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夷
梁祚《魏国统》曰:西夷土有异犀,三角,夜行如大炬,火照数十步。或时解脱,则藏於深密之处,不欲令人见之。王者贵其异,以为簪札,消除凶逆。
又曰:西南夷有大湖,名曰禁水。水中有毒气,中有物,啧啧作声,射中木石则破裂,中人则死,其俗名曰鬼弹。闻声已至,不可得见故也。
郭义恭《广志》曰:建宁郡,其气平,冬不极寒,夏不极暑,盛夏如此五月,盛冬如此九月。天下之异地,海内惟有此。按《月令》记五气中之位,宜在西南,如此,岂当土行之方、戊已之域乎?
夜郎
《汉书》曰:南夷君长以十数,夜郎最大。汉武帝建元六年,太行王恢击东粤,因兵威,使番阳令唐蒙风晓南粤。南粤食蒙蜀枸酱,(枸音矩。)蒙问所从来,曰道西北柯江,江广数里,出番禺城下。蒙归至长安,问蜀贾人,独蜀出枸酱,多持窃出市夜郎。夜郎者,临柯江,江广百馀步,足以行船。南粤以财物役属夜郎,西至桐师,然亦不能臣使也。蒙乃上书曰:“窃闻夜郎所有精兵,可得十万。浮船柯,出不意,此制粤一奇也。诚以汉之强、巴蜀之饶,通夜郎道,为置吏,甚易。”上许之,乃拜蒙中郎将,将千人,从巴关入,遂见夜郎侯多同,(多同,其侯名。)厚赐,谕以威德,约为置吏,使其子为令。夜郎旁小邑,皆贪汉缯帛,以为汉道险,终不能有也,乃且听蒙约。还报,乃以为犍为郡,发巴蜀卒治道,自道诣柯江。蜀人司马相如亦言:西夷邛可置郡,使相如以中郎将往谕,皆如南夷,为置一都尉,十馀县属蜀。後数岁,道不通,士罢饿饣委,离暑湿,死者甚众。西南夷又数反,发兵兴击,耗费亡功。上患之,使公孙弘往视问焉。还报,言其不便,上许之,罢西夷,独置南夷两县一都尉,稍令犍为自保,(就令自保守,且修成其郡县也。)夜郎侯始倚南粤。南粤反,已灭,还诛反者,夜郎遂入朝,上以为夜郎王。
又曰:昭帝始元中,柯、谈指、同并等二十四邑,凡三万馀人皆反,(并音伴。谈指、同并,後皆为县,属汉柯郡。)遣水衡郡都尉发蜀郡、犍为兵击破之。後姑缯、叶榆人复反,钩町侯亡波率其人击之,有功,汉立亡波为钩町王。至成帝河平中,夜郎王兴,与钩町王禹、漏卧侯俞,(漏卧侯,邑名,後为县,属柯。)更举兵相攻。柯太守请发兵诛兴等。议者以道远不可击,遣太中大夫张匡持节和解,并不从。杜钦说王凤曰:“张匡和解蛮夷王侯,王侯不从,不惮国威,其效可见。恐议者选Й,(选Й,怯不前之意也。选音息兖反,Й音人兖反。)复守和解,太守察动静有变,乃以闻之,如此,则复旷一时。(旷,空也。一时,三月。言空废一时,不早发兵也。)王侯得收猎其众,申固其谋,党助众多,各不胜忿,必相殄灭,自知罪成狂勃,守尉(言起狂勃心而杀守尉。)远藏温暑毒草之地,虽有孙吴将、贲育士,若入水火,往必焦没,智勇俱亡,所设施屯田守之费,不可胜量。宜因其罪恶未成,未疑汉加诛,阴敕旁郡守尉练士马,大司农先调谷积要害处,(调,发也。要害者,在我为要,於敌为害也。调,音徒钓切。)选任职太守往,以秋凉时入,诛其王侯尤不轨者。即以为不毛之地,亡用之人,圣王不以劳中国,(即犹若也。不毛,言不生草木也。)宜罢郡,放弃其民,绝其王侯,勿复通。如以先帝所立,累代之功不可隳坏,亦宜因其萌芽,早断绝之。及已成形後师兴,则万姓被害矣。”凤於是荐陈立为柯太守。立至柯,乃从吏数十人出行,无何,召兴,将数千人出往,立数责,因断兴头,出,晓其众,皆释兵降。(释,解也。)兴子耶务收馀兵,迫胁旁二十邑反,立又击平之。
《後汉书》曰:夜郎者,初,有女子浣於遁水,有三节大竹,流入足间,闻其中有号声,剖竹视之,得一男子,归而养之。及长,有才武,自立为夜郎侯,以竹为姓。武帝平南夷,夜郎侯迎降,天子赐其王印绶,後遂杀之。夷獠咸以竹王非血气所生,甚重之,求为立後,柯太守吴霸以闻天子,乃封其三子为侯,死,配食其父。今夜郎县,有竹王神,是也。
滇
《汉书》曰:南夷君长,其西靡莫之属以十数,滇地最大。皆椎髻,耕田,有邑聚。楚威王时,使将军庄乔将兵循江上略巴、黔中以西。庄乔至滇池,地方三百里,旁平地肥饶数千里,以兵威定属楚。欲归报,会秦击夺楚巴、黔中郡,道塞不通,因乃以其众王滇,变服从其俗,以长之。秦时,尝破,略通五尺道。汉元狩中,天子乃令王然于、伯始昌、吕越人等十馀辈,间出西南夷,指求身毒国。至滇,滇王当羌乃留为求道。(师古曰:当羌,滇王名。)四岁馀,皆闭昆明,莫能通。滇王与汉使言:“汉孰与我大?”及夜郎侯,亦然。各自以一州王,不知汉广大。使者还,因盛言滇大国,足事亲附。(师古曰:可专事招来之,令其亲附也。)天子注意焉。及南粤已灭,乃使王然于以兵威风谕滇王入朝。滇王有众数万人,其旁东北劳深、靡莫皆同姓,相杖未肯听。(杖犹倚也。相依倚为援,而不听滇王入朝也。)劳、莫数侵犯使者吏卒。元封二年,天子发巴蜀兵击灭劳深、靡莫,以兵临滇。滇王始首善,以故弗诛。滇王离西夷,举国降,请置吏入朝。於是以为益州郡,赐滇王印,复长其民。西南夷君长以百数,独夜郎、滇受王印。滇,小邑也,最宠焉。
《後汉书》曰:滇郡有池,周回二百馀里,水源深,而末更浅狭,有似倒流,故谓之滇池。河土平敞,多出鹦鹉、孔雀,有盐池、田渔之饶,金银、畜产之富。人俗豪汰,居官者皆富及累代。及王莽政乱,益州郡夷栋蚕、若豆等起兵杀郡守,越姑复夷人大牟亦皆叛。莽遣宁始将军廉丹,发巴、蜀吏人卒徒十万击之,连年不克而还。以广汉、文齐为太守,群夷始得其和。及公孙述据益土,齐固守拒险。闻光武即位,乃间道遣使自闻。蜀平,征为镇远将军,封成义侯。於道卒,诏为起祠堂,郡人立庙祠之。
又曰:建武十八年,夷渠帅栋蚕,与姑复、扌弄栋、揲榆、连然、滇池、建怜、昆明诸种反叛,遣武威将军刘尚发卒击之。尚军渡泸水,入益州界。群夷皆弃垒奔走,尚进军,连战皆破之。追至不韦,(孙盛《蜀谱》曰:初,秦徙吕不韦子弟宗族於蜀。汉武开西南夷,置郡县,徙吕氏以充之,因置不韦县。)斩获甚众,诸夷悉平。
又曰:章帝元和中,蜀郡王阜为太守,政化尤异,有神马四匹出滇池中。
《蜀志》曰:後主建兴二年,诸葛亮率众南征,所战皆捷。孟获者,为夷所服,募生致之。既得,使观於营阵之间,问曰:“此军何如?”获曰:“不知虚实,故败。定易胜耳。”亮纵之,使更战。七擒而亮犹遣获,获止不去,曰:“公,天威也,南人不复反矣!”遂至滇池,南中皆平。
邛
《汉书》曰:自滇以北,君长以十数,邛都最大。皆椎髻,耕田,有邑聚。
《後汉书》曰:邛都夷者,武帝所开,以为邛都县。无几而地陷为泽,因名为邛池,南人以为邛河。其後复反叛。元鼎六年,汉兵自越水伐平之,以为越郡。其郡土地平原,有稻田。俗多游荡,而喜讴歌,略与柯相类。豪帅放纵,难得制御。王莽时,郡守枚根(枚根,太守姓名也。)调邛人长贵以为军侯。更始二年,长贵攻杀根,自立为邛谷王。至光武,因就封之,授越太守印绶。後刘尚击益州夷,路由越,长贵闻之,疑尚既定南边,威法必行己,不得自放纵,即聚兵,招呼诸君长,多酿毒酒,欲先以劳军,因袭击尚。尚知其谋,即分兵先据邛都,遂掩长贵,诛之,徙其家属於成都。
又曰:安帝时,永昌、益州、蜀郡(并今云南郡也。)夷皆叛,众十馀万,破坏二十馀县。益州刺史张乔,乃遣从事杨竦将兵,至榆破之,渠帅三十六种皆来降附。竦因奏长史奸猾侵犯蛮夷者九十人,皆减死论。
又曰:永平中,邛都太守巴郡张翕政化清平,得夷人和,在郡十七年卒。夷人爱慕,如丧父母。苏祁斯人叟二百馀人,赍牛羊送丧,至翕本县,起坟祭祀。诏书嘉美,为立祠堂。後夷人反乱,天子以翕有遗爱,乃拜其子湍为太守,夷人欢喜,皆奉迎道路,曰:“郎君仪貌类我府君。”後湍颇失其心,有欲叛者,诸夷耆老相晓语曰:“当为先府君。”故遂得以安。
《南中八郡志》曰:邛河纵广二十里,深百馀丈,多大鱼,长一、二丈,头特大,遥视如载铁釜状。
李膺《益州记》曰:邛都县下有一老姥,家贫孤独,每食,辄有小蛇,头上戴角,在床间,姥怜饴之。後稍长大,遂长丈馀。令有骏马,蛇遂吸杀之。令因大忿恨,令姥责出蛇。姥云在床下,令即掘地,愈大而无所见。令迁怒,杀姥。蛇乃感人以灵,言“嗔令何杀我母?当为母报仇!”此後每夜辄闻若风,四十许日。百姓相见,咸惊语:“汝头那忽戴鱼?”是夜,方四十里,与城一时俱陷为湖,土人谓之为陷河。惟姥宅无恙,讫今犹存。渔人采捕,必依止宿。每有浪,辄居宅侧,恬静无他,风静水清,犹见城郭楼橹然(音测。)今水浅时,土人没水,取得旧木,坚贞,光黑如漆,好事者以为枕,相赠焉。
《汉书》曰:自以东北,君长以十数,都最大。其俗或土著,或移徒。
《後汉书》曰:都夷者,武帝所开,以为都。县其人被发、左衽,言语多好譬类,居处略与汶山夷同。土出长年神药,仙人山图所居焉。元鼎六年,以为沉黎郡。至天汉四年,并蜀为西部,置两都尉,一居旄牛,主徼外夷,一居青衣,主汉人。
《汉书》曰:桐师以东北,至叶榆,名为、昆明。编发,随畜迁徙无常处,无君长,地方可数千里。
《永昌郡传》曰:越郡,在建宁西北千七百里,治江都县。自建宁,高山相连,至川中平地,东西南北八千馀里。郡特好桑蚕,宜黍,稷、麻、稻、梁。
冉ζ
《汉书》曰:自以东北,君长以十数,冉ζ最大。其俗或着土,或移徙。
《後汉书》曰:冉ζ夷者,武帝所开,元鼎六年以为汶山郡。(今蜀郡西北通化郡地也。)至宣帝地节三年,夷人以立郡赋重,帝乃省并蜀郡,为北部都尉。其山有六夷七羌九氐,各有部落。其王侯颇知文书,而法俗严重。贵妇人,党母族,死则烧其尸。土气多寒,虽在盛夏,冰犹未释。皆依山居止,累石为室,高者至十馀丈,为邛笼。(今彼土夷人呼为雕。)又土地刚卤,不生谷、粟、麻、菽,惟以麦为资。而宜畜牧,有旄牛,无角,一名童牛,肉重千斤,毛可为。(ㄔ,徒冬切。,音贰。)出名马,有羚羊,(羚音灵。)可疗毒。又有食药鹿,鹿有胎者,其肠中粪亦疗毒疾。又有五角羊、麝香、轻毛鸡、猩猩。其人能作旄毡、班、青顿、{比毛}、羊羧之属。(青顿、{比毛}并未详,字书无二字。)特多杂药。地有咸土,煮以为盐,{鹿齐}、羊、牛、马,食之皆肥。({鹿齐}音子兮切。)其西又有三河、盘于虏,北有黄石、北地、卢水胡,其表乃为徼外。後灵帝时,复分蜀郡北部为汶山郡。
白马
《汉书》曰:蜀之西,冉ζ以东北,君长以十数,白马最大,皆氐类也。
《后汉书》曰:白马氐者,武帝元鼎中,分开广汉西部,合以为武都。土地险阻,有麻田,出名马、牛、羊、漆、蜜。氐人勇戆抵冒,贪货死利。居於河池,一名仇池,方百顷,四面斗绝。数为边寇,郡县讨之,则依固自守。元封三年,氐人反叛,遣兵破之。昭帝元凤中,氐人复叛,执金吾马适建(姓马适,名建。)等将三辅太常徙讨破之。建武初,氐人悉附陇蜀,及隗嚣灭,其酋豪乃背公孙述降汉,马援上复其王侯君长,赐以印绶。後嚣族人隗茂反,杀武都太守。氐人大豪齐锺留为种类所敬信,威服诸豪,与郡丞孔奋击茂,破斩之。
白狼夷
《後汉书》曰:永平中,益州刺史梁国朱辅,好立功名,慷慨有大略。在州数岁,宣示汉德,威怀远夷,自汶山以西,前代所不至,正朔所不加,白狼、盘木、唐等百馀国,户百三十馀万、口六百万以上,举种奉贡,称为臣仆。辅上疏曰:“臣闻《诗》云:彼狙者歧,有夷之行。《传》曰:歧道虽僻,而人不远。诗人诵咏,以为符验。今白狼王唐等慕化归义,作诗三章。路经邛来大山太零高坂,峭危峻险,百倍岐道。襁负老幼,若归慈母。远夷之语,辞意难正。草木异种,鸟兽殊类。有犍为郡掾田恭,与之习狎,颇晓其言。臣辄令讯其风俗,译其辞语。今遣从事史李陵与恭护送诣阙,并上其乐诗。昔在圣帝,舞四夷之乐;今之所上,庶备其一。”帝嘉之,事下史官,录其歌焉。(《东观记》载其歌,并载夷人之本语,并重译训沼为华言,今《花史》所载者是也。)至和帝永元十二年,旄牛徼外白狼、楼薄蛮夷王唐缯等,遂率种人十七万口内属。
单国(音檀)
《後汉书》曰:和帝永元九年,单国王雍由调遣使重译奉国珍宝,和帝赐金印、紫绶。安帝永宁初,复遣使朝贺献乐及幻人--能变化,吐火,自支解,易牛马头,又善跳丸--数乃至千,自言我海西人,海西即大秦也。单国西南通大秦。明年元会,安帝作乐於庭,封雍由调为汉大都尉,赐印绶、金银、彩缯各有差。
柯
《後汉书》曰:初,楚顷襄王时,遣将庄豪从沆水伐夜郎。军至且兰,船於岸而步战。既灭夜郎,因留王滇池。以且兰有船柯处,乃改其名为柯。(《异物志》曰:柯,击船戢也。)柯地多雨潦。俗好巫鬼禁忌。寡畜生,又无蚕桑,故其郡最贫。句可县有光榔木,可以为面,百姓资之。
又曰:公孙述时,柯大姓龙、傅、尹、董氏,与郡功曹谢暹保境为汉,乃遣使从番禺江奉贡。(番禺江,今南海郡。)光武嘉之,并加褒赏。桓帝时,郡人尹珍自以生於荒裔,不知礼义,乃从汝南许慎、应奉受经书,学成,还乡里教授。自是,南域始有学焉。
《永昌郡传》曰:柯郡,在建宁东北千二百里,处所险峻,率皆高山而少平地。
《唐书》曰:柯蛮首领亦姓谢氏。其地北去兖州一百五十里,东至辰州二千四百里,南至交州一千五百里,西至昆明九百里。无城壁,散为部落而居。土气郁热,多霖雨,稻粟再熟。无徭役,惟征战之时,乃相屯聚,刻木为契。其法,劫盗者三倍还赃,杀人者出牛马三十头,乃得赎死,以纳死家。风俗物产,略与东谢同。其首领谢龙羽,大业末据其地,胜兵数万人。
又曰:武德三年,柯蛮首领谢龙羽遣使朝贡,授龙羽州刺史,封夜郎郡公。贞观四年,复朝贡。开元十年,大酋长谢元齐死,诏立其嫡孙嘉艺袭其官封。二十五年,大酋长赵君道来朝,献方物。元和三年五月,敕自今已後,委黔南观察使差本道军将充押领柯、昆明等使。四年正月,遣使来朝。是月,遣中使魏德和领其使,并赍国信物降玺书,赐其王焉。自後朝负不绝。
《临海异物志》曰:桄榔木生柯,外皮有毛,似并榈而散生。其木刚,作锄利如铁,中石更利,惟中焦根乃致败耳。皮中有似稻米片,又似麦面,作饼饵。
《广志》曰:光榔树,大四五围,长五六丈,洪直,旁无枝条。其颠生叶。不过数十,似棕叶。破其木,肌坚难伤。入数寸,得面,赤黄,密纟致可食。
濮
《周书□王会》曰:卜人,丹沙。注云:西南之蛮,丹沙所出。按卜人,盖今之濮人也。
又曰:汤令伊尹为四方献令,伊尹曰:“臣请正南欧岂(五来切。)柱国、指子陆童、百濮九,请今以珠玑、玳瑁、象齿、文犀、翠羽、鹤、短狗为献。”
《永昌郡传》曰:云南郡在建宁南四十五里,治云南县,亦多夷濮,分布山野,千五百人。女大小蹲踞道侧。皆持数种器杖,时寇钞,为郡邑之害。
尾濮
《永昌郡传》:郡西南千五百里徼外有尾濮。尾若龟形,长三、四寸。俗坐,辄先穿地空,以安其尾。若邂逅误折尾,便死。男女长,各随宜野会,无有嫁娶,犹知识母,不复别父。俗云“贷老相食”,则此濮也。古人所说,非目见也。
《扶南土俗传》曰:枸利东有蒲罗中人,人皆有尾,长五、六寸。其俗食人。按其地,并西南蒲罗,盖尾濮之地名也。
梁祚《魏国统》曰:西南有夷,名曰尾濮。其地出玳瑁、犀、象、珠玑、金、银、葛越、桂木。人皆蛮夷,重译乃通也。
木绵濮
郭义恭《广志》曰:木绵濮,土有木绵树,多叶。又房甚繁,房中棉,如蚕所作,其大如卷。(音拳。)
文面濮
《广志》曰:文面濮,其俗刂面,而以青画之。(刂,音谗。)
折腰濮
《广志》曰:折腰濮,其俗,生子皆折其腰。
赤口濮
《广志》曰:赤口濮,在永昌南。其俗,折其齿,刂其唇使赤;又露身,无衣服。
黑濮
《广志》曰:黑濮,在永昌西南,山居,耐勤苦。其衣服,妇人以一幅布为裙,或以贯头;丈夫以谷皮为衣。其境出白蹄牛、犀、象、武魄、金、铜、华布。
朱提
《永昌郡传》曰:朱提郡,在犍为南千八百里,治朱提县。川中纵广五、六十里。有大泉,池水千顷,名千顷池。又有龙池,以灌溉种稻。与道接,时多猿,郡取鸣啸於行人径次,声聒人耳。夷分布山谷间,食肉衣皮,虽有人形,禽兽其心,言语服饰,不与华同。有堂狼山,山多毒草,盛夏之月,飞鸟过之,不能得去。
又曰:建宁郡,朱提之东南六百里,土气和适,盛夏之月,热不郁蒸;孟冬时,寒不惨忄栗。
又曰:永昌郡,在云南西七百里。郡东北八十里泸仓津。此津有鄣气,往以三月渡之,行者六十人,皆悉闷乱;毒气中物则有声,中树木枝则折,中人则令奄然青烂也。
又曰:兴古郡,在建宁南八百里。郡领九县,纵经千里,皆有瘴气。蒜谷鸡豚鱼酒不可食,皆食啖皆病害人。郡北三百有盘江,广数百步,深十馀丈,此江有毒瘴。九县之人,皆号曰鸠民,言语嗜欲,不与人同。鸠民咸以三尺布角割作两,不复加针缕之功也,广头着前,狭头覆後,不盖其形,与裸身无异。
昆弥国
《唐书》曰:昆弥国,一曰出昆明西南夷也,在爨之西,洱河为界,即叶榆河。其俗与突厥略同。相传云,与匈奴本是兄弟国也。汉武帝得其地,入益州部,其後复绝。诸葛亮定南中,亦所不至。武德四年,州治中吉弘使南宁,因至其国谕之,至十二月,遣使朝贡。贞观十九年四月,右武侯将军梁建方讨蛮,降其部落七十二,户十万九千三百。
西爨
《唐书》曰:西爨方,南宁之渠帅也。自云本河东安邑人也,七世祖仕晋,为南宁太守,属中国乱,遂王蛮夷。梁元帝时,南宁州刺史徐文盛征诣荆州,有爨瓒者,遂据南宁之地。延袤二千馀里。俗多华民,饶骏马、明珠、犀、象。瓒死,有二子震、玩,分统其众。隋开皇初,遣使朝贡。文帝遣韦世冲将兵镇之,析置恭州、协州、昆州。未几复叛。後遣史万岁击之,所至皆破,逾西洱河,临滇池而还。玩惧而来朝,文帝诛之,诸子没为官奴,不收其地,因与中国绝。高祖受禅,拜玩子弘达为昆州刺史,令持其父尸归葬本乡。益州段纶又遣俞大施至南宁,谕其部落,悉来归款。自是朝贡不绝。
东女国
《唐书》曰:东女国,西羌之别种,以西海中复有女国,故称东女焉。俗以女为王,东与茂州党项接,东南与雅州接,隔罗女蛮及白狼夷。其境东西九日行,南北二十日行,有大小八十馀城。王所居名康延川,中有弱水南流,用牛皮为船以渡。户四万众,胜兵万馀人,散在山谷。女王号为宾就,有女官曰高霸,平议国事。在外官僚,并男夫为之。其王侍女数百人,五日一听政令。王若死,国中多敛金钱,动至数万,更於王族求令女二人而立之,大者为王,其次为小王。若大王死,即小王嗣立,或姑死而妇继,无有篡夺。其所居,皆起重层屋,王至九层,国人至六层。其王服青毛绫裙,下领衫,上披青袍,其袖委地。冬则羔裘,饰以纹锦。为小鬟髻,饰之以金。耳垂,足履索Э。俗重妇人而轻丈夫。文字同於天竺。以十一月为正。
又曰:东女国,其俗每至十月,令巫者赍肴诣山中,散糟麦於空,大咒呼鸟,俄而有鸟始鸡,飞入巫者之怀。因剖腹而视之,每有一谷,来岁必登;若有霜雪,必多灾异。其俗信之,名为鸟卜。其居丧,服饰不改,为父母则三年不栉沐。贵人死者,或剥其皮而藏之,内骨於瓶中,揉以金屑而埋之。国王将葬,其大臣亲属殉死者数十人。隋大业中,蜀王秀遣使招之,拒而不受。武德中,女王国敛臂钤汤汤傍氏始遣使贡方物,高祖厚资遣之。
又曰:垂拱二年,东女国王敛臂遣大臣汤剑石来朝,仍请官号。则天册拜敛臂为左玉钤卫将军,仍以瑞锦制蕃服以赐之。天授三年,其王俄琰儿来朝。开元二十九年十二月,其王赵曳夫遣子献方物,命有司宴于曲江,令宰臣已下同宴。又封曳夫为归昌王,赐其子帛,放还,复以男子为王。贞元九年七月,其王汤立悉与哥邻国王董卧庭、白狗国王罗陀忽、逋租国王弟邓吉知、南水国王苏唐磨、咄霸国王蕃藐蓬,各率其种落,诣剑南西川内附。其哥邻等国,皆散居山川。弱水王,即国初女国之弱水部落,其悉董国在弱水西,故亦谓之弱水西悉董王。旧皆分隶边郡,祖父例授将军、中郎、果毅等官。自中原多故,皆为吐番所役属。其部大者不过三、二千户,各置县令十数人理之。土有丝絮,岁输於吐蕃。至是悉与之同盟,相率献款,兼赍天宝中国家所赐官告共三十九通以进,西川节度使韦皋处其众於维霸保等州,给以种粮、耕牛,咸乐生业。立悉等数国王自来朝,召见谥麟德殿,授官赏各有差。
卷七百九十一 四夷部十二□南蛮七
太平御览
宋·李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