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入聖域而不優」,優,裕也。言入聖域恰好,更不優裕。優裕,謂有餘剩。漢儒見得此意思好。賀孫。
爾雅是取傳 注以作,後人卻以爾雅證傳 注。文蔚。
爾雅非是,只是據 諸處訓釋所作。趙岐說孟子爾雅皆置博士,在漢書 亦無可考。泳。
陳仲亨問:「周書 云:『將 欲敗 之,必姑輔之;將 欲取之,必姑與之。』今周書 何緣無之?」曰:「此便是那老子裏教句。是周時有這般書 ,老子為 柱下史,故多見之。孔子所以適周問禮之屬 ,也緣是他知得。古人以竹簡寫書 ,民間不能盡有,惟官司有之。如秦焚書, 也只是教天下焚之,他朝廷依舊留得。如說:『非秦記及博士所掌者,盡焚之。』到六經之類,他依舊留得,但天下人無有。」義剛。
汲冢古書 ,堯 憂囚,舜野死,尹篡太甲,太甲殺尹 之類,皆其所出。 誠之常袖呂 不韋春秋,云其中甚有好處。及舉起,皆小小術數 耳!璘。 書 坊印得六經,前面纂圖子,也略可觀。如車圖雖不甚詳,然大概也是。義剛。
七書 所載唐太宗李衛公問答,乃阮逸偽 書 。逸,建陽人。文中子玄經,關子明易,皆逸所作。揚。
問山海經。曰:「一卷說山川者好。如說禽獸之形,往往是記錄漢家宮室中所畫者,說南向北向,可知其為 畫本也。」方子。 素問語言深,靈樞 淺,較易。振。 柳文後龍城雜記,王銍性之所為 也。子厚敘 事文字,多少筆力!此記衰弱之甚,皆寓古人詩文中不可曉知 底於其中,似暗影出。偽 書 皆然。
杜牧之燕將 錄,文甚雄壯 。
省心錄乃沈道原作,非林和靖也。 程泰之演繁露,其零碎小小議論,亦多可取,如辨「罘罳」之類是也。某頃因看筆談中辨某人誤以屏為反 坫。後看說文「坫」字下,乃注云「屏也」,因疑存中所辨未審。後舉以問泰之,泰之曰:「存中辨是。然不是某人誤,乃說文誤耳。」洪景盧隨筆中辨得數 種偽書 皆是,但首卷載歐帖事,卻恐非實。世間偽 書 如西京雜記,顏師古已辨之矣。柳子厚龍城錄乃王性之輩所作。必大。
金人亡遼錄、女真請盟背盟錄,汪端明撰。僩。
洛陽志說道最好,文字最簡嚴 ,惜乎不曾見!義剛。 指掌圖非東坡所為 。
砥柱銘上說禹「掛 冠莫顧,過門不入」。掛 冠,是有箇文字上說禹治水時冠掛 著樹 ,急於治水,今記不得是甚文字。世間文字甚多,只後漢書 注內 有無限事。 警世競辰二圖偽 。道夫。
邵公濟 墓誌好。方子。
吳 才老協韻一部,每字下注某處使作某音,亦只載得有證據 底,只是一例子。泉州有板本。淳。
近世考訂訓釋之學,唯吳 才老洪慶善為 善。僩。 稱平。者,自他人稱平。之;稱去。者,人之本號。道夫。 周貴卿問「折衷」之義。曰:「衷,只是中。左傳 說『始、中、終』,亦用此『衷』字。衷是三摺而處其中者。」義剛。
問「折衷」之「衷」。曰:「是無過些子,無不及些子,正中間。」又曰:「是恰好底。」節。
「折衷」者,折轉來 取中。衷,只是箇中。節。
中,如字,即其中也。中,音眾,則是當之義,謂適當其中也。如「六藝折衷音眾。於夫子」,亦謂折當使歸於中之義。中與所以謂之中,音眾。以適當其中如字。而異也。振。
「淳、醇」皆訓厚。「純」是不雜。 先生曰:「期,極也。古人用期字,多作極字。周昌云:『心期期知其不可。』言極知其不可。口吃,故重一字也。」銖。
謂之,名之也;之謂,直為 也。方子。
復 復 ,指其上「復 」字,扶又反,再復 也。方子。
尚衣、尚書 、尚食,乃主守之意。秦語作平音。淳。
「魏,大名也。」「魏、巍」字通。「魏」字,篆文亦有山字在其中,是有大義。因是名為 「大名府」。揚。
舅子謂之內 兄弟,姑子謂之外兄弟。揚。
因說:「外甥似舅,以其似母故也。」致道問:「形似母,情性須別。」曰:「情性也似。大抵形是箇重濁 底,占得地步較闊;情性是箇輕清底,易得走作。」賜。
古者姓、氏,大概姓只是女子之別,故字從 「女」。男則從 氏,如「季孫氏」之類,春秋可見。後世賜姓,殊無義理。端蒙。
氏,如孟孫叔孫季孫是也。姓則同姓,後世子孫或以氏為 姓。今人皆稱張氏李氏,謂從 上下來 ,只是氏了。只有三代而上經賜姓者為 姓,如姚如姒如姬之類,是正姓。唐時尚有氏不同而同出者,不得為 婚姻。揚。
沈莊仲問:「姓、氏如何分別?」曰:「姓是大總腦處,氏是後來 次第分別處。如魯本姬姓,其後有孟氏季氏,同為 姬姓,而氏有不同。某嘗言:『天子因生以賜姓,諸侯以字為 諡,因以為 族。』竊恐『諡』本『氏』字,先儒隨他錯處解將 去,義理不通。且如舜生於媯汭,武王遂賜陳胡公滿為 媯姓,即因生賜姓。如鄭之國 氏,本子國 之後,駟氏本子駟之後。如此之類,所謂『以字為 氏,因以為 族』。」文蔚。 姓與氏之分:姓是本原所生,氏是子孫下各分。如商姓子,其後有宋,宋又有華氏魚氏孔氏之類。周自黃帝以來 姓姬,其後魯衛毛聃晉鄭之屬 ,各自以國 為 氏,而其國 之子孫又皆以字為 氏。如魯國 子展之後為 展氏,展禽喜是也。如三家孟仲季為 氏,或因所居為 氏,如東門氏之類。左氏曰:「天子因生以賜姓,諸侯以字為諡,因以為 族。」天子自因生以賜姓,為 推其所自出而賜之姓。如舜居媯汭,及武王即位,封舜之後於陳,因賜姓為 媯,此所謂「因地以賜姓」也。「諸侯以字為 諡」,只是「氏」字傳 寫之訛,遂以「氏」字為 「諡」,無義理;只是「以字為 氏」,如上文展氏孟氏之類也。杜預點「諸侯以字」四字為 句斷 ,而「為 諡因以為 族」為 一句,此亦是強解。看來 只是錯了「諡」字。至孫,方以王父之字為 氏,上兩 世為 承公之姓也。卓。
自秦漢以來 ,奴僕主姓。今有一大姓所在,四邊有人同姓,不知所來 者皆是奴僕之類。揚。
同異之理,如同姓本親,以下去漸疏;異姓本疏,他日婚姻卻又親。○陰陽,相涵之理也。○萬物,聚散之理也。方。
適母與所生封贈恩例一同,不便。看來 嫡、庶之別,須略有等降,乃為 合理。砥。 因說諱字,曰:「漢宣帝舊名,何曾諱『病己』?平帝舊名亦不諱。虜中法,偏旁字皆諱。如『敬』字和『儆』字皆諱。」淳。
「見人名諱同,不可遽改,只半真半草寫之。」揚曰:「只是寫時莫與太真,說時莫太分明。」揚。
因說四方聲音多訛,曰:「卻是廣中人說得聲音尚好,蓋彼中地尚中正。自洛中脊來 ,只是太邊南去,故有些熱 。若閩浙則皆邊東角矣,閩浙聲音尤不正。」揚。
先生因說詩中關洛風土習俗不同,曰:「某觀諸處習俗不同,見得山川之氣 甚牢。且如建州七縣,縣縣人物各自是一般,一州又是一般。生得長短大小清濁 皆不同,都改變不得,豈不是山川之氣 甚牢?」燾。
因論南方人易得病,曰:「北方地氣 厚,人皆不病。叔祖奉使在北方十五年已上,生冷無所不食,全不害。歸來 纔半年,一切發來 ,遂死。更有一武臣,代州人,嘗至五臺山,有一佛殿上皆青石,暑月每於石上徹日 睡,全無病。如來 南方睡,如何了得!」揚。
諸生入問候,先生曰:「寒後卻 ?地氣 痞。西川人怕寒。嘗有人入裏面作守,召客後,令人打扇。坐客皆起白云,若使人打扇,少間有某疾。生冷果子亦不可吃,才吃便有某疾,便是西川之人大故怕寒。如那有雪處,直是四五月後雪不融,這便是所謂『景朝多風』處。便是日到那裏時,過午時陽氣 不甚厚,所以如此。所謂『漏天』處,皆在那裏。恁地便是天也不甚闊,只那裏已如此了,這是西南尚如此。若西北,想是寒。過那秦鳳之間,想見寒。如峨眉山,趙子直嘗登上面,煮粥更不熟,有箇核子。時有李某者,凍 得悶絕了。」莊仲云:「不知佛國 如何?」曰:「佛國 卻暖。他靠得崑崙山後,那裏卻暖,便是那些子也差異。四方蠻夷都不曉人 事,那裏人卻理會 得般道理恁地!便是那裏人也大故嶢崎,不知是怎生後恁地!」義剛。
搉場 中有文字賣,說中原所在山川地理州縣邸店甚詳,中亦雜以虜人官制。某以為 是中原有忠義之人做出來 ,欲朝廷知其要害處也。
關中,秦時在渭水之北居,但作離宮之類於渭南。漢時宮闕在渭水之南,終南之北,背渭面終南。隋時此處水皆鹹,文帝遂移居西北,稍遠漢之都。唐都在隋一偏,西北角。唐宮殿制度正當甚好。官街皆用墻 ,居民在墻 內 ,民出入處皆有坊門,坊中甚窄。故武元衡出坊門了,始遇害。本朝宮殿街巷,京城制度,皆仍五代,因陋就簡,所以不佳。唐田兵官制,承宇文周有些制度,故較好。舊東京關中漢唐宮闕街巷之類圖,今衢州有碑本。揚。
行在舊時行宮之門,虜使來 有語。後虜作二牌來, 前曰「麗正」,後曰「和寧」,遂報 去,謂太小。今自作牌,依其名題。揚。
古之王城有三途:左男行,右女行,中車行。天下路中有車軌道。揚。 漳州州學中從 祀,是神霄宮神改塑。紹興府禹廟重塑禹像,王仲行將 舊禹與一道士去,改塑天齊仁聖帝。此是一類子。德明。 汪端明說朝廷塑一顯仁皇后御容,三年不成,卻是一行人要希逐日食錢,所費不貲。端明為 禮部尚書 ,奏過太上,得旨催促,又卻十日便了!朝廷事多如此。浩。 王拱辰作高樓 ,溫 公作土室,時人語云:「一人鑽天,一人入地!」康節謂富公云:「比有怪事:一人巢居,一人穴處!」方。
蕪湖舊有一富家曰韋居士,字深道,喜延知名士。如黃太史陳了翁遷謫,每歲餽餉不下千?。今人纔見遷謫者,便以為 懼 ,安得有此等人!人傑 。 陸務 觀說,漢中之民當春月,男女行哭,首戴白楮幣 ,上諸葛公墓,其哭皆甚哀云。先生親筆於南軒所撰武侯傳 後。道夫。 齊蕭子良死,不用棺,寘於石床之上。唐時子良幾 世孫蕭隱士過一洲,見數 人云:「此人似蕭王。」隱士訝之。到一郡,遂見解幾 人劫墓賊來 ,乃洲上之人。隱士說與官令勘之,乃曾開蕭王塚來 。云:「王臥石床上,儼 然如生。」揚。
廬山有淵明古跡處曰上京。淵明集作京師之「京」。今土人以為 荊楚之「荊」。江中有一盤石,石上有痕云,淵明醉臥於其石上,名「淵明醉石」。某為 守時,架小亭,下瞰此石,榜「歸去來 館」。又取西山劉 凝之菴用魯直詩名曰「清靜退菴」,與此相對 。夔孫。
「晝則聽金鼓,夜戰 看火候。」嘗疑夜間不解戰, 蓋只是設火候防備 敵 來 劫寨之屬 。古人屯營,其中盡如井形,於巷道十字處置火候。如有間諜,一處舉火,則盡舉,更走不得。義剛。
「馳車千駟,革車千乘。」馳車即兵車,蓋輕車也。革車駕以牛,蓋輜重之車。每輕車七十二人,三人在車上,一御,一持矛,一持弓。此三人,乃七十五人中之將 。蓋五伍為 兩 ,兩 有長故也。輕車甚疾。義剛。
豫凶事,亦恐有之。龔勝 傳 ,昭帝賜韓福策曰:「不幸死者,賜複衾一,祠以中牢。」古人此等事自多,難以懸 斷 。閎祖。
「三元」是道家之說。上元燒 燈 ,卻見於隋煬 帝,未知始於何時。賀孫。 問:「真元外氣 如何?」曰:「真元是生氣 在身上。」曰:「外氣 入真元氣 否?」曰:「雖吸入,又散出,自有界限。但論其理,則相通。」可學。
物造時亦遇氣 候,故皆有數 。揚。
時氣 ,初只是氣 ,疑其氣 盛,便有物以主之,氣散 又無了。揚。
元善每相見,便說氣 數 讖緯,此不足憑。只是它由天命,然亦由人事。才有此事,得人去理會 ,便了。德明。
龍氣 盛,虎魄盛,故龍能致雲,虎能嘯風也。許氏必用方,首論「虎晴定魄,龍齒安魂」,亦有理。廣。
「醫家言:『心藏神,脾藏意,肝藏魂,肺藏魄,腎藏精與志。』與康節所說不同。」曰:「此不可曉。 」德明。
嘗見徐侍郎敦立。書 三字帖於主位前云「磨兜堅 」,竟不曉 所謂。後竟得來 ,乃是古人有銘,如「三緘口」之類。此書 於腹曰:「磨兜堅 ,謹勿言!」畏秦禍也。敬仲。
問:「人有震死者,如何?」曰:「有偶然者,有為 惡 而感召之者。如人欲操刀殺 人,而遇之者或遭其傷 刺而死之類是也。」僩。
東坡云:「月未望而魚腦實,既望則虛。」蓋出淮南子,則食膾宜及未望也。揚。
論說物理,因問:「東坡說,人不怕虎者,虎不柰得其人何,是有此理。東坡說小兒 不怕者是一證。傳燈 錄載歸宗南泉三人曾遇虎,皆不以為 事。季清言,有一鄉人賣文字,遇虎。其人無走處了,曾聞人言,虎識字,遂鋪開文字與虎看,自去。此數 事皆其驗也。」先生曰:「曾見一僧,名亨,黃龍清會 下人,言僧入山遇虎,只是常事。初見時,虎亦作威。近前來 ,見人不怕他,漸漸去了。後常常見人慣了,都如常。」揚曰:「只是初見不怕難。」先生曰:「人心能堅 忍得此時好。」揚。 翟公遜說鬼星渡河,最亂道。鬼星是經星,如何解渡河!泳。
野雉知雷。起于起處。可學。
罘罳,或云,乃門屏上刻作形。漢注未是。可學。
古人作甲用皮,每用必漆。後世用?,不知自何時起。泳。
古人問籌者,要說得這事分明,歷歷落落。這一事了,便盡斷 ,又要得界分分明。泳。
宮,即墻 也。僩。
太王畫像,頭上有一片皮,直裹至頸上,此便是鉤領。義剛。
王彥 輔麈史載?頭之說甚詳。方子。 衛朴善算,作蓮花漏,其形如稱。東坡詆之。文蔚。
漢祭河用御龍、御馬,皆以木為 之,此已是紙錢之漸。義剛。 紙錢起於玄宗時王璵。蓋古人以玉幣 ,後來 易以錢。至玄宗惑於王璵之說,而鬼神事繁,無許多錢來 埋得,璵作紙錢易之。文字便是難理會 。且如唐禮書 載范傳 正言,唯顏魯公張司業家祭不用紙錢,故衣冠效之。而國 初言禮者錯看,遂作紙衣冠,而不用紙錢,不知紙錢衣冠有何間別?義剛。
古之木,今有無者多。如楷木,只孔子墓上,當時諸弟子各以其方之木來 栽,後有此木。今天下皆無此木。其木亦如槐,可作簡,文皆橫生,然亦只是文促後似橫樣 。義剛。
臨安?箭,只是錢王將 此搖動 人心,使神之。義剛。
瑞金新鑄印。蓋嘗失一印,重鑄之,恐作弊,故加「新鑄」之文。國 初有一奉使印,亦如此。義剛。
祕書 省畫大樹 下數 人,只古衣而無名。君舉以為恐 是孔子在宋木下習禮,被伐木時。義剛。
祕書 省畫得唐五王及黃番綽明皇之類,恐是吳 道子畫。李某跋之,有云:「畫當如蓴菜。」某初曉 不得,不知它如何說得數 句恁地好。後乃知他是李伯時外甥。蓋畫須如蓴菜樣 滑方好,須是圓滑時方妙。義剛。
雪裏芭蕉,他是會 畫雪,只是雪中無芭蕉,他自不合畫了芭蕉。人卻道他會 畫芭蕉,不知他是誤畫了芭蕉。
問:「春牛事未見出處。但月令載『出土牛以送寒氣 』,不知其原果出於此否?或又云,以示勸 耕之意。未詳孰是?」「某嘗見□□云,處士立於縣庭土牛之南。恐古者每歲為 一牛,至春日別以新易舊而送之也。」 王丈云:「昔有道人云,?生可以觀夜氣 。嘗插竿以記之,自早至暮,長不分寸;曉 而視之,已數 寸矣。」次日問:「夜氣 莫未說到發生處?」曰:「然。然彼說亦一驗也。」後在玉山僧舍驗之,則日夜俱長,良不如道人之說。閎祖。
問:「廬山光怪恐其下有寶,故光氣 發見如此。」「嘗見邵武張鑄說,曾官岳陽,見江上有光氣 ,其後漁人於其處網得銅鐘一枚。又一小說云,某郡某處嘗有光處,令人掘得銅印一顆。」先生又自云:「向送葬開善,望見兩 山之間有光如野燒 ,從 地而發,高而復 下。問云,其山舊有銅坑也。」德明。
德粹語婺源有一人,其子見鬼。先生曰:「昔薛士龍之子亦然。」可學因說薛常州之子甚怯弱。曰:「只是精神不全,便如此。向見邪法者?人,小兒 稍靈利者便?不倒。」可學云:「薛氏之兒 所謂『九聖奇鬼』。」先生曰:「渠平生亦好說鬼。」可學云:「薛常州平日亦講學,何故信此?」曰:「不知其所講如何。」可學。
獸中,狐最易為 精怪。淳。
狐性多疑,每渡河,須冰盡合,乃渡。若聞冰下猶有水聲,則終不敢渡,恐冰解也。故黃河邊人每視冰上有狐跡,乃敢渡河。又狐每走數 步,則必起而人立,四望,立行數 步,迺復 走。走數 步,復 人立四望而行。故人性之多疑慮者,謂之狐疑。狼性不能平行,每行,首尾一俯一仰。首至地,則尾舉向上;胡舉向上,則尾疐至地,故曰:「狼跋其胡,載疐其尾。」僩。
因論張天師,先生曰:「本朝有南劍 太守林積,送張天師於獄中,而奏云:『其祖乃漢賊,不宜使子孫襲封。』一時人皆信之,而彼獨能明其為 賊,其所奏必有可觀者。林積者,秦相時嘗為 侍郎。」義剛。
郭天錫因算徽宗當為 天子,遂得幸,官至承宣使,其人亦鯁直敢說。天覺每要占問時,不尚自去見它,多是使覺範去。後來 發覺,蔡元長遂以為 天錫有幻術,令人監繫,日置豬狗血於其側 ,後來 只被血薰殺 了。義剛。
覺範因張天覺事下大獄。自供云:「本是醫人,因入醫張相公府養娘有效,遂與度牒令某作僧。」義剛。
神殺 之類,亦只是五行旺衰之氣 ,推亦有此理。但是後人推得小了,太拘忌耳。曉 得了,見得破底好。如上蔡言「我要有便有,我要無便無」,方好。然難。不曉 底人,只是孟浪不信。呂 丈都不曉 風水之類,故不信。今世俗人信便有,不信便無,亦只是此心疑與不疑耳。揚。
因及談命課靈者,曰:「是他精力強,精力到處便自驗。」淳。
因說都下士夫愛 看命,曰:「士夫功名心切,且得他差除一番,亦好。」曰:「若命中有官,便是天與我。若就人論,便是朝廷與我。今不感戴天與朝廷,卻感戴他們,終身不忘,甚可怪!」淳。
陶安國 事真武。先生曰:「真武非是有一箇神披髮,只是玄武。所謂『青龍、朱雀、白虎、玄武』,亦非是有四箇恁地物事。以角星為 角,心星為 心,尾星為尾 ,是為 青龍。虛危星如龜。騰蛇在虛危度之下,故為玄 武。真宗時諱『玄』字,改『玄』字為 『真』字,故曰『真武』。參 星有四隻腳如虎,故為 白虎。翼星如翼,軫如項下嗉,井為 冠,故為 朱雀。盧仝詩曰:『頭戴井冠。』揚子雲言『龍、虎、鳥、龜』,正是如此。」節。
先生問四明龍現事。璘答云:「頃歲鄞縣趙公萬禱雨於天井山之龍井,曾有龍現。張左藏良臣作記云:『俄有光發波間,如叢 炬。復 紅焰飛動 ,下見龍之首甚大,不違顏咫尺。大復 現小。復 現全體,鱗甲爚爚有光,久不沒。陰氣 颯然,見者魄喪 神動 !』」曰:「見王嘉叟云,見龍初出水,先有物如蓮花之狀 而後水湧 。異物出,兩 眼光如銅盤,與趙尉所見頗合。」璘。
或言某人之死,人有夢 見之者,甚恐,遂辭位而去。先生曰:「唐令狐綯亦嘗夢 見李德裕。明日,語人曰:『衛公精爽可畏!』頃時劉 丞相莘老死於貶所。後來 得昭雪復 官,其子斯立有啟 謝時宰一聯云:『晚歲離騷,徑 招魂於異域;平生精爽,或見夢 於故人!』世傳 以為 佳。」
陳易和叔將 赴試,韓魏公戒之曰:「離場 屋久,更宜子細!」陳曰:「三十年做老娘,不解倒?了孩兒! 」既而「王」字押作賦韻,「率土之濱莫非王」,遂見黜。魏公聞之笑曰:「果然倒?了孩兒 矣!」
往年見徐端立待郎云,葉石林嘗問某:「或謂司馬溫 公范蜀公議鍾律不合,又某與某爭某事,蓋故為 此議,以表見其非朋比之為 者。如何?」徐曰:「此事有無不可知。然為 此論者,亦可謂不占便宜矣。」石林為之 笑,便罷。僩。
汪玉山童稚時,喻玉泉令他對 七字對 云:「馬蹄踏破青青草。」玉山應 口對 云:「龍爪拏開黯黯雲。」
先生說:「沈持要知衢州日,都下早間事,晚已得報 。」閎祖云:「要知得如此急做甚?」先生云:「公說得是。」閎祖。 或言某人輕財好義。先生曰:「以何道理之而義乎?」升卿。
因李將 為 郭帥閣俸,曰:「凡是名利之地,自家退以待之,便自安穩。纔要,只管向前,便危險。事勢定 是如此。如一碗飯在這裏,纔去爭,也有爭得不被人打底,也有爭得被人打底,也有爭不得空被人打底。」賀孫。
或論及欲圖押綱厚賞者。先生曰:「譬如一盤珍饌,五人在坐,我愛 吃,那四人亦都愛 吃。我伸手去拏,那四人亦伸手去拏,未必果誰得之。能恁地思量,便可備 知來 物。如古者橫議權 謀之士,雖千萬人所欲得底,他也有計術去必得。」淳。
財,猶膩也,近則污人,豪傑 之士恥言之。僩。
人言仁不可主兵,義不可主財。某謂,惟仁可以主兵,義可以主財。道夫。
賢者順理而安行,智者知機而固守。丁未耳聽。至。
鄭叔友謂:「敗 不可懲 ,勝 不可狃。」此言殊有味。振。
王宣子說:「甘卞言,士大夫以面折廷爭為 職,以此而出,人亦高之。宦官以承順為 事,忽犯顏而出,誰將 你當事!如此之乖!後漢呂 強,後世無不賢之。」
詠古詩:「丈夫棄甲冑 ,長揖別上官!」為 楊 元禮發也。問:「元禮事如何?」曰:「緣一二監司相知者已去,後人不應 副賑濟 ,此事已做不得。若取之百姓又不可,所以乞祠。」問:「當時合如何處置方善?」曰:「只得告監司理會 賑濟 。不從 ,則力爭;又不從 ,則投劾而去,事方分曉 。」語畢,遂諷誦此詩云。德明。
沈季文於小學,則有莊敬敦篤而不從 事於禮樂 射御書 數 ;於大學,則不由格物、致知而遽欲誠意、正心。閎祖。 黎紹先好箇人,可謂「聽其言也厲」!義剛。
周顯祖不事外飾,天資簡樸 。若海。
諸葛誠之守立過人。升卿。
劉 季高也豪爽,只是也無腦頭。義剛。
林擇 之曰:「上四州人輕揚,不似下四州人。」先生曰:「下四州人較厚。潮陽士人亦厚,然亦陋。莆人多詐,淳朴無偽 者,陳魏公而已。」義剛。
或傳 連江鎮寇作,燒 千餘家。時張子直通判云:「此處人煙極盛。」曰:「某嘗疑此地如何承載得許多人?」力行退而思之,此所謂知小圖大,力小任重之意。力行。
前年鄭瀛上書 得罪,杖八十,下臨安贖。臨安一吏人憫之,見其無錢,為 代出錢贖之。揚。 王侍郎普之弟某,經兵火,其乳母抱之走,為 一將 官所得。乳母自思,為 王氏乳母而失其子,其罪大矣!遂潛謀歸計,將 此將 官家兵器皆去其刃,弓則斷 其弦。自求一好馬,抱兒 以逃。追兵踵至,匿於麥中,如此者三四。僅全兒 ,達王家。常見一僧說之,僧今亦忘矣。欲為 之傳 ,未果。可學。義剛錄云:「常見一老僧云,李伯時家遭寇,伯時尚小,被賊并妳子劫去。賊將 遂以妳子為 妻。一日上元,其夫出看,妳子以計遣諸婢,皆往看。遂將 弓箭刀刃之屬 ,盡投於井,馬亦解放,但自乘一馬而去。少頃,聞前面有人馬聲,恐是來 趕他,乃下馬走入麥中藏。其賊尚以鎗入麥中撈 攬,幸而小底不曾啼,遂無事。未幾 ,得聞那賊說:『這賊婢,知他那裏去!』渠知無事,遂又走。夜行晝伏,數 日方到,尋 見他家人。某嘗欲記此事。後來 被那僧死了,遂無問處,竟休了。」
陳光澤 二子求字。先生字萃曰「仲亨」,云:「萃便亨,凡物積之厚而施之也廣,如水積得科子滿,便流。」又字華曰「仲蔚」,云:「『君子豹變,其文蔚也。』變謂變其態。若裏面變得是虎,外面便有虎之文;變得是豹,外面便有豹之文。」義剛。
有言士大夫家文字散失者。先生?然曰:「魏元履宋子飛兩 家文籍散亂,皆某不勇決之過。當時若是聚眾與之抄劄封鎖,則庶幾 無今日之患!」道夫。
德粹問:「十年前屢 失子,亦曾寫書 問先生。先生答皆云,子之有無皆命,不必祈禱。後又以弟為 子,更有甚礙理處。舍弟之子年乃大於此,則是叔拜侄。」曰:「以弟為 子,昭穆不順。」方伯謨曰:「便是弟之子小亦不可。」曰:「然。」可學。
問:「唐誥敕如何都是自寫?」曰:「不知如何。想只是自寫了,卻去計會 印。如蔡君謨封贈,亦是自寫。看來 只是自有字名,故如此。」義剛。
「張以道向在黃巖見顏魯公的派孫因事到官。其人持魯公誥敕五七道來 庭下,稱有蔭。細看其誥敕,皆魯公親書 其字,而其誥乃是黃紙書 之。此義如何?」先生曰:「魯公以能書 名,當時因自書 之,而只用印。又亦不足據 。本朝蔡君謨封贈其祖誥敕,亦自寫之。蓋其以字名,人亦樂 令其自寫也。」魯公誥,後為 劉 會 之所藏。義剛。 一日請食荔子,因論:「興化軍陳紫,自蔡端明迄今又二百來 年,此種猶在,而甘美絕勝 ,獨無它本。天地間有不可曉 處率如此。所謂『及其至也,聖人有所不能知。』要之,它自有箇絲脈相通,但人自不知耳。聖人也只知得大綱,到不可知處,亦無可奈何。但此等瑣碎,不知亦無害爾。」道夫。
先生因吃茶罷,曰:「物之甘者,吃過必酸;苦者吃過卻甘。茶本苦物,吃過卻甘。」問:「此理如何?」曰:「也是一箇道理。如始於憂勤,終於逸樂 ,理而後和。蓋禮本天下之至嚴 ,行之各得其分,則至和。又如『家人嗃 嗃 ,悔厲吉;婦子嘻嘻,終吝』,都是此理。」夔孫。
建茶如「中庸之為 德」,江茶如伯夷叔齊。又曰:「南軒集云:『草茶如草澤 高人,臘茶如臺閣勝 士。』似他之說,則俗了建茶,卻不如適間之說兩 全也。」道夫。
侍先生過水南,谷中見一種蒿,柔嫩香氣 ,溫 潤可愛 ,因采一二莖把玩。先生曰:「此即古人所謂蘭是也。」又云:「蕙亦非今之蕙,乃零陵香是也。」炎。
今福州紅糟,即古之所謂醴酒也,用匙挑吃。義剛。
古升,十六寸二分為 升,容一百六十二寸為 斗。僩。
今之一升,即古之三升;今之一兩 ,即古之三兩。 僩。
古錢有「貨泉」字,「貨布」字,是王莽錢。於古尺正徑 一寸。雖久有損,大概亦是。淳。
先生見正甫所衣之衫只用白練圓領,領用皂。問:「此衣甚制度?」曰:「是唐衫。」先生不復 說,後遂易之。過。
「布一簆四十眼,著八十絲為 一升。今興化人能為 之」云云。「十升布已難做。至如三十升,不知古人如何做也。若三升布,則極疏矣。古人不諱白,皮弁乃以白鹿皮為 之,但加飾焉。如冠之白,但用疏細為 吉凶耳。」方。
或云:「俗語:『夜飯減一口,活得九十九。』」曰:「此出古樂 府三叟詩。」 墨翟與工輸巧爭辯云云。論到下梢一著勝 一著,沒了期。一曰:「吾知其所以拒子矣,吾不言。」一曰:「吾知所以攻子矣,吾不言。」燾。
莽何羅本姓馬,乃後漢馬后之祖,班固為 澤 而改之。方子。 步騭不去,為 瓜耳。瓜可無,身不可無。升卿。
陶隱居注本草,不識那物,後說得差背底多。緣他是箇南人,那時南北隔絕,他不識北方物事,他居建康。義剛。 仙游有蔡溪,見說甚好。裏面有一片大石,有一石門,入去沿溪到那石上。有陳理常,居太學。聞此地好,齎少餅,徑 入去石上坐。飢甚,則吃少許餅。久後吃盡了,飢不奈何。欲出,則當初入門已發了誓,遂且忍餓。遇樵者,見他在坐,亦異之。間得些物事來 吃。久後報 得外面道人都來 ,遂起得箇菴,自此卻好。病翁嘗至其菴。時陳居士方死,尚在坐,未曾斂 。見面前一石頭,似箇香山子。子細看,又不是石,恰似乳香滴成樣 ,都通明。身旁一道人云:「是陳先生臨死時滴出鼻涕。」又一道人來 禮拜,歎息云:「可惜陳先生鍊得成後卻不成!」僩。
崇觀間,李定之子某,有文字乞毀 通鑑板。建炎間坐此貶竄,後放歸復 官。詞云:「下喬 木而入幽谷,朕姑示於寬恩;以鴟鴞而笑鳳凰,爾無沉於述識!」
朱子語類卷第一百三十八 雜類
朱子语类
宋·朱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