵司令楷将舟师徇地涟水军国安纳款率汲君立张山王义深等郊迎便宜知军事以汲君立摄总管部战舰三百徇东海县降之进徇海州君立降将也易之公亟以师次于北张店夜檄周岊岊惊曰公至矣顿兵城下岊乃降是岁经理河南知应天府节制水陆军马屯据冲要北兵三闯谷熟不克而遁明年迁许浦水军都统制淳佑元年戍真州大阃才之俾参兵谋总制在城军马乃以孟义扼江口而身治城守北哨骤至背城而陈以孟义部战舰选锐将间道斫营俘获甚众敌惧引去明年加带御器械统兵戍濠州时察罕拥兵攻濠别遣额苏伦由涡颖入淮水陆并进公师于五河率勇士奋前拒战乘风纵火枪火炮火箭火蒺藜焚之北兵败绩南北两岸尸相枕藉会划车弩发公中矢洞腹达背闷绝复苏指授诸将方略意气弥厉敌不能支乃遁追禽额苏伦等十将捷闻赐金百两落阶超转和州防御使改镇江都统制兼知淮安三年察罕拥众围寿春朝命往援敌已截涡口路公转战而上会骑帅吕宣使文德提兵至援师大振自三月至于五月昼耀兵夜斫营战百余合焚其壁垒遂解重围凯奏理宗命赐金带金线袍进利州观察使明年召除带御器械拜合肥郡侯七年枢使督视赵相葵辟咨议官任责镇江江面八年除知和州和城圯于雨修筑一新是役也当暑庀工闻晡未休猝单骑至役所取大胾俾部役者自饪之饪热良苦则语之曰汝端垂终日独不念役者不惔焚乎杖之命自今日役不过午郡大旱请于制府回粜屯田谷之储于郡者损直以振民捐郡西北湖利纵饥民于广袤六七十里内食鱼虾芰藕之产转徙者舍其上全活以数万计请祠提举建康府崇禧观十年权知安庆府事时安庆侨治扬渚敌方掠蕲及境公屡出奇击却之宝佑元年知泰州缮城浚隍恒若敌至会箭毒发自忖非药石所能及也力请于大阃而归卒于金陵私第年五十有三兄海从弟师勇师雄师贤皆以善骑射为名将师勇以德佑乙亥与常州守姚(上山下言)通判陈照统制官王安节共守毗陵其冬城破(上山下言)照安节皆力战死城中无一降者师勇以四骑溃围东出中道其子坠马师勇曰安有大将之子而坠马者斫其首系鞍上驰去后三十余年吴下休休庵一老僧病死遗箧系梁上封识甚严众发视之惟铁衣宝剑各一其文字有刘师勇名相传师勇自常州驰至临安又转徙至崖山宋亡乃晦迹浮图氏云 【以上见冯去非所作神道碑师勇事见陈照小传】

至大金陵新志卷十五

元 张铉 撰

 论辨

  诸国论

   陆机二论

【机本吴人居秦淮晋灭吴乃作辨亡二论并述其祖逊父抗之功业】  

    上篇曰

【昔汉氏失御奸臣窃命祸基京畿毒遍宇内皇纲弛顿王室逆卑于是群雄锋骇义兵四合吴武烈皇帝慷慨下国电发荆南权略纷纭忠勇霸世威棱则夷羿震荡兵交则丑虏授馘逆扫清宗祊蒸禋皇祖于时云兴之将带州焱起之师跨邑哮阙之群风驱熊罴之族雾合虽兵以义动同盟戮力然皆包藏祸心阻兵怙乱或师无谋律丧威稔寇忠规武节未人如此其著者也武烈既没长沙桓王逸才命世弱冠秀发招揽遗老与之述业神兵东驱奋寡犯众攻无坚城之将战无交锋之虏诛叛柔服而江外底定饬法修师则威德翕赫宾礼名贤而张公为之雄交御豪俊而周瑜为之杰彼二君子皆弘敏而多奇雅达而聪哲故同方者以类附等契者以气集江东盖多士矣将北伐诸华诛鉏千纪旋皇舆于夷庚反帝座于紫闼挟天子以令诸侯清天步而归旧物戎车既次群?侧目大业未就中世而殒用集我大皇帝以奇踪袭逸轨叡心因全图从政咨于故实播宪稽乎遗风而加之以笃敬申之以节俭畴谘俊茂好谋善断束帛旅于丘园旌命交乎涂巷故豪彦寻声而响臻志士晞光而景骛异人辐辏猛士如林于是张公为师傅周瑜陆公鲁肃吕蒙之俦入为心腹出作股胘甘宁凌统程普贺齐朱桓朱然之徙奋其威韩当潘璋黄盖蒋钦周泰之属宣其力风雅则诸葛瑾张承步骘以名声光国政事则顾雍潘浚吕范吕岱以器任干职奇伟则虞翻陆绩张温张淳以风义举政奉使则赵咨沈珩以敏达延誉术数则吴范赵达以禨祥协德董袭陈武杀身以卫主骆统刘基强谏以补过谋无遗谞举不失策故遂割据山川跨制荆吴而与天下争衡矣魏氏尝藉战胜之威率百万之师浮邓塞之舟下汉阴之众羽楫万计龙跃顺流锐师千旅虎步原隰谟臣盈室武将连衡喟然有吞江浒之志壹宇宙之气而周瑜驱我偏师黜之赤壁丧旗乱辙仅而获免收迹远遁汉王亦凭帝王之号帅巴汉之人乘危骋变结垒千里志报关羽之败图收湘西之地而我陆公亦挫之西陵覆师败绩困而后济绝命永安续以濡须之寇临川摧锐蓬笼之战孑轮不反由是二邦之将丧气挫锋势衄财匮而吴莞然坐乘其獘故魏人请好汉氏乞盟遂跻天号鼎跱而立西界庸益之郊北裂淮汉之涘东苞百越之地南括群蛮之表于是讲八代之礼搜三王之乐告类上帝拱揖群后武臣毅卒循江而守长棘劲锻望焱而奋庶尹尽规于上黎元展业于下化协殊裔风衍遐圻乃俾一介行人抚循外域巨象逸骏扰于外闲明珠玮宝耀于内府珍瑰重迹而至奇玩应响而赴輶轩骋于南荒冲輣息于朔野黎庶免干戈之患戎马无晨服之虞而帝业固矣大皇既没幼主莅朝奸回肆虐景皇聿兴虔修遗宪政无大关守文之良主也降及归命之初典刑未灭故老犹存大司马陆公以文武熙朝左丞相陆凯以謇谔尽规而施绩范慎以威重显丁奉锺离斐以武毅称孟宗丁固之徒为公卿楼玄贺邵之属掌机事元首虽病股肱犹良爰逮末叶群公既丧然后黔首有瓦解之患皇家有土崩之衅历命应化而微王师蹑运而发卒散于阵众奔于邑城池无藩篱之固山川无沟阜之势非有工输云梯之械智伯灌激之害楚子筑室之围燕人济西之队军未浃厎而社稷夷矣虽忠臣孤愤烈士死节将奚救哉夫曹刘之将非一世所选向时之师无曩日之众战守之道抑有前符险阻之利俄然未改而成败贸理古今诡趣何哉彼此之化殊授任之才异也】

    下篇曰

【昔三方之王也魏人据中夏汉氏有岷益吴制荆扬而奄有交广曹氏虽功济诸华虐亦深矣其人怨刘翁因险以饰智功已薄矣其俗陋夫吴桓王基之以武太祖成之以德聪明叡达懿度弘远矣其求贤如弗及恤人如稚子接士尽盛德之容亲仁罄丹府之受拔吕蒙于戎行试潘浚于系虏推诚信壬不恤人之我欺量才授器不患权之我偪执鞭鞠躬以重陆公之威悉委武卫以济周瑜之师卑宫菲食丰功臣之赏披怀虚已纳谟士之筭故鲁肃一面而自托士燮蒙险而效命高张公之德而省游田之娱贤诸葛之言而割情欲之欢感陆公之规而除刑法之烦奇刘基之议而作三爵之誓屏气局蹐以视子明之疾分滋损甘以育凌统之孤登坛慷忾归鲁子之功削投恶言信子瑜之节是以忠臣竞尽其谩志士咸得肆力洪规远略固不厌夫区区者也故百官苟合庶务未遑初都建邺群臣请备礼秩天子辞而弗许曰天下其谓朕何宫室舆服盖慊如也爰及中叶天人之分既定故百度之缺粗修虽醲化懿纲未齿乎上代抑其体国经邦之具亦足以为政矣地方几万里带甲将百万其野沃其兵练其器利其财丰束负沧海西阻险塞长江制其区宇峻山带其封域国家之利木巨有弘于兹者也借使守之以道御之有术敦率遗典勤人谨政修定策守常险则可以长世永年未有危亡之患也或曰吴蜀唇齿之国也夫蜀灭吴亡理则然矣夫蜀盖藩援之与国而非吴人之存亡也其郊境之接重山积险陵无长毂之径川扼流迅水有惊波之艰虽有锐师百万启行不过千夫舳舻千里前驱不过百舰故刘氏之伐陆公喻之长蛇其势然也昔蜀之初亡朝臣异谋或欲积石以险其流或欲机械以御其变天子总群议而谘之大司马陆公公以四渎天地之所以节宣其气固无可遏之理而机械则彼我所共彼若弃长技以就所屈即荆楚以争舟楫之用是天赞我也将谨守峡口以待擒耳逮步阐之乱凭宝城以延强寇资重币以诱群蛮于时大邦之众云翔电发悬旍江介筑垒遵渚衿带要害以止吴人之西巴汉舟师沿江东下陆公偏师三万北据东坑深沟高垒按甲养威反虏踠迹待戮而不敢北窥生路强寇败绩宵遁丧师大半分命锐帅五千西御水军东西同捷献俘万计信哉贤人之谋岂欺我哉自是烽燧罕警封域寡虞陆公没而潜谋兆吴衅深而六师骇夫太康之投众未盛乎曩日之师广州之乱祸有愈乎向时之难而郭家颠覆宗庙为墟呜呼人之云亡邦国殄瘁不其然欤易曰汤武草命顺乎天或曰乱不极则治不形言帝王之因天时也古人有言曰天时不如地利易曰王侯设险以守其国言为国之恃险也又曰地利不如人和在德不在险言守险之在人也吴之兴也参而由焉孙卿所谓合其参者也及其亡也恃险而已又孙卿所谓舍其参者也大四州之萌非无众也人江以南非乏俊也山川之险易守也劲利之鼍易用也光政之策易修也功不兴而祸遘何哉所以用之者失也故先王达经国之长规审存亡之至数谦已以安百姓敦惠以致人和宽冲以诱俊乂之谋慈和以结士庶之爱是以其安也则黎元与之同庆及其恨也则兆庶与之共患安与众同庆则其危不可得也危与下同患则其难不足恤也夫然故能保其社稷而固其上宇麦秀无悲股之思黍离无愍周之感矣】

   吕祖谦十论吴论

【孙权起于江东拓境荆楚北图襄阳西图巴蜀而不得北敌曹操西敌刘备二人皆天下英雄所用将帅亦一时之杰权左右胜之而后能定其国及权国既定曹公已死丕叡继世中原有可图之衅权之名将死丧且尽权亦老矣世人谓权之所以为国者东南之地所以为强者东南之兵此大不然大东南之地天下至弱而孙氏之地又为六朝最弱独权守之而固东南之兵天下至弱而孙氏之兵又为六朝最弱独权用之而强长江而上达于江陵转江陵之南阨于巫峡上下千里可航而渡者凡几可阨而守者凡几道路坦然非有潼关剑门之阻也自广陵而渡京口自历阳而渡采石自郲城而渡武昌易若反手江陵破则上流无结革之固濡须破则江上不知所以为计地之形势可谓弱矣权之兵众皆江南舟子绵力薄才之人区区捃拾盗贼驱猎山越以宽行伍兵亦可谓弱矣然权用之如此之固且强何也盖权之所以自立者有谋而已不独用其臣之谋而又自出其谋内以谋用众外以谋应敌所以地狭兵少处天下之至弱而抗衡中原成三分之势者欤始权之初立曹操下荆州移书吴会举国震骇权闻鲁肃之言翻然而悟闻周瑜之议奋然而起一举而走曹操存刘备基王霸之业此用周瑜鲁肃之谋也及刘备借荆州而不反关羽颉颃于工流权谓养关羽使北吞许洛全有江汉回舟东下谁能御之欲图之惧曹操之乘其獘也乘羽北逼讦洛曹公以朝命见招权乃上笺击羽以自效使吕蒙陆逊一袭而得之全有荆楚西闭刘备于三峡北释曹公之患以安江东此用吕蒙陵逊之谋也方曹丕已禅汉天下愤怒切齿之时权知刘备必报关羽恐曹氏掎其后也乃于是时释其愤切之心而称臣于魏受其爵封击备而走之此权之谋也及魏责任子而权不遭西患未解而北患复起权之计宜乎穷也权知刘备以复汉为名而曹操篡仙之罪甚于杀关羽备亦欲结已为与国而专意北图于是遣使讲和以中备之欲遂得息肩于西而专意于北拒魏而退之此权之谋也方曹操之反目乌林愤权而东征谓权恃水以自固故以舟师入合肥权若拒之于江南则曹公水军入江权军不战自溃矣故逆拒之于濡须使操维水军无所施步骑虽多濒阻江洳春水方生义无所用操叹息而退此又权之谋也操既还自他人观之大则追军逐北小则自凡称雄今权不然反请降于操盖权料操之内忧尚多北有未定之河北西有未复之关中操欲伐之而虑东南之变非大定不往也故称降以少厌其意而安之使操不复虞东南两尽力西北已得于其间益缮战守之备以待其再来此权之谋地方曹丕之责任子不得而南征也权见丕不知兵不如其父而老臣宿将亦不尽力如操之时始却之于濡须而再来权之意以谓丕不知兵非使之深入疲竭上下之力则不止非使之临江而反则丕必不休故开而致之濒江而不与之战挑之而又不应使之力尽而自还又小发以警之魏自是不复敢南出此又权之谋也权又以为兵久不用则士气钝强场久安则人心逸且使敌人晏然积以岁月坐以成资非计之得也故两谲淮南之将致而击之所虏获足以自资而敌人之资又为之破坏此亦权之谋也权又以谓所用多南兵便于舟楫短于陆战故用兵未尝一日舍舟楫而乘胜逐北亦不肯远水以遂利虽有大举长驱之计亦不敢行以浇一时之幸故曹休败而不敢追殷札献言而不敢用此亦权之谋也权之受封吴王也尽恭以受其爵命使其国中知已为百姓屈也与邢贞为盟阴以怒其群下方且为进取之计而自卑屈如此此亦权之谋也故权之为国自奋亦用谋自屈亦用谋胜亦用谋负亦用谋动无非谋也故能以一江为阻而与曹刘为敌然权起非仗义徒知以割据为雄不能兴汉室以倾天下之心使当汉末大乱权能招徕中原之士广募西北之兵缉马步之锐挟舟楫而用之鼓行北出水陆并进孰能当之哉当曹丕之立也权又能求汉室子孙而辅之出师问罪刘备必亦连行?鱼而掎角中原之士挟思汉之民必有起而应我者矣权不知出此徒自尊于崎岖蛮夷山海之间故虽力为计谋诡诈然基业仅足以终其身而无足以遗子孙仅足以保其国而不足以争衡天下惜哉然使权不为计谋以自立则虽其身不能终也况子孙乎其国不能保也况天下乎何以言之权没木几诸葛恪一用之而仅胜再用之而大败孙綝用之又败江淮之间惴惴而已上流藉陆抗之贤挟以重兵仅能支襄阳一面抗死则亦惴惴然矣藉使孙皓不为暴虐亦岂能久存也哉后世不察权以计谋自立而区区欲效权之画江为守是不察夫形势甲兵之最弱也古人惟陆抗知此抗言于孙皓曰长江浚川限带封城乃守国之常事非智者之所先审抗此言则当时之形势为不足言而所谓智者所先则有道也抗可谓善论孙氏形势者矣】

   晋论上

【东晋之始形势与吴相若然吴北不能过淮而东晋时得中原之地吴旋为晋灭而晋更石勒苻坚之强终不能破其君臣人材去吴远甚而其固如此者晋以中原正统所系天下以为共主故也以正统所系天下共主而百余年不能平天下雪雠耻恢复旧物晋之君臣斯可罪矣诗美宣王曰内修政事外攘夷狄齐桓公晋丈公越王公践皆国中已治然后征伐今夫晋室南迁士大夫袭中朝之旧贤者以游谈自逸而愚者以放诞为娱庶政陵迟风俗大坏故威权兵柄奸人得窃而取之小则跋扈大则篡夺士大夫虽有以事业自任者亦以政事不修财匮力乏而不得尽其志可胜惜哉易曰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何不利之有夫政事已修任属贤将而待可为之时时而进焉则无不成矣晋既内无政事外之任属又非其人虽有中原可胜之时而我无以赴之虽赴之而败矣故褚裒北伐蔡谟曰今日之事必非时贤所办殷浩之再举北伐王羲之曰区区江左固已寒心力争武功非所当作又曰虽有可喜之会内求诸已而所忧乃重于所喜由是观之晋之政事不修任属非其人虽有中原可乘之时亦无能为也然谟之言大抵谓任属非其人故曰非上圣与英雄自余莫若度德量力义之之言大抵谓根本不固故曰保淮非复所及长江以外羁縻而已三君虽相当时之失然尽如二君所言则东晋未有复中原雪雠耻之期端坐江左以待衰弱灭亡而已此知其一而不知其二也夫东晋之初其强弱何如三国之吴蜀当时有志之士尚能欲自强而不肯休诸葛亮诸葛恪之语最然亦知其一而不知其二也亮之言曰先帝知臣伐贼材弱敌强然不伐贼王业亦亡惟坐而待亡孰与伐之孔明之治蜀可谓有政蜀之任孔明可谓得人然求有可乘之时恪之言曰今所以敌曹氏者以操兵众于今适尽司马懿已死其子幼弱未能用计智之士今伐之是其尼会恪之言知可乘之时而不知所修之政而自量其材与夫所用之人也是故孔明无成而恪卒以败观蔡谟王羲之与诸葛亮恪之论正相反而各得一偏世之人好兴作者必以孔明元逊之言为先而安偷惰者必以蔡谟王羲之之言为是酌厥中而论之藏器于身待时而动内修政而外安边患圣经之言不可易也后世亦曰事贵乘衅又曰上策莫如自治盖急急自治政事既修恢复之备已具事会之来不患无也一旦观衅而动将无往而不利矣若内虽有自治之名而无自治之实徒为空言玩日引岁端坐而守而待贼虏之自灭非愚之所敢知也苟不相时先事妄发小者无功大者覆败一旦机会之来事力已竭不能复应东晋之事如此者多矣】

   晋论中

【孟子曰入无法家拂士出无敌国外患者国常亡夫无敌国外患者谓国安可也乃曰常亡何哉盖既无法家拂士又敌患不至则君骄臣纵入于危亡而不自知东晋之末是也晋之始也敌国云扰强臣专制上下惴恐如处积薪之上而火然者故君无骄泰之失而臣下自以危亡为忧是以内虽王敦苏峻反叛相寻桓温擅权废立外则石氏之兵三至江上苻坚淝水之役江东几至不保然当时人主恐惧于上而王导温峤陶侃谢安谢玄之徒足以尽其力故至危而复安将亡而复存也及桓温既死苻坚复亡上流诸镇皆受朝廷号令非有间者跋扈之人虽姚氏自守于关西慕容相践于河北非有向日边境之忧也君臣上下自以江东之业为万世之安心满意足孝武渐生奢侈于上道子之徒窃威柄于下谢安谢玄至以功名自疑矣安玄既死其政愈坏甚于已危将亡之时泯泯靡靡不自知也已而君臣兄弟之间争权植党上流之患复开不待外敌之强而国遂亡矣圣人于无事之时而为持盈守成之戒可不信夫况东晋雠耻未复遽以无事自处不其愚哉】

   晋论下

【杜牧谓宋武不得河北故隋为王宋为伯愚谓不然并吞海内之形势关中为重河北次之关中者周秦汉用之河北者光武用之皆用之以取天下也曹操石勒以河北取关中苻坚以关中取河北三人者皆吞海内十有八九而不能并东晋之后元魏以河北取关中后周以关中取河北隋唐以关中取天下以此论之用关中并天下者五而不得者二用河北并天下者一而不能者三则关中为重河北次之顽不信乎宋武帝非独不得河北暂有关中而已何尝得之哉宋武起于布衣身经百战战胜攻取髣佛曹操司马懿而下不可比也举东南至弱之兵练而用之践西北至强之众前无横阵旁无坚敌逆河而上开关而入之用之如建瓴破竹之易可谓奇矣然得关中而不守翻然东归失百二之地于反掌暮年慷慨登寿阳城楼北望流涕而已可不悲哉遇谓宋武之失关中其罪有三一则好杀伐而不得中原之心二则急窥神器而不能快中原之愤三则倚南兵而不能用中原之人夫宋武下广固欲尽坑其父老韩范力谏犹诛王公以下三千人没入其孥前贤论之以谓举事曾符姚之不如有智勇而无仁义安有当哉其一失也宋武帝之不为晋室藩辅人人所知也然辅晋而行能仗大义使中原知为晋雪百年之愤天下其孰能议之其子亦不失天下今急为篡夺大业不终曹操犹能曰天命有在吾为周文王终身辅汉而不取宋武识虑不及操远矣其失二也宋武之北伐魏主以问崔浩浩尝策之以为必克而不能久裕之取燕取秦西北之人未尝据连城举大众来附之者裕独用南人转战山河之间往返万里使裕收燕之后选用燕之豪杰广募壮勇以倾三秦得秦之后选用秦之豪杰广募壮勇以倾河北分爵裂土以功名与众共之攻伐元魏则中原尽得矣东扫慕容之余烬西剪赫连之遗种以裕之智勇王镇恶檀传朱沈之徒为爪牙而谢晦之徒主谋议何为而不成裕之施为既已不能选用燕秦贤杰广募壮勇而区区用远客之南兵纵无所练之士卒南兵独用已败不可支其失三也盖南北异宜攻守异便南兵不可专用有三虽勇而轻一也利险不利易易困难久二也易乱难整三也项羽之破赵一以当百高祖征黥布张良戒毋与楚人争锋然羽布皆为高祖以持重困之此虽勇而轻也吴王濞之反有田将军者请急据洛阳曰汉车骑入梁楚之郊则事败此利险而不利易也吴楚屯聚数月无食而溃裕军至长安已讴歌思归此易困而难久也裕军至长安日暴市肆此易乱而难整也裕既无中原之众欲以南兵守关中人无智愚皆知不可也裕之东归世以谓刘穆之死急于篡取愚以谓正以南兵不能守关耳裕见已所行事已失中原之情欲全军共归则惜关中不忍弃之欲不归而守则南人思归既甚将溃而归矣裕之首领未可保也况关中乎数十年之得一朝失之古今所惜然则后之欲恢复者得中原之郡县可不以裕为深戒哉】

   宋论

【宋文帝以河南之地为宋武帝旧物故竭国家之力扫国中之兵而取之卒无尺寸之功史称文帝之败坐以中旨指授方略而江南白丁轻进易退以愚言论之文帝不用老将旧人而多用少年新进使专任属犹恐不免于败况从中以制之乎锋镝交于原野而决机于九重之中机会乘于斯须而定计于千里之外使到彦之辈御精兵亦不能成功况江南白丁乎然江南之兵亦非弱也武帝破燕破秦破魏则皆南兵也何武帝用之而强文帝用之而弱也南兵不可专用岂无北方之人可号召而用之乎盖武帝失之于前而文帝失之于后也自古东南北伐者有二道东则水路由淮而泗由泗而河西则陆路越汉而洛由洛而秦自晋南迁褚裒殷浩桓温谢玄皆独由一路以进至于武帝则水陆齐举故能成功令文帝专独用南兵而专恃水战舟楫之利虽尝使薛安部等尽力于关陜而孤军无援形势不接此三者文帝之所以败也使文帝得贤将而任之屯于淮外委以经略不独用南兵而号召中原之众不独恃舟楫而修车马之利则虽未能坚守河南亦不至于一败而失千里之地再败而边尘内入也文帝修政事为六朝之贤主而措置之廖如此可不成哉可不惧我】

   齐论上

【天下之情艰难则勤承平则惰勤者虽弱小而奋惰者虽盛大而衰夫元魏以外国之强据中原之地士马精健上下习兵而喜战道武以来战胜攻取未尝少挫几并天下然至孝文之时议举兵伐齐而在廷之臣皆以为不可虽驱之以威莫肯行也与间者习战之俗何其相反哉盖自道武没更以母后幼主持政群臣皆生长安佚非复昔日马上之士也稍备朝廷宫室之美非复昔日穹庐迁徙之俗也金钱玉帛府库充满非复昔日计牛马锥刀之利也美衣甘食冬温夏凉非复昔日习饥馁之劳也高谈徐步可以致大官取卿相非复昔日竞战国攻取之勋也故虽有事而流为承平无事矣夫朝野之间以礼义维持而承平无事日久犹恐以骄淫致乱假令上下无礼义之维持稍稍无事则志气满矣制度侈矣子女盛矣土水兴矣此慕容苻姚所以不能久也元魏居于云中未甚变其俗习然犹上下厌兵畏战国主亲在行间而不肯前至于迁洛之后急国衰矣切譬之犹夫鸷鸟也去其利爪而傅以凤鸟之羽则无德可昭无威可畏取死于虞罗必矣然元魏既哀之后宋氏多事齐氏享国日浅梁武谬于攻取待元魏至于国分为二然后自毙若使南朝有英武之主智谋之士蓄开拓之备而伺其隙则元魏岂能据有中原如是之久也哉】

   齐论下

【齐氏享国日浅虽无境外之功而疆场之间亦无失矣太祖初立魏以刘昶为主入寇高宗之篡魏又入寇皆有以为辞矣然是时魏之入寇无他奇策而齐御之者亦无高计胜负相当魏不能渡淮南定汉沔齐之大镇无伤焉齐亦不能追击魏全军而反然魏得沔北数城齐不能复取也齐之君臣度未足以开拓故亦不敢深为报复之计待其通使于我然后归其俘而纳之亦计之是者也然其性无常和好不久高祖兴之讲和五年而以明帝篡立为辞分道入寇夫魏孝文岂专为明义者哉求土地之获而已使齐氏自通好以来边备不修一旦变起国中未靖外难又至岂不殆哉专言和好之不可恃自两汉以来然矣】

   梁论上

【陈庆之以东南之兵数千入中原形势强盛之地大小数十战未尝少挫遂入洛阳六朝征伐之功未有若是之快者也然卒以败归理亦宜然何以言之夫孤军独进不能成功自右以然当时梁武使诸道并进乘魏人上下崩离之际分取郡县河南之地必可取也庆之既至洛阳纵士卒暴市里此岂吊伐之师乎当时能整军阵宣布梁德取不乐尔朱氏之人而用之改立魏主则河南之地虽不版图必当为附庸之国矣南人善战伐而少马庆之能鏖北兵于平原旷野使挟骑而用胡可敌哉自入敌地务广骑兵使不乐南之人与南人善射参用之纵不能守洛阳之地多得骑军犹足以归壮国势且安得有嵩阳之败哉然庆之与元颢更相猜忌则广兵之计颢必不行以此观之庆之进退专之可也颢之成败不可任也恤颢之成败而不恤军旅之众寡非计之善者也夫庆之固奇才未易议也着其所不及以俟有庆之之才者试观焉】

   梁论下

【梁之亡也以侯景武帝纳景得祸也速受祸也重元帝仅能灭景而卒不能振其国家悲夫昔冯亭以上党输赵平原欲受之赵豹曰圣人甚祸无故之利太史公曰利令智昏武帝之纳侯景是也夫景自以猜疑不容于高氏反复南来既非吾兵威之所加又非吾驰说之所下忽以三十州数千里之地来归斯可谓无故之利矣武帝思虑朝臣谏说非不详矣始疑而卒纳之可谓利令智昏矣赵之与梁得地无异而受祸相似赵致长平之师几至国亡梁致台城之陷亦至于亡国是祸又甚于赵也赵有强秦之敌摧之以致祸梁氏既无强秦之敌而独一侯景已足以致乱是又出于赵之下也然则在武帝勿受可乎曰方高氏宇文制东西魏与鼎立三分地广兵强者胜如之何勿受受之有道乎曰景之初叛先降西魏二人已觉其诈于谨则请加爵位而勿遣兵王思政则请因而进取乃使思政与李绰赵弼赴之故已制其肘腋矣已而思政入颖川逐景出之则已倾巢穴矣而又召景入朝则伐其奸谋矣景既不入朝思政遂据景七州十二镇之地是魏因纳景不血刃而取千余里之地武帝施设罗网略无西魏之一二何为而可纳武帝既信其奸诈而以羊鸦仁应接鸦仁非景敌也不足以制景一失也又信朱异舍鄱阳王范而以渊明为帅卒有寒山之败致军折于外景益无所惮二失也景之地不得尺寸既失景地何用于景不杀则废之可也反豢养于边陲三失也方景之未来而贰于宇文说辞自辩不能逆折其情则曲意为诏以安之既而奔亡入境不能制畜遂舍铃键而纵之盗据边疆则又从而与之跋扈不逊则又虚辞而说之高氏以渊明为间则又不能推大信于景而欺之谋反已露则又不能逆击而讨之梁之失也如此其所施之方略所用之将帅与西魏何相万万也故非独不得景尺寸之地而又不得景丝毫之力而受丘山之祸由梁武所用非其人而制置失其宜故也夫无故之利无时无之方略制置尚鉴兹哉】

   陈论

【陈之形势不足道也视吴又无江陵自峡口至海尽江而已使孙权复生且不能守况叔宝之淫昏乎盖自晋以来习于水战以江自恃初不知我能渡敌亦能渡何足恃哉以愚观之江若大河之北耳大河犹有悍湍之虞若江则顺风登舟一瞬可济虽有京口采石浔阳武昌巴陵号为控扼岂秦关剑阁之比哉守江之计必得淮南以为战地荆楚控扼上流又有舟师战于江中然后可粗安孙权之拒曹操东晋之拒苻坚宋之拒魏太武齐之拒魏孝文是也若曰亡淮南荆襄而独凭恃共流以为大险岂不可笑也今陈既失淮南又失江陵吴阻长江又有南郡一旦王浑之师入自淮南杜预之师入自襄阳王浚之师从江而下沿江镇戍不能御也陈阻长江又失荆州一旦贺若弼出淮南秦王俊出荆襄杨素之师泛江而下沿岸江镇戍能御而不能破也盖无淮南襄阳则自广陵至于峡口皆可渡吴陈三世之后亡国已幸矣唐末杨行密据有江淮既死而李升取之建都金陵以孙权自处方其有淮南诸郡则阔步高视东攻二浙西取湖南南取闽越南方莫强焉迨淮南为周世宗所取则自窘以至于亡亦失淮南则不能守江南之明验也王羲之云保淮南所及不如保江盖见吴之能守而未见若陈若南唐不可守者也后之智计君子既有谋焉谨勿割弃荆淮而为守江之论也】

  奏议

   宋李纲奏幸建康在立志以成中兴之功

【臣伏睹车驾以仲春令辰发轫吴门临幸建康断自宸衷不贰不疑慨然有恢复土宇扫清中原拯济烝黎勘定祸乱克剪大憝刷耻复仇之志天下臣子莫不望风跋竦忭蹈踊跃愿少须臾无死以观中兴之功诚甚盛之举也臣窃观自古建功立事扶持社稷之臣未尝不以立志为先申包胥闻伍员有覆楚之言则曰我必存之其后哭秦庭以乞师卒如其志张柬之语武氏于荆南江中其后卒复唐祚垂祀三百一夫发念其烈如此而况以圣明之资为万乘之主乎高祖之志见于不肯郁郁久居汉中而与韩信论定三秦之策光武之志见于披舆地图于信都城楼土与邓禹论天下大计此皆志定于前功成于后初似落落难合而卒能建大功立大名定大业功施于当年名垂于后世载在典册不可诬也恭惟皇帝陛下天锡勇智运属艰难遵养时晦之久应机立断幡然改图思欲拨乱兴衰光复祖宗之大业故亲统六师以临江表舍去吴越而幸建康渐为北伐之计志虑规模可谓宏远矣臣愿陛下益广圣志充而行之与神为守日新其德勿以去冬骤胜而自怠勿以目前粗定而自安凡可以致中兴之治者无不为凡可以害中兴之功者无不去有所规画措置必以天下为度必以施于长久可传于后世为心则中兴不难致矣夫中兴之于用兵只是一事必以修政事信赏刑明是非别邪正招徕人民振作士气爱惜民力顺导众心为先数者既定则士奋于朝农安于野谷粟充盈财用不匮然后辑睦士卒乐战用兵其有不胜者哉方今北兵虽强不仁不义专务变诈暴虐以胁制其众阙怒人愤莫之与亲自古岂有如此而能长享国者正如隆冬涸阴冱寒层冰万里阳气所到不时销释此理之必至无足怪也昔范蠡说越王勾践以持盈者与天定倾者与人节事者与已勾践用之国以富强然又必以人事与天时相参然后乃能成功遂以报吴臣窃观国家去岁诸路丰穰今春雨旸调适又将丰岁是在我者得天时矣正当修人事以应之以我之无衅待彼之有衅则勘乱定功役不再藉夫何远之有臣以固陋自靖康以来与闻国论独持战守之策不敢以和议为然今十有二年矣孤危寡与屡遭谤诬仰赖圣明曲加照察脱身九死之滨今得承乏待罪方面恭闻戎路临驻江干将大有为以成勘定之烈欣幸之情倍万常品顾虽衰病尚庶几未填沟壑间获观陛下恢复中原摅愤千古志愿毕矣】

   宋汪藻奏分张俊军策应建康

【臣昨自三月末得之传闻云金人在建康筑城为度夏计臣虽幸其不然然心窃忧之以为中国困于外兵而得少休息者正赖其不能触热故常已寒方至未暑先归吾于半年间汲汲措画犹每岁奔命不暇今若纵其度夏则长为依据无所忌惮不知朝廷何以枝梧洎到行在闻韩世忠到战舰江中遮其归路日有所获且言金人穷蹙之状臣窃欣幸以为三月所传盖诞妄耳续观黄备录韩世忠捷奏又以为朝夕必可奏捷今近二十日矣其耗寂然议者颇疑世忠奏状未必皆实兼数日人自常涧来者皆云敌于蒋山雨花台两处各札大寨抱城开河两道以护之及穴山作小洞予以为逃暑之地陆增城垒水造战船而采石金人已渡复回者累累不绝今且五月矣比常年去已月余乃反去而复回其欲留建康明甚如此则与三月所传又似符合臣闻金人计出百端尤喜为穷蹙之状以疑我师我师堕其计中者前后非一今安知其本不为度夏计而阳为穷蹙者特以疑误我师邪建康为东南咽喉国之门户也天下转输朝廷号令未有不由此而通者若金人果据此为门户则东南馈饷遂绝如人扼其咽喉守其门户果能高枕而卧乎不知群臣日至上前亦尝有反复及此者否岂遂以为无事而所当讲者承平之先务乎抑揣陛下非所乐闻而不以闻也不惟是而已人既扼我咽喉守我门户则群盗亦将视我缓急以我为向背国家果有力能使之退听屏息乎况又有意外之忧所难言者不得不虑臣愚以为此事所系非细庙堂当若救焚拯溺然朝夕在念及五六月间我师未困之时会诸将与韩世忠一举扫除非特免目见之患将使惩创终身不敢复南其利害岂不万万哉虽闻近遣张俊提兵过江节制浙西人马迤逦前去以为策应此固陛下长筭也不知张俊果能为陛下有慨然立功之意平臣愚欲乞专差得力使臣数人赍陛下宸翰星夜兼程自襄邓荆湖以来迎张俊军令分数万人顺流而下仍于上流自计置粮斛以自随彼张俊军既皆新人必精锐可用且敌人见上流之师突然而至莫知其数必破胆而溃此制敌一奇也如其不然八九月间气候清凉彼得其时矣几会一失虽悔何追伏望睿虑不以臣言为愚轻忽此事特加采纳不胜幸甚】

  辨考

   景定志丹阳辨

【丹阳之辨有三一辨其字二辨其地三辨其治按西汉地理志字从杨东汉郡国志字从阳自晋至唐见于史传者或为杨或为阳无定字也江南地志云郡国有赭山其山丹赤寰宇记云赭山亦名丹山唐天宝中改为降岩山丹阳之义出此山临湖故湖亦以丹阳名今此山在溧水句容两县之间以此证之则丹为山名山南为阳故曰丹阳字从阳者为是晋地理志于丹阳郡之丹阳山注云山多赤柳以此证之丹阳即赤柳之异也字从杨者为是二字各有所据世或疑之切考古史多通用如豫章名郡取义于木而字不从樟会稽名郡取义会计而字或从郐岂容以今字之拘而疑古字之通哉况柳之赤山之丹未必不互相因也丹山之有丹阳则因木取义宜也丹杨山之南曰丹阳因方取义亦宜也二字之通毋庸深辨而地则不可不辨耳盖地之名丹阳者不一周成王封熊绎于丹杨乃荆楚之所始其地在荆州不在扬州唐地理志丹州咸宁郡有府五丹阳居其一此在关内道古雍州之城亦不在扬州也史记楚怀王与秦战于丹阳司马贞索隐云此丹阳在汉中则又属梁益之州而非扬州也秦置鄣郡有县曰丹阳汉改故鄣为丹阳郡此实隶扬州孙吴析溧阳以北六县为丹阳治建业亦隶扬州自东晋以至于唐丹阳郡有分有合而皆隶扬州其名偶与荆雍梁益之丹阳同而其地实异盖九州岛之城自禹而分不可紊也如秭归县有丹阳城枝江县有丹阳聚地皆属荆北史中有封丹阳侯者数人地皆在雍于此无辨则丹阳见于史传者多前之以彼为此者未必知其讹今之书此遗彼者未必不疑其略矣丹阳之地名不一固所当辨而丹阳之属扬州者其治不一或者犹有疑焉汉志云丹阳郡治宛陵盖今之宁国府也杜佑通典云以丹阳郡隶润州盖今之镇江府也员宝鼎中常割丹阳附吴兴盖今之安吉州也人多惑于三说遂疑丹阳之不在建业殊不知丹阳之名本出建业而郡治寓于宛陵者暂尔自建安以来丹阳郡治常在建业常以宰辅诸王为尹隋以前未尝改也夫置丹阳治建业者孙权也割丹阳附吴兴者孙皓也平吴以后复吴兴所有之丹阳归于建邺者晋也平陈以后废丹阳郡而置溧水县者隋开皇也废蒋州而复置丹阳郡者隋大业也以江宁溧水复置丹阳县者唐武德也尝考润州类集曰今之润境举非丹阳地而唐以丹阳名郡何也盖唐天宝以前唯有润州未有升州是时润所领县六江宁句容在焉二县为丹阳故地天宝初改州为郡因以名之迨至德二载始割出二县增以溧水溧阳建为升州西丹阳之名遂存于润杜佑通典以天宝以前州县为定故载润而阙升后之作方志者曾不审此往往只据佑所书而在秦在汉皆系于二郡之间误矣又云汉元封二年改鄣为丹阳其城在今江宁府东南八里即汉丹杨太守及晋丹阳尹之所治隋平陈废之平其城以为田大业初复置唐武德九年又废之以其县隶润州天宝元年始改润州为丹阳郡又改曲阿为丹阳县皆非两汉六朝之丹阳也又尝考诸县治汉丹阳郡统县十七秣陵句容丹阳溧阳江乘隶焉晋丹阳郡统县十一建郭江宁丹阳溧阳江乘句容秣陵皆隶焉隋丹阳郡统县三江宁溧水隶焉其丹阳名县于润境者亦唐天宝以后也非两汉六朝之旧也戚氏曰丹阳史记作阳从阜汉志书郡从木书县从阜东汉吴齐三志唐通典并从阜晋宋唐三志并从木自余或从阜或从木今志从史记从阜为定今按戚氏志以此地有荆山小丹阳濑渚固城引班固汉志为证疑楚始封在此而不在荆州按诗商颂称荆楚在国南乡左传载齐桓公责楚之辞曰楚贡包茅不入王祭不供无以缩酒寡人是征昭王南征而不复寡人是问盖楚封荆州故应贡包茅汉水近南郡枝江故并以昭王事责楚其不服者楚始封寺狭未及汉也楚人之辞亦曰君处北海寡人处南海若以楚封在今建邺之丹阳则自江泝流至汉水三千余里桓公不应以荆州事责之其时上距熊绎始封纔三百五十余年不容大误至此如谓熊绎子孙尝改封于南郡枝江则成王至昭王数十年耳何以即改封也班固居西非如太史公遍历江淮作畜未成而诛其妹曹大家代足成之所书地理不能无谬是以但知丹阳郡之后常属楚而不知其非熊绎始封之丹阳但知文王自丹阳徙郢而不计其自灭汉东诸姬楚地既广乃自南郡枝江徒而渐北也戚氏舍左传史记而信之过矣其它佐验尤多楚非封此甚明其名州杨或取义于山于木与枝江之丹阳偶同灵王代吴筑在濑渚或徙丹阳之人居此然亦未尝有丹阳之名今邓州渚阳县有丹水在汉江北即秦人战楚之地不属梁益州余地名丹阳甚多景定志所辨不易之论也】

   景定志扬州辨

【或问禹贡扬州之城北距淮东南距海不专在建邺也宋扬州治广陵不复隶建邺今以扬州剌州及州牧入建康志何哉曰自汉以来扬州无常治或徒寿春或徙曲阿或徙历阳皆暂尔而治建邺之时独多汉末扬州之地南属吴者十四郡而扬州治建邺合肥以北属魏而扬州治寿春晋平吴以后徙寿春之扬州合治建邺至元帝渡江都扬州统丹阳等郡家以扬州为王畿六朝都建邺时若扬州牧若剌史皆以大臣诸王兼领治所皆在建邺隋开皇初虽尝徙治江都而大业随废唐武德二年置扬州东南道行台治江宁三年以江宁溧水二县置扬州六年又以延陵句容隶扬州以地言之皆建邺也虽武德九年尝徙治江都而贞观七年复治江宁矣则隋唐之间年州常治建邺而徙江都者亦暂尔至于五代伪吴杨行密虽以江都为扬州而金陵实为别都至伪唐又自广陵而迁治金陵矣若以今之扬州言之则广陵一郡之名耳若无关于建邺以古扬州言之则禹贡九洲之一之总名建邺乃其州之巨镇而治所多在焉今于六朝表中书扬州之事从古也本朝表中不书扬州之事从今也是不可以不辨】

   景定志金陵辨

【金陵何为而名也考之前史楚威王时以其地有王气埋金以镇之故曰金陵又曰地接金坛其山产金故名于是因山立号置金陵邑至秦始皇时望气者言其地有天子气又埋金宝于山以厌之昔有一碣在靖安道间题为埋金碑其文曰不在山前不在山后不在山南不在山北有人获得富了一国耆老指为秦时古碑近年遂为好事者取去是金陵之名始于楚秦千数百年于此矣交辈固尝疑之盖谓宝剑在地气射牛斗光怪烛天其下有宝熊商嬴政方恶其地气之异而欲消去之乃复埋金宝于其地是益其气也安得为知乎及见靖安道间埋金碑之语然后知熊商嬴政知术相袭以愚黔首而千数百年无能发其诈者地有王气楚秦所忌故将凿山以泄其气也役其人以凿山则人未必纵于是借埋金之说以致凿山之人曰山有金邑曰吾尝埋金于山也人皆有求金于山之心则皆不爱其凿山之力求不获则凿不已不待驱而从也又设为山前山后山南山北之语以惑之神其有金之地将以眩其求金之人盖人知其地之有金而莫知其金之所在则遍山而求之遍山而凿之金未有获而山之气泄矣求金之人皆无所得而楚秦之君求泄山气之谋遂矣则是埋金之说所以为驱人凿山之术岂真埋金也哉吁熊商嬴政将以愚黔首适自愚耳山融川结天地之气为之岂区区智术所以变之哉惟修德足以永天命惟施仁足以固人心惟行帝王之道足以消奸雄之变圣贤以理御气大抵然也不是之务而求以人力胜地气复以智术致人力态商终无救于楚之灭嬴政终无救于秦之亡岂非甚愚也哉当时言天子气以五百年为期自是四百九十年而晋元帝渡江建都金陵适符其数商与政如之何哉故着斯辨以发金陵之诈而袪黔首之惑云 今按此辨埋金之妄固当然碑辞浅露不类秦楚时刻文隋唐以后好事者为之耳姑存以备参考】

   景定志越台辨

【越城者建康作古之城勾践范蠡之所营也越台者越城之故址也考之史传无异辞矣越而楚楚而秦秦而汉汉而吴晋宋齐梁陈攻守于此者西则石头南则越城皆智者之所必据刘濞于此避条侯温峤于此破王含刘裕于此拒卢循萧懿于此拒慧景萧衍于此屯王茂皆越城越台也郡国志云越城在县南六里实录云越城在淮水南一里半祥符图经云越城在秣陵县长千里宫苑记云范蠡筑城在瓦棺寺南金陵事迹云南门外有越台与天禧寺相对今府城之南江宁尉廨之后军寨之间台犹存也访古者每兴感焉近世诗人有作越台曲者乃为说曰越女嫁江南国主为妃以其地卑湿运越土筑此台以居焉见此诗者并为一谈牢不可破若使其考古必知误矣越台曲云玉颜如花越王女自小娇痴不歌舞嫁作江南国主妃日日思师泪如雨江南江北梅子黄潮头夜涨秦淮江江边雨多地卑湿旋筑高台匀晓妆千艘命载越中土喜见越人仍越语人生脚踏乡土难无复归心越中去高台何易倾曲池亦复平越姬一去向千载不见此台空有名六朝事类周紫芝邦彦诗也】

   江南古称江左亦称江右

【案吴澥宇内辨云金陵居长江下流据金陵而言则江南居左四渎之流皆自西来天下之形势亦然以中原而言则江南之地居右故前史两称之】

   唐润州亦曰金陵

【唐张氏行役记言甘露寺在金陵山上赵璘因诏录言李勉初至金陵于李锜坐上屡赞招隐寺标致二事皆在润州则唐人谓京口亦曰金陵杜牧集有金陵女秋娘诗白居易集有赐金陵将士敕书皆京口事也】

右金陵新志首图考终论辩共台拾五卷

本路提调司吏江子澄

本路儒学教授王元孙

学正方自谦 学录陈观

训导丁复  娄章

林焘 胡暠

朱遂 吴溢

督刊司书掌版郑懋

知书陈祥 曹志仁

编写生员刘溟 吕益

徐震 翟庸

郑瑛 赵天禄

李夔 赵天寿
下一章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