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百六十三 职官部六十一

别驾
应劭《汉官仪》曰:元帝时,丞相于定国条州大小为设吏员,治中别驾、诸部从事秩皆百石。
《汉书》曰:黄霸为扬州刺史。三岁,宣帝诏赐车盖特高一尺别驾主簿车,缇纟由屏星於轼前,以彰有德。
《东观汉记》曰:郭在并州行部,童儿骑竹马迎拜,问使君何日当还,语别驾,计日告之。
《後汉书》曰:袁绍领冀州,以审配为别驾,委以腹心,并总幕府。绍又以田丰为别驾,丰劝迎天子,绍不纳,及败,曰:“吾惭田别驾。”
谢承《後汉书》曰:周景为豫州,辟陈蕃为别驾,不就。景题别驾舆曰:“陈仲举座也。”不复更辟。蕃惶惧,起视职。
又曰:陈茂,豫州刺史周敞辟为别驾从事。与俱行部,到颍川阳翟传。传中有置美酒一押,敞去,敕御驺载酒以行。茂见,於外取押击柱破之,敞问茂:“刺史年老酒益气,别驾破押,名亦何益?”茂答曰:“所过皆有,以明使君传车骖载酒非宜也。”
《魏志》曰:崔琰,字季。太祖破袁氏,领冀州牧,辟琰为别驾,语琰曰:“比案户籍,可得三十万众,故为大州也。”琰曰:“今天下分崩,九州幅裂,二袁兄弟亲寻干戈,冀方蒸庶暴骨原野。未闻王师仁声先路,存问风俗,救其涂炭,而计校甲兵,惟此为先,斯岂彼州士女所望於明公哉!”太祖改容谢之。于时宾客皆复失色。
又曰:李膺自蜀使至都,武帝悦之,谓曰:“今李膺何如昔?”对曰:“今胜昔。”问其故,对曰:“昔事桓灵之主,今逢尧舜之君。”帝嘉其对,以如意击席者久之,乃以为益州别驾。
又曰:王基,字伯舆,东莱人。时青土初定,刺史王凌表请基为别驾。凌流称青土,盖亦由基协和之辅也。
《吴书》曰:陆逊为右护军、镇西将军。权嘉逊功德,欲殊显之,虽为上将军、列侯,犹欲令历本州举命,乃使扬州牧吕范就辟别驾从事。
《晋书》曰:王祥,徐州刺史吕虔檄为别驾。祥乃应召,虔委以州事。于时寇盗充斥,祥率励兵士,频讨破之。州界清靖,政化大行。时人歌之曰:“海沂之康,实赖王祥。邦国不空,别驾之功。”
邓粲《晋记》曰:王澄为荆州,宗厥以酒色礼澄。澄叱左右ㄏ之。别驾郭舒厉色曰:“使君醉。”澄曰:“狂邪!狂我醉。”因炙舒眉。
《晋中兴书》曰:初,魏徐州刺史任城吕虔有佩刀,工相之,以为必三公可服此刀。虔语别驾王祥曰:“苟非其人,刀或为害,卿有公辅之量,故以相与。”祥始辞之,虔强与乃受。祥死之日,以刀授弟览曰:“吾儿凡,汝後必兴,足称此刀,故以相与。”
又曰:长沙邓粲,高洁著名,桓冲召粲为别驾。粲起就职,时南郡刘尚公亦治操不仕,粲既就职,尚公语粲曰:“卿道广学深,众所推怀,忽然改节,诚失所望。”粲笑答曰:“足下可谓有志於隐,而未知隐之为道,朝亦可隐,市亦可隐;初在我,不在於物。”尚公无以难之。虽然,粲名誉解半矣。
又曰:邓骞,字长真,长沙人也。谯王承为魏所败,求骞甚急,乡人为惧,骞笑曰:“欲用我耳。”乃往诣,喜谓曰:“君可谓古之解扬也。”以为别驾。
《续晋安帝纪》曰:益州刺史李邈,微时居汉川,与别驾姜显饯送刺史。显忽邈,邈曰:“大丈夫何至守偏地。”为姜显所陵,即不复还家,仍附船下。自是十五年,而镇梁、汉,显犹栖迟,即檄为别驾。
《後周书》曰:柳庆为雍州别驾。有贾人持金二十斤,诣京师交易,寄人停止。每欲出行,常自执管钥。无何,缄闭不异而失之。谓是主人所窃,郡县讯问,主人遂自诬服。庆闻而叹之,乃问贾人曰:“卿钥恒置何处?”对曰:“恒自带之。”庆曰:“颇与人同宿乎?”曰:“无。”“与人同饮乎?”曰:“日者曾与一沙门再度酣宴,醉而昼寝。”庆曰:“主人特以痛自诬,非盗也。彼沙门乃真盗耳。”即遣吏逮捕沙门,乃怀金逃匿。後捕得,尽获所失之金。
《隋书》:赵轨为齐州别驾,征入朝。父老相送者各挥涕曰:“别驾在官,水火不与百姓交,是以不敢以壶酒相送。公清若水,请酌一杯水奉饯。”轨受而饮之。
《唐书》曰:德宗命王虔休幕客昭义军节度掌书记卢顼为州别驾知州事,赐绯鱼袋赏有功也。时元谊据州,顼白於虔休请入城说下之,顼见诣为陈利害,诣请随顼归朝,故顼不次授官。
《三辅决录》曰:苏章为冀州刺史,召安平崔瑗为别驾。
《豫章烈士传》曰:孔恂,字巨卿,新淦人。为别驾。车前后旧有屏星,如刺史车曲翳仪式。时刺史行部发去日晏,怒命去之。恂曰:“明使君发自晏而饮,撤去屏星,毁国旧仪,此不可行。别驾可去,屏星不可省。”即投传而去。
《曹操别传》曰:武皇帝为兖州,以毕谌为别驾。兖州乱,张孟卓劫谌母弟,帝见谌,曰:“孤绥抚失和,闻卿母弟为张邈所执,人情不相远,卿可去。孤自遣不为相弃。”谌弟泣曰:“当以死自效。”帝亦垂涕答之。谌明日便走,后破下邳,得谌,还以为掾。
《王允别传》曰:允仕郡,民有路拂者少无行,而太守王珠召以补吏。允犯颜固争,珠怒收允,欲杀之。刺史邓盛闻而驰传,辟为别驾从事。允由是知名,路拂以之废弃。
《管辂别传》曰:赵孔耀言辂於冀州刺史裴徽,即檄召辂。一相见,清论终日,不觉疲倦。天时大热,移床在庭前树下,乃至鸡鸣向晨然後出。自尔四见,引辂为别驾。
《江氏家传》曰:统字应元。太傅东海王领州牧,请君为别驾,与君书曰:“昔子师作豫州,未下车辟荀慈明,下车辟孔文举。贵州人士有堪此求者不知,君举高平郗道微为贤良,陈留阮宣子为直言,济北程弘叔为方正,皆於时选为允。”
《顾和别传》曰:顾球,时为扬州别驾,顾荣谓球曰:“卿速步公孝,如是超卿矣。”(和,字公孝。)
《庾亮集□答郭逊书》曰:别驾旧与刺史别乘,同流宣化於万里者。其任居刺史之半,安可任非其人。
应享《与州将笺》曰:诲命欲求佳别驾,自顷诸府大开,搜延路广,海无遗蚌,山亡逸璞。归数日,卧思,始得一人。陈国有袁字惠瑛者,才识可以经於治乱,栖寺可以劝砺後进,享具所服,闻而未尝接颜交言也。又宗令文,早有名辈相与通,家门素所具,抑亦其次。
治中
《通典》曰:治中从事史一人,居中治事,主众曹文书,汉制也。
谢承《後汉书》曰:陈禅为州治中从事。刺史为人所劾受纳赃赂,禅当传拷,乃至笞掠无算,五毒毕加。禅神意自若,辞对无屈,事遂释。
应劭《汉官仪》曰:司隶功曹从事,即治中也。
《魏志》曰:审配,字正南,魏郡人。少忠烈慷慨,有不可犯之节。袁绍领冀州,委配心腹之任,以为治中别驾。
又曰:太祖令曰:“频年已来,不闻嘉谋,岂吾开延不勤之耶?自今已後,诸掾属治中别驾,常以月旦各言其失,吾将览也。”
又曰:毛,字孝先,陈留平丘人也。少为县吏,以清公称。将避乱荆州,未至,闻刘表政令不明,遂住鲁阳。太祖临兖州,辟为治中从事。
《蜀志》曰:庞统以从事守耒阳令,不治,免官。鲁肃遗先主书曰:“庞士元非百里之才,使处治中别驾之任,始当展其骥足耳。”乃以为治中。
《江表传》曰:孙权克荆州,将吏悉皆归附,而潘独称疾不见。权遣人以床就家舆致之,伏面着床席,涕泣交横。权至,慰劳与语,使亲近以手巾拭其面。起,下地拜谢。即以为治中。
王隐《晋书》曰:唐彬檄为治中别驾,忠肃公亮,匡救违阙,尽规诲以纳善,不显谏以彰主失,当朝正色焉。
又曰:谯郡太守李诠称散吏戴炽当尽州席坐,後竟为治中。
檀道鸾《晋纪》曰:习凿齿少博涉,才情秀逸,桓温奇之。自州从事,岁中三转,至治中。
《梁书》曰:萧洽为南徐州治中,既近畿重镇,吏数千人,前後居之者皆致巨富。洽为之,清身率职,馈遗一无所受,妻子不免饥寒。
又曰:陆襄,字师卿。为扬州治中,襄父终此官,乃固辞,高祖不许,听与府司马换廨居之也。
《益部耆旧传》曰:柳琮,字伯骞。为治中,与人交结,久而益亲,其所拔进,皆世所称,致位牧守。乡里为之语曰:“得黄金一笥,不如柳伯骞所识。”
又曰:张彦,字伯春,为治中从事,刺史每坐高床,治中单席於地。
邓德明《南康记》曰:昔有卢耽,仕州为治中。少有栖山之术,善解飞,每夕辄凌虚归家,晓则还州。曾元会,晓不及朝,则化为白鹄,至阁前回翔欲下。威仪以帚掷之,得一只履,耽乃惊还就列。时步骘为广州刺史,意恶之,便以状列闻,遂至诛灭。
《世说》曰:习凿齿才具不常,桓宣武器之,未三十用为荆州治中。谢笺曰:“不遇明公,荆州老从事耳!”
长史
《後周书》曰:刘为萧循益州长史。及太祖既纳萧循之降,又许其返国。循至长安累月,未之遣也。因侍宴,太祖曰:“我于古谁比?”对曰:“常以公命世英主,汤、武莫逮;今日所见,曾齐桓、晋文之不若。”太祖曰:“我不得比汤、武,望与伊、周为匹,何桓、文之不若乎?”对曰:“齐桓存三亡国,晋文不失信於伐原。”语未终,太祖抚掌曰:“我解尔意,欲激我耳。”於是即命遣循。
《陈书》曰:萧济为扬州长史。高宗尝敕取扬州曹事躬自省览,见济条理详悉,文无滞留,乃顾谓左右曰:“我本期萧长史长於经传,不意精练繁剧乃至於此。”
《隋书》曰:荣毗。杨素荐毗为华州长史,世号为能。素之田宅多在华阴,左右放纵,毗以法绳之,无所宽贷。毗因朝集,素谓之曰:“素之举卿,适以自罚也。”毗答曰:“奉法一心者,但恐累公所举。”素笑曰:“前者戏耳。卿之奉法,素之望也。”
又曰:高祖时,制刺史二佐,每岁暮更入朝,上考课。
《唐书》曰:张惟一为荆州长史,以防御使陈希昂为司马。希昂,衡州酋帅,家兵千人,在部下自为藩卫。有牟遂金仕至将军,为惟一将。希昂积憾,持兵领众入惟一衙,索遂金头。金藏於惟一後院,惟一惧截头,遂与之,兵始退。自此之後,政归希昂,惟一寄坐而已。
司马
《北史》曰:魏苏亮拜黄门侍郎。文帝子宜都王武为秦州刺史,以亮为司马。帝谓亮曰:“黄门郎岂可为秦州司马,以朕爱子出藩,故以心腹相委,勿以为恨。”
《三国典略》曰:齐以太子率更令崔龙子为司州司马。初,龙子为司徒功曹,嫁女与穆提婆以求此职,提婆许之,以其品悬绝,先转为率更令。至是成婚既毕,即便用之。寻有谣言榜於路侧曰:“司州司马崔老鸱,取钱能疾判事迟。”御史冯士见而劾之,遂免其官。
《北史》曰:隋房恭懿历泽、德二州司马,卢恺复奏其政美,上甚异之,复赐以帛。诸州朝集,称为劝励之首,以为“上天宗庙之所佑助,岂朕寡薄能致之乎!”
《隋书》曰:刘模为岚州司马。杨谅既作乱,刺史乔锺葵发兵将赴逆,模拒之曰:“汉王所图不轨,公荷国厚恩,致位方伯,谓当竭诚效命以答慈造,岂有大行皇帝梓宫未掩,翻为厉阶!”锺葵失色曰:“司马反耶!”临之以兵,气辞不挠,锺葵义而释之。军吏进曰:“若不斩模,何以厌众心。”於是囚之於狱。悉取模资财分赐党与。及谅平,炀帝嘉之,拜开府,授天兴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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