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苗道长宋营献策 玉面虎高关冒名
小五虎演义
张贺芳
玉面虎杨怀玉勒马定睛—瞧,从树林内走出一位老道。这老道;六十来岁,白脸膛,花须髯,头戴如意道冠,身穿紫色道袍。手里拿着拂尘。这位老道,杨怀玉认识。谁呀?苗从善。
杨怀玉看罢,忙说:“哎呀,这不是师叔吗?”说着话,赶忙甩镫离鞍,近前施礼。
苗道长说:“啊呀,不曾想在这儿会碰到你!”
“师叔,您这是打哪儿来呀!”
“汴粱,我把你藏到庙内,让你避避风声。好嘛,你却来了个不辞而别。我放心不下,一直找到东京。我到那儿以后,你们杨家之事已水落石出,并带兵出征。所以,师叔我先行一步,就奔到这里来了。不瞒你说,我出家的时候,就在西夏地界。我住了三十多年,这里的山川地理,了如指掌。这次前末,一来是为重游故土,二来嘛,助你们一臂之力。怀玉,前些日子,我在沿途听说你们正打玉兰关,打下没有?’
“师叔,别提了,是这么回事……”接着,就把丧门烈大战四虎将的事情说了一遍。
老道—听,笑了:“哈咕哈哈,真来可笑!那丧门烈算得了什么?”
“师叔,要说他的本领,五虎将没有一个怕他的。可他背后的那把宝刀,那是谁也惹不起呀!”
“我早知道。走,待我进得营去,将详情一说,你们便知破法了。”
“啊呀,那可多谢您老人家!”
“休要客气,走。”这爷儿俩说着话,一块从原道而来。
书中交待:丧门烈追赶杨杯玉,追了半天也末追上,他怕上当,不敢再追。他返回疆场,见宋营再无人出阵,便收兵回营。
书接前言。苗从善和杨怀玉这爷儿俩绕列南门,进城入营。
再说老人君。她见杨怀玉被丧门烈打得落荒而逃,心里十分不悦。她与众将官回到帅帐,坐也那里,不言不语,面色呆滞,茶呆呆发愣。
就在这时,军卒进帐禀报:“杨将军回来了!”
大家一听,不由振作起了精神。回头向帐外一瞧,见杨怀玉领一个老道,走进帐内。怀王将师叔作了引见,众人向老道施礼已毕,苗从善笑着说:“请不必客气。”他走到太君面前,问道:“老大君一向可好?”
“有劳道长动问,快快请坐。”
“谢坐。”
老道坐定,太君又说:“曾记得出征南唐之时,你立下了赫赫战功。这回来到西夏,还很多多帮忙。”
“不必客气。”
“道长此番进营,来得正是时候……”人君又把大战丧门烈之事述说了一遍,还说:“万望道长能献—良策。”
苗从善说:“太君请放宽心,贫道自有主张。”
“快快讲来。”
“丧门烈历害,全仗者他那口宝刀。常言道,‘有宝就有破’。据贫道所知,还有一口剑,比他的宝刀要强过十分。咱们若将这口宝剑弄到手,定能结果他的性命。”
‘既然如此,待本帅备下重金,前去收买。”
“哎呀,那是传世之宝,人家怎么能卖呢?”
“若不出买,咱借来一用也行。但不知这口宝剑现在哪里?”
“在大王国。”
“大王国?”
“嗯,听贫道详细说来。那大王国的国王姓孟,叫孟达他膝下只有一个公土,名叫孟九环。这位孟公主,从小在深山跟高人学艺。她下山之前,师父赠给她这口宝剑。”
“这口剑既在敌手之中,咱们要得此剑便没有指望了。”
“不,这里另有隐情。咱若能巧用计谋,便可得到此剑。”
“哎呀道长,快快讲来!”
“据贫道所知,西夏王那延雄有两个儿子,大太子那方荣,二太子那立虎。这大太子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也在高山学艺,尚未订亲。西夏王听说孟公主武艺高强,能打善战,排兵布阵,样样精通,更兼人才出众,相貌超群,曾派使臣到大王国提亲。孟达说,‘现在三国联军正打大宋、战事吃紧。等平灭大宋之后,再商定婚事。
老太君听到这里,心凉了半截。瞎,人家订亲不订亲,这与宝剑有什么关系?她不由紧锁了双眉。众将官你瞅我,我瞅你,也是相对无言。
“老道一看,乐了:“哈哈哈哈,老太君,别发愁!你以为这口宝剑落到大王国,咱就无法得到了吗?非也!依我看来,盗他这口宝剑,如同探囊取物,手到擒来!”
太君忙问:“道长有何高见,请讲当面。”
苗从善刚要开口,向四外一踅模,摇了摇头:”不行。此计虽好,但需派兵遣将。我一不是元帅,二不监军,说话不管用呀!”,
“无妨。我踢你令箭一支,哪个胆敢不听,本帅定以军法处置。”说罢,将令箭给道长。
苗从善接过令箭,说道:“既然如此请元帅对众将宫明言。”、
“好。众将官,苗道长代本帅传令派将,不服者严加治罪?”
众将官齐声答道:“一定服从军令!”
苗从善说:“好!待贫道替佘老元帅派兵遣将。列位,我先问问,你们那位会讲西夏的言语?”
苗老道这一问,把众将官问傻了,你瞅我,我瞅你,交头接耳,俏声啃咕,无人答话。
呼延云飞急得说道;“咳,要早说,我好学呀!”
杨怀玉上前一步,冲苗从善说:“师叔,在宝阳关的时候,我曾学过西夏话。”
“好,有人会说就行。”其实,老道早就听人说杨怀玉会西夏话。刚才故意发问,是想探探怀玉的口气。
老道先看了看老太君,然后转脸对众将官说道:“现在,我就派人到大王国去盗宝剑。吁延云飞听令!”
“有!”
“命你带三千人马,到大王国城外讨阵。千万记住,你要先胜后败。”
“什么?先胜后败?”
“对,你附耳上来!”
云飞往前一伸脖子,老道扒在他耳根上,面授机宜:“你得如此这般行事。明白了吗?”
“噢。道长,你摆的这是什么阵?”
“休要罗嗦,快去!”
“是。”呼延云飞出了军帐,乘跨战马,率领三千从东门出去绕路急奔大王国而去。
此时,苗从善又传下第二道将令:“杨怀玉听令!”
“在。”
“在。”
“附耳上来!”
“是。”杨怀玉凑上前去,老道在他耳根底小声嘀咕:“你要如此这般……”
杨怀玉听了,不由一楞,“啊?!师叔,我可不会办这种事情!”
“暧!”道长说:“怀玉,此事我琢磨多时,非你不能担当此任。你不能只想你自己,杨家将历来都是以国事为重啊!再说,只要你依我的计谋行事,保准万无一失。”
“这……师叔,这事可有点儿太——”
“再不要犹豫了。我不给你兵,也不给你将,单人独骑为宜。快收拾收拾,马上起程!”
“遵命。”杨怀玉领了军令,一肚子不痛快;但是,不痛快也没办法,当大将的得服从军令呀!他走出帅帐,收拾已毕,骑马出了玉兰关。这活不提。
老太君见二虎将走出帅帐,忙问:“道长,就派出两员将去,能行吗?”
老道说:“此哆贫道己琢磨好久,太君,你就听候佳音啦。哈哈哈哈!”
单说呼延云飞。他带领三千军兵,马不停蹄,浩浩荡荡,向大王国进发。等来到距都城不远的地方,人家大王国的军兵就看见了:“哟,兄弟哥,看见没有?前边好象是宋国旗号,莫非宋军来了?快,关城!”说话间,咣当!军卒就紧闭了城门。
呼延云飞带人马来到城外,不扎军营,放炮亮队。命三千军兵压住阵脚,自己手端大槊,策马到在前敌:“呔,城上的军兵,快往里传告,叫你家国王出城伏绑;如若不然,我就要踏平大王国!”
有人问了:呼延云飞的槊不是被人家削断了吗?是啊,他又换了一把。不然,怎么能上阵打仗?
书归正传。军卒一听;“唉哟我的妈呀,只来了一员大将,就敢讨阵。走吧,赶快报信。”说罢,一溜小跑而去。
时间不长,就听城内三声炮响,只见城门开,吊桥放,从里边涌出三千人马。人马中间,一杆大旗,顺风飘摆。大旗之下闪出一匹战马。马上端坐一人:五十来岁,身高八尺,面如重枣,苍白须髯,飘撒胸前;头戴串珠冠,肩搭狐狸尾,脑后雉鸡翎;身贯黄金铠,外套绣龙袍,腰扎老虎皮;往下看:脚踏虎头靴,胯下火焰驹,掌端懒龙刀。此人正是大王国的国王孟达。后边一群战将,象众星捧月—般,簇拥看孟达来到疆场。
云飞看见这帮战将,气冲两肋,操起大槊,就娶冲上前去。可是,他立时想起了临行之时苗老道对他的嘱咐,唉呀,苗道长叫我这么这么办,我得遵命行事。想到此处,心里有了主意,冲对面大声喊话:“站住!来者什么人?通上名来!”
孟达从小就学过中原话。不过,说话时舌头有点发硬:“我乃大王国的国王,孟达是也!你是伺人?”
“我家住大宋国东京汴梁城太平衔小花巷妾乐王府,复姓呼延名云飞,彻封震京虎!”
“啊?!”孟达一听,不出一怔,心想,听蓝旗禀报,五虎大将不是都在玉兰关吗?怎么突然窜到这儿来了?孟达略定心神,忙问:“你到这儿干什么来了?”
“我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前部先锋官。我们大宋天朝的大军已经到来,扎营在玉兰关内。如今,我们兵分三路,我这一路就是专来擒你的。孟达,你快点交降书、递降表吧!如若不然,我定杀你们个人不留头、马不留尾,连三天不睁眼的耗崽子,也用开水把它烫死!”
“休夸海口!你单人独骑就敢的来们我,分明是小瞧我无能。休走,看我拿你!”
书中交待,这大王国和两夏、鄯善国相比,那可小多了。所以,这次三国联军,他没出多少兵马。不过,你别看它国小,共实兵将也不少,而且个个能打善战。就拿国王孟达来说,他本人就是员武将,论武艺,比他的战将更为高强。所以,他见云飞一人前来,一不但惊,二不害怕,摆开懒龙刀,主动进招。
此时,云飞心想,哎呀,我这个仗可不好打,既要胜他,又不能过火!他见孟达凶狠狠地将刀劈来,便瞪起眼睛,用足力气,大喝一声:“开!”仓啷一声,磕开了孟达的大刀。就这一下,把孟达震得在马上摇摇晃晃,差点掉下战马。不由大叫一声;“呀——,厉害!”
“哈哈!你才知道锅是铁打的呀?快写降书吧,不然我宰了你!”说着话,二人又战了起来。
说孟达武艺高强,还得看他跟谁比。他要和呼延云飞较量,那可差一大截子。二人你来我往,战了五个回合,孟达不是云飞的对手,圈马败阵,换上大将来战。
你想,那些战将连孟达都不如,他们还能胜了云飞?就这样,上来一个,败下一个;上来两个,败下一双。呼延云飞越战越勇,一口气就连胎了六阵。后边那班战将,你瞅我,我瞅你,谁也不敢再上阵了。
孟达一看,心中暗想,看来无人能胜呼延云飞了,只有去请九环公主,让她带青锋宝剑上阵御敌!
就在这时候,由打这座高关旁边的树林里,跑来一匹战马。马上端坐一人:二十多岁,白脸膛,粉脸蛋,眉清目秀,鼻直口方,头戴申珠太子冠,狐狸尾,雉鸡翎,身穿粉色孔雀长袍,腰系龙风玉带,肩被老虎兽皮,胯下一匹踏雪战马,肋挂防身宝剑。这个人来到孟达面前,勒住战马:“请问前边这家王爷,您是何人?”
“嗯?!”孟达抬头一看,不认识。可是,听他的口音,满嘴西夏话,看来定是西夏人。所以,他毫无介意地说:“我是大王国的国王。”
这个人一听,笑了:“哎呀,我当是谁,原来是孟王叔。您老人家一向可好?小侄马上一躬。”
“嗯?你是谁?”
“我家住西夏,犹父乃是西夏王那延雄,我是他老人家的不肖之子那立荣。”
“噢,你就是那立荣?”孟达仔细一打量这人,心里的话:哎呀!前者西夏来使臣为他提亲,我没应允。怕他貌不惊人,能为一般,哪能将女儿嫁给一个酒囊饭袋?今日一见,这位太子仪表人材呀!哎?我何不借此机会看看他武见如何呢?问道:“那太子,你这是从何而来呀?”
“小侄我本来在深山投师学艺。近日恩师有恙,不能教练。趁此机会,我要回家探望双亲。今日正好从此路过,顺便来向王叔请安。”
“太子你来得好!你看,那是宋将呼延云飞,快上前助我一阵!”接着,还把来龙去脉述说了一番。
那人一听:“这还了得!王叔,请给我一口刀,待我上阵去取他的首级!”
“贤侄,此人十分晓勇,你可千万小心。”说着把懒龙刀递过去了。
“不劳嘱咐。”这人伸手接过刀来,一圈战马,高声喝喊:“呔,前边的宋将慢抖威风,西夏国的殿下那立荣到了!”说罢,策马冲到阵前。
呼延云飞带马一瞧,啊呀我的妈呀,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杨怀玉!啊,明白了,怪不得老道对我说,“你到那儿打仗,要先胜。单等杨怀玉上阵,你就给我败回来。”这不,他已经来了,该我败阵了。想到此处,赶忙搭话:“呔,那小子,你叫什么名?”
“那立荣。”
‘那立荣?什么荣我也不怕,休走,看槊!”抡槊往下砸来。
杨怀玉摆刀往外一架,小声侦:“再打几招你就跑,听见没有?”
“明白,老道已对我讲过。看槊!”
就这样,刀来槊去,两个人打了有八九个回合,谁也没有伤谁。你想,那能伤着吗?
此时,云飞买个破绽,怀玉乘机进招。云飞带住战马,故作惊慌之态;“好你个那立荣,真叫厉害。震京虎我打不过你啦,你等着,待我把玉面虎杨怀玉找来,平你的高关。众三军,跑啊!”喊罢,带兵败去。
杨怀玉心中暗笑,将马一勒:“呔,宋将,你往哪里走!”说罢,就要追赶。
孟达一看;“哈哈哈哈!那殿下,回来。他跑了就得啦,放他逃命去吧!”
杨怀玉听了,心里话,正好。我能追吗?他把马一踅,返回孟达身边:“王叔,托您的福气,杀退了宋军,将刀还您,小侄我告辞了!”
“啊?你要到哪里去?”
“回西夏。看望双亲之后,还得回山。”
“不行。”孟达心里想,这位太子不但长得漂亮,而且能杀能战。这样才貌双全的人才,哪里去找?不如将他招为驸马,让他为我守城。想到这里,忙冲兵将喊话,“来呀,接太子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