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百二十六 兵部五十七

擒获下
《晋书□载记》曰:刘曜光禄大夫游子远与氐羌伊余战。伊馀有骄色,子远候其无备,夜誓众,蓐食,晨大风、震雾。子远曰:“天赞我也。”躬先士卒,扫壁而出,迟明覆之,生擒伊馀,悉俘其众。
《二石伪事》曰:刘曜躬领将士二十七万众,大举征勒。勒养子生为卫将军,领三千人镇洛金墉城。曜攻生城不能下,不觉勒军卒至。天晓,曜军当攻金城,勒军入,正与曜军相遇,即交战,曜军大破,登时先擒曜身。
《三十国春秋》曰:丁亥,中军刘裕悉众攻燕。众咸谏曰:“今往亡日,兵家所忌。”裕曰:“我往,彼亡,吉孰大焉。”乃命悉登,遂克之。燕王慕容超走,追获焉。裕责其不降之罪,超神色自若,无馀言。惟以母托刘敬宣而已。萧方等曰:“美哉,其言也。以言必已亲,终不忘孝,可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信乎!”
《三国典略》曰:侯景昼息夜行,追军渐逼。使谓慕容绍宗曰:“景若被擒,公复何所用?”绍宗乃缓之。
又曰:北齐平,任城王氵皆(音谐)据冀州,与广宁王孝珩召募得四万馀人,以拒我军。齐王宪率众讨之,仍令太上主手书与氵皆曰:“朝廷遇纬甚厚,诸王无恙,叔若释甲,则无所忧。”氵皆不纳及。大开赏募,多出金帛。沙门求为战者,亦数千人。候骑执氵皆间谋二人以白于宪,乃集齐之旧将,遍示之曰:“吾所争者大,不在汝等,今放还,可即充我使。”乃与氵皆书曰:“一木不维大厦,三谏可以逃身。微子去商,侯服周代,项伯背楚,赐姓汉朝,兵交命使,古今通典,不俟终日,所望知几!”氵皆得书沉之於井。宪至信都,氵皆阵於城南。宪登张耳冢以望之,俄而,氵皆领军尉相顾,遂以众音谐降。氵皆大怒,杀其妻子。明日复战,宪遂破之,俘斩三万人,氵皆被擒,见宪不拜,呼之为弟。
《北史》曰:後魏元遥迁左光禄大夫,仍领护军。时冀州沙门法庆既为妖幻,遂说渤海人李归伯合家从之。归伯招率乡人,推法庆为王。法庆以归伯为十住菩萨、平魔军司、定汉王,自号大乘。杀一人者为一住菩萨,杀十人者为十住菩萨。又合狂药令人服之,父子兄弟不相知识,惟以杀害为事。於是聚众杀阜城令,破渤海郡,杀害吏人。刺史萧宝京遣兼长史崔伯ら讨之,败于煮枣城。伯ら战没,凶众遂盛,所在屠灭寺舍,斩﹃尼僧,焚烧经像。云新佛出世,除去众魔。诏以遥为使持节督北征诸军事,率步骑十万以讨之。法庆相率攻遥,遥并击破之。遥遣辅国将军张虬等擒法庆并尼惠晖等斩之,传首京师。後擒归伯,戮於都市。
《後周书》曰:裴宽与东魏将彭乐恂战于新城,因伤被擒至河阴见齐文襄。宽举止详於占对,文襄甚赏异之,谓宽曰:“卿三河冠盖,材识如此,我必使卿富贵。关中贫狭,何足可依,勿怀异图也。”因解锁付馆,厚加其礼。宽乃裁所卧之毡夜纵缒而出,因得遁还见於太祖。太祖顾谓诸公曰:“被坚执锐,或有其人,疾风劲草,岁寒方验。裴宽为高澄如此厚遇,乃能冒死归我,虽古之竹帛所载,何以加之。”
又曰:太祖时,梁元帝遣使请旧图以定疆界。又连结於齐,言辞悖慢。太祖曰:“古人有言,天之所弃,谁能兴之?其萧绎之谓乎。”冬十月壬戌,遣柱国于谨、中山公护、大将军杨忠、韦孝宽等步骑五万讨之。十一月癸未,师济於汉,中山公护与杨忠率锐骑先屯其城下,据江津以备其逸。甲申,谨至江陵列营围守。辛亥,进攻城,其日克之。擒梁元帝,杀之,并虏其百官及士民以归。没为奴婢者十馀万,其免者二百馀家。立萧为梁主,居江陵为魏附庸。
又曰:侯莫陈崇随贺拔岳征讨,以功除建威将军。从岳入关,破万俟丑奴。崇与轻骑逐北,至泾长坑及之。贼未成列,崇单骑入贼中,於马上生擒丑奴。於是大呼,众悉披靡,莫敢当之。後骑集,遂破之。岳以丑奴所乘马及宝剑金带赏之。
又曰:李广,会稽人。早事,以敢勇闻。氵乇口之役,先力战,及华皎军败,为吴明彻所擒,将降之,广辞色不屈,遂被害。
又曰:柳桧除魏兴、华阳二郡守,安康人黄众宝谋反,连结党与,将围州城,乃相谓曰:“尝闻柳君勇悍,其锋不可当。今既在外,方为吾徒腹心之病也,不如先击之。”遂围桧郡。郡城卑下,士众寡弱,人无守御之备,连战积十馀日,士卒仅有存者,于是力屈城陷,身被十数疮,遂为贼所获。既而众宝等进围东梁州,乃缚桧置城下,欲令诱说城中。桧乃大呼曰:“群贼乌合,粮食已罄,行即退散,各宜勉之。”众宝大怒,乃临桧以兵曰:“速更汝辞,不尔便就戮矣。”桧守节不变,遂害之。弃尸水中,人皆为之流涕。
《隋书》曰:汉王谅之作乱也,炀帝将发幽州兵以讨之。时窦抗为幽州总管,帝怒其有贰心,问可任者於杨素。素进李子雄,授上大将军,拜广州刺史,驰至幽州,止传舍,召募得千馀人。抗恃素贵不与相见,子雄遣人谕之。後二日,抗从铁骑二千来诣子雄所,子雄伏甲请与相见,因擒抗。遂发幽州兵步骑三万自陉以讨谅。时谅遣大将军刘建略地燕赵,正攻井陉,相遇於抱犊山下,力战破之,迁幽州总管。
又曰:独孤楷字修则,不知何许人也。本姓李氏,父屯从齐神武帝与周师战於沙苑,齐师败绩,因为柱国独孤信所擒。配为士伍,给使信家,渐得亲近,因赐姓独孤氏。楷少谨厚,便弄马槊,为宇文护执刀,累转车骑将军。其後数从征伐,赐爵广阿县公,邑千户。
《唐书》曰:长平王叔良遣骠骑刘感击薛仁果,却为所败。感殁於贼。感不知何许人,初以本官镇泾州,为仁果所围。感拒战,久之,城中粮尽无可食,感杀马以分士卒。感一无所啖,惟煮马骨取汁和木屑而自食之。城垂陷者数矣。会长平王叔良援兵至,仁果解去。感与叔良复出战,因为贼所擒。
又曰:王行敏镇潞州,刘黑闼来攻,行敏自历亭出兵拒战击贼,破之。既而憩於野,不设备,贼知而掩之,左右皆遁,因为黑闼所擒,竟不拜,黑闼怒斩之。临死西向而言曰:“行敏大唐忠臣也,愿陛下知之。”高祖闻而痛惜焉。
又曰:刘世让检校并州总管时,突汗厥可汗遣俱检特勒以所部千人居我并州,甚为民患。前总管李仲文不能制,世让到官,以计擒之。驰使以闻,高祖大悦,嘉叹久之。
又曰:姜宝谊,武德初拜武卫大将军,寻为井钺将军。刘武周将黄子英往来雀鼠谷,高祖令宝谊击之。子英数以轻兵挑战,宝谊兵才接,子英轻遁。如此者再三,宝谊悉众以遂之,伏兵发,军遂大败。宝谊为贼所擒,後得逃归。至是与裴寂拒宋金,对战始合,寂弃军而走,兵遂大溃。宝谊复为贼所擒。高祖初闻其没也,泣曰:“宝谊烈士,必不生降。”赐其家物千段,米三百石。宝谊後谋背贼,事泄遇害。临死西向大言曰:“臣无状负陛下,被屠溃,是所甘心。但败军丧师,九泉所恨。”及贼退,高祖遣使迎其柩,谥曰:“刚”。
又曰:恒州节度使李宝臣使人谓朱滔曰:“吾闻朱公貌如神,安得而识之?愿因缋事以观,可乎?”滔乃图其形以示之,锦衣金钩甚伟。宝臣悬於射堂,命诸将熟视之,曰:“朱公,信神人也。”他日滔出猎,宝臣密选精卒劫之,戒其将曰:“取彼貌如射堂所悬者。”是时二军方共事,不相虞,而卒变暴至,滔骇然,与战於瓦桥。适衣他服,以不识免。
又曰:蔡州贼将吴秀琳,以文城栅兵三千降李。从秀琳於新兴栅,遂以琳之众攻吴房。夏四月庚寅朔辛卯,李奏师至岈山,擒贼将柳世干、李凑等二人。李光颜败元济之众三万於偃城,其将张伯良奔於蔡州,杀其卒十二三,获马千馀匹,器甲三万。其甲上悉画作雷公符北斗星文,又云“速破城北军,急急如律令”。
《周史》曰:皇甫晖正阳败入保滁州,太祖皇帝麾兵涉水逾城而入,尽戮其党,生擒晖及其伪命都监姚凤等,送於行在。世宗召见之,晖曰:“臣力备矣,欲暂坐。”及坐,又曰:“臣欲暂卧。”不俟命而卧,神色自若。世宗亦复容之。乃言曰:“臣非不尽忠於本国,实以甲兵勇怯不敌。臣早事晋朝,屡将兵与契丹相持,未如天朝此日甲马之盛。昨者退守滁州,不谓天兵便能逾城攻取,如履平地。臣力所不加,故就擒耳。”因盛称太祖之武勇。世宗命释之,赐衣服带鞍马。後数日,晖以金疮寻卒於洛阳。晖本骁将,唐庄宗之基业因晖而败焉。故晖有名於天下。
虏掠
《左传》曰:郑祭足帅师取温之麦。秋,又取成周之禾。
《後汉书》曰:冯异谓苗萌曰:“今诸将皆壮士,屈起多暴横。独有刘将军所到不虏掠,观其言语举止,非庸人也,可以归身。”苗萌曰:“死生同命,敬从子计。”
又曰:郅恽至庐江,因遇积弩将军傅俊东徇扬州。俊素闻恽名,乃礼请上之,上为将兵长史,授以军政。恽乃誓众曰:“无掩人不备,穷人於厄;不得断人肢体,裸人形骸,放淫妇女。”俊军士犹发冢陈尸,掠夺百姓。恽谏俊曰:“昔文王不忍露白骨,武王不以天下易一人之命。(《吕氏春秋》曰:武王伐纣至鲔水,纣使胶鬲候周,问武王曰:“何日至?”武王曰:“将以甲子日至。”胶鬲行。天大雨,日夜不休。武王疾行不辍,军吏谏之,武王曰:“吾疾行以救胶鬲之死也。”)故能获天地之应,克商如林之旅。(天地之应,谓夜雨止、毕陈、白鱼入舟之类。克,胜也。商,殷号也。旅,众也。如林,言众多。《尚书》曰:武王伐纣,纣率其旅若林,会于牧野。)将军如何不师法文王而犯逆天地之禁,多伤人害物,虐及枯尸,取罪神明?今不谢天改政,无以全命。愿将军亲率士卒,收伤葬死,哭所残暴,以明非将军本意也。”从之,百姓悦服,所向皆下。
《晋书》曰:宫人孟玖弟超并为成都王颖所嬖宠。超领万人为小都督,未战,纵兵大掠。陆机录其主者。超将铁骑百馀人直入机麾下夺之,顾谓机曰:“貉奴能作督不?”机司马孙极劝机杀之,机不能用。超宣言於众曰:“陆机将反。”
又曰:惠帝末,妖贼刘柏根起於东莱,王弥率家僮从之。柏根死,亡入长广山为群盗。弥多权略,凡有所掠必预图成败,举无遗策,弓马迅捷,膂力过人,青土号为“飞豹。”
《十六国春秋》曰:南凉秃亻辱檀伐北凉沮渠蒙逊於姑臧,至番禾苕ワ,(苕,徒聊切。ワ,徒吊切。)掠五千馀户。其将窟古进曰:“陛下转战千里,前无完阵。徙户资财盈溢衢路,宜倍道游师,早度峻□。蒙逊善於用兵,士众习战,若轻军卒至,出吾不虑,大敌外逼,徙户内攻,危道也。”卫尉伊力延曰:“我军势方盛,将士勇气自倍,彼徒我骑,势不相及。若倍道游师,必捐弃资财,示人以弱,非计也。”俄而昏雾风雨,蒙逊军大至,亻辱檀大败而还。
《三国典略》曰:齐主以契丹犯塞,亲征至於平州,取其西道,直指长渐。司徒潘祖乐率精骑五千自东道趣青山,向白狼城。安德王韩轨,率精骑四千断其走路,追奔至于辽水。齐主露袒身,昼夜不息,行千馀里。惟食肉饮水,壮气弥厉,亲逾山岭为士卒先,指挥奋击,大破之。虏获十万馀口。
《後魏书》曰:济阴王新城颇有武略。库莫奚侵扰,诏新城率众讨之。新城乃多为毒酒。贼渐逼,使弃营而去。贼至喜而竞饮,聊无所备。遂简轻骑,因醉纵击,俘馘甚多。
又曰:天水梁会守东城,谋欲逃遁。先是封敕文掘重堑於东城之外,断贼走路。夜中会乃陈飞梯腾堑而走。敕文先严兵於堑外,拒斗,从夜至旦。敕文谋於众曰:“困兽犹斗,而况於人。贼众知无生路,人自致死,必伤士众,未易可平。若开其生路,贼必上下离心,克之易矣。”众咸以为然。敕文以白虎幡宣告贼众曰:“若能归降,原其生命。”应时降者六百馀人。会知人心沮坏,於是分遁。敕文纵骑腾蹑,死者大半。俘获四千五百馀口。
《後周书》曰:贺拔岳副尔朱天光讨万俟丑奴。时丑奴自率大众围歧州,遣行台尉迟菩萨等向武功南渡渭水,天光望岳率骑赴之。岳身先率击之,退走。岳号令部:“贼下马者,皆不听杀。”贼顾见之,便悉投马。俄而虏获三千馀人。人马无遗,遂擒菩萨,降卒万馀,并收其辎重。丑奴弃歧州,走安定平亭。
《隋书》曰:南宁夷爨玩来降,拜昆州刺史。既而复叛,遂以史万岁为行军总管,率众击之。入自蜻蛉(音精灵)川,经弄拣,次小勃弄、大勃弄,至于南中。贼前猿屯据要害,万岁皆击破之。行数百里,见诸葛亮纪功碑铭,其背曰:“万岁之後,胜我者过此。”万岁令左右倒其碑而进,渡西二河入渠滥川,行千馀里,破其三十馀部,虏获男女二万馀口。诸夷大惧,遣使请降,献明珠径寸。於是勒美隋德。万岁遣使驰奏,请将玩入朝,诏许之。
又曰:达奚长孺与乌丸轨围陈将吴明彻於吕梁,陈遣骁将刘景率劲勇七千来为声援,轨令长孺逆拒之。长孺於是取车轮数百系以大石,沉之清水,连毂相次以待。景军至,船舰碍轮不得进,长儒乃纵奇兵,水陆俱发,大败之,俘数千人。
又曰:周法尚初仕陈,背陈归周,陈将樊猛济江讨之。法尚遣部曲督韩郎诈为背己,奔于陈,伪告猛曰:“法尚部兵不愿降,人皆窃议尽欲叛还。若得军来,必无斗者,自当於阵倒戈耳。”猛以为然,引师急进。法尚乃佯为畏惧,自保于江曲。猛陈兵挑战,法尚先伏轻舸于浦中,又伏精锐於古村之北,自张旗帜迎流拒之。战数合,伪退登岸投古村,猛舍舟逐之,法尚又疾走,行数里与村北军合,复前击猛,猛退走船。既而浦中伏舸取其舟楫,建周旗帜。猛於是大败,仅以身免。虏八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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