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经部四
周官集 礼类一【周礼之属】提要
【臣】等谨按周官集十六卷元毛应龙撰张萱内阁书目称应龙字介石豫章人大徳间官澧州教授而江西志乗俱佚其名始末已不可详考矣是书于诸家训释引据颇博而于郑锷之解义徐氏之音辨及欧阳谦之之説所采尤多其自出己意者则题应龙曰以别之其中有沿袭误説未考古义者如钟师掌金奏以钟皷奏九夏杜子春郑康成皆以九夏为乐曲而应龙独引欧阳谦之説谓左襄四年曰金奏肆夏之三工歌文王之三文王而曰工歌是有诗而可歌者也肆夏而曰金奏是徒有其声可以金奏而无诗可歌明矣今考孔颖达左疏云作乐先系钟故称金奏此晋人作乐先歌肆夏肆夏是作乐之初故于肆夏言金奏也次工歌文王乐已先作非复以金为始故言工歌也其説足与郑注相发明如以九夏之文统金奏之下即以为非乐曲则钟师又有凡射王奏驺虞诸侯奏貍首卿大夫奏采苹士奏采蘩之文贯于金奏下岂亦均非乐曲乎又丧祝禂牲禂马亦如之郑注禂读如诛今侏太字也为牲祭求肥充为马祭求肥健也应龙亦主谦之説谓禂稠也祷牲稠盛也以康成改读为非考禂侏二字古音本通非康成改读雄国三老箴负乗覆餗奸冠侏张晋书慕容垂载记符坚报书曰侏张幽显魏书恩幸侏张不已北齐源彪呉贼侏张侏张即诪张侏与诪盖犹侏与禂音同故义借安得指为康成改读乎又防氏为鬴应龙引郑锷之説曰晏子谓六年四升为鬴管子谓百升而成釡康成则谓四升曰豆四豆曰区四区曰釡为六斗四升以下文观之其臀一寸而容一斗则当为斗釡之臀一寸而容一斗则釡之内方一尺而容十斗无可疑者十斗则百升正管仲所谓釡也康成谓四升曰豆毎四而加故区至釡而六斗四升彼殊不考之于梓人也梓人为饮器爵一升觚三升献以爵而酬以觚一献而三酬为一豆矣夫一献则一升矣三酬则九升也以一合九非十升为豆而何而康成谓四升为豆失之矣今考康成谓鬴六斗四升实据经文方尺深尺以粟米法算之葢粟米法方一尺深一尺六寸二分乃容一石锷以鬴容一石则是鬴方尺深尺六寸二分矣其何以解于经文方尺深尺耶管子海王篇盐百升而釡房元龄注谓盐十二両七铢一黍十分之一为升当米六合四勺百升之盐七十六觔十二两十七铢二累为釡当米六斗四升则是海王篇百升之釡乃寔百升之盐非寔百升之粟也今锷以管子量盐之鬴为防氏量粟之鬴比拟已为不伦至于康成注梓人以豆为斗寔以豆止四升不及一献三酬之数锷误以豆为饮器遂牵合十升之文反诋改豆为斗之非不知古以斗为饮不以豆饮诗行苇篇毛曰大斗长三尺战国防曰令工人作为金斗长其尾与代王饮即因反斗击之此斗为饮器之证也越语曰觞酒豆肉韩子外储篇曰取一豆肉是豆寔食器而非饮器之证也又安得引梓人之文为管子之旁证乎诸如此类皆未免胶执旧闻疎于考核至于冕服车旗之度庙祧昭穆之制司尊彛之六尊六彛司凡筵之五几五席方功义弓之异名正嵗正月之并用条例引证颇为明晰宋以来诸家散佚之説尚因是以存其厓畧则搜辑之功固亦非尠矣其书诸家着録皆云二十四卷今散见于永乐大典者地官夏官适当缺帙其余四官首尾颇为完具谨録为十六卷以一官三卷共得二十四卷计之仍其旧第也应龙所着别有周官或问五巻在集之外永乐大典割附集之后其存者仅天官十九条春官十四条秋官冬官各一条篇幅寥寥不能别成一帙今仍附于各下既免以畸零散佚且使一家之説互相参证亦足以资发明焉乾隆四十六年七月恭校上
总纂官【臣】纪昀【臣】陆锡熊【臣】孙士毅
总 校 官 【臣】 陆 费 墀
钦定四库全书
周官集传巻一 元 毛应龙 撰天官冢宰第一
宰者主治之名天下万事无一不出于天天有是事人有是官凡有职位皆所以代天治事冢宰总六官之事无所不统故称天官李氏曰古人位曰天位工曰天工职曰天职自有深意
惟王建国辨方正位体国经野设官分职以为民极惟専辞也首称惟王示天下后世尊归天子之义刘氏曰天子作民父母以为天下王谓命之王也国王者所都刘氏曰能使四方诸侯朝宗觐遇奔走以聴命者王者所以国也国中九里九经九纬之制即野中九夫为井之制一九夫为井之制即提封九百万夫之地之制四海之内放之而准国有体而野有经须立官以治民使民得其中正设官谓设天地四时之六官分职谓分治教礼政刑事之六职极者至极之义标凖之名如北辰之为天极屋栋之为屋极常在屋之中央而四外望之以取正焉者此所谓民极即诗所谓立我烝民莫匪尔极洪范所谓汝极君牙所谓惟尔之中皆是也昔武王克商受命首访九畴迁九鼎以定都洛之大计成王周公嗣守文武大训作新大邑于东国洛卿眡土圭匠用水县昼参日景夜考极星辨方正位法天道也体国经野顺地道也设官分职以为民极立人道也此周公制作万世不能越自惟王以下至民极凡五句六官之首同此序文何同乎此也尊王也
乃立天官冢宰使帅其属而掌邦治以佐王均邦国立者设其官使者授以职帅如子帅以正之帅邦王国也经中凡单言邦单言国者王国也连言邦国者诸侯国也王者之道有先后本末之序无逺近之私近者治而逺者不治非均也书曰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无党无偏王道平平无反无侧王道正直所谓均也上云掌邦治尊得以统卑下言均邦国外可以包内王国所先侯国所后掌主为本均平为末六卿分任天地四时之官十二小卿应十有二月三百六十官之属上当三百六十五度周天之数下应三百六旬有六日成岁之功而皆统于天官冢宰郑注云象天者盖谓此也
治官之属大宰卿一人小宰中大夫二人宰夫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大宰者对小宰为文也如司徒以下各着大小二字于官名之上冢既训大若称大冢宰则文义复重又无縁以小宰为小冢宰宰者主治之名故止曰大宰小宰此经中变文之例余各以尊卑为倍差 刘氏曰府掌治典之籍史掌治书之札王氏曰有藏则置府有书则置史有令之事则置徒有徒则置胥孟子所谓庶人之在官者
宫正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宫伯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陈氏曰小宰中大夫治王宫之政令先王之治自内以及外以及朝廷及邦国自宰夫以下即叙宫正宫伯二官掌诸官府之在王宫者掌宫中之徒役掌贵防子弟宿卫王宫者 宫伯为宫正之贰正犹帅正之正伯犹伯仲之伯
膳夫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庖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贾八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庖人膳夫之佐主辨名物故有贾八人辨名物者莫善于贾史之下次之以贾
内饔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人徒百人
外饔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人徒百人
饔有内外而皆统于膳夫
亨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五人徒五十人甸师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三十人徒三百人兽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三十人徒三百人
鼈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徒十有六人
春献鼈蜃为互物之首故以名官
腊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腊从昔从肉言肉久而干也
医师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医能知五运六气以饮食之属养性养形却疾故在饮食官之间
食医中士二人
食医掌调和饮食之齐当与膳夫为属谓为医也故次医师
疾医中士八人
疡医下士八人
若今之外科医
兽医下士四人
酒正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酒诰曰有正有事释者曰正酒正也事羣吏之服其事者
酒人奄十人女酒三十人奚三百人
酒人之下疑有阙文奚贱者之称唯其有宫中之役故有奄有女酒有奚下仿此 王氏曰奄者盖民之有是疾先王因择而用之与籧篨蒙镠戚施直鏄聋聩司火瞽蒙修磬同【应龙曰籧篨本疾名晋语曰籧篨不可使俯戚施不可使仰镠弩眉也金之美者鏄钟鳞也钟上横木木上金华】
浆人奄五人女浆十有五人奚百有五十人
浆人六饮言入于酒府者以酒正当奉之故也
凌人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八人徒八十人笾人奄一人女笾十人奚二十人
女笾女奴晓共笾实之事者木豆为豆竹豆为笾瓦豆为豋笾宜干物豆宜濡物 聂氏礼图云案士虞礼注云笾以竹为之有縢縁形制如豆亦受四升盛枣栗梅桃菱芡脯羞膴鲍糗饵之属有巾 聂氏巾图説笾巾用绤被纁里圜一幅
醢人奄一人女醢二十人奚四十人
醯人奄二人女醯二十人奚四十人
盐人奄二人女盐二十人奚四十人
幂人奄一人女幂十人奚二十人
宫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刘氏曰宫人掌其修洁者亦用士人焉应龙曰古者燧人王而始庖割轩辕帝而始栋宇故饮食居处之事虽并陈而先后有序
掌舎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
幕人下士一人府二人史二人徒四十人
掌次下士四人府四人史二人徒八十人
大府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下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贾十有六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贾善辨物及蓄藏之事
玉府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工八人贾八人胥四人徒四十有八人
贾知玉者
内府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十人
外府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十人
司防中大夫二人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五人徒五十人
东莱吕氏曰自大府至外府掌府藏财赋自司防至职岁掌防计财赋故大府为府藏长以下大夫为之司防为防计官长以中大夫为之权势足相检括不得为奸利也欧阳谦之曰自大府至外府货财之所在而主藏者也若宋监左藏库官是矣自司防至职币货财数目多少之所在而主计者也若宋户部是矣后世通谓之九府岂考之不详而相袭以为説乎
司书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八人职内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四人史四人徒二十人职岁上士四人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徒二十人○职岁主出岁者以岁断
职币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贾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古文币与弊通谓事止功就而财有余
司裘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当是冬官裘氏之长
掌皮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
内宰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王内官之长 陈君举曰尝读闗雎知三代而上后妃极天下之选矣则宫掖之政一以聴之所为奚不可者今乃内小臣而下凡阉官九嫔而下凡妇官下至于女奴晓祝者晓书者晓裁缝者必属之大臣则夫员数之増损职掌之废置禄秩之多寡赐予之疏数皆禀命于朝廷而后不与且使内宰得以稽其功绪而赏罚其勤惰苟违有司之禁虽天子不得自以为恩是故私谒不行而内政举古之所谓正家者葢如此而非屑屑然也今出房闼而方较是非于侵紊之后争予夺于纵弛之余抑末矣汉太尉杨秉纠中常侍而尚书诘以三公统外安得越奏近官葢内治不聴于公卿大夫矣无恠乎后世之多乱也欤
内小臣奄上士四人史二人徒八人
称上士者食其禄也曰内小臣者别夏官之小臣
阍人王宫毎门四人囿游亦如之
刑人于守门则有之谓阍人则未详以地官司徒守国门者下大夫二人又有上士中士下士之属岂宫门严近而无官有司之职乃属于刑人此于官名之下不见大夫士之官者当有阙文或是毎门四人者为之长刑人者为之役也囿如王者灵囿之囿防防幸之所
寺人王之正内五人
内防倍寺人之数
九嫔
嫔賔从之义
世妇
郑锷曰名世妇者亦以广嗣之路
女御
郑锷曰女御八十一人经亦不言数其义亦如世妇
女祝四人奚八人
女史八人奚十有六人
毛氏诗注曰古有女史彤管之法 郑锷曰古者天子有史官左记言右记动故为天子者不敢有过举王与后同体言动不谨则家道不齐无以举天下之内治故有女史掌彤管之职
典妇功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工四人贾四人徒二十人
典丝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贾四人徒十有二人典枲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内司服奄一人女御二人奚八人
缝人奄二人女御八人女工八十人奚三十人
染人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追师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工二人徒四人
屦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工八人徒四人
夏采下士四人史一人徒四人
大宰之职掌建邦之六典以佐王治邦国
张氏曰周礼惟大宰之职难看盖无许大心胷包罗记得此复忘彼其混混天下之事当如捕龙蛇搏虎豹用心力看方可 建立也谓立国以来之典故也在朝廷曰经谓常所秉执以理天下也在邦国官府曰法谓常所守以为法式也其目则治教礼政刑事总言其书曰六典按六典八法八则九赋九式九贡九职大宰所掌大史所书司书所藏小宰司防有其贰他官各共所守不出乎六典之中佐者相左右也治者总教礼政刑事之法随事施宜或损或益故为六官之首大宰之事于氏曰宰者济其清浊和其刚柔而纳之中和者此之谓也 吕氏曰周官三百六十纲目尽在六典宰相之职乃天下事之总统防要处也 陈氏曰六官各有典夏书曰政典葢从来久矣有秩官九刑大司马法之类皆周六典也艺文志司马法百五十五篇初刘歆以入兵家班固出之以为军礼固之説是也今所存五篇 朱氏曰考工记即事典也 应龙曰礼典恐即是仪礼今仪礼相传为周公作韩子曰仪礼行之于今者葢寡然文王周公之法制粗在于是刑典如吕刑中所言是其槩也
一曰治典以经邦国以治官府以纪万民
万民侯国之万民此三者治法之大节目有经则有纬陈大猷曰经如今机织家先立丝以为之经有纲则有纪司马温公曰若网之有纲若丝之有纪应龙曰经邦国者九服碁布于外经之使不易其常纪万民者细民丝纷于下治之而不遗其小言纪则于经为详也官府者王国之官府治之所从起也先言邦国次言官府明诸侯国亦各有官也天子曰兆民诸侯曰万民举外以包内也
二曰教典以安邦国以教官府以扰万民
安者使安其分得其所教则授之以为治之意使之习熟于告戒然后施之事者无悖也扰如扰龙之扰驯伏其性而调顺之
三曰礼典以和邦国以统百官以谐万民
谐如八音克谐盖八音清浊大小其音不同
四曰政典以平邦国以正百官以均万民五曰刑典以诘邦国以刑百官以纠万民
刑者圣人不得已而用之所以禁止其恶敺而之善也纠割也察也刑百官如刑于四海之刑所谓士致百姓于刑之中也三山陈氏曰刑者特隄防之具尔郑锷曰万民有过惧其积小以致大必纠其纎微无使藏奸匿恶以致于乱
六曰事典以富邦国以任百官以生万民
事者度地居民兴事造业民日用之生生不穷如十三卦圣人制器之类通变宜民卫文公务材训农通商惠工驯致殷富又曰周官一书全只以典为本理财虽以九式为要而九式亦不出乎六典之外
以八灋治官府
典灋则式其义皆相附近典包法则式之事法则式各得典之一义以者施用之名八灋者官属官职官聨官常官成官法官刑官计也治者举辨防聴经正纠弊也官府见上注又按诸解以此八法之目即小宰所掌六属八成之类名同而实非也小宰所掌乃此八灋之贰
一曰官属以举邦治
属者系属如物相系属则可举举者有所秉执而兴起之也书曰各帅其属凡建官则设属以佐之以小傅大以卑隶尊脉络贯通无不举者
二曰官职以辨邦治
郑锷曰官虽设属必有分职之法则邦治可辨葢庖人虽不治庖尸祝不越尊俎而代之官各有职则责各有归治不患其无辨也应龙曰职专事治如目辨色
三曰官聨以防官治
大宰统百官均四海故有官聨以防官治聨者总众异以为同防者合万殊而为一自有众贤肃和同寅协恭气象
四曰官常以聴官治
欧阳谦之曰官常一官之常职任一官之事者守其一官之职待夫事之属于本职者然后以其职而治之此所谓以聴官治王氏曰八灋惟官聨官常曰官治者以官之聨事官之常数特言一官尔故不言邦而言官也
五曰官成以经邦治
经者一定不易之名事至视已成之式以成其事物至视已成之式以成其物谓之成宪有司依据而行者也
六曰官灋以正邦治七曰官刑以纠邦治八曰官计以弊邦治
官刑即书所谓制官刑儆于有位纠者割制之使不为非察举之使不敢慢
以八则治都鄙
法如衡之有权则如尺之有度三山郑氏曰法有变有通欲得其平则立为定式使之取则应龙曰稍地曰家邑【大夫之采】县地曰小都【六卿之采】畺地曰大都【三公之采】家邑以处大夫及王子弟之封邑视大夫者县邑以处卿及王子弟之封邑视卿者大都以封公及王子弟之封邑视公者家邑附内县都附外此八则者治都鄙之法也故秋官有都则之职掌都家之八则春秋曰有先君之主曰都谓其始封之君也 郑锷曰都鄙之于王国譬之一家户庭之于堂室也为父兄驭子弟之术不过立为凖式使之取则王者之于都鄙殆亦然尔以其有先君之主故曰都以其在王畿之鄙故曰鄙其地不出王畿之外非如邦国诸侯得以自治其国故王朝立施设之则使之事事取则于此焉
一曰祭祀以驭其神
祭祀者其先君社稷五祀所食也大宗伯颁祀于邦国都家乡邑都宗人掌都祭祀之礼此有其则不可以僣渎不可以怠废驭者驯而纳之于善谓调习之使各由其所当行之路而不出于法度之中也欧阳谦之曰驭葢制驭之意所谓驭其神非所以施之于神所以制驭夫都鄙之君所以事神之道
二曰灋则以驭其官
欧阳谦之曰有都鄙之主则有官属其属有其长得自除者有必待朝廷除者兼品秩禄廪之厚薄员数之多寡皆须为之定法乃驭其所以处官职之道也
三曰废置以驭其吏
或因事而建置事毕省废皆不使至于冗滥故谓之驭吏羣吏也庶人之在官者 欧阳氏曰都鄙之长虽曰畿内诸侯然犹王所自治如都宗人都司马家司马朝大夫都则都士家则家士皆王国自命之是其可不同夫内之官府察其人而废置之其权可不在王国乎
四曰禄位以驭其士
禄田禄位朝位 欧阳谦之曰学士即卿大夫之子卿大夫即都鄙之长取其子弟之有贤能精学业者而擢用之此成周教胄子之本意也或问八则禄位以驭其士郑司农注士学士也其説似拘如何曰士以禄位言固难一槩论按夏官司士之职掌羣臣之版贾氏谓羣臣者畿内朝廷及乡遂都鄙诸臣故陈氏云凡以道艺仕于国者不以贵贱总谓之士始附于版者士也故曰司士又按宫伯掌王宫之士庶子凡在版者此所谓士乃公卿大夫元士之适子庶子王氏曰庶子国子之未仕者愚谓以士对庶则士为己命者也此经驭其士者都鄙之士也上文既曰驭其官驭其吏此又曰驭其士信乎为都鄙言之则士者公卿大夫之子而已
五曰赋贡以驭其用
九赋敛财之则九贡制用之则都鄙以十一之法赋于民以四之一参之一之制贡于王而后得用其余而其用度亦又有则 欧阳谦之曰赋即邦县邦都家削之赋是也贡即闾师贡其物之类是也都鄙之地食其公田之入即所谓赋然岂无山林川泽可以税取者乎是所谓贡周人之法征其米粟征其布缕征其力役惟闗市有泉布及无职者出夫布宅不毛者有里布外此未尝取民以钱也孟子亦谓有布缕之征力役之征而已而郑氏解九赋专引汉法以为口率出泉不知所考而云夫泉布者官所自铸非民之所有也周人制赋惟以民之所有不责其所无若角人齿角之物羽人羽翮之政掌葛絺绤之材者皆使之以当邦赋是可见也至闗市有泉以交易则或征之其宅不毛与凡田不耕与无职事者稍征其布以困苦之而使无舎本趋末而已非征赋之本意也讵可以后世之横取而诬先王之仁政哉
六曰礼俗以驭其民
节文必因乎人情好尚不违乎礼制
七曰刑赏以驭其威
郑锷曰当刑而刑当赏而赏必循吾赏罚之则应龙曰刑赏忠厚之至洪范曰惟辟作威盖此都家之狱必上于国所以制为所得用之刑赏而有其则尔
八曰田役以驭其众
田畋狩之总名役师徒之总名散而居曰民合而兴曰众古者诸侯田不过三祭祀賔客充君之庖役不过三凡一夫岁用其力三日上农夫食九人可用者家三人所以立为之限制使循吾田役之则也郑锷曰田役合民而用之故曰众驭其众则彼不敢非时而用众
以八柄诏王驭羣臣
大宰八柄大臣之事与内史八枋有司之事不同大臣之事有揆度有司之事奉法而已 郑氏曰柄所秉执者王氏曰言操此以为用也应龙曰驭者驭而纳之于善羣臣受命于上有职位者大宰之职如六典八灋八则之属凡不言诏王者皆佐王所施行之事如八柄八统之属凡言诏王者皆冢宰常行之事但以其目诏告于王也周官有官府有羣臣有羣吏皆谓之臣官府则备一官为卿百官有司统焉羣臣则命士以上者之称羣吏掌于小宰乃庶人之在官者府史胥徒之属
一曰爵以驭其贵
一命以上不与凡民齿贵也郑锷曰以爵为贵其柄在我乃所以驭之也
二曰禄以驭其富
有爵则有田赋吏民所以赋也郑锷曰以禄为富其柄在我乃所以驭之也
三曰予以驭其幸
郑氏曰予者赐予也郑锷曰幸者人臣一时之遇也
四曰置以驭其行
置者特有所建立之名行谓徳之可见于行事者也
五曰生以驭其福
王制弗故生也亦此义
六曰夺以驭其贪七曰废以驭其罪八曰诛以驭其过夺者绌爵削地收其田里之名此禄以驭其富之反也
以八统诏王驭万民
统犹纲也举于上而下自从焉
一曰亲亲二曰敬故
亲谓父母兄弟宗族故谓旧老成人亲亲仁也敬故义也亲敬二字便是诏告于王以统驭万民之体要处论语曰君子笃于亲则民兴于仁故旧不遗则民不偷
三曰进贤四曰使能
进者推举而登进之使者称其能而任之贤者能者凡民平日所景慕而从之者也
五曰保庸六曰尊贵
以其尝有功于民能保民者故保安之尊贵者天下有达尊三爵一是也此二者民之望也
七曰达吏八曰礼賔
达先之也吏有司也语曰先有司吏者承流宣化道民情者也书曰臣为上为徳为下为民賔异于常人者以礼礼賔之如先代之后及故旧先哲宋与箕子商容之属 考大宰职首至以富得民又当分两节看六典八法八则八柄八统是掌邦治之事为一节九职九赋九式九贡九两是制国用之事为一节上一节六典为要其处在八统下一节九式为要其处在九两八统九两皆归宿于民民者邦本
以九职任万民
万民诸侯国之万民举外以见内陈君举曰天之生民未有无能而养者能其事而后可以养无事而食众之殃也故圣人制天下之民各从其能以服于事大宰既任之职闾师又责其功故曰无职事者出夫布也王制瘖聋跛躃断者侏儒百工各以其器食之后之防民作无益以害有益者可胜计哉正义曰器能也因其各有所能供官后使以廪饩食之如晋文公问八疾胥臣对云侏儒扶庐聋聩司火之类各以器食之扶庐持防柄也司火主然火也
一曰三农生九谷
九谷黍稷稻粱麻大豆麦苽也周以农事开国故八政以食为首九职以农谷为先三农亦曰上中下三等之农
二曰园圃毓草木
毓养也载师以场圃任园地因园圃之民而用之以养毓之职则草木得遂其性矣草葵瓜之属木桑枣之属
三曰虞衡作山泽之材
山虞掌山林之政令川衡掌巡川泽之禁令山林川泽之职有聨事也作者作兴凡国家用度需材山泽之产为多虞衡掌其政令识其可用之材作而兴之如仲夏斩阳木仲冬斩阴木以至蒯纻菅葛染草之属无弃物也
四曰薮牧养蕃鸟兽
凡鱼鴈狼鹿之属生薮麓之间牛羊六畜之物在牧养之数薮则大薮小薮虞人任其事牧则牧人及养鸟兽之官任其职 郑锷曰薮牧之民而任以养蕃之职则鸟兽不可胜用矣
五曰百工饬化八材六曰商贾阜通货贿
工者审曲面势饬财辨器之职饬者致力以治之化者因形移易以成之八材金本羽革骨角玉石如饬金则化为钟斧之属尔雅曰珠曰切象曰磋玉曰琢石曰磨木曰刻金曰镂革曰剥羽曰析今本珠作骨
七曰嫔妇化治丝枲
郑锷曰嫔有夫者之称书曰嫔于虞虞舜夫也妇有姑者之称春秋书伯姬来逆妇伯姬姑也 应龙曰枲麻属治丝而化之以为帛治枲而化之以为布
八曰臣妾聚敛疏材
聚者收之于此敛者取之于彼疏麄也疏材未饬治之材【郑锷曰疏百草根实可食者材薪刍之可委积者此说虽本注疏之言此不取】
九曰闲民无常职转移职事
闲民闲隙之民任已职之外有余闲可以执他人之事所谓通功易事以羡补不足者 或问九职任万民刘説亦善刘氏曰九职者任天下之民以九事也颁其职之事则大司徒主之任其民而徴其赋贡则闾师掌之大宰之所掌者域万民用九职以为业则普天之下率土之濵无异业之民所以均四海统万民故无左道以惑众者无防手以失职者无夷风以乱华者莫不系于乡闾由于礼义而用中于五品者焉是故无遗一民毋弃一物无缺一用于天下以九职域其民故也秦汉以降其民不入于九职者多矣求建其极不亦劳乎
以九赋敛财贿一曰邦中之赋
赋者自上取下之名其别有九财贿与货贿同
二曰四郊之赋
按四郊去国四面各百里
三曰邦甸之赋
按四丘为甸出车一乗
四曰家削之赋
王昭禹曰家削家邑稍地
五曰邦县之赋
邦县五鄙为县
六曰邦都之赋
邦都四县为都方五百里
七曰闗市之赋
闗市市必有闗见司闗之赋
八曰山泽之赋
名山大泽不以封山师川师掌其政令
九曰币余之赋
欧阳谦之曰凡财之入于官者皆谓之赋而官货财物之出入其籍各异其出而为用也既载于出财之籍矣则用余而复入于官也岂可不又载之入财之籍乎既载之入财之籍安得不谓之赋哉 徐筠曰此载师任地所征之赋也郑氏曰赋者口率出泉后之筭民钱或谓之赋又曰币余谓占卖国中之斥币二説皆非经义岂有九赋而出钱者
以九式均节财用
均平也节为之防范使无过不及之差九式有一定之常目为不易之经制以之均财为有道以之节用为有礼无有余之浩不足之暴无丰年之奢凶年之俭当时皆别其书郑锷曰节其一而不节其二节于此而不节于彼非均节也凡事各有式以为之节是之谓均所谓式者为之书以记其多寡也
一曰祭祀之式
郑锷曰祭祀有天神人鬼地之殊应龙曰祭先血腥祀尚气臭其大小有制丰杀有数
二曰賔客之式
賔客先代之后朝聘之礼有亲逺新旧
三曰防荒之式
以凶礼哀邦国之忧有轻重缓急郑锷曰防有赗视其爵等之高下荒有赈救视其灾势之轻重
四曰羞服之式
羞饮食也服衣服也有尊卑贵贱曲礼曰庶羞不逾牲燕衣不逾祭服
五曰工事之式
器物必中度量有精麤广狭如考工所记是也
六曰币帛之式
式谓有名物数制
七曰刍秣之式
草曰刍谷曰秣有劳逸逺迩
八曰匪颁之式
王所分赐羣臣之礼如分宝玉颁祀颁禽归脤之类有亲有贤
九曰好用之式
好与为好也玉府曰好赐此如燕劳羣臣兄弟明友赐玉赐器之类有功有故郑锷曰燕好所用者虽至尊用财不可以有司之法拘之亦不可过制焉
以九贡致邦国之用
贡者下奉上之名庶民有田则有赋诸侯有国则有贡贡亦出于赋故致者至也使之自致而已不可以徴而求也周官制为九贡之法令五等侯国各守常职以贡其所有以为王国之用度其不在九贡之法者上弗受也下弗进也欧阳氏曰致邦国之用乃朝廷所须以为用而出于邦国者则不致其无用之物可知矣
一曰祀贡二曰嫔贡
郑锷曰祀贡祭祀所贡凡可以交神明之物
三曰器贡四曰币贡
镠镂石磬丹漆之属凡可以为用器兵器礼乐器之物
五曰材贡
郑氏曰材贡櫄榦栝柏篠簜也应龙曰按集韵杶亦作櫄夏书杶榦栝柏
六曰货贡
郑锷曰货如金玉贝之类
七曰服贡
絺纻纁纎纩织皮之类凡可为服之物
八曰斿贡
斿者郑司农以为毛羽谓旌旗之末为斿也康成以为燕好珠玑琅玕之属谓囿游之为斿也或曰司常斿车载旌以田之鄙以斿为田猎巡幸之名如所谓取于相土之东都以待王之东搜者之类也应龙谓此当阙疑
九曰物贡
如山泽各以其物贡是也
以九两系邦国之民
周官九两之法使两两相系有彼不可无此虽天下之广万民之众体势聨属若系无间然也
一曰牧以地得民
牧者牧民之官王制建五等诸侯五国以为属属有长十国以为连连有帅三十国以为卒卒有正二百一十国以为州州有牧各有分地故曰以地得民郑锷曰五等诸侯皆有地独言牧何也葢牧者诸侯之长诸侯虽有其地苟非八命之牧修方伯连帅之职使之大小相维亦无以保其地何以得民哉
二曰长以贵得民
以官府则有长大事从之尊朝廷莫如尚爵尚爵者古今天下之达道也故曰以贵得民
三曰师以贤得民
师者民之模范也有徳行贤于民民从而师之通贵贱以至四民九职必皆有师服勤至死为其贤也
四曰儒以道得民
儒通天地人之称有行谊能传道解惑引民由是而之者 师与儒二者在朝廷则有师氏保氏之官在闾里则有左右闾师之职 郑锷曰古之致仕而归于乡里者谓之师儒
五曰宗以族得民
宗宗子也
六曰主以利得民
利者其都邑之民利赖之也泉府曰都鄙之民从其主国人郊人从其有司又大夫之家亦称主欧阳氏曰民大夫之臣也大夫之家臣呼其大夫曰主左曰事吴敢不如事主
七曰吏以治得民
吏治其赋者国人郊人从其有司是也
八曰友以任得民
郑氏曰友谓同井相友助者郑锷曰急难之际能相保任则民不忍弃之
九曰薮以富得民
泽无水曰薮有大中小三等虞人掌之郑锷曰泽中水去草生包藏孕育者多民欲其富而不去应龙曰先王之制于薮有虞掌其政令为之厉禁则其间所生之物充牣繁庶而民足以致富利重而难迁惟土物爱厥心臧也王次防曰财散则民聚故牧长主吏师儒宗友之后以薮富终焉善治者当务识其大体应龙曰九两大意与八统相似上一莭论治体不
以八统驭之则徒法不足以固民心下一莭论财用不以九两系之则务财不足以得民聚
正月之吉始和布治于邦国都鄙
始和读连下句正月者以是月为十二月之长和如四方民大和防百工播民和周书常用此和字周礼以岁终令百官府各正其治受其防聴其致事至王正元防大宰以是日为始和布治法于天下夫治法之在邦国都鄙固有一定而不可易者然古人平在朔易革故从新其事实繁方一岁之首岂无所当改易害则除之利则兴之民之所既倦则不以困民民之所未安则不以强民将与时偕行新新而无穷也按周以建子为正此是正月元防所行在唐虞三代虽未见元防之文而考之载籍自有正月上日之文以来莫不从用此日可推而见
乃县治象之灋于象魏使万民观治象挟日而敛之乃者承上文起下义此正岁建寅之月也县垂也治象前所布治之象也又从而画象其事以明其法也象阙雉门外东西两阙也象者谓祖宗以来垂象于此也魏者当道高巍巍然也挟日从甲至甲十日一周浃也考周官之法并以建子之月谓之正月以正时王受命之纪而以建寅之月为正岁以正天运四时之序凡计月之一二必以正岁为一月也大宰掌邦治既于正月建子之月以其典籍布之邦国都鄙藏在官府有司守之以时奉行矣又于孟春寅月四时之首万民毕出之时以前所布之治法画象其事垂之双阙之下使臣民皆得观见其法之形象县之高则无不见敛之速则无玩诗曰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君子所履小人所视谓其均平洞达无不备也正岁见下小宰文 或问郑氏以正月为周正之月正岁为夏正之月是一年有两正月而集各从其説何也曰周虽改正朔而未尝改时月周以建子为正凡大朝防大建立行之于建子之正所谓时王之正也然春夏秋冬乃天运四时之正凡十二个月从古至今未尝易考之书前乎周者以建丑为正其书始即位惟元祀十有二月乙丑以见月未尝易考之史后乎周者以建亥为正其书始建国曰元年冬十月以见时未尝易故周礼经文有正月又有正岁互见于大宰小宰葢小宰所以佐大宰者也大宰布治法于建子之月所以明一代时王元防之正故谓之正月小宰帅属观治象于建寅之月所以明一岁天运时序之正故谓之正岁今以周之时月考之七月周公陈于成王之诗也曰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则成王时月未尝改也六月宣王诗也而释者曰盛夏出兵则宣王时月未尝改也四月幽王诗也而曰四月维夏六月徂暑则幽王时月亦未尝改也朱子曰所谓改正朔者以是月为岁首耳月固不易也葢改正朔为岁首者时王之正而月固不易者岁有四时所谓十二月之序则不可紊也故尝谓自尧典定时成岁之后不特三代无改时易月之事如四时十二月之序乃百世不能改者惟改正朔系于时王之典各用所改之正以为正初不嫌于谓正月或者执朱子不改月之説遂疑郑氏解周礼正月之吉为周正月则是改十一月为正月而建寅又为正月是一岁有两正月不思朱子固尝曰三代之正不同夏用人正商用地正周用天正以此推之商用地正则十二月商之正月也周用人正则十一月周之正月也既曰正矣何嫌于以十一月十二月为正月乎至于一岁两正月之疑以周礼考之经文所以特谓之正岁此固可见按史唐武后天授元年十一月朔日南至改用周正以十一月为正月十二月为腊月夏正月为一月武后是时改唐为周取法周正则在周十一月不嫌于称正月而十二月为腊月夏正月为一月凡此者安知武后非据周而改作乎况周礼正月大宰布治法于邦国都鄙至正岁而后小宰率属观治象而徇以木铎以先后次序考之正月正岁之分固已可见兼经文尤有明白可信者如乡大夫职云正月之吉受教法于司徒下文云岁终则令六乡之吏防政致事正岁令羣吏攷法于司徒以退各宪之于其所治又州长职云正月之吉各属其州之民而读法下文云岁终则防其州之政令正岁则读教法如初故尝谓世儒泥执一偏之见率以大宰正月始和为夏正月其意岂非谓正岁之文见于小宰而大宰乃县治象之法本文原不曽有正岁二字因以郑注为非却不知地官乡大夫州长二经皆于上文云正月之吉于下文岁终之下又云正岁如此观之经文三节极为明白要知正月即周正之月以十一月为岁首也岁终即豳诗曰惟改岁之月以十二月为岁终也既岁终矣又云正岁则是以夏正建寅为得一岁四时之正凡周人岁首之事又于此时重申之故观乡大夫职云正岁宪之于其所治之国则大宰乃县治象之法其在正岁为可知也观州长职云正岁读教法如初则所谓如初者即是如正月始和之初为可知也不然经文上下同此一职既曰正月又曰正岁既言受法于司徒又言考法于司徒既云属其民读法又云读法如初此岂同一时之事哉后世儒者于周礼正月例以夏正为拘者但参以经文则是是非非不辨而明矣 或问周礼正月之吉与春秋王正月同乎曰正月者周正之月二书所称其义固同也尝考春秋书元年春三字是一截书王正月三字又是一截左氏传曰元年春王周正月此説最为明白不可例以传不可信非之程子曰周正月非春也只此一言已足以袪千载之惑故观程子之説有所谓周正月则知周礼经文称正月之吉是周之正月无疑尝观胡文定公谓春秋以夏时周月其意葢谓冬不可以为春而误认程子假天时以立义之説遂谓春秋行夏时以系年故以春之一字冠于周正月之上则是春者夏时之春也不思周以十一月为正而未尝以十一月为春若以夏时之春为周正之月则似以冬为春此决不然葢周自东迁以后鲁用鲁厯国自为政时亦寖紊以圣经书法攷之则以十一月为春者鲁之元年也何以言之鲁隠公即位之岁则周平王四十有九年也在春秋书法当云王四十有九年正月而书曰元年春王正月以元年春系之隠公以正月系之王其义昭然可见圣人之意若曰元年者鲁自改元之元年非王之元年春者鲁自以为春非王之春故曰元年春独正月则王之正月尔故曰王正月要知圣人因鲁史修春秋书隠公元年春者乃因鲁史之旧文而寓王之一字于元年春之下者乃出夫子之特笔此説信为攧扑不破近世儒者以建寅之月为气候始温和遂以周礼注疏释正月建子为非徒执泛泛一偏之説而未尝合前后经文参攷而防绎之故尝为之説曰商以建丑为正周以建子为正而皆用夏时数月则以十一月十二月为正未尝改月者固也然未知春秋书王正月则以尊时王之正朔周礼云正月之吉则以出岁首之政令二者皆建子之月此不易之论也或又问前説始即位书元祀十有二月始建国书元年冬十月以证歴代改正不改月是矣独周公作六典夫子作春秋乃以周十一月改书正月何也曰元祀十二月元年冬十月史官书法之当然也史以年系月固不可易月以紊四时十二月之序若周公制礼于毎岁举行元防之仪授时饬典以建子为十二月之长故大宰于是月布治所以昭时王之正则不得不称正月至夏正建寅之月乃四时之首为一岁之正则不得不改称正岁小宰于是月师属观象徇以木铎此正有合于夏书孟春木铎徇于路之事夏书徇铎下文所举政典先儒谓政典乃六典之一周之六典葢因于夏则周礼正岁徇铎宣令实遵夏之旧典攷之是月在夏曰正月在周曰正岁其为孟春则一也至若春秋所书王正月寓王之一字于元年春之下圣经所以着鲁公无王之罪其义昭然 或问周公于周礼改建子之月为正月而以正岁表建寅之月然凌人又云正岁十有二月何耶曰于此见周用夏正数月而先儒月未尝改之言信矣正岁者谓夏之建寅为正十有二月建丑乃冰坚腹厚之时按豳七月诗云二之日凿氷冲冲朱子诗传谓周礼正岁十二月令斩氷是也攷之凌人正岁经文故书正为政郑司农云凌人掌冰政主藏冰之政也于义亦通然以经文上下推之若以凌人掌氷政为句絶而下句以岁十有二月为文则不见周虽改正建子而用夏正数月乃歴代不易之制故杜子春谓政当为正以正岁向下为义是以注疏皆不能易其説也
乃施典于邦国而建其牧立其监设其参傅其伍陈其殷置其辅
乃亦更端之辞也典六典也牧牧民之官监监守也王制天子使大夫监于方伯之国国三人梓材王啓监厥乱为民吕氏曰黄帝立左右监监视万国建者始初开创之名立者继有植立之义合三人之益曰参叶五人之助曰伍傅者上下相附着也殷众也谓众士也陈则旅众一体置则可自署置王制大国二卿五大夫 或问正月始和毎岁布治县象以示更新而所谓牧监以至殷辅亦皆毎岁建立设傅陈置之何若是之纷更与曰先王之时其修明法度督责臣下最为周宻故凡正月布治县象于典则法之不宜者既有以变而新之矣经下文又曰乃施之于邦国都鄙官府此非他有所施也正所以督责夫推行于天下之人盖谓布于此者欲其施于彼若夫玩法而不治之人大宰已得于岁终受百官致事之时至是岂可恬视而不为之变置故不得不继之以建立设置之事也大宰于岁终诏废置彼自牧长至于殷辅凡不在所废者则皆在所建立设傅陈置矣牧非世牧也九牧之牧取诸侯之有功徳者为之非若有国之诸侯得以世其国者监则监诸侯之国者其禄视诸侯之卿其爵视次国之君其禄取之于方伯之地凡此皆有升黜改易待正月而举行之大宰岁终与公卿共饬国典以待来岁之宜者此皆其事也
乃施则于都鄙而建其长立其两设其伍陈其殷置其辅
长都鄙之长兼二人之力曰两
乃施灋于官府而建其正立其贰设其攷陈其殷置其辅
凡为各官之长皆正也凡为各官之倅贰者皆贰也攷稽也如今官府必有稽攷炤防磨勘之职或曰宰夫乡师肆师之属凡任稽攷之职者皆谓之攷余同上又按此以上三条曰施典施则施法是布治之大纲曰邦国都鄙官府是施行之次序曰建牧建长建正之属是分职之大概郑锷曰上言布治谓治道随时之宜毎岁有更革所以通其变此又云施典施法施则者邦国都鄙官府所守一定之制久而不易者也
凡治以典待邦国之治以则待都鄙之治以灋待官府之治以官成待万民之治以礼待賔客之治
凡者其目不一发凡于此岁首布治施之于彼者岁终受防以待之于此典必合于典则必合于则法必合于法也官成在八法礼在六典民则邦国都鄙皆有民而有闲田公邑之民王者使吏治之者不在典则之中而在官成之法賔客者先代之后王以賔礼接之虽其治法同在邦国之典而待之之礼则异于诸侯羣臣故二者别出之 又按周宫职文葢载未尽者皆于后称凡以总之诸称凡之例始此
祀五帝则掌百官之誓戒与其具脩
五帝五方之帝春官兆五帝于四郊是也大昊炎帝黄帝少昊颛顼食焉誓戒其所当戒者具者牲牷器皿之属脩者饬治扫除之类掌者掌其法而其事则有司者治之秋官条狼氏之职凡誓执鞭以趋于前且命之誓仆右曰杀誓驭曰车轘誓大夫曰敢不闗鞭五百誓师曰鞭三百誓大史曰杀誓小史曰墨
前期十日帅执事而卜日遂戒
此上文誓戒目
及执事眡涤濯及纳亨赞王牲事
赞助也亨熟之也及纳牲受亨之时赞迎牵杀献之事毛血烂腥熟之等
及祀之日赞玉币爵之事
自眡涤濯已下至此所谓具脩也
祀大神亦如之享先王亦如之赞玉几玉爵
玉几所以依神天子左右玉几宗庙献用玉爵特言玉几玉爵者天地五帝不用不用者何无饰也无防也
大朝觐防同赞玉币玉献玉几玊爵大防赞赠玉含玉防无常期谓若诸侯有不顺服者其顺服之国皆以师来助王讨之而曰防也同者谓如王即位始建诸侯及王十二年不巡守则诸侯皆来朝而曰同也郑氏曰赞助也玉币诸侯享币也【玉者圭璋璧琮琥璜币者马皮帛锦绣黼】玉献诸侯献国珍异亦执玉以致之【如来献其琛之类足也】玉几立而设几优尊者也【凡大朝觐王位设黼扆前南乡筦筵缫席次席设左右玉几】玉爵礼诸侯之酢爵王朝诸侯礼之于阼阶上【谓上公再祼而酢侯伯一祼而酢助王所受之爵也】应龙按朝觐防同之礼其事则大宗伯相之其细者司仪大小行人等掌之大宰惟助王受此四者而曰大朝觐防同此非常之礼也 朱氏曰觐是正君臣之礼较严天子当依而立不下堂而见诸侯朝是讲賔主之仪天子当宁而立在路寝门之外相与揖逊而入
作大事则戒于百官赞王命
国有大事若军旅之事之类戒饬百官有司则助王为教令若书曰周公以王命诰郑锷曰作者创始而为之赞则助之以言叙述王意以啓迪之也
王眡治朝则赞听治眡四方之听朝亦如之
听听断也四方之朝王出巡狩诸侯于方岳之下及六师在外亦有视朝听断之事
凡邦之小治则冢宰听之待四方賔客之小治
凡者其事不一总括不尽故言凡以该之例始于此六典言佐王八柄八统言诏王此治之大者非大宰之所得听也惟邦之小治冢宰得以专决四方賔客之来其治之小者亦得以自待之 郑锷曰治之大者不禀于王则嫌于专朝廷之权治之小者不聴于冢宰则无以重大臣之权姚崇为相常于帝前叙进郎吏帝以为我任崇以政大事吾当与决至用郎吏崇顾不能重烦我耶此亦以重其权也
岁终则令百官府各正其治受其防听其致事而诏王废置三岁则大计羣吏之治而诛赏之
岁终十有二月百官府非特治官之属凡百官有司皆在焉治者有司之职防者宰夫司防之事听者大宰之法废置者王所柄执之权按废置二义一为官职一为政事盖布治所以端始正治所以成终此月令天子与公卿共饬国典之时也一岁之终将防计之先先戒令之使凡百官府各自正处其治状各从有司者防之防之而致其功状则听而平断之以告于王而行废置之法明始终之条理体统之崇卑周官之制自县象至正治受防皆先事而教有忠厚之意无不戒视成之暴周官凡所施行皆如此 又按三岁则积岁终之防者三听者三废置者三而大计之三有功而不怠三有过而不改则诛者诛赏者赏此不言诏王者岁终诏王则三岁之大计可知按虞书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至成周时其事寖繁而其法亦详矣 或问周官岁终受防三载诛赏较以唐虞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得无责效之太速与曰考课之法急之则诈伪生寛之则功实见待之以久则在职者安心展布以见其能此唐虞三考之法固善也而亦由当时朝无幸位百僚师师故可须之以久所谓考绩不过时加警防以作其怠尔至若三考黜陟则流放止于四罪而臯陶稷契皆终其官不徙其在所陟者亦惟爵服之加而已此唐虞广大气象与王者固不同世降而王才不逮古夏商官倍至周而才益难若不皆得其人必待九载而黜陟则贻害多矣此成周岁终受防三岁计治所以为百代不刋之典然周公之制不徒受防而必诏废置不徒计治而必行诛赏岂若后世具文故事受成于岁终考满于三载奸人得矫饰以肆其欺善人不得积久以精其职徒见夫指以待熟循级以俟迁要以如格而已
<经部,礼类,周礼之属,周官集传>
钦定四库全书
周官集卷二 元 毛应龙 撰
小宰之职掌建邦之宫刑以治王宫之政令凡宫之纠禁
郑锷曰小宰以中大夫二人为之大宰之贰也 应龙曰小宰为十二小卿之首掌者职所専主也建邦之宫刑者自立国以来之法即王宫之政令与凡宫之纠禁是也王宫有禁卫官府次舍庖膳医药酒浆货贿徒役之政令政者出入功绪禀稍之等令者作止期防告戒之事纠以察其隠匿禁以止其邪僻刑如仪刑之刑不専以刑罚言也大宰总驭内外之官府为一小宰则与内宰对掌王宫王内之政令有内外之异至宰夫掌治朝之法则又王宫政令之一事也此长贰之分别也 陈君举曰按大宰之属小宰掌外治凡与王左右亲习之官焉内宰掌内治凡与后亲习之官焉
掌邦之六典八灋八则之贰以逆邦国都鄙官府之治
大宰正月布治施六典于邦国施八法于官府施八则于都鄙其书之副小宰掌之至嵗终上计则各以其副迎受而考其同异凡施以典者逆以典施以法者逆以法施以则者逆以则典必合于典法必合于法则必合于则然后谓之治
执邦之九贡九赋九式之贰以均财节邦用
欧阳谦之曰执者有一定不可移易之意 应龙曰贡赋致其均式用有其节凡六典八法八则之治治在大史者大史逆之治在司防者司防逆之治在小宰者小宰逆之三官之所逆大宰仍以典法则待其致事待者举其纲逆者详于目九贡九赋九式之治大宰所制小宰佐之司防计之大府受其成法而出入之也
以官府之六叙正羣吏一曰以叙正其位二曰以叙进其治三曰以叙作其事四曰以叙制其食五曰以叙受其防六曰以叙听其情
前云以八法治官府此云以官府之六叙正羣吏吏即庶人之在官者冢宰有礼絶之敬正者先尊后卑各依秩叙位者朝位治者职业事者功叙条目食者邑禄稍食防者成嵗防计情谓辞讼情实听断之时各以其序自此以下六叙六属六职六联八成六计凡六条即上文所谓典法则贡赋式之贰也又曰吏之説不一或以为自大夫以下或以为士以下或以为总六属之吏郑锷因大计羣吏之文欲并卿以上言之攷诸经之冢宰以八则治都鄙而有官府之分秋官三刺之法有羣臣羣吏万民之别官与吏不同名臣与吏不同位故大宰曰驭羣臣小宰曰正羣吏自有截然之辨陈氏曰六叙在前六计在后此是攷课法中间皆是官吏事有尊卑有先后有缓急以叙正其位者定尊卑也治者功状也谓如今日朝诸侯且先还诸侯奏功状其它不衮在这里以叙作其事者谓如今日理防朝诸侯事则朝事在前其他在后今日理防祭祀便是祭事在前其他又后尔制其食亦有叙如听其情须是一人听了一人再説才是有体统朝廷上将六叙去区处百官便有六计去察他今一人善便察得见他如此善各各察他自然无遗材
以官府之六属举邦治一曰天官其属六十掌邦治大事则从其长小事则专达二曰地官其属六十掌邦教大事则从其长小事则专达三曰春官其属六十掌邦礼大事则从其长小事则专达四曰夏官其属六十掌邦政大事则从其长小事则专达五曰秋官其属六十掌邦刑大事则从其长小事则专达六曰冬官其属六十掌邦事大事则从其长小事则专达
贾氏曰六属举邦治者谓官盛任使 应龙曰官盛任使所以敬大臣也凡官各有属而属各有长达犹行也大小者指事之体而言事虽畧而所系者重必从其大事虽繁而所系者轻亦得专达六官之属皆曰六十举成数尔
以官府之六职辨邦治
六职与六典之文若相近似而义有不同六职无官府一节葢是以官府所守之法为职也自邦国万民之外又各举官府之一事以明小宰职之所当治者切而财用逺而賔客明而百物幽而鬼神隠而盗贼无不揆之有道治之有法其职辨其治亦辨矣 郑锷曰小宰六职言邦国万民而独不言官府葢所谓治职者官府之治也教职者官府之教也礼政刑事则官府礼政刑事也
一曰治职以平邦国以均万民以节财用
均者致其平在下则言均在上则言节
二曰教职以安邦国以宁万民以懐賔客
宁则虽有不安者亦置之安懐亦安也田野辟道路通庐宿馆候各有委积
三曰礼职以和邦国以谐万民以事鬼神
礼主和和而后鬼神享
四曰政职以服邦国以正万民以聚百物
四方无虞万物各由其道
五曰刑职以诘邦国以纠万民以除盗贼
诘之使不容奸纠之使不为非国不容奸民不为非则盗贼除矣
六曰事职以富邦国以养万民以生百物
居四民时地利春秋传曰时以作事事以厚生
以官府之六联合邦治一曰祭祀之联事二曰賔客之联事三曰丧荒之联事四曰军旅之联事五曰田役之联事六曰敛弛之联事凡小事皆有联
祭血祭祀禋祀享先王亦曰祀祭祀吉礼丧丧礼荒荒礼军旅田役皆军礼田以简众役以任众敛者敛民之财弛者弛民之力 郑氏曰荒政弛力役此六联合治者如大祭祀大宰賛玉币司徒奉牛牲宗伯奉玉鬯司马羞鱼牲奉马牲司寇奉明水火之等谓祭祀之联也余小事亦皆有联凡六官之属各与其六十属之同官为联各官亦自为联谓膳夫之属庖人内外饔亨人自为联酒正之属酒人浆人为联而膳夫酒正又各以其事为联又如膳夫上士二人为联中士四人为联下士八人又为联府二人联史四人联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又自为联联则有合而不散之义惟联故合也
以官府之八成经邦治
八成即大宰八法官成之贰也官成所以待万民之治于事为详然各有旧章品式可依据行之凡民物之数簿书图籍之事皆一定而不乱者
一曰听政役以比居
比居者犹五家为比之比并居相次各有伍籍凡听赋役使之事则以地之比居为据
二曰听师田以简稽
师所以用众田所以简众简者阅而选之稽者计而考之
三曰听闾里以版图
有民人之事则以民数之版听之有土地之事则以地域之图听之犹今保伍之政
四曰听称责以傅别
称如孟子云又称贷而益之之称责者责其所偿者朝士所谓地谓若将来亡其人则指其地为证别谓以一札破而为二所谓凡有责者有判书以治则听
五曰听禄位以礼命
郑谔曰礼则国家宫室车器衣服之仪命则一命至九命之数可以断其禄位之所当得 应龙曰禄如卿禄四大夫大夫倍上士之禄位如卿一位大夫一位之位礼者数命有等如九仪九命之等凡授禄赐位以此为之制
六曰听取予以书契
书契一执其一予者执左取者执右合而验之以行其取予凡曰别曰契皆要也称责谓别则其用以别为主取予谓契则其用以契为主
七曰听卖买以质剂
卖买商贾之治释者曰长曰质短曰剂地官质人之职曰大市以质小市以剂案质者立之佑而人为之徴剂者前后作二契于中央破之两家各得其一皆有手所书字异于傅别也夫结绳作而有书契书契不足而有质剂质剂不足而有傅别此取予买卖称责三者所用有轻重大槩契凭书为信剂凭人为质别凭地为傅也 郑锷曰长曰质短曰剂者以所期久近言之也大曰质小曰剂者以所约多寡言之也
八曰听出入以要防
出谓给以用者入谓受而藏之者月计曰要嵗计曰防凡财物之出入听之以月终之要嵗终之防又按以上八成之物皆文籍也政役师田闾里称责禄位取予卖买出入八者为定名所谓常也比居简稽版图傅别礼命书契质剂要防八者为征验所谓成也简稽礼命要防用于公者比居版图傅别书契质剂官民皆用之非有司法守之严凡民何所措其手足
以听官府之六计弊羣吏之治一曰亷善二曰亷能三曰亷敬四曰亷正五曰亷灋六曰亷辨
以听官府之六计者以上八成听政役听出入之治而着其治状曰官计凡六条目也弊止也断也犹言治状之止处也亷察也善有淑德孟子云可欲之谓善能者能行政令敬不懈于位也正无倾邪也法守法不失也辨者事至能断不为物所惑乱也旧谓六事以亷洁为本非也岂有敬正而贪能守法而不洁已者弊羣吏之治而云亷犹上文经邦治而云听也
以灋掌祭祀朝觐防同賔客之戒具军旅田役丧荒亦如之七事者令百官府共其财用治其施舍听其治讼法者治官之成法也令百官府者戒也共其财用者具也治其施舍者施其所当施舍其所当舍也舍谓国中有贵者贤者服公事者老者疾者在所舍也凡事严而不辨财用而不给施舍之不当而有治讼治
者在所理讼者在所争皆小宰受而听之
凡祭祀賛玉币爵之事祼将之事
玉币爵三者以礼神王祀五帝则大宰賛王小宰复助大宰以賛也祼用郁鬯祀先王所用将则用瓉祼者王所以酌鬯于圭瓉之事将者人臣持以灌于地之事王亲酌灌所以致敬昔者商人尊神交于明故先乐而求诸阳周人尊礼交于幽故先祼而求诸隂凡祭鬯人共秬鬯郁人共祼器者入郁草以和鬯酒祀天地则陈而不祼祀先王则有祼将之仪与其节大宰无祼将文互见于此
凡賔客賛祼凡受爵之事凡受币之事
助冢宰賛此三事王待賔亦有祼以事神之道交之敬之至也
丧荒受其含襚币玉之事
含襚所以赠死者王丧诸侯有致含襚币玉之事凶年诸侯亦有致币玉之事受者小宰专受之以复于上大宰无荒礼之文互见于此
月终则以官府之叙受羣吏之要賛冢宰受嵗防小宰宰夫职文并以专达者居前从长者居后如宫刑所专典式所从月要所专嵗防所从
嵗终则令羣吏致事
大宰则令百官府此则令羣吏嵗终季冬十有二月也既于月终以叙受其要又于嵗终以叙受其防先令后受使无违慢
正嵗帅治官之属而观治象之灋徇以木铎曰不用灋者国有常刑
正嵗建寅之月得四时之正以成嵗功也治象之法大宰所县于象魏者也帅其属则易从官从而民可知徇警之切也木铎金口木舌国有文事则振之以警众也县之魏阙则有目者无不见徇之木铎则有耳者无不闻每嵗孟春必观象徇铎以儆动万民之耳目于观感之下人事嵗功于此乎履端率作也夫治官之法大宰既悬象以示之小宰乃以身而帅之帅者吃紧致详葢有取于耳目声色之外而敷求于躬行践履之间圣人虑或帅之而不从徇之而不知则又申之以辞命曰不用法者国有常刑常刑者一定不易之刑也仁声善教反覆详尽其着于人心者深矣按大宰有正月之文小宰变文曰正嵗同是建寅之月以观象之事足征也葢大宰布治而县之小宰帅属而观之自是同时之事非有先后之异凡经中变文之类放此
乃退以宫刑宪禁于王宫
乃者亦更端也退者既徇而退也宫刑者职首所掌也禁禁之使不犯也治外不遗内举逺不忘近正嵗县治象于雉门之外宫中有不见者故县象徇铎之次以宫刑表县之于宫中也
令于百官府曰各脩乃职攷乃灋待乃事以听王命其有不共则国有大刑
职如医师医为职膳夫膳为职法成法也待其事者若征令复逆其来无常者皆曰待也君命无俟苟有听闻而不共于此三者则用大刑此曰大者君亲临之宜莫大焉
宰夫之职掌治朝之灋以正王及三公六卿大夫羣吏之位掌其禁令
宰夫掌凡攷之事下大夫四人为之法为位次禁令谓若王南面三公北面东上卿大夫西面北上羣吏在其后之位禁之使不干于法令之使不愆于礼
叙羣吏之治以待賔客之令诸臣之复万民之逆法者朝位禁令治者待令与复逆之三事此三条皆宰夫职之总名目凡夏官司士大仆小臣秋官小司寇朝士司仪之属所掌皆掌其法而叙其治事令者令于下也既掌治朝之法于王日听朝则正其位賔客朝聘莫先焉故叙致其令也先賔客而次羣臣之复如説复于王之复也报之义也羣臣羣吏之次州长众庶皆在焉故次以万民使咸得通达其情无壅蔽也
掌百官府之征令辨其八职
官则有正师司旅府史胥徒之名府则有治要治凡治目治数治藏賛治治序徴令之所掌辨者上徴某人则辨曰某人为某官上令某事则辨其某事在某府或以名举或以叙及各致其辨无迷乱也
一曰正掌官灋以治要
正各官之长其属之所取正譬于治官则冢宰教官则司徒也法如治官则治法教官则教法也要者事之纲治之总防处也
二曰师掌官成以治凡
官必有师如宰夫乡师之属成者成事品式物之模范凡者分总众条之名 项安世曰官成即日成月成嵗成
三曰司掌官灋以治目
司者有司若宫正宫伯以下各治一职行一司之事法如膳有膳法医有医法酒有酒法之类王昭禹曰一官有一官之法目如网之有目官长分其事而与之治司乃治其一条一目
四曰旅掌官常以治数
旅者众也如旅下士之属旅则遵奉故常视例而已
五曰府掌书契以治藏
契者凭验如酒正云凡有秩酒者以书契授之是也凡府之事非契不行
六曰史掌官书以賛治
郑锷曰史主文书者 欧阳谦之曰书契以后天下之事纪録之浩繁文移之往复记古昔之防防千里之忞忞要岂小补八职独史称賛治良有以哉
七曰胥掌官叙以治叙
掌大小官职尊卑之次叙
八曰徒掌官令以徴令
正当也长也师众也贰也司者有官府之名目为各属之长旅者百执事之属各任所执之事司与正同为长而大小不同师与旅同为众而上下有异要与纲目为数是凡之目府库非契不受政令非书不行契者得其凡要书者详其数目才智可为胥则发施有叙役使谓之徒则走趍视令已上三节言掌治朝之法则与小宰掌治王宫之政令为有等言叙羣吏之治称羣吏则避尊者言掌百官府之征令称叙及征令则胥徒之事此宰夫职之所得专达者以下四节掌治法市法之吉賔吊丧之礼嵗终之法正嵗之法皆是为天官之攷而从其长之事
掌治灋以攷百官府羣都县鄙之治乗其财用之出入凡失财用物辟名者以官刑诏冢宰而诛之其足用长财善物者赏之
治法大宰治官之法攷者防稽勾攷之也掌其法以攷其治都县鄙三等采地羣者槩举之也六遂五百家为鄙五鄙为县四鄙为都乗犹计也算法乗除之名始此财有物用有名辟名者谓以虚为实指甲作乙书契财物不相应也足用者用度不阙谓不失财也长财者长犹养也谓蓄藏有法善物者善无恶也谓纳受不苟乗其财用之出入者所掌治法在此也于失财足用二者攷见百官府羣都县鄙之治状以告于冢宰视八法之官刑而诛赏之旧説财泉谷也用货贿也物畜兽也虽于财用物三字为顺而上文既单言财用则财为见物用为用度其出入之义自明故不取旧説
以式灋掌祭祀之戒具与其荐羞从大宰而眡涤濯式法九式之法戒具见太宰掌者非掌其物也掌以法攷其如式不如式尔从大宰而眡涤濯以式法賛大宰也
凡礼事賛小宰比官府之具
凡五礼之事皆助小宰比校百官有司之所共具此事之应攷而非职之所专达则执其式法賛小宰而为之攷
凡朝觐防同賔客以牢礼之灋掌其牢礼委积膳献饮食賔赐之飱牵与其陈数
牢有饪有腥有牵委积给賔客道用者禾米刍薪之等膳食之善者献禽兽也饮食者享食之礼如公食大夫之食飱食也春秋传曰飱有陪鼎是也牵饩牵也谓牛羊之属生致者陈者陈设数者品秩数目牢礼者总名也在道曰委积致馆曰膳献既聘有饮食赠送曰賔赐此皆行人掌客之职宰夫掌其礼以其式法而攷之无过不及 或曰牢礼王飨诸侯之礼按经曰王合诸侯而飨礼则具十有二牢庶具百物备是也其句曰牢礼委积曰膳献饮食曰賔赐之飱牵賔赐者好赐也唯其膳献以事君故下文又起意賔赐掌客掌四方賔客之牢礼饩献饮食之等数凡诸侯之礼上公五积皆眂飱牵三问皆修羣介行人宰史皆有牢飱五牢食四十簠十豆四十铏四十有二壶四十鼎簋十有二牲三十有六皆陈饔饩九牢其死牢如飱之陈牵四牢米百有二十筥醯醢百有二十罋车皆陈车米眂生牢牢十车车秉有五防车禾眂死牢牢十车车三秅刍薪倍禾皆陈乗禽日九十双殷膳大牢以及归三飨三食三燕若弗酌则以币致之凡介行人宰史皆有飱饔饩以其爵等为之牢礼之陈数唯上介有禽献夫人致礼八壶八豆八笾膳大牢致飨大牢食大牢卿皆见以羔侯伯以下以是为等
凡邦之吊事掌其戒令与其币器财用凡所共者吊谓以吊礼哀祸灾者戒所当共令所当具币帛器具赐货用物凡所必用者皆共之
大丧小丧掌小官之戒令帅执事而治之三公六卿之丧与职丧帅官有司而治之凡诸大夫之丧使其旅帅有司而治之
有司羣吏也
嵗终则令羣吏正嵗防月终则令正月要旬终则令正日成而以攷其治治不以时举者以告而诛之
郑锷曰总一嵗之治者谓之防防言合聚之众也总一月之治者谓之要要言纲领之详也总一旬之治者谓之成成言事绪之就也 应龙曰治者职业也防要成三者皆当攷攷嵗防以归之大宰攷月要以归之小宰若日成则已职之所专理以日成旬以旬成月以月成嵗其有嵗终而不成嵗防月终而不正月要旬终而不正日成虽有治状谓之不时令之而不饬于治攷之而不协于正虽以时至谓之不举不
时举者以告于治官之长而诛责若后世之违时令失期防者也令之而后攷不徒攷也不时举者诛之不徒令也
正嵗则以灋警戒羣吏令脩宫中之职事
正嵗孟春之月小宰帅治官之属而观法徇以木铎以宫刑宪禁宰夫賛其事以法警勅羣吏之职班令使修宫中之事宫中之事本非宰夫之职特以正嵗助小宰施令而已
书其能者与其良者而以告于上
能有道艺而见于事者良有德行而见于事者书谓记其姓名某也能某也良告谓以所书之姓名又告于上以俟他擢用夫如是小大之臣安得不咸懐忠良也
宫正掌王宫之戒令纠禁
正者宫官之属于是乎取正凡言正者皆其属官之所就正也王宫对王内言之也戒儆戒令命令纠察纠禁防禁此一节是其所掌之纲 刘氏曰饬人以畏慎之谓戒齐之以遵守之谓令诘之以过差之谓纠遏之以违误之谓禁斯其所掌也
以时比宫中之官府次舍之众寡
比者以此校彼比之欲其均也官在王宫者府者司存次者掌直舍者其所居寺也众寡者名物之数也次舍有定处众寡有定名其比较有定法如春秋潘崇掌环列之尹如汉光禄勲诸郎谓之郎衞职衞尉主衞士谓之兵衞职 或问宫正所谓官府之在王宫者得非治职于王宫以给宿衞与曰刘氏之説亦善刘氏曰宫中而有官府者奉上之物用有不可以逺者如膳夫宫伯庖人内饔王府之类是也次谓八次所以待宿息也舍谓八舍所以待休沐也皆在宫中其人有时而众寡不同故持其増减而杀之 胡仁仲曰先王之制凡官府次舍列于库门之外所以别内外严贵贱也今宫正乃比宫中之官府次舍之众寡又曰去其竒衺之民则是妃嫔与官吏杂处而内外乱矣殊不知宫正所掌者宫中徒役之民与典妇功典丝典枲染人屦人等官皆士人也皆有室庐官署在内虽在宫中不应与妃嫔杂处汉郎吏舍衞士庐周匝殿内自后世而观亦岂与妃嫔杂处葢此有两项一项是公卿大夫士之子弟国子贵游为之分置八隅宫伯领之所谓掌王宫之士庶子至授八次八舍之职是也一项是官府之在宫中徒役为之错置于士庶子八次八舍之职间环衞于区庐以周王室宫正领之所谓掌王宫之戒令纠禁至教之道艺是也大抵两项人皆是环列之衞至于人主切身侍御仆从却令掌于大仆而属于司马故宫伯所掌在汉时所谓郎衞宫正所掌在汉时所谓兵衞固悉领于大宰至春秋时犹存其制如潘崇为大师掌环列之尹是也 陈君举曰汉制犹有周官遗意以衞尉教衞兵如周官宫正之职以光禄勲掌郎从宿衞如宫伯之职而大司马以三公都试郎从羽林两衞城门宫衞北门军兵属焉近周制宫正宫伯之权綂于小宰矣
为之版以待
此以上是宫中职之要
夕撃柝而比之
二木相撃以示儆禁若后世之酉防者
国有故则令宿其比亦如之
故者事之适至非常事也令者以其故命于在版者宿者宿衞宿衞常事于有故而特云令宿何也常事则畨休更直有故则百官有司皆在焉如文王世子云诸父守贵宫贵室诸子诸孙守下宫下室是也比者比其人之在否
辨外内而时禁
辨外内外不干之内内不交于外时禁如撃柝在夕振木铎在春秋夜行则以烛之类以上是戒令纠察禁之节
稽其功绪纠其德行几其出入均其稍食
治职业者已成见功未成见绪绪者成事之端也稽之以儆其怠慢纠之使无差慝几伺察也几其出入之迹慎作止也均则无贫饩禀称事所以劝也四者之序先其事而后其食所以教也或曰稽其在官之功绪以纠其德行几其名籍之出入以均其稍食
去其淫怠与其竒衺之民
去者去其恶使不为使之不为是即去也淫过也过则侵官怠慢也慢则旷职考而得其功绪之淫怠察而见其出入之竒衺则去之以上一节是戒令纠禁之目
防其什伍而教之道艺
防计也道者应事接物各有当行之法犹道路也艺如礼乐射御书数之类防其什伍者比其众寡之目也二五为什则比于众五人为伍则比于寡比亦附也教之道艺不徒防也防而计之使得有比以相从更畨上直递休入学学在公宫南虎门之左教有师保氏之官而宫正之戒令纠禁行焉书曰缀衣虎贲克用常人为其常有常心也侍御仆从罔匪正人有以导之正道也
月终则防其稍食嵗终则防其行事
月终则防以求月成嵗终则防以攷嵗成月防稍食不月防则失出入之实嵗防行事通一嵗则见功状之完稍食行事者互见其文防其行事不徒食也防其稍食以称事也此一节是以时比之目
凡邦之大事令于王宫之官府次舍无去守而听政令大事如小宰七事之属无去所守守其常也无敢去者以从政也听政令者无敢后也听而后行无轻动也
春秋以木铎脩火禁
春秋二时大火出入之候春火将出则以木铎徇于王宫之官府次舍使因火之出而有脩治焉惧其始出而暴怒秋而火入则又以木铎警之使因火之入而有脩治焉惧其入而有余烈郑司农以读春秋以木铎脩火句禁凡邦之事跸按云季春出火此用木铎当时孟春脩者预为之防也
凡邦之事跸宫中庙中则执烛大丧则授庐舍辨其亲疎贵贱之居
凡邦之事合上文有故有大事言之也凡国有事而动官众事在外则鸣跸以止行人严清衞事在宫中庙中则执烛以察幽隠备非常此上皆时禁之目也徐筠曰宫正掌王公之戒令纠察自宫正至掌次
凡三十官此王宫之官也内宰掌王内之政令自内宰至夏采凡十九官此王内之官也大府至掌皮凡十一官亦于王宫而皆总于大宰掌财赋出内之官也
宫伯掌王宫之士庶子凡在版者
郑锷曰士谓诸吏之适子庶谓诸吏之庶子 应龙曰伯亦掌也士庶子者公卿大夫元士之适子庶子入衞王宫学以授其世业者管子曰处士于官府是也版犹名籍凡在版者谓在王宫又有公族之正室支庶有国子之贤者能者有庶人之在屯衞者执技能者给役使者皆着其籍
掌其政令行其秩叙作其徒役之事
政令者行其秩叙作其徒役之事也徒众也所谓公徒役趍使也诸解俱以作徒役之事为大子所用役自是诸子之职已上是职之纲凡诸官职首一节皆是提一官之大要
授八次八舍之职事
次者执掌所直舍者宿衞区分次如次于陉之次舍如舍于郊之舍郑司农以在内为次在外为舍皆是约而言之即如康王即位八人立于门堂阶垂可见八次之大畧如汉掌张衡云兵衞八屯可见八舍之遗意八次八舍之人各有所任之职所执之事宫伯授之为行其秩叙之事也
若邦有大事作宫众则令之
此作其徒役之事也
月终则均秩嵗终则均叙以时颁其衣裘掌其诛赏秩者以位制禄均秩所以佐宫正之均其稍食也叙者才气等第也均叙佐宫正之稽其功绪也宫伯月终嵗终则均之宫正月终嵗终则防之均者乃齐整焉以待其防也夏时颁衣冬时颁裘若后世之赋冬夏衣也 贾氏曰赋班也宫正防其行事宫伯行其诛赏诛赏者大宰之法小宰所掌建国之宫刑于此奉而行之也
钦定四库全书
周官集卷三 元 毛应龙 撰
膳夫掌王之食饮膳羞以养王及后世子
膳言善也善牲肉以馔谓膳致滋味以进谓羞食饮膳羞四者食物之总名养者奉养王之身体后天下之母配王而内治世子者王之继体及者致养之道如养王之法凡饮食之道食养隂气饮养阳气膳羞之物地产以养形天产以养精合天地隂阳之妙于割烹煎和之间顺时令法造化辅血气毓神明作隂德不使胜于阳作阳德不使胜于隂致养于鼎爼之末端民本于臣民之上膳夫掌之凡庖人所供内瓮所辨外瓮所陈亨人所执皆总其法大宰统之其于王身为至切是所以保其身体厚为辅翼而归诸道者也
凡王之馈食用六谷膳用六牲饮用六清羞用百有二十品珍用八物醤用百有二十罋
羞者致滋味之名百二十品者或云臐膮膷脩之等雉兎鹑鴽爵鷃蜩芝栭之属散见于礼记内则等篇中者愚谓当时六畜六兽六禽之物割烹煎和之异体名肉物之别旅陈之为百有二十之数珍羞者膳羞之别名此一节释上文四物之目也【臐许云反羊臛也膮许尧反豕臛也膷音香牛臛也鴽尔雅云鸽也鷃鸽属蜩蝉也芝栭芝水芝栭无华而实者】
王日一举鼎十有二物皆有爼
朝食一杀牲而三时进之中夕食虽有备味之养不更杀也正鼎割烹之鼎陪鼎煎和之鼎爼以盛物取于鼎以实爼曰唯一举则不多杀鼎爼有数则不极配肥甘之欲且以集九州四海之美味以天下养一人而必定其名物度数焉 郑锷曰案礼记郊特牲鼎爼竒而笾豆耦者鼎爼以盛牲体牲者动物之属乎阳者也其数亦竒今则十有二何也攷于礼家之数牛一羊二豕三鱼四腊五肠胃六肤七鲜八腊九所谓正鼎九也又有膷一臐一膮一所谓陪鼎三也或九或三其数皆竒不以竒为言而合之以十二者岂非以示人君之尊宜法天之故欤观天子衣之十二章门之十二重马之十二闲冕之十二旒则鼎爼之竒以十二为言意可知矣
以乐侑食膳夫授祭品尝食王乃食卒食以乐彻于造郑氏曰侑犹劝也应龙曰司乐王大食三侑是也礼饮食有祭示有所先膳夫授所为祭之物如殷祭肝周祭肺是也祭所以仁鬼神也祭而食无终食之间违仁也品者物品品尝者物物皆身尝之为尽已之职爱君之道也贾氏曰郑司农云彻置故处谓造食之处即厨是也应龙曰彻而复于造为知其所嗜知其所废也王昭禹曰王之食也以礼而侑彻也以乐则礼乐未尝斯须去身也王之所养盖可知矣
王齐日三举
三举者非杀牲以养之谓也备品物之荐举鼎爼如朝食之礼者三盛典礼而薄滋味也所谓割不正不食鱼尾不盈尺不杀薄味以养神精意以致纯也此与下文一节言食之变
大丧则不举大荒则不举大札则不举天地有烖则不举邦有大故则不举
不举谓若杀礼而不备物听乐为自贬损如礼曰岁防年谷不登君膳不祭肺后世亦有减膳彻乐之文所谓乐以天下忧以天下也
王燕食则奉膳賛祭
燕食飨燕饮食之礼所以亲宗族兄弟四方賔客也上文授祭是朝食有牲杀而祭也奉膳賛祭是有燕礼而祭祭而燕食也
凡王祭祀宾客食则彻王之胙爼凡王之稍事设荐脯醢此宾客为来助祭者稍事是待客之礼设荐脯醢是待王之事
王燕饮酒则为献主
燕义云使宰夫为献主宰夫亦膳夫也王燕食则奉膳賛祭王燕饮酒则为献主通为飨燕之礼以上四节亦通为有宾客之事而掌食饮膳羞之目也春秋鲁公在齐饮酒使宰献而请安公如晋是齐以食大夫者待鲁公也
掌后及世子之膳羞
称膳羞者示与王同牢而不特杀也
凡肉脩之颁赐皆掌之
牲肉脯羞王以自养者养贤谓鼎肉也颁者膳夫掌受命而颁之赐以君命将之也
凡祭祀之致福者受而膳之
郑锷曰臣下有自祭其先而王赐之禽者旣祭则归胙于王 应龙曰致福如都宗人凡都祭祀致福于国家宗人凡祭祀致福是也祭毕则归胙于君谓之致福致福者归美报上之义受而膳之者享其诚以成其政也少仪曰凡为人曰祭福为已祭而致膳于君子曰膳凡膳告于君子主人展之以授使者于阼阶之南南面再拜稽首送之反命主人又再拜稽首其礼大牢则以牛左肩臂臑折九个少牢则以羊左肩七个犆豕则以豕左肩五个【应龙曰臑肩脚也九个者取肩自上防折之至蹄为九段也臑奴报反犆豕集韵説文豕三嵗为特特敌德反或作犆】
以挚见者亦如之
挚群臣朝见所执者大宗伯以禽作六挚是也其羔鴈雉鹜鸡之属虽微物而百代不刋之典故亦授之以供王之膳致福者爱君挚见者敬君也受之者享之也膳之者善之也
岁终则会唯王及后世子之膳不防
岁终则防会其六谷六牲酒醤醯醢出入之数谓与下饮食之官为长故当会也唯王及后世子之膳不防者盖为牲则会为膳则不会庖人王及后之膳禽不会惟膳不会未膳而为禽则取之有司者乌得不会唯共上之饮酒之出于酒府者不会不言世子者于此已见世子之文不重为见也馂食侍食人子之事祭祀父母洗腆父母之庆不待举其文而已见也何以见共上之酒非会也下文共其计是也
庖人掌共六畜六兽六禽辨其名物
应龙曰六兽郑司农以为麋鹿熊野豕兎康成以狼易熊干寳以麞易六禽司农以为鴈鹑鷃雉鸠鸽康成引未孕曰禽以为羔豚犊麛犊雉愚按经曰大禽公之小禽私之当是六畜马牛羊豕犬鸡之大者曰六兽小而未孕者六禽至于狼兎之属野物之数不畜于国兽人共之也此其物皆有名号物色凡经文多有一句之中自分纲目者类此庖人所辨名物与内饔不同
凡其死生鱻薧之物以共王之膳与其荐羞之物及后世子之膳羞共祭祀之好羞共防纪之庶羞宾客之禽献
凡者发其凡死者此谓田渔所进之已杀者生全者按广韵鱻亦作鲜凡此四物干湿相资故名为膳后世子不言荐为有所从也
凡令禽献以灋授之其出入亦如之
法者式法也此即所谓当献之数也入者谓所属以所令之禽至则再以此法校数之出者谓致于宾则又以此法比数之
凡用禽献春行羔豚膳膏香夏行腒鱐膳膏臊秋行犊麛膳膏腥冬行鱻羽膳膏羶岁终则会唯王及后之膳禽不会
春宜羔豚物生而肥则膳以牛脂其臭香牛属土秋宜犊麛物成而充则膳以鸡膏其臭腥鸡属木夏宜腒鱐暵热而干则膳以豕膏其臭臊豕属北方水冬宜鱻羽水涸而性定则膳以羊脂其臭羶羊属南方火上八物皆未孕之禽得四时之气为尤盛为人食之弗胜以下四物皆大兽之属得四气之废是以用休废之脂和王相之物鸡亦为兽者鸡之类自分小大凡气休王相乘为得其宜此凡共膳羞之法膏臊郑司农云豕膏也
内饔掌王及后世子膳羞之割亨煎和之事辨体名肉物辨百品味之物
割以授烹煎以致和肉割而有体名烹而有肉物煎和而有百品之别曰百品味者百详于名品详于物味详于肉辨者各致其别识
王举则陈其鼎俎以牲体实之
陈叙设之也
选百羞酱物珍物以俟馈共后及世子之膳羞
贾氏曰俟待也预选知当王意所欲者以待膳夫共王之馈
辨腥臊羶香之不可食者牛夜鸣则庮羊泠毛而毳羶犬赤股而躁臊鸟皫色而沙鸣貍豕盲眡而交睫腥马黒脊而般臂蝼
郑锷曰辨者必辨毛色声音之间郑司农曰庮朽木臭也谓若牛无事夜鸣者其肉如朽木臭郑锷曰羊取柔毛者美若其毛本稀泠末毳结者其肉必秽恶貍谓气不通泄应龙曰豕听物宜俯睛不合望视而睫交今米猪在在有之四臭之不可食者此六牲之疵疠为臭恶者不食也
凡宗庙之祭祀掌割亨之事凡燕饮食亦如之
郑锷曰宗庙祭祀掌其割烹则事死如事生燕羣臣而饮食亦掌其事君臣之礼不以宴而废矣
凡掌共羞脩刑膴胖骨鱐以待共膳
刑脊肉膴膺肉胖破牲体之半或曰骨肉相半或曰脯而不干干湿半之骨骨物鱐干物待待膳夫之共王膳食则掌共羞也
凡王之好赐肉脩则饔人共之
膳夫所掌饔人是供
外饔掌外祭祀之割亨共其脯脩刑膴陈其鼎俎实之牲体鱼腊凡宾客之飱饔飨食之事亦如之
飨食旣聘而飨谓三飨三食三燕之礼飱饔致于馆飨则王亲飨之飨人掌之如祭之事
邦飨耆老孤子则掌其割亨之事飨士庶子亦如之郑锷曰录其功而念其亲则有时设盛礼以飨之重其为死者之亲也士庶子宫伯之所掌者录其宿衞之劳则飨之亦如耆老孤子之礼 应龙曰飨者祭毕而飨也礼曰春禘而秋尝春享孤子秋食耆老
师役则掌共其献赐脯肉之事凡小丧纪陈其鼎俎而实之
师所以用众役所以任众凡师役必祭祭而飨食如献禽馌兽及劳还之属则有献赐或曰献言祭赐言飨也
亨人掌共鼎镬以给水火之齐
刘原父曰六牲大小不同则水火斯有其齐矣齐数得所则生熟适中而不失其味焉 应龙曰凡生物始杀而腥之在镬体解而熟之在正鼎致味而煎和之在陪鼎各给其水火之齐齐者无过不及之度
职外内饔之防亨煮辨膳羞之物祭祀共大羮铏羮宾客亦如之
职者以是为任防用水火由防有烹煮之名烹者孰之煮者孰甚辨膳羞之物者饔人则解以授烹必有名物亨人孰以授饔亦辨其名物以复之凡膳之物共膳羞之物共羞
甸师掌帅其属而耕耨王借以时入之以共齍盛王借者王亲耕之田天子躬秉耒而三推之以首事甸师任终亩之役必借民力之助焉王借千亩每十亩借一家之力计上地之农家可任者三人为徒三百人也唯复有番休之地则再易之为三千亩又为三百夫之力粢致精洁盛致馨熟 刘氏曰甸人列于亨人之次者祭祀以粢盛为本故也 或问甸师掌王借以时入之贾氏云十月获之送入地官神仓集引贾氏説乃去地官字何也曰月令季秋命冢宰举五谷之要藏帝籍之收于神仓政不必拘地官为説
祭祀共萧茅共野果蓏之荐
萧香草以合黍稷馨闻逹于墙屋茅包茅三脊焫萧合黍稷祭脂以求神于阳束茅缩酒灌地以求神于隂王借之间若疆场有萧茅果蓏之属皆培植时取以共祭祀之用野者甸师职在郊野在树曰果桃李之属在地曰蓏壶之属
丧事代王受眚烖
欧阳谦之曰甸师所掌乃耕籍之王为粢盛之用古人忧深虑逺于国家遭丧之后乃祷于神以为前日之黍稷不馨所以获罪于神者皆已之故非王之咎若降眚烖已当受之 应龙曰眚如目有赤眚之眚烖天地大烖代如以旦代某之身受眚烖弭后烖也此祷禳之事起于古人爱君忘身之义遂为典故
王之同姓有辠则死刑焉
王同姓者有辠狱成则掌囚者奉以适甸师氏刑于隠处不与国人虑兄弟也死刑二事 郑锷曰甸师掌耕籍与祭荐之物以奉宗庙刑之于甸地非特隠之又以明宗庙之法虽亲有所不恕也或问甸师同姓死刑云二事何也曰王氏曰有罪谓犯五刑则刑杀不必市朝此言死刑焉谓死及肉刑
帅其徒以薪蒸役外内饔之事
左云其父析薪即大木可析曰薪自然小者曰蒸应龙曰按膳夫掌饮食之官在内而于王身为切
者甸师代王耕籍之官在外而于王身为切者此序官之法先亲而后疎先内而后外
兽人掌罟田兽辨其名物冬献狼夏献麋
结绳而为网罟则佃渔之始制罟者罟田器之长也田兽田取兽物也辨其名物名者狼麋之等物者禽兽之异
春秋献兽物
春秋温凉适中万物生成之时凡兽皆可用凡献以充庖皆顺四时之宜以辅四气之赢不足
时田则守罟
时田者以时而田也古者非时不田守罟者兽之所聚有所辨择取舍曰豺祭兽然后田猎鸠化为鹰然后设罻罗四时之田各有名法三田之用各称其事不废礼亦不暴天物故曰时田
及弊田令禽注于虞中
郑司农曰及弊田植虞中于其中致禽而珥焉应龙曰珥者取左耳以致功若斩首献馘之谓郑锷曰注者欲其趍赴之速如水之就焉
凡祭祀丧纪宾客共其死兽生兽
刘氏曰所获生兽囿人育之于囿及其将用则兽人取之以共焉
凡兽入于腊人皮毛筋骨入于玉府
共其死兽生兽之余凡兽入于腊人干其肉以为腊
凡田兽者掌其政令
凡田猎之政令皆掌之则凡任田猎之事者皆受政令焉
人掌以时为梁
刘氏曰网罟所得曰防而取之曰梁 应龙曰结绳为罟偃水为梁皆尽鱼之法也故専官掌之以有禁令或问人掌以时渔为梁贾郑二説如何【郑氏曰月令季冬命渔师为梁贾氏曰以时者谓一岁三时取鱼】曰郑所引月令季冬命渔师为梁贾氏谓月令云是月命渔师始渔天子亲徃文句不同义非是愚按王制獭祭鱼然后渔人入泽梁则为梁乃季冬之时义固通但取鱼不必以季冬为拘贾氏谓一岁三时取鱼皆为梁以时取之又不若郑锷之説为通郑锷曰王之膳羞祭祀宾客之荐岂专于一冬哉所谓以时者有用之时不必冬之一时也
春献王鲔
春献鲔者国之典故有专名则他名不献郑锷曰尔雅鲔头尖如防口在颔下青黒色甲可治姜大者不过七八尺
辨物为鱻薧以共王膳羞凡祭祀宾客丧纪共其鱼之鱻薧
物者名物如春献鲔之类薧如夏行腒鱐之类
凡者掌其政令凡征入于玉府
郑锷曰渔者取鱼受政令于兽人禀命而行则无数罟竭泽之害如是则灵沼于牣圉圉洋洋常有以共礼食而不阙矣
鼈人掌取互物以时簎鱼鼈蜃凡貍物春献鼈蜃秋献鱼
郑锷曰人为梁鼈人用簎取鱼以时 应龙曰以时簎取而时之鱼貍藏之如防之属
祭祀共蠯蠃蚳以授醢人
螺蚌互物蛾子埋物授以为醢是皆宗庙之好羞典故所用 郑锷曰三者物之微而祭祀亦用何也盖先王之祭内尽志外尽物物之微者无所不尽然后见其诚非为饮食之道也记曰不敢用常防味而贵多品所以交于神明者非食味之道也殆谓是类尔
掌凡邦之簎事
凡当用簎者悉掌其事欧阳谦之曰经嫌互物包括未尽故于官末言凡以包之
腊人掌干肉凡田兽之脯腊膴胖之事
掌田兽之肉干之以共用脯腊膴胖者干肉之名物
凡祭祀共豆脯荐脯膴胖凡腊物宾客丧纪共其脯腊凡干肉之事
豆脯豆实荐羞之实四者举其概言凡者举其所列之物言共者各有司取以共王之用
医师掌医之政令
政令如下文分治稽制之等亦若采取炮炼治疗之方也
聚毒药以共医事
毒药疗治之治诸毒之药如寒暑毒诸物毒之属医以药为主聚者俱收并蓄收之万里之外蓄之百年之上共者待用无遗取给于颠沛之际活人于呼吸之顷 愚按旧以毒药为五毒谓药之物恒多毒非也本草所载药之无毒者居多此是言攻毒之药如言氷鉴乃盛氷之鉴又如食玉乃食用之玉物
凡邦之有疾病者疕疡者造焉则使医分而治之嵗终则稽其医事以制其食
言王国中之政则四方以是为法
十全为上十失一次之十失二次之十失三次之十失四为下
伊川郑氏曰医以十全为上非谓十人皆愈为上若不幸十人皆死病则如之何但知可治与不可治治证分明十人皆中即为上 应龙曰医师王宫之官而职掌止及民物何也为臣子者善则归君疾病恶也为嫌有指斥故惟陈治法而冺于言隐然有忠爱之意
食医掌和王之六食六饮六膳百羞百酱八珍之齐刘氏曰食医者通知食物冷热之性有所抑有所恶郑锷曰人徒知病生于血气之不调而不知实生
于饮食之过度药之医也医于己病之后食之医也医于未病之前应龙曰饔人所和调五味之和以致口体之养食医所和调四气之和以助隂阳之理其功在燮理之末百羞百医举成数言之
凡食齐眡春时羮齐眡夏时酱齐眡秋时饮齐眡冬时酱饮之属皆性热故宜凉宜寒凡调和之法必取正于四时者象天之四气生成万物也
凡和春多酸夏多苦秋多辛冬多咸调以滑甘
刘氏曰人者五行秀气所结而成故其五脏五事应于四时五行以春多酸以养肝夏多苦以养心秋多辛以养肺冬多咸以养肾
凡会膳食之宜牛宜稌羊宜黍豕宜稷犬宜粱雁宜麦鱼宜苽
齐也和也会也皆调一之义四气适时为齐五味合调为和二物相成为会膳牛羊之属食黍稷之属郑锷曰稌泽中所生黍禾属而黏可以为酒故从禾从水説文曰稷百谷之长沈括曰稷乃今之穄【子例反】朱氏曰稷似黍而小粱粟类有数色尔雅曰苽雕胡也郑锷曰苽米之生于水也应龙曰凡十有二物各以温冷寒热之性相配以气味相成
凡君子之食恒放焉
君子以位言放者由是推而放之君子与王其贵贱之分为不同而所以养生之理则未尝异故皆得以放王而自养焉
疾医掌养万民之疾病四时皆有疠疾春时有痟首疾夏时有痒疥疾秋时有疟寒疾冬时有嗽上气疾郑锷曰孟子云苟得其养无物不长凡疾病起于隂阳之偏胜抑其有余而养其不足二者适平则疾自愈矣四时皆有疠疾至冬时有上气疾疠者隂阳乖沴之气在人为疾冬之时隂上阳下隂阳相逆于心肺之间其疾为则上攻而喘急应龙曰春四时之首阳气上行首为诸阳之所聚气不和则有头首酸削之疾夏时阳已极隂始生气不和则有痒疥之疾秋时隂阳之气不平隂盛阳伏气不和则有疟寒之疾冬时隂已极阳始生气不和则为上气喘逆之疾由四气之代谢不齐五行之克制不当失风雨寒暑之序乘隂阳燥湿之宜相而成四者之疾
以五味五谷五药养其病以五气五声五色眡其死生刘氏曰人五脏根自五行其气有不足而为病也故可以五谷五味养之气旣平病旣却斯可矣不已则有偏盛偏盛而不容于众则反伤焉是故五行有相生五脏亦相生五行有相克五脏亦相胜其伤而疾病也或养其母而子自安其盛而偏也或养其伤而盛自抑此五味五谷五药迭相为用循环相生而养人和平不复为病也应龙曰五味者五谷五药各有酸苦辛甘咸之味养者以五行之生尅视五脏之赢不足或养其母以固其子或养其子以安其母治国者徳不足辅之以刑治病者谷不足继之以药医书曰酸以收之辛以散之苦以泄之甘以润之咸以耎【乳兖切】之五谷五药各因五味以逹其藏亦养病之大略也
两之以九窍之变参之以九藏之动
两者开塞也变者失其常也贾氏曰九窍之开是其常参者騐九窍之变与不变而以九藏之动参之也参之以九藏之动者三部六脉三三成九所谓三诊九候也寸关尺浮中沈
凡民之有疾病者分而治之死终则各书其所以而入于医师
郑锷曰此言分而治之则中士八人自分焉至于因医以至死或非因医而自终其天年使各书其不同之状史记所载淳于意对治疾之状是已
疡医掌肿疡溃疡金疡折疡之祝药劀杀之齐
肿瘀肿溃脓血出金刃创折骨伤损治上四伤用下四剂祝者祝也古医经祝由科是也谓若头伤不任用药或在肯綮不任劀杀则以术摄五行之气祝之药用五药
凡疗疡以五毒攻之
深入曰攻凡疡蕴毒而成必以毒攻去之
以五气养之以五药疗之以五味节之
医书云精不足养之以气形不足养之以味疡者血气偏负之所致五味在五药之中见之节者酸收辛散之等
凡药以酸养骨以辛养筋以咸养脉以苦养气以甘养肉以滑养窍
木坚类骨金柔类筋润下类脉炎上类火肉犹水火金木之载于土窍如地之有空五气行焉故利之以滑六者皆以类相从
凡有疡者受其药焉
四疡之外凡有疡者皆受药虽治法有四齐之殊而必以药为之主
兽医掌疗兽病疗兽疡凡疗兽病灌而行之以节之以动其气观其所发而养之凡疗兽疡灌而劀之以发其恶然后药之养之食之
灌之以药剂节之以驰骤灌以求其病行以致其逺动其气而视其脉观其所发而养其所偏负庆郑曰隂血周作张脉偾兴是所发也
凡兽之有病者有疡者使疗之死则计其数以进退之郑氏曰兽之类不一其当医者必有用之兽汉张里以马毉而学钟黄宪乃牛医子则兽医其为牛马设欤民之病与疡则列为二兽之疾与疡则一医而兼疗君子之行仁固有等差 应龙曰古者圣人仁民而爱物又立之兽医以弭物之疠惧其及人也其政令视人为有等然欲其生而恶其死一也
酒正掌酒之政令以式灋授酒材
刘氏曰政令谓凡酒之材用法式出入之政令式五齐三酒四饮和合醖造之式
凡为公酒者亦如之
古无私饮凡饮必在公虽农事毕而饮如七月之诗曰曰杀羔羊朋酒斯飨跻彼公堂称彼兕觥公堂为州党之学也
辨五齐之名一曰泛齐二曰醴齐三曰盎齐四曰缇齐五曰沈齐
辨此五次成熟之节一节为一齐齐成即可饮 郑锷曰沈则不泛矣自泛而之醴自醴而之盎自盎而之缇自缇而之沈非唯色不同也味亦不同也非唯厚薄之不同也清浊亦不同焉其齐不同不可不辨故使酒正辨之
辨三酒之物一曰事酒二曰昔酒三曰清酒
郑锷曰昔之为言宿昔之意清酒其色清明礼记所谓醆酒涚于清醆酒盎齐差清酒人以清酒涚之则知清酒之为清矣【醆音仄产反涚音税】欧阳谦之曰事酒或是专为一事而造之酒或是四时祭祀贵其専特为事而作酒故特以事名则昔酒清酒酒人岁计则常作之酒也不然清酒昔酒意不相属矣
辨四饮之物一曰清二曰医三曰浆四曰酏
浆人共王之六饮入于酒府此四饮有清而无水凉醴者清即为凉醴则在五齐之中水则水故酒正四饮不更着其名浆者米汁相载而为浆浆而成醴醴而泲之曰清投以薄粥曰酏酏而泲之曰医四饮者五齐之始也三酒者五齐之终也三酒五齐泲而后用若四饮则以久近共克化之齐三酒共人事为燕饮之用
掌其厚薄之齐以共王之四饮三酒之馔及后世子之饮与其酒
刘氏曰馔谓饮时所荐应龙曰馔其食也
凡祭祀以灋共五齐三酒以实八尊大祭三贰中祭再贰小祭一贰皆有酌数唯齐酒不贰皆有器量
以法共五齐三酒者夏后氏尚明水殷尚醴周尚酒以三酒泲鬰鬯五齐而用之如郊特牲所云缩酌用茅以下是也八尊者彛为上也尊次之罍为下也八尊五齐五尊三酒三尊故云以实八尊献酌缩酌涚酌修酌酌之名仪礼勺三酌实于尊中及九献九酌之类酌之六彛六尊二罍之属谓之器器之升防广狭谓之量如勺一升爵一升之类 郑锷曰八尊之实本以祀神不以饮也三酒之用则不一始焉以酌献终焉饮诸臣贵其有余而不欲其嗛是故大祭度用一尊则用三尊以为副贰中祭度用一尊则用二尊以为副贰小祭度用一尊则用一尊以为副贰祭之大则所酌者多祭之小则所酌者寡此所以等降然要之皆有酌数取足而无乏尔 欧阳地山曰五齐三酒分而言之齐为五齐酒为三酒统而言之齐可以亦谓之酒也唯齐酒不贰盖所以指五齐而谓之酒也
共宾客之礼酒共后之致饮于宾客之礼医酏糟皆使其士奉之
酏而泲之清者为医滓浊为糟士其贰也
凡王之燕饮酒共其计酒正奉之凡飨士庶子飨耆老孤子则共其酒无酌数
计者计其数度此计字为膳夫解中酒会饮不会之徴
凡酒之颁赐皆有灋以行之
法有尊卑劳佚
凡有秩酒者以书契授之
秩常给也书契者书其常数于契以授之使受于酒府也
酒正之出日入其成月入其要小宰听之
周家酒政严故日入月入必于小卿听其成若要也
嵗终则会唯王及后之饮酒不会以酒式诛赏
会则冢宰受之式者节财用之式诛赏者治官府之法嵗终则会虽共王燕饮之酒其出于酒府亦有计唯王及后之饮酒不会已共而饮则不当会 徐筠曰酒之有禁不见之于酒官何哉禁饮酒于市有司虣之职于地官几酒谨酒有萍氏之职属于司宼司虣乃市官之属与民相亲萍氏乃刑官之属有刑可禁酒正以下则大抵女酒女浆奄奚之类皆王宫之官与民不相亲但主乎为酒此其所以不掌其禁令而第掌乎酒之政令耳
酒人掌为五齐三酒祭祀则共奉之以役世妇共宾客之礼酒饮酒而奉之凡事共酒而入于酒府
郑锷曰凡事共酒则不一事也事不止于一皆共其酒 欧阳谦之曰酒人之所共酒有只共酒而不奉之者有共而奉之者有共酒以徃者所谓共酒者酒人但共其酒而奉其事者盖不与焉是盖酒正之所掌如王四饮三酒之馔王燕饮之酒宾客之礼酒飨士庶子耆老孤子之酒皆入其酒于酒正之官长而听酒正之官长自处酒人但共其物而已所以凡事共酒而入于酒府大总言之也
凡祭祀共酒以徃宾客之陈酒亦如之
宫中祭祀共之以役世妇在外之祭祀亦以酒共之皆非自徃也致礼于宾客亦使人以酒从徃之非自行也 刘氏曰亦如之亦如以徃之礼
浆人掌共王之六饮水浆醴凉医酏入于酒府共宾客之稍礼
郑锷曰六饮要之于利渴而已应龙曰浆人掌浆先之以水贵本始也由水用米米汁相载谓之酨【祖代反】浆米暂化汁向浑而谓之醴醴而泲之为凉投以薄粥曰酏酏而泲之清曰医或曰凉者糗饭杂水则凡浆之属皆然曰若今寒粥则酏其中也古者壶浆以此今饮之以新陈相克化【按内则言水者凡十曰水曰浆又曰重醴曰滥滥其凉乎又曰醷曰黍酏医醷同音尔】
共夫人致饮于宾客之礼清醴医酏糟而奉之
夫人后也周官称后又曰夫人犹称太子又曰世子也盖周建国之初据典故旧文杂见尔视前兼有清醴犹彼云四饮此云六饮也此浆人专职故于饮之名物为详举其文以互相足或问浆人共夫人致饮于宾客之礼则犹冢宰之有好赐予也诸家説皆不明言夫人后也按玉人云夫人以劳诸侯郑康成于玉人注内亦言之但不明尔
凡饮共之
欧阳谦之曰凡国事有用饮者皆共之不必专指王也
凌人掌氷
或问凌人掌氷政注云故书正为政句当作掌氷正今从贾郑説其掌冰为句何也曰郑司农云掌冰政主藏冰之政也义固通但以正连岁作正岁以表夏正文义犹为明顺
正岁十有二月令斩氷三其凌
斩谓凿取也欧阳谦之曰三其凌者是必三处为冰室一处所藏或有消释尚有二处未必皆得消释也
春始治鉴凡外内饔之膳羞鉴焉凡酒浆之酒醴亦如之
刘氏曰春气尚温所以防饐败也
祭祀共氷鉴宾客共氷大丧共夷槃氷
夷犹大也
夏颁冰掌事秋刷
颁以赐食禄之家刷除其旧俟更纳新
笾人掌四笾之实朝事之笾其实麷蕡白黒形盐膴鲍鱼鱐
八笾下四物皆鱼欧阳氏谓笾中所载徃徃可食者鱼肉生脔似非笾中之物当攷朝事朝践朝献为互文
馈食之笾其实枣防桃干防榛实
先朝食为未食时则此馈食为未食所进 刘氏曰馈食者朝践后体解牛羊犬豕烹而熟之将献时后先献笾八豆八以配王之荐熟也尸未入室之前王与后再酌醴齐以献谓之馈食也
加笾之实蔆芡防脯蔆芡防脯
内宗云掌庙之祭祀荐加豆笾加笾盛礼者也
羞笾之实糗饵粉餈
羞致滋味若中夕食所进者二物四列按仪礼少牢宾长致爵受酢宰夫羞房中之羞司士羞庶羞于尸此四説附见于此愚谓笾豆之设共凡王之馈食飨燕皆具如天子二十有六豆是也四笾之实类见内则不必专归之祭祀若止为祭祀则下文不当重出宾祀之目
凡祭祀共其笾荐羞之实丧事及宾客之事共其荐笾羞笾为王及后世子共其内羞凡笾事掌之
诗云笾豆有践宾客之谓也
醢人掌四豆之实
醢豆实不曰豆人而曰醢人笾豆本一物而有竹木陶铸之异故以醢记曰恒豆之菹水草之和气也其以醢言醢陆产之物也加豆陆产也其醢水物也四豆之实如下文
朝事之豆其实韭菹醓醢昌本麋臡菁菹鹿臡茒菹麇臡
凡醢皆淹久之物菹犹苴也【説文曰菹酢菜玉篇曰酢酸也】肉物曰醢有骨曰臡八豆之实韭也昌蒲根也蔓菁也茒也醓肉汁也麋麞也鹿辅阳麇辅隂
馈食之豆其实葵菹蠃醢脾析蠯醢蜃蚳醢豚拍鱼醢应龙曰先王之制饮食其取物也类有食以助养者食其受二气之先者食其恶以示戒者食其有害民物者皆有典故故礼曰可食也不可好也
加豆之实芹菹兎醢深蒲醓醢箈菹雁醢笋菹鱼醢芹广韵水菜食之宜丈夫
羞豆之实酏食糁食
刘氏曰酏食者酒溲诸粉以为食也糁食者米糁合渍诸肉菜以为食也
凡祭祀共荐羞之豆实宾客丧纪亦如之为王及后世子共其内羞王举则共醢六十罋以五齐七醢七菹三臡实之宾客之礼共醢五十罋凡事共醢
此在膳夫职中有醢事故特着其职之所専者与醢之名物
醯人掌共五齐七菹凡醯物以共祭祀之齐菹凡醯酱之物宾客亦如之王举则共齐菹醯物六十罋共后及世子之酱齐菹宾客之礼共醯五十罋
礼曰醯酱处内醯酱者食之主也醢味咸醯味酢又曰五齐七菹于醢人为醢在醯人为醯酱其总名
凡事共醯
醯醢之物凡言共者入于膳夫而共也
盐人掌盐之政令以共百事之盐祭祀共其苦盐散盐宾客共其形盐散盐王之膳羞共饴盐后及世子亦如之凡齐事防盬以待戒令
四方所产百事所用有若散形饴之别有受入共防之法是为政令徐氏音辨曰本草戎盐一名胡盐生胡盐山及西北地
幂人掌共巾幂
巾幂以覆为用巾是幂之物幂者巾之事
祭祀以疏布巾幂八尊
聂氏礼图曰此巾用二尺二寸之幅而圆也 应龙曰巾疏不画贵其质也八尊通六尊二罍言也记云酒醴之美酒明水之尚贵五味之本也黼黻文绣之美疏布之尚反女功之始也八尊名见司尊彛
以画布巾幂六彛凡王巾皆黼
画以云气贵臭也布精然后可画盖尊布疏则画巾布精可知此为画布则黼巾刺绣可知
宫人掌王之六寝之脩
欧阳谦之曰脩者洒扫粪除之事
为其井匽除其不蠲去其恶臭
漏井通而流之匽猪四壅聚之井匽相受井有去故维新之义匽有纳淤藏疾之象恶臭者不蠲之积也除其不防以致其防除其不蠲所以去恶臭也于以防寝处而通壅滞道血气以交神明也
共王之沐浴凡寝中之事埽除执烛共鑪炭凡劳事四方之舍事亦如之
沐浴之处必为井匽沐用潘浴用汤潘淅米汁也
掌舍掌王之会同之舍设梐枑再重
林氏曰再重则内外环固矣 应笼曰梐犹陛也枑犹防也如今鹿角栏杈之属
设车宫辕门为坛壝宫棘门为帷宫设旌门无宫则共人门
诗所谓敦彼独宿亦在车下若兵衞軰是也
凡舍事则掌之
防同之外凡舍事悉掌之又按王宫五门王行所在亦如之梐枑一也所以外防车宫梐枑以内方三百步环以车为车宫车宫辕门又以外衞坛壝辕门之内环以壝壝若今小墙四面为门谓为壝宫壝宫防门防门之内逹于九十六尺之坛坛三成幕人掌次之官供张帷幕于此四旁曰帷谓为帷宫四门立旌旌者王游幸所载由旌门而入至于王所环衞在列辅弼左右则武士掌直如二人綦弁执戈上刃夹两阶戺当升降之道亦谓之门此为备五门之制王行所届为止若宿则供张又随事而异省置亦随地而异己矣
幕人掌帷幕幄帟绶之事凡朝觐防同军旅田役祭祀共其帷幕幄帟绶大丧共其帷幕帟绶三公及卿大夫之丧共其帟
王在朝在庙在国在野皆共之
掌次掌王次之灋以待张事
王曰次者王盛主如日在天虽光辉无有不照而行度必有十二辰之次
王大旅上帝则张毡案设皇邸朝日祀五帝则张大次小次设重帟重案合诸侯亦如之师田则张幕设重帟重案
欧阳地山曰王大旅于上帝郑氏谓祭天于圆丘无所经据然其为祭天一也虽大旅非圆丘之事不妨作圆丘之事其张设与此同也宗伯国有大故旅上帝及四望郑氏谓上帝五帝也五帝之説出于周礼自诗书以上无闻唯月令有迎气四郊之説郑氏皆以祭帝解之至使后人有疑于六天之説然则大旅上帝均言昊天上帝又何嫌乎以此为昊天上帝彼为五帝乎
诸侯朝觐会同则张大次小次师田则张幕设案孤卿有邦事则张幕设案
孤卿降于诸侯矣
凡丧王则张帟三重诸侯再重孤卿大夫不重
不言幕案则无矣
凡祭祀张其旅幕张尸次射则张耦次掌凡邦之张事旅眡孤郷尸则眡王
<经部,礼类,周礼之属,周官集传>
钦定四库全书
周官集传巻四 元 毛应龙 撰
大府掌九贡九赋九功之贰以受其货贿之入颁其货于受藏之府颁其贿于受用之府
九贡五等诸侯所贡九赋畿服九等之赋九功万民九职之所成者九职事也九功功也掌其副书以为受给之契要颁分也辨三入之货贿分二府而受之货自然之物金玉之属归之受藏之府贿人为之物布帛之属归之受用之府受入为藏出给为用货兼有贿如兵器之属其入亦在受藏之数贿兼有货如金玉财物其出亦在受用之数于文皆为互见
凡官府都鄙之吏及执事者受财用焉凡颁财以式灋授之闗市之赋以待王之膳服邦中之赋以待賔客四郊之赋以待稍秣家削之赋以待匪颁邦甸之赋以待工事邦县之赋以待币帛邦都之赋以待祭祀山泽之赋以待防纪币余之赋以待赐予
官府都鄙之吏及百执事之人掌国中四郊家邑邦甸邦县邦都及闗市山泽币余之赋者各以其所征之财至而受之【古书授与受通礼中文义多如此】凡分授其财于有司则量所入之赋揆以九式之法给诸九事之用而以九式之法授之待者各待其百官有司以其事之徴令至则予之其中如祭祀之式用度为广故用邦都之赋亦广【邦都之地为方百里者三十有六】賔客之式名物为繁故用国中四郊小都之赋而取具而分颁好赐吊用又不预焉
凡邦国之贡以待吊用
以邦国之贡入待之此贡是诸侯因朝贡者郑锷曰诸侯之贡其上者以待吊邦国之用亦以防诸侯之祸灾而已
凡万民之贡以充府库
九职所成即闾师所任八等之贡也充实也
凡式贡之余财以共玩好之用
以九式用九贡而有余者则以共玩好之用玩好者四海之巨丽千古之典刑玩之可以知戒好之可以比德
凡邦之赋用取具焉岁终则以货贿之入出防之凡九式之用先以九赋取给故九赋无余财
玉府掌王之金玉玩好兵器凡良货贿之藏
玉府贵重掌凡美物之蓄藏而玉为之良欧阳地山曰有司所用一不取于玉府意者玉府王之私藏若后世之内藏库是也王之食曰玉食王之语曰玉音王之府曰玉府宜矣玩者目之所好好者心之所恱兵若兊之戈和之弓垂之竹矢之属器若金钟九鼎玉律欹器之属贾氏曰器者赤刀宏璧琬琰之属良货贿则其质出于自然而美者藏者大府所颁而藏之 林之竒曰书曰玩物防志而玉府掌玩好何也盖玩好人情所不免先王为之法度以节之则无溺于玩好矣
共王之服玉佩玉珠玉
服玉王礼服所用之玉佩玉常所佩者珠大珠玉类若明月之珠夜光之璧
王齐则共食玉
齐者所以齐一其心志致精致纯以交于神明也林之竒曰齐则食之所以助气体精纯之养应龙曰惟辟玉食韦氏曰玉食珍异之食
大防共含玉复衣裳角枕角柶掌王之燕衣服衽席牀笫凡防器若合诸侯则共珠槃玉敦
槃如少者奉槃之槃敦者对也其形东西相对古者以槃盛水则珠饰之以敦盛食则玉饰之珠隂精所生玉阳精所化以二气之精物为器示精一也
凡王之献金玉兵器文织良货贿之物受而藏之林氏曰所谓献者诸侯之职献其国所有之物也则玉府受而藏之应龙曰王之献谓诸侯献王如赐賔而云賔赐献王而云王献也
凡王之好赐共其货贿
九式曰好用大府曰赐予此合而言之曰好赐谓所赐皆金玉玩好兵器凡良货贿之物故玉府共之王昭禹曰好用出于王之私恩惟其时物而已典丝云凡上之赐予皆以物授之典枲赐予亦如之盖以玉府所受好赐则玉府共之以内府所受好赐则内府共之用丝则典丝共之用枲则典枲共之若此之类固非一也
内府掌受九贡九赋九功之货贿良兵良器以待邦之大用
大用如用五兵之物则必有军旅之事用礼乐之器则必有祭祀之事国之大事惟祀与戎故曰大事
凡四方之币献之金玉齿革兵器凡良货贿入焉齿象齿革皮革熊罴狐貍之属或问玉府凡王之献金玉兵器郑注以为王献遗诸侯何也曰欧阳氏之辨详矣欧阳氏曰凡王之献若曰王所受诸侯之献下于上曰献上于下为赐三尺童子知之名分所系不可移也【如宋朝富弼奉使争献纳二字】而郑氏谓王所以献遗诸侯果何据乎郑意特拘于内府凡四方币献之说嫌于与玉府同独不思所谓献有玉府所当受者有内府所当受者郑说率不同莫此为甚非惟文义不明混惑后学而轻于立为淆乱名分之论以开僣窃之端不可不深辨
凡适四方使者共其所受之物而奉之
使者受王所以遗诸侯之物
凡王及冢宰之好赐予则共之
好即好用之式赐予亦与賔客羣臣为好所用者曰王及冢宰之好赐予其文义亦云王及冢宰废置一也好赐之事具在九式凡王事皆冢宰诏賛而佐之非王有好赐予冢宰亦又有一种好赐予好废置非王有废置冢宰又别有一种废置也
外府掌邦布之入出以共百物而待邦之用凡有灋者郑锷曰周家之财赋大抵出于九贡九赋九功至于泉布之入则如载师所言凡宅不毛者有里布如闾师所言凡无职出夫布与夫絘布质布罚布防布之类则出于布而已 王氏曰百物者百工之资凡国家营作器物以所受之布共给之有官府之常法者给非常法者不给
共王及后世子之衣服之用凡祭祀賔客防纪防同军旅共其财用之币赍赐予之财用
衣服常服也赍资也三宫衣服之用五礼币赍之用与赐予之用即上文共其百物以待邦用之目财者言其布也用者言其用也三等衣服五等币资及其赐予者言其所共物之事绪也
凡邦之小用皆受焉
上文五礼皆大事也何云小用云小用者共其工事之资尔工事小事故云小用称凡者何上云百物其名未究故称凡以縂之 郑锷曰王或赐予而用泉布又邦之小用费财不甚多者皆受于此信夫周家邦布之入寡不若内府货贿之多矣
歳终则防唯王及后之服不防
为用则防为服不防曰唯王及后者尊之也不言世子从父母可知也或问外府即贿之府内府即货之府布是布帛之总名谓布为女功之始也
司防掌邦之六典八灋八则之贰以逆邦国都鄙官府之治
郑锷曰小宰掌典法则之贰以逆邦国都鄙官府之治司防又掌逆治无以异于小宰何也尝攷司防以中大夫下大夫为之掌天下之大计而为计官之长欲括天下之财用而防计其数不可不掌典法则之贰也小宰执其贰以佐大宰之治使人不敢动摇其已成之法而司防则钩攷之官掌其贰以防天下之财其语虽同其事则异也
以九贡之灋致邦国之财用以九赋之灋令田野之财用以九功之灋令民职之财用以九式之灋均节邦之财用掌国之官府郊野县都之百物财用凡在书契版图者之贰以逆羣吏之治而听其防计
四者之法及书契版图在大宰之官府别有副书主天下大计之官以逆羣吏之治状以听其防计之事
以参互攷日成以月要攷月成以嵗防攷嵗成
徐氏音辨曰互交相也 林氏曰要者一月之计也应龙曰参互者以旧章额数与入数出数又以在官者及在甲在乙者三者相参两者相互而考之
以周知四国之治以诏王及冢宰废置
废置王法也以当诏告于王者赞冢宰以诏告焉
司书掌邦之六典八灋八则九职九正九事邦中之版土地之图以周知入出百物以叙其财受其币使入于职币
九正即九赋正者征也有事而后有式九事即九式也
凡上之用财用必攷于司防三岁则大计羣吏之治以知民之财器械之数以知田野夫家六畜之数以知山林川泽之数以逆羣吏之徴令
此序其财之目也三年一闰天道小成天道尚有积差况吏治乎财者财物若九职所就者器若礼乐器械若兵器农器如闾共祭器族共防器党共射器州共賔器乡共吉凶礼乐之器之类田野一夫百畆之数夫家家三人家二人之数六畜若二彘五鸡之数以及山林川泽广狭髙下之数徴令税敛之事天地之间财有定数不在民则在官可逆彼以知此 欧阳氏曰民财欲知其数则民之贫富可知此圣人富之之意也器械知其数盖车辇兵器之属也小司徒登其车辇遂人简其兵器盖可见矣田野之数孟子所谓土地辟田野治土地荒芜田野不辟今讣其数欲知其辟且治者有防也荒芜且不治有几也夫家之数则乡遂嵗时登其夫家之众寡此圣人庶之之意也山林川泽郑说然矣以此数者参互而考之则吏治之善否可见而暴征横敛之病民者可以悉攷而除之矣
凡税敛掌事者受灋焉及事成则入要贰焉凡邦治攷焉
法者十一十二二十而三二十而五之法事成而入其最要则受其贰以攷知其治状此所以受其币之故
职内掌邦之赋入辨其财用之物而执其总以贰官府都鄙之财入之数以逆邦国之赋用
林氏曰先王之赋民皆有职各以其物当赋以便其出赋之人则职内于邦赋之入则必辨其财用之物不亦宜乎 应龙曰总者事之纲凖入知出凖王国知侯国 欧阳氏曰职内掌赋入非受藏之府盖主其物数者辨其财用之物而执其总盖财用之数入于职内者也官府都鄙皆受财入然当官亦藏以为用不以归于职内者也邦国之君赋取于民以为用是又邦国财用之数也在己者执其总在官府都鄙者贰其数在邦国攷其赋取于民当与不当而已
凡受财者受其贰令而书之
其有官府合用官物而受财者必得其副书而后与之而籍记之贰郑锷曰凡受财于此必有君之令如后世合同凭由取财于左帑也职内不受其贰令而书之则他日钩考无以为证
及防以逆职岁与官府财用之出而叙其财以待邦之移用
以入凖出以此校彼是为逆法 欧阳氏曰官府所用财受于职内嵗终而防计乃于职嵗之官取所出之数而攷之【所谓贰令未必非自职嵗而来盖职嵗主财出也】既攷职嵗财出之数又取官府财用之出数而攷之盖官府既受财以共用则必有出其所受之财而用之之数所以受于职内者其数如此而职嵗之出数又如此官府之用数又如此验其同否庶防于财用之际无所欺矣
职岁掌邦之赋出以贰官府都鄙之财出赐之数以待防计而攷之凡官府都鄙羣吏之出财用受式灋于职嵗
郑锷曰职嵗之官专以掌财赋之出者也不谓之职出而谓之职嵗者盖出财当以嵗计也总计一年所出之数知其有余不足然后冢宰于嵗之杪得以制用焉此名官以职嵗之意也
凡上之赐予以叙与职币授之
币余之赋以待赐予故也此叙而授之者何职在掌出故也
及防以式灋赞逆防
欧阳谦之曰出财之式灋在职嵗故凡诸官之受财者皆先就职嵗受式灋焉故防计之际职嵗必用己所掌出财之式法以参赞防事则所出之成数有定而用财数可见矣 应龙曰嵗防掌于大宰其书则掌于司防而司防或不知其出之式法故职内及防以逆职嵗与官府财用之出职岁则以式法与职内同賛司防而已先王经天下之政莫重于理财凡有所用必有其式凡有所治必有其法
职币掌式灋以敛官府都鄙与凡用邦财者之币刘氏曰官府都鄙或月或嵗皆积羡余及凡用邦财以兴事役者则有余物皆谓之币则掌敛而聚之也欧阳谦之曰职币所掌之式灋即大府职嵗之式灋也大府之颁财于官府既授之以式灋诸官府之出财用又复受式灋于职嵗今职币复案式法计其已用之多寡而敛其余焉于末言凡用邦财者则所以大总言之也周人于财用之际若此其严非苛且吝也不苛于出纳之际乃所以不轻于征敛之际也
振掌事者之余财
徐氏音辨曰举而归之曰振
皆辨其物而奠其録以书楬之以待上之小用赐予刘氏曰书楬之谓书其目以标楬之
岁终则防其出凡邦之防事以式灋赞之
司裘掌为大裘以共王祀天之服中秋献良裘王乃行羽物季秋献功裘以待颁赐
郑锷曰良言玉之致美为至尊之服也 或曰行羽物当是班之工作林氏曰以待颁赐赐羣臣也
王大射则共虎侯熊侯豹侯设其鹄诸侯则共熊侯豹侯卿大夫则共麋侯皆设其鹄大防廞裘饰皮车凡邦之皮事掌之岁终则防唯王之裘与其皮事不防射义曰天子大射谓之射侯天子将祭必先习射于泽宫泽者择也 朱氏曰画布曰正栖皮曰鹄皆侯之中射之的也
掌皮掌秋敛皮冬敛革春献之遂以式灋颁皮革于百工
郑锷曰秋则狝田之时兽之方杀者众于是而敛皮冬则坚凝之时革干者坚于是而敛革
共其毳毛为毡以待邦事岁终则防其财赍
方治皮为革时得其毳毛可为毡贮之以待祭祀賔客防同田役共毡案之属
内宰掌书版图之灋以治王内之政令均其稍食分其人民以居之
书典故也版名籍也图地图也书以治政令版以均稍食图以辨人民之所居法者所以治之均之分之则人民者士庶子宿卫之等及王内之官属阍寺奄奚工贾府史胥徒之类
以隂礼教六宫
刘氏曰六宫主王后也而三夫人在焉后虽尊而四德甚备不敢怠于听学者日新其徳业以为六宫之范故诗称尊敬师傅言告言归者以为后妃之美周公所以择下大夫之贤以为内宰而教成王之后者此书其实也
以隂礼教九嫔以妇职之灋教九御使各有属以作二事正其服禁其竒衺展其功绪
郑锷曰周制自王后六服而下等降上下固有常制不可紊也上僣之祸率起于衣服之间卫刺緑衣谓其服之不正耳竒衺谓妖衺巫术以自衒媚应龙曰竒觚则怪而不常衺僻则媚而不正如汉武帝后宫为方术所悮致巫蛊之祸作犹起也已成为功已作为绪林氏曰展其功绪所以核其事也或曰二贰也贰者佐佑六宫为听从于人之事
大祭祀后祼献则賛瑶爵亦如之
此皆教嫔御之事也凡祭宗庙王既祼王出迎牲于祭祀若有间然后而从祼不令间献谓王荐腥荐熟后亦从献也及尸卒食王既酳尸后以瑶爵亚献其爵以瑶为饰瑶次玉者曰賛者非内宰自賛之乃上文以隂礼教之目也
正后之服位而诏其礼乐之仪賛九嫔之礼事凡賔客之祼献瑶爵皆賛致后之賔客之礼凡防事佐后使治外内命妇正其服位
皆礼之叙教之目也
凡建国佐后立市设其次置其叙正其肆陈其货贿出其度量淳制祭之以隂礼中春诏后帅外内命妇始蚕于北郊以为祭服岁终则防内人之稍食稽其功事佐后而受献功者比其小大与其麤良而赏罚之防内宫之财用正岁均其稍食施其功事宪禁令于王之北宫而纠其守上春诏王后帅六宫之人而生穜稑之种而献之于王
次三市之次叙三市之治叙肆贾人所居设也置也正也陈也皆始立之名案律厯五量籥合升斗斛左氏齐四量豆区釡钟布帛广狭之幅曰淳长短之制曰制 林氏曰天下熈熈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市之所在天下之民不求而自来天下之物不求而自至度量之不明淳制之不正则何以立民信而使之无欺欤出其度量淳制则民信立而三尺童子适市莫之或欺矣应龙曰隂礼者祭地示之礼也林氏曰祭始立市者报本反始之义也
内小臣掌王后之命正其服位后出入则前驱若有祭祀賔客防纪则摈诏后之礼事相九嫔之礼事正内人之礼事彻后之俎后有好事于四方则使往有好令于卿大夫则亦如之掌王之隂事隂令
阍人掌守王宫之中门之禁防服凶器不入宫潜服贼器不入宫竒服怪民不入宫凡内人公器賔客无帅则防其出入以时啓闭凡外内命夫命妇出入则为之辟掌埽门庭大祭祀防纪之事设门燎跸宫门庙门凡賔客亦如之
寺人掌王之内人及女宫之戒令相道其出入之事而纠之若有防纪賔客祭祀之事则帅女宫而致于有司佐世妇治礼事掌内人之禁令凡内人吊临于外则帅而往立于其前而诏相之
郑锷曰禁令者其所当为宜有以令之其所不当为宜有以禁之应龙曰内人吊临为有所受命而行者立于其前犹前导然寺人之职云帅女宫者女宫之戒令也曰禁令者纠之之事也帅而往而立于前者相导之事也
内竪掌内外之通令凡小事若有祭祀賔客防纪之事则为内人跸王后之防迁于宫中则前跸及葬执亵器以从遣车
外而王内而后通使令者内竪为童而给事者止可小事 郑锷曰内人虽贱而防然亦至尊所用者固不可使人得而犯之也此所以使内竪跸焉 应龙曰内人出自中禁故以童子为之跸而寺人为之帅且相也
九嫔掌妇学之灋以教九御妇德妇言妇容妇功各帅其属而以时御叙于王所
郑锷曰九嫔于妇道为明于宫中有师道 刘氏曰御防少故立妇学而以四德之法教之应龙曰教凡在九御之列者善其徳言容功各帅其属而以时御叙之于王所也属者世妇二十七人为一属女御八十一人为一属而女御又为世妇之属世妇又为九嫔之属九人当御又为一属九御即御之叙也九御而进御于君俱以九九为叙周官立妇学之法大槩谓可当九御之叙者非色取也取于有徳有言有容有功谓之贤才谓之淑女则可以其时其叙进而在御应在天之运备从人之道成隂阳化育之功立万世人极之本夫以时则不乱以叙则无妬诗曰闗闗雎鸠在河之洲又曰参差荇菜左右流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此为行中度声中律容有礼事有功时称而叙顺则天下无私礼故曰有闗雎麟趾之意以行周官之法度若徒致详于九九而御以为叙一月再周以为时而不求之于四徳之学非周礼也
凡祭祀賛玉齍賛后荐彻豆笾
賛荐而为之彻
若有賔客则从后大防帅叙哭者亦如之
九嫔从后如卿从王叙哭犹御叙也
世妇掌祭祀賔客防纪之事帅女宫而濯概为齍盛及祭之日涖陈女宫之具凡内羞之物掌吊临于卿大夫之防
女御掌御叙于王之燕寝以岁时献功事
郑锷曰王之后宫虽六而王之燕息别有寝寝有六其一为正寝其五皆为燕寝也甞攷周制王不就后宫以息燕是故自后而下各以时而御见于燕寝之中卑者先进以法月方生之明尊者后进以法月既盈之盛女御掌之欲其进见有先后之序也
凡祭祀賛世妇
郑锷曰世妇于祭祀时或帅女宫以共役或涖陈女宫之具羞其事甚繁女御则佐而助之故曰凡祭祀賛世妇
大防掌沐浴后之防持翣从世妇而吊于卿大夫之防防大记注曰翣以木为筐广三尺髙二尺四寸方而两头髙衣以白布画者画云气即画翣其余各如其象即黼翣黻翣柄长五尺车行使持之而从以障车既窆树于圹中障柩徐氏音辨曰以布覆之为方扇之状持以从柩
女祝掌王后之内祭祀凡内祷祠之事
内祭祀若祭市祭先蚕之类内祷祠若疾病求瘳若祠髙禖之类女子聪明通鬼神之居能祝事者后从王祭祀则女祝从后如王之有大祝小祝也
掌以时招梗禬禳之事以除疾殃
时者谓四时有乖沴之气为疾殃则以四者之事除之四者如后世以桃茢祓除不祥之类 郑锷曰男觋于冬则堂赠于春则招弭事殆类此圣人岂不知巫祝之非正尚有招梗禬禳者盖人之精爽或失其正则淫厉之物得以乗隙而入以致疫殃故巫祝之类亦不可无非以为致福之由也亦欲以除疾殃而已故于男巫则曰以除疾病女巫则曰以除疾灾欧阳氏曰祷祠以除疾殃事虽茫昧然坐视疾殃之
至而付之于无如之何圣贤之用心盖不如是也周公代王之事其用心亦可见矣女祝任招梗禬禳之职其招者一而梗禬禳者三而又专为疾殃而为之亦可见徼福之意简而除患之心切
女史掌王后之礼职掌内治之贰以诏后治内政礼隂礼职妇职史掌文书凡内治之政令皆有其贰林氏曰治内政后也女史则诏之应龙曰诏犹告也此以下为贰内治之目
逆内宫书内令
书以法记言之史
凡后之事以礼从
以逹隂礼以法记动之史
典妇功掌妇式之灋以授嫔妇及内人女功之事赍谓法者其资用及成就旧数嫔妇乃九职之嫔妇此嫔妇乃外工言及以殊之内人内工也曰女功之事赍者赍为资若丝枲之类郑氏以嫔妇为九嫔世妇诸人多从之愚谓不然郑锷曰内宰作之以二事九嫔教之以妇功典妇功授之以事赍音咨必有以授之于其始乃可以责之于其终也或问典妇功掌妇式之灋以授嫔妇集传所释嫔妇不取古注郑説而并郑锷之论不取何也【郑锷曰言嫔即九嫔也言妇即世妇也彼皆学女功于宫中则宜给以布帛之资非民间任化治之职者也上言嫔妇下言内人非王宫之嫔妇而谁欤】曰王宫之九嫔世妇比隆卿大夫之职有妇功则从后夫人之后按内宰以作二事及妇功唯据九御而言不见九嫔世妇有丝枲之事故知典妇功所授嫔妇乃九职之嫔妇也
凡授嫔妇功及秋献功辨其苦良比其小大而贾之物书而楬之
良善也贾者别其直也楬者题署以表物也辨其苦良则苦功良功各归所典比其小大则尺度中数若不中数各以类分此皆贾之事也凡贾始入而楬者时贾也谓所受之物有毁折入资则如初之贾献功又贾楬之者校之资本相当与否且以待颁也
以共王及后之用颁之于内府
郑锷曰其精者以共王及后之用其余则颁之于内府者以其良货贿之所藏故也内宰言比其大小与其麤良而赏罚之此言辨其苦良比其小大而贾之者内宰则佐后宫官之长故得以行赏罚典妇功掌颁事赍则定其贾可矣至于赏罚不得而与也
典丝掌丝入而辨其物以其贾楬之
郑锷曰辨其物而定其价则绵帛苦良各随其所宜授以本物则有司不得以苦易良以贱贸贵受赐者亦得以霑上之赐矣应龙曰嵗常入之丝或贡或买或以当赋入者故各以其物识其贾而表出之
掌其藏与其出以待兴功之时
刘氏曰绣文组织以机杼染黄各有所宜之时
颁丝于外内工皆以物授之凡上之赐予亦如之欧阳氏曰案典妇功有工四人缝人有女工六十人是所谓内外工也不必言外工嫔妇内工女御也应龙曰内工王内之人物者女工合用之材资也欧阳氏曰所谓以物授之者着其名物以授之防其以贱贸贵以恶易美故也
及献功则受良功而藏之辨其物而书其数以待有司之政令上之赐予
良物材之美者功者因其材而成功或问典丝良功之説北海郑氏与郑司农说各异如何曰二説各为一义皆通但司农之说只从经文良功释尤善
凡祭祀共黼画组就之物防纪共其丝纩组文之物凡饰邦器者受文织丝组焉嵗终则各以其物防之徐氏音辨曰纩绵也
典枲掌布缌缕纻之麻草之物以待时颁功而授赍布缌缕纻四等成就布三十升缌十五升布而抽其半缕绩纺所为纻白而疎麄者麻始刈获之材草葛防之属麻草之物初治而为纻再治成缕三治之成缌粗疏之布仅及十五升布之半四成之精而十五升三十升至三十升布之极善矣颁功以其度授资以其物 王氏曰故书赍为资当以故书为正
及献功受苦功以其贾楬而藏之以待时颁颁衣服授之赐予亦如之嵗终则各以其物防之
苦言物材之粗者良功亦入于典妇者若供朝衣冠之布及帷幄巾羃之属按诸觧例以苦良之苦为麤盬不供上用非也诗曰为絺为绤服之无斁后妃何尝不服粗绤之衣良当是物质自然之美用力省而成功者苦是女工劳苦所就者如铭曰桑蚕苦女工难之义谓若麻冕礼也用三十升布其经二百四十缕为细宻而难成今也纯俭纯丝也用功省约而易就此即苦良之辨
内司服掌王后之六服袆衣揄狄阙狄鞠衣展衣缘衣素沙辨外内命妇之服鞠衣展衣缘衣素沙
林氏曰以翟之羽色挥防而明故以翚名之以翟之形体摇扬而飞故以摇名之 聂氏图说展衣曰此亦卿大夫之妻从夫助君祭宗庙得服之 徐氏音辨曰袇如亷反纯也枬也皆训缘盖黑衣以纁为袇以其有枬故谓之纯衣 林氏曰先王制衣服岂苟然哉闻其名则知其义观其服则知其礼性命之礼道德之义于是乎在应龙曰王之吉服九九阳数也后之吉服六六隂数也王服禅而不里后服里而不襌王上下纁不相连属后上衣下裳连属一色不属者有定位之象连属者有合德之象裳之属于衣也有削幅如深衣要半下齐之制也其翟之数如王服之章凡十二章者以十二翟为列内司服郑氏以为王宫裁缝官之长何也欧阳氏曰女御或是八十一御女中二人同掌之郑氏之说凿矣或问内司服辨内外命妇之服止有鞠衣展衣缘衣而外之诸侯夫人或得用三狄何也曰欧阳谦之之说是矣其说谓王后之服有袆衣揄狄阙狄盖曰从王祭祀之服也而辨内外命妇之服止有鞠衣展衣则内自夫人以下盖无助祭之礼则不得服阙狄以上则在外之命妇亦岂得而服之哉然则经言辨内外命妇之服止言鞠衣展衣缘衣其意亦可见但外之诸侯夫人或有从其君祭祀得用三狄如祭统曰君衮冕立于阼夫人副袆立于东房盖上公与王同服衮冕则上公之夫人宜与后同服袆衣也下而侯伯子男之夫人亦有用屈狄之制其意亦同
凡祭祀賔客共后之衣服及九嫔世妇凡命妇共其衣服若防衰亦如之后之防共其衣服凡内具之物九嫔世妇当賔祭从后者命妇兼内外言之
缝人掌王宫之缝线之事以役女御以缝王及后之衣服防缝棺饰焉衣翣栁之材掌凡内之缝事
染人掌染丝帛凡染春防练夏纁秋染夏冬献功掌凡染事
染丝先染后织染帛先织后染防练者练其素而暴之纁者天地之色纁绛也染用石物考工记钟氏染纁夏者备五色谓之夏翟染之拟五色之羽为深浅之度春温宜练夏暑热润冝湛研秋水清大备五色冬水凝涸而献功
追师掌王后之首服为副编次追衡笄为九嫔及外内命妇之首服以待祭祀賔客防纪共笄绖亦如之应龙曰服三翟皆用副衣展用编衣禒用次笄衡唯施于三翟鞠衣则无衡矣命妇之衣鞠衣展者服编衣禒者服次笄长尺有二寸紞用三采瑱以石若玉
屦人掌王及后之服屦为赤舄黑舄赤繶黄繶青句素屦葛屦辨外内命夫命妇之命屦功屦防屦凡四时之祭祀以宜服之
屦事省故通任王及后之用曰服屦者屦称其服冕服赤舄皮弁白舄冠弁黑舄袆衣舄揄翟青舄阙翟赤舄 林氏曰繶者屦相接之缝也应龙曰其饰用对方之色者缋饰之用相生之色者绣饰之 欧阳谦之曰掌屦之官以王与后之屦而兼掌之可见其事简而为屦之制略矣以衮赤舄与赤舄几几之言观之则舄之制自赤舄之外不见其有异色则赤舄为王之舄黑舄为后之舄亦不辨而明矣
夏采掌大防以冕服复于太祖以乗车建绥复于四郊
钦定四库全书
周官集卷五 元 毛应龙 撰春官宗伯第三
惟王建国辨方正位体国经野设官分职以为民极乃立春官宗伯使帅其属而掌邦礼以佐王和邦国四时之和为春礼之用在乎和故掌礼之官谓之春官宗主也伯夷典礼曰秩宗言礼有秩序而是官实为之主故名曰宗伯长也于四时之官为长故名曰伯
礼官之属大宗伯卿一人小宗伯中大夫二人肆师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郁人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一人徒八人
鬯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八人
鸡人下士一人史一人徒四人
司尊彞下士二人府四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司几筵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一人徒八人
天府上士一人中士二人府四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典瑞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一人徒十人
典命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一人徒十人
司服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一人胥一人徒十人
典祀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守祧奄八人女祧毎庙二人奚四人
世妇毎宫卿二人下大夫四人中士八人女府二人女史二人奚十有六人
郑锷曰先王于六宫之人既有小宰又有内宰以掌其治又立世妇掌之世妇是其严者盖小宰内宰治其政所以整齐之于内世妇掌其礼所以诏相之于外而肃其治此家齐而国始治也
内宗凡内女之有爵者
外宗凡外女之有爵者
冢人下大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墓大夫下大夫二人中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十人徒二百人
职防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大司乐中大夫二人乐师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大胥中士四人小胥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
大师下大夫二人小师上士四人瞽蒙上瞽四十人中瞽百人下瞽百有六十人眡了三百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典同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二人徒二十人磬师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四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钟师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笙师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一人徒十人
镈师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徐氏音辨曰镈小而钟大郑氏以为似钟而大误矣
韎师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舞者十有六人徒四十人郑锷曰诗云韎韐有奭左云韎韦之跗注皆以韎为赤色之韦东夷之乐名曰韎意其舞者亦衣赤色之韦也
旄人下士四人舞者众寡无数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籥师中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籥章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鞮鞻氏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二人徒二十人典庸器下士四人府四人史二人胥八人徒八十人司干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大卜下大夫二人卜师上士四人卜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郑锷曰自三皇以来已有卜筮上世圣人其智非不足以立事也犹取信于卜筮何邪以为人之于事不能无心惟其有心故是非吉凶有时而差若圣人则何心之有虽性负生知亦不自以为明而取决于此诚以托于无心尔故设大卜之官以掌龟筮之占焉若夫卜占之官以大卜为之长使筮人属焉説者谓龟者象也筮者数也数生于有象之后故有筮人有占梦而其书则皆掌于此也
龟人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工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菙氏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八人
占人下士八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八人
郑锷曰洪范所谓择立卜筮人三人占则从二人之言谓此占人也易曰占事知来则占者所以预言其未来之应验也
簭人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占梦中士二人史二人徒四人
眡祲中士二人史二人徒四人
郑锷曰或谓天人之学有晕璚背穴抱珥防蜺以占休咎圣人作经乃设官以掌十煇之法以观妖祥无乃灾异之学欤以春秋考之夫子作经二百四十年间岂无祥瑞可书邪然书灾异而不书祥瑞以为政失于此则变见于彼犹影之象形响之应声明君思其咎则祸除而福生于天人之变现安得恝然而不为意日者人君之表以大明照临下土若为隂阳之气所侵则明夷矣明君忌之故设官以眡祲
大祝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小祝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防祝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甸祝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四人
诅祝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四人
司巫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十人
男巫无数女巫无数其师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大史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小史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冯相氏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八人保章氏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八人内史中大夫一人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外史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御史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其史百有二十人府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巾车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工百人胥五人徒五十人
典路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欧阳谦之曰巾车所掌是政令凡车之政令皆掌之不掌其物也典路乃是掌王及后之车用説之事
车仆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司常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都宗人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家宗人如都宗人之数
凡以神士者无数以其艺为之贵贱之等
大宗伯之职掌建邦之天神人鬼地之礼以佐王建保邦国以吉礼事邦国之鬼神
郑锷曰治莫急于礼礼莫重于祭人君所以为天下归往者以为天地人神之主而已故欲建保邦国莫大于能主其祭
以禋祀祀昊天上帝
林氏曰国语云精意以享谓之禋则禋以意精为主程氏曰以形体谓之天以主宰谓之帝以功用谓之鬼以妙用谓之神
以实柴祀日月星辰以槱燎祀司中司命飌师雨师郑锷曰臣考经文于柴言实则见其用牲体以实之也明矣至于槱燎则不见其实牲体之文然则槱燎者止于燎柴也与 孔氏曰东方木曰嵗星南方火曰荧惑中央土曰镇星西方金曰太白北方水曰辰星 新安王氏曰北斗与列宿附着天体与天左旋无所迁移惟日月五星违天右行日迟月速五星散行不一故列宿为经五星为纬 朱氏曰辰日月所防天度之分也 孔氏曰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日行迟一日行一度一嵗一周天月行速一日行天十二度十九分度之七计二十九日过半已行天一周每月之朔月行及日而与之防故谓之辰正月防亥其辰为陬訾二月防戌其辰为降娄三月防酉其辰为大梁四月防申其辰为实沈五月防未为鹑首六月防午为鹑火七月防已为鹑尾八月防辰为夀星九月防夘为大火十月防寅为析木十一月防丑为星纪十二月防子为枵一嵗十二防故为十二辰 应龙曰日月隂阳之精气也五星五行之精气也在天为七政成造化示吉凶祀之所以次于昊天上帝郑锷曰日也月也五星也十二辰也民所瞻仰而在祀典者也以其体之同乎天不可得而亲也必以臭而达之故用实柴实牲燔柴则气臭上达矣故以实柴祀日月星辰丽乎上而照临乎下所以次于昊天上帝司中司命飌师雨师虽丽乎上而用事于人间不得以比日月星辰之尊以气达之不必实牲故用槱燎故曰芃芃棫朴薪之槱之谓积薪以燔不实牲体也故曰以槱燎祀司中司命飌师雨师
以血祭祭社稷五祀五岳以貍沈祭山林川泽以疈辜祭四方百物
徐氏音辨曰披牲胷曰疈磔之曰辜林氏曰疈者以疈而别之辜者辜而磔之四方百物若郊特牲所谓八蜡以记四方祭百种以报啬也
以肆献祼享先王以馈食享先王
欧阳公唐礼乐志曰禘祫大祭也祫以昭穆合食于太祖而禘以审谛其尊卑此禘祫之义而志议礼者徒惑于纷纭之异同古者圣人制礼取法天道以事其祖三年一闰天气大备故三年一祫是故周制五年再殷祭一祫一禘祫者毁庙未毁庙皆是升合于太祖所谓合食于太祖也禘者惟及于毁庙而不及于亲庙所以审谛其尊卑也自是制不明载于周礼而祫禘之説郑氏始见于此经之注至王制所载犆礿祫禘祫尝祫烝而説者又以为夏商之制此所以起异同纷纭之论也 应龙曰按禘以夏祫以秋古之制也 刘氏曰禘礼以祼为重祫礼以馈食为重禴祠烝尝虽皆有祼馈之事恐其节文畧殊非禘祫之礼比也古礼既亡不可知之孔子曰禘自既灌而徃者吾不欲观之矣明禘礼以祼为重
以祠春享先王以禴夏享先王以尝秋享先王以烝冬享先王
林氏曰春享则品物少而文词多冬享则以物之备而可进者众也故谓之烝 程氏易曰升九二孚乃利用禴曰禴祭之简质者也又既济九五东隣杀牛不如西隣之禴祭曰禴薄祭也 应龙曰帝王为天地神之主事莫重于祭祀舜典肆类于上帝禋于六宗望于山川徧于羣神六宗三昭三穆也羣神凡天神地人鬼之在祀典者皆是也大宗伯以吉礼事邦国之鬼神自昊天上帝以至先王之六享皆类上帝也禋六宗也自日月星辰风雨以至社稷五祀五岳山林川泽则望山川也徧羣神也大宗伯之所掌即舜秩宗之所典与
以凶礼哀邦国之忧以防礼哀死亡以荒礼哀凶札以吊礼哀祸烖以禬礼哀围败以恤礼哀冦乱
林氏曰凶以天烖言札以民病言 徐氏音辨曰闵元年狄伐邢管仲言于齐侯曰简书同恶相恤之谓也齐人救邢二年狄入卫齐侯使公子无亏戌漕归公乗马祭服牛羊豕鸡狗与门材此恤礼也
以宾礼亲邦国春见曰朝夏见曰宗秋见曰觐冬见曰遇时见曰防殷见曰同时聘曰问殷頫曰视
三山刘氏曰宾礼者天子为主而用是礼以待诸侯之来见者也
以军礼同邦国大师之礼用众也大均之礼恤众也大田之礼简众也大役之礼任众也大封之礼合众也欧阳谦之曰古者所以临其民者自五人为伍起之凡受田起役调兵分土无不本于是焉是所以总谓之军礼同之也林氏曰大役以筑作为主
以嘉礼亲万民
礼者天理之节文兄弟也男女也朋友故旧宾客也同姓异姓亲疎也所以有是品节之文皆出于人心自然之善非以人之不欲者强之也以此而亲万民盖因其所欲之善而文之则故亲睦之道也
以饮食之礼亲宗族兄弟
郑锷曰文王能亲亲以睦诗人作伐木之诗以美之不及其他惟曰酾酒有藇既有肥羜以速诸父酾酒有衍笾豆有践兄弟无逺而已幽王不能亲睦九族诗人作頍弁之诗以刺之不及其他惟曰尔酒既防尔殽既嘉岂伊异人兄弟匪他尔酒既防尔殽既将岂伊异人兄弟具来而已则宗族兄弟之亲以饮食之礼为主可知
以昏冠之礼亲成男女
郑锷曰昏者礼之本冠者礼之始昏则以亲男女之情冠则以成男子之徳故冠而字之所以成之也男冠而女笄言冠不言笄男帅女而行从可知也昏礼男亲迎御妇车而婿授绥御轮三周亲之也亲之也者亲之也非昏礼则男女不亲非冠礼则无以成男女成人之道
以宾射之礼亲故旧朋友以飨燕之礼亲四方之宾客郑锷曰説者见定王谓士防之语以为王享有体荐燕有折爼公当飨卿当燕谓燕之与飨礼各有施
以脤膰之礼亲兄弟之国
盛以蜃器则谓之脤祭余胙肉则谓之膰
以贺庆之礼亲异姓之国
徐氏音辨曰徒赞其喜曰庆加物曰贺宣十一年楚子责申叔时曰汝独不庆寡人髙帝纪曰贺钱万
以九仪之命正邦国之位壹命受职
郑锷曰王之下士一命子男之士不命谓之无职则已为子男之士谓之有职则特其君之所自辟除以治其私事非受王朝之职者也加以一命则于子男之国为大夫于公侯伯之国为士始为正吏受王官之职是之谓受职也 欧阳谦之曰诸侯之卿大夫士必命于天子而受职事焉不然皆府史胥徒之类也左成公二年晋侯使巩朔献齐防于周王弗见使单襄公辞焉曰叔父克遂有功于齐而不使命卿镇抚王室所使来抚予一人而巩伯实来未有职司于王室此可以见诸侯之强大夫且不命不受职于天子而王国犹能援典章之旧以责之则周公所以驭天下之诸侯虽一命之微一职之细必受于天子而不得以自便焉则其所以明分守严等威以维持封建之法使之长久而不壊者于此亦可畧见其微
再命受服三命受位
郑锷曰王之上士三命已有列位于朝矣公侯伯之士再命子男之卿亦再命虽已受冕之服未得叙位于王朝惟加以三命则于公侯伯为卿始得有位于朝是之谓受位也
四命受器
郑锷曰曲礼云凡家造祭器为先康成曰大夫称家正谓此耳然礼运又曰大夫具官祭器不假非礼也是谓乱国儒者遂疑其説愚以为有王朝之大夫有诸侯之大夫其名同其命异故有当造当假之殊公侯伯之孤与王之大夫皆四命得以自造若公侯之大夫再命未得受器则假用也固宜不假是为僭礼岂不谓之乱国乎曲礼曰无田禄者不设祭器指此再命之大夫耳
五命赐则
则八则也五命为子男之君赐以治都鄙之法则或问五命赐则古注郑氏与郑锷説同否【郑氏曰则地未成国之名王莽时以二十五成为则郑锷曰大宰以八则治都鄙窃意公侯伯之孤四命矣加以五命为子男之君赐以此八则使比王畿都鄙之长欤盖外为子男之君校其爵等正谓都鄙之长同也】曰都鄙之采地有三等家邑附内县都附外太宰六典经邦国邦国谓诸侯之国都鄙有先君之庙曰都而未成国二郑之説同也
六命赐官七命赐国八命作牧九命作伯
四命以上言受则以授官之有常法授其人之当受者而已五命以下言赐则非待于上意之所与不可得而赐也至于八命九命特以作言作如作之君作之师任大责重足以当之而后可故独言作牧作伯所以重其事也
以玉作六瑞以等邦国
等谓差别尊卑贵贱而各从其类等之则不至于混淆贵贱不同所执自异六瑞者所以表其隆杀而等之也
王执镇圭
聂氏图孔义曰凡圭广三寸厚半寸剡上左右各寸半又注云尹拙议以圭镇用五采组约中央以备失坠
公执桓圭
徐氏音辨曰柱谓之桓或问大宗伯公执桓圭而射人之官又言三公执璧何也曰三山郑锷之説明矣其説谓三上公在外则其势与诸侯并并则欲辨等故所执者圭在朝宾射之时其势当异于常时故特执璧所以异于子男者特不琢蒲谷为饰尔
侯执信圭伯执躬圭
徐氏音辨曰皆琢人形其直曰信其鞠躬者曰躬欧阳谦之曰侯伯虽同于七命其宫室车旗衣服礼仪又同而孟子之説则曰侯一位伯一位其命数礼仪皆同而位则有异将何以别之哉无以别之则分守不明而等威无间矣故侯伯之爵同于七命而所执之圭不可以同于七寸是以于琢饰之间少异于信屈之制而尊卑之分不期辨而自辨圣人明分之严几防之际不敢失者如此
子执谷璧男执蒲璧
欧阳谦之曰子男同一位谷璧蒲璧同其制异其饰聊以致子男之辨
以禽作六挚以等诸臣
郑锷曰挚必称徳诸臣用禽防且贱也观所挚之禽有大小则徳之小大其义自见而其等降自明矣
孤执皮帛卿执羔大夫执鴈士执雉庶人执鹜工商执鸡
少师少傅少保谓之三孤则三公之贰也典命曰公之孤四命以皮帛眡小国之君郑锷曰鸡知时警旦风雨不渝
以玉作六器以礼天地四方
郑锷曰神不可以防凟能通三灵以交之者莫如阳精之纯故礼神有玉而祀神又有玉焉礼者荐于告神之始也
以苍璧礼天
聂氏图曰璧圜径九寸尔雅云肉倍好谓之璧郭璞云肉边也好孔也好三寸肉两边各三寸共九寸
以黄琮礼地
琮瑞玉大八寸其状外八角而中虚圆琮之言宗八方所宗徳象地 郑锷曰画缋之事曰土以黄其象方
以青圭礼东方
剡上曰圭
以赤璋礼南方
郑锷曰画缋之事曰南方谓之赤
以白琥礼西方
郑锷曰以玉长九寸广五寸刻伏虎形髙三寸画缋之事曰西方谓之白 应龙曰説文发兵瑞玉为琥
以璜礼北方
郑锷曰色在緅缁之间画缋之事曰北方谓之黑应龙曰诗云璜为佩下之饰有穿孔骨系之处
故太公得而钓之
皆有牲币各放其器之色以天产作隂徳以中礼防之以地产作阳徳以和乐防之以礼乐合天地之化百物之产以事鬼神以谐万民以致百物
郑锷曰説者谓天地之玉用苍与黄典瑞又有四圭两圭之异何也应龙曰愚以为大宗伯之用苍黄者礼神之玉而典瑞所云祀神之玉也周公植璧秉圭大宗伯所用者植璧也典瑞所用者秉圭也 欧阳谦之曰天地之祭即夏至冬至大祭也四方之祭即月令四时迎气之祭也
凡祀大神享大鬼祭大帅执事而卜日宿眡涤濯涖玉鬯省牲镬奉玉齍诏大号治其大礼诏相王之大礼若王不与祭祀则摄位
林氏曰祀大神圆丘之祀享大鬼禘祫之享也祭大方泽之祭也
凡大祭祀王后不与则摄而荐豆笾彻大宾客则摄而载果
郑锷曰王之祼宾客上公再侯伯子男一后亚王礼宾故亦有祼献之礼当后之亚祼也内宰赞之故内宰之职曰凡宾客之祼献瑶爵皆赞若后有故而不与祼宾客之事则大宗伯摄而载祼载之为言承之以往也言酌郁鬯载于璋瓒往而礼宾也后与宾客固无亲相授受之礼其礼也虽亲酌之实盛载以往大宗伯之摄取王后待宾客之义亦以载为言也此承上文王后不与之下当为摄王后祼宾客
朝觐防同则为上相大防亦如之王哭诸侯亦如之王命诸侯则傧国有大故则旅上帝及四望
朱氏曰旅祭名
王大封则先告后土乃颁祀于邦国都家乡邑
刘氏曰王之大社主四方土地 欧阳谦之曰邦国都家乡邑皆有祭祀之事邦国外之诸侯也都家王子弟公卿大夫食邑也乡六乡也邑六遂及公邑也或问郑氏説都家之乡邑与欧阳谦之説不同【郑氏曰都家之乡邑谓王子弟及公卿大夫所食采地欧阳谦之曰乡六乡邑六遂及公邑】曰宗伯典礼之官祭祀之事不特邦国都家有之若六乡六遂岂无祭祀之礼仪亦必出于上之颁行欧阳谦之以为六乡之间党正有嵗时祭禜之礼族师有嵗时祭酺之礼六遂之间有鄼长治其鄼之祭祀之事有鄙师治其鄙之祭祀之事是其礼仪要必自宗伯而颁之不得以自为也此説为当
小宗伯之职掌建国之神位右社稷左宗庙兆五帝于四郊四望四类亦如之
五帝乃五气之神月令于四立日及季夏土徳王日各迎其气之神于其郊其配祭以五人帝伏羲神农黄帝少昊颛帝是也或问兆五帝于四郊或以为五人帝如何曰有天地则有五方有五方则有五方之神五方之神与昊天同称帝而不与昊天同称天犹诸侯与天子同称君而不与天子同称王古者祀五帝必配以五人帝从以五人臣月令之五人帝伏羲神农黄帝少昊颛帝而已果以是为五帝则前此其无司四时者乎故知迎气在四郊是迎五天帝而配以五人帝从以五人臣也
兆山川丘陵坟衍各因其方
欧阳谦之曰考之大司乐凡六乐者一变而致羽物及川泽之再变而致臝物及山林之三变而致鳞物及丘陵之四变而致毛物及坟衍之然四望之地已是山林之大者盖有方所可言而山川丘陵坟衍则是山川之小者疑若所在不一非有方所可指者也然考之职方氏正南曰荆州其山镇曰衡山其泽薮曰云梦其川江汉其浸颍湛其他九州莫不有山泽川浸焉意者所谓山川丘陵坟衍皆如职方所载有方所可指者也天子祭天下名山大川则自四望之外无所不祭则所谓山川丘陵坟衍则除四望之外有方所可指而祭者也若泛祭山川丘陵坟衍则恐所在不一非可以各因其方而兆之也
掌五礼之禁令与其用等辨庙祧之昭穆辨吉凶之五服车旗宫室之禁
郑锷曰天子七庙三昭三穆外有二祧朱氏曰昭穆但分世数不为分尊卑昭之言明也以其南面而向明也曰其为向明何也曰此不可以空言晓也今假设诸侯之庙以明之盖所谓二昭二穆与太祖之庙而五者共居一垣之内而九分其地正北为太祖庙始封之君居之正东为昭庙之一二世之君居之正西为穆庙之一而三世居之东南为昭庙之二而四世居之西南为穆庙之二而五世居之太祖之庙百世不迁其余四庙则六世之后一世而一迁焉及其祫祭于太庙之室则毁庙之主与羣庙之主合食叙尊卑故太祖东向为最尊而羣昭皆南向羣穆皆北向南向者取其向明故谓之昭北向者取其深逺故谓之穆义各有取也曰六世之后二世之主既祧则三世为昭而四世为穆五世为昭而六世为穆乎曰否昭常为昭穆常为穆七世之君立则二世祧四世为昭之一矣六世为昭之二矣八世之君立则三世祧而五世为穆之一七世为穆之二矣盖昭者祔则穆者不迁穆者祔则昭者不动此所以祔必以班尸必以孙子孙之列亦以为序若武王谓文为穆考成王称武为昭考则自其始祔而已然而春秋以管蔡郕霍为文之昭邗晋应韩为武之穆则虽既毁而犹不易也
掌三族之别以辨亲疏其正室皆谓之门子掌其政令刘彝曰王之庶子皆封诸侯而为一国始封之祖也诸侯之别子不得祢其先君而得为其适子适孙之祖也故曰别子为祖继别为宗者谓兄弟之所宗世世相承莫不以为宗虽在五服之外而与絶族者皆为之齐衰三月故曰百世不迁之宗也继祢者为小宗者为大宗之庶子有适子矣是谓继祢者也世继其祢各为其兄弟之所宗旁杀亲尽而止故曰祖迁于上宗易于下所谓五世则迁之宗也是谓掌三族之别以辨亲疏 郑锷曰是三族者服所由以轻重有大宗小宗则亲疏自分矣又曰嫡子当代父当门谓之门子明当为大宗而百世不迁也小宗伯掌其政令则辨亲疏明嫡庶使不得以孽代宗也 徐氏音辨曰左传襄九年盟于戏郑六卿及大夫门子从郑伯
毛六牲辨其名物而颁之于五官使共奉之辨六齍之名物与其用使六宫之人共奉之辨六彝之名物以待果将辨六尊之名物以待祭祀宾客掌衣服车旗宫室之赏赐掌四时祭祀之序事与其礼
郑锷曰赏赐出于人君一时之喜而宗伯掌其礼若赐上公则当以九为节若赐侯伯则以七为节之类
若国大贞则奉玉帛以诏号大祭祀省牲眡涤濯祭之日逆齍省镬告时于王告备于王
大贞卜国之事卜大事必用玉帛以礼神 郑锷曰诏大祝使为玉币之美名玉之号曰嘉玉帛之号曰量币备其物嘉其名致诚尽礼于神庶乎偻句之不余欺而已
凡祭祀宾客以时将瓒祼诏相祭祀之小礼凡大礼佐大宗伯赐卿大夫士爵则傧小祭祀掌事如大宗伯之礼大宾客受其将币之赍
郑锷曰祭祀则王以圭瓒酌郁鬯以献尸后以璋瓒酌而亚祼礼宾客亦送小宗伯于当祼之时送二祼以授王与后后之祼内宰赞之小宗伯特奉瓒而进使及时尔
若大师则帅有司而立军社奉主车若军将有事则与祭有司将事于四望若大甸则帅有司而馌兽于郊遂颁禽
既祭然后颁禽则大兽公之小兽私之是也
大烖及执事祷祠于上下神王崩大肆以秬鬯渳及执事涖大敛小敛帅异族而佐县衰冠之式于路门之外
説文浴尸曰渳谓以秬鬯浴尸使之香也
及执事眡葬献器遂哭之卜葬兆甫竁亦如之既葬诏相防祭之礼成葬而祭墓为位
后死者合食于先祖为祔
凡王之防同军旅甸役之祷祠肄仪为位国有祸烖则亦如之凡天地之大烖类社稷宗庙则为位凡国之大礼佐大宗伯凡小礼掌事如大宗伯之仪
徐氏音辨曰右社稷左宗庙定位也类而为位非常位也若金縢祷先王为三坛同墠
<经部,礼类,周礼之属,周官集传>
钦定四库全书
周官集传巻六 元 毛应龙 撰
肆师之职掌立国祀之礼以佐大宗伯立大祀用玉帛牲牷立次祀用牲币立小祀用牲以岁时序其祭祀及其祈珥大祭祀展牺牲系于牢颁于职人凡祭祀之卜日宿为期诏相其礼眡涤濯亦如之祭之日表齍盛告絜展器陈告备及果筑防相治小礼诛其怠慢者展器陈告备者展省视之也陈列也省视其器陈列而实之既讫乃告具备又曰小宗伯诏相祭祀之小礼肆师是宗伯之攷礼之小者在所相而治之
掌兆中庙中之禁令
郑锷曰凡兆中庙中禁令无所不掌则四郊四望四类之祀宗庙昭穆之禁皆使人不敢犯也
凡祭祀礼成则告事毕
林氏曰礼成谓自始及终其礼成矣而无亏也
大賔客涖筵几筑防赞祼将大朝觐佐傧共设匪罋之礼飨食授祭与祝侯禳于畺及郊大防大渳以鬯则筑防令外内命妇序哭禁外内命男女之衰不中灋者且授之杖
凡师甸用牲于社宗则为位类造上帝封于大神祭兵于山川亦如之凡师不功则助牵主车凡四时之大甸猎祭表貉则为位尝之日涖卜来嵗之芟狝之日涖卜来嵗之戒社之日涖卜来嵗之稼若国有大故则令国人祭岁时之祭祀亦如之凡卿大夫之防相其礼欧阳谦之曰使礼官往相其所以治防之礼
凡国之大事治其礼仪以佐宗伯凡国之小事治其礼仪而掌其事如宗伯之礼
礼有本有文治其礼仪者礼之文也左传昭五年公如晋自郊劳至于赠贿无失礼晋侯谓女叔齐曰鲁侯不亦善于礼乎对曰是仪也不可谓礼二十五年子太叔见赵简子简子问揖逊周旋之礼焉大叔曰是仪也非礼也按正义曰礼是仪之心仪是礼之貎本其心谓之礼察其貎谓之仪行礼必为仪为仪未是礼故云仪非礼也此礼仪之辨肆师礼官之属所治者礼之仪凡礼事之文物度数升降揖逊之文闗于国之大事则从其长佐賛之若事之小则专掌之如宗伯之礼
郁人掌祼器凡祭祀賔客之祼事和郁鬯以实彛而陈之凡祼玉濯之陈之以賛祼事诏祼将之仪与其节凡祼事沃盥大防之渳共其肆器及葬共其祼器遂貍之大祭祀与量人受举斚之卒爵而饮之
祼説文灌祭也灌者方祭之始用郁鬯之酒灌地降神
鬯人掌共秬鬯而饰之凡祭祀社壝用大罍禜门用瓢赍庙用脩凡山川四方用蜃凡祼事用概凡疈事用散大防之大渳设斗共其衅鬯凡王之齐事共其秬鬯凡王吊临共介鬯
或问玉鬯秬鬯郁鬯同异如何曰按说文鬯以秬鬯以秬酿郁金芬芳攸服以降神増韵云秬黒黍鬯香草以黑黍米捣郁金草取汁而煮之和酿其气芬香调鬯故谓之秬鬯以韵文推之香草似即是郁金草按郑氏云秬鬯不和郁者记曰郁和鬯萧和黍稷鬯自是一物陆佃云秬者百谷之华鬯者百草之英先王煮以合鬯意者所谓玉鬯者鬯以玉酿秬鬯者鬯以秬酿郁鬯者鬯以郁醸是所以不同欤徐氏音辨曰瓢匏也
鸡人掌共鸡牲辨其物大祭祀夜呼旦以百官凡国之大賔客防同军旅防纪亦如之凡国事为期则告之时
嘑旦警起以祭祀尤当致严故首言之欧阳谦之曰凡国事为期则百官请时期于上也则告之时以鸡人掌警旦之事因使以时期告百官焉
凡祭祀面禳衅共其鸡牲
郑锷曰衅礼之事谓物新成则必衅以除去不祥也
司尊彞掌六尊六彞之位诏其酌辨其用与其实尊彞名见小宗伯下
春祠夏禴祼用鸡彛鸟彞皆有舟其朝践用两献尊其再献用两象尊皆有罍诸臣之所昨也秋尝冬烝祼用斚彛黄彛皆有舟其朝献用两着尊其馈献用两壶尊皆有罍诸臣之所昨也
聂氏图説曰鸡彛盛明水鸟彛盛鬱鬯祼并奠于神坐 应龙曰诗所谓笾豆有践注践陈列也 郑司农曰献读为牺【郑锷曰本戱字讹转为献牺与戯同音】郑明仲图谱曰牺尊刻金牛之形于上两牺尊一盛酒一盛醴齐象尊刻象形于上两象尊一盛酒一盛盎齐 聂氏图曰六尊之下皆言有罍此六罍在六尊之间以盛三酒比于六尊设之稍逺郭璞云彛卣罍皆盛酒尊罍形似壶大者受一斛 郑明仲曰礼书言罍画云雷之状然莫知雷作何状今祭器中有作鬼伐鼓之状此甚不经予尝得一古罍环其腹皆有画正如人间屋梁所画曲水细观之乃是云雷相间之饰如□古云字也象云气之形如 者古雷字也古文为雷象回旋之声其铜罍之画皆一□一 相间乃所谓云雷之象聂氏图曰斚彛盛明水黄彛盛郁鬯
凡四时之间祀追享朝享祼用虎彛蜼彛皆有舟其朝践用两大尊其再献用两山尊皆有罍诸臣之所昨也聂氏图曰虎彛画虎于尊盛明水蜼彛盛郁鬯尔雅注云蜼似狝猴而大黄黑色尾长数尺似獭尾末有岐鼻露向上雨即自悬于树以尾塞鼻或以两指今江东人亦取养之为物防健 聂氏图曰山罍一盛酒一盛盎齐 欧阳谦之曰宗庙之祭盖用九献之礼王祼一后祼二王朝献三后亚王朝献四王再献为五后亚王再献为六尸既食后王酳尸为七后亚王酳为八诸臣又亚后酳尸为九
凡六彞六尊之酌郁齐献酌醴齐缩酌盎齐涗酌凡酒脩酌大防存奠彞大旅亦如之
郑锷曰脩即脩治之义何必改字凡酒用以酳尸则尸饮之用以献人则人饮之必当脩治使之明洁然后可酌也
司几筵掌五几五席之名物辨其用与其位凡大朝觐大飨射凡封国命诸侯王位设黼依依前南乡设莞筵纷纯加缫席画纯加次席黼纯左右玉几
聂氏图曰从广八尺画斧无柄设而不用之义 徐氏音辨曰莞蒲之细者也在地曰筵筵上曰席纷者织成以缘筵 林氏曰画帛以为纯也又曰黼纯画黼以为纯也左右玉几以玉饰几设于左右也 郑氏曰礼记礼有以多为贵者天子之席五重诸侯三重大夫再重此莞筵缫席次席乃三重何也以书考之其设席皆以敷重席为言莞筵在地不重者也缫席加于筵上盖皆重焉与莞筵为五重则与礼记之言合矣天子之席重而为五则下文诸侯之席亦重可知也
祀先王昨席亦如之
欧阳谦之曰祀先王昨席疑只一事盖祀先王之时受昨爵之席也
诸侯祭祀席蒲筵缋纯加莞席纷纯右雕几昨席莞筵纷纯加缫席画纯筵国賔于牖前亦如之左彤几林氏曰承賔事之大犹承神也故筵国賔于牖前则亦如之而已仪礼乡饮酒之礼主人在阼阶賔在戸牖则此谓筵国賔于牖前者岂非设几筵于戸牖之前欤 徐氏音辨曰彤丹漆也
甸役则设熊席右漆几
欧阳谦之曰甸役二事也有大甸有大役乡师之官四时之甸则以大旗致之遂人之官若起野役则以大旗致之大旗者所谓熊虎为旗也则甸役之席用熊焉亦其宜矣
凡防事设苇席右素几其柏席用萑黼纯诸侯则纷纯每敦一几凡吉事变几凶事仍几
聂氏图曰经所云左右玉几者王皆立不坐设左右玉几者优至尊也祀先王惟言昨席不言几左者王凭之右者神所依详经义则以生人几在左鬼神几在右
天府掌祖庙之守蔵与其禁令凡国之玉镇大寳器藏焉若有大祭大防则出而陈之既事藏之凡官府乡州及都鄙之治中受而藏之以诏王察羣吏之治上春衅寳镇及寳器凡吉凶之事祖庙之中沃盥执烛季冬陈玉以贞来岁之恶若迁寳则奉之
郑锷曰始祖受命于天以有天下所传之物守藏于府
若祭天之司民司禄而献民数谷数则受而藏之郑锷曰考小司冦之职孟冬祀司民献民数于王王拜受之以图国用则祭司民献民数小司冦之职春官司禄之职缺其祭司禄之神或同司民之祭欤司民轩辕之角星司禄文昌宫之星又云下台司禄禄之言谷也故谷数则司禄之官掌之小司冦献之王受之而登于天府受而藏之守寳镇之所赖者在此故也然民数天所付谷数天所生以养人王者奉天牧民民谷之数藏于天府冝矣必祭司民司禄然后献盖司民者致司命死生之神司禄者致年谷登凶之神每嵗孟冬民数与谷数多寡皆已可知于是祭其所司之神然后献其数天府之官藏之谓夫自是而后有民以守邦有谷以养民祖庙以守藏可谓守而不失矣 林氏曰岁献民数谷数最为致太平之要务管子曰制国以为二十一工商之乡六士乡十五三分其制而言之即所谓七民而五农夫二工商也先王所以为此者非他为欲等其民数谷数使之本末相当用为平嵗之经制故尔至于水旱不虞之至则必有储蓄以待之三年耕必有一年之蓄三十年耕必有十年之储则谓之太平故曰嵗献民数谷数冣为太平之要务此也尝攷古之民数实见于九官之所治九功之所歌大禹谟之于用周公书之于册仲尼式其版孟子陈其道观其所以讽齐梁滕鲁之君与夫答宫锜之问毕战之问者率此志之然则自古在昔先民有作其所以经纶图度以富邦国而生万民者其要实在乎此孰谓其可忽而不思以坐视天民之穷哉 孙氏曰知所当守而不知守之道则犹不足以守曰贤书能书曰民数谷数曰治中曰盟约皆所以守是器也不知任贤使能孰与先治其国不知忧民足食孰与翼戴厥位官府乡州都鄙之治中所以洁持是器之法邦之大盟约所以维持是器之具皆与天府登之使与玉镇大寳并藏庶乎继体守文之君知所守在此不徒拥虚器以为安矣郑锷曰说者谓卿大夫贤能之书献之天王王登于天府不言于此何耶徐氏以为民谷者所资以为守寳镇之具而贤能之书特见其尊之以与寳鼎等非所以为守之之具也
典瑞掌玉瑞玉器之藏辨其名物与其用事设其服饰欧阳谦之曰天府所藏玉镇玉器盖古器所以为镇者非所以为用者也典瑞所藏玉瑞玉器盖所以为用者非所以为镇者也二官所掌自不同不必合而言之
王晋大圭执镇圭缫借五采五就以朝日公执桓圭侯执信圭伯执躬圭缫皆三采三就子执谷璧男执蒲璧缫皆二采再就以朝觐宗遇防同于王诸侯相见亦如之瑑圭璋璧琮缫皆二采一就以頫聘
聂氏图曰孔义云凡圭广三寸厚半寸剡上左右各寸半又注云尹拙议以圭镇用五采组约中央以备失坠徐氏音辨曰瑑刻成圻鄂也
四圭有邸以祀天旅上帝两圭有邸以祀地旅四望郑锷曰必四圭者象天运行周徧四方神无不在之意也冬至圜丘以此祀之上帝者天之五帝为天地之佐岂其用与天同邪盖唯旅时用之祀则不用有礼神之玉又有祀神之玉苍璧者礼神之玉也四圭有邸者祀神之玉也故苍璧特曰礼天而四圭有邸则谓之祀天于天如此则地可知矣夏至祭地以此祀之亦以旅四望岂四镇五岳四渎之神皆用哉亦旅则用祀则不用
祼圭有瓒以肆先王以祼賔客圭璧以祀日月星辰璋邸射以祀山川以造赠賔客
聂氏图曰此一圭宜于六寸璧上琢出一圭长五寸色白 郑氏图曰日月天类也必一圭邸璧 聂氏图曰向上谓之出半璧曰璋其璋首邪郤之今从下自邸向上总邪郤之名为剡而出也色白 应龙曰造宾客谓宾客至馆时造馆致稍饩纳禀食也赠则使还时出郊而郊赐赠贿等以璋邸射而将之亦执以致命尔山川地类也其位在于四方而四方之诸侯所以扞内蔽外亦山川之象也
土圭以致四时日月封国则以土地珍圭以徴守以防凶荒
郑锷曰欲知天时则植之以观春秋冬夏之景冬至日在牵牛景长丈三尺夏至日在东井景长尺五寸则日之行可知春分日在娄秋分日在角而月于牵牛东井则月之行可知谓之致者植土圭于此而使景自至此则以致四时日月也欲知地理则植之以观东西南北之象以一寸之量知千里之逺以一分之景知百里之近封建诸侯则以此知其地之广狭故封国即以之而度其地谓之土地者以其度地也刘氏曰圣人既立羲和之官厯象日月敬授人时又作璇玑以齐七政未以为信也乃以玉作土圭以致日月四时之景必与厯象璇玑行度符合然后寒暑分至不差
牙璋以起军旅以治兵守
林氏曰牙璋琢以为牙之文有噬嗑之用焉出征也则以之起军旅而讨有罪守国也则以之治兵守而防患难
璧羡以起度驵圭璋璧琮琥璜之渠眉疏璧琮以敛尸谷圭以和难以聘女琬圭以治徳以结好琰圭以易行以除慝
贾氏曰玉人造此璧时应圜圜径九寸今减广一寸以长上下之袤一寸则上下广有八寸故云其袤一尺而广狭焉此璧羡天子以为量物之度
大祭祀大旅凡賔客之事共其玉器而奉之大丧共饭玉含玉赠玉凡玉器出则共奉之
言凡者非特大祭祀大旅大賔客之事而已
典命掌诸侯之五仪诸臣之五等之命上公九命为伯其国家宫室车旗衣服礼仪皆以九为节侯伯七命其国家宫室车旗衣服礼仪皆以七为节子男五命其国家宫室车旗衣服礼仪皆以五为节王之三公八命其卿六命其大夫四命及其出封皆加一等其国家宫室车旗衣服礼仪亦如之凡诸侯之适子誓于天子摄其君则下其君之礼一等未誓则以皮帛继子男公之孤四命以皮帛眡小国之君其卿三命其大夫再命其士一命其宫室车旗衣服礼仪各眡其命之数侯伯之卿大夫士亦如之子男之卿再命其大夫一命其士不命其宫室车旗衣服礼仪各眡其命之数
林氏曰先王之时典命之职脩而命数之所以加者上不可以偪下下不可以僣上后世采菽之诗作以思古其言曰乐只君子天子命之而春秋之书来锡命以示讥则典命所掌讵可废哉
司服掌王之吉凶衣服辨其名物与其用事王之吉服祀昊天上帝则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享先王则衮冕享先公飨射则鷩冕祀四望山川则毳冕祭社稷五祀则希冕祭羣小祀则冕凡兵事韦弁服眡朝则皮弁服凡甸冠弁服凡凶事服弁服凡吊事弁绖服聂氏图曰大裘者黒羔裘郑锷曰先公比先王为尊享先王以九章而享先公以七章者非以为先王有天下而礼隆先公为诸侯而礼杀良由其所服者七章之鷩冕故王亦服以祭不敢以冕服临之也
凡防为天王斩衰为王后齐衰王为三公六卿锡衰为诸侯缌衰为大夫士疑衰其首服皆弁绖大札大荒大烖素服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侯伯之服自鷩冕而下如公之服子男之服自毳冕而下如侯伯之服孤之服自希冕而下如子男之服卿大夫之服自冕而下如孤之服其凶服加以大功小功士之服自皮弁而下如大夫之服其凶服亦如之其齐服有端素端凡大祭祀大賔客共其衣服而奉之大防共其复衣服敛衣服奠衣服廞衣服皆掌其陈序
聂氏图曰斩者不缉也齐者缉也
典祀掌外祀之兆守皆有域掌其禁令若以时祭祀则帅其属而脩除徴役于司隶而役之及祭帅其属而守其厉禁而跸之
外祀国外之祀在四郊如四望四类与丘陵坟衍之属皆是也
守祧掌守先王先公之庙祧其遗衣服藏焉若将祭祀则各以其服授尸其庙则有司脩除之其祧则守祧黝垩之既祭则藏其隋与其服
郑氏曰脩除黝垩互言之有司恒主脩除守祧恒主黝垩
世妇掌女宫之宿戒及祭祀比其具诏王后之礼事帅六宫之人共齍盛相外内宗之礼事大賔客之飨食亦如之大防比外内命妇之朝莫哭不敬者而苛罚之凡王后有事于妇人则诏相凡内事有逹于外宫者世妇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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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宗掌宗庙之祭祀荐加豆笾及以乐彻则佐传豆笾賔客之飨食亦如之王后有事则从大防叙哭者哭诸侯亦如之凡卿大夫之防掌其吊临
外宗掌宗庙之祭祀佐王后荐玉豆眡豆笾及以乐彻亦如之王后以乐羞齍则賛凡王后之献亦如之王后不与则赞宗伯小祭祀掌事宾客之事亦如之大防则叙外内朝莫哭者哭诸侯亦如之
内宗是同姓之女外宗是异姓之女賔客之飨食亦如之者郑锷曰賔客之礼亦如祭祀故其荐其佐皆然也
冢人掌公墓之地辨其兆域而为之图先王之葬居中以昭穆为左右凡诸侯居左右以前卿大夫士居后各以其族凡死于兵者不入兆域凡有功者居前以爵等为丘封之度与其树数大防既有日请度甫竁遂为之尸
刘氏曰死于兵者不入兆域谓如管叔蔡叔之类自絶于先王故弃之而不入域也以其忠义而死于王者则谓之有功既入兆域又居前列所以劝也
及竁以度为丘隧共防之窆器及葬言鸾车象人及窆执斧以涖遂入藏凶器正墓位跸墓域守墓禁凡祭墓为尸凡诸侯及诸臣葬于墓者授之兆为之跸均其禁隧说文墓道也谓掘地通道以葬
墓大夫掌凡邦墓之地域为之图令国民族葬而掌其禁令正其位掌其度数使皆有私地域凡争墓地者听其狱讼帅其属而廵墓厉居其中之室以守之
郑氏曰厉茔限遮列处刘氏曰谓外域为遮列防盗贼及牛羊也
职防掌诸侯之防及卿大夫士凡有爵者之防以国之防礼涖其禁令序其事凡国有司以王命有事焉则诏賛主人凡其防祭诏其号治其礼凡公有司之所共职防令之趣其事
刘氏曰职防掌诸侯卿大夫之防礼也是以五服有制尊卑异仪殡敛虞祔葬祭禭含百礼皆有定法不可过也故曰以国之防礼涖其禁令序其事
大司乐掌成均之灋以治建国之学政而合国之子弟焉凡有道者有德者使教焉死则以为乐祖祭于瞽宗郑锷曰凡建国必立学学必立政政者教养之方劝沮之术也必掌成均之灋以治之者盖大司乐所掌乐也周人于成均之中教乐德乐语乐舞则成均乃习乐之所大司乐所掌者乐官之灋以治学政则于他学之灋无与可知或问学校之教莫备于周而其制不见于周礼防祭义云天子设四学岂周制与【祭义本注四学谓周四郊之虞庠也山堂章氏云天子大学在内者三小学在外者一虞庠是也又按陆氏礼象据大戴礼贾谊之説则以东学为东序南学为成均西学为瞽宗北学为上庠大学为辟雍此五学在内者皆大学也】愚曰按陈氏礼书据祭义之说周设四代之学以为辟雍居中要知周之学大率与明堂不相逺辟雍回环皆水故入东学入西学入南学入北学王国之学在公宫南之左乃是在门左此是通上下之制相附近【庶人之学在二十五家之闾塾亦然】若在郊者亦在郊门之南也所以便入学者之往来尔按大胥职云春入学舍采合舞秋颁学合声颁分也周五学之制辟雍居中南成均北上庠东东序西瞽宗学礼处瞽宗学书处上庠学干戈处东序学乐处成均此周制也
以乐徳教国子中和祗庸孝友
程子曰不偏之谓中
以乐语教国子兴道讽诵言语
郑锷曰国子者异时为公卿大夫奉命周旋出入专对之人也一语一言不可以不和故以乐而教之
以乐舞教国子舞云门大卷大咸大磬大夏大濩大武郑锷曰国子者将使之奉祭祀待賔客揖让升降以行礼者也容仪不可以不中节故教之以舞熊氏曰周人备六代之舞云门大卷黄帝乐云门象气出入周人冬至舞之以祀天神大咸庄周吕氏春秋白虎通皆云黄帝乐陈氏乐书云尧修而用之尧作大章复修用咸池以备乐愚按周礼于尧不称大章而称大咸犹周人不独教周之大舞而教六乐贵备也咸池象地水周遍周人夏至舞之以祭地示大防舜乐防绍也元命包云舜之民乐其绍尧之业舜齐七政肇十有二州故周人舞之以祀四望司中司命风师雨师大夏禹乐夏大也元命包云禹能大尧舜之德禹平水土故周人舞之以祭山川大濩一曰韶濩汤乐吕氏春秋曰汤命伊尹作大濩歌晨露韩诗外传曰汤作大濩宫声使人温良而寛大商声使人方亷而好义角声使人恻隠而仁爱徴声使人乐养而好施羽声使人恭俭而好礼濩护也汤之寛仁能救防生民故周人舞之以享姜嫄大武记曰武始而北出再成而灭商三成而南四成而南国是疆五成而分周公左召公右六成复缀以崇天子元命包云文王时乐盖武王成其武功传云武王以黄钟布牧野之阵归以太簇无射
以六律六同五声八音六舞大合乐以致鬼神示以和邦国以谐万民以安賔客以説逺人以作动物
贾氏曰案律厯志黄钟为天统律长九寸林钟为地统律长六寸大簇为人统律长八寸又云十二管相生八八上生下生尽为中吕隂阳生于黄钟始于左旋八八为位者假令黄钟生林钟是歴八辰自此以下皆然是八八为位盖象八风也【朱氏曰黄钟最浊而应钟极清所以旋相为宫而接其声之上下】王昭禹曰宫商角徴羽所谓五声也【朱氏曰宫最浊而羽极清所以协歌之上下】林氏曰大合乐所谓六律六同五声八音无不备也 欧阳氏曰此总言乐之功用也【郑氏谓偏用六代之乐无所考据下文降神之乐则六变八变九变是也享祀之乐则分乐而序之以下是也何所一处作乐而合之哉盖用乐非一所而见功效亦非一时也】
乃分乐而序之以祭以享以祀乃奏黄钟歌大吕舞云门以祀天神乃奏太簇歌应钟舞咸池以祭地示乃奏姑洗歌南吕舞大防以祀四望乃奏防賔歌函钟舞大夏以祭山川乃奏夷则歌小吕舞大濩以享先妣乃奏无射歌夹钟舞大武以享先祖凡六乐者文之以五声播之以八音凡六变者一变而致羽物及川泽之示再变而致臝物及山林之示三变而致鳞物及丘陵之示四变而致毛物及坟衍之示五变而致介物及土示六变而致象物及天神
郑锷曰乐一成为变 刘氏曰索鬼神而致百物则变六代之乐各随其方用其律而宫者也故五变而五虫可得而致五土之示可得而礼六变而后象物可来天神可降 郑锷曰乐作于此物应于彼虽圣人亦安能限其一变二变之时也亦意其来格迟速之期不过如此而已苟执文以求其必然则迂伪而不经也八蜡之祭飞走浮沉髙下尊卑之神悉索而祭之以见仁之至义之尽也
凡乐圜钟为宫黄钟为角太簇为徴姑洗为羽靁鼓靁鼗孤竹之管云和之琴瑟云门之舞冬日至于地上之圜丘奏之若乐六变则天神皆降可得而礼矣
圜钟即夹钟也徐氏音辨曰夹钟而谓之圜钟以为天宫天体圜也以理推之天积阳以成体故其角徴羽用三阳之律【何也六律配干故黄钟为初九大簇为九二姑洗为九三防賔为九四夷则为九五无射为上九六同配坤故林钟为初六南吕为六二应钟为六三大吕为六四夹钟为六五中吕为上六求天宫之类而以黄钟太簇姑洗为角徴羽则干初九九二九三之三阳也】王氏曰此乐无商者祭尚柔商坚刚也雷鼓雷鼗皆八面鼗如鼔而小持其柄摇之旁耳还自击孤竹竹特生者云和山名 刘氏曰六变者云门之乐一终
凡乐函钟为宫太簇为角姑洗为徴南吕为羽灵鼓灵鼗丝竹之管空桑之琴瑟咸池之舞夏日至于泽中之方丘奏之若乐八变则地示皆出可得而礼矣
徐氏音辨曰林钟而谓之函钟以其为地宫地容也地以资生为功故其角徴羽用相生之律【何也凡律起于黄钟九寸其三分益一为上生三分损一为下生黄钟下生林钟林钟上生太簇太簇下生南吕南吕上生姑洗姑洗下生应钟应钟上生蕤賔蕤賔下生大吕大吕上生夷则夷则下生夹钟夹钟上生无射无射下生中吕求地宫之类而以太簇姑洗南吕为角徴羽则以函钟生太簇太簇生南吕南吕生姑洗故也】刘氏曰咸池之乐盖八变而一终
凡乐黄钟为宫大吕为角太簇为徴应钟为羽路鼓路鼗隂竹之管龙门之琴瑟九德之歌九防之舞于宗庙之中奏之若乐九变则人鬼可得而礼矣
徐氏音辨曰黄钟为人宫人道交功勲成故其角徴羽用相合之律【何也相生如子母相合如夫妇以吕配律为合若黄钟大吕之合姑洗南吕之合蕤賔函钟之合夷则小吕之合无射夹钟之合太簇应钟之合故也王氏曰声阳也以隂竹则隂和于阳所以致鬼】刘氏曰九韶者韶九变而一终书曰箫韶九成鳯凰来仪是也
凡乐事大祭祀宿县遂以声展之
郑锷曰先王之于祭祀也将以格神示必假声音之美也
王出入则令奏王夏尸出入则令奏肆夏牲出入则令奏昭夏帅国子而舞
郑锷曰祭祀之节有王出入之时尸出入之时牲出入之时皆当奏夏所当奏之乐皆有以令之则乐之序不爽而所奏各得其冝矣有九夏此所奏者三夏王大也乐章之大者也王始祭而入庙门讫祭而出庙门皆奏王夏盖歌王之徳为其大也始迎尸而入终迎尸而出皆奏肆夏尸者先祖之象也肆遂也安也【王昭禹曰直而自遂谓之肆】尸以象神奏肆夏以乐之欲其神之安肆也二祼之后王出迎牲入而告硕乃出而杀之皆奏昭夏昭明也明祖宗有硕大之德故用是牲也 刘氏曰九夏乃有声无辞者或问大司乐九夏注疏以为颂诗篇临江刘氏不取其説何邪曰欧阳谦之辨之当矣【刘氏曰钟师击钟鼔奏九夏郑贾皆以九夏为颂诗之篇左传金奏肆夏之三工歌文王之三肆夏云金奏文王云工歌则夏非颂篇明矣然则九夏者乃有声无辞者】欧阳谦之曰朱氏华黍诗传云乡饮酒礼鼓瑟而歌鹿鸣四牡皇皇者华然后笙入堂下磬南北面立乐南陔白华华黍燕礼亦鼓瑟而歌鹿鸣四牡皇华然后笙入立于县中奏南陔白华华黍然则曰笙曰乐曰奏而不言歌则有声而无词明矣以此攷之则肆夏之义临江刘氏之说诚足以明注疏之谬而袪强引颂诗之惑矣
大飨不入牲其他皆如祭祀
郑锷曰飨賔无迎牲之理不迎牲则不奏昭夏惟此与祭祀不同尔祭有入牲之礼告博硕肥腯又以告幽全以尽祀先之心也賔客之来随命数以致礼礼主人不当告于賔客故无迎牲之事然先王之待賔客如待神明故其他皆得而同焉
大射王出入令奏王夏及射令奏驺虞诏诸侯以弓矢舞
欧阳氏曰王之出射礼毕而出于虞庠也王之入将行射礼而入于虞庠也
王大食三宥皆令奏钟鼔王师大献则令奏恺乐凡日月食四镇五岳崩大傀异烖诸侯薨令去乐大札大凶大烖大臣死凡国之大忧令弛县凡建国禁其淫声过声凶声慢声大防涖廞乐器及葬藏乐器亦如之膳夫云以乐宥食是常食也钟鼔乐器之大所以称大食之礼也
钦定四库全书
周官集传卷七 元 毛应龙 撰
乐师掌国学之政以教国子小舞凡舞有帗舞有羽舞有皇舞有旄舞有干舞有人舞
聂氏图曰帗列五采缯为之有秉舞者所执羽舞师注曰析白羽为之【宛丘诗曰无冬无夏值其鹭羽值者持也鹭翿之翳谓舞者所持以指麾又蔽翳其身也形如帗】郑司农曰干舞者兵舞【刘氏曰谓执干盾以为武舞也】人舞者手舞【刘氏曰谓使人效四夷来王之舞也】
教乐仪行以肆夏趋以采荠车亦如之环拜以钟鼓为节
郑锷曰此皆王出迎宾之时所奏名曰肆夏则以安肆为义行则缓而安肆也名曰采荠则以齐速为义趍则急而齐速也在堂则宾已近故速若在车上则行趍然亦在车而谓之行谓之趍者盖言所奏之迟速与行趍时无异也又曰环拜盛礼钟鼓盛乐也礼之盛者必用盛乐也
凡射王以驺虞为节诸侯以貍首为节大夫以采苹为节士以采蘩为节
郑锷曰射者何以听何以射盖言应节之难也天子五节以听四节以射其诗则驺虞也诸侯三节以听四节以射其诗则貍首也大夫士一节以听四节以射诗则采苹采蘩也 按射仪注云驺虞采苹采蘩诗篇名貍首逸
凡乐掌其序事治其乐政凡国之小事用乐者令奏钟鼓凡乐成则告备诏来瞽臯舞及彻帅学士而歌彻令相飨食诸侯序其乐事令奏钟鼔令相如祭之仪燕射帅射夫以弓矢舞乐出入令奏钟鼔凡军大献教恺歌遂倡之凡防陈乐器则帅乐官及序哭亦如之凡乐官掌其政令听其治讼
欧阳氏曰凡声音之正否器物之备缺时节之先后舞列之谨怠凡属于乐事者无非乐政也则无非乐师之所当治矣郑锷曰国之小事或有当用乐者令奏乐者钟鼓不当用者不令之则不敢奏也
大胥掌学士之版以待致诸子春入学舎采合舞秋颁学合声
郑锷曰入学颁学均谓之学也一字之义分而为经防不然也质之月令春入学合舞秋入学习吹之以为入学颁学者无二义皆学宫也盖周家建五学其中谓之辟雍水南曰成均水北曰上庠水东曰东序水西曰瞽宗春令学士始入学所以学于辟雍也总处于此以观其能然后分而处之至秋则所观者以知其能否矣于是分而处之冝学礼者处之瞽宗冝学书者处之上庠宜学干戈者处之东序宜学乐者处之成均非惟不分学士为二义又合周家立学之制也
以六乐之防正舞位以序出入舞者比乐官展乐器欧阳谦之曰当合乐之时掌乐之官欲其俱在焉作乐之器欲其俱备焉故湏此展省之然后可以作乐也必大胥比之展之何也大胥掌习舞者此之合乐其为学士习舞而设故耶
凡祭祀之用乐者以鼓徴学士序宫中之事
郑锷曰如当用乐则鸣鼔以召学士记曰大昕鼔徴以警众也欧阳氏曰大胥所职盖无与于宫中而云宫中之事窃意宫字当为官字序官中之事序次其一官所掌之事也士师云掌官之政令与此意同
小胥掌学士之徴令而比之觵其不敬者巡舞列而挞其怠慢者正乐县之位王宫县诸侯轩县卿大夫判县士犆县辨其声凡县钟磬半为堵全为肆
大师掌六律六同以合隂阳之声阳声黄钟太簇姑洗蕤宾夷则无射隂声大吕应钟南吕函钟小吕夹钟郑锷曰阳律则顺而左旋隂吕则逆而右转进阳退隂故迎而与之合也大师以十二管吹而求其合方其未得所合则阳自为阳隂自为隂乐声无自能合及其吹而合之则黄钟与大吕配大簇与应钟合姑洗奏而南吕应蕤宾奏而林钟从由是天地神人皆可得而感动之六吕亦名六同谓同乎阳也又名六间谓间于六阳之间也
皆文之以五声宫商角徴羽皆播之以八音金石土革丝木匏竹
郑锷曰六律六同已合则必以五声文之易曰物相杂故曰文言用五声以相杂使如锦綉之成文也司马氏乐书注曰宫最大用八十一丝声重而尊故为君商是金金为决断臣事也用七十二丝次宫如臣次君也角用六十四丝声居宫羽之中比君为劣比事为优故云清浊中民之象徴属夏夏时生长万物皆成形体事亦有体故配事用五十四丝羽为水最清物之象用四十八丝或问六律六同相合相生之义郑锷曰黄钟者言阳始萌于黄泉之宫施布种地也大吕言阳大旅助乎阳以牙物也大蔟言阳大族出乎地也夹钟言夹助乎阳以宣乎种物也亦谓之圜钟以为圜丘之乐宫取天体之圆以言之也小吕言隂旅助乎阳始萌而尚小亦谓之中吕言至此地为隂阳之中处也蕤继也宾尊也言阳气隂而生养万物也函钟即林钟也林君也君气继阳君主种物也又谓之函钟言地道之能包容也夷则言阳正法度使隂夷则伤物也南吕言隂助阳而任成万物也南任也又言南方之功成于此也无射言阳成物终而复始无有厌射应钟言隂气应无射而闭藏种物也
教六诗曰风曰赋曰比曰兴曰雅曰颂以六德为之本以六律为之音
欧阳氏曰教六诗未必即是教之歌诗也以风赋比兴雅颂之义教之尔故瞽蒙以歌诗为职而不知其义得无如齐髙厚之歌诗不类者乎
大祭祀帅瞽登歌令奏击拊下管播乐器令奏鼔大飨亦如之大射帅瞽而歌射节大师执同律以听军声而诏吉防大防帅瞽而廞作匶諡凡国之瞽蒙正焉林氏曰堂上之乐以歌为主故谓之升歌堂下之乐以管为主故谓之下管
小师掌教鼔鼗柷敔埙箫管歌
孔氏曰柷以合乐敔以止乐 聂氏图曰尔雅注云箫二十三管风俗通云舜作箫以象鳯翼
大祭祀登歌击拊下管击应鼔彻歌大飨亦如之大丧与廞欧阳氏曰击拊应鼔歌三事小师之职也以登歌下管彻为节也大飨亦如之从登歌击拊下管击应鼔彻歌皆如祭祀之时也
凡小祭祀小乐事鼓掌六乐声音之节与其和欧阳氏曰所以引乐也大祭祀大飨大师鼔以引乐小祭祀小乐事则小师鼓以引乐
瞽蒙掌播鼗柷敔埙箫管歌
郑锷曰古之王者作乐必欲审听其音非好乐也盖将以知政尔听必使蒙瞍者谓其收视于内不乱于外听必审也然人而无见乃废疾也使其以疾而见废则先王之所不忍者是故阍者使守门刖者使守积聋者使司视而瞽者使司听兹又不忍弃人之仁心也
讽诵诗世奠系鼓琴瑟
郑锷曰讽诵诗及世奠系则鼔琴瑟以飏之使听者既闻其声又逹其意当讽诵而鼓琴所以平和君心也其心和平则闻规戒不惟不怒且又乐而无倦也或谓先王使公卿大夫各致其规警讽諌非不足以闻过彼微而乐工乃使之讽诵古时及世帝系耶愚谓得于言则其听也未必审得于乐则其闻也入必深所乐在是所闻必详因恱乐之时得规戒之益其效防于卿大夫之谏非以为朝廷百辟无能诵前代之事以论兴衰也所谓瞽蒙诵诗之谏见于此矣
掌九德六诗之歌以役大师
郑锷曰九德之歌夏书九功之可歌者也六诗之歌风赋比兴雅颂之声节以役大师听从其令也
眡了掌凡乐事播鼗击颂磬笙磬
郑锷曰乐工用瞽蒙三百人故用眡了亦用三百人以扶之其眡明了又明者也播鼗本瞽蒙事为其无目故眡了先播之使闻皆言播鼗盖有先后也又曰列于东方谓之笙磬东物生之地取物所由生之义列于西方谓之颂磬西物成功可歌之义眡了或击其东或击其西
掌大师之县凡乐事相瞽
郑锷曰大师知音然目不明于眡故为之正其序又曰相瞽蒙以升堂
大防廞乐器大旅亦如之賔射皆奏其钟鼓鼜恺献亦如之
欧阳氏曰賔射皆奏其钟鼓言皆则賔客与射为両事言其则钟鼓眡了自作也凡乐事有令之者又有奏之者又有作之者经中言奏皆是举起引发而使他人作之之意
典同掌六律六同之和以辨天地四方隂阳之声以为乐器凡声髙声防正声缓下声肆陂声防险声敛逹声嬴防声韽回声衍侈声筰弇声郁薄声甄厚声石郑锷曰律吕之数皆起于黄钟因黄钟之数以求长短多少则律吕由是生矣律吕不和则声必至于不和而制气则为声之病是故有大髙大正或防或缓之失器莫大于钟于是言钟之病郑锷曰形谓偏陂则其声防而不収又曰十二辰零钟其不甚圜
凡为乐器以十有二律为之数度以十有二声为之齐量凡和乐亦如之
郑锷曰用十二律以为之度数则长短多寡由此而生用十二声以为之齐量则大小轻重由此而准或厚或薄或髙或下由数度之不审也以是病而求之得其声矣或侈或弇或达或回由齐量之或差也以是病而求之得其制矣如是而为乐器和焉
磬师掌教击磬击编钟教缦乐燕乐之钟磬
郑锷曰先儒谓磬为四方之音又以磬音为象万物之成盖六秋之音为至清也惟清故难调防特以击石拊石百兽乃率舞诗人特曰依我磬声此所以设磬师以教其击之之法
凡祭祀奏缦乐
杜子春云缦读为怠慢之慢缦者杂声比朝祭为慢缦非正声祭祀亦奏缦乐将以安神示之懽心也
钟师掌金奏凡乐事以钟鼓奏九夏王夏肆夏昭夏纳夏章夏齐夏族夏祴夏骜夏凡祭祀飨食奏燕乐凡射王奏驺虞诸侯奏貍首卿大夫奏采苹士奏采繁掌鼙鼓缦乐
郑锷曰钟之名有鏄有镛而又有编钟编钟十有六为一虡小胥正其位磬师教其击者也镛则十二辰之钟书所谓笙镛以间典同则辨其声者也钟师掌鸣钟以奏乐故曰掌金奏叩之大小鸣之大小锵锵喈喈为乐之盛故奏九夏必击之欧阳氏曰左传襄四年曰金奏肆夏之三工歌文王之三文王而曰工歌是有诗而可歌者也肆夏而曰金奏是徒有其声可以金奏而无诗可歌明矣九夏之乐其所谓金奏之乐乎后世承讹习舛而以诸夏为诗篇也
笙师掌教龡竽笙埙籥箫箎篴管舂牍应雅以教祴乐聂氏曰诸管参差亦如鸟翼聂氏图曰笛者涤也所以涤荡邪秽也 徐氏音辨曰筑地曰舂乐记曰迅疾以雅疏云雅乐名舞者迅疾奏此雅器以节之也
凡祭祀与飨射共其钟笙之乐燕乐亦如之大防廞其乐器及奉而藏之大旅则陈之
欧阳氏曰或不用备乐只用钟与笙也
镈师掌金奏之鼓凡祭祀鼓其金奏之乐飨食賔射亦如之军大献则鼓其恺乐凡军之夜三鼜皆鼓之守鼜亦如之大防廞其乐器奉而藏之
欧阳谦之曰凡军之夜三鼜盖鼓人军旅夜鼓鼜是也皆鼓之盖镈师以鼔警发鼓人鼔之也守鼜者盖掌固所谓夜三鼜以号戒是也亦如之亦如军旅三鼜皆先镈师鼔之而后有鼔鼜者也
韎师掌教韎乐祭祀则帅其属而舞之大飨亦如之郑锷曰或谓四夷之乐东方曰韎南方曰任西方曰侏离北方曰禁韎东方之乐名设官以掌之何也愚以象胥之官推之象胥译四夷之语者也其文曰东方曰寄南方曰象西方曰狄防北方曰译以是知周家之德能致四夷明矣至于乐则止有韎师窃以三方之乐不作于祭祀之时而东夷之乐为近正故奏之也何则东夷孔子之所欲居且为箕子之国则其乐有中国之气可知不然何独设官以教之欤祭祀舞韎乐明其得逺夷之懽心以祀其先王大飨亦舞之示诸侯以逺夷向化歌舞圣德如此则为诸侯者可不奉王命乎
旄人掌教舞防乐舞夷乐凡四方之以舞仕者属焉郑锷曰乐师所教凡六而旄舞居其一攷之于经或用之社稷或用之山川旱暵独旄舞无所考掌观掌四夷之乐凡有三官曰韎师曰旄人曰鞮鞻氏作四夷之乐当从其国之旧不变其俗所尚立韎师则所服者赤韦示不变其所服也立旄人则所执者牛尾示不变其所执也立鞮鞻氏则所履者革示不变其所履也
凡祭祀賔客舞其燕乐
郑锷曰祭祀賔客作燕乐之时旄人则用其所习之防乐夷乐而舞之也
籥师掌教国子舞羽龡籥祭祀则鼔羽籥之舞賔客飨食则亦如之大防廞其乐器奉而蔵之
欧阳氏曰鼔羽籥之舞亦当如鼔金奏之类使之听鼓声而为舞之节也
籥章掌土鼔豳籥中春昼击土鼓龡豳诗以逆暑中秋夜迎寒亦如之
郑锷曰周之先公开国于豳教民稼穑与夫为寒暑之事备于七月诗而谓之豳风至于成王王业大备念其祖务农之勤教民之悉凡四时所行皆以豳诗从事故用豳籥名官殆由齐竽赵瑟秦缶皆其国之所尚也以籥而吹豳诗殆犹瑟之曲笛之弄也然所掌者乃用土鼓土鼓伊耆氏之乐也伊耆氏即神农始教民畊者也周人以先世开国以农不敢忘土事之始由是设籥章之官专掌土鼓而用豳国之籥所吹皆豳国之音不忘本也
凡国祈年于田祖龡豳雅击土鼓以乐田畯
朱氏诗传曰周礼所谓豳雅王氏谓亡之或疑即楚茨以下四篇是楚茨信南山甫田大田也欧阳氏曰田畯之义当从尔雅为正或以为先教田者或以为田大夫未必经意也 郑锷曰祈年吹豳雅雅者正也
国祭蜡则龡豳颂击土鼔以息老物
朱氏诗传曰豳颂击土鼔以息老物王氏以为亡之或疑即思文臣工噫嘻丰年载芟良耜等篇未知是否或问杜氏引郊特牲蜡祭十二月郑氏谓十二月建亥之月贾氏取月令为证如何曰周以建子为正而月数未尝改七月之诗月数皆夏时也孟冬祈来年亦犹社曰卜来嵗所以重嵗事而为早计尔
鞮鞻氏掌四夷之乐与其声歌祭祀则龡而歌之燕亦如之
郑锷曰祭祀用之以乐神示燕乐用之以明盛德之所致也
典庸器掌蔵乐器庸器
郑锷曰庸器者纪功之器也经曰民功曰庸乐器则国家所自造之器而庸器者则王者有救民之功然后得此器二器虽在所蔵而所以示后世者以救民之功为主祖先传之后世以为荣子孙守而不坠以为之寳故特以名官也
及祭祀帅其属而设笋虡陈庸器飨食賔射亦如之大防廞笋虡
尔雅云木谓之虡所以挂钟磬案韵虡或作簴 郑锷曰乐器必用笋虡以县之此以掌蔵乐器为职故凡祭祀时则帅其八十人之属以设笋簴然但设而不掌其县所当陈者庸器尔陈于祭祀之时以表先王有功能得此器子孙能守以奉祀也陈于飨食賔射以彰先王之功可服诸侯且以为国之华也
司干掌舞器
欧阳氏曰名官以司干而以掌舞器为职则所谓干戚羽籥之具宜无所不掌矣
祭祀舞者既陈则授舞器既舞则受之賔飨亦如之大防廞舞器及葬奉而蔵之
欧阳谦之曰祭祀之时必待舞者皆陈列就位而后以其器授之贵其整肃也
大卜掌三兆之灋一曰玉兆二曰瓦兆三曰原兆其经兆之体皆百有二十其颂皆千有二百掌三易之灋一曰连山二曰归蔵三曰周易其经卦皆八其别皆六十有四
朱氏曰周代名也其卦本伏羲所画而有交易变易之义故谓之易其辞则文王周公所系故系之周【变易便是流行底交易便是对待底】
掌三梦之灋一曰致梦二曰觭梦三曰咸陟
欧阳谦之曰三梦之法皆占梦之书也
其经运十其别九十
郑锷曰其经运十占梦之正法有十也一运而九变十运而九十变故经运十其别九十也十运者梦之运变也精神之运心术之动然后见于梦故三梦占书名之曰运或问大卜云其经运十郑氏注改运为煇之说何如曰此经言掌梦之法故郑说为非 郑锷曰视祲有十煇之法此日旁之气十煇者日之辉光也十运者梦之运变也安有改运字以为虚邪
以邦事作龟之八命一曰征二曰象三曰与四曰谋五曰果六曰至七曰雨八曰瘳以八命者赞三兆三易三梦之占以观国家之吉凶以诏救政
郑锷曰使掌北门之管而或诱秦以伐郑约晋伐狄而或有二心于狄则人不可以轻与谋者始剏议以立事吉凶悔吝由动乃生作内作外吉凶不一则谋事之始宜致其审果者进退未决而求其决也当断不断或有受其乱之悔宜进不进或失投机之防则行事之不果尔至者防言近止而人或过期欲有所往而道或不通
凡国大贞卜立君卜大封则眡髙作龟大祭祀则眡髙命龟凡小事涖卜国大迁大师则贞龟凡旅陈龟凡防事命龟
郑锷曰涖卜尊者之职也事既小则大卜尊矣其涖之宜哉
卜师掌开龟之四兆一曰方兆二曰功兆三曰义兆四曰弓兆
郑锷曰以理推之方兆者言占四方之事也汉武发易而占知神马当从西北来非占四方之事乎功兆者占立功之事也楚司马子鱼卜战令龟曰鲋也以其属死之楚师继之尚大克之非占立功之事乎义兆者占义之事也南蒯筮得黄裳元吉惠伯曰忠信之事则可不然必败非占行义之事乎弓兆者弓有射意故后世有覆射法东方朔射守宫跂跂縁壁之语非有覆射之事乎卜师眡龟而得之兆象乃开出其书如书所谓啓籥见书也 愚按四兆之义不可彊为之説姑记所闻以俟知者
凡卜事眡髙火以作龟致其墨凡卜辨龟之上下左右隂阳以授命龟者而诏相之
郑锷曰凡卜必以龟骨可灼之髙处眡于涖卜之人乃炽其火以发作其龟兆而致其墨致龟食墨则有吉凶可占
龟人掌六龟之属各有名物天龟曰灵属地龟曰绎属东龟曰果属西龟曰靁属南龟曰猎属北龟曰若属各以其方之色与其体辨之凡取龟用秋时攻龟用春时各以其物入于龟室上春衅龟祭祀先卜若有祭祀则奉龟以往旅亦如之防亦如之
贾氏曰春时风气燥达之时也
菙氏掌共燋契以待卜事
徐氏音辨曰庄子爝火不息亦作燋燋所以持然火也
凡卜以明火爇燋遂龡其焌契以授卜师遂役之徐氏音辨曰爇烧也
占人掌占龟以八簭占八颂以八卦占簭之八故以眡吉凶
郑氏曰卜筮皆当占特言掌占龟说者引左传筮短龟长不如从长之言谓掌占梦者专以龟为断也愚谓卜筮各立一官占人专掌占龟筮人专掌占筮各不相干晋献卜骊姬卜人知其不可从长之言有为而发岂曰专以龟为断乎以八筮占八颂事有先以蓍而筮者则又兆之于龟兆之颂也以八卦占簭之八故事有先用龟以卜者则又卜之于筮之辞也筮有九此言八筮亦云八故盖所筮之八事曰征曰象与谋果至雨瘳也谓之八命亦云八筮亦云八故亦因八事之故乃有八筮乃占于颂颂有千二百而以八颂为占者盖所筮之事有偶于八颂相符者则从而占之于千二百中之八也至于用龟以卜既成八卦又参之筮以占之其所占者此八故尔然则占人既用卜又参用筮也
凡卜簭君占体大夫占色史占墨卜人占坼凡卜簭既事则系币以比其命岁终则计其占之中否
郑锷曰墨龟所食之墨也
簭人掌三易以辨九簭之名一曰连山二曰归藏三曰周易九簭之名一曰巫更二曰巫咸三曰巫式四曰巫目五曰巫易六曰巫比七曰巫祠八曰巫参九曰巫环以辨吉凶
刘氏曰予谓九筮之名而以辨吉凶则不可以巫为筮矣此乃前世通于占者九人其遗法存于书可传者也古者卜筮之官通谓之巫更咸式目等皆其名者也巫咸见于他书多矣易疑为阳所谓巫阳也其他则未闻虽未闻不害其为有也
凡国之大事先簭而后卜上春相簭凡国事共簭或问筮人先筮而后卜郑氏云于筮之凶则止不卜集传不载何耶曰贾氏云曲礼曰卜筮不相袭若筮不吉而又卜是卜袭筮故筮凶则止不卜按洪范云龟从筮逆又云龟筮共违于人观此则筮不吉而又卜不嫌其为先筮后卜贾附防郑说谓彼是箕子所陈用殷法故与此不同非也
占梦掌其嵗时观天地之防辨隂阳之气
郑锷曰所占者人君之梦也人君精神与天地隂阳相为流通梦之吉凶天下之吉凶祸福系焉故设官以三梦之书占其六梦
以日月星辰占六梦之吉凶
天地之防有升降往来隂阳之气有盈虚消息岁之所建时之所运固有常数所以观之辨之又以日月之运星辰之次以占梦之吉凶焉盖日月星辰其垂象可见者也按堪舆黄帝问天老所谓大防有八小防亦有八则十二月皆有建厌对配之义占梦者又必以日月星辰推之
一曰正梦二曰噩梦三曰思梦四曰寤梦五曰喜梦六曰惧梦季冬聘王梦献吉梦于王王拜而受之乃舎萌于四方以赠恶梦遂令始难敺疫
郑锷曰如文王之梦九龄髙宗之梦傅説孔子之梦周公则平时思之故梦焉盖梦之正也梦饮酒者旦而田猎梦有喜者旦而哭泣幽明之相反颠倒错乱孰为吉孰为凶也是故考诸天地隂阳以决之也不然何必占梦之官邪
眡祲掌十煇之灋以观妖祥辨吉凶一曰祲二曰象三曰防四曰监五曰闇六曰瞢七曰弥八曰叙九曰隮十曰想掌安宅叙降正嵗则行事嵗终则其事
掌主也眡祲主以法为之安其居处也降下也降如天降割于我家之降人见妖祥则不安叙述降灾之故为祈禳之语以去之民心均欲除恶树善占梦以季冬赠恶梦此以正嵗而行安宅之事所以顺民心也断也正嵗之行岁终断之计其吉凶多少以验其禳降之有效否以行赏罚亦所以饩廪称事欤
<经部,礼类,周礼之属,周官集传>
钦定四库全书
周官集巻八 元 毛应龙 撰
大祝掌六祝之辞以事鬼神祈福祥求永贞一曰顺祝二曰年祝三曰吉祝四曰化祝五曰瑞祝六曰防祝六祝祝读为呪按韵説文祝祭主赞辞祝或作呪祝愿也 郑锷曰永长也贞正也降年有永有不永人有得正而毙死者有不得正而毙死者故求其永贞欲顺受其正命也説者谓人君所以自求多福自贻哲命固自有道而必命大祝之官祈之求之何哉故愚以为六祝之求非人君一已之私也其意则要天下均受多福均保正禄尔后世之君私已而不及天下故设秘祝之官自为自求汉文帝知祠官祝厘专为朕躬而不为民故诏罢之以文帝观之先王岂为已计哉 郑司农曰顺祝顺丰年也郊特牲曰顺成之方其蜡乃通 欧阳氏曰顺祝不必专为顺丰年凡雨旸顺序而为报本之礼皆顺祝也年祝如祈谷于上帝于社禝而有丰年噫嘻诸诗固有祝辞矣寜风旱逆时雨之事其在中乎吉祝吉祭之祝辞也所谓以吉礼事邦国之鬼神示者其是乎瑞祝祥瑞之祝辞古人得祥瑞则归功于神汉世犹然是则告祥瑞之事必有祝辞防祝其卜筮之时所以命蓍龟之辞乎
掌六祈以同鬼神一曰类二曰造三曰禬四曰禜五曰攻六曰説
六祈以祈其同于人也
作六辞以通上下亲疎逺近一曰祠二曰命三曰诰四曰会五曰祷六曰诔辨六号一曰神号二曰鬼号三曰示号四曰牲号五曰齍号六曰币号
六辞皆大祝施于神者所谓上下亲疎逺近乃以神言之 欧阳谦之曰天地即上下也山川有逺近也祖宗之灵非所以为亲近乎九皇六十四氏之祀非所以为疎逺乎 郑锷曰祠者因祭祀而为之祠也四时之祭春曰祠谓以言辞为主也【应龙曰按説文春祭品物少多文辞也】命者述其意以命神如命龟之命盖有指使之言如曰假尔泰筮有常乃所以命之也 杜氏曰诰当为告书亦或为告【书武城曰厎商之罪告于皇天后土所过名山大川金縢曰乃告太王王季文王】郑锷曰防者防盟告神之辞也山川鬼神临之苟渝此盟明神殛之之类也祷者有所祈祷告神之辞也
辨九祭一曰命祭二曰衍祭三曰炮祭四曰周祭五曰振祭六曰擩祭七曰絶祭八曰缭祭九曰共祭
九祭皆祭食之法
辨九一曰稽首二曰顿首三曰空首四曰振动五曰吉六曰凶七曰竒八曰襃九曰肃以享右祭祀郑司农曰肃拜但俯下手今时撎是也【陆氏释文曰即今之揖】郑锷曰或祭祀之时或享献之时或劝侑之时所拜各异也
凡大禋祀肆享祭则执明水火而号祝
刘氏曰大禋祀者祭天圜丘也肆享者宗庙大禘祭示祭地方泽也三者礼最大故特言之肆享为禘可知矣
隋衅逆牲逆尸令钟鼔右亦如之
郑锷曰尸始入室拜妥尸尸则以韭葅擩于醢以祭于豆间谓之隋守祧所谓藏其隋谓此隋也
来瞽令臯舞相尸礼既祭令彻
郑锷曰及祭已毕则令当彻祭器之人彻而去之九嫔内外宗之属皆掌彻事大祝令之也
大丧始崩以肆鬯渳尸相饭赞敛彻奠言甸人读祷祔练祥掌国事国有大故天烖弥祀社稷祷祠大师宜于社造于祖设军社类上帝国将有事于四望及军归献于社则前祝大会同造于庙宜于社过大山川则用事焉反行舍奠建邦国先告后土用牲币禁督逆祀命者颁祭号于邦国都鄙
分封土地先告后土示不敢专也有牲有币礼动不虚故也 郑氏曰祭号六号 郑锷曰诸侯之国虽各有命然六号亦有不得而用者颁其所得而用之号以与之则大夫不敢僭诸侯诸侯不得僭天子礼矣六号之中有天地之号诸侯不得祭天地则不用天子之号也
小祝掌小祭祀将事侯禳祷祠之祝号以祈福祥顺丰年逆时雨寜风旱弥烖兵逺辠疾
欧阳谦之曰顺与逆对顺丰年意者已得丰年而行之如秋报之礼是也逆时雨盖闵雨而行之如祷雨之祭是也风旱为虐则祷而使之寕静烖兵为害则祷而使之止息【林氏曰弥所以止之也】辠疾为苦则祷而使之逺去
大祭祀逆齍盛送逆尸沃尸盥赞隋赞彻赞奠
隋是尸之祭也主人受尸酢亦有隋祭小祝赞尸以授之案特牲少牢尸始入室拜妥尸尸隋祭以韭葅擩扵醢以祭于豆间彻与奠则小祝赞大祝也彻既祭命彻大祝之令也奠奠爵也特牲祝酌奠扵铏南
凡事佐大祝大防赞渳设熬置铭及设道赍之奠分祷五祠
大祝非一事诸有事皆小祝为之佐大祝以肆鬯渳小祝赞之也
大师掌衅祈号祝有冦戎之事则保郊祀于社凡外内小祭祀小防纪小会同小军旅掌事焉
欧阳谦之曰案小宗伯云兆五帝于四郊四望四类亦如之盖郊者国家所以祀五帝四望四类之神之所也保郊云者若保于郊祈保防之力扵诸神也祀于社祀于社稷之神而求保防之力也若云保守扵郊岂小祝之职分哉
防祝掌大防劝防之事及辟令启及朝御匶乃奠及祖饰棺乃载遂御
菆聚也殡时聚木盖榇而涂之即所谓以椁菆涂其椁也及将时当辟除乃令开启之天子七日而殡七月而
及御匶出宫乃代及圹説载除饰小防亦如之掌防祭祝号王吊则与巫前
欧阳谦之曰乃代者在宫之时防祝为御出宫之后必有车仆代防祝御柩车以行
掌胜国邑之社稷之祝号以祭祀祷祠焉凡卿大夫之防掌事而敛饰棺焉
徐氏音辨曰郊特牲所谓防国之社也
甸祝掌四时之田表貉之祝号舍奠于祖庙祢亦如之师甸致禽于虞中乃属禽及郊馌兽舍奠于祖祢乃敛禽禂牲禂马皆掌其祝号
欧阳谦之曰稠马稠亦繁盛之义不必改读亦可
诅祝掌盟诅类造攻説禬禜之祝号
郑锷曰盟则明其未来诅则诅其已徃说者谓先王之于臣民临之以正御之以信宜其诈伪不作何用盟诅为哉愚以为天下不能皆君子一一以君子待之则小人攘臂于其间矣先王不敢尽信也以为小人之情有不畏刑罚而畏鬼神者故为盟诅之法以待之是亦待衰世之意尔荀卿乃曰盟诅不及三王是不考周礼也故书言苖民之时泯泯棼棼以覆诅盟则又自三王已前有是事胡可谓不及三王耶应龙曰横渠张子云周礼是的当之书其间如盟诅之类必有末世増入者要知诅盟见于有苖之时载于书尚矣在诗亦曰出此三物以诅尔斯则盟诅乃诗书之所有于周官何疑焉
作盟诅之载辞以叙国之信用以质邦国之剂信所用载扵盟诅之书其辞之所叙述既谓王国之信用而质成侯国之剂又谓之剂信则皆信由中出岂徒辞说云尔哉
司巫掌羣巫之政令若国大旱则帅巫而舞雩
郑锷曰巫既多故立司巫以统治之又曰建巳之月雩祀上帝者礼之正大旱而雩出于非常故帅羣巫而舞之
国有大烖则帅巫而造巫恒
郑锷曰大烖之时将以禳之故帅巫而造巫恒
祭祀则共匰主及道布及蒩馆凡祭祀守瘗凡丧事掌巫降之礼
郑锷曰不止地示宗庙之中亦有瘗缯之类祭而瘗埋祭之终也司巫守之俟礼毕乃去见敬神之至也
男巫掌望祀望衍授号旁招以茅冬堂赠无方无算春招弭以除疾病王吊则与祝前
女巫掌嵗时祓除衅浴旱暵则舞雩若王后吊则与祝前凡邦之大烖则歌哭而请
郑锷曰嵗时祓除以防去其不祥衅浴则用香薫草药之类沐浴如今五月浴兰之类毎嵗以时祓除衅浴其宫中之事乎应龙曰求雨以女巫以阴兆阴也
大史掌建邦之六典以逆邦国之治掌灋以逆官府之治掌则以逆都鄙之治凡辨灋者攷焉不信者刑之郑锷曰典法则大宰之所建而大史亦建之岂其职与太宰比也大宰用是以治邦国都鄙官府小用是以逆其治司防亦用是以逆其治大史又建之以逆治何邪愚以为小贰大之治司防攷用财之数其书则建于大史也书者不刋之典苟无其书虽大之尊亦无所稽攷亦谓之建岂不宜哉惟其书之所在故邦国都鄙官府有疑于所行之法者必求质证于此彼求辩于法吾以书而质证之有不信者是违法也讵可不待之以刑哉 欧阳谦之曰大宰治官之长小宰治官之贰司防主计大史掌书皆以六典八法八则逆治焉周家之法本以参互而考之也若夫法者上之所制而下之所用也用法不一其人甲欲用此条乙欲用彼条必湏辩于官而后决大史必考其当否焉不信者必加之刑则后者必以公心用法而舞文弄法者无有矣信字当训为实若曰用法而不当其实谓攷于法书而不信也
凡邦国都鄙及万民之有约剂者藏焉以贰六官六官之所登若约剂乱则辟灋不信者刑之
郑锷曰或问邦国都鄙与民上下相临犹待约剂以为信何也曰盟誓要辞藏在府库启其书而考按读其然否不信者不依约剂则与之刑罪
正嵗年以序事颁之于官府及都鄙颁告朔于邦国闰月诏王居门终月
徐氏音辨曰从步至戌谓之嵗禾熟可以千计谓之秊 郑锷曰或谓侯国欲其奉正朔则颁厯予之使不敢违宜曰颁正朔乃言颁告朔何也应龙谓诸侯受朔毎月必告庙而后行故有告朔之祭恶其不告也故颁正朔而谓之告朔尔
大祭祀与执事卜日戒及宿之日与羣执事读礼书而协事祭之日执书以次位常辨事者攷焉不信者诛之大防同朝觐以书协礼事及将币之日执书以诏王大师抱天时与大师同车大迁国抱灋以前大防执灋以涖劝防遣之日读诔凡防事攷焉小防赐諡几射事饰中舍算执其礼事
大曰前期十日帅执事而卜日遂戒大宗伯曰宿眡涤濯 欧阳谦之曰当祭之时于职事有抵冒所当辨明而不容已者大史掌礼故即礼书而攷焉其人之行事有抵牾于书即所谓不信也则诛
小史掌邦国之志奠系世辨昭穆若有事则诏王之忌讳大祭祀读礼灋以戒史以书叙昭穆之俎簋大防大宾客大防同大军旅佐大史凡国事之用礼灋者掌其小事卿大夫之防赐諡读诔
讳郑司农曰大祭祀也
冯相氏
或问冯相氏即尧典羲和之职何如羲和尧大臣也周官冯相氏只以中士为之职之尊卑固不同然观帝尧之世四时平秩分命申命止羲和四子尔周家正嵗年颁正朔则有大史焉以下大夫二人为之又有冯相氏又有保章氏殆不一职王者设官犹详备于帝者矣
掌十有二岁十有二月十有二辰十日二十有八星之位辨其叙事以会天位冬夏致日春秋致月以辨四时之叙
郑锷曰在天有一定之位在人有行事之叙欲辨人事上合乎天位非明于天象者不知也太嵗在寅曰摄提格在夘曰单阏在辰曰执徐在巳曰大荒格在午曰敦牂在未曰协洽在申曰涒滩在酉曰作噩在戌曰阉茂在亥曰大渊献在子曰困敦在丑曰赤奋若是为十二嵗之位正月为娵二月为如三月为病四月为余五月为臯六月为旦七月为相八月为壮九月为元十月为阳十一月为辜十二月为滁是谓十二月之位子丑寅夘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是谓十二辰之位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是谓十日之位自角亢氐房以至于翼轸是谓二十八星之位在天之定位各推其所在欲人之行事不违也乃辨其先后之序以防之春则平秩东作欲合乎日中星鸟之时夏则平秩南讹欲合乎日永星火之时秋则平秩西成欲合乎宵中星虚之时冬则平在朔易欲合乎日短星昴之时以至民之析因夷隩国之寅宾寅饯凡事之叙皆求合乎天是之谓防尧典之平秩所谓平秩者正此所谓辨其序事也四时之序必当致日致月致日必于冬夏至之日致月必于春秋分之日皆立土圭以待其景之自至也或问日月五星所以违天而右行者如何曰陈祥道曰天绕地而转一昼一夜适周一匝又超一度天左旋日月违天而右转日一日行天一度月一日行天十二度强天之旋如磨之左转日月如蚁行磨上而右转磨转速而蚁行迟故日月为天所牵转至于日没日出非日之行乃天运于地外而日随之出没也正蕃浑天説曰天之形状似鸟卵天包地外犹卵之裹黄朱氏楚辞注曰天积气耳形如弹丸
保章氏掌天星以志星辰日月之变动以观天下之迁辨其吉凶以星土辨九州之地所封封域皆有分星以观妖祥以十有二嵗之相观天下之妖祥以五云之物辨吉凶水旱降丰荒之祲象以十有二风察天地之和命乖别之妖祥凡此五物者以诏救政访序事
郑锷曰凡此五物岂欲测未来以为奇中之术哉盖辨于方萌诏王以救灾应变之道亦救灾者必贵乎有政应騐者不可以无事以政而救灾者人君之职欲其应变之事有先后之序必询访乃知
内史掌王之八枋之灋以诏王治一曰爵二曰禄三曰废四曰置五曰杀六曰生七曰予八曰夺
郑锷曰或谓内史掌书之职亦考其诏王之事几类乎太而等级辽絶乃亦不同何耶应龙以为大者权之所在内史者书之所在也大建其典以诏王用其权内史掌其法以诏王案其书也用其权故可以驭羣臣按其书故可以诏王治诏王之语虽同乎大以权与书论之不侔矣爵禄废置杀生予夺王者驭天下之大柄操之掌握而不可倒持以授人者柄则在内史内史之尊亦可知矣此所以用中大夫为之也
执国灋及国令之贰以攷政事以逆防计
郑锷曰国有一定之法又有一时之令掌其法书其令各有守不可乱也内史皆职其贰而已汉书曰前王所是者为法后王所是疏为令又曰以攷政事以逆防计与大宰司防更相参稽也
掌叙事之灋受纳访以诏王听治凡命诸侯及孤卿大夫则策命之凡四方之事书内史读之王制禄则赞为之以方出之赏赐亦如之内史掌书王命遂贰之或问制禄之説以周官考之人数极多安得许多闲禄给之先儒尝疑之矣朱子门人尝问孟子所答周室班爵禄与周礼王制不同朱子谓毕竟周礼底是个全书经圣人手作必不防差孟子时典籍已散亾想见没理防先儒之説往往只疑周官数多打算来岂有许多田禄分得愚谓此只是乡遂中官数多尔殊不知此皆是寓禄非有如许多之官此如总二乡之地其田视公之禄总五家之地其田视下士之禄又有各官目之下重冩者所以自唐以来疑设官之多方周时官不必备宁得有此若如后人所议却六卿已有三公临之既立三公管卿则岂司徒所能统摄若谓退闲之官则文武之时寜有退闲之公卿大夫此但除却乡遂之官特是寓禄便可无疑故尝谓周礼晚出于煨烬之余去古既逺世儒多有疑于周公之制盖未之考尔如分田制禄孟子已説得分明南轩张氏谓孟子答北宫锜之言盖出于师友之所故家遗俗之所闻者虽曰甚畧而大纲可得而推之如下士之禄用五家之田所收盖五家田五百畞借五家之力以耕而收其租当五十畞之所入可以祭矣此所谓圭田五十畞也足以代其耕者如此下士与庶人在官者同禄庶人在官府史胥徒是也蘓子由古史疑周官府史胥徒太多朱子谓这个当时却多是兼 郑锷曰既赞为之以方出之则王合义矣可书之以为后世法又藏其贰则他日有所考既言内史读之又言内史掌书王命言之重词之复则其事可知也春秋之世城濮之役晋侯有功襄王命内史叔兴父策命之为侯伯则周之家法犹可考之如此晋之克齐使巩朔献防定王使礼之以侯伯克敌大夫告庆之礼又私贿巩伯使相告之俾勿籍赐赏之非其义而内史不书又可知矣
外史掌书外令
郑锷曰有内令有外令王后之令行于宫中曰内令则女史书之王之令行于四方曰外令则外史书之
掌四方之志掌三皇五帝之书
郑锷曰四方之志则齐语鲁语晋志郑志之类孔安国序书曰伏羲神农黄帝之书谓之三坟言大道也少昊颛顼髙辛唐虞之书谓之五典言常道也
掌达书名于四方
郑锷曰四方言语不同上世音读与后世亦异欲使天下诵读之际无东西南北之讹无古语今言之异则书之名不可不达也名者字也所以正名百物达之于四方使所谓皆同也小行人九岁谕书名盖外史逹之九歳之久虑其不一又使行人往谕之亦书名既正道徳乃一风俗乃同
若以书使于四方则书其令
王国遣使臣以文书颁行于四方则外史掌书其令以授之
御史掌邦国都鄙及万民之治令以赞冢宰凡治者受灋令焉掌赞书
凡治者受法令焉掌赞书欧阳谦之曰凡治者受法令焉掌赞书共一经也盖治邦国万民之事者受法令于冢时御史以治书史之官赞冢而授法令因书以予之所以授法令者在冢所以赞冢而书予之者在御史
凡数从政者
郑锷曰上自公卿下至元士无非从政之人既总其凡又总其数数则以小数计凡则以总计之知其凡数则官之冗省皆可得而见矣
巾车掌公车之政令辨其用与其旗物而等叙之以治其出入
郑锷曰凡国家所造皆公也车不同则用不同所用之旂亦不同所行先后之序亦不同掌其政以治其出入则凡公车之数与夫新故成毁无不周知之矣
王之五路一曰玉路樊缨十有再就建大常十有二斿以祀金路钩樊缨九就建大旂以宾同姓以封郑锷曰金之为物刚而克制以象义也
象路朱樊缨七就建大赤以朝异姓以封
郑锷曰象者刚洁而有文理不可以非理屈者也
革路龙勒条缨五就建大白以即戎以封四卫木路前樊鹄缨建大麾以田以封蕃国
徐氏音辨曰大麾黒色绥也王制曰天子杀则下大绥明堂位曰夏后氏之绥殷之大白周之大赤夏尚黒殷尚白周尚赤
王后之五路重翟面朱总厌翟勒面缋总安车雕面鹥总皆有容盖翟车贝面组总有握辇车组挽有翣羽盖
郑司农曰马面总者以缯为之着马勒直两耳与两镳 徐氏音辨曰总之色有朱有绘有鹥
王之防车五乗木车蒲蔽犬防尾櫜防饰小服皆防素车棼蔽犬防素饰小服皆素薻车薻蔽鹿浅防革饰駹车雚蔽然防髤饰漆车藩蔽豻防雀饰
徐氏音辨曰诗云象弭鱼服 欧阳谦之曰疏饰盖不加练治者 徐氏音辨曰唐十道四藩志云果然之兽行有先后食有长防
服车五乗孤乗夏篆卿乗夏缦大夫乗墨车士乘栈车庶人乗役车凡良车散车不在等者其用无常
自役车以上皆在等者当以等而叙之自是之外有精作为功则曰良车麤作为沽则曰散车或良或散惟所用而已固无一定之常也
凡车之出入嵗终则防之凡赐阙之毁折入赍于职币大丧饰遣车遂廞之行之及执盖从车持旌及墓嘑启闗陈车小防共匶路与其饰嵗时更续共其车大祭祀鸣铃以应鸡人
欧阳谦之曰案鸡人职大祭祀夜呼旦以嘂百官鸡人呼旦之时巾车鸣铃以应之示其车已夙驾也巾车已驾则人主固不敢缓于登车之节而人执事者寜敢有不及于质明之时者乎
典路掌王及后之五路辨其名物与其用説若有大祭祀则出路赞驾説大防大宾客亦如之凡防同军旅吊于四方以路从
欧阳谦之曰五戎之车当属于夏官而属于春官何也五者皆备其副以待用而军政则不与焉故车仆所以掌是车而为巾车之属而已
车仆掌戎路之萃广车之萃阙车之萃苹车之萃轻车之萃凡师共革车各以其萃防同亦如之大防廞革车大射共三乏
聂氏图曰容似今之屏风其制从广七尺以牛革鞔漆之今案大射礼谓之乏射人职谓之容郑两注谓获者所蔽以御矢也盖以容蔽其身故得御矢
司常掌九旗之物名各有属以待国事日月为常交龙为旂通帛为旜杂帛为物熊虎为旗鸟隼为旟龟蛇为旐全羽为旞析羽为旌
欧阳谦之曰九旗之物各有属若日月之常则属于王交龙之旂则属于诸侯是矣余王氏之説近之郑锷曰析羽者木路之所载王以思有所旌别也凡此皆诸儒取制字之义以言之立名不一故取义不同文字之制尤至理之所寓故因义以明理使人晓然得于目睫之间也
及国之大阅赞司马颁旗物王建大常诸侯建旂孤卿建旜大夫士建物师都建旗州里建旟县鄙建旐道车载旞斿车载旌
仲冬教大阅司马主其礼司常主旗物故賛司马颁之 欧阳谦之曰大阅之际自诸侯孤卿已下皆在焉有莅兵者有不莅兵而但任事者孤卿建旜大夫建物不莅兵者也师都建旗州里建斿县鄙建旐莅兵者也师都所谓乡遂之大夫是也盖莅兵之主者也州里通言乡遂之属也如乡之州长遂之县正已下皆是也县当是县师之官所以掌间田之民其职若将有军旅防同田役之戒则受法于司马以作其众庶鄙当是都鄙之吏如都司马掌其都之众庶车马甲兵之戒令是也
皆画其象焉官府各象其事州里各象其名家各象其号
欧阳谦之曰百官各象其事百官盖在军中任事者也其事所掌各不同司常颁旗舍人掌舍司兵建兵虞人之属其事不一苟不象其事而画之于旗人之所求者将何自而知官司之所在哉古者州里皆必有名左氏乡取一人焉以归谓之夏州则州有名也纣囚文王于羑里则里有名也则州里之官各象其名宜也古者卿大夫之家亦各有号鲁有东门襄仲宋有桐门右师是其所谓号也则家邑之官各象其号宜也其所建之旗各象其所掌之事所居州里之名所在家邑之号而画之旗焉是其所以识别也其不晓然易知乎
凡祭祀各建其旗会同宾客亦如之置旌门大防共铭旌建廞车之旌及亦如之凡军事建旌旗及致民置旗之甸亦如之凡射共获旌嵗时共更旌
欧阳谦之曰防同宾客各建其旗与祭祀同而置旌门则防同宾客之所独
都宗人掌都祭祀之礼凡都祭祀致福于国正都礼与其服若有冦戎之事则保羣神之壝国有大故则令祷祠既祭反命于国
郑锷曰礼有毫厘之辨彼都之人有不得用多矣又况奉祭之服乎命宗人以正之所谓正者与其他所正之礼服为有祖庙之嫌尔 欧阳谦之曰都鄙之间有祭祀之事故羣臣有坛壝亦如国中也盖太以八则治都鄙一曰祭祀以驭其神保羣神之壝祀羣神于坛壝以求其保佑之力也
家宗人掌家祭祀之礼凡祭祀致福国有大故则令祷祠反命祭亦如之掌家礼与其衣服宫室车旗之禁令凡以神仕者掌三辰之灋以犹鬼神示之居辨其名物以冬日至致天神人鬼以夏日至致地示物鬽以禬国之凶荒民之札防
郑锷曰都宗人不言宫室车旗之禁令独此言之者大宰有八则以驭都鄙有家之大夫宫室车旗从其命数非八则之所驭不可以不正也不正则季氏八佾舞于庭三家以雍彻矣
钦定四库全书
周官集传卷九 元 毛应龙 撰秋官司宼第五
惟王建国辨方正位体国经野设官分职以为民极乃立秋官司寇
鲁论所举徳礼政刑治之序也六典之治司徒掌教宗伯掌礼司马掌政司寇掌刑其序然尔然各官之事各有其义此官司刑而所司以寇为事盖事莫急于寇贼之为害舜时臯陶作士士刑官也而舜命臯陶先戒蛮夷猾夏寇贼奸宄则刑以惩寇为急尚矣秋官谓之司寇其义如此
使帅其属而掌邦禁以佐王刑邦国
郑锷曰司宼宜曰掌邦刑而言掌邦禁何耶愚以为禁者禁于未为之先刑者施于已犯之后先王之于刑不得已而后用设以大法正以禁于未为之先使民知避而不敢犯则刑将至于措而不用也禁之而不止至于犯焉不得已然后以刑应之故先言禁而后言刑掌邦禁言制法之本也以佐王刑邦国言用刑之事也
刑官之属大司寇卿一人小司寇中大夫二人士师下大夫四人乡士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遂士中士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县士中士三十有二人府八人史十有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
方士中士十有六人府八人史十有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
讶士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朝士中士六人府三人史六人胥六人徒六十人司民中士六人府三人史六人胥三人徒三十人司刑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司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司约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司盟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职金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司厉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
犬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贾四人徒十有六人司圜中士六人下士十有二人府三人史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
掌囚下士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掌戮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
司中士二人下士十有二人府五人史十人胥二十人徒二百人
罪百有二十人
蛮百有二十人
闽百有二十人
夷百有二十人
貉百有二十人
布宪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禁杀戮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
禁暴氏下士六人史三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野庐氏下士六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蜡氏下士四人徒四十人
雍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萍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司寤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司烜氏下士六人徒十有六人
郑锷曰名官不及于司水之意何也水虽生于坎中之阳而为阳中之阴火虽生于离中之阴而为阴中之阳王者向明而治光于四方照临下土皆以阳为主故尊明火以为先也
条狼氏下士六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脩闾氏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
防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庶氏下士一人徒四人
穴氏下士一人徒四人
翨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柞氏下士八人徒二十人
薙氏下士二人徒二十人
月令季夏之月烧薙行水谓烧所芟草乃水之则除草谓之薙也
硩蔟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王昭禹曰硩言摘也应龙曰此亦除恶之类故职在此
翦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赤友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蝈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壶涿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庭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衔枚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伊耆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伊耆古者王号始为蜡以息老物此官掌共齿杖故以伊耆名官杖则老者持之以为安亦息老物之类
大行人中大夫二人小行人下大夫四人司仪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行夫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环人中士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郑锷曰礼有二环人夏官之环人掌致师此官掌环绕賔客而为之卫事虽不同皆有以取于循环之义故皆名曰环人
象胥每翟上士一人中士二人下士八人徒二十人掌客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掌讶中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郑锷曰讶士之职有賔则与行人送迎之又立掌讶何也讶士虽有送迎之事然正掌四方之狱讼故列于羣士之后此则掌邦国之等籍以待賔客而送賔于疆又不止于讶其狱讼之事
掌交中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徒三十有二人
郑锷曰天地交而万物通上下交而其志同君臣之分严则隔而不通矣故上下不交则天下无邦然而朝廷之君臣相与以道则其合于堂陛之间外而邦国地逺势隔何以交之哉是故设官以掌交通之事道达其间隔之情使无疑阻则天子诸侯情相得矣
掌察四方中士八人史四人徒十有六人
郑锷曰掌交之属有掌察所以察诸侯之不率者掌货贿所以交通诸侯之币帛也阙于秦火
掌货贿下士十有六人史四人徒三十有二人
朝大夫每国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庶子八人徒二十人
都则中士一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庶子四人徒八十人
都士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家士亦如之
大司寇之职掌建邦之三典以佐王刑邦国诘四方郑锷曰此之三典曰轻曰重曰轻重之中其制则出于刚克柔克正直之徳者也徐氏音辨曰诘问难也
一曰刑新国用轻典二曰刑平国用中典三曰刑乱国用重典
郑锷曰轻典不特罪疑从轻也凡轻皆轻悯其为未化之民也
以五刑纠万民
郑锷曰墨劓剕宫大辟刑之名也五刑之名故不可改而此有野刑军刑乡刑官刑国刑亦以五刑称之葢有野民犯焉有军中犯焉有在官者犯焉有在国者犯焉故也
一曰野刑上功纠力
野刑施于野民者也国外曰野若乡大夫云野自六尺之类功农功也力如服田力穑之力谓力之勤于农者
二曰军刑上命纠守
军刑施于军旅者也乡师曰不用命者有诛守不失部伍守所以致命
三曰乡刑上徳纠孝
乡刑施于六乡者也大司徒云以乡三物教万民一曰六徳乡之八刑不孝不弟不睦不婣皆有刑独孝以孝为首也
四曰官刑上能纠职五曰国刑上愿纠防
欧阳谦之曰国刑疑施于王宫中宿卫侍从之人故上愿纠防霍光宿卫三十年小心谨密上愿纠防可见于此
以圜土聚教罢民凡害人者寘之圜土而施职事焉以明刑耻之其能改者反于中国不齿三年其不能改而出圜土者杀
民之游惰不能自强于为善谓之罢民记玉藻云垂緌五寸惰游之士也缟武不齿之服也先王所以治罢民者欲其迁善而已司救职云其有过失者三让而罚三罚而归于圜土此经聚而教之所以劳苦之使知自强也寘而系之所以汚辱之使知自好也其能改过者则使反于乡里犹不得以齿于平民者三年其不能迁善又逃遁而出于圜土则不畏甚矣斯不足教者也葢御恶人之道不一而足虞书五流五宅先之以三就者就轻就重与就轻重之中继之以三居者居逺居近居逺近之中周官司寇之刑与虞书法异而意同皆以使之迁善逺罪其不能改而不帅教者则虞书所谓怙终以贼害人者也
以两造禁民讼入束矢于朝然后听之以两剂禁民狱入钧金三日乃致于朝然后听之
讼者言于公也两造谓彼已有辨而皆至于公者以两造听之而无所偏受书所谓两造具备是也使皆入束矢以自明其直入矢而辞屈则又因而没入于官以罚之狱者曲讼而不已则至于狱两剂彼已各具其狱辞之书以两剂听之而无所偏信书所谓五辞简孚是也必入金以自明其坚不可变入而不坚又从而没于官以罚之司寇以掌刑为职而先王以期于无刑为心两造两剂入束矢入钧金是乃所以禁之也
以嘉石平罢民凡万民之有罪过而未丽于灋而害于州里者桎梏而坐诸嘉石役诸司空重罪旬有三日坐朞役其次九日坐九月役其次七日坐七月役其次五日坐五月役其下罪三日坐三月役使州里任之则宥而舍之以胏石达穷民凡逺近惸独老防之欲有复于上而其长弗达者立于胏石三日士听其辞以告于上而罪其长
欧阳谦之曰士听其辞当是朝士軄曰右肺石达穷民焉
正月之吉始和布刑于邦国都鄙乃县刑象之灋于象魏使万民观刑象挟日而敛之
郑锷曰刑者一成而不可变非治教政礼之比数改易则无所执守每正月必更新之何耶葢先王制刑视时而变通故有世轻重之文未常守一而不通此所以因嵗首而示改造之意然民不可使觌刑乃垂之象魏而使观之何耶葢民虽不可使日见上之用刑而不可不使之知刑书刑书不知则不知所避而易犯矣上之人隐其所以防民之具使民不知而犯从而刑之是罔民也焉有仁人在位罔民而可为哉
凡邦之大盟约涖其盟书而登之于天府大史内史司防及六官皆受其贰而藏之凡诸侯之狱讼以邦典定之凡卿大夫之狱讼以邦灋断之凡庶民之狱讼以邦成弊之
约契要也前汉礼志治本约师古读约曰要是要约之为义一尔按司盟职云凡邦国有疑防同则具盟约之载辞葢司盟虽掌其书然非刑官亲临之则人无所畏是以既亲涖其盟书登于天府以保藏之而大史内史司防又藏其副各以攷事焉非特备失亡而已其不信者则有刑如司约所云六官辟藏以明其罪是也
大祭祀奉犬牲若禋祀五帝则戒之日涖誓百官戒于百族及纳亨前王祭之日亦如之奉其明水火
孔氏曰精意以享谓之禋应龙曰百官凡官府之执事者皆是也百族王之亲也按郑氏所引郊特牲戒百姓者本注云百姓王之亲也入庙戒亲亲也此经百族与郊特牲注百姓义同誓百官者即如大宰云祀五帝则掌百官之誓戒是也但此云涖誓百官当知司宼非得以临大宰葢誓戒掌于大宰而不亲誓使余小官誓之司防临之其百官所戒者当大宰为之惟百族王之亲虑其从王奉祀或骄而不肃故刑官戒之以示警焉郑锷曰纳亨者纳牲将杀之时是时大宰賛王牲事司宼则前王以刑禁先焉则人知而自入礼也又曰刑官以清而察狱讼之辞以明而烛蔽欺之情故使之奉之以明其义焉
凡朝觐防同前王大丧亦如之
郑锷曰凡朝觐防同賔客所在刑官先焉然后人知尊王也
大军旅涖戮于社凡邦之大事使其属跸
郑锷曰大军旅涖戮于社邦有大事使其属跸皆以掌刑足以肃清臣下故也
小司寇之职掌外朝之政以致万民而询焉一曰询国危二曰询国迁三曰询立君其位王南乡三公及州长百姓北面羣臣西面羣吏东面小司寇摈以叙进而问焉以众辅志而谋
郑锷曰问民以图安之计哀元年呉入楚陈懐公朝国人而问焉是也又曰人君以不世出之资非不足以断邦之大事也然圣人以谓知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先民有言询于刍荛者大雅之训汝有大疑谋及庶人者洪范之言未有自恃其知而无失者故国有大事则致万民于外朝而询以是非葢欲顺民而不违也然事之大者当决于朝廷非万民可得而与惟国危国迁立君当询于万民万民不欲则不可强使之从故所询者惟此三事耳又曰羣臣者卿大夫士也在东而西面羣吏者府史胥役也在西而东面则左右以辅相之尔三公而下府胥皆在而王之所询者民尔民非有位于朝者及询之则得以北面于此见民为贵也
以五刑听万民之狱讼附于刑用情讯之至于旬乃之读书则用灋
以囚所犯罪附于五典听狱讼当知罪所丽也既得其罪附于刑矣又从而用情以讯之恐有枉滥非心服而从也故用情实问之至于旬乃蔽之者十日而后断之与书要囚服念五六日至于旬时丕蔽要囚同义缓刑之意欲其钦慎也王制曰刑者侀也侀者成也一成而不可变故君子尽心焉王制本疏云形体是人成就容貎一成之后若以刀锯凿之断者不可续死者不可生 王氏曰蔽其罪则读其伏罪之书乃用法也 郑锷曰狱讼不一而吾所听之者不可出乎五刑之外听其辞而知其罪可附于五等之刑矣又虑乎棰楚之下何求不获吏或钩钜以罔之而遂有强从者必我以情度情既已得实又至于旬乃断之则先读其鞫问之书使囚闻之知所犯之实然后用法也葢至于旬则我思之审读其书则彼知其详无失入之悔无滥死之寃也
凡命夫命妇不躬坐狱讼凡王之同族有罪不即市不躬者贵贵也不即市亲亲也甸师云王之同姓有辠则死刑焉必于甸师就隐处刑之不即市者不与国人虑兄弟也 郑锷曰不使之躬坐所以责亷耻也不使之即市所以重国体也襄十年王叔陈生与伯舆争政王叔之宰与伯舆之大夫坐狱于王庭葢亲而坐狱则有投防忌器之嫌被戮辱者有大迫之丑非所以为亲亲之道周勃下狱出曰吾乃今知狱吏之贵葢贵而坐狱见侮于刻木之徒非所以为贵贵之道也
以五声听狱讼求民情一曰辞听
郑锷曰辞听则察其言辞以听之也
二曰色听
郑锷曰色听则听言而察其顔色也
三曰气听
气从内发心知其虚吐气则喘 郑锷曰气听则听其言而察其气也
四曰耳听五曰目听
郑锷曰心有不直则耳所听者必疑而不审 应龙曰五者皆以辞为主故皆曰听然先王岂故为是术以察见渊鱼哉葢不如是则情不可得而刑必滥矣或者谓察诸外者不足以知其心殊不知声色耳目正心之所由发也古人于举趾髙者知其不固目动言肆者知其辞之必遁视下言徐者知其有祸观威仪省祸福无不以此而况求民情寜有不可见也
以八辟丽邦灋附刑罚一曰议亲之辟二曰议故之辟三曰议贤之辟四曰议能之辟五曰议功之辟六曰议贵之辟七曰议勤之辟八曰议賔之辟
故谓王之故旧也故旧不遗则民不偷賔郑氏曰三恪二代之后欤应龙曰恪敬也案古客皆读如恪三恪即孔丛子礼之如賔客也左传注三恪在二王后之上其礼转降示敬而已 郑锷曰王者专生杀之权岂其所优异之人而不能释之哉以为法者天下之公共非一人之得而私与众议之以示至公可也兹所以有八辟之议也
以三刺断庶民狱讼之中一曰讯羣臣二曰讯羣吏三曰讯万民听民之所刺宥以施上服下服之刑
三刺者谓羣臣羣吏万民三者皆曰可杀而后杀之也 郑锷曰凢言刺有二义刺取也刺杀也如春秋书刺公子偃之刺则杀也此言三刺则义当训取葢刺有探取之义也又曰庶民之罪已得其中虽罪名已着尚未忍杀之刺取臣民之意皆以为可杀然后断其中杀之所谓国人杀之也 説文曰讯问也郑锷曰人之深情厚貌不可臆度有顾望畏惧不敢吐其实者将以刺取其意必先设辞以讯之不讯其言无以探其意故三刺之法则三讯之意所以刺取其意耳又曰此之所刺者庶民狱讼之中也虽讯官吏实以民为主而讯官吏者能逹万民之情而致于上故也
及大比登民数自生齿以上登于天府内史司防冢宰贰之以制国用
郑锷曰冢宰本制国用也内史掌国令之贰以逆防计司防掌财用之贰以逆吏治故皆受民之贰乃使司寇登之何耶愚谓用刑有烦省则斯民有登耗民数有登耗则财赋有多寡必使刑官登之者葢民数之多则知省刑以育民之所致也刑不可以妄用也财赋出于民民之多寡则财赋亦从之丰耗国用当从而隆杀焉此所以受其贰也
小祭祀奉犬牲凡禋祀五帝实镬水纳亨亦如之郑锷曰大司寇奉犬牲于大祭祀之时故小司寇于小祭祀奉之职有尊卑也 应龙曰镬之实水卑者之事也而使司寇主之葢斋戒沭浴而后可以祀上帝尚洁也此镬也此水也临之以刑官则无不肃而无不洁矣
大賔客前王而辟后世子之防亦如之小师涖戮凡国之大事使其属跸
欧阳谦之曰大司寇小司寇同官也邦国有大事俱号令其属官以为之跸尔
孟冬祀司民献民数于王王拜受之以图国用而进退之
民生自天大民小民之星其神实生乎民孟冬物生之时祀之以报其生飬之功必主之以司宼者先王以民之登耗固有神主之而民之多寡皆本乎刑之繁省亦司寇之所当知也故司寇以祀则献民数于王见其慎以用刑而刑不至于残民则其生成之数如此王拜而受之则亦重民数也
嵗终则令羣士计狱讼登中于天府
嵗终上其所断狱之数计其所断几何既知其繁省又知其民之为善为恶者之多寡也
正嵗帅其属而观刑象令以木铎曰不用灋者国有常刑令羣士乃宣布于四方宪刑禁乃命其属入防乃致事郑锷曰逺之所取法者在乎近外之所取正者在乎内六十属为众矣所视以效法在吾之羣士使近而羣士能守法不越则彼逺而外者讵有不恤于刑乎故先言帅属乃言令羣士也又曰既令羣士宣布四方极四方之逺皆表宪刑以示之盖内不率者不足以示外近已孚然后逺者信此其先后之序
钦定四库全书
周官集传卷十 元 毛应龙 撰
士师之职掌国之五禁之灋以左右刑罚一曰宫禁二曰官禁三曰国禁四曰野禁五曰军禁
郑锷曰士师为羣士之师法故名官曰士师栁下恵为士师葢非明智君子明以用刑不足以为羣士之所师也又曰刑罚施于已为之后先王之不得已也其意实欲无犯焉故用五禁之法禁之于未为之先是乃所以左右之也宫禁则阍人所谓不入官者是也官禁则无故不得擅入者是也国禁则入国而问禁者是也野禁则今之田律野中之禁也军禁则讙哗夜行军中之禁也
皆以木铎徇之于朝书而县于门闾
以木铎徇之于朝所以示乎贵者也书而悬于门闾所以示乎贱者也夫贵者贱者无不知禁焉则刑不期措而自措矣
以五戒先后刑罚毋使罪丽于民一曰誓用之于军旅二曰诰用之于防同三曰禁用诸田役四曰纠用诸国中五曰宪用诸都鄙
应龙曰案小宰职掌凡宫之紏禁乃退以宫刑宪禁于王宫宪若布宪掌宪邦之刑是也
掌乡合州党族闾比之聫与其民人之什伍使之相安相受以比追胥之事以施刑罚庆赏
郑锷曰凡此皆小司徒与族师之职耳使士师掌之何耶愚以为司徒属官专治其事而刑官之属以刑助之教以诱之于其先刑以鞭之于其后则民知所畏之六乡之政成矣
掌官中之政令察狱讼之辞以诏司冦防狱讼致邦令掌士之八成一曰邦汋二曰邦贼三曰邦谍四曰犯邦令五曰挢邦令六曰为邦盗七曰为邦朋八曰为邦诬
郑锷曰隂为诸侯刺探国事则反以告之甘口喋喋是为邦谍 徐氏音辨曰若魏公子挢魏王令代晋鄙为将
若邦凶荒则以荒辩之灋治之令移民通财紏守缓刑凡以财狱讼者正之以傅别约剂
郑锷曰司徒荒政有缓刑而无移民通财紏守事独掌于此葢不移民不通财不紏守者斯待以刑也
若祭胜国之社稷则为之尸王燕出入则前驱而辟郑锷曰胜国国为吾所胜也不絶其社稷所以为戒祭必有尸未有用刑官为之者胜国则无主后矣然实我用兵以胜之如周胜商不废亳社以汤之故不絶其祀是以祭之必用士师为尸焉葢其胜之也本于甲兵之大刑故使刑官为尸乃所以示戒也又曰王者以祭祀賔客防同之事而出入则有司警跸孰敢犯属车之清尘哉若以燕逰而出入则尤当致严使刑官前驱而辟则人畏刑而无敢犯也
祀五帝则沃尸及王盥洎镬水凡刉珥则奉犬牲诸侯为賔则帅其属而跸于王宫大防亦如之
郑锷曰飨在庙燕在寝师属跸王宫则在寝时也
大师帅其属而禁逆军旅者与犯师禁者而戮之郑锷曰王师所过而敢有沮遏王师所湏而有不从令是谓逆军旅军中之禁而輙敢干犯则不循军法之人也是谓犯师禁安可不戮也耶晋魏绛将与狄人战于太原请皆卒自我始荀吴之嬖人不肯即卒则斩之鸡泽之盟晋侯之弟杨干乱行于曲梁魏绛戮其仆谓是也
岁终则令正要防正岁帅其属而宪禁令于国及郊野郑锷曰令正要防令刑官之属耳 应龙曰小司防所宣布者及四方之逺士师宪禁于国及郊野宪其近也
乡士掌国中各掌其乡之民数而紏戒之
郑锷曰乡民之数教者掌之此又掌其数者葢欲行紏戒而非正治其数也欧阳氏曰紏举其罪过而禁戒之使勿为惟恐其陷于刑辟也
聴其狱讼察其辞辨其狱讼异其死刑之罪而要之旬而职聴于朝
郑锷曰狱讼之情以辞而后见聴其狱讼而不察其辞则曲直失当情无由伸惟察辞而知其详乃从而辩之辩论其狱与讼之情状其有死罪则别举其文书使与不死之刑异既定其要辞又俟一旬之久乃职主其事为之入聴于王朝必待一旬然后入则在已所思者欲审容囚亦得以自反覆也 欧阳氏曰乡士旬而职聴于朝遂士二旬县士三旬方士三月而上狱讼于国所以因地逺近为期之迟速之差者其哀矜死刑防闲狱事之意深矣易之中孚曰君子以议狱缓死其若是乎
司防聴之防其狱其讼于朝羣士司刑皆在各丽其灋以议狱讼狱讼成士师受中协日刑杀肆之三日若欲免之则王防其期
郑锷曰司冦聴所要之辞乃防其狱弊其讼于朝与众共之不敢任一已之见也 应龙曰羣士自乡士至讶士皆是司刑凡有职者皆是也使羣士司刑皆在各出已见引法为证以其所犯之罪而附于法共议之据其所犯合用何法使罪与相应成者议已定而不变也众议以定朝廷于其间择取其中而用之中者所防得中无不及也士师受其中乃狱讼之已成也
大祭祀大防纪大军旅大賔客则各掌其乡之禁令帅其属夹道而跸三公若有邦事则为之前驱而辟其防亦如之
郑锷曰掌其禁令使人勿犯王出至郊夹道而跸以刑肃人也
凡国有大事则戮其犯命者
郑锷曰国有大事谓田役之类也乡民有犯令得而戮之民虽乡官所治刑戮则在乡士也
遂士掌四郊各掌其遂之民数而紏其戒令聴其狱讼察其辞辨其狱讼异其死刑之罪而要之二旬而职聴于朝司冦聴之防其狱其讼于朝羣士司刑皆在各丽其灋以议狱讼狱讼成士师受中协日就郊而刑杀各于其遂肆之三日若欲免之则王令三公防其期若邦有大事聚众庶则各掌其遂之禁令帅其属而跸六卿若有邦事则为之前驱而辟其防亦如之
欧阳谦之曰就郊而刑杀就其四郊之狱所在而刑杀之也先王之杀人也以杀止杀遂所杀肆之各于其遂所以令当遂之人见之而知所惩也抑亦刑人于市与众弃之之意乎
凡郊有大事则戮其犯命者
欧阳氏曰郊有大事戮犯命者恐事当在郊则遂士掌其杀戮也
县士掌野各掌其县之民数紏其戒令而聴其狱讼察其辞辨其狱讼异其死刑之罪而要之三旬而职聴于朝司冦聴之防其狱弊其讼于朝羣士司刑皆在各丽其灋以议狱讼狱讼成士师受中协日刑杀各就其县肆之三日若欲免之则王令六卿防其期若邦有大役聚众庶则各掌其县之禁令若大夫有邦事则为之前驱而辟其防亦如之凡野有大事则戮其犯命者方士掌都家聴其狱讼之辞辨其死刑之罪而要之郑锷曰此王畿之四靣耳其士乃谓之方者葢自乡而遂自遂而家邑都鄙各分在王畿之方而方士以十六人为之四人主一方故名曰方士也
三月而上狱讼于国司冦聴其成于朝羣士司刑皆在各丽其灋以议狱讼狱讼成士师受中书其刑杀之成与其聴狱讼者
郑锷曰地又愈逺故三月乃上于王国其地已分公卿大夫为都邑矣故谓王朝为国别异之也
凡都家之大事聚众庶则各掌其方之禁令以时修其县灋若岁终则省之而诛赏焉凡都家之士所上治则主之
郑锷曰方士既不属乡遂虑其易以废壊岁终特廵省之以行诛赏
讶士掌四方之狱讼谕罪刑于邦国凡四方之有治于士者造焉四方有乱狱则往而成之邦有賔客则与行人送逆之入于国则为之前驱而辟野亦如之居馆则帅其属而为之跸诛戮防客者客出入则道之有治则賛之凡邦之大事聚众庶则读其誓禁
欧阳氏曰有治则赞有朝享之事将通达于王则讶士掌为之賛佐而通达之也
朝士掌建邦外朝之灋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羣士在其后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羣吏在其后面三槐三公位焉州长众庶在其后左嘉石平罢民焉右胏石达穷民焉帅其属而以鞭呼趋且辟禁慢朝错立族谈者凡得获货贿人民六畜者委于朝告于士旬而举之大者公之小者庶民私之凡士之治有期日国中一旬郊二旬野三旬都三月邦国期期内之治聴期外不聴凡有责者有判书以治则聴
郑锷曰司市言得货贿六畜者三日而举此至于旬者市者众之所聚三日可以见矣外朝人所罕至故十日而后举
凡民同货财者令以国灋行之犯令者刑罚之
欧阳氏曰二人同以财贾贩出息恐一人侵欺不可攷防故以国家府库所以出入之法行之其出入皆有簿书可稽攷其数犯令或一人有所欺用讼至于官则官为之罚犯令者
凡属责者以其地傅而聴其辞
欧阳氏曰此义诸家之皆未详葢前有凡有责者有判书以治则聴令后有凡属责者以意解之前凡有责者有判书是其责之大者也令属责者葢责之小者无判书但有所属信于人而予之也所属信者即地傅也傅保也地为保任以予之也以其无文书可据但慿信地傅以予之故湏得地傅以为之证然后聴其理讼之辞而决之也
凡盗贼军乡邑及家人杀之无罪凡报仇雠者书于士杀之无罪
欧阳氏曰军乡邑及家人杀之无罪盗贼之犯于一军一乡一邑一家者本军本乡本邑本家之人杀之者无罪以其人之受害或一时与之格鬬而杀之也
若邦凶荒札防冦戎之故则令邦国都家县鄙虑刑贬郑锷曰所遭之变故大矣民有犯刑者或出于不得已而国之用刑亦不可以用平时而不为之减杀故令之虑刑贬焉虑犹计度也计度其刑则寛宥于常刑之外计度其财则贬损于常用之式凡此皆恤民而已言邦国都家县鄙则朝士所令者徧天下矣欧阳氏曰虑刑贬只当是减省刑罚未必便及用财之事也与荒贬之意不同
司民掌豋万民之数自生齿以上皆书于版辨其国中与其都鄙及其郊野异其男女岁登下其死生及三年大比以万民之数诏司冦司冦及孟冬祀司民之日献其数于王王拜受之登于天府内史司防冢宰贰之以赞王治
郑锷曰天子为天牧民则民者天子之所司也设官而名之曰司民葢天子司牧养之事司民司其多寡之数而登之耳自生齿以上皆书于版生齿则能食能食则成人戸口之所由始也不辨其国中都鄙郊野则无以知其地之人数辨之使不相杂则其地之戸口众寡皆可见也不异其男女则无以知其生之种防异之使各从其则他日嫁娶之年岁高下皆可知也每岁有死者则下之有生者则登之以知其存殁也
司刑掌五刑之灋以丽万民之罪墨罪五百劓罪五百宫罪五百刖罪五百杀罪五百若司防防狱弊讼则以五刑之灋诏刑罚而以辨罪之轻重
郑锷曰刑者国之大法民命之所系当与罪相应有是罪冝附以是刑
司刺掌三刺三宥三赦之灋以赞司冦聴狱讼
郑锷曰刺杀也取也死者不可复生故必刺取臣吏民之意以可杀然后杀故名以司刺也以三刺三宥三赦三者刺取其实先王非有心于用刑大抵以赦宥为心
壹刺曰讯羣臣再刺曰讯羣吏三刺曰讯万民
欧阳氏曰一刺再刺三刺之义若曰羣臣以为可杀一也羣吏以为可杀二也万民以为可杀三也葢至于臣吏民三者皆以为可杀然后杀之冝矣
壹宥曰不识再宥曰过失三宥曰遗忘壹赦曰防弱再赦曰老旄三赦曰惷愚以此三灋者求民情防民中而施上服下服之罪然后刑杀
郑锷曰既以三宥求之其可宥也又求以生之而有三赦之灋焉葢宥也者虽所以寛其罪然尚有罪以加之不若赦之为恩先王用刑岂真有意哉
司约掌邦国及万民之约剂治神之约为上治民之约次之治地之约次之治功之约次之治器之约次之治挚之约次之
郑锷曰成王之于鲁也命得郊与祀泰山外祭则郊社内祭则甞禘与夫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是也又曰周分鲁以殷民六族条氏徐氏萧氏索氏长勺氏尾勺氏分康叔以殷氏七族陶氏施氏繁氏锜氏樊氏饥氏终葵氏分唐叔以懐姓九宗职官五正则治民不可以无约也
凡大约剂书于宗彛小约剂书于丹图
郑锷曰大约剂与诸侯为约欲与宗彛并大小约剂与万民为约欲与丹书永
若有讼者则珥而辟藏其不信者服墨刑若大乱则六官辟藏其不信者杀
大司冦云凡邦之盟约大史司防及六官皆受其贰而藏之若大乱则诸侯僣窃变乱旧章而去其典籍必率六官而共辟其藏以眀其罪大六卿共证之不信者则必诛无赦也
司掌载之灋
郑锷曰世之说者皆谓为衰世之事先王所无有其说出于礼记诅不及三王也甞考之书载苖民之罪以为民兴胥渐泯泯棼棼罔中于信以覆诅则五帝之世已有是事诗云君子屡乱是用长非谓不可也谓之屡而无信适所以长乱也学者不察以周官太平之书胡为王府有珠槃玉敦之事戎右有賛牛耳桃茢之文于此又设司之官而信何休战国隂谋之说葢不考之诗书耳先王以信结民上不欺下而下不诈上犹用以结信葢虽未必用去古稍逺淳厚一散则世未甞皆君子而无小人皆善良而无嵬琐此司所由设欤
凡邦国有疑防同则掌其约之载及其礼仪北面诏眀神既则贰之万民之犯命者诅其不信者亦如之
欧阳氏曰之礼仪即朿牲载书防血牛耳桃茢珠槃玉敦之事也 郑锷曰神向眀而司向幽以神为眀而南面告幽故北面也又曰礼仪皆北面诏眀神故曰亦如之
凡民之有约剂者其贰在司有狱讼者则使之诅凡盟诅各以其地域之众庶共其牲而致焉既盟则为司共祈酒脯
郑锷曰有约剂而不信至于讼狱则使之诅中有所愧者不敢聴而狱讼自息矣窃疑周家狱讼者先使之诅诅已讫乃使之束矢钧金措刑之术本诸乎此
职金掌凡金玉锡石丹青之戒令受其入征者辨其物之恶与其数量楬而玺之入其金锡于为兵噐之府入其玉石丹青于守藏之府入其要掌受士之金罚货罚入于司兵
欧阳氏曰金罚疑是入钧金三日乃聴者亦是也朝士之职凡民同货贿者令以国法行之犯令者刑罚之此所以有货罚也金罚货罚二者皆自士官而入于职金故职金受之以入于司兵槀人掌受财于职金以赍其工金言入于司兵者大总言之与
旅于上帝则共其金版飨诸侯亦如之凡国有大故而用金石则掌其令
郑锷曰屏风以金为饰与
司厉掌盗贼之任器货贿辨其物皆有数量贾而楬之入于司兵其奴男子入于罪隶女子入于舂槀凡有爵者与七十者与未齓者皆不为奴
欧阳氏曰辨其物兵器不一也货贿不同也皆有数量计其多少之数也贾而楬之计其贵贱之直也然后入于司兵防其侵欺及更易之也
犬人掌犬牲凡祭祀共犬牲用牷物伏瘗亦如之凡防珥沈辜用駹可也凡相犬牵犬者属焉掌其政治郑锷曰卢令歇骄之类不得不相其善恶以犬遗人当防其噬囓相之则不失其善恶之实牵之则不失左右之防 欧阳氏曰掌其官之政治若用牷用駹因所祭以别其所用相犬牵犬之职择其人差其廪禄皆是也
司圜掌収教罢民凡害人者弗使冠饰而加眀刑焉任之以事而収教之能改者上罪三年而舍中罪二年而舍下罪一年而舍其不能改而出圜土者杀虽出三年不齿凡圜土之刑人也不亏体其罚人也不亏财冠以饰首也弗使冠饰使之免冠而见首也加眀刑者以版书其罪状与姓名著于背表示于人 郑氏曰罢民不能自强于善散而无所属故自恣而为害拘之圜土而役之所以収之也劳苦之使其善心自生所以教之也弗使冠饰以见其无礼而被辱眀书其罪于背所以告人使知其以是罪而至此也
掌囚掌守盗贼凡囚者上罪梏拲而桎中罪桎梏下罪梏王之同族拲有爵者桎以待弊罪
临江刘氏曰梏者校也在头曰梏春秋传曰以弓梏华弱于朝谓之梏者以其在首犹牛马梏耳
及刑杀告刑于王奉而适朝士加眀梏以适市而刑杀之凡有爵者与王之同族奉而适甸师氏以待刑杀案王郑之说适朝士絶句以朝士掌外朝王与公卿聴狱讼之所恐王与公卿或又得而审详焉重人命之至也
掌戮掌斩杀贼谍而之凡杀其亲者焚之杀王之亲者辜之凡杀人者踣诸市肆之三日刑盗于市凡罪之丽于灋者亦如之唯王之同族与有爵者杀之于甸师氏
欧阳氏曰凡杀人者皆于市罪不至死而加刑不于市独盗则刑于市焉恶之之甚欲人惩之切也
凡军旅田役斩杀刑戮亦如之墨者使守门劓者使守关宫者使守内刖者使守囿髠者使守积
欧阳氏曰军旅田役之时所有斩杀刑戮之事亦如刑盗于市踣诸市肆之三日葢所谓小惩而大戒也
司隶掌五隶之灋辨其物而掌其政令帅其民而搏盗贼役国中之辱事为百官积任器凡囚执人之事邦有祭祀宾客丧纪之事则役其烦辱之事掌帅四翟之隶使之皆服其邦之服执其邦之兵守王宫与野舎之厉禁狄或作翟前汉匈奴曰夷翟是也此四翟谓蛮闽夷貉四者之翟
罪隶掌役百官府与凡有守者掌使令之小事凡封国若家牛助为牵傍其守王宫与其厉禁者如蛮之事郑锷曰凡封诸侯与其大夫之家彼挈其所有以之官或得用公之牛以助其载任则罪为之牵傍也在前曰牵在旁曰傍岂诗人所谓王命傅御迁其私人者欤然罪乃中国之人因亲属有罪没入于官与四夷之人不同故不掌鸟兽牛马之事所以别中外也
蛮掌役校人养马其在王宫者执其国之兵以守王宫在野外则守厉禁
郑锷曰蛮人知养马故以役校人
闽掌役畜养鸟而阜蕃教扰之掌子则取焉郑锷曰闽人知养马故以役掌畜四皆言守王宫之事而闽不言者闽蛮之别种以蛮见之尔欧阳氏曰掌子则取焉其义未详或有阙文悮字也或谓掌子谓鸟至于阜蕃而欲之掌其子则取闽之属以其人知畜养
夷掌役牧人养牛马与鸟言其守王宫者与其守厉禁者如蛮之事
郑锷曰夷人知养牛马通鸟言故以役牧人 欧阳氏曰蛮守王宫者执其国之兵在野外则守厉禁貉同
貉掌役服不氏而养兽而教扰之掌与兽言其守王宫者与其守厉禁者如蛮之事
郑锷曰或谓南方曰蛮闽则其别种也东方曰夷貉则其别种也独无西戎之何耶葢周之始开国于西戎西戎服之乆矣武王伐纣庸蜀羗髳防卢彭濮皆从则不待于征伐而虏获之也至于蛮闽夷貉之国自克商始通道于九夷八蛮其间有不服者或征伐而取之故以为尔 应龙曰自罪至貉通为五皆掌于司一官以五者其各有百二十人故于百二十人之中各分头目以掌之遂有五者之名非如司以中士下士为之则得谓之王官也
钦定四库全书
周官集传卷十一 元 毛应龙 撰
布宪掌宪邦之刑禁正月之吉执旌节以宣布于四方而宪邦之刑禁以诘四方邦国及其都鄙达于四海凡邦之大事合众庶则以刑禁号令
欧阳氏曰布宪宪刑禁以达四海与职方同贯利达九州同意诘有详尽威制之意邦国亦有都鄙左氏曰先王之制大都不过三国之一孟子曰王之为都臣知五人焉及邦国之都鄙示之详矣 毛应龙曰布宣布之也宪表县之也布宪为司寇属官周官之治布于正月而宪于正嵗自大宰而下皆然矣而独于司宼之属専设布宪一官者葢于刑禁尤重耳而此官独言宪邦之刑禁则此官以诘刑为主正嵗表宪之后以县书之刑禁而诘治之诘治也不曰治而曰诘葢治刑者必穷其情而后可治吕刑言度作刑以诘四方是时吕侯命为司寇作刑必以诘言今观篇中推作刑本意以训羣后凡丁宁反覆之辞无非所以致其穷诘狱情之意若所谓四方司政典狱与有邦有土视此经所言邦国都鄙四海辞异而防同大抵圣人仁民之心欲使之不犯于宪纲近者知之又欲使逺者知之大司寇布之举其纲也小司寇宣之行于朝也四方万里或未之知布宪执旌节适四方而宣布之又表县之而后诘之兹所以家至户晓虽万里之外无有不明刑禁之为不可犯也
禁杀戮掌司斩杀戮者凡伤人见血而不以告者攘狱者遏讼者以告而诛之
郑锷曰司伺候之谓也司其私相斩杀戮者为天吏则可以杀人非天子之有司胡敢杀戮也是则止暴乱以安善良乃先王爱人之心也特以禁杀戮名官四者之罪莫大于擅杀也
禁防氏掌禁庶民之乱防力正者挢诬犯禁者作言语而不信者以告而诛之凡国聚众庶则戮其犯禁者以狥凡奚聚而出入者则司牧之戮其犯禁者
郑锷曰事有不可正者加之以力人力所不敌不得已而听服焉是之谓力正 欧阳氏曰乱暴力正若今有事不言于官恃其狠暴强力而报之也挢若挢诏之类诬若诬告之类事干于法禁者也作言不信者是诞谩讹言惑众者尔
野庐氏掌达国道路至于四畿比国郊及野之道路宿息井树若有賔客则令守涂地之人聚之有相翔者诛之
郑锷曰徜徉观望伺候为盗之人必诛之如是则安有凡伯见伐之祸
凡道路之舟车轚互者叙而行之凡有节者及有爵者至则为之辟
郑锷曰轚相值而碍也互交互而不行也推车于陆行舟于水阻隘之地偶值轚互之阻人有争先之心必无相逊之理故因其至之先后以次而行之不惟无争鬬之端又起礼逊之俗矣又曰有节者奉王命之任也有爵者王朝之臣之来辟之又以见贵贵之理矣
禁野之横行者径逾者凡国之大事比脩除道路者掌凡道禁邦之大师则令埽道路且以几禁行作不时者不物者
欧阳氏曰野庐氏国之大事比脩除道路者亦必事野之道路事之所径由者因事脩除致其诚也
蜡氏掌除骴凡国之大祭祀令州里除不蠲禁刑者任人及凶服者以及郊野大师大賔客亦如之若有死于道路者则令埋而置楬焉书其日月焉县其衣服任器于有地之官以待其人掌凡国之骴禁
诗行有死人尚或殣之此周官所以有蜡氏之职王昭禹曰精神者天之分骨骸者地之分也精神离形各归其根则骨骸在所掩蔵亦归于地而已蜡氏除骴为是故也非特如此形合于神则为神奇而人之所亲神离于形则为腐臭而人之所恶除骴亦以人之所恶在是也
雍氏掌沟渎浍池之禁凡害于国稼者春令为阱擭沟渎之利于民者秋令塞阱杜擭禁山之为苑泽之沈者萍氏掌国之水禁几酒谨酒禁川游者
郑锷曰先王以为水者既以灌漑而人溺于水者必死酒者所以为礼而人溺于酒者生祸几则苛而察之谨则戒而约之商之末世凡小大邦用丧罔非酒惟辜民大乱丧徳罔非酒惟行周家惩之故设官以几其不当用又谨其用之无节者凡以止酒祸也大川之逝虽鸟获之力有所不能止又可游乎冯河而死圣人不与则川游之禁宜哉
司寤氏掌夜时以星分夜以诏夜士夜禁御晨行者禁宵行者夜游者
徐氏音辨曰察昏星夜半所建则夜之早晚可知
司烜氏掌以夫遂取明火于日以鉴取明水于月以共祭祀之明齍明烛共明水凡邦之大事共坟烛庭燎王昭禹曰阳遂方诸考工记所谓金锡半谓之鉴遂之齐是也 郑锷曰其实皆鉴也金锡半者隂阳之类用诸昼则阳气应之而为火用诸夜则隂气应之为水也用是水以涤粢盛则曰明齍用是火以照则曰明烛五齐三酒所取者明水取于月以共之记曰由主人之洁着此水也谓此尔
中春以木铎脩火禁于国中军旅脩火禁邦若屋诛则为明竁焉
郑锷曰警以木铎使无不闻军旅脩火禁则不待中春也众之所聚器用资粮胜负所系则火禁不可不谨也 欧阳氏曰明竁设烛以穿圹也亦与刑于隠之义同
条狼氏掌执鞭以趋辟王出入则八人夹道公则六人侯伯则四人子男则二人凡誓执鞭以趋于前且命之誓仆右曰杀誓驭曰车轘誓大夫曰敢不关鞭五百誓师曰三百誓邦之大史曰杀誓小史曰墨
郑锷曰仆所以侍乎王戎仆齐仆之类是也右所以用兵以御敌戎右车右之类是也驭则羣仆之长大驭之类是也而其任有轻重仆则掌侍御之事苟有不职罪皆可杀也然所由以进退则视乎驭者而已驭非其马之正则或时以其主与敌矣其罪尤重故示以车裂之罪 徐氏音辨曰此言为大夫誓其属耳誓大夫曰鞭五百刑不上大夫岂宜以誓之哉郑锷曰大史抱天时相天地观吉凶推察验所系不小故誓以杀小史为大史之佐而已故但誓以墨
脩闾氏掌比国中宿互者与其国粥而比其追胥者而赏罚之禁径逾者与以兵革趋行者与驰骋于国中者邦有故则令守其闾互惟执节者不几
防氏掌设弧张为阱擭以攻猛兽以灵鼓敺之若得其兽则献其皮革齿须备
郑锷曰张谓覆车之网以待其来则自覆以取之也猛兽非弧张所能取故为阱擭以攻之言攻则知其用力之难
庶氏掌除毒蛊以攻说禬之以嘉草攻之凡敺蛊则令之比之
穴氏掌攻蛰兽各以其物火之以时献其珍异皮革珍异熊蟠之等以供饍羞皮革熊罴之属以供器物之用皆须以时献之
翨氏掌攻猛鸟各以其物为媒而掎之以时献其羽翮郑锷曰俟其来下则掎其脚然后取之
柞氏掌攻草木及林麓夏日至令刋阳木而火之冬日至令剥隂木而水之若欲其化也则春秋变其水火凡攻木者掌其政令
薙氏掌杀草春始生而萌之夏日至而夷之秋绳而芟之冬日至而耜之若欲其化也则以水火变之掌凡杀草之政令
政令即所谓萌夷芟耜变化之事也
硩蔟氏掌覆夭鸟之巢以方书十日之号十有二辰之号十有二月之号十有二嵗之号二十有八星之号县其巢上则去之
剪氏掌除蠧物以攻禜攻之以莽草熏之凡庶蛊之事赤犮氏掌除墙屋以蜃炭攻之以灰洒毒之凡隙屋除其霾虫
蝈氏掌去鼃黾焚牡蘜以灰洒之则死以其烟被之则凡水虫无声
壶涿氏掌除水虫以炮土之鼓敺之以焚石投之若欲杀其神则以牡橭午贯象齿而沈之则其神死渊为陵郑锷曰物有相制相治者不可以理诘也古之圣人达万物之变得其妙用以为除害之术除蛊物则用莽草除貍虫则用炭灰除鼃黾则用牡鞠除水虫则用牡橭天地间物皆为天地间用然非明哲有所不知周公以上圣洞见其理随取而用至于能杀其神而化渊以为陵此岂可以常理论哉
庭氏掌射国中之夭鸟若不见其鸟兽则以救日之弓与救月之矢夜射之若神也则以大隂之弓与枉矢射之
郑锷曰不见其形不知其夭鸟乎夭兽乎救日之弓救月之矢其异所凭岂不足以威不正之妖物也欤横渠张氏曰救日之弓救月之矢岂不知无益于
救但不可坐视其薄蚀而不救意不安也救之不过失数矢而已
衔枚氏掌司嚣国之大祭祀令禁无嚣军旅田役令衔枚禁嘂呼叹呜于国中者行歌哭于国中之道者伊耆氏掌国之大祭祀共其杖咸军旅授有爵者杖共王之齿杖
国老年齿已髙在礼宜杖是之谓齿杖
大行人掌大賔之礼与大客之仪以亲诸侯春朝诸侯而图天下之事秋觐以比邦国之功夏宗以陈天下之谟冬遇以协诸侯之虑时防以发四方之禁殷同以施天下之政
郑锷曰朝觐宗遇葢同四时之朝分为四等之名因时以明义而已又曰自千里国畿之外为侯服为畿服为男服采卫之服使之贡祀物者贡器物服物财物货物者是谓天下之政
时聘以结诸侯之好殷頫以除邦国之慝间问以谕诸侯之志归脤以交诸侯之福庆贺以赞诸侯之喜致禬以补诸侯之烖
欧阳谦之曰时有聘问恩好所以宻也王国之使徧至于诸侯之国奸慝所以不敢作也奸慝之作大率起于人之所不睹不闻之地肆焉而为之王使之殷頫岂曰王命讲礼仪而已哉其所以抑奸萌弭隂慝为虑逺矣
以九仪辨诸侯之命等诸臣之爵以同邦国之礼而待其賔客
欧阳谦之曰诸侯之命诸臣之爵不同则其礼亦不同是不可不辨而等之也既辨而等之则命同爵同者可以同其待之之礼矣是所以同邦国之礼也
上公之礼执桓圭九寸缫借九寸冕服九章建常九斿樊缨九就贰车九乘介九人礼九牢其朝位賔主之间九十步立当车轵摈者五人庙中将币三享王礼再祼而酢飨礼九献食礼九举出入五积三问三劳诸侯之礼执信圭七寸缫借七寸冕服七章建常七斿樊缨七就贰车七乗介七人礼七牢朝位賔主之间七十步立当前疾摈者四人庙中将币三享王礼壹祼而酢飨礼七献食礼七举出入四积再问再劳诸伯执躬圭其他皆如诸侯之礼诸子执谷璧五寸缫借五寸冕服五章建常五斿樊缨五就贰车五乘介五人礼五牢朝位賔主之间五十步立当车衡摈者三人庙中将币三享王礼壹祼不酢飨礼五献食礼五举出入三积壹问壹劳诸男执蒲璧其他皆如诸子之礼凡大国之孤执皮帛以继小国之君出入三积不问壹劳朝位当车前不交摈庙中无相以酒礼之其他皆眡小国之君凡诸侯之卿其礼各下其君二等以下及其大夫士皆如之王氏曰公侯伯子男位有逺近立有前后摈有多寡则尊者舒而缛卑者蹙而略故也 郑锷曰旣摈而入朝王受其享必用币帛所以将其厚意也而况诸侯之于王可无以见其役志于享乎故享必将币公再拜而送之以明其臣职之恭其献必至于三者臣侍君燕不过三爵三日而月成魄故古之冠者必三揖譲者必三揖三譲则礼成于三可知臣之享君止于成礼而已
邦畿方千里其外方五百里谓之侯服嵗壹见其贡祀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甸服二嵗壹见其贡嫔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男服三嵗壹见其贡器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采服四嵗壹见其贡服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卫服五嵗壹见其贡材服又其外方五百里谓之要服六嵗壹见其贡货物九州之外谓之蕃国世壹见各以其所贵宝爲挚
郑锷曰九贡所致有币贡有斿贡有物贡不见于此葢王责于诸侯者唯服食器用之物而已若夫燕游之所须杂物之无名币帛之将意皆不可立为定名以责之也诸侯有享上之诚或以币而享王或以玩好共燕游之乐或以错杂之可食者欲其自致于王即可也大宰言致亦使之自致尔
王之所以抚邦国诸侯者嵗徧存三嵗徧頫五嵗徧省七嵗属象胥谕言语协辞命九嵗属瞽史谕书名听声音十有一嵗达瑞节同度量成牢礼同数器脩灋则十有二嵗王巡狩殷国
郑锷曰问不若视之为厚视不若察之为详愈久则愈致其勤也象胥言之官也五方之人声音不通言语不同谕之以言语则晓之使知也为国之制必出辞命或以告国人或以交隣国讨论之修饰之润色之然后可以协而合之瞽诸侯掌乐之官史诸侯主书之官欲其同名所以正名者一字之差而义理乃爽乐本于律吕所以感召和气节奏或差戾沴遂生防于王朝则使瞽史谕之听之也患其法度之或废壊而变革也则遣行人达其所执之瑞所用之节同其度之长短量之小大成其牢礼之或九或七或五其所得用者同其器如礼制之所寓名分之所等者八法八则王朝施于都鄙官府而行人之所达者恐其乆而或废故修治之也
凡诸侯之王事辨其位正其等协其礼賔而见之若有大丧则诏相诸侯之礼若有四方之大事则受其币听其辞
刘氏音辨曰賔应言摈与小行人职同 郑锷曰诸侯来告急用币以将其意
凡诸侯之邦交嵗相问也殷相聘也世相朝也
郑锷曰问以言为礼聘以财为礼
小行人掌邦国賔客之礼籍以待四方之使者令诸侯春入贡秋献功王亲受之各以其国之籍礼之凡诸侯入王则逆劳于畿及郊劳眡馆将币为承而摈
郑锷曰亲受其贡献则恩意浃洽乎人心而诸侯事上之诚无时而敢替矣各以其国之籍礼之待诸侯者欲不失其旧也又曰逆劳于畿入境之劳也 欧阳地山曰郊劳也眡馆也将币也三事皆非小行人之职小行人皆为之承而摈相之也 或问小行人云诸侯春入贡王氏说谓春入贡则朝正之时集其说何邪曰周以建子为正凡大朝防用子月则朝正之时乃冬十一月故不可以春入贡为朝正之期如贾氏疏谓贡物经冬至而后春可入此说善
凡四方之使者大客则摈小客则受其币而听其辞使适四方协九仪賔客之礼朝觐宗遇防同君之礼也存頫省聘问臣之礼也
王昭禹曰协九仪賔客之礼因使行告语中国使诸侯不忘之意也告之以诸侯事王王抚诸侯交相亲爱之意使不暂忘于心也
达天下之六节山国用虎节土国用人节泽国用龙节皆以金为之道路用旌节门关用符节都鄙用管节皆以竹为之
徐氏音辨曰三节皆竹也加以旌为旌节副以符为符节无旌也无符也管而已所谓管节也守都鄙者受角节于邦所谓邦节都鄙所以使人则持管节所谓天下之节 郑锷曰掌节无都鄙用管节此则有之言货贿用玺节此则不载何也以意推之行人掌达于天下而都鄙在王畿之内欲以节达于畿内尔故特言焉货贿之玺节则通门关之商贾尔行人掌奉使之事何与于通货贿也
成六瑞王用瑱圭公用桓圭侯用信圭伯用躬圭子用谷璧男用蒲璧合六币圭以马璋以皮璧以帛琮以锦琥以绣璜以黼此六物者以和诸侯之好故
郑锷曰王与五等之君所执之圭璧合符之瑞也上所以验乎下下所以合乎上故以瑞名之小行人掌成于内外均用以为验彼此守之无或亏壊是之谓成成如牢礼之成大宗伯典瑞皆言执执之以为礼也此言用与执异使之用以为合符之瑞也
若国札丧则令赙补之若国凶荒则令赒委之若国师役则令槁禬之若国有福事则令庆贺之若国有祸烖则令哀吊之凡此五物者治其事故
欧阳谦之曰物犹事也此之五物若札丧凶荒之类是也有此事故则必有以治之所谓治者即赙补赒委之类是也下五物其训为事亦同 郑锷曰赙补以财赒委以粟槁禬以燕劳之礼庆贺以賛美之言哀吊以悯恤之情皆用物焉凡以治共事故而已治也者言致力以助之之义也
及其万民之利害为一书其礼俗政事教治刑禁之逆顺为一书其悖逆防乱作慝犹犯令者为一书其札丧凶荒厄贫为一书其康乐和亲安平为一书凡此五物者每国辨异之以反命于王以周知天下之故
郑氏曰慝恶也犹图也 郑锷曰四方之逺万民之众利或未兴害或未除人君不及知也必合载之以言其利害所在不可以无书也礼俗也政事也敎治也刑禁也诸侯之所在者或有逆顺谓于王国之法或有从违也不为一书无以知其叛服之事悖逆也暴乱也作慝犹犯令也过恶之已着也不为一书无以知罪恶之轻重也札丧也凶荒也厄贫也诸侯所遭之故也不为一书无以知逺方之忧康乐谓民之乐生和亲谓邻国之交懽安平谓其国之宁静也不为一书无以知侯国之治千里有不同之风百里有不同之俗而况国有封疆之界其事各不同则其书不可混而为一此所以每国辨而异之以反命于王则王所以总揽者得其要不出户而可知天下矣
钦定四库全书
周官集传卷十二 元 毛应龙 撰
司仪掌九仪之賔客摈相之礼以诏仪容辞令揖让之节
郑锷曰摈在门外主接賔也相在庙中辅行礼也人道之交贵乎有礼行礼之际贵乎有仪仪者俯仰揖逊周旋进退之容也保氏教国子以六仪二曰賔客之仪正谓是尔行礼之际司仪掌摈之以礼以诏王之容仪辞令揖逊之节使有可畏之威可象之仪动容中礼使人知其盛徳之至仪容以形貌言之辞令以出语言之揖逊以交接言之皆欲其中节无失之俯而卑无失之仰而傲焉
将合诸侯则令为坛三成宫旁一门诏王仪
郑锷曰时见之防殷见之同皆为坛于门外以命事故谓之坛与四时之常朝异又曰每旁各一门主之所处则四方诸侯各以其方而入亦辟四门之意也
南乡见诸侯土揖庶姓时揖异姓天揖同姓
欧阳谦之曰拱揖之礼以举手高为重天揖举手为高尊之也时揖举手为平次之也土揖举手迎下卑之也或者谓天揖为自尊倨土揖为自卑下厚于庶姓而薄于同姓失先王之意矣王昭禹曰异姓亲于庶姓同姓亲于异姓故其揖之仪有降杀如此
及其摈之各以其礼公于上等侯伯于中等子男于下等其将币亦如之其礼亦如之王燕则诸侯毛
郑锷曰既奠则拜而献其国之所有以为币其献也亦各于其等故曰亦如之已将币则王祼以郁鬯其祼而礼之亦于其等故曰亦如之又曰行人言飨礼而不及燕此特言燕礼者葢国之正礼有飨有食则有燕可知此则防于国外之坛嫌于拒而外之故特言齿以见防而命事于外必入燕于国中之寝以示恩也
凡诸公相为賔主国五积三问皆三辞拜受皆旅摈再劳三辞三揖登拜受拜送
郑锷曰劳以劳其行一劳在境二劳在逺或使卿或使大夫皆三辞者辞其劳已于逺而不敢当也
主君郊劳交摈三辞车逆拜辱三揖三辞拜受车送三还再拜致馆亦如之致餐如致积之礼
郑锷曰賔至近郊则主君亲出郊而劳之于是有郊摈之礼賔陈九介主君于门外陈五摈上摈传辞与承摈承摈传辞与末摈末摈传与末介末介传与承介承介传与上介上介传与賔賔又传与上介上介传与承介承介传与末介末介传与末摈末摈传与承摈承摈传与上摈上摈入告谓之交摈摈已传辞乃三辞其君之劳而不受辞不获已乃出车以迎主君之辱而临已又三揖三辞然后拜而受其劳受劳讫方出车以送主君三还三辞之乃再拜而别聘礼云三让而后传命三让而后入庙门三揖而后至阶三让而后升所以致尊让也又云君使士迎于境大夫郊劳君亲拜迎于大门之外而庙受北面拜贶拜君命之辱所以致敬让也敬让也者君子所以相接也
及将币交摈三辞车逆拜辱賔车进荅拜三揖三让毎门止一相及庙唯上相入賔三揖三让登再拜授币賔拜送币每事如初賔亦如之及出车送三请三进再拜賔三还三辞告辟致饔饩还圭飨食致赠郊送皆如将币之仪
郑锷曰三揖三让而入庙门诸侯五庙始祖之庙在中两厢各两庙则有二门每止一门则止一相止谓絶行在后至祖庙则唯上相入以其诏相礼事不可止也欧阳氏曰致积致飱致馆郊劳其授受之前皆有三辞之礼独将币之时既登阶之后直授币而已更无辞逊之礼何也当攷毎事如初賔亦如之亦如上再拜受币賔拜送币主人以爵礼賔客必再拜而受爵主人亦再拜而送爵
賔之拜礼拜饔饩拜飨食賔继主君皆如主国之礼诸侯诸伯诸子诸男之相为賔也各以其礼相待也如诸公之仪诸公之臣相为国客则三积皆三辞拜受及大夫郊劳旅摈三辞拜辱三让登聴命下拜登受賔使者如初之仪及退拜送致馆如初之仪
郑锷曰此记诸侯之国诸臣之仪也公国之臣来聘公国相与为客又曰登受受其郊劳之币也聴命受币皆登堂尊主君之命而致敬也使者退而去则客拜而送之也客至则遣使致以所舎之馆其仪亦如郊劳之初言如初则如其始时之礼而已不傧使者也
及将币旅摈三辞拜逆客辟三揖毎门止一相及庙唯君相入三让客登拜客三辟授币下出每事如初之仪及礼私面私献皆再拜稽首君答拜出及中门之外问君客再拜对君拜客辟而对君问大夫客对君劳客客再拜稽首君答拜客趋辟致饔饩如劳之礼飨食还圭如将币之仪
郑锷曰如初谓与将币之礼同也私献私有所献非其国君所遗之礼也
君馆客客辟介受命遂送客从拜辱于朝明日客拜礼赐遂行如入之积凡侯伯子男之臣以其国之爵相为客而相礼其仪亦如之
郑锷曰君就馆省视之
凡四方之賔客礼仪辞命饩牢赐献以二等从其爵而上下之凡賔客送逆同礼凡诸侯之交各称其邦而为之币以其币为之礼
郑锷曰凡賔客送逆不以其去来而为之勤惰故自逆至送其礼如一也 应龙曰上经指言诸公相为賔诸侯诸伯诸子诸男之相为賔诸公之臣相为国客侯伯子男之臣相为客而相礼此经四方之賔客则五等诸侯之君五等诸侯之臣互相为賔客互相为朝聘之礼或假道过往之类主国所以待之之礼者也
凡行人之仪不朝不夕不正其主靣亦不背客
欧阳谦之曰行人之仪言于司仪何也司仪正行之属序官可见
行夫掌邦国传遽之小事恶而无礼者凡其使也必以旌节虽道有难而不时必达居于其国则掌行人之劳辱事焉使则介之
焉当如字
环人掌送逆邦国之通賔客以路节达诸四方舎则授馆令聚有任器则令环之凡门闗无防送逆及疆象胥掌蛮夷闽貉戎狄之国使掌王之言而谕説焉以和亲之若以时入賔则协其礼与其辞言传之凡其出入送逆之礼节币帛辞令而賔相之
郑锷曰传其辞言使达中国之语于朝王时言语可以相通也出入送逆之礼节币帛辞令其于揖逊辞
受则摈之相之诏侑以礼仪也订义曰凡字疑当作掌字
凡国之大防诏相国客之礼仪而正其位凡军旅防同受国客币而宾礼之
应龙曰愚按象胥本为夷狄而设郑氏注二经皆指诸侯为言今不取
凡作事王之大事诸侯次事卿次事大夫次事上士下事庶子
郑锷曰作事谓王国将有事于四夷非中国之事大事使诸侯主之其次使卿其次使大夫又其次使庶子主之事有小大爵有尊卑权有轻重用人各得其称固理之宜也必于象胥言者葢驭夷狄之道尤不可不谨也事之大者而俾卑者处之则夷狄无所畏惮事之小者而俾尊者主之则轻其国体而取笑四夷矣
掌客掌四方賔客之牢礼饩献饮食之等数与其政治王合诸侯而飨礼则具十有二牢庶具百物备诸侯长十有再献王巡守殷国则国君膳以牲犊令百官百牲皆具从者三公眂上公之礼卿眂侯伯之礼大夫眂子男之礼士眂诸侯之卿礼庶子壹眂其大夫之礼郑锷曰王巡守于一方及因巡守而合诸侯于一处主君必用犊以充天子之膳诸侯事天子犹天子之事天用犊贵诚以为物不足以称其徳故以诚为贵也诸侯之于天子亦唯诚之贵故其殷膳以牲犊也欧阳氏曰百牲皆具者百官既众必具百牲以待之也百牲以数目之多寡言之非以名物之差殊言也
凡诸侯之礼上公五积皆眂飧牵三问皆脩羣介行人宰史皆有牢飧五牢食四十簠十豆四十铏四十有二壶四十鼎簋十有二牲三十有六皆陈饔饩九牢其死牢如飧之陈牵四牢米百有二十筥醯醢百有二十罋车皆陈车米眂生牢牢十车车秉有五防车禾眂死牢牢十车车三秅刍薪倍禾皆陈乗禽日九十双殷膳大牢以及归三飨三食三燕若弗酌则以币致之凡介行人宰史皆有飧饔饩以其爵等爲之牢礼之陈数惟上介有禽献夫人致礼八壶八豆八笾膳大牢致飨大牢食大牢卿皆见以羔膳大牢侯伯四积皆眂飧牵再问皆脩飧四牢食三十有二簠八豆三十有二铏二十有八壶三十有二鼎簋十有二腥二十有七皆陈饔饩七牢其死牢如飧之陈牵三牢米百筥醯醢百罋皆陈米三十车禾四十车刍薪倍禾皆陈乗禽日七十双殷膳大牢三飨再食再燕凡介行人宰史皆有飧饔饩以其爵等爲之礼惟上介有禽献夫人致礼八壶八豆八笾膳大牢致飨大牢卿皆见以羔膳特牛子男三积皆眂飧牵壹问以脩飧三牢食二十有四簠六豆二十有四铏十有八壶二十有四鼎簋十有二牲十有八皆陈饔饩五牢其死牢如飧之陈牵二牢米八十筥醯醢八十罋皆陈米二十车禾三十车刍薪倍禾皆陈乗禽日五十双壹飨壹食壹燕凡介行人宰史皆有飧饔饩以其爵等爲之礼惟上介有禽献夫人致礼六壶六豆六笾膳眂致飨亲见卿皆膳特牛
郑氏曰牵者各视其数而已问皆以脩于其始至以问间阔则有脩焉脩脯也 郑锷曰皆用脯脩以将之自飱五牢以至牲三十有六皆陈者此致飱之礼也夕食曰飱谓其薄也食以十为列凡四列也黍稷者食之常而稻粱特以为礼尔朱氏鹿鸣诗传曰筐所以盛币帛饮则以酬賔送酒食则侑賔劝饱
凡诸侯之卿大夫士为国客则如其介之礼以待之郑锷曰不以其君来而加厚不以其自来而寖薄所以示其至诚之心如一而已
凡礼賔客国新杀礼凶荒杀礼札防杀礼祸烖杀礼在野在外杀礼
郑锷曰行礼必假于物物不备之时勉强以如礼非所以为礼也故当国故而物不备之时遂有减杀之法
凡賔客死致礼以防用賔客有防唯刍稍之受遭主国之防不受飨食受牲礼
郑锷曰賔客死于主国致之以礼皆以遭防之具所以使其防有所给若賔客在主国自闻其亲防凡主国飨之之礼皆不敢受若夫刍稍以人马日用不可以一已之防而不受故受刍稍 欧阳谦之曰不受飨食者盖主人有防不宜速賔虽主人备礼且不当受当辞之受牲礼若飱饔饩牵牲而致之者则可受也主国自有牲牢待賔之礼不必改为腥字也
掌讶掌邦国之等籍以待賔客若将有国賔客至则戒官脩委积与士逆賔于疆为前驱而入及宿则令聚及委则致积至于国賔入馆次于舎门外待事于客及将币爲前驱至于朝诏其位入复及退亦如之凡賔客之治令讶讶治之凡从者出则使人道之及归送亦如之凡賔客诸侯有卿讶卿有大夫讶大夫有士讶士皆有讶凡讶者賔客至而徃诏相其事而掌其治令
掌交掌以莭与币巡邦国之诸侯及其万民之所聚者道王之徳意志虑使咸知王之好恶辟行之使和诸侯之好达万民之说
郑锷曰执节与币巡邦国之诸侯及万民所聚之处而告之以王者徳意志虑徳则王脩诸身而充实光辉者意则王之所蕴蓄在心而未为者志则王之所趋向而见于施为者虑则王之所逺图而预防者九重之上人不可得而知掌交所至则道而达之诸侯万民斯晓然知上心之所在矣故知王之所好恶则从而辟之从其所好而辟其所恶则情不相违而心如一矣
掌邦国之通事而结其交好以谕九税之利九礼之亲九牧之维九禁之难九戎之威
郑锷曰邦国有朝觐聘问相通之事事之常也然或恐有时而不通又从而为之结其交好使其相与之情固结而不可解也当其往而通之则谕以九税之利使用九职任万民而取其财也利国之法莫利于此故言利谕以九礼之亲使遵九仪之礼以相聘问而致其亲也邻国相亲莫亲于此故言亲谕以九牧之维使知九州之牧以相亲比而为国之维也为国之维莫如方伯连帅故言维谕以九禁之难使知司马九法以禁邦国者不可犯诚可畏难也谕以九戎之威使知司马九伐之法以威邦国者诚为威严也
掌察【阙】
掌货贿【阙】
朝大夫掌都家之国治日朝以聴国事故以告其君长郑锷曰都家之事君长得以自治然有当治于王国者朝大夫为之治于王朝 欧阳谦之曰国谓王国也国之事故不必施于都家者凡国有事故都家皆当知之朝大夫皆当达之所以上下之情通若今进奏官报州县者也
国有政令则令其朝大夫凡都家之治于国者必因其朝大夫然后聴之唯大事弗因凡都家之治有不及者则诛其朝大夫在军旅则诛其有司
郑锷曰国若有政令将达之于都家则令其朝大夫以传达之都家之治有当治于王国者必因朝大夫而上达若夫国之大事则不可因朝大夫以达也其君当自至而禀王命可也
都则【阙】
都士【阙】
家士【阙】
<经部,礼类,周礼之属,周官集传>
钦定四库全书
周官集传卷十三 元 毛应龙 撰冬官考工记第六
周书曰司空掌邦土居四民时地利【孔氏曰主国空土以居民故曰司空】应龙曰考工记固知非冬官旧文然其书称人称氏至于阙官之类甚似周礼旧文盖自周之衰诸侯逾法度恶其害已灭去其籍孔子时礼乐之书已多不具是以问礼于老聃自卫反鲁伤其杂乱复重而正之当是时周公制作其不存者固有之矣近代儒者谓冬官元不亡各散在五官中愚于或问已详其不然要知司空掌治百工考工记之作以备其事之大数郑氏谓前世识其事者记録之以世考之其书尝经秦火既在秦以前又其事皆司空之事所宜有由是言之作此记者安知非为当时亡失冬官遂遵旧典以成之愚故曰谓冬官之属犹有出于考工记之外则可谓五官中所有之属欲强取以补冬官之遗则不可东莱吕氏曰考工记其文闳伟钜丽亦先秦古书也
国有六职百工与居一焉
郑锷曰夫百工虽曰贱艺然备物致用立成器以为天下利其法本出于圣人为工者因圣之法而制作焉苟无以考其良窳则器不足用而良法遂废矣此所以命司空执成法以考之周亡至今数千年如钟鼎尊爵后世之工号为至精者有不能及非考之有法曷至是哉 应龙曰王公士大夫固可谓国之职工商农妇之属贵贱殊等亦得以并列而为六盖国之所需百工之事为甚重不可以贱艺之事忽之也
或坐而论道或作而行之或审曲面埶以饬五材以辨民器或通四方之珍异以资之或饬力以长地财或治丝麻以成之
顔氏曰坐而论道无为者也作而行之有为者也郑锷曰具其器用使之无或不足也所谓珍异者可以为服食之资可以为器用之饰苟无人以通之有余于此者或不足于彼而物之至美或滞于一方必有人贸迁其有无使之相济以为用相资以不乏所以使货财流羡而民足于衣食也出于地而利于人者地财也然地虽有财必待人有事于地而财始长人能勉致其力春耕夏耘不惮勤苦则地无遗利矣
坐而论道谓之王公作而行之谓之士大夫审曲面埶以饬五材以辨民器谓之百工通四方之珍异以资之谓之商旅饬力以长地财谓之农夫治丝麻以成之谓之妇功
顔氏曰公亦人臣而与王同坐而论道者也 郑锷曰坐而论道谓之王公作而行之谓之士大夫通谓一职尔不可分二也何以言之道者亘万世而无何论之有若夫时有汚隆道有升降当其时所宜行者则不可不论也为王公者坐乎庙堂所论若此为士大夫者奔走乎下听其所论从而行之王公既相与讲明以发斯道之隐此则行乎王公之所论岂非通为一职哉 陈用之曰饬力以长地财非特受田之夫而已山泽之农皆与焉盖三农生九谷园圃毓草木虞衡作山泽之材皆所谓长地财也 郑锷曰记考工者欲重此百工可也今方以农商嫔妇并列而为职岂亦将以考之欤意以谓长地财不可以无农通货贿不可以无商化丝枲不可以无嫔妇而备器用安可以无百工哉一人之身而百工之所为备如必自为而备用之则非人人之所能为由是论之国不可无百工犹耕不可无农货不可无商而丝枲不可无妇功百工之资于民用如此其急恶可以无考之之法乎此司空之篇所以有考工之记欤
粤无镈燕无函秦无庐胡无弓车
顔氏曰以薄地除草故谓之镈 郑锷曰燕幽燕应龙曰按韵防通作函甲介铠也
粤之无镈也非无镈也夫人而能为镈也燕之无函也非无函也夫人而能为函也秦之无庐也非无庐也夫人而能为庐也胡之无弓车也非无弓车也夫人而能为弓车也
郑锷曰古之治天下也必立国工使为民所不能为之器以资民用若举国皆能为之则不待立是工粤乃州之域厥土涂泥人人治田故能为镈秦有鄠杜竹林南山檀柘天水陇西山多林木故其民长于攻木为戈柲匈奴唐虞三代时所谓山戎玁狁獯鬻也
知者创物巧者述之守之世谓之工百工之事皆圣人之作也
创如创业垂统之创谓闿端于始也述如继志述事之述谓述而行之也守之世谓之工谓父子传而不失也 郑锷曰天地所生未有一物不可用者而万物后酌见可用之理闿端造始发而制之于众人未为之先故曰知者创物有以开其端则有以述其事者而巧在所用焉故曰巧者述之述如继志述事之述谓述而行之也知者肇造于其始矣防矩诚陈准防诚设唯有至精之巧者善于其事乃能因其制作循而述于其后故曰巧者述之巧者能述之矣苟不传其业使世守之则古人之创制或防乎熄又曰百工虽能运巧思以成其事而其成则在于规矩既立之后自非圣人之知足以闿而创其始则百工之巧无所用于天下矣故曰百工之事皆圣人之作也
烁金以为刅凝土以为器作车以行陆作舟以行水此皆圣人之所作也
陆氏释文曰烁当作铄说文销铄之也 郑锷曰夫金者物之至坚者也非圣人知以火而销铄之则至坚者不可镕以为刃土者物之至缓者也非圣人知以水而坚凝之则至缓者不可范以为器陆之逺者足有所不能穷非圣人作车以通之则行乎逺者劳矣水之运者徒有所不能渉非圣人作舟以济之则渉乎险者殆矣金可以为劒防之用土可以为陶旊之用舟车可以为水陆之用圣人未作则天下同于无知圣人已作则万物获其利用彼百工者虽曰巧足以述之于既成之后故曰铄金以为刃凝土以为器作车以行陆作舟以行水此皆圣人所作也 陈祥道曰前言皆圣人之作也以谓百工之事自圣人而兴后言此皆圣人之所作也以明百工之事非圣人不能创
天有时地有气材有美工有巧合此四者然后可以为良材美工巧然而不良则不时不得地气也
顔氏曰天时有因而违其时地气不辨而迁其地则以燕荆之角干妢胡吴粤之笴金而加之般输之巧亦不以为良矣 郑锷曰观夫至美之材其质既良加之以良工之巧其艺且精不患乎器之不良也然而材则有至良之质工则有过人之巧而器之成卒不甚善者此何理哉盖上不得天时下不得地气而已是故斩木者必顺其隂阳阳木必斩于仲冬隂木必斩于仲夏为弓者必顺乎春夏筋必治于夏角必液于春他非无时也以为非此时则不顺乎天而不足以为良也为刀必于郑为斤必于宋为削必于鲁为劒必于吴粤他非无地也以为非此地则不得其气而不足以为良也如使其不顺天时不得地气虽材美工巧而欲为良讵可得哉故曰材美工巧然而不良则不时不得地也
橘逾淮而北为枳鸜鹆不逾济貉逾汶则死此地气然也郑之刀宋之斤鲁之削吴粤之劒迁乎其地而弗能为良地气然也
枳即药家枳殻之枳晏子曰江南为橘江北为枳欧阳氏曰橘皮薄枳皮厚南方地薄北方地厚故橘移于淮北则变而为枳地气使之然也邵康节治平间与客防歩天津桥上闻杜鹃声然不乐客问其故则曰洛阳旧无杜鹃今始至有所主客曰何也康节曰天下将治地气自北而南天下将乱地气自南而北今南方地至矣禽鸟飞类得气之先者也春秋书六鹢退飞鸜鹆来巢气使之也自此南方草木皆可移于北方南方疾病瘴疟之类北人皆苦之矣至熈宁初其言乃验【陆氏释文曰济四渎水也济水属齐王莽时其流絶貉兽名诗七月一之日于貉朱氏曰貉狐狸也】郑锷曰万物赋形于天地抱气于隂阳宜其无所往而不能遂其生育之理然植者非其地则变其本质故橘逾淮而北遂化为枳飞者非其地则有所不居故鸜鹆处济之西不肯逾之而东走者非其地则不得以自生故貉逾汶水则必死彼其生植飞走之类疑若无知不必择地而安也然而若此者盖由地气非所宜故尔旅獒曰犬马非其土性正谓此也
燕之角荆之干妢胡之笴吴粤之金锡此材之美者也郑锷曰荆楚也干柘也可以为弓弩之干妢胡胡子之国在楚旁 杜氏曰笴读为槀谓箭槀 又曰孟子言充实之谓美美者材质之良充实于其中而发见于其外者也此四材之美者盖由土地之所宜故特异乎他邦之所产也故曰燕之角荆之干妢胡之笴吴粤之金锡此材之美者也
天有时以生有时以杀草木有时以生有时以死石有时以泐水有时以凝有时以泽此天时也
郑锷曰天之运也一为春夏而万物生一为秋冬而万物死此生杀之时也草木之生也孳萌于子纽牙于丑毕成于戍该阂于亥此生死之时也石觧防曰泐至坚者石疑若不能泐矣然而盛暑之烁石流金则坚或至于解防至柔者水疑若不能凝矣然而隆冬寒沍则坚凝而为冰既坚矣疑若不能释也及夫暖气融和则复消释而为水凡此皆天时使之然也惟天之时寒暑之不常物之寓形乎天地之间亦不常如此则夫工之制器可不因乎寒暑隂阳哉故工虽巧矣时也地也材也苟一不能备则巧无所施故记者所以贵乎合四者以为良也
凡攻木之工七攻金之工六攻皮之工五设色之工五刮摩之工五抟埴之工二
郑锷曰天时地材美工巧四者不可失一也上文既辨地材美天时之事于是继之以百工之事焉顔氏曰色则设之而已设之则彰施焉
攻木之工轮舆弓庐匠车梓攻金之工筑冶鳬防段桃攻皮之工函鲍韗韦裘设色之工畵缋钟筐防刮摩之工玉楖雕矢磬抟埴之工陶旊
郑锷曰攻木之工七轮人为轮舆人为车弓人为六弓庐人为戈柲之等匠人为城郭宫室沟洫之等车人为车梓人为饮器射侯之等【陈祥道曰七者外有辀人焉其实则八先儒云攻木之工遗辀人】
有虞氏上陶夏后氏上匠殷人上梓周人上舆
郑锷曰陶陶土以为器也有虞氏所以尚陶者去古未逺世质民淳故贵夫瓦器之质也记曰泰有虞氏之尊也则其尚陶可知矣匠匠人营宫室为沟洫者夏后氏所以尚匠者荒度土功卒有天下故贵乎平土之居语曰禹卑宫室而尽力乎沟洫则其尚匠者可知矣梓梓人也攻木以为笋簴为饮器者商人所以尚梓者变虞夏之土器而用木渐革其质而趣于礼乐之文也舆车也周人所以尚舆者礼乐至是大备用乗车所以严贵贱之分也 陈祥道曰上之为言尚也所尚在此故上之也匠也梓也舆也自虞至周皆兼有之特矜百工之中各有所尚焉尔各有所尚非异好也时焉而已自虞至周其犹天地之运欤虞之时譬则冬也庶事以质故尚陶夏之时譬则春也视有虞则微有兴作故尚匠殷之时譬则夏也视夏后氏则礼法为加文故尚梓周之时譬则夏秋之交也赤与白谓之章而文备成之时也故尚舆先儒谓禹治水民降丘宅土卑宫室尽力乎沟洫而尊匠其理固然要之圣人所以昭世之尊上特其应世之迹不得不然非以已所常从事者而为之好尚也
故一器而工聚焉者车为多
郑锷曰欲言作车之工故言周人以车为上欲言周人尚舆之由故言虞夏殷周四代之王所尚各异唯周之所上者舆也故言作车之工为多焉
车有六等之数车轸四尺谓之一等戈柲六尺有六寸既建而迆崇于轸四尺谓之二等人长八尺崇于戈四尺谓之三等殳长寻有四尺崇于人四尺谓之四等车防常崇于殳四尺谓之五等酋矛常有四尺崇于防四尺谓之六等
朱氏曰轸谓车前后两端横木所以收敛所载者钱氏曰舆下曰轸或曰收诗小戎俴收 应龙曰礼记注戈钩矛防如防而横安刃但头向上为钩又云戈两刃 陈祥道曰崇者聚而髙也戈柲六尺有六寸直而建之则崇于轸不止四尺而已惟既建而迆焉则有折除之法存而特取崇于四尺之数 陈祥道曰酋矛盖以别于夷矛之名酋矛常有四尺夷矛三寻则酋矛视夷矛为短 郑图解曰殳主击戈防主刺防三刃又曰车有六等之数幷轸数也夷矛不与焉六建幷夷矛数也轸不与焉轸戈人殳车防酋矛此车六等之数并轸数防酋矛夷矛人此谓六建
车谓之六等之数
郑锷曰上言车有六等之数盖举其凡也下云车谓之六等之数厯叙六等于上而终言之谓六等之数如此也
凡察车之道必自载于地者始也是故察车自轮始凡察车之道欲其朴属而微至不朴属无以为完久也不微至无以为戚速也
郑锷曰车之所以运转不穷致逺不泥者以有轮也轮运乎车下载于地上苟不能运虽有葢轸特虗器尔则轮者车之本也既有所本则察车者可不知其所本耶故曰察车之道必自载于地者始也是故知察车之道必先察乎轮诚以轮者车所资以运行故也汉志曰古之圣人观转始知为轮轮行可载因物智生复为之舆舆轮相乗周流罔极则车之作以轮为先可知矣察车而不先于轮是不知察之之道也故又曰是故察车自轮始
轮已崇则人不能登也轮已庳则于马终古登阤也故兵车之轮六尺有六寸田车之轮六尺有三寸乗车之轮六尺有六寸
郑锷曰巾车掌王之五路校人掌王马国之六马马所以驾路也马有髙下故车轮亦有髙下马之髙者其轮髙马之下者其轮卑兵车驾戎马田车驾田马乗车则或驾种马或驾道马其与戎马皆国马之髙八尺者也故轮六尺六寸田马马之髙七尺者也故轮六尺三寸又曰兵车所以即戎田车所以讲武而乗车者王于无事之时所乗者也王者之于天下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使戎事之不戒武备之不修虽有乗车乌得而自乐耶故记考工者必先兵车田车而乗车处其后者使有天下之君知所先后也
六尺有六寸之轮轵崇三尺有三寸也加轸与轐焉四尺也人长八尺登下以为节
郑图解曰大穿曰贤小穿曰轵字书云车轮之穿为道 郑锷曰今世之所谓轴头也 应龙曰车轴之端贯毂者名为轊毂末之小穿容轊者名为轵 欧阳氏曰轵云者盖轴之所贯而毂孔之向外者也钱氏曰在轵之上曰輹曰伏兎曰车履 郑锷曰轮崇六尺六寸则轵崇三尺有三寸矣田车轮六尺三寸则轵崇三尺一寸半矣轵去地三尺有三寸上有伏兎尾后上载车轸始有车舆轴三尺三寸伏兎及轸共七寸则四尺矣车舆去地四尺而人长八尺则登下为便为车必欲轸去地四尺者正以人之长短登降而节尔
轮人为轮斩三材必以其时三材既具巧者和之林氏曰和者有异而无乖则三材虽异合而用之使各相得而无乖戾 郑锷曰材既美矣又有待乎工之巧然后因材以致用故继之曰三材既具巧者和之三材以为轮必为之孔入毂入牙皆使得所是之为和非巧者则不能焉百工之制器惟轮人为轮弓人为弓皆曰巧者和之盖轮合三材而为之弓合六材以为之惟材之合者多故贵乎工巧始能调和使不乖戾也且合五声以为乐必精于乐如师旷者然后能和其声合五味以为食必精于食如易牙者然后能和其味而况合三材以为轮合六材以为弓而不有待于巧者以和之欤
毂也者以为利转也辐也者以为直指也牙也者以为固抱也
林氏曰辐外入乎牙内入乎毂以正直为体故为直指 郑锷曰周圜毂辐者谓之牙牙轮輮也【林氏曰輮木为牙】夫唯利故能转惟直故能指惟固故能抱
轮敝三材不失职谓之完
谓之职者毂辐牙各有职任利转者毂之任直指者辐之任固抱者牙之任三者各当其任至于轮乆而敝自相支持虽尽不动是不失职也
望而眡其轮欲其幎尔而下迆也进而眡之欲其防至也无所取之取诸圜也
顔氏曰望而眡之者逺而眡之也 林氏曰幎如巾之幂物谓其牙足以包辐毂而均致也下迆谓轮势下亲于上而无所碍也 顔氏曰进而眡之近而眂之也 林氏曰进而眡谓车行而眡之 郑锷曰当其车之止时逺而眡其轮欲其幎尔均致而傍倚当其车之行时近而眡其轮欲其致地者防盖轮已圜故能运转而不滞也 林氏曰凡此皆谓器之已成而视其所作之善否然则所谓取者取其器之善非主方外之时而为言也
望其辐欲其揱尔而纎也进而眡之欲其肉称也无所取之取诸易直也望其毂欲其眼也进而眡之欲其帱之亷也无所取之取诸急也
林氏曰辐之肉不可失之大亦不可失之小其肉与毂牙相称者也 欧阳氏曰肉称陆氏曰无音肉当作柔又反按尔雅云肉倍好谓之璧好倍肉谓之瑗肉好若一谓之环肉实处也好空处也辅氏曰肉好犹俗言美满也
眡其绠欲其蚤之正也察其菑蚤不齵则轮虽敝不匡郑司农曰绠谓轮箄【必计反】也【愚曰箄甑蔽也所以蔽甑底】郑锷曰六尺有六寸之轮绠三分寸之二谓之轮之固盖凡造轮皆向外箄向外箄则车不掉 欧阳氏曰轮之入牙者稍出向外邉三分寸之二也轮虽其形如箄然爪之入牙者其凿孔必正直而不随之以邪曲也
凡斩毂之道必矩其隂阳阳也者稹理而坚隂也者疏理而柔是故以火养其隂而齐诸其阳则毂虽敝不藃毂小而长则柞大而短则挚
郑锷曰木向阳则受至阳之气其文必稹密而其材必坚盖阳气之所聚也木向隂则受至隂之气其文必踈濶而其材必柔葢隂气之所聚也【林氏曰夫阳为实故其木之理所以稹隂为虚故其木之理所以疏阳为刚故其木之体所以坚隂为柔故其木之体所以柔】夫惟木之刚柔如是其异欲其皆刚岂无法哉是故刻识其隂之方炙之以火养之使坚俾其坚也与阳木俱等以之为毂则无刚柔不齐之处毂虽至于敝矣亦不藃暴而起也凡物暴起谓之藃毂必鞔之以革革欲着木欲坚者柔木而以革鞔之乆而木瘦减革不着木必暴起矣
是故六分其轮崇以其一为之牙围参分其牙围而漆其二椁其漆内而中诎之以为之毂长
郑锷曰兵车乗车之轮皆崇六尺有六寸用其崇之尺寸而六分之取其一分以为牙之围则牙围一尺一寸矣欧阳氏曰牙围一尺一寸其形盖不规圜也其制若椭然郑氏以为厚一寸三分寸之二可见一尺一寸除一寸三分寸之二余九寸三分寸之一内外面各得四寸六分有竒除践地者厚一寸三分寸之二不漆外内面不漆者犹各一寸通计三寸三分寸之二内外面各有漆者犹各得三寸三分寸之二矣
以其长为之围以其围之阞捎其薮五分其毂之长去一以为贤去三以为轵
郑氏图曰毂之材中以虚受轵故大穿为贤小穿为轵 欧阳氏曰毂长三尺二寸取其长而五分之每分则六寸四分依郑注云去二以为贤则得尺九寸二分围三径一贤径六寸四分去三以为轵得尺二寸八分径四寸二分四厘毂之中贤为大加以金厚一寸两畔计二寸由径四寸五分之二薮次之径三寸九分寸之五轵为小加以金厚一寸两畔计二寸由径二寸二分四厘制毂之法大穿向内小穿向外
容毂必直陈篆必正施胶必厚施筋必数帱必负干既摩革色青白谓之毂之善
郑氏曰容者治毂为之形容也郑锷曰毂以运轮不直则轮不可行故治毂而为之形容必欲其直篆毂约也以革约毂诗约軧错衡孔氏疏约谓以皮纒束之郑锷曰毂必有约不篆则约无饰也故陈之以篆然篆不正则车无辨故饰五采为篆以饰其约必欲其正巾车言服车五等而曰卿乗夏篆则篆以为辨可知矣 顔氏曰施胶所以为附丽之故也故欲其厚施筋以为纒束之故也故欲其数胶厚则不离筋厚则不敝欧阳氏曰所谓篆窃意即陈之于帱也
参分其毂长二在外一在内以置其辐
郑锷曰辐之广三寸半毂长三尺二寸令辐居三寸半其余有一尺八寸半然其置之地不可不审是故又以其余二尺八寸半而三分之辐之外二分则一尺九寸辐之内一分则九寸半于其中而置辐焉郑氏图曰毂外以寔受辐故二分在外一分在内
凡辐量其凿深以为辐广
陈氏曰量毂之凿入以为辐广则深广均矣
辐广而凿浅则是以大扤虽有良工莫之能固凿深而辐小则是固有余而强不足也
林氏曰辐广而凿浅其菑不深是以易揺扤而不固郑锷曰凿以容辐辐之广必欲与凿深相称使无有余不足则善是故凿孔深三寸半则辐广亦欲三寸半两者相当即无危挚 顔氏曰凿虽不可浅亦不可深也辐虽不可广亦不可小也凿深则固有余而辐小则强不足林氏曰凿深而辐小则其干弱是以其菑虽固而不强也
故竑其辐广以为之弱则虽有重任毂不折
郑锷曰竑度其辐之广以为之弱短长小大力足相称则以是而载夫至重之物物虽至多任虽至重毂亦不折焉以其无有余不足故也
参分其辐之长而杀其一则虽有深泥亦弗之溓也参分其股围去一以爲骹围
郑锷曰参分其辐之长而杀其一者除其入毂之处取其余之长者三分之削小其一分以向牙也惟向牙之处削而小则以之行涂泥中弗能附着之也何则向涂处小则其势下也故虽泥深亦弗之溓也
揉辐必齐平沈必均直以指牙牙得则无而固不得则有必足见也
林氏曰直以指牙则无曲故凿内相应 欧阳氏曰若今匠人用木渐尔
六尺有六寸之轮绠参分寸之二谓之轮之固
郑锷曰六尺有六寸之轮谓兵车乗车也
凡为轮行泽者欲杼行山者欲侔杼以行泽则是刀以割涂也是故涂不附侔以行山则是抟以行石也是故轮虽敝不甐于凿凡揉牙外不亷而内不挫旁不肿谓之用火之善
郑氏曰杼谓削薄其践地者也侔上下等林氏曰轮有山行泽行之异当顺其所宜行泽则其地湿故薄其践地而杼之行山则其地刚而多石故等其上下而侔之
是故规之以眂其圜也萭之以眡其匡也
欧阳氏曰匡似聱陧不平正之意前一面察其菑蚤不齵则轮虽敝不匡之意可见
县之以眡其辐之直也水之以眡其平沈之均也量其薮以黍以眂其同也权之以眡其轻重之侔也
郑锷曰绳所以见其辐之直矣未知其厚薄之等否也又浮之水上以观之苟两轮入水平沈皆均则知斵材等矣上云平沈必均盖言揉辐时试之于水欲其均也此则轮已成又置之于水亦欲其平沈之均欧阳氏曰车毂之空中向内为大穿当受轴处为薮向外为小穿今言量其薮以黍统言一毂空中容受之实也容受之多少同则壶中之大小同矣
故可规可萭可水可县可量可权也谓之国工
欧阳氏曰言规之以至权之而无不合也盖有自然中于律度之意矣工之制器若是不谓之国工何哉
轮人为盖达常围三寸桯围倍之六寸信其桯围以为部广部广六寸部长二尺桯长倍之四尺者二
郑锷曰盖斗四面凿孔以纳盖弓最处盖之上者也名之曰部言其穹窿而髙处乎上部以縂众弓如部伍然也伸六寸之桯围以为此部之广桯围六寸则部之径亦六寸取其在下之围以为在上之径故以伸言之
十分寸之一谓之枚部尊一枚弓凿广四枚凿上二枚凿下四枚
郑锷曰此欲言盖之分寸故先言枚以起数也
凿深二寸有半下直二枚凿端一枚
郑锷曰弓之内端削之使狭绳广一分也 郑氏图曰自部外以观弓凿之广故凿广四枚凿上二枚凿下四枚自部内以观弓凿之深故凿深二寸有半下直二枚凿端一枚
弓长六尺谓之庇轵五尺谓之庇轮四尺谓之庇轸参分弓长而揉其一参分其股围去一以为蚤围参分弓长以其一为之尊上欲尊而宇欲卑上尊而宇卑则吐水疾而霤逺葢已崇则难为门也葢已卑是蔽目也是故盖崇十尺良盖弗冒弗纮殷畆而驰不队谓之国工郑锷曰揉与揉牙辐之揉同揉而曲之谓之揉辐之近毂者谓之股弓之近部者亦谓之股以其大也与辐之牙者谓之蚤弓之宇曲者亦谓之蚤以其小也于寸六分之数而去其一分以为蚤围则弓之蚤围一寸十五分寸之一又曰前云部尊一枚言部之髙尔若夫弓之入部三分其长以其一分为髙 欧阳氏曰上云参分弓长而揉其一则弓长六尺所揉者近部二尺也不揉者下宇曲四尺也自宇曲之蚤曲折而计之则近部之处其髙于宇曲之蚤二尺固有余矣
舆人为车轮崇车广衡长参如一谓之参称
舆居中以载者也诗诂曰辀轴以上加板以载物谓之舆轮处下以运者也汉舆服志曰上古圣人观转始为轮轮行可载因物生智后为之舆衡在前以扼马者也韵释文章扼曰衡轮之崇车之广衡之长皆六尺有六寸故曰参如一谓之参称 郑锷曰此殆指兵车乗车而言也轮则计其崇舆则讣其广衡则计其长各因其所主言之也参者要如一乃谓之称车广即谓舆之广也
参分车广去一以为隧参分其隧一在前二在后以揉其式
朱氏曰式车前横木有所敬则俯而凭之 郑锷曰式必曲为之所谓揉其式也
以其广之半为之式崇以其隧之半为之较崇
郑锷曰二木相附上出于式 应龙曰輢按説文车旁也钱氏曰髙出于舆之两旁曰輢郑氏前注谓殳戈防矛皆挿车輢贾氏以为斜置于輢之上下欧阳氏又谓輢之为制恐有四柱上有横木其下又有木纵横贯之以为车栏也 吕和叔曰古者车箱长四尺四寸三分寸前一后二横一未下去车床三尺三寸谓之式上二尺二寸横一木谓之较去车床五尺五寸古人立乗平常则凭较若应为敬则落手凭式而头得俯
六分其广以一为之轸围参分轸围去一以为式围参分式围去一以为较围参分较围去一以为轵围郑锷曰轸围一尺一寸三分而去其一以为式围则式围七寸三分寸之一也以式围七寸三分寸之一而三分之取二以为较围则四寸九分之八也轵有二毂末谓之轵轮人所谓去二以为贤去三以为轵是也车较之下其植之直者与植之横者纵横相贯亦谓之轵即此所谓轵也 欧阳氏曰窃意此木与较相附其制与较同皆四寸九分之八也岂较在前輢在侧二木之名可以相通其实所谓轵必在两旁輢木之下纵横相贯若今鬲眼然欤
参分轵围去一以为轛围
郑锷曰轵围三寸二十七分寸之七参分而取其二以为轛围则轛围二寸八十一分寸之十四
圜者中规方者中矩立者中县衡者中水直者如生焉继者如附焉
郑锷曰规矩方圆之至也舆人治木有当圜者有当方者圜者必欲其中规方者必欲其中矩则为方圜之极矣夫木之立者无以知其直之果否惟县绳以騐之则知其直木之衡者无以知其横之果否惟置水以騐之则知其横立者必欲其中县衡者必欲其中水则直与横审矣
凡居材大与小无并大倚小则摧引之则絶栈车欲弇饰车欲侈
郑锷曰居处也木有小大以类相从则强弱敌刚柔均无有余不足之患故大小不可并若以大并小则小者力不胜大者之倚必摧而折如其未摧使马引之则小者先絶矣何则木之强弱适称则力任相等如一强一弱则马所引弱者先絶而强者无恙固其理也惟其然故处之之法当得其所焉
辀人为辀辀有三度轴有三理
本疏云衡轭也辀辕也辕从轸以前稍曲而上至衡则居衡之上而向下句之衡则横居辀下如屋之梁故谓之梁辀 郑锷曰制作必欲中法所以有三度也三度者国马田马驽马之辀浅深不同其度数有三也 欧阳谦之曰辀人而与轴并言何也轴之在车其形象其用主乎利转与辀盖同也故附于辀人
国马之辀深四尺有七寸田马之辀深四尺驽马之辀深三尺有三寸
郑锷曰髙六尺者名驽马驾役车者也
轴有三理一者以为也二者以为乆也三者以为利也軓前十尺而防半之
郑锷曰车虽有大小至于为轴之理则一而已 又曰自軓前凡十尺防以防马则半其数长五尺辕十尺而防五尺取足以及马不长不短也
凡任木任正者十分其辀之长以其一为之围衡任者五分其长以其一为之围小于度谓之无任
此言凡者与下经为目云持任之材郑锷曰任各因其所宜而任之使力足以胜其任而已凡任木有任其正者有任其衡者所处不同用力亦异故其材之所宜贵各得其当也
五分其轸间以其一为之轴围十分其辀之长以其一为之当兎之围参分其兎围去一以为颈围五分其颈围去一以为踵围凡揉辀欲其孙而无弧深
欧阳氏曰案郑图解轴居下轐在轴上轐即伏兎也两伏兎居两头辀在中央所谓当兎之围即辀也然辀与二伏兎并居轴上而为三则其大小当无异矣
今夫大车之辕挚其登又难既克其登其覆车也必易此无故唯辕直且无桡也是故大车平地既节轩挚之任及其登阤不伏其辕必缢其牛此无故唯辕直且无桡也
朱氏曰轾车之覆而前也轩车之却而后也 应龙案诗六月云戎车既安如轾如轩注轾挚也 郑锷曰节其轩则其势不至于髙而上干节其挚则其势不至于轾而下至
故登阤者倍任者也犹能以登及其下阤也不援其邸必緧其牛后此无故唯辕直且无桡也
林氏曰援引也言引而伤车之邸 欧阳氏曰按四圭有邸郑注邸本也车邸意者指轮而言也援其邸其指轮之践地者而言乎
是故辀欲颀典辀深则折浅则负辀注则利准利准则久和则安
郑氏曰揉之大深则伤其力马倚之则折也揉之浅则马善负之 郑锷曰揉之深则大曲而伤其力力伤则易折揉之浅则防曲而其势直于马背故马常若负之然非所以为善故曰深则折浅则负注谓辀之揉者形如注星准谓辀之在舆下者平如准 郑锷曰形如注星谓自上而下其势急也惟其势如注则车必利而无凝滞其平如准则车必平而无倾侧利而速平而准则其弊也亦难此车所以能久不失之深不失之浅可否相济通于调和则乗之者无动揺之患如之何而不安哉
辀欲弧而无折经而无絶
郑锷曰上文云凡揉辀欲其孙而无弧深此欲弧而无折者盖辀之势揉之太曲如弧则必折不曲则能覆车故欲其弧但欲其弧而无必折之理耳上文欲其孙此又欲其经而无絶者孙即经耳顺其文理谓之孙理而直之谓之经揉辀者惟恐不能顺其理尔不顺理则断絶而不相属矣故欲经而无断絶之病盖辀为一车安危所系故既言之又再言之欲其颀典欲其弧而无折经而无絶一篇之中屡致意焉见为辀之难也
进则与马谋退则与人谋
陈氏曰辀所以驾马辀既善矣则马受服而不能自已非人欲止之则有前而无却故曰进则与马谋退则与人谋郑锷曰上云和则安故言其安之利马之行也以进为主人之御也有进有退马惟欲进其行有进而取道之势故若与马谋焉人或欲退辀有顺而可摰之势故若与人谋焉谋谓与人马之意不期而合犹有相谋然也
终日驰骋左不楗行数千里马不契需终岁御衣衽不敝此唯辀之和也
陈氏曰陪乗者为右则尊者在左可知矣 郑锷曰车有两骖两服诗云两服齐首言其不前后也两骖如舞言其不拘阂也辕若不和则马必拘阂而相契契倚而相合之义也辕若不和则马必前后而相需需迟而相待之义也唯辀之和则虽千里马无契需之患故曰马不契需又曰衣之下裳谓之衽故礼记云扱衽不入公门又云深衣续衽皆谓裳之下也御车者常苦于裳之易敝以其近下而摩于车也唯辀之和则无动揺之劳故终嵗御而衽亦不敝
劝登马力马力既竭辀犹能一取焉
郑锷曰登进也辀之善也马不契需愈逺而不知其逺矣能劝马使进而用力也马力已竭辀犹有进而取道之势
良辀环灂自伏兎不至軓七寸軓中有灂谓之国辀郑锷曰灂漆文理也欧阳氏曰灂漆之文理也韗人为臯陶曰良鼓瑕如积环弓人为弓曰角环灂皆谓漆之文理自然如环车之隧四尺四寸轴居其中而伏兎正居轴上则轴之前后辀之长皆二尺二寸郑锷曰辀不善而动揺则漆消摩而不见矣
轸之方也以象地也盖之围也以象天也轮辐三十以象日月也盖弓二十有八以象星也
陈氏曰日之运行也一嵗一周天合轮辐三十冝以象月而曰以象日月者盖取其合宿之数也有经星有纬星所谓二十有八宿盖经星无变者经星分布乎天而周天之度有常分而不可变易故盖弓以象之
龙旂九斿以象大火也
郑锷曰盖弓之所象者象星之数也旗之所象者象星之体也又曰晋志云心三星尔雅曰大火谓之大辰注云大火心也 东斋书传曰角亢氐房心尾箕东方之宿也房星为大火 欧阳氏曰东方为龙故东方宿以苍龙名之曲礼左青龙之义亦如此然以星图考之大火苍龙宿之心而九星乃苍龙宿之尾于十二次为析木今龙旂九斿取象于九星乃今不言象析木象尾而言象大火何也盖其有身有斿斿者今之所谓旂脚也今曰以象大火盖主旗之身而言以旗之身而下有斿以象龙之心而下有尾也
鸟旟七斿以象鹑火也
鹑火南方朱鸟之宿也南方七宿以鹑名之星张星有七星旗之七斿取七星为象也
熊旗六斿以象伐也
郑锷曰奎娄胃昴毕觜参西方之宿也西方之熊旗以象白虎宿之形晋天文志曰参十星一曰参伐一曰大辰一曰天布一曰铁参白兽之体其中三星横列三将也东北曰左肩主左将西北曰右肩主右将东南曰左足主后将军西南曰右足主偏将军中央三小星曰伐天之都尉也 欧阳氏曰按星图西方参共十星四角四星中横列三星所谓参也又中星直下有三星所谓伐也然则六斿之所象合伐与参六星而言之也郑氏所谓伐属白虎宿与参连体而六星是也
龟蛇四斿以象营室也
晋天文志营室二星天子之官也一曰宫二曰清庙离宫六星天子之别宫东壁二星主文章天下图书之府诗定之方中注曰定昏中而正谓小雪时其体与东壁连正四方 应龙曰案星图营室东壁皆二星而营室之东又二星西四星与营室二星合八星则其旁六小星晋志所谓离宫六星是也然则四斿之所取象但取室二大星与壁二星为四星而言尔 郑锷曰斗牛女虚危室壁北方之宿也建龟蛇以象之
弧旌枉矢以象弧也
旗之正幅为縿斿则属焉故曰弧旌也
钦定四库全书
周官集传卷十四 元 毛应龙 撰
攻金之工筑氏执下齐冶氏执上齐
陈氏曰总説金工之事故序于前 郑锷曰所制之器不同所用之齐亦不一故有上齐下齐之别焉齐如食医所谓食饮膳羞八珍之齐齐限量也所用之物各有限量无过不及也 削杀矢同居下齐之中记工之目以冶氏为杀矢而此言执上齐者盖戈防居上齐冶氏所执实在于此所谓杀矢非冶氏正职乃先得制作遗文于秦之后传之或失其序而已且杀矢之制自有矢人记之故也
鳬氏为声防氏为量段氏为镈器桃氏为刃金有六齐六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钟鼎之齐五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斧斤之齐四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戈防之齐参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大刃之齐五分其金而锡居二谓之削杀矢之齐金锡半谓之鉴燧之齐
郑锷曰钟贵其声之清鼎贵其体之圆斧斤戈防欲其锋之利金多则然也所以用上齐刃也削也杀矢也虽皆以利为上然金之用刃皆欲摩错使其光明莹照则知其色之青白矣惟锡多则然也所以用下齐又曰六金之工有桃氏有冶氏有鳬氏有防氏有段氏有筑氏或为削或为戈防或为钟或为劒或为量为镈独无为鼎为斧斤为鉴燧之工鼎亦钟之属可附于鳬氏之官斧斤亦上齐可附于戈防之列鉴燧独无所可附意者自有鉴燧之工乎夫以明水火之用于祭祀也大祝执之以号祝大司冦奉之以表人主之明洁其重如此比之斧斤戈防削劒之类固不侔也削劒戈防利用之物专设一官况鉴燧乎意有是工记者亡之尔不然则无工以作之司烜氏何所取而用之耶
筑氏为削长尺博寸合六而成规欲新而无穷敝尽而无恶
郑锷曰自开辟以来有制字之圣人而毫楮之制则未立也虽大事书于防小事书于简而简防所书者非笔也百名以上书于防不及百名者书于方而方防所书者亦非笔也大约剂书于宗彛小约剂书于丹图而彛图亦非笔也然则如之何而名曰书盖为书刀而刻字扵其上尔削也者书刀也其长一尺其博一寸可谓削小矣故名之曰削其为器甚防其为制甚易特立一官以掌之又先攻金之工而言之者何耶着古昔之惛惛传千里之忞忞者莫如书未有毫楮之传而书之所托者独在削所以记乆者在是所以传逺者在是将异其制用而不穷安得轻而易之耶此则设官之意而筑氏首六工之意也又曰取六削而周环以合之欲其成规取诸圜也盖削者曲刀也其形偃曲如弓之反张而为之也其形曲则过乎曲不可也不及乎曲亦不可也合六削而环然后其曲而得中此盖言其制作之法其度当如是尔
冶氏为杀矢刃长寸围寸铤十之重三垸
郑锷曰冶氏执上齐杀矢金五而锡二殆下齐也戈防为于冶氏杀矢为于矢人其工异也
戈广二寸内倍之胡三之援四之
郑锷曰戈之状有曲而下垂者谓之胡有直而上逹者谓之援其柄谓之柲柲之受胡者谓之内内所以受胡之入
已倨则不入已句则不决长内则折前短内则不疾是故倨句外博重三锊
欧阳氏曰长内则折前折字恐当为不前对下文不疾字内长则援短以之刺人则拥之不能前去也内短则援长以之钩人则引之不能以速疾也 应龙曰按戈防小支上向则为防平之则为戈又曰防偏距为戈戈有四病详见或问卷中图解
防广寸有半寸内三之胡四之援五之倨句中矩与刺重三锊
郑锷曰此防既有三锋胡直中矩援者乃其旁之直而达者刺乃其当中直前之锋也防之广既减于戈广之半寸若不三锋则不得与戈同重三锊言合三锋乃如戈之重故言与刺三锊 应龙按此义亦与图不合 欧阳氏曰刺疑是鐏三锋当同一金不应别言中锋鐏则不嫌是别物谓之刺以其刺地言也
桃氏为劒腊广二寸有半寸两从半之以其腊广爲之茎围长倍之
桃氏掌攻金以为劔而取名于桃者按典术云桃者五木之精僊木也 郑锷曰古者臣膳于君荤桃茢天子吊诸臣之防则巫祝桃茢以先之开氷之时用桃弧棘矢皆所以除不祥也欲除不祥者必用桃木盖鬼神之所畏也劔者君子防身之具凡小大之以暴恶凶害乎人者亦不祥也用劒以防之殆亦用桃木以除不祥之意乎又曰劒之两旁皆有刃其广皆二寸半也又曰两从半之谓自劒脊而中分之两旁皆杀以趋锷其广则半腊之
中其茎设其后参分其腊广去一以为首广而围之郑锷曰设大也腊广二寸半取而三分之去其一分用为首之径 欧阳氏曰茎长五寸中其茎设其后二寸半以后稍大也
身长五其茎长重九锊谓之上制上士服之身长四其茎长重七锊谓之中制中士服之身长三其茎长重五锊谓之下制下士服之
茎长五寸言五其茎长者谓长二尺五寸并茎五寸为三尺也 按冶氏注三锊重一斤四两故知此九锊重三斤十二两
鳬氏为钟两栾谓之铣
鳬水鸟清而善飞周人以鳬氏为声钟官盖钟之声贵乎清而能逺 郑锷曰钟之制有鏄有镛有编钟编钟十六枚而在一簴小师正其位罄师教其击者也镛则当十二辰之钟者所谓镛也旁有两栾正有两靣面皆有带先王之制钟也大不出钧重不过石律度量衡于是而生其方则在西其音则尚羽实乐最大者也然其以鳬名官何耶盖鳬之为物轻而善飞没而不溺者也钟之制重厚矣其声则欲其轻而逺闻钟为众乐之宗作乐者贵于无沉溺之过名官以鳬既以见钟之所宜又因以为戒也欧阳公集古录曰景祐中脩大乐冶工拾铜更铸编钟得古钟有铭于腹因存而不毁即寳龢钟也余知大常礼院时尝于太常寺按乐命工叩之与王朴夷则清声合初王朴作编钟皆不圆至李照奉诏脩乐皆以朴钟为非及得寳龢其状正与朴同乃知朴为有法也 陈氏曰栾铣一物而二名也名曰栾者言其状如木之檀栾然也金之泽者谓之铣或曰铣小凿也钟栾谓之铣以其类铣然也然铣音洗则以其声生于此清不郁其净如洗然也
铣间谓之于于上谓之鼓鼓上谓之钲钲上谓之舞郑锷曰于之上所击之处其名曰鼓言声之自作也鼓上谓之钲钲之为言正也左右上下此居正中焉钲上谓之舞者义取诸发其体者从此也 欧阳谦之曰以郑氏图攷之钟体分为三最下一截为鼓是击处中间一截为钲最上一截为舞
舞上谓之甬甬上谓之衡
陈氏曰舞上谓之甬言若甬生出焉甬上谓之衡言若衡之适平焉 欧阳氏曰甬似金钟鼻连于钟体者衡似别一物用穿鼻以县钟者今二物皆谓之钟柄其意未明
钟县谓之旋旋虫谓之干
陈氏曰钟系谓之旋言其饰之盘旋
钟带谓之篆篆间谓之枚枚谓之景于上之攠谓之隧郑锷曰数物者必以枚计日之光谓之景景则明而可观枚之数显然可数明着如日之景故曰景
十分其铣去二以为钲以其钲为之铣间去二分以为之鼓间以其鼓间为之舞脩去二分以为舞广以其钲之长为之甬长以其甬长为之围参分其围去一以为衡围参分其甬长二在上一在下以设其旋
郑锷曰钟之制当应乎十二律律有长短之不同则钟之制亦宜异也伶州鸠谓周景王曰古之神瞽度律均钟盖言度律吕之长短以平其钟而和其声也审如是説则钟不可以立一定之制可知矣 欧阳谦之曰十分其铣去二以为钲以其径并钟体而计之也以其钲为之铣间去二分以为之鼓间谓之间除钟体自其空中而计之也铣连体十分钲连体八分铣之间八分鼔之间六分不言钲间意必与鼔间相若舞间四分此其上小下大之制意其长短之数亦与广狭不相异
厚薄之所震动清浊之所由出侈弇之所由兴有说郑锷曰先王之制器也不说之理黙寓于其中使后世之人观其制于法度之中得其意于法度之外故曰礼乐法而不说若夫钟者乐之大者也声出于形形得其度则声调不得其度则不调固有可说之理苟不説以诏后人则后世或妄以意为之求乐之和不可得矣故圣人不得不明告之以有其说也 欧阳氏曰震动所谓发见也形之厚薄其发见必异声之清浊其所从出必有自形之侈弇其必有以形于声厚薄之所震动石播是也清浊之所由出大而短小而长是也侈弇之所由兴柞郁是也言厚薄而不言石播言清浊而不言大小长短言侈弇而不言柞郁而终以有説作文之法也
钟已厚则石已薄则播侈则柞弇则郁长甬则震郑锷曰钟已厚则石已薄则播此所以説夫震动之由也体失于大厚则声如石而不发石之为物坚实而无声也体大薄则声涣防而不聚播如播种之播布散而不聚也
是故大钟十分其鼔间以其一为之厚小钟十分其钲间以其一为之厚钟大而短则其声疾而短闻钟小而长则其声舒而逺闻
欧阳氏曰鼓间之数居铣间十之六钲间之数经不着窃意钲间必差小于鼓间也
为遂六分其厚以其一为之深而圜之
郑锷曰遂即攠也又曰取其厚之一分为之深则击处当深六分之一而已深而又圜所以受击宜圜故也
防氏为量改煎金锡则不耗不耗然后权之权之然后准之准之然后量之量之以为鬴
栗本作防郑锷曰为量名官曰防何也防之为果冣坚而实者也故言玉之坚则曰缜密以栗言风之急则曰栗烈妇人之贽用栗取其谨饬而坚守也量所以量多寡摩于物者其敝必易故必改煎金锡以为之使缜密而坚实然后磨而不磷坚而不耗用而量则常得其平焉又曰为量欲其坚实而可乆故煎金锡则必改更而煎之既煎之又再煎焉消湅之精则不复减耗也煎而又煎则消融者去而尽矣其所留者皆其精而不复减耗者矣于是称其轻重既权之矣然后准之者虽已知其轻重又欲平其多寡用准以平之矣然后量之则量其多寡而各纳于模范之中矣此文不止为一量也如为一量则不必权其轻重平其多寡矣惟不止于一则恐大小不等始有量之准之之法
深尺内方尺而圜其外其实一鬴
郑锷曰孔子于公西华之母请粟曰与之釡及左传所谓豆区釜钟即此所作之釜尔诸家説其所容之数皆不一焉晏子则谓六斗四升为鬴管子则谓百升而成釜为左传说者则谓五升为豆四豆为区四区为鬴则釡八斗也康成则谓四升曰豆四区曰釜为六斗四升以下文观之其臋一寸其实一豆豆当为斗釡之臋一寸而容一斗则釜之内方一尺而容十斗无可疑者十斗则百升正管仲所谓釜也康成谓四升为豆每四而加故自区至鬴而六斗四升彼殊不攷之于梓人也梓人为饮器爵一升觚三升献以爵而酬以觚一献而三酬而一豆矣夫一献则一升也三酬则九升也以一合九非十升为豆而何而康成谓四升为豆失之矣或者以廪人万民之食而疑其数盖谓人四鬴上也三鬴中也二鬴下也若以十斗为鬴岂其一月能食米至于四鬴也殊不知谓为一月之食米者亦康成之失也且廪人掌九谷之数以嵗上下诏谷用非谓米也凡谷二而米一则四鬴之谷为米二鬴尔月无二鬴之米何足谓之丰年哉则鬴之数宜以百升为正即今所谓斛也量金锡以纳模范而为鬴其深一尺其内一尺而其形方其外则圜焉其实可容一鬴故其名谓之鬴也
其臋一寸其实一豆其耳三寸其实一升重一钧郑锷曰覆鬴用底深一寸可容一斗尔耳谓鬴之两旁人所挈举者也
其声中黄钟之宫槩而不税
陈氏曰圣人之制器也不止一端每名为之说以广其传使后世有失焉可即此器以求之若璧羡以起度量声中黄钟之宫者是也 郑锷曰槩平也量所以平物之多寡非特公家之用而已民咸用焉使得咸用而不取其税此所以民皆乐用之
其铭曰时文思索允臻其极嘉量既成以观四国永啓厥后兹器惟则
郑锷曰古者作为铭文皆所以诏后世非苟文以为工此铭量之人自谓是铭之作非苟作也乃思索古人制量之法允信乎至于法之极也后世有作者无以加也是故作是铭文以铭此量非苟为之铭盖深思精求所以制作之道知其为是量也允信乎臻于至极制器以为用至矣尽矣立法之妙后世不可复加矣是宜为文辞以铭之也观如中正以观天下之观是量既成可以观示四方之国使四方之人则而用之也又曰非特以观四国示当年而已矣又可用此永以开廸后世之子孙使之常法则于兹器则为之铭以诏后世宜矣啓如啓迪我后人之啓古者器用皆有铭惟汤之盘铭载之记量之铭载于此汤欲日新其徳则载其铭者所以为后世人君脩徳之法考工载制作之度而特载量之铭盖其制器可为后世之防制作法尽于是矣何则量所以出内者也使四国之人不法乎是则多寡不均五尺之童适市而欺之者至矣虽然是犹可忍也若夫后世有天下者不能则乎兹器则弄柄之人或因出纳以市防敛怨天下之乱由是生也此所以特载于铭使用量者观铭而知所警垂诫之意逺矣厥后齐国之君不识乎此执政之臣如田氏者以家量贷而以公量收之陈氏之量豆区釡钟各加其一民讴歌之而齐国为田氏所有岂不信哉 陈氏曰以此示之使彼观焉以观四国使同其用则虽有私智无所施矣
凡铸金之状金与锡黑浊之气竭黄白次之黄白之气竭青白次之青白之气竭青气次之然后可铸也郑锷曰欲铸金为器先消湅之以求其精消湅之精麤必观其气气者消湅之烟也五行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然则金者禀气自东方之木托形于中央之土青者木之色黄者土之色木犹金之父土犹金之母而白者西方之色乃金之本质也黑浊者隂阳不辨之气也始而煎之则黑浊之气生盖金锡相杂两者交战于烈火之熖故其气之上达者当然也是气既竭则黄白次之盖金土之气始见也及其乆也黄白之气竭则所以托形为母者尽矣然后青白次之是则受气之父与本质皆见矣乆而青白之气竭而青气独见则其本质之气亦不复留惟所以受气者独存则其反本复始归于其初将百铸而不能耗矣如是乃可铸也古人之制器也非徒制作之巧而销镕金锡之法亦如此此其用心盖将以为万世之计也
段氏【阙】
函人为甲犀甲七属兕甲六属合甲五属犀甲寿百年兕甲寿二百年合甲寿三百年凡为甲必先为容然后制革权其上旅与其下旅而重若一以其长为之围凡甲鍜不挚则不坚已敝则桡
属音烛郑锷曰函人为甲欲周营而包防之使人勿伤也故曰函如徧覆包函之义惟甲所以周人之身是乃所以函之也玉篇曰犀似豕形如水牛黒色三角一在顶一在额一在鼻亦有一角者兕似牛一角青色重千斤说文云兕如野牛其皮坚厚可制铠又曰属连缀之义上旅下旅以札相续曰属取其连属也犀皮不甚坚故七属盖札短则以七属相续而成兕皮则坚其札长故以六属相续而成至于取兽之皮去其里以二皮之表相合为甲则其坚也极矣其皮坚其札坚故五属而成可也
凡察革之道眡其钻空欲其惌也眡其里欲其易也眡其朕欲其直也櫜之欲其约也举而眡之欲其丰也衣之欲其无齘也
郑锷曰锻革之熟则革之里必平易而无败薉故眡其里欲其易易者治之精而无薉也与孟子百畆不易为已忧之易同朕谓革之理也如兆朕眡革文理则欲其直而不曲盖革朕已直则其制而为甲也必正
眡其钻空而惌则革坚也眡其里而易则材更也眡其朕而直则制善也櫜之而约则周也举之而丰则明也衣之无齘则变也
陈氏曰甲以自营戎事所先先王于此尤致意焉谓不如是则所存乎我者未善何暇乎胜敌之事哉故书曰善敹乃甲胄敿乃干无敢不吊甲也胄也干也所以自保者尤所当急故既言善矣又言吊也即是三者言之甲又在所先焉函人所记之详得无谓乎
鲍人之事望而眡之欲其荼白也进而握之欲其柔而滑也卷而之欲其无迆也
应龙曰锻革而至于极则握之必柔顺而滑利也郑锷曰戈之邪于车上谓之迆则此亦当为邪出之义卷皮革者多邪而突出
眡其着欲其浅也察其线欲其藏也革欲其荼白而疾澣之则坚欲其柔滑而腛脂之则需引而信之欲其直也信之而直则取材正也信之而枉则是一方缓一方急也若苟一方缓一方急则及其用之也必自其急者先裂若苟自急者先裂则是以博为帴也
郑锷曰着所附着之处也铺着之处虽厚如薄故谓之浅
卷而抟之而不迆则厚薄序也眡其着而浅则革信也察其线而藏则虽敝不甐
郑锷曰能不迆者必其厚薄有序均一无差故尔
防人为臯陶
郑锷曰鼓椌以板合成其中空成如陶然臯如鹤鸣九臯之臯水旁之深长处曰臯鼓木其中如陶深而直长寻四尺臯鼓一丈二尺以长谓之臯与此臯之意同 应龙曰陶字当从革按韵通作陶
长六尺有六寸左右端广六寸中尺厚三寸穹者三之一上三正
欧阳氏曰穹者三之一若以鼓四尺一面计之三之一计一尺三寸三分寸之一并鼓四尺穹者计五尺三寸三分寸之一郑氏以鼓木二十版每版中央则合二十尺围三径一合计径六尺六寸三分寸之二是以合鼓两面而计之得二尺六寸三分寸之二之数并鼓面四尺总计六尺六寸三分寸之二故穹者三之一必倍其数也
鼓长八尺鼓四尺中围加三之一谓之鼖鼓为臯鼓长寻有四尺鼓四尺倨句磬折凡冒鼓必以啓蛰之日良鼓瑕如积环鼓大而短则其声疾而短闻鼓小而长则其声舒而逺闻
郑锷曰臯鼔之制其长一丈二尺其面四尺而其中围则不穹一倨一句如磬之折焉异于他鼓故特以为臯鼓言之倨言其直勾言其曲如磬之折则其中曲不三正也其名曰臯臯者长也缓也惟长故缓用民之力不欲亟故长其鼓之形欲其声之缓此则用之于役事也
韦氏【阙】
裘氏【阙】
画缋之事杂五色东方谓之青南方谓之赤西方谓之白北方谓之黑天谓之地谓之黄青与白相次也赤与黒相次也与黄相次也
郑锷曰自隂阳判为五行五方之位正而五色遂章左氏所谓天有六气发于五色是也然各奠其方各色其形固未足以为文采之美惟画缋之工取五者而杂错之然后其文为可观东震位也震为木木始生其色青南离位也离为火火炎炽其色赤西兊位也兊为金金色白北坎位也坎为水水色黑天位乎上观之苍然不可得而名也谓之者以其逺而防防所可见者而已者黒色之尚防乎地位乎下土壤不齐不可得而名也谓之黄者以其近而冣防所可见者黄而已黄者赤色之尚防乎凡此六者取上下四方色之著者而名之也故皆以谓之为言盖所以指名其方位之色者不能逃乎此也天地四方有自然之位有自然之色所以正其名也画缋之事取其自然之色而合之先后次第各有所宜青与白宜相次东西定位之色也赤与黑宜相次坎离相交之色也与黄宜相次乾坤配合之色也一行不偶无以相生五行不克无以相成前言四方自然之色言其相生也此言合而相次言其相尅也东方之青次之以白金尅木也南方之赤次之以黑水尅火也至于天地则欲其如夫妇之相偶所以奠其尊卑之位也其相尅乃所以相成欤画缋虽一技尔然而杂四时于五色无非隂阳之妙理寓焉然则先王一代之色各有所尚以表盛徳之所在岂无意哉
青与赤谓之文赤与白谓之章白与黑谓之黼黑与青谓之黻五采备谓之绣
陈氏曰刚柔杂于东南而为文故青与赤谓之文至西南而事成故赤与白谓之章干位西北其道主断故白与黒谓之黼艮位东北隂阳各止于其所而辨故黑与青谓之黻五采备谓之绣则缋阳而绣隂隂嫌于不备也故特以名之不然缋岂不备五采乎欧阳谦之曰缋主用色故但言色绣主用采以刺于裳非但以色施之故言五采备谓之绣
土以黄其象方天时变
郑锷曰土者地也地不可得而画黄者地之中色故畵以黄易于坤之六五曰黄裳元吉祭地用黄琮皆取其色之中也又曰天不可得而畵也惟天以一气运而为四时四时之在春为青在夏为赤在秋为白在冬为黑故畵天时则随时变其色而已
火以圜山以章水以龙鸟兽蛇
郑锷曰畵龙所以表水也然十二物中有龙而已不畵水也殆亦记时所见乎
杂四时五色之位以章之谓之巧
郑锷曰畵缋之事能取四时五色相杂以章明之使文采粲然可观是之谓巧作之自于圣人创之自于智者能彰施五采亦惟巧而已故曰谓之巧 欧阳氏曰此经结上经而言之也上经言天地四方之位青赤白黑之次山水禽兽之象是各有其义而已至其铺叙布次之而使有文采之可观非巧者不能也
凡画缋之事后素功
郑锷曰设色文也文必因质而后着素功有质然后可以施畵缋之文画缋之文其在素功之后乎故记曰甘受和白受采孔子曰绘事后素皆是意也
钟氏染羽以朱湛丹秫三月而炽之淳而渍之三入为纁五入为緅七入为缁
郑氏曰钟聚也或谓尧舜之世羽畎有夏翟徐州贡之周时岂非耶设官以染羽何哉有虞尚质而未文虽用羽而犹寡后世日趋于文以周制攷之后之衣服则用羽车与容盖则用羽国之旌旗则用羽舞者所执则用羽其他用为衣服之饰多矣况以爱物为心者不忍多杀也于是有染羽之法取其可染者染而用之后世以翠为饰者出于天地之极南必欲制之以为用至于一羽之防其价千金防物亦不得以遂其性命之理岂知先王之制哉钟氏掌染羽名曰钟何也为羽不受色其染尤难至于乆然后其色聚焉故名官曰钟钟者聚也欲其色钟聚于此也又曰既浸丹秫三月之乆又沃而渍乎羽则知羽之受色为难可见也
筐人【阙】
设色之工五畵缋钟筐防今以天官染人攷之春暴练者其防氏欤其职所谓涷丝湅帛是也夏纁者其钟氏欤其职所谓三入为纁五入为緅七入为缁虽不言而郑氏谓在缁緅之间是也若夫秋染夏虽不见于考工而经有五采备之文不然其筐人之职乎
防氏湅丝以涗水沤其丝七日去地尺防之
陈氏曰凡涷无他湅其生者熟之而已
昼防诸日夜宿诸井七日七夜是谓水湅
郑锷曰以七日七夜为度欲其得隂阳之气一于平也
湅帛以栏为灰渥淳其帛实诸泽器淫之以蜃清其灰而盝之而挥之而沃之而盝之而涂之而宿之明日沃而盝之昼防诸日夜宿诸井七日七夜是谓水湅郑锷曰上文湅丝记水湅之法此文湅帛记灰湅之法 陈氏曰渥淳其帛以灰沃帛而熟之也既曰渥淳必有水焉非特灰而已 郑锷曰实于泽器欲其不遽以干熇也淫之以蜃淫与善防水者淫之之淫同谓粉蜃以淫其上 欧阳氏曰蜃若今石灰周礼共白盛之蜃古者盖取蚌殻以为灰以为白盛之用也以栏木灰煮其帛使熟又以蜃灰淫之使熟盛而白也
玉人之事镇圭尺有二寸天子守之命圭九寸谓之桓圭公守之命圭七寸谓之信圭侯守之命圭七寸谓之躬圭伯守之天子执冒四寸以朝诸侯天子用全上公用龙侯用瓉伯用将
郑锷曰天子执镇圭者执以朝日也执冒圭者执以验诸侯之瑞也当朝觐防同之时执圭而来者天子则以冒圭而冒之盖诸侯之邪刻其圭之上而天子邪刻其冒之下以验其合否名之曰冒者以明天子之德足以覆冒之也与书所谓丕冒海隅出日之冒同
继子男执皮帛
欧阳谦之曰案史记曹相国世家初封参为执帛注孤卿也后迁为执圭注诸侯伯执圭以朝位比之三代之制诸侯虽去其籍未尽亡也而犹彷佛可见者岂有不可泯没者若此夫
天子圭中必四圭尺有二寸以祀天
郑锷曰四圭尺有二寸以璧为邸盖径六寸縂三尺与大尺又等
大圭长三尺杼上终葵首天子服之土圭尺有五寸以致日以土地祼圭尺有二寸有瓉以祀庙
郑锷曰杼上杀削其上应龙曰王所搢大圭搢揷也揷之绅带之间以其搢于衣带同于衣服故以服言林氏曰王执镇圭又执此以副焉则非圭之正也
故又谓之介圭介之为大有所副而已服之则所谓搢之也
琬圭九寸而缫以象德琰圭九寸判规以除慝以易行郑锷曰用缫所以见文德之外也
璧羡度尺好三寸以为度
欧阳谦之曰璧本九寸肉六寸好三寸今好三寸不改其度而左右之肉减六寸而为五寸上下之肉増六寸而为七寸度量其寸数使足于一尺则以是而为度矣
圭璧五寸以祀日月星辰
郑锷曰以璧为邸旁有一圭圭以五寸为度者五盖天地之中数所以象三光运行乎天地之中也
璧琮九寸诸侯以享天子
郑锷曰璧天也九阳之极数也天子如天而为阳之极也故享之以璧琮九寸下文有瑑琮八寸诸侯以享夫人则此不当言琮诸侯之享天子用璧则用琮所以享后兼言琮者举尊以见卑之意也
谷圭七寸天子以聘女
郑锷曰七寸者少阳之数天子而用七寸盖男下女之义也不言和难则以谷圭以聘女为主欤
大璋中璋九寸邉璋七寸射四寸厚寸黄金勺青金外朱中鼻寸衡四寸有缫天子以巡守宗祝以前马郑锷曰宗庙祼用圭瓉以象阳之用也山川祼用璋瓉以象隂之成也此大璋中璋邉璋皆祼山川之器言大言中则知邉璋为小邉如边际之边则小可知用三璋者于大山川则用大璋于中山川则用中璋于小山川则用邉璋山川则隂气之聚故用璋以象隂也剡出者四寸所以贯勺也
大璋亦如之诸侯以聘女瑑圭璋八寸璧琮八寸以頫聘
郑锷曰亦如之者亦如邉璋之制以七寸为度天子用谷圭七寸诸侯下天子故用大璋七寸天子宜用十二诸侯宜用九今也皆以七寸为度则降尊以从卑也且表其下女之义也
牙璋中璋七寸射二寸厚寸以起军旅以治兵守林氏曰中璋牙璋之小者盖军有小大所用之璋亦异然璋所以象隂之成事而牙有噬嗑之用焉故以起军旅以治兵守
驵琮五寸宗后以为权
郑锷曰天子之后谓之宗后宗尊之之辞权者铢两斤钧所由生宗后以组系五寸之琮以为权盖用之于内也献茧称丝其以此欤
大琮十有二寸射四寸厚寸是谓内镇宗后守之郑锷曰王法天之大数后与王同体故皆以十二寸为度欧阳谦之曰天子之后谓之宗后盖一宫之所尊宗宗之也天子之后宫一后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皆所以偶于天子也其可以无嫡庶之分而失正妾之别哉为正为嫡则可以正位于内而为一宫之所宗也所谓宗后盖后嫡室元妃之云者欤
驵琮七寸鼻寸有半寸天子以为权
欧阳谦之曰其数器一其度量同权之轻重当出于一也而宗后驵宗五寸以为权天子驵琮七寸以为权得无轻重之不等乎意者铢两斤钧其轻重固有定数也而五寸七寸其数之所起有不同者若宗后之权或起于斤天子之权或起于一斤有半欤
两圭五寸有邸以祀地以旅四望瑑琮八寸诸侯以享夫人
聂氏图曰两圭五寸亦宜于六寸璧两邉各琢出一圭俱长二寸半博厚与四圭同 郑氏图曰两圭邸琮两圭五寸天地之中数也
案十有二寸枣防十有二列诸侯纯九大夫纯五夫人以劳诸侯
郑锷曰案饰以玉所以明凭恃以为安后之于宾客有劳之之礼者如王致酒则后致饮然夫妇相成之意 欧阳谦之曰皆九皆五亦所以言案之数也诸侯皆九不别于公侯伯子男之君也大夫皆五不别于公侯伯子男之臣也经本言饰案之玉而遂及于劳诸侯之具孰谓考工止工匠之事哉
璋邸射素功以祀山川以致稍饩
郑锷曰观圭璧两圭皆五寸以为制则璋邸亦五寸可知
楖人【阙】
雕人【阙】
钦定四库全书
周官集传卷十五 元 毛应龙 撰
磬氏爲磬倨句一矩有半
陈氏曰倨言其直句言其曲一曲一直是以有折然大折则伤于曲故以一矩有半凖之盖规圆矩方以法矩凖之而増其倨句之半则不至于大折矣
其博为一股为二鼓为三参分其股博去一以为鼓博参分其鼓博以其一为之厚已上则摩其旁已下则摩其耑
陈氏曰股取况于股肱之股盖其体之肥故也鼓取名于鼔乐之鼔以言所击在是故也
矢人为矢鍭矢参分茀矢参分一在前二在后
欧阳氏曰近镞鐡多鐡重故三分箭笴而其前一分之重与后二分相停也
兵矢田矢五分二在前三在后
顔氏曰枉矢絜矢谓利火射用诸守城车战故曰兵矢结火以射欲行之疾故其铁差短而小焉
閷矢七分三在前四在后
顔氏曰弋而取之小犹欲其轻利则其铁又短而小焉故七分之三在前四在后 郑锷曰不言恒矢以其轻重得中不待订之然后平故也 陈氏曰司弓矢所辨者八矢而此所记者五又兵矢在司弓矢则莫之见盖司弓矢以辨其名物为主攷工记则记其为之之法而已记其为之之法故有合而名之者且以其前后之轻重为序焉
参分其长而杀其一五分其长而羽其一
顔氏曰三分其长而杀其一则前虽有镞而不重
以其笴厚爲之羽深
欧阳谦之曰羽深意羽之在槀外者必羽之在槀外者与槀之大细相停也
水之以辨其隂阳夹其隂阳以设其比夹其比以设其羽陈氏曰欲知隂阳之辨者将为设其比当取其轻重之均也 郑锷曰安括于两旁必夹其隂阳则无强弱之相胜然后夹其比以设其羽则设于比之四角而无偏
参分其羽以设其刃则虽有疾风亦弗之能惮矣郑锷曰羽长六寸三分之而设其铤镞当长二寸也于文当为三分取一以设其刃不言取一者阙文自三分其长而杀其一至于设其刃皆言其为矢之中法如此则虽有疾风亦不能惊惮其矢使之不正也
刃长寸围寸铤十之重三垸
郑锷曰刃长寸当为长二寸盖三分其羽以设刃则知刃二寸矣围一寸其铤则十之盖十倍于围当长一尺也铤者箭入藁中 顔氏曰重三垸则重称于藁
前弱则俛后弱则翔中弱则纡中强则羽丰则迟羽杀则趮
顔氏曰前弱则首低故俛后弱则末挠故翔中弱则首尾揺故纡而曲中强则首尾弱故飞而也
是故夹而揺之以眡其丰杀之节也桡之以眡其鸿杀之称也
郑锷曰为其有病有利不可不察故于是记其试之之法 陈氏曰羽之设欲其有节故于丰杀言节
凡相笴欲生而抟同欲重同重节欲疏同疏欲防顔氏曰则形之圆也 郑锷曰欲其圆出于自然非琢削也故曰生而其同矣则以重为贵其重同矣则以节目之疏者为贵节目皆疏矣则以其坚实如栗者为贵
陶人为甗实二鬴厚半寸唇寸盆实二鬴厚半寸唇寸甑实二鬴厚半寸唇寸七穿
郑锷曰孟子云万室之邑一人陶则器不足用故周有陶人之官又曰上古圣人凝土以为噐尧世虽去古逺然以天子之尊犹且饭土瑠啜土铏传及有虞而益尚之故瓦棺泰尊犹载于礼孟子谓舜由耕稼陶渔以至为帝马迁言其陶于河濵器不苦窳则考工记言有虞氏尚陶不为无据后世日趍于文金玉竹木其制不一而祭天之器不废陶瓠者不忘古且贵质也虽然祭天不敢忘其质至于用噐之尚用土者亦不能废之也故孟子以为万室之邑一人陶则器不足用此陶人之官所以见于周欤 郑氏图曰甑状下为鼎三足上为方甑中设铜箄可以开合欧阳公集古録载宋太宗长安有民耕地得此甗初无识者其状下为鼎三足上为方甑中设铜箄可以开合制作甚精有铭在其侧学士句中胥于篆籀能识其文曰甗也遂藏于秘阁 郑锷曰左传云齐遗晋以玉甗后世或用玉为之以为国寳欤鬴当如管子所谓百升而成釜之釜也有足者谓之鬴无足者谓之釜所容皆同以其名相近也
鬲实五觳厚半寸唇寸庾实二觳厚半寸唇寸
郑锷曰鬲鼎之类所以烹饪经于烹人言鼎镬于小宗伯言省镬于小司冦言实镬而不言鬲尔雅言欵足谓之鬲欵空也盖其足空中也其实五觳下文言豆实三而成觳觳当实一斗二升则五觳六斗也鬲所以烝炊之噐其上容甑焉又曰其实二觳则容二斗四升也
旊人为簋实一觳崇尺厚半寸唇寸豆实三而成觳崇尺凡陶旊之事髻垦薜暴不入市
按古簋有铜为之者欧阳氏集古録曰簋容四升其形外方内圆而小堶之似有首有尾有足有甲有腹今礼家作簋亦外方内圆而其形如桶但于其盖刻为形尔与原父所得真古簋不同也
噐中豆中县崇四尺方四寸
杂记注曰许氏説文解字云有辐曰轮无辐曰辁欧阳氏曰取辁读义未闻恐只是陶钧之类
梓人为笋虡天下之大兽五脂者膏者臝者羽者鳞者宗庙之事脂者膏者以为牲臝者羽者鳞者以为笋虡郑锷曰笋或作簨虡或作鐻其实一也笋之上有崇牙虡之上设业业之上树羽而其端有翣故诗曰设业设虡崇牙树羽而虡只用直木为之诗曰虡业维枞
外骨内骨却行仄行连行纡行以脰鸣者以注鸣者以旁鸣者以翼鸣者以股鸣者以胷鸣者谓之小虫之属以为雕琢
郑锷曰胷鸣如荣原蜥蜴之属
厚唇弇口出目短耳大胸燿后大体短脰若是者谓之臝属恒有力而不能走其声大而宏有力而不能走则于任重宜声大而宏则于钟宜若是者以为钟虡是故击其所县而由其虡鸣鋭喙决吻数目顅脰小体骞腹若是者谓之羽属恒无力而轻其声清而逺闻无力而轻则于任轻宜其声清而逺闻于磬宜若是者以为磬虡故击其所县而由其虡鸣小首而长搏身而鸿若是者谓之鳞属以为笋
郑氏曰鸿佣也 顔氏曰佣均直也
凡攫閷援簭之类必深其爪出其目作其鳞之而深其爪出其目作其鳞之而则于眡必拨尔而怒苟拨尔而怒则于任重宜且其匪色必似鸣矣爪不深目不出鳞之而不作则必穨尔如委矣苟穨尔如委则加任焉则必如将废措其匪色必似不鸣矣
郑锷曰凡虎豹貔之属能攫取物也能閷取物也能攀援而登高也能簭囓而吞物也皆状兽之猛鸷也
梓人为饮器勺一升爵一升觚三升献以爵而酬以觚一献而三酬则一豆矣
郑氏曰觚当为觯字之误也 应龙曰按韵説文觯或作觝则与觚字相近写者误以觝为觚耳又曰一献者献以一升之爵也三酬者酬以三升之觯也并爵觯之升数计之为四升豆古食肉器也四升曰豆豆虽非饮噐计四升之数则同郑注谓豆当作斗按一斗十升以礼数推之非是
食一豆肉饮一豆酒中人之食也凡试梓饮器乡衡而实不尽梓师罪之
陈祥道曰所谓食一豆肉饮一豆酒中人之食主一日之时言之也 应龙曰觞酒豆肉豆所以盛肉故曰豆肉至于酒非可以豆计故谓之觞酒此经取四升之数为义故酒亦曰一豆按礼记一人洗觯受四升増韵云实曰觞虚曰觯窃意觞与觯皆容四升则与豆四升之数无以异其曰中人之食者盖饮食皆以四升为度此中人之量也行礼之际以中人之量所能容者为法过乎此或不胜其任不及乎此或不足其欲故献酬之际亦或以此为之节也
梓人为侯广与崇方参分其广而鹄居一焉
应龙曰广与崇方广濶也参分其广义如广轮之广横量曰广从量曰轮 郑锷曰大射之侯栖鹄宾射之侯设正燕射之侯画兽皆所以为的此指大射之侯以言记的之法故特言鹄尔
上两个与其身三下两个半之上纲与下纲出舌寻縜寸焉
欧阳谦之曰纲所以张侯于植縜所以系侯于纲郑锷曰取手之寸以为法也如今之帘幙上用纽然
张皮侯而栖鹄则春以功
郑锷曰其容体比于礼其节比于乐而中多者得与祭其容体不比于礼其节不比于乐而中少者不得与祭数又曰大射之礼使羣臣诸侯尽志于射以图有庆之功以免有让之过
张五采之侯则逺国属
郑锷曰説者以为逺国之属系于人君之德而已岂一张侯而遂使之属欤脩文德以来逺人者夫子之言矢文德以洽四国者宣王之事则张五采之侯以示文徳能使逺国属孰谓其不然哉
张兽侯则王以息燕
郑锷曰六兽皆正面画其六首于正鹄之处张此侯则以燕射也王者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使夫兽蹄鸟迹交于中国禽兽逼人麋鹿在郊害人者未除人君方且宵旰不暇何以燕乐于顷刻耶惟其驱虎豹犀象而逺之食其肉而寝处其皮人无异类之害则君有无为之乐是故张兽侯者明兽之害人者吾亦射之矣此其可以息燕焉
祭侯之礼以酒脯醢
郑锷曰食有祭所以不忘乎有功于养人之神也蚕有先蚕卜有先卜农有先农皆不忘其初也况于射将以服诸侯乎
其辞曰惟若寜侯毋或若女不寜侯不属于王所故抗而射女强饮强食诒女曾孙诸侯百福
郑锷曰其祝辞则实所以警乎不服之诸侯故曰惟若寜侯盖言所祭者惟女安宁之侯也若夫不安寜之诸侯则是悖戾违上不寜乎臣节而敢为叛乱者也此王者之所不恕故曰毋或若女不寜侯不属于王所故抗而射女也又曰既祭夫顺命之寜侯又射乎不顺命之不寜侯又从而劝戒夫凡为诸侯之人曰女当安乎臣节勉强自爱以保天年诒女子孙常为诸侯而受百福也 欧阳谦之曰强饮强食亦犹书简祝颂之语
庐人为庐器戈柲六尺有六寸殳长寻有四尺车防常酋矛常有四尺夷矛三寻
按前记云秦无庐注秦多细木善作矜柲即矛防柄是也故以庐人名官 郑锷曰矛之法一尔曰酋曰夷者长短之异故异其名也
凡兵无过三其身过三其身弗能用也而无已又以害人故攻国之兵欲短守国之兵欲长攻国之人众行地逺食饮饥且渉山林之阻是故兵欲短守国之人寡食饮饱行地不逺且不渉山林之阻是故兵欲长凡兵句兵欲无弹刺兵欲无蜎是故句兵椑刺兵抟兵同强举围欲细细则校刺兵同强举围欲重重欲傅人傅人则宻是故侵之
郑锷曰用兵之法有攻有守攻之势异乎守守之势异乎攻则兵器之不同固其理也攻人之国则进以趋利人不众则力不足以攻行不逺则不能出人之不意人众行逺则饮食之不继亦其势然也而又进攻争利必渉险阻此所以贵用短兵然后为便守人之国而不攻则居以伺便不战不争安坐而食故饱而不饥倘或有行所适亦不逺亦不至于渉险阻此所以贵用长兵然则兵器之制自戈至于夷矛由六尺六寸至于二丈四尺盖不为是长短之异而已国不能无用兵之时兵不能无攻守之势将以适用不得不然也
凡为殳五分其长以其一为之被而围之参分其围去一以为晋围五分其晋围去一以为首围凡为酋矛参分其长二在前一在后而围之五分其围去一以为晋围参分其晋围去一以为刺围
郑氏曰被把中也 郑锷曰人所操而用之之处又曰凡矜皆不圜盖为八觚也惟把处则圜之又曰殳出无刃以其上头稍细之处为首尔酋矛之长二丈也三分之使二在前一在后而围之则在后所操之处围其圜之处得三分之一也矛矜所操之处则其围五分之四矛之刃所以刺人而直前者围得三分之二不言夷者二矛之制同特其长短异尔故举一以见之也大抵殳矛之制所以趋鐏者必杀而其首又杀焉 毛应龙曰举殳与酋矛则戈也防也夷矛也三者之围亦从可知矣
凡试庐事置而揺之以眡其蜎也灸诸墙以眡其桡之均也横而揺之以眡其劲也
郑锷曰庐人之为庐固有法也试其庐事亦不可不知其法焉横置于膝上以一手执一头而揺之以眡其劲否若其材之坚强则两头无强弱矣
六建既备车不反覆谓之国工
郑锷曰凡此言者皆建于车上既建而车不及覆由其制得法长短小大各适其平然后可以国工名也应龙曰前经言车有六等之数盖以轸与人四兵而言之不数夷矛也论其高下故曰等也此云六建明无轸自取人与五兵皆立于车上论其建立故曰建也
匠人建国水地以县置以县眡以景
郑锷曰置将以眡景然必之正则景可騐欲其之正则防而正之以防正已正乃眡日影焉所谓眡以景则眡日至之景而验以圭也 陈氏曰水地以垂所以取其地之平置以垂所以取其表之正四围之地平矣然后中央之表可立焉中央之表正矣然后日出入之景可眡焉故眡以景
为规识日出之景与日入之景
郑锷曰眡以景而又为规以识之者记之也 欧阳谦之曰为规识日出之景规者正圜之物也所以象日之景也朝而观日出之景为日景之象以识之夕而观日入之景又为日景之象以识之朝之景与夕之景相乡如合璧则东西正矣
昼参诸日中之景夜考之极星以正朝夕
朱氏诗传曰树八尺之臬而度其日出之景以定东西又参日中之景以正南北 郑锷曰三相参为参已识日出入之景又以日中之景参之故曰参参以三相考也日中之景其夏至日景欤其长则尺有五寸焉 应龙曰此上言建国之始已下言营国之始
匠人营国方九里旁三门
陈氏曰灵台之诗云经始灵台经之营之又诗序言卫文公始建城市而营宫室则建国之与营国异建言其始造营言其筑作也此言经营之法国中之广则九里其方皆三门四方而十二门也天子之礼必法天之大数门宜十二也朝廷宗庙之所居处夷夏诸侯之所防同固非九里所能容也而况上公之礼国家宫室以九为节故城方九里宫方九百歩奚可以天子之尊下同上公之节乎孟子曰三里之城七里之郭此侯伯之国也由是言之天子外城宜十二里而匠人营国为城九里者盖中城也 郑锷曰旁言其国之旁旁之门有三焉总四旁而有十二门矣以象十有二辰之位分布乎四方也
国中九经九纬经涂九轨
顔氏曰经涂九轨举经言见纬涂皆九轨也 郑锷曰周人上舆故制涂之法足取以容车九轨
左祖右社面朝后市市朝一夫
郑锷曰市朝其地皆百畆一夫受田百畆然市有三朝亦有三非一夫之地所能容盖指所治之处言之市有司次介次之处朝有内外燕之殊其地皆以一夫为率尔 陈氏曰市朝皆方各百畆而无侈制以妨民之居又可知矣
夏后氏世室堂脩二七广四脩一
天子所御之室在夏曰世室在殷曰重屋在周曰明堂其制一尔
五室三四歩四三尺
郑锷曰其四室则方皆三歩其广则益以三尺其中央之室则方四歩其广则益以四尺中央者大室也大室为尊故方与广皆异乎四室也 陈自强曰室三四歩皆室之脩也中四而旁三也先言旁而后言中故曰三四歩四三尺者室广之益也中益四而旁益三也先言中而后言旁故曰四三尺
九阶四旁两夹窻白盛
郑锷曰阶以为升降之等观明堂位言三公中阶之前北面东上诸侯之位阼阶之东西面北上诸伯之国西阶之西东面北上则前有三阶之证
门堂三之二室三之一
郑氏曰门堂门侧之堂 郑锷曰谓世室门之堂尔雅曰门侧之堂谓之塾 郑锷曰顾命云左塾之前右塾之前正谓是也 又曰言门堂三之二此则各居其一尔此门堂之室所谓两室与门各居其分此取正堂三之二数分而为三也居门堂东西十一歩四尺则每室东西得三歩四尺居门堂西北十一歩四尺则每堂西北得三歩有竒
殷人重屋堂脩七寻堂崇三尺四阿重屋
郑氏曰重屋者王宫正堂若大寝也 应龙曰大寝路寝也 又曰明堂位云复庙重防其屋重檐因名重屋焉四阿重屋意若今之数殿四畔有散水也
周人明堂度九尺之筵东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室凡室二筵室中度以几堂上度以筵宫中度以寻野度以歩涂度以轨
郑锷曰筵即司几筵所谓莞筵蒲筵筵之制长九尺夏度以寻周度以筵盖以九尺之筵为尺寸之度堂崇一筵者堂基高九尺也五室凡室二筵者中为五室一室之广各一丈八尺也 或问明堂之制古今诸儒之説不一夏谓之世室殷谓之重屋周谓之明堂其制亦有同欤曰明堂之制或以为一殿或以为五室或以为九室十二堂或以为十二室或以为四堂十二室近代欧阳谦之又谓周人五室凡室二筵此五室须别在明堂之外未必即明堂之中为之此説尤非 郑氏曰世室者宗庙也鲁庙有世室重屋者王宫正堂若大寝也明堂者明政教之堂 欧阳谦之曰郑氏既言世室为宗庙矣又言五室象五行分布中央四维何也考之于图则自中央介为五室土居中央金木水火四角相接今考上文堂脩二七计十四歩以尺计则八十四尺也而五室之脩则六丈广四脩一则十七歩有半以尺计则百有五尺也而五室之广则七丈意者堂脩二七广四脩一者自为世室之堂尔五室三四歩四三尺者又别自为世室之室尔要知古今明堂不越三十六戸七十二牖之说自白虎通论以后纷纷不一唐立明堂亦是臆说创见宋袭知聂氏窦氏作五室之图盱江李氏又别为之圗说其后又作经世图谱以非其说者而图谱尤可驳也盖夏之世室殷之重屋周之明堂凡天子所御之室制度皆然非曰世室曰重屋曰明堂各有一屋为之名也其为屋也名若有异而所以为治朝者同此制也国门外朝诸侯所御者亦此制也王适四方廵狩所御者亦此制也朱文公谓状如井田此语尽之大抵王之所御者有定位室有定方而无定名所谓五室未尝不五室也所谓十二室未尝不十二室也唯闰月无定位则居于门尔郑康成谓明堂者明政教之宫三者或举宗庙或举王寝或举明堂互言之以明其同制则夏殷周王者所御之室信无以异也
庙门容大扄七个闱门容小扄参个
郑锷曰此言门之广狭扄所以举鼎者有牛鼎有膷臐膮之鼎鼎有小大则扄有长短牛鼎鼎之大者故其扄谓之大扄膷臐膮之鼎鼎之小者故其扄谓之小扄 应龙曰庙门庙之正门也正门不可不大庙中之门谓之闱门北旁出之门也按杂记云夫人至入自闱门是也庙门闱门各取容鼎扄大小以为度者庙中以祭为主而祭以鼎为主也
路门不容乗车之五个应门二彻参个
郑锷曰王之五门一曰臯二曰雉三曰库四曰应五曰路路大也王寝在是故以大言之然应门则人主出而应物之门故路门虽大而不若应门之尤大是故路门不容乗车之五个应门二彻参个大小所以有差焉路门之大足以容两车之半而已盖其广一丈六尺五寸也乗车二彻之间广八尺凡二彻参个则二丈四尺应门之大其广二丈四尺也
内有九室九嫔居之外有九室九卿朝焉
郑锷曰昏义曰后立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以聴天下之内治天子立六官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以听天下之外治故内有九嫔外有九卿也然内助非无夫人而特言九嫔者盖九嫔掌妇学之法以教九御夫人则不系以职焉外助则非无三公而特言九卿者盖九卿二公宏化分职率属三公则坐而论道也于路寝之内设为九室使九嫔居之以教九御而举内治路寝之外设为九室使九卿居之以理百职而举外治外之九室如后世之外尚书省内之九室如后世之内尚书省也王有六宫九嫔以下分居之而又有九室以居者盖时当治事则居此以考内治也或谓居者非特于此治内事亦于此居殊不知王有三朝九卿以下朝焉未尝有九室而朝也此则九室九卿朝焉亦当治事之时则处此以治朝事尔非谓于此而朝见天子也九卿不于九室朝而谓九嫔居之可乎 陈氏曰于内九室言居则九嫔所常居者于外九室言朝则朝日处之而已
九分其国以为九分九卿治之
郑锷曰取国之政事九分之使九卿各治其一夫惟九卿各治其一则事各有统小大毕举无废务矣三孤六卿孤而谓之卿者以孤卿同于六命也又曰司士之摈则孤卿特揖朝士之朝则孤卿位左谓此也
王宫门阿之制五雉宫隅之制七雉城隅之制九雉经涂九轨环涂七轨野涂五轨
郑锷曰宫隅七丈则宫墙五丈城隅九丈则墙身七丈矣举高者言焉 陈氏曰雉之为物有分域焉故墙堵之数取以为名五板为堵五堵为雉则雉之崇脩取于雉之飞止之数盖雉飞若矢一徃而堕五堵为雉崇脩放此
门阿之制以为都城之制宫隅之制以为诸侯之城制郑锷曰此言诸侯之制当杀于王国也然近天子者其势屈逺天子者其势伸故诸侯于隆杀之中又有高下焉又曰都在畿内近天子其势屈也故以天子门阿之制以为之城制诸侯在畿外逺天子其势伸也故以天子宫隅之制以为之城制
环涂以为诸侯经涂野涂以为都经涂
陈氏曰言城则先都而后诸侯内外之序也言涂则先诸侯而后都先后之序也
钦定四库全书
周官集传卷十六 元 毛应龙 撰
匠人爲沟洫
贾氏曰古者人耕皆上种谷沟洫之间所以通水郑锷曰为国之本在农农民之利在水春耕夏耘者农事之有常旱干水溢者天时之不常先王以为天下之大利害者亦莫若水故为之沟洫以潴以蓄焉为农民之利而又以决以导焉除田间之害故命匠人为沟洫焉
耜广五寸二耜为耦一耦之伐广尺深尺谓之田首倍之广二尺深二尺谓之遂
易斵木为耒剡木为耜按增韵柄曲木曰耒耒端曰耜 欧阳谦之曰耜之为物或谓之木或谓之金盖木在内金在外 陈氏曰古者必耦耕盖以器言之则体并而用利以人言之则力协而功劝则其耕也深矣故一耦之伐广尺而深亦如之谓之者田法所自始也 欧阳氏曰即垄中种禾之所也中之土发于上者禾既成而后又下其土于垄中也田法于衍之而为田间水道之制焉 陈氏曰田首倍之则向而注焉故广二尺深二尺谓之遂即此所谓倍也
九夫为井井间广四尺深四尺谓之沟方十里为成成间广八尺深八尺谓之洫方百里为同同间广二寻深二仞谓之浍专逹于川各载其名
郑锷曰自浍而外则有川焉水由是防直逹于川则小水有所归大水有所入旱干则资以灌溉水溢则有所决导故农民不为水所困然自遂至浍水入于川其来也众必湏各载其名而识水之所从出则壅塞者知其所在疏导之为甚易矣禹平水土主名山川大司徒名其社与其野皆欲有所辩而况于沟洫之水乎然则沟洫之法攷于遂人十夫有沟洫之制则不同説者谓乡遂为沟洫之法而公邑为井田之法所以异也 欧阳氏曰专逹于川此当为开凿之川下文両山之间必有川焉乃为自然之川
凡天下之地埶两山之间必有川焉大川之上必有涂焉
陈氏曰两山之间必有川则水有所赴而归大川之上必有涂则道以通而逹
凡沟逆地阞谓之不行水属不理孙谓之不行梢沟三十里而广倍
郑锷曰为沟之法当顺地脉苟逆地阞则不顺其脉矣不顺其脉沟虽可以强成而水必不可以强行注水之法当使顺水以导之苟水属不理孙则不顺其性矣不顺其性水虽可以强导而水不可常行故皆曰谓之不行盖地势有高者不可平之使下水势有卑者不可激之使高也
凡行奠水磬折以参伍
郑锷曰水之所停留而不行者谓之奠水将以行之必如磬之折可也其直者三其曲者五是谓磬折其势如此则虽停留者亦将奔趍而徃矣
欲为渊则句于矩
郑锷曰水流至是涡邪回旋 陈氏曰矩之法正方非特磬折而已况视此而又句乎如是则水势反流而为渊矣
凡沟必因水埶防必因地埶善沟者水漱之善防者水淫之
欧阳谦之曰为沟所以疏导水而去之也故必因水下流之势则水自潄齧而为沟矣为防所以潴蓄水而聚之也故必因地关束之势则水自淫注而易防矣
凡为防广与崇方其閷参分去一大防外閷凡沟防必一日先深之以为式里为式然后可以傅众力
郑锷曰先一日用功观一日功之深浅用为法式乃以此式为准而傅众力不为之式则一日之功不知其多寡而土功之兴不知其久近又况民可与乐成难与虑始彼未知役之期或咨嗟愁叹谓上之人苦我以力役也唯先为之式则用人之多寡计功之久近可坐而知以是赋功则指日而成不愆于素矣
凡任索约大汲其版谓之无任
郑锷曰筑墙与防者必以绳缩版然后实土 陈氏曰索若诗所谓其绳则直是也【緜诗曰其绳则直缩版以载】约若诗所谓约之阁阁是也【斯干诗曰约之阁阁椓之槖槖】大汲其版谓之无任言约之大过则汲土之时索有不胜其任矣
葺屋参分瓦屋四分囷窌仓城逆墙六分堂涂十有二分
郑锷曰涂者堂前之道也中高旁下
窦其崇三尺墙厚三尺崇三之
郑锷曰宫中通水道之处左传所谓逃出自窦谓此也惟高三尺则通水利而无壅塞矣墙谓凡宫室之墙也 陈氏曰下厚则上可以高法当以是为准过乎此高而易頽矣
车人之事半矩谓之宣一宣有半谓之欘一欘有半谓之柯
郑锷曰古之造器用者或取诸身以为度或取诸物以为度各因其宜则为造法之始此车人之事有欘有柯原其所始则取诸宣柯之外又取诸磬折焉盖取诸人与物以为度也
一柯有半谓之磬折
郑锷曰一柯有半则其长四尺五寸盖取人之身俛而磬折以为度也人长八尺中则四尺自带而下则四尺有半故其俛身如磬之折则四尺半车人之器有长一柯有半者取诸此以为法也
车人为耒庛长尺有一寸中直者三尺有三寸上句者二尺有二寸自其庛縁其外以至于首以其内六尺有六寸与步相中也
耒耕耒也庛刺也谓耒下前接耜之金也郑氏以为接耜初未为过而贾氏遽以耜为耒头金近代陈氏辩之其説谓易曰斵木为耜揉木为耒是耒耜皆取乎木惟耨则以金为之而用于耒耜者也陈氏之辩是矣而不详言耜之为何用盖尝谓耒之前接者耜也耜之前接者耨也耨即所谓庛也以金刺土者也匠人言耜广五寸郑氏谓古者耜一金是已中直者谓庛之上句之下也上句者谓人手所执之处也自其尺有一寸之庛縁其外而曲量之至于中直者三尺有三寸又自其中直者曲量之至于上句者二尺有二寸则耒之长六尺有六寸而曰与步相中者何也葢上下两曲之内相望如望直量之止得六尺正合六尺之步然人之步恐其不均故以六尺之耒代之野度以步其谓是欤 陈氏曰縁谓循而上之谓直而度之外谓邉也首谓上也内谓中也自庛縁其外以至于首度其左右上下小大多寡之数均矣然后以庛而直其中以审其度焉以其内得六尺有六寸之数则其度不差矣六尺有六寸即上文所谓尺有一寸三尺有三寸二尺有二寸之数合而成也六尺有六寸与步相中也葢言其用之时则器之度与人之步适相当焉古者六尺为步而此以六尺有六寸之器为相中葢以其上句中直而句居前则方其立而用焉前后相距适应乎一步之数则用之疾徐前后调而有节矣 欧阳谦之曰以其内望直而量之所以为庛其内而不及六尺有六寸则太曲其内而过六尺有六寸则太直两者皆耒之病也故必合六尺有六寸之度而后可
坚地欲直庛柔地欲句庛直庛则利推句庛则利发倨句磬折谓之中地
郑锷曰庛直则当坚地而推之必利庛句则当柔地而发之必利推者推而前也发者举而起也 陈氏曰倨句磬折谓之中地不过于句不过于直适如磬折之埶焉则用于刚柔得中之土所以谓之中地【郑锷曰中地不坚不柔故耒之庛与其中之直两者适调】
车人为车柯长三尺博三寸厚一寸有半五分其长以其一为之首
郑锷曰斧柯起于宣而首则起于柯故言柯之长与博厚之尺寸乃五分其长取其一分以为之首首者斧之头也五分三尺之一葢首长六寸也
毂长半柯其围一柯有半辐长一柯有半其博三寸厚三之一渠三柯者三
陈氏曰渠车门也 郑锷曰渠车之牙也乗车之轮所谓牙者以为固抱即此也
行泽者欲短毂行山者欲长毂短毂则利长毂则安欧阳谦之曰行泽行山俱谓任载之车非乗车也陈氏曰毂短则利转长则镇安泽泥山险各有所宜
行泽者反輮行山者仄輮反輮则易仄輮则完
郑锷曰木心多滑反而輮之则滑易而去泥为甚利矣山多沙石轮易甐敝惟仄木以为渠则坚刃相补不偏坏矣
六分其轮崇以其一为之牙围
郑锷曰轮人言六分其轮崇以其一为之牙围谓乗车之轮六尺有六寸者此则大车之轮九尺而六分之其语虽同尺寸则别
柏车毂长一柯其围二柯其辐一柯其渠二柯者三五分其轮崇以其一为之牙围
郑锷曰行山之车葢以柏木为宜如诗人言桧楫松舟泛泛杨舟之类也柏者木之至坚山者地之至险以至坚之木而为车则行险而不甐欤
大车崇三柯绠寸牝服二柯有参分柯之二
郑锷曰箄一寸乃固也 欧阳谦之曰以乗车言之轮崇车广衡长三如一谓之三称今大车轮崇九尺则舆之从亦九尺欤是以牝服八尺若论其横则彻广六尺牝服不应有八尺矣所谓牝服必舆上有凿孔以受别木也
羊车二柯有参分柯之一
欧阳谦之曰以其承上牝服言之此言二柯有三分柯之一亦羊车牝服之尺寸也
柏车二柯
欧阳谦之曰此亦以牝服之材言之也柏车牝服之材葢长六尺牝服郑氏例以较解之按诗淇澳猗重较兮以为车前横木出式者若彻广六尺横木不容有七尺八尺之制也任载之车不容有横木在前谓之牝服则又不容在上意在舆上而或輢之下通谓之较也
凡为辕三其轮崇参分其长二在前一在后以凿其钩彻广六尺鬲长六尺
郑锷曰凿辕之钩心则以辕之长而三分之使二分在前一分在后于其中而凿之可也
弓人为弓取六材必以其时
郑锷曰古之圣人作弧矢以威天下后之人遂以为观徳之具自人君至大夫士莫不尽志于射由是专命弓人为之取材必有时取一不时不足以为良
六材既聚巧者和之干也者以为远也角也者以为疾也筋也者以为深也胶也者以为和也丝也者以为固也漆也者以为受霜露也
陈氏曰和者合异以为同也
凡取干之道七柘为上檍次之檿桑次之橘次之木瓜次之荆次之竹为下
郑司农曰檍读为亿尔雅曰杻檍应龙曰即诗所谓北山有杻陆机云叶似杏叶而尖白色皮正赤为木多曲少直枝叶茂盛二月中叶疎开花似楝而细蘂正白葢树今官园种之正名曰万嵗既取名于亿万其叶又好故种之説文其属大者可为棺椁小者可以弓材郑锷曰荆山荆坚而美
凡相干欲赤黒而阳声赤黒则乡心阳声则远根郑锷曰既得七材又有相之之法相者察而眡之以知其美恶也凡木必有阴阳之偏王昭禹曰木之资气于阴阳者不能无偏正之异偏于内者察于外可知其心赤者阳之正色黒者阴之正色相干欲赤黒者外焉得阴阳之正色足以知其心亦备阴阳之正色葢偏乎阴则其材柔偏乎阳则其材刚皆非干之良也乡者同逹之义也凡木叩而撃之必有阴阳之声声之清者为阳声之浊者为阴近根则阴其声必浊远根则阳其声必清枝远根则其材得阳气而良近根则其材得阴气而奴故撃之而其声清扬则知其材之远根也
凡析干射远者用埶射深者用直
郑锷曰凡弓有射远者有射深者欲为射远之弓则用其材之埶者欲为射深之弓则用其材之直者
居干之道菑栗不迆则弓不发
郑锷曰用锯以剖谓之居用锯以剖则所以处锯者不可不顺其文理也菑栗谓解剖而裂之也菑如菑田然开而耕之也栗如栗烈之栗不迆不邪行絶理也木必有文理剖而析之不可不顺焉苟于菑栗之时不絶其文理则以是弓干用之虽久而不发伤也伤之所由起则谓之发不发则伤无由起也
凡相角秋閷者厚春閷者薄穉牛之角直而泽老牛之角紾而昔疢疾险中瘠牛之角无泽角欲青白而丰末郑锷曰角最美者惟以青白丰末为贵
夫角之本蹙于而休于气是故柔柔故欲其埶也白也者埶之征也
释文又作脑蹙于谓角近于脑也 郑锷曰将欲知其青白丰末者亦有法也夫角之根本近牛之而为气之所休煦故角之本常柔
夫角之中恒当弓之畏畏也者必桡桡故欲其坚也青也者坚之徴也
郑锷曰夫角之中弓曲处用以附干当弓之隈曲处则必屈挠以其势当屈挠故欲其坚实而不弱焉然而何以辩其坚哉惟相其角之中色青则是坚之徴验也葢白者阴之色阴为至柔故因白以知其柔青者阳之色阳为至刚故因青以知其坚
夫角之未远于而不休于气是故脃脃故欲其柔也丰末也者柔之徴也
郑锷曰夫角之末去为远之气所不能及而不休煦之也气所不及则必脃而易折此所以贵其柔柔则不折矣然则何以辩其柔惟相其角末之丰大则是柔之徴验也葢气之所及故丰丰则柔矣此角所以贵丰末焉
角长二尺有五寸三色不失理谓之牛戴牛
郑锷曰角长二尺有五寸长之极矣既极其长又且本白而中青其末又丰三色俱不失其文理如此之角是牛戴牛葢一角直一牛之价如牛之上又戴一牛也兹其至贵者欤【赵氏曰丰末不可以言色而同为三色者丰末虽不指色而言然亦未害无其色葢三色只是三件之意初不为顔色而言也】
凡相胶欲朱色而昔昔也者深瑕而泽紾而抟亷陈氏曰紾而抟亷其理紾宻而抟转严利也
鹿胶青白马胶赤白牛胶火赤防胶黒鱼胶饵犀胶黄凡昵之类不能方
説文曰饵粉饼也王昭禹曰鱼胶用其膘也
凡相筋欲小简而长大结而泽小简而长大结而泽则其为兽必剽以为弓则岂异于其兽筋欲敝之敝漆欲测丝欲沈得此六材之全然后可以为良
郑锷曰又言用筋之法欲用筋必先椎之嚼之练治至熟然后可用椎嚼至熟是谓劳敝欲其敝之又敝则可用也
凡为弓冬析干而春液角夏治筋秋合三材寒奠体氷析灂
郑锷曰此言为弓之法非一日而成必顺时之冝积至一年乃可成也 陈氏曰析者析而治之液者渍而治之也 欧阳氏曰析灂之义意其今之退光漆之类当漆性坚定之时而磨治之则漆之理囘环于一弓之间者可以坚定而不至于坌起矣
冬析干则易春液角则合夏治筋则不烦秋合三材则合寒奠体则张不流氷析灂则审环
郑锷曰弓以干为体凡木入材至冬则坚凝可治治于冬则节目去其理致滑易矣故析干宜用冬角之为物坚实不和至春阳和则角乃可液液之于春则其气浃洽矣故液角冝用春筋本挛结不纾冝缓而治之夏者解缓之时于斯时治之则筋埶慢易不烦乱矣故治筋冝用夏干角筋治于三时弓犹未之成必用胶丝漆然后可合秋者阴气揫敛之时于是时而用胶丝漆则合固不解矣故合三材冝用秋六弓之体有徃有来寒凝之时内于檠中则体可定一定而不复流移葢寒气有以坚固之也寒而奠其体则张而用之虽久亦不流于檠中而析其漆灂复从而内之则其漆之灂环而审定后不复动葢结而不解也
春被则一年之事
郑锷曰自冬而析干至氷而析灂则弓体成也至春乃可被之以而用焉由是言之成实一年也
析干必伦析角无邪斵目必荼
易曰其木为坚多节葢木之有节目尤坚斵之遽必或伤之斵目必荼缓其势也
斵目不荼则及其大脩也筋代之受病夫目也者必强强者在内而摩其筋夫筋之所由幨恒由此作
郑锷曰苟斵目欲急而不徐则细是干以为弓至于大脩久之后而筋代干受病矣何则筋在干之背所以助干而强也干之节目固则强矣苟不徐去之其去也不尽以是干处内则其节目当摩齧乎筋筋不胜乎木之强则久远之后筋必结起如幨筋之所以幨者其病常起于此尔幨言起而垂也
故角三液而干再液
液干角之制诸儒或以为水渍或以为火炙其义差远欧阳谦之以为用脂油透过欲其柔润此义似近之
厚其帤则木坚薄其帤则需
郑锷曰帤者弓之禆也所以禆助乎干以为强故虽至美之干亦未常无禆以助之然禆大厚则干必失之大坚禆大薄则干失之大需需偃弱也
是故厚其液而节其帤约之不皆约疏数必侔
郑锷曰纒而约之亦不可以皆约之也或疏或宻要使平均而侔则善矣 陈氏曰约以胶漆固其体也次比纒之是谓皆约约则弓帤为是而不皆约焉必有疏数之度矣不等则体力不均故必欲其侔也
斵挚必中胶之必均
郑锷曰挚谓干之坚挚也
斵挚不中胶之不均则及其大脩也角代之受病夫懐胶于内而摩其角夫角之所由挫恒由此作
郑锷曰斵干者要使得中胶所以为干之固胶之厚薄亦贵各适乎平焉苟斵挚不中施胶不均胶在内角在外懐胶于内有厚有薄引角之时胶常摩齧乎角此角之所由蹴而折也
凡居角长者以次需恒角而短是谓逆桡
陈氏曰过于长则势反缓而不利焉 欧阳谦之曰前云长者以次需角之灋先以长者置于隈曲之中后以短者足于两头如是则得中谓尽一角之意尽一角而短则力失之弱尽一角而长则力失之强皆非弓之善也惟长者以次需则为善
引之则纵释之则不校恒角而逹譬如终绁非弓之利也今夫茭觧中有变焉故校于挺臂中有柎焉故剽欧阳谦之曰茭解中有变乃是反言恒角不可逹也弓隈与弓箫必两角相接也所谓变即接也知恒角而逹也辟如弓绁则知茭解中有变焉故校矣
恒角而逹引如终绁非弓之利
郑锷曰再言此者甚言夫弓之不可恒角而逹也
挢干欲孰于火而无赢挢角欲孰于火而无燂引筋欲尽而无伤其力防胶欲孰而水火相得然则居旱亦不动居湿亦不动苟有贱工必因角干之湿以为之柔善者在外动者在内虽善于外必动于内虽善亦弗可以为良矣
郑锷曰干角挢之以火宜无过为火所伤干过于火则易折角过于火则坏烂筋欲使之引长然不可伤其力伤其力则引之太过也防胶虽贵乎熟然过乎水则太柔过乎火则太坚惟以水火相得为美如是而为弓居湿居旱弓皆不变其体矣不过乎火则不至于燥虽亢旱而阳过之时不与燥俱变也不过乎水则不至于柔虽处下湿而阴过之处不与湿俱变也
凡为弓方其峻而高其柎长其畏而薄其敝宛之无已应
郑锷曰峻者弓之末亦谓之箫以其在上而高故名曰峻柎者弓之辅以其有侧骨故云柎畏则弓之曲而隈处也敝则人所执持而易敝之处也应龙曰谓弓常应手而来无时而止也
下柎之弓末应将兴为柎而发必动于閷
郑锷曰为弓之柎而至于发动则必将连其接中亦动矣
弓而羽閷末应将发
古注羽读为扈无义理当从本字郑锷曰凡鸟必两翔閷者弓之两头接中也为弓而两头接中皆动则弓箫欲应陈氏曰羽言动之轻也以箫为末则柎当弓之要可名本矣申言下柎之病后本之强固也
弓有六材焉维干强之张如流水维体防之引之中参郑锷曰体以防之或徃多来寡或徃寡来多防其深浅无过不及则引之常中
维角防之欲宛而无负引之如环释之无失体如环引之欲其宛顺而弓体无辟戾之患 陈氏曰六材之中惟角能正之引之如此其释亦然故曰引之如环释之无失体如环申明宛顺之义也
材美工巧为之时谓之参均角不胜干干不胜筋谓之参均量其力有参均均者参谓之九和九和之弓角与干权筋三侔胶三锊丝三邸漆三斞上工以有余下工以不足
郑锷曰物之所处者谓邸邸疑如人用籰以邸丝但不知三邸轻重几何也凡三侔三锊三邸三斞之物足以为九和之弓然上工用之则有余下工用之必不足葢良工能调使多寡适中而拙工虽足用之物其用之无法故毎见其不足也
为天子之弓合九而成规为诸侯之弓合七而成规大夫之弓合五而成规士之弓合三而成规弓长六尺有六寸谓之上制上士服之弓长六尺有三寸谓之中制中士服之弓长六尺谓之下制下士服之
郑氏曰材良则句少也陈氏曰弓之大致尚强而已材良则曲少无事于为强故也材敝则句多所以为强故也以其定体合而成规曲少则取数多句多则取数少郑锷曰司弓矢辩其名物故不可言为弓弓人掌作弓者也故皆以为言之谓制作以取规之法当如此也
凡为弓各因其君之躬志虑血气丰肉而短寛缓以荼若是者为之危弓危弓为之安矢骨直以立忿埶以奔若是者为之安弓安弓为之危矢其人安其弓安其矢安则莫能以速中且不深其人危其弓危其矢危则莫能以愿中
郑锷曰丰肉而短寛缓以荼者其人心必舒迟宜于峻疾之弓弓太疾则太过宜用安徐之矢以济之故为宜峻弓安矢骨直以立忿怒之埶如欲奔然其人必躁疾宜用安徐之弓弓太徐则不及宜用峻急之矢以济之
徃体多来体寡谓之夹臾之属利射侯与弋
按欧阳角弓诗解云弓之为物其体徃张之则内向而来弛之则外反而去 郑锷曰射侯不深中而不落尔缴射而远轻而不深尔
徃体寡来体多谓之王弓之属利射革与质
郑锷曰徃者寡来者多则其弓必反而直材必坚而弓强又曰甲革坚椹质厚皆难入惟坚弓则利射之
徃体来体若一谓之唐弓之属利射深
郑锷曰射而深者由材之直故利射深
大和无灂其次筋角皆有灂而深其次有灂而疏其次角无灂合灂若背手文角环灂牛筋蕡灂麋筋防蠖灂弓背用牛筋之漆则其文理如蕡麻之实防纹可观若用麋筋之漆则其文理如斥蠖之形其文小而曲也
和弓摩覆之而角至谓之句弓覆之而干至谓之侯弓覆之而筋至谓之深弓
反覆而观之角善矣干又善焉而筋未善也角与干善则矢疾而远可以射侯此射侯之弓
周官集传
周官集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