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後漢文卷四十四

　　烏程嚴可均校輯

　　崔駰

　　駰字亭伯。涿郡安平人。莽建新大尹篆孫。少游太學。與班固傳毅齊名。和帝初。車騎將軍竇憲辟為府掾。進主簿。察高第。出為長岑長。不之官而歸。有集十卷。

　　大將軍西征賦（並序）

　　主簿駰言。遇聞昔在上世。義兵所克。工歌其詩。具陳其頌。書之庸器。列在明堂。所以顯武功也。

　　于是襲孟秋而西征。跨雍梁而遠蹝。陟隴阻之峻城。升天梯以高翔。旗旐翼如游風。羽毛紛其覆雲。金光皓以奪日。武鼓鏗而雷震。（蓺文類聚五十九。）

　　崔駰　　　一

　　反都賦（並序）

　　漢厤中絕。京師為墟。光武受命。始遷洛都。客有陳西土之富。云洛邑褊小。故略陳禍敗之機。不在險也。

　　建武龍興。奮旅西驅。虜赤眉。計高胡。斬銅馬。破骨都。收翡翠之駕。據天下之圖。上帝受命。將昭其烈。潛龍初九。真人乃發。上貫紫宮。徘徊天闕。握狼狐。蹈驂伐。陶以乾坤。始分日月。觀三代之餘烈。察殷夏之遺風。昔崤函之固。即周洛之中。興四郊。建三雍。禪梁父。封岱宗。（蓺文類聚六十一。）

　　大將軍臨洛觀賦

　　演曲洛而立觀。營高壤而作廬。處崇顯以閒敞。超絕鄰而特居。列阿閣以環匝。玥高臺而起樓。步輦道以周流。臨軒檻以觀魚。于是迎夏之首。末春之垂。桃枝夭天。揚柳猗猗。既乃日垂西陽。中曜內光。　銜縱策。逸如奔颺。（蓺文類聚六十三。御覽二十。）

　　武賦

　　假皇天兮簡帝心。（文選赭白馬賦注。又褚淵碑注。）

　　章帝謚議

　　臣聞號者功之表。謚者行之跡。據德錄功。各當其實。孝經曰。天地明察。神明童矣。（張溥本神明章矣止。）虞書數堯之德曰。平章百姓。言天之常德也。詩曰。彫琢其章。金玉其相。亹亹文王。網紀四方。又曰。倬彼雲漢。為章于天。噲文王聖德有金玉之質。猶雲漢之在天也。舉表折義。四方德附矣。易曰。先天而天不違。後天而奉天時。臣遇以為宜止尊號曰章。（御覽五百六十二。）

　　奏記竇憲

　　珥筆持牘。拜謁曹下。（文選潘岳為賈長淵贈陸機詩注。）

　　崔駰　　　二

　　與竇憲牋

　　主簿崔駰言。今旦漢陽太守稜率吏卒數十人。皆臂鷹牽狗。（御覽作犬）陳于道側。云欲上幕府。駰聞傳曰。禽獸之皮。不足以備器用。其肉不可以將獻養。則公不舉焉。禮。公侯非糜兕[糜兕當作兕靡]射。且以服猛。為民除害。因以登臨器械也。故晉唐叔射兕于徒林。以為大甲。夫鷹犬所獲。不過雉免。而有歷險阻之難。斯乃細人匹夫之事。非王公大人所為要資也。駰幸得充下館。序在眾賢後乘。是以竭其惓惓。敢進一言。（又[注文又字上應有後漢崔駰傳注六字]御覽九百二十六引後漢書。）

　　君侯以野幕為府。前世封青故事也。（書鈔一百三十二。）

　　將軍窮絕天阻。萬里長途。( 書鈔一百一十四。)

　　獻書誡竇憲.(蓺文類聚題作與竇憲書。)

　　獻書誡竇憲（蓺文類聚題作與竇憲書。）

　　駰聞交淺而言深者遇也。在賤而望貴者惑也。未信而納忠者謗也。三者皆所不宜。而或蹈之者。效其區區憤盈。而不能已也。竊見足下體淳淑之姿。躬高明之量。意美志厲。有上賢之風。駰幸得充下館。列後陳。是以竭其拳拳。敢進一言。傳曰。生而富者驕。生而貴者傲。生富貴而能不驕傲者。未之有也。今寵祿初隆。百僚觀行。當堯舜之盛世。處光華之顯時。豈可不庶幾夙夜。以永眾譽。弘申伯之美。致周邵之事乎。語曰。不患無位。患所以立。昔馮野王以外戚居位。稱為賢臣。近陰衛尉克已復禮。終受多福。郯氏之宗。非不尊也。陽侯之族。非不盛也。重侯累將。建天樞。執斗柄。其所以獲譏于時。垂愆于後者何也。蓋在滿而不挹。位有餘而仁不足也。漢興以後。迄于哀平。外家二十。保族全身。四人而已。書曰。鋻于有殷。可不慎哉。竇氏之興。肇自孝文。二君以淳淑守道。成名先日。安豐以佐命著德。顯自中興。內以忠誠自固。外以法度自守。卒享祚國。垂祉于今。夫謙德之光。周易所美。滿溢之位。道家所戒。故君子福大而愈懼。爵隆而愈恭。遠察近覽。俯仰有則。銘諸几杖。刻諸盤杅。矜矜業業。無殆無荒。如此。則百福是荷。慶流無窮矣。（後漢崔駰傳。又見蓺文類聚二十三。）往者[往者以下一段應入達旨篇]揚雄設言。客有難玄之尚白。應以戰國之士。若范。蔡鄒衍。乘釁相傾。誑曜諸侯。以于濁世之寵。或人亦有睹我之澹泊。故比方昔問以難余。余略依前訓以報焉。（蓺文類聚二十五。）

　　崔駰　　　三

　　達旨

　　或說已曰。易稱備物致用。可觀而有所合。故能扶陽而出。順陰而入。春發其華。銤收其實。有始有極。爰登其質。今子韞櫝六經。服膺道術。歷世而游。高談有日。俯銘深于重淵。仰探遠乎九乾。窮至頤[頤當作賾]于幽微。測潛隱之無源。然下不步卿相之廷。上不登王公之門。進不黨以讚已。退不黷于庸人。獨師友道德。合符曩真。抱景特立。與土不群。蓋高樹靡陰。獨木水林。隨時之宜。道貴從凡。于時太上運天德以君世。憲王僚而布官。臨雍泮以恢儒。疏軒冕以崇賢。率惇德以厲忠孝。揚茂化以砥仁義。選利器于良材。求鏌　以明智。不以此時攀台階。闚紫闥。據高軒。望朱闕。夫欲千里而咫尺未發。猶逸禽之赴深林。　蚋之趣大沛。胡為嘿嘿而久沈滯也。荅曰。有是言乎。子苟欲勉我以世路。不知其跌而失吾之度也。古者陰陽始分。天地初制。皇綱云緒。帝紀乃設。傳序厤數。三代興滅。昔大庭尚矣。赫胥罔識。淳樸散離。人物錯乖。高辛攸降。厥趣各違。道無常稽。與時張弛。失仁為非。得義為是。君子通變。各審所履。故士或掩目而淵潛。或盥耳而山棲。或草耕而僅飽。或木茹而長飢。或重聘而不來。或履黜而不去。或冒　以干進。或望色而斯舉。或以役夫發夢于王公。或以漁父見兆于元龜。若夫紛繷塞路。凶虐播流。人有昏墊之　。主有疇咨之憂。條垂藟　。上下相求。于是乎賢人授手。援世之災。跋涉赴俗。急斯時也。昔堯含慼而皋陶謨。高祖歎而子房慮。禍不散而曹絳奮。結不解而陳平權。及其策合道從。克亂弭衝。乃將鏤玄珪。冊顯功。銘昆吾之冶。勒景襄之鍾。與其有事。則褰裳濡足。冠挂不顧。人溺不拯。則非仁也。當其無事。則躐纓（御覽六百八十六作攝　。）整襟。規矩其步。德讓不修。則非忠也。是以險則救俗。平則守禮。舉以公心。不私其體。今聖上之育斯民也。樸以皇質。雕以唐文。六合怡怡。比屋為仁。壹天下之眾異。齊品

　　崔駰　　　四

　　類之萬殊。參差同量。坏冶一陶。群生得理。庶績其凝。家家有以和樂。人人有以自優。威械藏而俎豆布。六典陳而九刑厝。濟茲兆庶。出于平易之路。雖有力收[收當作牧]之略。尚父之厲。伊皋不論。奚事范蔡。夫廣廈成而茂木暢。遠求存而良馬縶。陰事終而水宿藏。場功畢而大火入。方斯之際。處士山績。學者川流。衣裳被宇。冠蓋雲浮。譬猶衡陽之林。岱陰之麓。伐尋抱不為之稀。蓺拱把不為之數。攸攸罔極。亦各有得。彼采其華。我收其實。舍之則藏。已所學也。故進動以道。則不辭執珪而秉柱國。復靜以禮。則甘糟糖而安藜藿。夫君子非不欲仕也。恥夸毗以求舉。非不欲室也。惡登牆而摟處。叫呼衒鬻。縣旌自表。非隨和之竇也。暴智燿世。因以干祿。非仲尼之道也。游不論黨。苟以徇己。汗血競時。利合而友。子笑我之沈滯。吾亦病子屑屑而不巳也。先人有則而我弗虧。行有枉徑而我弗隨。臧否在予。唯世所議。固將因天質之自然。誦上哲之高訓。詠太平之清風。行天下之至順。懼吾躬之穢德。勤百畝之不耘。縶余馬以安行。俟性命之所存。昔孔子起威于夾谷。晏嬰發勇于崔杼。曹劌舉節于柯盟。卞嚴克捷于彊禦。范劙錯勢于會稽。伍員樹功于柏舉。魯連辯言以退燕。包胥單辭而存楚。唐且華顛以秦。甘羅童牙而報趙。原衰見謙于壺飧。宣孟收德于束脯。吳札結信于丘木。展季效貞于門女。顏回明仁于度穀。程嬰顯義于趙武。僕誠不能編德于數者。竊慕古人之所序。（後漢崔駰傳。又略見蓺文類聚二十五。）

　　博徒論

　　博徒見農夫戴笠持耨。以芸蓼荼。面色驪黑。手足胼胝。膚如桑朴。足如熊蹄。蒲望隴畝。汗出調泥。乃謂曰。子觸熱耕芸。背上生鹽。脛如燒椽。皮如領革。錐不能穿。行步狼跋。蹄戾脛酸。謂子草木。支體屈伸。謂子禽獸。形容似人。何受命之薄。稟性不純。（御覽三百八十二。）

　　崔駰　　　五

　　紫辱素齒。雪白玉暉。（御覽三百六十八。）

　　燕臛羊殘。炙雁煮鳧。（書鈔一百四十二。文選七命注。御覽八百六十一。）雞寒狗熱。（書鈔一百四十五作寒雞熱狗。）重案滿俎。（書鈔一百四十二。）

　　適逢長吏。膏衛東顯。撫綏下車。但到酒罏爛燂。（同上。）

　　江陽之鹽。（書鈔一百四十六。）

　　明帝頌

　　帝乃負庚。執冑覆珪。運斗枸以酬釀造。酌酒旗之玉　。（蓺文類聚七十三。）

　　四巡頌（並上表）

　　臣聞陽氣發而鶬庚鳴。秋風厲而蟋蟀吟。氣之動也。唐虞之世。樵夫收[收當作牧]豎。擊轅中韶。感于和也。臣不知手足之動音聲。敢獻頌云。

　　西巡頌

　　惟永平三年八月已丑。行幸河東。志曰。君舉必書。是故工歌其詩。史立春秋。若夫聲管不發。雅頌罔記。（御覽五百三十七。）

　　惟秋稼既登。上將省斂。平秩西成。巡畿于西郊。因斯萬物。凝德綏俗。昔既春游。今乃秋豫。（初學記十三。）

　　南巡頌

　　建初九年。秋穀始登。猶期加時。舉先王之大禮。假于章陵。遂南巡楚路。臨江川以望衡山。顧九疑。歎虞舜之風。是時庶緉咸熙。罔可黷陟。（御覽五百三十七。）

　　崔駰　　　六

　　東巡頌

　　伊漢中興三葉。於皇維烈。允迪厥倫。纘王命。徹漢勳。矩坤度以範物。規乾則以陶鈞。于是考上帝以質中。總列宿于北辰。開太微。敞紫庭。延儒林。以咨詢岱嶽之事。于是典司耆耇。載華抱實。逌爾而造曰。盛乎大漢。既重雍而襲熙。世增其德。唯斯嶽禮。久而不修。此神人之所麋幸。海內之所想思。頌有喬山之征。典有租嶽之巡。時邁其邦。民斯攸勤。不亦宜哉。乃命太僕。訓六騶。閑路馬。戒師徒。于是乘輿登天靈之威路。駕太一之象車。升九龍之華旗。建翠霓之旌旄。三軍霆激。羽騎火烈。天動雷震。隱隱轔轔。躬東作之上務。始八正于南行。裒胡耇之元老。賞孝行之畯農。（初學記十三引兩條。蓺文類聚三十九。御覽三百四十。又五百三十七。）

　　北巡頌

　　元和二年正月。上既畢郊祀之事。乃東巡出于河內。納青兗之郊。迴冀州。禮北嶽。登中山。天帝觀神農。將省陽穀。相天功。巡東作。聖澤流浹。黎元被德。嘉瑞並集。乃作頌。（初學記十三。御覽五百三十七。）

　　禋享祈。歆嘗百神。爰始賦政。授務于人。（初學記十三。）

　　雍容清　。謐爾無虞。垂拱穆穆。神行化馳。（初學記十三。）

　　四捁墟頌

　　駟馬高蓋。其憂方大。（書鈔一百三十二。）

　　北征頌

　　人事兮皇恩得。金精揚兮水靈伏。順天機兮把刑德。戈所指兮罔不剋。（御覽三百四十一。）

　　杖頌

　　植根荄于湘浦。承雷夏之洪澤。寓流雲而詒我。合天生乎裁剝。用以為杖。飾以犀角。玉母扶持。永保百福。壽如西老。子孫千億。（書鈔一百三十一。）

　　七依

　　客曰。乃導玄山之梁。不周之稻。萬　百陶。精細如蟻。礱以絺綌。砥以柔韋。雍人調膳。展選百味。（二語從文選曹植求自試表注補。）駕夫遺風之乘。遊騏之騑。適靡四海。摝珍□□。洞庭之鮒。灌水之鰩。丹山鳳卵。粵澤龍胎。炊以□棫之薪。□□□□□□。滋以陽撲之薑。蔌以壽木之華。鹺以大夏之鹽。酢以越裳之梅。□中黿□。膳史信羹。甘酸得適。齊和有方。木酷昌俎。鬯酒蘇漿。成湯不及見。桓公所未嘗。（蓺文類聚五十七。書鈔一百四十二引七條。一百四十四引三條。）

　　崔駰　　　七

　　夏屋籧籧（文選魯靈光殿賦注）

　　反宇垂阿。洞門金匍。丹柱雕楹。飛閣層樓。于是置酒乎讌遊之堂。張樂乎長娛之臺。酒酣樂中。美人進□□□□以承宴。調歡欣以解容。迴顧百萬。一笑千金。振飛穀以舞長袖。裊細腰以務抑揚。紛　　以曖曖。昭灼爍而復明。（二語從初學記十五補。）當此之時。孔子傾于阿谷。柳下忽而更婚。老聃遺其虛靜。揚雄失其太玄。此天下之逸豫。宴樂之至盤也。公子豈能興乎。（蓺文類聚五十七。）

　　客曰。彭蠡之鳥。萬萬而群。荊山之獸。億億而屯。雲合風散。隱隱震震。乃命長狄使驅獸。夷羿作虞人。服飛免之中乘。騁華騠之驂輪。蹠虛騰雲。乘風度津。（四語從文選赭日馬賦注補。）騰句喙以追飛。騁韓盧以逐奔。弓彈交錯。把孤控弦。彎繁弱。鼓千鈞。死獸藉藉。聚胔如山。選取上鮮。獻之庖人。（靮文類聚五十七。）

　　爰有洞庭之椅桐。依峻岸而旁生。（初學記二十八。）

　　絃以山柘之絲。飾以和氏之璧。（書鈔一百九。）

　　升龍于天者雲也。（文選七啟注。）

　　霈若膏雨之潤良苗。（文選王粲從軍詩注。）

　　駰既作七依。而假非有先生之言曰。鳴呼。揚雄有言。童子雕蟲篆刻。俄而曰。壯夫不為也。孔子疾小言破道。斯文之族。豈不謂義不足而辯有餘者乎。賦者將以諷。吾恐其不免于勸也。（蓺文類聚五十七。）

　　大尉箴

　　天官冢宰。庶寮之率。師錫有帝。命虞作尉。爰葉台極。爰平國域。制軍詰禁。王旅惟式。九州用綏。群公咸治。干戈載戢。宿纏其紀。上之云據。下之云戴。苟非其人。斁我帝載。昔周人思文公。而召南詠甘棠。昆夷隆夏。伊摯盛商。季世頗僻。禮用不匡。無曰和強。莫余敢喪。無曰我大。輕戰好殺。紂師百萬。卒以不艾。宰臣司馬。敢告在際。（蓺文類聚四十六。初學記十一。古文苑。）

　　崔駰　　　八

　　司徒箴

　　天鋻在下。仁德是興。乃立司徒。亂茲黎蒸。芒芒庶域。率土祁祁。人具爾瞻。四方是維。乾乾夕惕。靡怠靡違。恪恭爾職。以勤王機。敬敷五教。九德咸事。嗇民用章。黔甿是富。無曰余悖。忘于爾輔。無曰余聖。以忽執政。匪用其良。乃荒厥命。庶績不怡。疚于爾祿。豐有折肱。而鼎覆其餗。書歌股肱。詩刺南山。尹氏不堪。國度斯　。徒臣司眾。敢告執藩。（蓺文類聚四十七。初學記十一。）

　　司空箴

　　普彼坤靈。侔天作則。分制五服。畫為萬國。乃立地官。空惟是職。茫茫九州。都鄙盈區。綱以群牧。綴以方侯。列列雋又。翼翼王臣。臣當其官。官宜其人。九一之政。七賦以均。昔在季葉。班祿遺賢。掊克充朝。而象恭滔天。匪力斯人。匪政斯敕。流貨市寵。而苞苴是鬻。王路斯荒。孰不傾覆。空臣斯土。敢告在側。（初學記十一。　案。蓺文類聚四十七。以為揚雄作。）

　　尚書箴

　　龍作納言。帝命惟允。山甫翼周。實司侯吻。赫赫禁臺。萬邦所庭。無曰我平。而慢爾衡。無曰我審。而怠爾明。四岳阿鯀。績用不成。虞登入顗。五教聿清。舉以無私。乃忝服榮。正真是與。伊道之經。先人匪懈。永世流聲。君子下問。敢告侍庭。（古文苑。　案。初學記十一以為繁欽作。）

　　崔駰　　　九

　　太常箴

　　翼翼太常。實為宗伯。穆穆靈祇。寢廟奕奕。稱秩元祀。班于群神。我祀既祇。我粢孔蠲。匪愆匪忒。公尸攸宜。弗祈弗求。惟德之報。不矯不誣。庶無罪悔。昔在成湯。葛為不弔。棄禮慢祖。夔子不祀。楚師是虜。魯人躋僖。臧文不悟。文隳太室。桓納郜賂。災降二宮。用誥不祧。故聖人在位。無曰我貴。慢行繁祭。（古文苑多此十四句。）無曰我材。輕身恃筮。東鄰之犧牛。不如西粼之麥魚。秦殞望夷。隱斃鍾巫。常臣司宗。敢告執事。（初學記十二。　案。蓺文類聚四十九以為楊雄。古文苑作崔駰注云。一作楊雄。）

　　大理箴

　　邈矣皋陶。翊唐作士。設為犴狴。九州弁理。如石之平。如淵之清。三槐九棘。以賢以德。罪人斯殛。凶族斯迸。熙乂帝載。旁施作明。昔在仲尼。哀矜聖人。子罕禮刑。衛人釋艱。釋之其忠。勳亮孝文。于公　寡。定國廣門。敻哉邈矣。舊訓不遵。主慢臣驕。虐用其民。賞以崇欲。刑以肆忿。紂作炮烙。周人滅殷。商用淫刑。湯誓其軍。衛鞅酷烈。卒殞于秦。不疑知害。禍不及身。嗟茲大理。慎于爾官。賞不可不思。斷不可不虔。或有忠而被害。或有孝而見殘。吳沈伍胥。殷剖比干。莫遂爾情。是截是刑。無遂爾志。以速以亟。天鋻在顏。無細不錄。福善禍惡。其效甚速。理臣司律。敢告執獄。（初學記十二。引漢崔德正大理箴。未詳德正為誰。古文苑作崔駰。今據之。）

　　河南尹箴

　　茫茫天區。畫冀為京。商邑翼翼。四方是營。（御覽作四方之經。）爰作卿士。以尹皇州。風化攸興。萬國承流。（御覽有此四句。）唐虞商周。河洛是居。或三[或三當作成王]郟鄏。以處鶉墟。諸夏勁強。是從是橫。徹我牆屋。而師尹不匡。霸奪其權。宗器以分。圖耤遷齊。九鼎入秦。（蓺文類聚六。又御覽二百五十二作揚雄。誤西漢無河南尹。）

　　酒箴

　　豐侯沈酒。荷罌負缶。自戮于世。圖形戒後。（御覽七百六十二。　案。北堂書鈔一百四十八作崔實酒箴。與此小異。）

　　車左銘

　　虞夏作車。取象機衡。君子建左。法天之陽。正位受綏。車不內顧。塵不出軌。鸞以節步。彼言不疾。彼指不躬。元覽于道。永思厥中。（蓺文類聚七十一。文選張衡東京賦注。御覽七百七十三。）

　　崔駰　　　十

　　車右銘

　　擇御卜右。采德用良。詢納耆老。于我是匡。惟賢是師。惟道是式。箴闕旅賁。內顧自敕。匪望其度。匪愆其則。越戒敦儉。禮以華國。（蓺文類聚七十一。初學記二十五。御覽七百七十三。）

　　車後銘

　　敬其在路。體貌斯恭。望銜顧穀。允慎茲容。無或好失。匪盤于遊。顧省厥遺。虎尾斯求。昭德塞違。抑盈以無。雖有三晉。咸然若虛。（蓺文類聚七十一。御覽七百七十四。）

　　仲山父鼎銘

　　鼎耳革。其行塞。雉膏不食。方雨虧悔。終吉有福。足勝其任。公餗乃珍。于高斯危。在滿戒溢。可以永年。天之大律。（蓺文類聚七十三。）

　　樽銘

　　惟歲之元。朝賀奉樽。金罍犧象。嘉禮具存。獻酬交錯。萬國咸歡。（蓺文類聚七十三。）

　　冬至襪銘

　　機衡建子。萬物含滋。黃鍾育有化。以養元基。陽升于下。日永于天。長履景福。至于億年。皇靈既祐。祉祿來臻。本枝百世。子子孫孫。（蓺文類聚七十。初學記四。　案。初學記又云。崔駰襪銘。有建子之月。助養元氣之事。）

　　六安枕銘

　　枕有規矩。恭壹其德。永元（御覽作承先。）寍躬。終始不忒。六安在床。匪邪匪仄。（北堂書鈔一百三十四。又御覽七百七少末二語。載本注云。六安言六面也。）

　　刀劍銘

　　歐冶運巧。鑄鋒成鍔。麟角鳳體。玉飾金錯。

　　龍淵太阿。干將莫邪。帶以自禦。燁燁吐花。

　　刻漏銘

　　天德順動。人以立信。乃作斯策。以咸渥潤。封傳今覽。爰暨四極。

　　崔駰　　　十一

　　縫銘

　　惟歲之始。承天嘉德。皇靈願國。絲緩充贄以朝迪。（御覽八百三十。）

　　扇銘

　　翾翾此扇。輔相君子。屈伸施張。時至時否。勳搖清風。以禦災暑。（書鈔一百三十四。）

　　有圓者扇。庭此秀儀。晞露散霾。擬日定規。郎姿玉暢。惠風時披。

　　婚禮結言

　　乾坤其德。恆久不已。爰定天綱。夫婦作始。乃降英媛。有淑其儀。姬姜是侔。比則姚媯。（蓺文類聚。）

　　載納嘉摯。內結鞶褵。委禽酋雁。配以鹿皮。（初學記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