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奇部列传一
周
莒妇人
按左传昭公十九年秋齐伐莒莒子奔纪鄣使孙书
伐之初莒有妇人莒子杀其夫及老托于纪鄣纺焉
以度而去之及师至则投之外或献之子占子占使
师夜缒而登登者六十人缒绝师鼓噪城上之人亦
噪莒共公惧启西门而出七月丙子齐师入纪
莫邪
按吴地记阖闾使干将铸剑材五山之精合五金之
英使童女三百人祭炉神鼓橐金银不销铁汁不下
其妻莫邪曰铁汁不下有何计干将曰先师欧冶铸
剑不销以女人聘炉神当得之莫邪闻语窜入炉中
铁汁出遂成二剑雄号干将作龟文雌号莫邪鳗文
余铸得三千并号干将莫邪
越女
按吴越春秋越有处女出于南林越王使使聘之问
以剑戟之术处女将北见于王道逢一翁自称曰袁
公问于处女吾闻子善剑愿一见之女曰妾不敢有
所隐惟公试之于是袁公即杖箖箊竹竹枝上颉桥
未堕地女即捷末袁公则飞上树变为白猿遂别去
见越王越王问曰夫剑之道则如之何女曰妾生深
林之中长于无人之野无道不习不达诸侯窃好击
之道诵之不休妾非受于人也而忽自有之越王曰
其道如何女曰其道甚微而易其意甚幽而深道有
门户亦有阴阳开门闭户阴衰阳兴凡手战之道内
实精神外示安仪见之似好妇夺之似惧虎布形候
气与神俱往杳之若日偏如豚兔追形逐影光若仿
佛呼吸往来不及法禁纵横逆顺直复不闻斯道者
一人当百百人当万王欲试之其验即见越王即加
女号号曰越女乃命五板之堕长高习之教军士当
世无胜越女之剑
齐锺离春
按刘向列女传锺离春者齐无盐邑之女其为人极
丑无双臼头深目长指大节印鼻结喉肥项少发折
腰出□皮肤若漆年四十无所容入衒不售流弃莫
执于是乃拂短褐自诣宣王谓谒者曰妾齐之不
售女也闻君王之圣德愿借后宫之埽除顿首司马
门外唯王幸许之谒者以闻宣王方置酒于渐台左
右闻之莫不掩口大笑曰此天下强颜女子也岂不
异哉于是宣王乃召见之谓曰昔者先王为寡人娶
妃匹皆已备有列位矣今女子不容于乡里布衣而
欲干万乘之主亦有何奇能哉锺离春对曰无有特
窃慕大王之美义耳王曰虽然何喜良久曰窃尝喜
隐宣王曰隐固寡人之所愿也试一行之言未卒忽
然不见宣王大惊立发隐书而读之退而推之又未
能得明日又更召而问之不以隐对但扬目衔齿举
手拊膝曰殆哉殆哉如此者四宣王曰愿遂闻命锺
离春对曰今大王之君国也西有衡秦之患南有强
楚之雠外有二国之难内聚奸臣众人不附春秋四
十壮男不立不务众子而务众妇尊所好忽所恃一
旦山陵崩弛社稷不定此一殆也渐台五重黄金白
玉琅玕笼疏翡翠珠玑幕络连饰万民罢极此二殆
也贤者匿于山林谄谀强于左右邪伪立于本朝谏
者不得通入此三殆也饮酒沉湎以夜继昼女乐俳
优纵横大笑外不修诸侯之礼内不秉国家之治此
四殆也故曰殆哉殆哉于是宣王喟然而叹曰痛哉
无盐君之言乃今一闻于是拆渐台罢女乐退谄谀
去雕琢选兵马实府库四辟公门招进直言延及侧
陋卜择吉日立太子进慈母拜无盐君为后而齐国
大安者丑女之力也君子谓锺离春正而有辞诗云
既见君子我心则喜此之谓也
楚处庄侄
按刘向列女传楚处庄侄者楚顷襄王之夫人县邑
之女也初顷襄王好台榭出入不时行年四十不立
太子谏者蔽塞屈原放逐国既殆矣秦欲袭其国乃
使张仪间之使其左右谓王曰南游于唐五百里有
乐焉王将往是时庄侄年十二谓其母曰王好淫乐
出入不时春秋既盛不立太子今秦又使人重赂左
右以惑我王使游五百里外以观其势王已出奸臣
必倍敌国而发谋王必不得反国侄愿往谏之其母
曰汝婴儿也安知谏不遣侄乃逃以缇竿为帜伏南
郊道旁王车至侄举其帜王见之而止使人往问之
使者报曰有一女童伏于帜下愿有谒于王王曰召
之侄至王曰女何为者也侄对曰妾县邑之女也欲
言隐事于王恐壅闭塞而不得见闻大王出游五百
里因以帜见王曰子何以戒寡人侄对曰大鱼失水
有龙无尾墙欲内崩而王不视王曰不知也侄对曰
大鱼失水者王离国五百里也乐之于前不思祸之
起于后也有龙无尾者年既四十无太子也国无弼
辅必且殆也墙欲内崩而王不视者祸乱且成而王
不改也王曰何谓也侄曰王好台榭不恤众庶出入
不时耳目不聪明春秋四十不立太子国无强辅外
内崩壤强秦使人内间王左右使王不改滋日以甚
今祸且构王游于五百里之外王必遂往国非王之
国也王曰何也侄曰王之致此三难也以五患王曰
何谓五患侄曰宫室相望城郭阔远一患也宫垣衣
绣民人无褐二患也奢侈无度国且虚竭三患也百
姓饥饿马有余秣四患也邪臣在侧贤者不达五患
也王有五患故及三难王曰善命后车载之立还反
国门已闭反者已定王乃发鄢郢之师以击之仅能
胜之乃立侄为夫人立在郑子袖之右为王陈节俭
爱民之事楚国复强君子谓庄侄虽违于礼而终守
以正诗云北风其喈雨雪霏霏惠而好我携手同归
此之谓也
齐孤逐女
按刘向列女传孤逐者齐即墨之女齐相之妻也初
逐女孤无父母状甚丑三逐于乡五逐于里过时无
所容齐相妇死逐女造襄王之门而见谒者曰妾三
逐于乡五逐于里孤无父母摈弃于野无所容止愿
当君王之盛顾尽其愚辞左右复于王王辍食吐哺
而起左右曰三逐于乡者不忠也五逐于里者少礼
也不忠少礼之人王何为遽王曰子不识也夫牛鸣
而马不应非不闻牛声也异类故也此人必有与人
异者矣遂见与之语三日始一日曰大王知国之柱
乎王曰不知逐女曰柱相国是也夫柱不正则栋不
安栋不安则榱橑堕榱橑堕则屋几覆矣王则栋矣
庶民榱橑也国家屋也夫屋坚与不坚在乎柱国家
安与不安在乎相今大王既有明哲而国相不可不
审也王曰诺其二日王曰吾国相奚若对曰王之国
相比目之鱼也外比内比然后能成其事就其功是
外比内比也其三日王曰吾相其可易乎逐女对曰
中材也求之未可得也如有过之者何为不可也今
则未有妾闻明王之用人也推一而用之故楚用虞
丘子而得孙叔敖燕用郭隗而得乐毅大王诚能厉
之则此可用矣王曰吾用之奈何逐女对曰昔者齐
桓公尊九九之人而有道之士归之越王敬螳螂之
怒而勇士死之叶公好龙而龙为暴下物之所征固
不须顷王曰善遂尊相敬而事之以逐女妻之齐国
以治诗云既见君子并坐鼓瑟此之谓也
汉
李氏女
按搜神记东越闽中有庸岭高数十里其西北隙中
有大蛇长七八丈大十围土俗常惧东治都尉及属
城长吏多有死者祭以牛羊故不得福或与人梦或
下谕巫祝欲得啖童女年十二三者都尉令长并共
患之然气厉不息共请求人家生婢子兼有罪家女
养之至八月朝祭送蛇穴口辄夜出吞噬之累年如
此前后已有九女尔时复募索未得将乐县李诞有
六女无男其小女名寄应募欲行父母不听寄曰父
母无相惟生女六人虽有如无女无缇萦济父母之
功既不能供养消费衣食生无所益不如蚤亡卖寄
之身可得少钱父母终不听寄自潜发不可禁止乃
行请好剑及咋蛇犬先作数石米糍用蜜灌之以置
穴口蛇夜便出头大如国目如三尺镜闻糍香气先
啖食之寄便放犬犬就噬咋寄从后斫得数创蛇因
踊出至庭而死寄入视其穴得九女髑髅悉举出缓
步而归越王闻之聘寄为后拜其父为将乐令母及
姊皆有赐自是东治无复妖邪之物其歌谣至今存
焉
后汉
吕母
按后汉书刘盆子列传天凤元年琅琊海曲有吕母
者子为县吏犯小罪宰论杀之吕母怨宰密聚客规
以报仇母家素丰赀产数百万乃益酿醇酒买刀剑
衣服少年来酤酒者皆赊与之视其乏者辄假衣裳
不问多少数年财用稍尽少年欲相与偿之吕母垂
泣曰所以厚诸君者非欲求利徒以县宰不道枉杀
吾子欲为报怨耳诸君宁肯哀之乎少年壮其意又
素受恩皆许诺其中勇士自号猛虎遂相聚得数十
百人因与吕母入海中招合亡命众至数千吕母自
称将军引兵还攻海曲执县宰诸吏叩头为宰请母
曰吾子犯小□不当死而为宰所杀杀人当死又何
请乎遂斩之以其首祭子冢复还海中后数岁琅琊
人樊崇起兵于莒号赤眉吕母病死其众分入赤眉
青犊铜马中
比铜钳
按后汉书西羌传烧何豪有妇人比铜钳者年百岁
多智筭为种人所信向皆从取计策时为卢水胡所
击比铜钳乃将其众来依郡县种人颇有犯法者临
羌长收系比铜钳而诛杀其种六七百人显宗怜之
下诏比铜钳尚生者所在致医药养视令招其种人
西河少女
按汾阳县志西河少女神仙伯山甫甥汉遣使者经
西河于城东见女子笞一老翁头发皓白跪而受杖
使者怪问之答曰此妾儿也昔妾舅氏伯山甫得神
仙之道隐居华山愍妾多病授以神药渐复少容今
此儿不肯服药致此衰老行不及故与杖耳使者问
年答曰妾年百一十岁儿年七十矣此女寻入华山
晋
周顗母李氏
按晋书列女传周顗母李氏字络秀汝南人也少时
在室顗父浚为安东将军时尝出猎遇雨过止络秀
之家会其父兄不在络秀闻浚至与一婢于内宰□
羊具数十人之馔甚精办而不闻人声浚怪使觇之
独见一女子甚美浚因求为妾其父兄不许络秀曰
门户殄悴何惜一女若连姻贵族将来庶有大益矣
父兄许之遂生顗及嵩谟而顗等既长络秀谓之曰
我屈节为汝家作妾门户计耳汝不与我家为亲亲
者吾亦何惜余年顗等从命由此李氏遂得为方雅
之族中兴时顗等并列显位尝冬至置酒络秀举觞
赐三子曰吾本渡江托足无所不谓尔等并贵列吾
目前吾复何忧嵩起曰恐不如尊旨伯仁志大而才
短名重而识暗好乘人之弊此非自全之道嵩性抗
直亦不容于世唯阿奴碌碌当在阿母目下耳阿奴
谟小字也后果如其言
李特妻罗氏
按十六国春秋蜀录李特妻罗氏略阳人生荡与雄
时荡等屯北营罗尚遣牙门左汜黄誾来攻营中氐
苻成隗伯叛应之罗氏擐甲拒战伯手刃伤其面罗
氏奋击不辍气烈益壮荡还得免
关索妻
按蕲水县志王氏名桃女弟悦汉末时人俱笄年未
字有膂力精诸家武艺值兵乱聚芦塘保乡里每相
谓曰天下有英雄男子而材技胜我者则相托终身
时绝少匹敌者适河东关公长子索英伟健捷桃姊
妹俱与较俱不胜遂俱归之先是邑中有鲍氏女材
行与桃悦似而悍鸷差胜亦归索三人皆弃家从关
百战以终
按正
史未见
刘遐妻邵氏
按晋书刘遐传遐广平易阳人性果毅便弓马值天
下大乱遐为坞主每击贼率壮陷坚摧锋冀方比之
张飞关羽冀州刺史邵续深器之以女妻焉遐妻骁
果有父风遐尝为石季龙所围妻单将数骑拔遐出
于万众之中及田防等欲为乱遐妻止之不从乃密
起火烧甲仗都尽
张茂妻陆氏
按晋书列女传张茂妻陆氏吴郡人也茂为吴郡太
守被沈充所害陆氏倾家产率茂部曲为先登以讨
充充败陆诣阙上书为茂谢不克之责诏曰茂夫妻
忠诚举门义烈宜追赠茂太仆
荀崧小女
按晋书列女传荀崧小女灌幼有奇节崧为襄城太
守为杜曾所围力弱食尽欲求救于故吏平南将军
石览计无从出灌时年十三乃率勇士数十人逾城
突围夜出贼追甚急灌督厉将士且战且前得入鲁
阳山获免自诣览乞师又为崧书与南中郎将周访
请援仍结为兄弟访即遣子抚率三千人会石览俱
救崧贼闻兵至散走灌之力也
朱序母韩氏
按晋书朱序传序宁康初拜南中郎将梁州刺史镇
襄阳是岁苻坚遣其将苻丕等围序序固守贼粮将
尽率众苦攻之初丕之来攻也序母韩自登城履行
谓西北角当先受弊遂领百余婢并城中女子于其
角斜筑城二十余丈贼攻西北角果溃众便固守新
城丕遂引退襄阳人谓此城为夫人城
苻登妻毛氏
按晋书列女传苻登妻毛氏不知何许人壮勇善骑
射登为姚苌所袭营垒既陷毛氏犹弯弓跨马率壮
士数百人与苌交战杀伤甚众众寡不敌为苌所执
杀之
尹氏
按晋书列女传尹氏天水冀人也幼好学清辩有志
节初适扶风马元正正卒为李元盛继室以再醮之
故三年不言抚前妻子逾于己生盛之创业也谋谟
经略多所毗赞故西州谚曰李尹王敦煌及盛薨子
士业嗣位尊为太后士业将攻沮渠蒙逊尹氏谓曰
汝新造之国地狭人稀静以守之犹惧其失云何轻
举窥冀非望蒙逊骁武善用兵汝非其敌吾观其数
年已来有并兼之志且天时人事似欲归之今国虽
小足以为政知足不辱道家明诫不如勉修德政蓄
力以观之士业不从果为蒙逊所灭尹氏至姑臧蒙
逊引见劳之对曰李氏为胡所灭知复何言或谏之
曰母子命悬人手奈何倨傲且国败子孙屠灭何独
无悲尹氏曰兴灭死生理之大分何为起儿女之悲
吾一妇人不能死亡岂惮斧钺之祸求为臣妾乎若
杀我者吾之愿矣蒙逊嘉之为子茂虔聘其女为妻
及魏氏以武威公主妻茂虔尹氏及女迁居酒泉既
而女卒抚之不哭曰汝死晚矣沮渠无讳时镇酒泉
每谓尹氏曰后诸孙在伊吾后能去不尹氏未测其
言答曰子孙漂流托身丑虏老年余命当死于此不
能作旃裘鬼也俄而潜奔伊吾无讳遣骑追及之尹
氏谓使者曰沮渠酒泉许我归北何故来追汝可斩
吾首归终不回矣使者不敢逼而还年七十五卒于
伊吾
按诚斋杂记扶风马元正妻尹氏天水人也元正早
死欲从者久之其父劝之嫁尹氏哭指铁井阑曰此
上生花我则再醮三年而黄芝生于阑上遂嫁为李
皓继室尹氏幼好学清辩有志节以再醮之故三年
不言抚前妻子逾于己生皓之创业也谋谟经略赞
毗居多事与吴淑姬颇同
祝英台
按宁波府志梁山伯祝英台皆东晋人梁家会稽祝
家上虞尝同学祝先归梁后过上虞寻访之始知为
女欲娶之而祝已许马氏子梁怅然若有所失后三
年梁为鄞令病且死遗言葬清道山下又明年祝适
马氏过其处风涛大作舟不能进祝乃造梁冢失声
哀恸忽地裂祝投而死马氏闻其事于朝丞相谢安
请封为义妇和帝时梁复显灵异封为义忠有司立
庙于鄞云
按清水县志又曰祝英台五代梁
时人也梁死窆邽山之麓与此小异
李氏女
按四川总志李氏州人名秀宁州刺史毅之女也明
达有父风时五种彝围州毅以忧卒众推秀领州事
奖励将士坚城固守粮尽炙鼠拔草食之伺彝稍怠
辄出兵击破之
宋
戴颙女
按丹徒县志戴颙女誓不适人尝磨笄于黄鹤山东
南峰下人称磨笄山云
南齐
娄逞
按诚斋杂记娄逞东阳女子变服为丈夫能奕又解
文义仕至扬州从事后事发始作妇人服语曰有如
此技还作老妪
按江宁府志娄
逞齐明帝永年人
北魏
封卓妻刘氏
按北史列女传渤海封卓妻刘氏彭城人也成婚一
夕卓官于京师后以事伏法刘氏在家忽然梦想知
卓已死哀泣嫂喻之不止经旬凶问果至遂愤叹而
死时人比之秦嘉妻中书令高允念其义高而名不
着为诗八章以记之
任城国太妃孟氏
按魏书列女传任城国太妃孟氏巨鹿人尚书令任
城王澄之母澄为扬州之日率众出讨于后贼帅姜
庆真阴结逆党袭陷罗城长史韦缵仓卒失图计无
所出孟乃勒兵登陴先守要便激厉文武安慰新旧
劝以赏罚喻之逆顺于是咸有奋志亲自巡守不避
矢石贼不能克卒以全城澄以状表闻属世祖崩事
寝灵太后令曰鸿功盛美实宜垂之永年乃□有司
树碑旌美
苟金龙妻刘氏
按魏书列女传苟金龙妻刘氏平原人也廷尉少卿
刘叔宗之姊世宗时金龙为梓潼太守郡带关城戍
主萧衍遣众攻围值金龙疾病不堪部分众甚危惧
刘遂率厉城民修理战具一夜悉成拒战百有余日
兵士死伤过半戍副高景阴图叛逆刘斩之及其党
与数十人自余将士分衣减食劳逸必同莫不畏而
怀之井在外城寻为贼陷城中绝水渴死者多刘乃
集诸长幼喻以忠节遂相率告诉于天俱时号叫俄
而澍雨刘命出公私布绢及衣服悬之城中绞而取
水所有杂器悉储之于是人心益固会益州刺史傅
竖眼将至贼乃退散竖眼叹异具状奏闻世宗嘉之
正光中赏平昌县开国子邑二百户授子庆珍又得
二子出身庆珍卒子纯□袭齐受禅爵例降庆珍弟
孚武定末仪同开府司马
杨大眼妻潘氏
按魏书杨大眼传大眼妻潘氏善骑射自诣军省大
眼至攻陈游猎之际大眼令潘戎装齐镳战□或并
驱林壑及还营同坐幕下对诸寮佐言笑自得时指
之谓人曰此潘将军也
孙道温妻赵氏
按陕西通志孙道温妻赵氏安平人万侯丑奴反围
岐州赵率城中妇女负土培城城竟免大统六年赠
安县君
隋
谯国夫人洗氏
按隋书列女传谯国夫人者高凉洗氏女也世为南
越首领跨据山洞部落十余万家夫人幼贤明多筹
略在父母家抚循部众能行军用师压服诸越每劝
亲族为善由是信义结于本乡越人之俗好相攻击
夫人兄南梁州刺史挺恃其富强侵掠傍郡岭表苦
之夫人多所规谏由是怨隙止息海南儋耳归附者
千余洞梁大同初罗州刺史马融闻夫人有志行为
其子高凉太守宝聘以为妻融本北燕苗裔初冯弘
之投高丽也遣融大父业以三百人浮海归宋因留
于新会自业及融三世为守牧他乡羁旅号令不行
至是夫人诫约本宗使从民礼每共宝参决词讼首
领有犯法者虽是亲族无所舍纵自此政令有序人
莫敢违遇侯景反广州都督萧勃征兵援台高州刺
史李迁仕据大皋口遣召宝宝欲往夫人止之曰刺
史无故不合召太守必欲诈君共为反耳宝曰何以
知之夫人曰刺史被召援台乃称有疾铸兵聚众而
后唤君今者若往必留质追君兵众此意可见愿且
无行以观其势数日迁仕果反遣主帅杜平虏率兵
入贛石宝知之遽告夫人曰平虏骁将也领兵入贛
石即与官兵相拒势未得还迁仕在州无能为也若
君自往必有战斗宜遣使诈之卑辞厚礼云身未敢
出欲遣妇往参彼闻之喜必无防虑于是我将千余
人步担杂物唱言输赕得至栅下贼必可图宝从之
迁仕果大喜觇夫人众皆担物不设备夫人击之大
捷迁仕遂走保于宁都夫人总兵与长城侯陈霸先
会于贛石还谓宝曰陈都督大可畏极得众心我观
此人必能平贼君宜厚资之及宝卒岭表大乱夫人
怀集百越数州晏然至陈永定二年其子仆年九岁
遣帅诸首领朝于丹阳起家拜阳春郡守后广州刺
史欧阳纥谋反召仆至高安诱与为乱仆遣使归告
夫人夫人曰我为忠贞经今两代不能惜汝辄负国
家遂发兵拒境帅百越酋长迎章昭达内外逼之纥
徒溃散仆以夫人之功封信都侯加平越中郎将转
石龙太守诏使持节册夫人为中郎将石龙太夫人
赉绣幰油络驷马安车一乘给鼓吹一部并麾幢旌
节其卤簿一如刺史之仪至德中仆卒后遇陈国亡
岭南未有所附数郡共奉夫人号为圣母保境安民
高祖遣总管韦洸安抚岭外陈将徐璒以南康拒守
洸至岭下逡巡不敢进初夫人以扶南犀杖献于陈
主至此晋王广遣陈主遗夫人书谕以国亡令其归
化并以犀杖及兵符为信夫人见杖验知陈亡集首
领数千尽日恸哭遣其孙魂率众迎洸入至广州岭
南悉定表魂为仪同三司册夫人为宋康郡夫人未
几番禺人王仲宣反首领皆应之围洸于州城进兵
屯衡岭夫人遣孙暄帅师救洸暄与逆党陈佛智素
相友善故迟留不进夫人知之大怒遣使执暄系于
州狱又遣孙盎出讨佛智战克斩之进兵至南海与
鹿愿军会共败仲宣夫人亲被甲乘介马张锦伞领
彀骑卫诏使裴矩巡抚诸州其苍梧首领陈坦冈州
冯岑翁梁化邓马头滕州李光略罗州庞靖等皆来
参谒还令统其部落岭表遂定高祖异之拜盎为高
州刺史仍赦出暄拜罗州刺史追赠宝为广州总管
谯国公册夫人为谯国夫人以宋康邑回授仆妾洗
氏仍开谯国夫人幕府置长史以下官属给印章听
发部落六州兵马若有机急便宜行事降敕书曰朕
抚育苍生情均父母欲使率土清净兆庶安乐而王
仲宣等辄相聚结扰乱彼民所以遣往诛剪为百姓
除害夫人情在奉国深识正理遂令孙盎斩获佛智
竟破群贼甚有大功今赐夫人物五千段暄不进愆
诚合罪责以夫人立此诚效故特原免夫人宜训导
子孙敦崇礼教遵奉朝化以副朕心皇后以首饰及
晏服一袭赐之夫人并盛于金箧并梁陈赐物各藏
于一库每岁时大会皆陈于庭以示子孙曰汝等宜
尽赤心以向天子我事三代主唯用一好心今赐物
俱存此忠孝之报也愿汝皆思念之时番州总管赵
讷贪虐诸俚獠多有亡叛夫人遣长史张融上封事
论安抚之宜并言讷罪状不可以招怀远人上遣推
讷得其赃贿竟致于法降□委夫人招慰亡叛夫人
亲载诏书自称使者历十余州宣述上意谕诸俚獠
所至皆降高祖嘉之赐夫人临振县汤邑沐邑一千
五百户赠仆为崖州总管平原郡公仁寿初卒赙物
一千段谥为诚敬夫人
木兰
按邹之麟女侠传木兰陜人也代父戍边十二年人
不知其为女归赋戍边诗一篇君子曰若木兰者亦
壮而廉矣使载之列女传缇萦曹娥将逊之蔡姬当
低头愧汗不敢比肩矣
按凤阳府志隋木兰魏氏亳城东魏村人隋恭帝时
北方可汗多事朝廷募兵策书十二卷且坐以名木
兰以父当往而老羸弟妹俱即市鞍马整甲冑请
于父代戍历十二年身接十有八阵树殊勋人终不
知其女子后凯还天子嘉其功除尚书不受恳奏省
觐及还释戎服衣旧裳同行者骇之遂以事闻于朝
召赴阙欲纳之宫中曰臣无媲君之礼以死拒之帝
惊悯赠将军谥孝烈昔乡人岁以四月八日致祭盖
孝烈生辰云
闺奇部列传二
唐
京师女子
按剑侠传唐开元中吴郡士人入京应明经至京闲
步曲坊逢二少年着麻布衫揖士人而过色甚恭然
非旧识士人谓误识也从数日又逢二人谓曰公道
此境未得主矣今日方欲奉迓邂逅相遇实获我心
揖请便行士人虽甚疑怪然强随之抵数坊于东市
一小曲内有临路店数间相与直入舍宇极整二人
引士升堂列筵甚整二人与客据绳□对坐更有数
少年礼亦谨数数出门若俟贵客及午后方云至矣
闻一车直入门来数少年拥后直至当筵乃一钿车
卷帘见一女子从车中出年可十六七容色绝佳梳
满髻衣纨素二人罗拜女不答士人入拜之女乃拜
遂揖客入宴升床当席而坐诸少年皆列坐两旁陈
以品味馔至精洁酒数巡女子捧杯问曰久闻君有
妙技今烦二君奉屈喜得展见可肯赐观乎士人逊
谢曰自幼惟习儒经弦管歌声實未曾学女曰所习
非是也君熟思之先所能者何事客沉思良久曰某
为学堂中着靴于壁上行得数步女曰然矣请君试
之士乃起身于壁上不数步而下女曰亦大难事乃
回顾坐中诸少年各令呈技俱起设拜然后有行于
壁上者有手撮椽子行者轻捷之戏各呈数般状如
飞鸟此人拱手惊惧不知所措少顷女子起辞士人
出惊恍不安又数日途中复见二人曰欲假骏骑可
乎士人许之至明日闻宫苑中失物掩捕其贼唯收
得马是将驮物者验问马主遂收士人入内勘问驱
入小门吏自后推之倒落深坑仰见屋顶惟一孔自
旦至食时见绳垂一器食下因馁甚急取食之食毕
绳乃引去深夜悲惋之极忽见一物如鸟飞下觉至
身乃人也以手抚士曰计甚惊怕然某在无虑也听
其声则向女子也以绢重缚士人□臆讫以绢头系
女身耸然飞出宫墙去门数十里乃下云君且归江
淮求仕之计望俟他日士人幸脱大狱乞食而归后
竟不敢求名西上矣
汧国夫人李氏
按白行简汧国夫人传汧国夫人李娃长安娼女也
节行奇天宝中有常州刺史荥阳公者时望甚崇
年五十有一子始弱冠隽朗有词藻迥然不群深为
时辈推服其父爱而器之曰此吾家千里驹也应乡
试秀才举将行乃盛其服玩车马之饰计其京师薪
储之费谓之曰吾观尔才可以一战而霸今备一载
之用且丰尔之给将遂其志也生亦自负视上第如
指掌自毗陵抵长安居于布政里尝游东市还自平
康东门入将访友于西南至鸣珂曲见一宅门庭不
甚广而室宇严邃阖一扉有娃方凭一双鬟青衣而
立妖姿娇妙绝代未有生忽见不觉停骖久之徘徊
不能去乃诈坠鞭于地候其从者敕取之累盼于娃
娃回眸凝睇情甚相慕竟不敢措一辞而去生自尔
意若有失乃密征其友之熟游长安者讯之友曰此
狎邪女李氏宅也曰娃可求乎对曰李氏颇赡前与
通者多贵戚豪族所得甚广非累百万不能动其志
也生曰第患不谐虽百万何惜他日乃洁其衣服盛
宾从而往叩其门俄有侍儿启扃生曰此谁之第侍
儿不答驰走大呼曰前时遗策郎也娃大悦曰姑止
之吾当整妆易服而出生闻之私喜乃引之萧墙间
见一姥垂白上偻即娃母也生跪拜前致辞曰闻此
地有隙院愿税以居信乎姥曰浅陋湫隘恐不足以
辱长者安敢言直乃延生于迟宾之馆馆宇甚丽与
生偶坐因曰某有女娇小技艺薄劣欣见宾客愿将
见之乃命娃出明眸皓腕举步艳异生遽惊止莫敢
仰视拜毕复坐叙寒燠触类妍媚目所未□烹茶斟
酒器皿甚洁日暮鼓声四动姥访其居远近生绐之
曰在延平门外数里冀其远而见留也姥曰鼓已发
矣幸速归毋犯禁生曰幸接欢笑不知日之云夕道
里辽阔城内又乏亲知将若之何娃曰不弃僻陋方
将居之宿何害焉生数目母母曰唯唯生召其家僮
持双缣请以备一宵之馔娃笑而止之曰今夕之费
愿以贫窭之家随其疏粝而进之其余以俟他辰固
辞终不许俄徙坐于西堂帷幕帘榻焕然夺目装奁
衾枕亦皆侈丽乃张烛进馔品味甚盛既彻馔姥起
更衣生娃谈话方切诙谐调笑无所不至生曰前偶
过门遇卿适在屏间厥后心尝勤念虽寝食未尝舍
也娃曰我心亦如之生曰今之来非直求居而已愿
偿生平之愿言未终姥至访其故具以告姥笑曰男
女之际大欲存焉情苟相得虽父母之命不能止也
生遽下阶拜而谢焉曰愿以身为□养姥遂目之为
郎饮酣而散及旦尽徙其囊橐因家于李第自是生
屏迹戢身不复与亲知相闻日会其侪类嬉戏游宴
囊中尽空乃鬻其骏乘及家僮岁余资财仆马俱尽
姥意渐怠娃情弥笃他日娃谓生曰与郎相知一年
无孕嗣常闻竹林神者报应如响荐酹求之可乎生
不之悟乃质衣于肆以备牢礼与娃同谒而祷祝焉
信宿而返策驴至里北门娃谓生曰此东转小曲中
某之姨宅也将憩而觐之可乎生如其言前行不逾
百步果见一车门窥其际甚弘敞其青衣自车后止
之曰至矣生下适有一人出访曰谁也曰李娃也乃
入告俄有一妪至年可四十余与之将迎曰吾甥来
否娃下车妪逆访之曰何久□绝也相视而笑娃引
生拜之既见遂偕入西戟门偏院中有山亭竹树□
蒨池榭幽绝生谓娃曰此姨之私第耶娃笑而不答
以他语对俄献茶果甚珍奇食顷有一人控大宛马
流汗驰至曰姥妪暴疾颇甚殆不识人宜速归娃谓
姨曰方寸乱矣某骑而去当令返乘便与郎偕来生
拟随之其姨与侍儿偶语一手挥之令生止于户外
曰姥且殁矣当与我议丧事以济其急奈何遽相随
去耶生乃止共计其凶仪斋祭之用日晚乘不至姨
言曰无复命何也郎骤往觇之某当继至生遽往至
其旧宅门扃鐍甚密以泥缄之生大骇诘其邻人邻
人曰李本税此而居约已周矣姥迁居且再宿矣征
徙何处曰不详其所生将驰赴宣阳以诘其姨日已
晚矣讨程不能达乃弛其装服质馔而食赁榻而寝
生恚怒方甚自昏通旦目不交睫质明乃策蹇而去
既至连叩其扉无一应者生大呼数四有宦者徐出
生遽访之曰姨氏在乎曰无之生曰昨暮至此何故
匿之访其谁氏之第曰此崔尚书宅昨有一人税此
院云迟中表之远至者薄暮去矣生惶惑发狂罔知
所措因还访布政司旧邸邸主哀而进□生愤懑绝
食三日遘厉甚笃邸主惧其不起徙之于凶肆中绵
缀移时合肆之人共伤嗟而互饲之后稍愈杖而能
起由是凶肆多令之执繐帷获其直以自给累月渐
复壮每听其哀歌辄呜咽流涕不能自止归则效之
生聪敏者也无何曲尽其妙长安无有比伦初二肆
之佣凶器者互争胜负其东肆车舆皆奇丽殆不敌
唯哀挽劣焉东肆长知生绝妙乃醵钱二万索顾焉
其党共较其所能者阴教生新声而相赞和累旬人
莫知之其二肆长相谓曰我欲各阅所佣之器于天
门街以较优劣不胜罚直五万以备酒馔之用可乎
二肆许诺乃要立符契署以保证然后阅之士女大
会聚至数万于是里胥告于贼曹贼曹闻于京尹四
方之士尽赴焉巷无居人自旦阅之及亭午历抵舆
辇威仪之具西肆皆不胜师有惭色乃置层榻于南
隅有长鬣者拥铎而进翊卫数人于是奋鬣扬眉扼
腕顿颡而登乃歌白马之词恃其夙胜顾盼左右旁
若无人齐声赞扬以为独步一时不可得而屈也有
顷东肆长于北隅设连榻有乌巾少年左右五六人
秉翣而至即生也整其衣服俯仰甚徐申喉发调容
若不胜乃歌薤露之章举声清越响振林木度曲未
终闻者欷歔掩泣西肆长为众所诮益惭密置所输
之直于前乃潜遁焉四座愕眙莫之测也先是天子
下诏俾外方之牧岁一至阙下谓之入计时生父适
在京师与同列者易服窃往观焉有老竖即生乳母
婿也见生举止辞气将认之而未敢乃泫然流涕生
父惊而诘之因告曰歌者之貌酷似郎之亡子父曰
吾子以多财为盗所害奚至是也言讫亦泣及归竖
间往访于同党曰向歌者谁若此之妙欤皆曰某氏
之子征其名且易之矣竖凛然大惊徐往迫而察之
生见竖色动回翔将匿于众中竖遽持其袂曰非某
乎相持而泣遂载以归至其室父责曰志行若此污
辱吾门何施面目复相见也乃徒行出至曲江西杏
园东去其衣以马鞭捶之数百生不胜其苦而毙父
弃去其师命相狎昵者阴随之归告同党共加伤叹
令二人挤苇席瘗焉至则心下微温良久气稍通因
共荷而归以苇筒灌勺饮经宿乃活月余手足不能
自举其楚挞之处皆溃烂秽甚同辈患之一夕弃于
道周行者伤之往往投其余食得以充肠十旬方杖
策而起披布裘百结□缕如悬鹑持一破瓯巡于闾
里以乞食为事自秋徂冬夜入于粪壤窟昼则周游
市一旦大雪生为冻馁所驱冒雪而出乞食之声
甚苦闻见者莫不凄恻时雪方甚人家外户多不启
至安邑东门循里垣北转有一门独启左扉即娃第
也生不知连声疾呼饥冻之甚音响凄切所不忍听
娃自阁中听之谓侍儿曰此必生也我辨其音矣连
步而出见生枯瘠疥疠殆非人状娃意感焉乃谓曰
岂非我某耶生愤懑绝倒口不能言颔之而已娃前
抱其颈以绣襦拥而归于西厢失声长恸曰令子一
朝及此我之罪也绝而复苏姥大骇奔至曰何也娃
曰某郎姥曰当逐之奈何容至此娃敛容却涕曰不
然此良家子也当昔驰高车驱金装至某之室不逾
期而荡尽且互设诡计舍而逐之殆非人行令其失
志不得齿于人伦父子天性使其情绝杀而弃之天
下之人皆知为某也彼亲戚满朝一旦当权者熟察
本末祸将及矣况欺天负人鬼神不佑徒自贻其殃
耳某为姥子迨年二十计其资不啻数千金今姥年
六十余愿讨二十年衣食之用以赎身当与此子别
卜所诣所诣非遥晨昏得以温凊某愿足矣姥度其
志不可夺因许之给母之余以百金离北隅四五家
税一隙院乃与生沐浴更衣为汤粥通其肠以酥乳
润其脏旬余方进水陆之馔头巾履□皆取珍异者
衣之未数月肌肤稍腴卒岁平愈如初娃谓生曰体
已康矣志已壮矣渊思寂虑默想曩昔之艺业可温
习乎生思之曰十得二三耳娃命车出游生骑而从
至旗亭南偏门鬻坟典之肆令生择而市之计费百
金尽载以归因令生斥弃百虑以志学俾夜作昼孜
孜矻矻娃常偶坐宵分乃寝伺其疲倦即谕之缀诗
赋二岁而业大就海内文籍莫不该览生谓娃曰可
策名就试矣娃曰未也且令精熟以俟百战更一年
曰可矣于是遂上一登科甲声振礼闱虽前辈见其
文无不敛手喜跃愿友之而不得娃曰未也今秀才
苟得一科擢一第自谓取朝中之显职擅天下之高
名子行秽迹鄙不侔他士当砻淬利器以求再捷方
可以连衡多士耳生由是益自勤苦声价弥甚其年
遇大比诏征天下之隽生应直言极谏科策名第一
授成都府参军三事以降皆其友也将之官娃谓生
曰今之复子本躯妾亦不相负也愿以残年归养老
母君当结媛鼎族以奉蒸尝中外婚媾无自黩也勉
思自爱某从此去矣生泣曰子若弃我当自刭以就
死娃固辞不从生勤请弥恳娃曰送子涉江至于剑
门当令我还生许诺月余至剑门未及发而除书至
生父由常州诏入拜成都尹兼剑南采访使浃辰父
到生因投刺谒于邮亭父不敢认见其祖父官讳方
大惊命登阶抚背恸哭移时曰吾与尔父子如初因
诘其由具陈本末大奇之诘娃安在曰送某至此当
令复还父曰不可翼日命驾与生先至成都留娃于
剑门筑别馆以处之明日命媒氏通二姓之好备六
礼以迎之遂如秦晋之偶娃既备礼岁时伏腊妇道
甚修治家严整极为二亲所眷后数岁生父母皆没
与娃持孝甚至有灵芝产于倚庐一穗三秀本道上
闻又有白燕数十巢其层甍天子异之宠锡加等终
制累迁清显之任十年间至数郡娃封汧国夫人有
四子皆为大官其卑者犹为太原尹
山中孤姥
按桂苑丛谈王积薪随明皇帝西幸有司奔从翰林
奕棋者独王在焉蜀道隘狭每止息道路店舍多为
尊官所占王凄凄无所入因沿溪深远寓宿山中孤
姥之家但有妇姑止给薪水纔暝妇姑皆阖户而休
王宿于檐下忽闻堂内姑谓妇曰良宵无以为适与
子棋一局王异之堂内无烛又妇姑各在东西室王
即附耳门扉俄闻妇曰起东五南九置子矣姑曰东
五南十二置子矣妇又曰起西八南十置子矣姑又
曰西九南十四置子矣每置一子皆良久思惟夜及
四更王一一密记共下子三十六忽闻姑曰子已北
矣吾止胜九枰耳妇亦甘焉迟明王具礼请问于老
姥姥曰尔可率己之意而按局置子焉王则出局尽
平生之妙而布子未及数十谓妇曰是子可教以常
势耳因指示攻守杀夺救应防拒之法意甚略王即
更求其说姥笑曰止此已无敌于人间矣王谢而别
行不数十步回顾失向之室庐矣自是王之艺绝无
其伦即记所布妇姑对敌之势罄竭心力较其九枰
之势不可得也因名邓禹开蜀势至今有焉
红□
按甘泽谣红□潞州节度使薛嵩家青衣善弹阮咸
又通经史嵩遣掌笺表号曰内记室时军中大宴红
□谓嵩曰羯鼓之音颇悲调其声者必有事也嵩亦
明晓音律曰如女所言乃召而问之云某妻昨夜亡
不敢乞假嵩遽遣放归时至德之后两军未宁初置
招义军以釜阳为镇命嵩固守控压山东杀伤之余
军府草创朝廷复遣以女嫁魏博节度使田承嗣男
男取滑州节度使令狐彰女三镇互为姻娅人使日
浃往来时田承嗣尝患热毒风遇夏增剧每曰我若
移镇山东纳其凉冷可缓数年之命乃命军中武勇
十倍者得三千人号外宅男而厚恤养之常令三百
人直州宅卜选良日将并潞州嵩闻之日夜忧闷咄
咄自语计无所出时夜漏将传辕门已闭杖策庭除
惟红□从行红□曰主自一月不遑寝食意有所属
岂非邻境乎嵩曰事系安危非尔能料红□曰某虽
贱品然亦有解主忧者嵩乃具告其事曰我承祖父
遗业受国家大恩一旦失其疆土即数百年勋伐尽
矣红□曰易尔不足劳主忧也乞放某一到魏郡看
其形势观其有无今一更首途三更可以复命请先
定一走马兼具寒暄书其他即俟某却回也嵩大惊
曰不知汝是异人我之暗也然事若不济反速其祸
奈何红□曰某之行无不济者乃入闺房饰其行具
梳乌蛮髻攒金凤钗衣紫绣短袍系青丝轻履□前
佩龙文匕首额上书太乙神名再拜而倏忽不见嵩
乃返身闭户背烛危坐常时饮酒数合是夕举觞十
余不醉忽闻晓角吟风一叶坠落惊而起视即红□
回矣嵩喜而慰问曰事谐否曰不敢辱命又问曰无
伤杀否曰不至是但取□头金合为信耳红□曰某
子夜前三刻即到魏郡凡历数门遂及寝所闻外宅
男止于房廊睡声雷动见军士卒步于庭庑传呼风
生某发其左扉抵其寝帐田亲家翁止于帐内鼓趺
酣瞑头枕文犀髻包黄縠枕前露橐一七星剑剑前
仰开一金盒内书生身甲子与北斗神名复著名香
及美珍散覆其上扬威玉帐但期心豁于生前梦寝
兰堂不觉命悬于手下宁劳禽纵祇益伤嗟时则烛
炬光凝炉香煨烬侍人四布兵器森罗或头触屏风
鼾而□者或手持巾拂寝而伸者某攀其簪珥縻其
繻裳如病如昏皆不能寤遂持金合既出魏城西门
将行二百里铜台高揭漳水东流晨鸡动野斜月在
林忧往喜还顿忘于行役感知酬德仰副于心期所
以夜漏三时往返七百余里入危邦一道经五六城
冀减主忧敢言其苦嵩乃发使遗承嗣书曰昨夜有
客从魏中来云自元帅□头获一合不敢留驻谨却
封纳专使星驰夜半方到见搜捕金合一军忧疑使
者以马捶叩门非时请见承嗣遽出以金合授之奉
承之时惊怛绝倒遂驻使者止于宅中狎以私宴多
其锡赉明日遣使赍缯帛三万匹名马二百匹他物
称是以献于嵩曰某之首领系在恩私便宜知过自
新不复更贻伊戚专膺指使敢议姻亲役当奉毂后
车来则麾鞭前马所置纪纲仆号为外宅男者本防
他盗亦非异图今并脱其甲裳放归田亩矣由是一
两月内河北河南人使交至而红□辞去嵩曰女生
我家而今欲安往又方赖女岂可议行红□曰某前
世本男子学江湖间读神农药书救世人灾患时里
有孕妇忽患蛊某以芫花下之妇人与腹中二子
俱毙是某一举杀三人阴功见诛降为女子使身居
贱隶气禀贼星所幸生于公家今十九年矣使身厌
罗绮口穷甘鲜宠待有加荣亦至矣况国家建极庆
且无疆此辈背违天理当尽弭患昨往魏郡以示报
恩两地保其城池万人全其性命使乱臣知惧烈士
安谋在某一妇人功亦不小固可赎其前罪还其本
身便当遁迹尘中栖心物外澄清一气生死常存嵩
曰不然遗尔千金为居山之所给红□曰事关来世
安可预谋嵩知不可驻留乃广为饯别悉集宾客夜
宴中堂嵩以歌送红□酒诸坐客中冷朝阳为辞曰
采菱歌怨木兰舟送客魂消百尺楼还似雒妃乘雾
去碧天无际水空流歌毕嵩不胜悲红□返袂且泣
因推醉离席遂亡其所在
崔宁妾任氏
按唐书崔宁传朝廷授宁成都尹山西防御使西川
节度使大历三年来朝留其弟宽守成都杨子琳乘
间起泸州以精骑数千袭据其城宽战力屈宁妾任
素骁果即出家财十万募勇士得千人设部队自将
以进子琳大惧会粮尽且大雨引舟至庭乘而去
窦良女
按唐书李希烈传希烈为樊泽所破势日蹙缩气不
敢摇啖牛肉而病亲将陈仙奇阴令医毒之以死始
希烈入汴闻户曹参军窦良女美强取之女顾曰慎
无戚我能灭贼后有宠与贼秘谋尝称仙奇忠勇可
用而妻亦窦姓愿如姒媦者以固其夫希烈许诺乘
间往谓仙奇妻曰贼虽强终必败云何窦久而寤及
希烈死子不发丧欲悉诛诸将乃自立未决有献含
桃者窦请分遗仙奇妻听之因蜡帛丸杂果中出所
谋仙奇大惊与薛育率兵噪而入子出□拜曰请去
帝号如淄青故事语已斩之函希烈并妻子七首献
天子尸希烈于市帝以仙奇忠即拜淮西节度使俄
为吴少诚所杀窦亦死
按杜牧窦列女传列女姓窦氏小字桂娘父良建中
初为汴州户曹掾桂娘美颜色读书甚有文李希烈
破汴州使甲士至良门取桂娘以去将出门顾其父
曰慎无戚必能灭贼使大人取富贵于天子桂娘既
以才色在希烈侧复能巧曲取信凡希烈之私密妻
子不知者悉皆得闻希烈归蔡州桂娘尝谓希烈曰
忠而勇一军莫如陈仙奇其妻窦氏仙奇宠且信之
愿得相往来以姊妹叙齿徐说之使坚仙奇之心希
烈然之桂娘以姊事仙奇妻尝间谓曰贼凶残不道
迟晚必败姊宜早图遗种之地仙奇妻然之兴元元
年四月希烈暴死其子不发丧欲尽诛老将校以卑
幼代之计未决有献含桃者桂娘白希烈子请分遗
仙奇妻且以示无事于外因为蜡帛书曰贼前日已
死殡在后堂欲诛大臣须自为计以朱染白丸如含
桃仙奇发丸见之言于薛育曰两日希烈称疾但怪
乐曲杂发昼夜不绝此乃有谋未定示暇于外事不
疑矣明日仙奇薛育各以所部兵噪于衙门请见希
烈希烈子迫出拜曰愿去伪号一如李纳仙奇曰尔
父悖逆天子有命因斩希烈及妻子函七首以献暴
其尸于市后两月吴少诚杀仙奇知桂娘谋因亦杀
之请试论之希烈负桂娘者但之耳希烈僭而桂
娘妃复宠信之于女子心始终希烈可也此诚知所
去所就逆顺轻重之理明也能得希烈权也娣仙奇
妻智也终能灭贼不顾其私烈也六尺男子有禄位
者当希烈叛与之上下者众矣此其才力不足耶盖
义理苟至虽一女子可以有成太和元年予客游涔
阳路出荆州松滋县摄令王湛为某言桂娘事湛年
一十岁能念五经举童子及第时年七十五尚可日
记千言当建中乱希烈与李纳田悦朱泚朱滔等僭
诏书檄争战胜败地名人名悉能记之听说如一二
日前言窦良出于王氏實湛之堂姑子也
聂隐娘
按甘泽谣聂隐娘者贞元中魏博大将军聂锋之女
也方十岁有尼乞食于锋舍见隐娘悦之乃云问押
衙乞取此女锋大怒叱尼尼曰任押衙□柜中盛亦
须偷去后夜果失隐娘所在锋大惊骇令人□寻曾
无影响父母每思之相对啼哭而已后五年尼送隐
娘归告锋曰教已成矣可自领取尼欻亦不见一家
悲喜问其所习曰初但读经念□余无他也锋不信
恳诘隐娘曰真说恐父不信如何父曰但真说之乃
曰初被尼挈去不知行几里及明至大石穴中嵌空
数十步绝无居人猿猱极多尼先已有二女亦各十
岁皆聪明婉丽不食能于峭壁上飞走若捷猱登木
无有蹶失尼与我药一粒兼合执宝剑一口长一二
尺许锋利吹毛可断遂令二女教某攀援渐觉身轻
如风一年后刺□猱百无一失后刺虎豹皆决其首
而归三年使刺鹰隼无不中剑之刃渐减五寸飞走
遇之亦莫知其来去也至四年留二女守穴挈我于
都市不知何处也指其人一一数其过曰为我刺其
首来无使知觉授以羊角匕首刃广四寸遂白日刺
其人于都市中人莫能见以首入囊反命则以药化
之为水五年又曰某大僚有罪无故杀人若干夜可
入其室决其首来又携匕首入其室度其门隙无有
鄣碍伏之梁上至瞑时得其首归尼大怒曰何太晚
如是某云见前人戏弄一儿可爱未忍便下手尼叱
曰已后遇此辈必先断其所爱然后决之某拜谢尼
曰吾为汝开脑后藏匕首而无伤用即抽之曰女术
已成可归家遂送还云后二十年方可一见锋闻语
甚惧后遇夜即失踪及明而反锋亦不敢诘之因兹
亦不甚怜爱忽值磨镜少年及门曰此人可与我为
夫白父父不敢不从遂嫁之其人但能淬镜余无他
能父乃给衣食甚丰具数年后父卒魏帅知其异遂
以金帛召署为左石吏如此又数年至元和间魏帅
与陈许节度使刘悟参军不□使隐娘贼其首隐娘
辞帅之许刘能神筭已知其来召牙将令曰早至城
北候一丈夫一女子各跨白黑卫至门遇有鹊来噪
丈夫以弓弹之不中妻夺夫弓一弹而毙揖之曰吾
欲相见祇迎也牙将受约束遇之隐娘夫妻云刘仆
射果神人不然何以见召也愿见刘公刘劳之隐娘
夫妻拜曰得罪仆射合万死刘曰不然各亲其主人
之常事魏今与许何异请当留此勿相疑也隐娘谢
曰仆射左右无人愿舍彼而就此服公神明耳盖知
魏帅之不及刘也刘问所须曰每日止要钱二百文
足矣乃依所请忽不见二卫所在刘使人寻之不知
所向后潜于布囊中见二纸卫一黑一白后月余白
刘曰彼未知止必使人继至今宵请剪发系之以红
绡送于魏枕前以表不回刘听之至四更却返曰送
其信矣是夜必使精精儿来杀某及贼仆射之首此
时亦用计杀之望勿忧耳刘豁达大度亦无畏色是
夜明烛半宵之后果有二幡子一红一白飘飘然如
相击于□四隅良久见一人自空而踣身首异处隐
娘亦出曰精精儿已毙拽出于堂之下以药末化之
为水发毛不存矣隐娘曰后夜当使妙手空空儿继
至空空儿之神术人莫能窥其用鬼莫得蹑其踪能
从空虚入冥漠无形而灭影隐娘之伎故不敢造其
境此即系仆射之福耳但以于阗玉周其颈拥以衾
隐娘当化为蠛蠓潜入肠中听候其余无逃避处刘
如言至三更瞑目未熟果闻项上铿然声甚厉隐娘
自刘口中跃出贺曰仆射无患矣此人如俊鹘一搏
不中即翩然远逝耻其不中耳纔未逾一更已千里
矣后视其玉果有匕首划处痕逾数分自元和八年
刘自许入觐隐娘不愿从焉云此去寻山水访至人
但一一请给与其夫刘如约后渐不知所之及刘薨
于军隐娘亦鞭驴而一至京师柩前恸哭而去开成
年昌裔子纵除陵州刺史至蜀栈道遇隐娘貌若当
时甚喜相见依前跨白卫如故谓纵曰郎君大灾不
合适此出药一粒令纵吞之云来年火急抛官归雒
方脱此祸吾药力只保一年患耳纵亦不甚信遗其
缯彩一无所受但沈醉而去后一年纵不休官果卒
于陵州自此无复有人见隐娘矣
孟媪
按干子彭城刘颇常为子婿进士王胜话三原县
南董店之东壁有孟媪年百余岁而卒店人悉曰张
大夫店先是贞元末颇自渭北入城止于是店见有
一媪年只可六十许衣黄袖大裘乌帻跨门而坐左
卫李冑曹名士广亦止店中其媪问广何官广具答
之其媪曰此四卫耳大好官广即问媪何以言之媪
曰吾年二十六嫁张□为妻□为人多力善射骑郭
汾阳总朔方□为汾阳所任常在汾阳左右吾貌酷
似□□卒汾阳伤之吾遂假衣丈夫衣冠投名为□
弟请事汾阳汾阳大喜令替阙如此又寡居一十五
年自汾阳之薨吾已年七十二军中累奏兼御史大
夫忽思茕独遂嫁此店潘老为妇迩来复诞二子曰
滔曰渠滔五十有四渠五十有二颇每心记之
三鬟女子
按剧谈录京国豪士潘将军住光德坊本居襄汉间
常乘舟射利因泊江壖有僧乞食留之数日尽心檀
施僧谓潘曰观尔形质器度与众贾不同至于妻孥
皆享巨福因以玉念珠一贯留赠云宝之不但通财
亦有官禄既而贸迁数年藏镪巨万遂均陶朱其后
职居左广列第京师常宝念珠贮之以绣囊玉合置
道场内每月朔则出而拜之一旦开合启囊已亡失
矣然而缄封若旧他物亦无所失于是夺魄丧精以
为其家将破之兆有主藏者尝识京兆府停解所由
王超年且八十因密话其事超曰异哉此非攘窃之
盗也某试为寻之未知果得否超他日因过胜业坊
北街时春雨新霁有三鬟女子年可十七八衣装□
缕穿木屐立于道侧槐树下值军中少年蹴踘接而
送之直高数丈于是观者渐众超独异焉及罢随之
而行止于胜业坊北门短曲有母同居盖以纫针为
业超异时因以他事熟之遂为甥舅然居室甚贫与
母同卧土榻烟爨不举往往经累日设肴馐时有水
陆珍异吴中初进洞庭橘子恩赐宰相外京辇未有
此物密以一枚赠超云有人从内中取出而禀性刚
决超意甚疑之如此往来周岁矣超一旦携酒食与
之从容徐谓之曰舅有深诚欲告外甥未知如何女
曰每感重恩恨无以答若力有所施必能赴汤蹈火
超曰潘将军失却玉念珠不知知否女子微笑曰从
何知之超揣其意不甚密藏又曰外甥可寻觅当厚
备缯彩酬之女子曰勿言于人某偶与邻侪为戏终
却还与因循未暇舅诘旦于慈恩塔院相候某知有
人寄珠在此超如期而往时寺门始开塔户犹□女
子先在谓超曰少顷仰观塔上当有所见语讫而去
疾如飞鸟忽于相轮上举手示超□然珠而下谓
超曰便可将还勿以财帛为意超径诣潘具述其事
因以金帛缯锦密为之赠明日访之已空室矣
蜀妇人
按崔蠡义激长安里中多空舍有妇人佣以居者始
来主人问其姓则曰生三岁长于人及长闻父母逢
岁饥不能育弃之途故姓不自知视其貌常人也视
其服又常人也归主人居佣无有阙亦常佣居之妇
人也旦暮多闭关虽居如无人居且久又无有称宗
族故旧来讯问终莫有知其实者凡邻皆疑且窥见
其饮食动息又与里中无异唯是织缄繲妇人当
工者皆不为罕有得与言语其色庄其气颛庄颛之
声四驰虽里中男子狂而少壮者无敢侮居一岁遂
妇于同里人其夫问所自如对主人之词观其付夫
之意似没身不敢贰者其夫自谓得妻也所付亦如
妇人付之之意既生一子谓妇人所付愈固而不萌
异虑是后则忽有所往宵漏半而去未辨色来归其
夫疑怒愿去之以其有子子又乳也尚依违焉妇人
前志不衰他夜既归色甚喜若有得者诘之乃举先
置人首于囊者撤其囊示焉其夫大恐恚且走妇人
即卑下辞气和貌怡色且前曰我生于蜀长于蜀父
为蜀小吏有罪非死罪也法当笞遇当位酷者阴以
非法绳之卒弃市时当幼力不任其心未果杀今长
矣果杀之力符其心也愿无骇又执其子曰尔渐长
人心渐贱尔曰其母杀人其子必无状既生之使其
贱之非勇也不如杀而绝遂杀其子而谢其夫曰勉
仁与义无先己而后人异时子遇难必有以报者辞
已与其夫决既出户望其疾如翼而飞云按蜀妇人
求复父仇有年矣卒如心又杀其子捐其夫子不得
为恩夫不得为累推之于孝斯孝已推之于义斯义
已自国初到于今仅二百年忠义孝烈妇人女子其
事能使千万岁无以过孝有高愍女庚义有杨烈妇
今蜀妇人宜与三妇人齿前以陇西李端言始异之
作传传备博陵崔蠡又作文目其题曰义激将与端
言共激诸义而感激者蜀妇人在长安凡三年来于
贞元二十年嫁于二十一年去于元和初
白乐天女金銮
按宁丰传乐天女金銮十岁忽书北山移文示家人
乐天方买终南紫石欲开文士传遂辍以勒之
石火胡母女
按杜阳杂编上降日大张音乐集天下百戏于殿前
有女石火胡本幽州人也挈养女五人才八九岁于
百尺竿上张弓弦五条令五女各居一条之上衣五
色衣执戟持戈舞破阵乐曲俯仰来去赴节如飞是
时观者目眩心怯火胡立于十重朱画□子上令诸
女迭踏以至半空手中皆执五彩小帜□子大者始
一尺余俄而手足齐举谓之踏浑脱歌呼抑扬若履
平地上赐物甚厚文宗即位恶其太险伤神遂不复
作
逆旅新妇
按剧谈录咸通中有左军张季弘勇而多力尝雨中
经胜业坊遇泥泞深隘有村人驱驴负薪而至适当
其道季弘怒之因捉驴四足掷过水渠数步观者无
不惊骇后供奉襄州暮泊商山逆旅逆旅有老媪谓
其子曰恶人将归矣速令备办茶饭勿令喧噪既而
愁闷吁叹咸有所惧季弘问之媪曰有新妇悖恶制
之不可季弘曰向来见媪忧恐不知何事若是新妇
岂不能共语媪曰客未知细新妇壮勇无敌众皆畏
闺奇部列传三
后唐
李嗣昭妻杨氏
按五代史义儿李嗣昭传嗣昭诸子继俦长而懦其
弟继韬囚之以自立庄宗在魏以事召监军张居翰
节度判官任圜琢等以问继韬事继韬乃遣弟继远
入梁居数月庄宗灭梁继韬将走契丹会赦乃已母
杨氏善蓄财平生居积行贩至赀百万当嗣昭为梁
围以夹城弥年军用乏绝杨氏之积盖有助焉至是
乃赍银数十万两至京师厚赂宦官伶人言继韬初
无恶意为奸人所□耳杨夫人亦以赂谒皇后言嗣
昭功臣宜蒙恩贷由是庄宗释继韬嗣昭七子至明
宗时皆见杀惟继忠仅免家于晋阳杨氏所积余赀
犹巨万晋高祖自太原起兵召契丹为援契丹求赂
高祖贷于继忠以取足高祖入立甚德之以为沂棣
单三州刺史杨氏平生积产嗣昭父子三人赖之
吴
张训妻
按十国春秋吴张训妻故剑侠也未详其所由来太
祖常在宣州给诸将铠甲训得故敝者妻谓之曰此
不足介意第司徒不知耳明日太祖问训曰尔所得
甲如何训以告乃易之后太祖移镇杨州常赐诸将
马训所得复驽弱不任形于颜色妻复言如前明日
太祖又问之训以为言太祖曰尔家事神邪训曰无
之太祖曰吾顷者在宣州赐诸将甲是夜梦一妇人
衣真珠衣告予曰公赐张训甲甚敝当易之今赐诸
将马复梦前珠衣妇人告予曰张训马非良马其故
何哉训亦莫之测也训妻有衣簏常自启闭不为人
见会妻出训窃启之得珠衣一袭异焉及妻归顾谓
训曰君启吾衣簏何也先是妻每食必待训一日训
归妻已食语训曰今日尝异味迟君者数矣俄发甑
见蒸人首一具心恶之欲杀其妻妻逆知训意曰君
欲负我邪然君方为数郡刺史我不能杀君因指一
女使曰杀我必先杀此婢不尔君必不免训遂杀妻
及其婢
前蜀
黄崇嘏
按玉溪编事王蜀相周庠者初在邛南幕中留司府
事时临邛县送失火人黄崇嘏纔下狱便贡诗一章
曰偶离幽隐住临邛行止坚贞比涧松何事政清如
水镜绊他野鹤向深笼周览诗召见称乡贡进士年
三十许祗对详敏即命释放后数日献歌周极奇之
召于学院与诸生侄相伴善□琴妙书画翌日荐摄
府司户参军颇有三语之称胥吏畏伏案牍丽明周
既重其英聪又美其风彩在任将逾一载遂欲以女
妻之崇嘏又袖封状谢仍贡诗 篇曰一辞拾翠碧
江湄贫守蓬茅但赋诗自服蓝衫居郡掾永抛鸾镜
画蛾眉立身卓尔青松操挺志铿然白璧姿幕府若
容为坦腹愿天速变作男儿周览诗惊骇不已遂召
见诘问乃黄使君之女幼失覆荫唯与老妪同居元
未从人周益仰贞洁郡内咸皆叹异旋乞罢归临邛
之旧隐竟莫知所在
南唐
耿先生
按南唐书耿先生传耿先生江表将校耿谦之女也
少而明慧有姿色颇好书稍为诗句往往有佳者而
明于道术能拘制鬼神通于黄白之术变怪之事奇
伟恍惚莫知其何从得也保大中江淮富盛士好文
雅悦异常之事召之入宫盖观其术不以贯鱼之列
待之特处别院号曰先生先生常被碧霞帔见上精
采卓逸言词朗畅手如鸟爪不便于用饮食皆须人
复不善行宫中常使人抱持之每为诗句题于墙壁
自称比大先生亦莫知其旨也先生之术不常的然
遇事则应上益以此重之始入宫问以黄白之事试
之皆验益复为之而简易不烦上尝因暇顾谓先生
曰此皆因火以成苟不须火其能成乎先生曰试为
之殆亦可上乃取水银以硾纸重复裹之封题甚密
先生内于怀中良久忽若裂帛声先生笑曰陛下尝
不信下妾之术今日可复不信耶将以呈上上周视
题处如旧发之已为银矣又尝大雪上戏谓曰先生
能以雪为银乎先生曰亦可乃取雪削之为银锭状
先生自投于炽炭中灰埃坌起徐以炭周覆过食顷
曰可矣乃持以出赫然洞赤置之地及冷烂然为银
锭而刀迹具在反视其下若垂酥滴乳之状盖初为
火所融释也于是先生所作雪银甚多上诞日每作
器用以为寿又多巧思所作必过人南海尝贡奇物
有蔷薇水龙脑浆蔷薇水香泚郁烈龙脑浆补男子
上窦之每以龙脑调酒服之香气连日不绝于口亦
以赐近臣先生曰此未为佳上曰先生岂能为之曰
试为应亦可乃取龙脑以细绢袋之悬于琉璃瓶中
上亲封题之置酒于其侧而观之食顷先生曰龙脑
已浆矣上自起附耳听之果闻滴沥声且复饮少选
又视之见琉璃瓶中湛然如勺水矣明日发之已半
瓶香气酷烈逾于旧者远矣先生后有孕一日谓上
曰妾此夕当产神孙圣子诚在此耳请备生产所用
之物上悉为设之复令宫人宿于室中夜半烈风震
雷人皆悸怖是夜不复产明旦先生腹已消如常人
上惊问之先生曰昨夜雷电中产子已为神物持去
不可得矣先生嗜酒至于男女大欲亦复同于常后
竟以疾终
聂氏
按十国春秋聂氏太平乡民女也父早殁与母居一
日随母入山采薪母为虎攫去蹲踞方食聂持柴刀
自虎后跃登其背用手按头连割其项同樵见者呼
噪助砍之虎奋掷不得脱自囤死聂舍归告邻里共
收母尸时年十三岁也众咸异之
辽
耶律氏
按盛京通志耶律氏太师适鲁之妹小字常哥自誓
不嫁能诗文咸雍间作文以述时政上善之太康中
皇太子被诬废时兄适鲁谪镇州常哥与俱常布衣
蔬食人问曰何自苦如此对曰皇储无罪遭废我辈
岂可美食安寝及太子被害不胜哀痛年七十终
宋
杨业妻折氏
按岢岚州志折氏杨业妻业初名刘继业事北汉为
建雄军节度使娶折德扆女后归宋赐复姓杨折氏
性敏慧尝佐业立战功号杨无敌后业战死于陈家
谷潘美王侁畏罪欲掩其事氏上疏辩夫力战获死
之由遂削二人爵除名为民
杨文广妻慕容氏
按保德州志慕容氏杨业孙文广妻州南慕塔村人
雄勇善战
胡宗愈妻丁氏
按泊宅编尚书右丞胡宗愈夫人丁氏司封员外郎
宗臣之女自幼颖慧无所不能又善相人盖出天性
在西府时常于□隙遥见蔡丞相确谓右丞曰蔡相
全似卢多逊或以卢蔡肥瘠色貌不同诘之丁氏曰
吾虽不及见卢但常一观其画像与今丞相神彩相
似尔后蔡果南窜又户部尚书李常除老龙尹成都
涂中贻右丞书丁氏一见其字画惊曰此人身笔已
倒不久数尽须病咽喉而死李公行次凤翔中毒而
卒如此之类不一初司封有杨妃数美人真挂后堂
丁氏年未笄每晨兴省问尊亲毕必戏道诸妃万福
一日潘妃忽答云夫人万福家人辈大怪之欲毁其
真惟其叔宝臣令勿毁此女他日未可量也乡人多
能道其事
韩世忠妻梁氏
按宋史韩世忠传世忠妻梁氏及子亮为苗傅所质
防守严密朱胜非绐傅曰今白太后遣二人慰抚世
忠则平江诸人益安矣于是召梁氏入封安国夫人
俾迓世忠速其勤王梁氏疾驱出城一日夜会世忠
于秀州兀朮入侵世忠以前军驻青龙镇中军驻江
湾后军驻海口俟敌归邀击之金兵至世忠军已先
屯焦山寺兀朮遣使通问约日大战许之战将十合
梁夫人亲执桴鼓金兵终不得渡尽归所掠建康六
年授世忠武宁安化军节度使京东淮东路宣抚处
置使置司楚州世忠披草莱立军府与士同力役夫
人梁亲织薄为屋
按镇江府志梁氏京口娼也尝五更入府候贺朔忽
于廊柱下见一虎蹲卧鼻息齁齁然亟走出复往视
之乃一卒也因问其姓名为韩世忠心异之密告其
母谓定非凡人乃邀至家具酒食深相结纳资以金
帛约为夫妇世忠后立殊功为中兴名将遂封两国
夫人亲执桴鼓敌不得济俘获甚众寻又邀兀朮于
黄天荡几成擒矣一夕凿河遁去梁奏疏言世忠失
机纵敌乞加罪责举朝为之动色
董国度妾
按女侠传董国度字元卿饶州人宣和六年进士第
调莱州胶水部会北兵动留家于乡独处官所中原
陷不得归弃官走村落颇与逆旅主人相得怜其羁
穷为买一妾不知何许人也性慧解有姿色见董贫
则以治生为己任罄家所有买磨驴七八头麦数十
斛每得自骑入市鬻之至晚负钱以归如是三年
获利益多有田宅矣董与母妻隔别滋久消息杳不
通居常戚戚意绪无聊妾叩其故董嬖爱已深不复
隐为言我故南官也一家皆在乡里身独漂泊茫无
归期每一想念心乱欲死妾曰如是何不早告我我
兄善为人谋事旦夕且至请为君筹之旬日果有客
长身□髯骑大马驱车十余乘过门妾曰吾兄至矣
出迎拜使董相见叙姻亲之礼留饮至夜妾始言前
事以属客是时卤令凡宋官亡命许自陈匿不言而
被首者死董业已泄漏又疑两人欲图己大悔惧乃
绐曰无之客忿然怒且笑曰以女弟托质数年相与
骨肉故冒禁欲致君南归而见疑如此倘中道有变
且累我当取君告身与我以为信不然天明执告官
矣董益惧自分必死探囊中文出悉与之终夕涕泣
一听于客客明日控马来曰行矣董请妾与俱妾曰
适有故须少留明年当相寻吾手制一衲袍赠君君
谨服之惟吾兄马首所向若返国兄或举数十万钱
相赠当勿取如不可却则举袍示之彼尝受我恩今
送君归未足以报德当复护我去万一受其献则彼
责已塞无复顾我矣善守此袍亡失也董愕然怪其
语不伦且虑邻里知觉辄挥涕上马疾驰到海上有
大舟临解维客挥使登楫而别舟遽南行略无资粮
道路之费茫不知所为舟中奉侍惟谨具食不相问
讯纔达南岸客已先在水滨邀诸旗亭相劳苦出黄
金二十两曰以是为太夫人寿董忆妾语力辞之客
不可曰赤手还国欲与妻子饿死耶强留金而去董
追还之示以袍客曰吾智果出彼下吾事殊未了咄
咄而去董至家母妻二子俱无恙取袍示家人缝绽
处黄色隐然拆视之皆箔金也逾年客果携妾而至
偕老焉
曾氏妇晏氏
按宋史列女传曾氏妇晏氏汀州宁化人夫死守幼
子不嫁绍定间寇破宁化县令佐俱逃将乐县宰黄
垺令土豪王万全王伦结约诸寨以拒贼晏首助兵
给粮多所杀获贼忿其败结集愈众诸守者不能御
晏乃依黄牛山傍自为一寨一日贼遣数十人来索
妇女金帛晏召其田丁谕曰汝曹衣食我家贼求妇
女意实在我汝念主母各当用命不胜即杀我因解
首饰悉与田丁田丁感激思奋晏自捶鼓使诸婢鸣
金以作其勇贼复退败乡邻知其可依挈家依黄牛
山避难者甚众有不能自给者晏悉以家粮助之于
是聚众日广复与伦万全共措置析黄牛山为五寨
选少壮为义丁有急则互相应援以为掎角贼屡攻
弗克所活老幼数万人知南剑州陈韡遣人遗以金
帛晏悉散给其下又遗楮币以劳五寨之义丁且借
补其子名其寨曰万安事闻诏特封晏为恭人仍赐
冠帔其子特与补承信郎
叶氏女
按歙县志叶氏女幼失怙恃鞠于叔母叔父为县吏
坐逋官钱五十万系狱女以香置顶自灼从昏达旦
中夜狱官梦帝命使鞠其狱乃前吏所负遂释叔母
有疾昼夜拜叩有光燡然割股进食遂愈幼不愿嫁
叔父母殁即舍后山为庵设像供奉将终崛起端坐
而逝家以僧礼焚之骨缀舍利无数年八十一墓在
县治侧
耿听声
按吴师直耿听声传耿听声者能嗅衣物以知吉凶
贵贱德寿闻其名取宫人扇百柄杂以上及中宫所
御令小黄门持扣之耿嗅至后扇云此圣人也然有
阴气至上扇乃呼万岁上奇之呼入北宫又取妃嫔
珠冠十数示之至一冠奏曰此有尸气时张贵妃已
薨此其故物也后居候潮门内夏震微时常为殿岩
馈酒于耿耿闻声知其必贵遂以其女妻其子复娶
其女时郭棣为殿帅耿谒之曰君部中有三节度使
他日皆为三衙扣为何人则曰周虎彭辂夏震也虎
辂时皆为将独震方为帐前佩印官郭曰周彭地步
或未可知震安得遽尔乎耿曰吾所见如此可必也
耿因与三人结为义兄弟一日耿谓虎曰吾数夜闻
军中金鼓有杀声兵将动君三人皆当此而显矣未
几开禧出师虎守和州辂为金州统戎皆以功受赏
震则以诛韩功相继获殿岩皆列节度使班悉如其
言
金
六十未嫁女
按金史本纪金之始祖讳函普初从高丽来年已六
十余矣至完颜部居久之其部人尝杀它族之人由
是两族交恶哄斗不能解完颜部人谓始祖曰若能
为部人解此怨使两族不相杀部有贤女年六十而
未嫁当以相配仍为同部始祖曰诺乃自往谕之曰
杀一人而斗不解损伤益多曷若止诛首乱者一人
部内以物纳偿汝可以无斗而且获利焉怨家从之
乃为约曰凡有杀伤人者征其家人口一马十偶牸
牛十黄金六两与所杀伤之家即两解不得私斗曰
谨如约女直之俗杀人偿马牛三十自此始既备偿
如约部众信服之谢以青牛一并许归六十之妇始
祖乃以青牛为聘礼而纳之并得其赀产后生二男
长曰乌鲁次曰干鲁一女曰注思板遂为完颜部人
阿邻妻沙里质
按金史列女传阿邻妻沙里质者金源郡王银朮可
之妹天辅六年黄龙府叛卒攻钞旁近部族是时阿
邻从军沙里质纠集附近居民得男女五百人树营
栅为保守计贼千余来攻沙里质以毡为甲以裳为
旗男夫授甲妇女鼓噪沙里质仗剑督战凡三日贼
去皇统二年论功封金源郡夫人大定间以其孙药
师为谋克
阿鲁真
按金史列女传阿鲁真宗室承充之女胡里改猛安
夹谷胡山之妻夫亡寡居有众千余兴定元年承充
为上京元帅上京行省太平执承充应蒲鲜万奴阿
鲁真治废垒修器械积刍粮以自守万奴使人招之
不从乃射承充书入城阿鲁真得而碎之曰此诈也
万奴兵急攻之阿鲁真衣男子服与其子蒲带督众
力战杀数百人生擒十余人万奴兵乃解去后复遣
将击万奴兵获其将一人诏封郡公夫人子蒲带视
功迁赏承充已被执乘间谓其二子女胡蒲速乃曰
吾起身宿卫致位一品死无恨矣若辈亦皆通显未
尝一日报国家当思自处以为后图二子乃冒险自
拔南走是年四月至南京
元
黄逮妻真氏
按闽书真氏文忠裔孙也当元时其父仕为管库负
官钱数十万鬻女以偿久之流落倡家刚贞自持日
随侪侣出惟歌雅词吹洞箫而已客无得犯者承旨
姚牧庵会客翰林女往供奉牧庵闻其作闽语询知
其故告所司脱其籍以嫁院吏黄逮逮后至显官
韩医妇
按介休县志韩医妇以医术游四方孝义令周君佑
感其治太夫人之噎刻石以志云余少时母患噎汤
勺不入口奄奄垂尽闻韩妇治噎有奇术仆马迎之
来以花椒煮水屡漱之出一白石长三寸许六棱而
末锐隐隐红纹如线纳之口中令咽其液数以指摩
掐咽喉外用箸探吻喀喀然出一肉片卷之状若□
能蜿蜒动妇言噎人者其物有二一居喉一居心坎
上仍治如前法复出一物随呼面茶食之三日而起
赠以绢钱及所乘马妇取钱余谢不受
哑妇
按扬维祯哑娼志哑娼者钱塘娼家女也生无啼声
阅三岁不语至十岁终不言如故笑则□喙露龂怒
则嗌嗌云父母决其哑因呼为木哥其母欲弃之其
父曰女虽哑于口勿哑于耳目手足也何弃为及笄
天资秀丽中益警颖工针线教以琵琶箜篌及七盘
舞蹈之技靡不精审贵富家讳所病而求其长辄与
他名妓并进既笄貌益扬艺益工京师有大木贾过
钱塘闻哑娼名求见即大喜倍凡价聘之左右曰娼
以声取悦哑而倍价以聘何愚也贾笑曰非若所知
妇类以长舌败人之家内谗寝而后家可长予聘其
无长舌不聘工歌且笑遂扶之归京师贾侍姬百十
人闻哑娼至皆掩口胡卢之未几哑娼宠颛门贾一
饮食非哑娼不甘且私贺曰吾今而后知妇言之不
入吾耳哑娼亦心自语曰不聋哑不□娜侈然自隆
重宴享非尊右不居服饰非珠珍不御诸姬虽心忌
又咸德其不能言皂白于主故又心幸之贾元妇既
缺诸姬遂迎主意推哑妇为继内数年为贾诞子者
三长曰传默次曰传讷传讱后传默以阴重不泄得
出入禁中且得美官哑妇受封号族属至今推为妇
师云
金姬
按常熟县志金姬名金儿济南章丘李素女素得张
明远医卜之传以授女遂极元妙至正十四年张士
诚兵陷泗州素家被掠金儿分配士诚母曹氏帐中
为侍儿自言幼为尼颇知经典医卜士诚由高邮据
苏州一纪霸业多其卜筮之用士诚欲立为妃取桃
花簪其鬓笑曰以此为聘金儿知不免遂启故箧出
香焚之向天列拜长跪私祝须臾忽瞑士诚哀恸不
已厚葬湖桥西黄塘道旁后加封护国洞元仙妃二
十七年明兵下苏州陆将军从江阴来乱军发姬冢
尸已蜕去
蔡九娘
按广通县志蔡九娘千户蔡克宪妻有姿色解书义
年十一丧父择配越三十不嫁多勇略元末寇乱统
父兵保障乡里未几陈子瑚陷干宁郡邑九娘固守
不下日久力竭泣谢乡人曰贼帅得城不守而来为
我也我死则祸息矣间投入补锦崖避焉子瑚怒以
草塞岩口纵火熏之竟死岩中
闺奇部列传四
明
尹氏妇韩氏
按玉池谈屑国初保宁一女韩氏年十七闻大军逼
城虑不得明配伪为男子衣饰混处民间既而果被
掳居伍中七年人亦莫知其为女子也后从玉珍讨
云南及归邂逅其叔父赎之归成都以适尹氏同事
者咸骇异焉成都人称为韩贞女
韩娥
按四川总志韩娥四川盐运司副使韩新泽之孙处
士韩成之女也母王氏生娥于至正乙酉娥甫三岁
失怙七岁失恃鞠于叔父韩立遭元季之乱岁丙申
盗贼蜂起劫夺货财掳掠妇女叔母杜氏度娥不能
自保密谓娥曰我夫妇老矣汝年十二必遭寇手吾
不忍视汝受掠吾制男子衣裳汝可服之寇知汝男
或可免叔父又哭曰汝本故官之孙吾鞠汝恤汝愿
汝有家不幸至此时也命也汝宜自裁娥受叔母教
即易其服总其角旦日往拜叔母曰而今而后或违
母训有死无二岂忍不念吾叔母言甘受寇辱求苟
活耶未几果为寇掳问娥姓名娥曰我韩关保也遂
与负戈而往后遇万户王起岩见而怜之以与千户
罗甲甲蜀之叙南人也抚之如己子与征云南复归
叙南娥在师旅中与人和睦或有与之嬉戏即正色
曰韩关保不能闲戏恐官长怪责无益也每遇祁寒
未尝怨咨暑雨未尝裸浴至夜则和衣而卧卧常后
起常先人问其故曰恐家务不办尔自是甲有军旅
之事事无大小娥皆黾勉为之无斯须惰容甲矜其
勤慎间与之酒辞曰关保天性不能饮饮辄病甲益
重之娥尢兢兢业业惟恐有失而违叔母训出入军
中一十二年人皆不能窥测又善以父事甲故甲信
而不疑甲尝谓人曰我之关保干蛊之子也为之婚
娶冀其成立娥不得已从命而百计避之妇诉其父
母父母责娥夫妇不睦娥犹隐忍讳不言一日娥从
万户自叙南之成都计事娥微行至城东度缘桥物
色得叔父母已不识矣娥具以实告指额上刀伤痕
仰天痛哭叔父亦哀其艰苦将以白金赎之王万户
谓娥叔父曰是子罗甲之子焉得为尔之女侄事闻
有司召媪视之媪曰室女也万户乃受白金还之叔
父以娥归戍士马复宗生男一人女二人娥夫妇继
没而男女俱存洪武奄有全蜀王万户入京朝授礼
部郎中致仕还蜀以闻于蜀邸王召见赐宝钞五锭
褒之士君子多为诗文褒美刘生惟德曰韩娥少孤
遭时多艰受叔父母一言微服处军中一纪人莫辨
其为女譬之执玉驰马马骤而玉不玼捧盈升车车
摇而盈不溢善于执捧故也亦由洞洞属属之心坚
似金石故能保其身归于马氏娥有三善焉智也贞
也孝也诗云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娥之谓也
霭翠妻奢香
按续文献通考奢香贵州宣慰使霭翠之妻也霭翠
之先火济者蜀汉时佐丞相亮刊山通道擒孟获有
功封罗甸国王唐阿佩宋普贵元阿画皆以历代开
国时纳土袭爵居水西号大鬼主霭翠仕元四川行
省左丞兼顺元宣慰使明洪武四年与其同知宋钦
归附高皇帝嘉之以霭翠为贵州宣慰使钦为宣慰
同知得各统所部而霭翠兵独盛分四十八部每部
以大头目领之时都督马煜镇守贵州以杀戮慑罗
夷罗夷畏之号马阎王霭翠死奢香代立煜欲尽灭
诸罗郡县会奢香有小罪当勘煜械致奢香裸挞之
欲以激怒诸罗为兵衅诸罗果勃勃欲反时宋钦亦
死其妻刘氏多智谓奢香部罗曰无哗吾为汝诉天
子天子不听反未晚也诸罗乃已刘氏遂飙驰见太
祖白事太祖召讯之刘氏对曰罗夷服义贡马七八
年非有罪马都督无故骚屑恐一旦靡沸反谓妾等
不戢敢昧死以闻太祖然之还宫以语高后且曰朕
固知马煜忠洁无他肠第何惜借一人以安一隅也
命高后召刘氏至宫中讯之曰汝能为我召奢香乎
刘氏曰能即折简令奢香速入见奢香遂与其子妇
奢助□驰见太祖自陈家世守土及马煜罪状太祖
曰汝等诚苦马都督乎吾将为汝除之然汝何以报
我奢香叩头曰若蒙圣恩当令子孙世世戢罗夷不
敢生事太祖曰此汝常职何言报也奢香曰贵州东
北间道可入蜀梗塞久矣愿为陛下开驿传以通往
来太祖许之乃召煜入朝议事煜初不知所以既出
境乃知之大恨曰孰谓马阎王乃为二妮子坑耶悔
不根剃赭为血海也既入见太祖数其罪状煜无所
答第曰臣自分枭首久矣太祖怒立斩之以其头示
奢香曰吾为汝忍心除害矣奢香谢乃封奢香顺德
夫人刘氏明德夫人高后赐宴谨身殿遣归赏赉甚
厚命所过有司皆陈兵以耀之奢香既归以威德宣
谕罗夷罗夷皆帖服奢香乃开赤水乌撒道以通乌
蒙立龙场九驿马肆廪饩世世办也
杨氏姊妹
按益都县志南阳知府杨应奎祖姑姊妹二人乃元
驸马伯颜察儿孙女旧居宛平羊市角头值鼎革遂
以杨为姓洪武初随父奔青州及笄父为择配坚辞
曰我两人生值不辰宁肯以金枝玉叶下配编氓遂
终身不字俱至上寿卒葬城西东埠至今二冢并列
吴允诚妻
按名山藏臣林记吴允诚旧名把都帖木儿成祖三
年率所部五千余人归附授右军都督佥事其年从
北征鞑寇虎保等迫胁允诚所部同叛允诚妻与其
次子管者及所部指挥擒获之成祖归赐□曰允诚
之妻妇人而丈夫赐彩币十表里米百石钞四千贯
羊百
刘奇妻刘方
按情史类略宣德间河西务刘翁夫妇业沽酒家亦
小康年俱六十余无子值雪天有童子少俊随父投
宿及明父病寒不能兴数日竟死刘为殡于屋后此
童遂留为儿不没本姓命名刘方克尽子道居二载
复值大风有少年舟覆遇救坚持一竹笼哭泣不止
叩之则山东刘奇父以三考听选举家在京遭时疫
父母俱丧无力扶柩此笼中乃火化遗骨也既被溺
行李荡然无复归计刘翁恻然为助资斧奇去月余
复负笼而来云吾乡遭河决已漂尽矣愿乞片地埋
骨而身为仆役以报刘翁许之奇与方遂为兄弟同
眠共食情爱甚笃奇颇通文理因教方读书方亦日
进久之刘翁夫妇俱没二人丧之如嫡方复往京移
母柩至与父合葬三家之坟如鼎峙焉事毕停沽酒
而开布肆家事日起镇富民有来议姻者刘奇欲之
而方执意不可奇不能强一日见梁燕营巢奇题一
词于壁云营巢燕双双雄朝暮衔泥辛苦同若不寻
雌继卵巢成毕竟巢还空方见之笑诵数次亦援
笔和词云营巢燕双双飞天设雌雄事久期雌兮得
雄愿已足雄兮将雌胡不知奇览和大惊曰吾弟殆
木兰乎自同卧以来即酷暑未尝赤体合之题词情
可知也乃佯为不悟使方再和一词方复书云营巢
燕声声叫莫使青春空岁月可怜和氏璧无瑕何事
楚君终不纳奇笑曰吾弟是女子也方闻言面发赤
未及对奇复云尔我情同骨肉何必隐讳但不识何
故作此装束方蹙额告云妾家向寓京师因母丧随
父还乡恐途中不便故为男饰后因父殁尚埋浅土
未得与母同穴故不敢改形欲求一安身之地以厝
先灵幸葬事已毕即欲自明思家事尚微兄独力难
成故复迟迟耳奇云我二人同榻数年爱逾嫡血弟
词中已有俯就之意我亦决无更娶之理昔为兄弟
今为夫妇恩义两全不亦可乎方曰妾筹之熟矣三
宗坟墓俱在于斯弃此而去亦难恝然兄若不弃陋
质使侍箕帚共奉三姓香火妾之愿也是夜两人遂
分席而卧次日奇请镇中年老者为媒择吉告于三
墓遂谐伉俪里中传为异事因名其地为三义村
徐妙锦
按名山藏列女记徐妙锦者中山王达之女中山诸
女长为仁孝皇后次为代王妃季为安王妃至尊重
矣妙锦在姊妹中顾独不愿嫁盖有感代王妃建文
中被逮云仁孝皇后崩此时妙锦年二十八成祖闻
其贤欲聘而立之妙锦不应内使女官络绎至第宣
谕上意女官直抵妙锦榻下妙锦拥被呻吟徐指其
面示之曰吾面有花而天而帝则不如是女官仰首
睇视曰尊貌明莹如玉何所有花妙锦谬指曰斑斑
矣女官出遂削发为尼文庙亦竟不立后也洪熙中
养发如旧仁宗张皇后自其为东宫妃时则已闻妙
锦事叹服之宣德初皇后为太后语驿而致之礼视
如公主及廷见叙戚里亲谊甚欢妙锦自称徐达第
二女肃拜柔嘉进退恭重宫中相语曰此薄皇后而
不为者也皇太后礼而厚赐之护还昌都旧第
阿曩
按云南通志阿曩知府陶瓒之祖母正统间麓川叛
寇压境曩训饬孙瓒率众御之斩馘无算贼悉遁逃
总兵上其绩封太淑人褒赐甚厚
金氏
按武进县志金氏幼时能识字偶倚门立有僧以一
帙投之视之天文书也遂能占候一日谓家人曰北
有大变数日报至乃土木之难也秘其书不以示人
既嫁生二子临终其子求书不与竟焚之
林晟母蔡氏
按贵州通志蔡氏威宁人都指挥林晟母有志行尝
发廪赈贫正统末贼围毕节城官军皆调征平越晟
亦守备贵阳防御无可恃蔡散家赀募精兵并僮仆
登城拒守凡三月贼解去蔡率众蹑之寇大溃时称
女将军云
林兴妻苏氏
按广东通志苏氏香山人指挥林兴妻也正统己巳
寇黄萧养攻城四境奔溃援又不至时兴统属军于
外孤城危在旦夕苏氏率军妇被甲冑乘城拒守身
亲矢石振威退贼城赖以完
袁妙善
按绍兴府志袁妙善山阴羊望村人父子纯没于王
事赀产丰给遗幼子一人宗党利其赀者甚众妙善
方待年未字保其弟誓不适人稍稍散其赀以安宗
党及弟娶妇俞氏未几弟亡俞氏又没妙善益励初
志综缉家务不怠宗党复攘臂临之妙善乃立族孙
邦杰为后家业自是益饶邦杰生二子次晟登天顺
八年进士官御史
何文渊妾
按名山藏臣林记景帝之废沂王而立太子也吏部
尚书何文渊拟草诏语及天顺改元文渊家居旦夕
虞祸自经死有所爱妾霸州人诸子令之嫁不肯县
人揭稽者文渊门人为侍郎谪官家居奏文渊死实
其诸子逼之以脱祸又逼嫁文渊所爱妾诏逮系狱
拷掠霸州妾剁十指为诸子讼冤并释归霸州妾谓
文渊诸子曰诸郎谓我不能节耶今日非我诸郎毙
矣文渊诸子乃罗拜霸州妾阶下尊称之曰霸州夫
人
黄善聪
按明外史列女传黄善聪南京人年十三失母父贩
香为业怜其无依改男子装从游庐凤间数年父死
善聪变姓名曰张胜仍习其业有李英者亦贩香自
南京来与为伴侣同寝食者逾年不知其为女也后
偕返南京往省其姊姊初不之识诘知其故怒詈曰
男女乱群辱我甚矣拒不纳善聪以死自明乃呼邻
妪察之果处子也相持痛哭立为改装明日英来再
约同往知为女怏怏如失归告母为求婚善聪不从
曰若归英如瓜李何邻里交劝所执益坚官府闻之
助以聘乃判为夫妇
吴永华女
按异林沅陵县民吴永华女名六女年十三与姊入
山采薇遇虎攫姊去六女操杖追之虎俯首闭目若
伏罪状姊乃脱竟没太守闻而嘉之赏以米帛
邵金宝
按名山藏列女记戴纶客京师从娼邵金宝游后为
京营参将坐仇鸾事下狱念家数千里外独身下狱
无可寄委使人持橐中金三千委邵而嘱之曰余生
死不可知顾狱中无以为衣食惟子之所费吾死其
赢者尽子金也邵策纶日费以其余结歡权门贵公
子益市少妓得钱辗转布置贵公子得纶金赀竟出
纶纶系狱十余年复官建昌游击而邵提金还纶更
四千有奇纶益德邵与俱之官纶妻自家中来为高
座坐邵委身下拜命侍女强持之勿令答居旬日语
纶曰夫子陷于难妾不能出力为夫子出力乃在故
游娼妾不能为夫子妻妾归矣邵与夫子居惟夫子
念之垂涕而别
冯蝶翠
按情史类略冯蝶翠洞庭叶某商于大梁眷一妓冯
蝶翠者罄其资迨冻馁为磨佣久之冯骑驴过其处
叶适在街头晒麦冯下驴走小巷中使驴纲招叶叶
辞以无颜相见强而后至冯对之流涕曰君为妾至
此乎出白金二两授叶云以此具礼更衣来访吾母
叶如言而往冯私以五十金赠之曰行矣勉为生计
叶恋恋不舍随罄其金仍佣于磨家岁余邂逅如初
冯谓叶汝岂人耶要之抵家重与十镒且云囊倾矣
倘更留必缢死以绝君念叶感激遂将金买布入陕
换褐利倍又贩药至扬州又数倍贸易三载货盈数
千乃娶冯归老焉
岑瑄妻卢氏
按汉土志卢氏岑瑄妻夫亡无嗣部民推卢氏权摄
事后奉调出征贵州苗贼有功封贞寿夫人
妙定
按汉土志妙定岑瑄女母卢亡众推妙定管理州事
后奉调出征贵州苗贼有功封镇国夫人
陈忠妻沈氏
按江宁府志陈南塘忠夫人沈氏居仓巷中忠偶他
往有盗数十人劈门而入将登楼沈持铁槍守楼门
盗不敢登乃放火烧楼沈见火逼从后挟槍投于
邻家得免于灾人谓其勇不愧于夫云
李吼子妻杜氏
按闽书李吼子妻杜氏家赤贫奉姑至腆与夫上山
采笋虎攫之杜追及拔其尾斫其背虎为舍去负还
复生乡里咸惊异
木青妻罗氏
按云南通志罗氏土官知府木青妻归青十年青卧
病竭力调治卒不起方在悯凶适有蕃寇慨然曰彼
以我新遭丧子在襁褓妇人无能为耳乃亲擐甲跃
马先士卒一鼓克敌边鄙以宁事姑尽孝教子以忠
勤称诰封太恭人年五十一而终
夜梅
按云南通志夜梅顺宁人僰妇也木邦侵境兵势滔
天郡中男子与之敌者皆北妇手持尺剑败其党百
十余骑自是木邦兵不敢犯
秦良玉
按野史秦良玉传秦良玉者石砫宣抚使马千乘妻
也万历二十七年大征播州千乘以三千人从良玉
别统精锐五百裹粮自随与副将周国柱拒贼邓坎
明年正月二日贼意官军宴乐不设备乘夜来袭良
玉夫妇首击败之追入贼境连破金筑等七寨军声
遂振已偕酉阳诸军直取桑木关大败贼众为南川
路战功第一暨贼平良玉口不言功先是千乘母覃
氏与杨应龙有私而爱少子千驷谋夺嫡乃命千驷
为应龙赘婿至是并歼焉其后千乘为部民所讼死
云阳狱良玉遂代领其职为人饶胆智善骑射兼通
词翰常为男子装仪度闲雅所部号白杆兵夙为远
近所惮而良玉驭下严每行军发令部伍肃然泰昌
时征其兵援辽左先遣兄邦屏弟民屏以数千人往
帝嘉之赐三品服天启元年邦屏战死良玉自统精
卒三千赴之所过秋毫无犯至通州偶与浙兵角当
事谕之即止诏加二品服即予封诰子祥麟授指挥
使会部议再征兵二千良玉乃驰还未发而奢崇明
党樊龙等反于重庆遣使赍金帛结援良玉怒斩其
使即发兵率民屏及兄子翼明拱明溯流西上掩至
重庆南坪关扼贼归路贼大恐出兵交锋败归已而
良玉少挫虑饷不继遽引还有陈指挥者良玉子祥
麟妇翁也从军在行至是留屯酆都肆剽掠于是远
近讹言良玉亦反是时奢崇明围成都忽巡抚朱燮
元屡檄赴援良玉乃复出军而贼益啖诸土司以厚
利诸土司若茶邑梅果逗遛不进独良玉鼓行而西
道收复新都城长驱直抵成都贼闻大惊会贼部中
亦有反者遂解围而去良玉乃还军趋重庆连克佛
图二郎两关合诸军进围其城城中人相食樊龙乃
出降先是良玉初举兵即以疏闻命封为夫人赐之
诰命至是复授都督佥事充总兵官而命其子祥麟
为宣慰民屏等进秩有差良玉益感奋先后攻克红
崖墩观音寺青山墩诸大巢蜀中卒底定良玉功为
多乃复遣兵援贵州多致克捷数赉金帛崇祯二年
京师有警良玉奉诏勤王且出家财济饷庄烈帝优
诏褒美召见平台赐彩币羊酒复赋四诗旌其功都
人荣之是时解严已久而山西寇方棘给事中马思
理请遣大臣督良玉军与总兵杜文焕犄角击贼不
报良玉乃归七年二月贼陷夔州旋围太平良玉以
援兵至贼遂遁十三年三月贼罗汝才犯巫山良玉
盛兵扼雒门百子溪贼不得渡巫山获全五月汝才
陷大昌犯夔州良玉率师援之贼不敢逼去攻尖山
寨诸将贺人龙郑嘉栋等大败之贼遂屯羊桥四出
剽掠良玉邀之马家寨斩首六百追败之留马垩斩
其魁东山虎复合诸军蹙之谭家坪北山贼大败奔
营仙寺岭诸军又破之良玉夺汝才大纛擒其渠副
塌天贼势渐衰已而贼东走湖广督师杨嗣昌尽驱
之入川川抚臣邵捷春提弱卒二万守重庆所恃惟
良玉及张令二军绵州知州陆逊之罢官归捷春使
按行营垒良玉驭军严整心叹异之良玉为置酒语
逊之曰邵公不知兵吾一妇人受国恩谊应死独恨
与邵公同死耳逊之咨以故良玉曰邵公移吾自近
去其所驻重庆仅三四十里而遣张令守黄泥洼殊
失地利贼据归巫万山颠俯瞰吾营□骑建瓴而下
张令必破令破复及我我败尚能救重庆之急乎且
督师以蜀为壑无愚智皆知邵公不以此时争山夺
险令贼无敢即我而坐以设防此败道也逊之深然
之已而捷春移营大昌监军万元吉亦进屯巫山与
相应援其年十月张献忠连破官军于观音岩三黄
岭遂从上马渡过军良玉偕张令急扼之竹箘坪力
战挫贼会令为贼所殪良玉趋救之不克麾下多散
亡急集余众转斗复败绩所部三万人略尽乃单骑
见捷春请曰事急矣尽发吾溪峒卒可得二万我自
廪其半半饩之官犹足办贼捷春见嗣昌与己不相
能而仓无见粮谢其计不用良玉叹息而归时摇黄
十三家贼纵横蜀中秦缵勋者良玉族人也潜伏内
地为贼耳目蜀人患苦之后捕系华阳狱一夕率其
党数十人杀狱卒遁去知县沈云祚急檄良玉捕之
良玉尽执以献无脱者是时献忠尽陷楚地将复入
蜀良玉图全蜀形势上之巡抚陈士奇请益兵守十
三隘士奇不能用至是复上之巡按刘之勃之勃许
之而无兵可发十七年春献忠遂长驱犯夔州良玉
率师驰援众寡不敌溃归及全蜀尽陷良玉慷慨语
其众曰吾兄弟二人皆死王事吾以一孱妇蒙国恩
二十年今不幸至此其敢以余年事逆贼哉悉召所
部约曰有从贼者族无赦乃分兵严防四境时贼方
遣使遍招土司独无敢至石砫者从献忠死楚宗人
朱容藩承永历帝命以都御史入蜀有异志招摇黄
贼白蛟龙杨秉引为助微粮于良玉良玉拒之容藩
怒将攻之而请帅帅李占春等不应良玉乃求援于
占春占春击杀蛟龙容藩遂覆灭良玉竟以寿终
夏老姑
按重庆府志老姑夏氏涪州人也父子霄万历间明
经远祖江南英山人元末因乱避之蜀其后或在壁
山或在江津或在涪涪为盛世世以科名显为涪望
族涪之人思结姻好必有夏氏子霄生三女姑幼及
年十五议娶妇者数求姑子霄正为姑卜姑忽忆女
子以貌事人者也人之情何限貌不中善其意中道
变者多矣吾不幸为女子女子必事人吾不愿也于
是屏膏沐反絺丝为布一身无所饰父母大惊异始
前告之以其故曲劝之而姑志已定无可如何各流
涕痛之久之年渐长家之人无所呼呼为老姑姑好
读书与诸兄辩析古今有卓识诸兄多逊服而性严
峻常绳上下以礼家之人皆惮之或群聚幽僻处燕
笑见姑影亟曰老姑来老姑来皆散去有喜女者不
知其何姓氏姑婢也与姑少长等夏氏世世科名贵
显诸兄又有贵者家婢左右丛立姑皆不役役喜女
喜女益坚能附姑役之既久亦不欲妻人竟愿与姑
终身姑亦深任之姑死喜女哭三年自尽涪之人至
今称述其事父老犹欷歔出涕喜女一日出汲将抵
家有男子渴奔来吸其水饮讫喜女倾之某曰何为
然曰吾此水以供老姑者也今男子吸之吾不忍以
其余进也其人逊而谢过见之者莫不相顾叹息不
已
金姑
按河南府志金姑阌乡县令金元亮女亮居官清苦
不能归遂占籍焉姑自以邑令女耻与部民为伉俪
终身不适人落发为尼冬夏处一室足迹不出户庭
蔬粝自甘泊如也邑人无老咸称为金姑今遗冢
在官庄行人相谓犹曰金姑云
杨世强女
按河南府志阌乡人杨世强女早丧父幼甚族党欲
嫁之女不从强之不可毁容饰攻苦食淡四十余年
事闻诏旌其门
张五女
按汝宁府志真阳张五女方六七岁时有媒妁来议
婚曰女首有疮女以为辱己遂泣誓不嫁及长疮愈
犹守前誓父母强之便欲自杀至九十六岁而终
胡最女
按通州新志胡最女州人髫龄即知自爱不欲适人
闻议婚辄痛哭长亦如是常欲自缢父母不能强乃
给膳田数亩□一老婢事之父母殁扃钥愈密即一
弟不与共牢邻妇鲜有见者旧裳古髻数十年如一
日
王氏女
按崖州志王氏女性聪敏解书义少时土舍黄邦宪
求婚不许人问之曰须待良配岂可苟图转转二十
余年年四十官舍陈何求之曰吾身已老何嫁为年
七十余以处子终身
刘显姑
按贺县志刘显姑政之女三尹珠之妹也及笄父兄
为择婿无可选者显姑曰吾命也愿终身不嫁闺壸
严肃凛然有烈丈夫之行寿七十有六人呼为贞女
赵寡妇
按岳州府志赵寡妇澧州人不知其夫名孀居守节
崇祯癸未老回回马守印寇沣居民毛二龚之愉与
赵寡妇各起义兵数百与贼将连战相掎捔数月骂
贼不屈死
王蔼妻刘氏
按安福县志刘氏王蔼妻太守刘公铎女颖敏过人
工书画善舞剑二十一蔼死遗孤文度未晬身常佩
剑不离甲申兵乱刘闻感愤竭产募义时有猾将张
某淫威思逞阳以军需索饷刘乘传诣辕门张欲逼
之刘抽剑向张曰宁断头弗辱张惧乃止先是父铎
以忠节得恤典逾二十年不获举刘乃为文祭奠会
葬成礼复搜父遗集序而授梓剞劂未半而病病亟
有老尼访之适闻雷声疾起索笔书老尼扇头曰欲
雷欲雨清且幽天公慰我困龙愁卿卿莫道归来晚
收拾闲云补衲头掷笔而逝时年三十有五子文度
为邑诸生集刘诗文十余卷以夭殇未及刻
胡氏女
按如皋县志胡氏女天启时国学胡维宁女也殊巧
慧许字谢某及笄归谢颇谐乐崇祯末化为男子生
须髯返之父家变男子服娶妻妾数人乙酉从戎为
守备与父同驻安民营为乱民所杀
朱春妻汪氏
按歙县志汪氏官塘黄村朱春妻年七十四其子学
可娶妇黄氏甫产一儿而黄遘疾殁儿啼号不食他
乳汪吁祷于天以己乳与咂乳暴涌儿遂得生及长
凡孝经大学论语诸书皆汪口授邑人奇之
程甫兴妻朱氏
按婺源县志程甫兴镜川人妻朱氏年五十无子会
从兄大生第四子甫兴夫妇乞为己嗣命名孟恒贫
不能佣乳朱焚香祝天曰天若祚吾后吾当有乳夜
梦神告之曰此子朱氏子寄腹他人耳朱氏乳固足
觉而乳出如泉孟恒赖以长大
密峰山处女
按中江县志崇祯末有处女不知其姓遭张贼乱与
其叔避于治西三十里密峰山未几叔死女居山洞
食果木衣棕皮不见烟火者数年面形青白肤生红
毛登山上树飘如飞仙邑民赵起瑞偶见于山间约
数人踪迹之得诸洞中遂携之归逾年稍复原形始
知往事问其在山几年曰洞门栀子花凡六开矣以
其素取食之故能记也赵纳为妻生三子卒年八十
余
闺奇部艺文一
妒女祠铭 唐李諲
昔介之推同文公出国有割股之恩后文公求之乃
隐于绵山遂自焚死因号寒食而后人于此日不敢
举火其妹于冬至之后日积一薪烈火焚之以易其
俗兄则禁火以示诚妹则焚柴以见志故谓之妒神
唐大历十三年游击将军上柱国李諲撰并序其铭
曰凡有异行宗之曰神匪害于物实利于人兄则禁
火妹乃积薪共为佳节在乎芳春今古千龄方圆百
里德音无斁蒸尝不已祭具珍羞服先锦绮所求必
应高山仰止将军塞下细柳营边晴开朝镜雾杂炉
烟神理昭昭灵草芊芊纪诸令范光武承天井陉西
南太原东北妒神之水淡为黛色跳波喷浪如有可
则古往今来源流不忒兴云致雨侔造化力颙颙卬
卬象君之德或祈或祷永无休息神之歆之福善宁
极
记异 白居易
华州下邽县东南三十余里曰延年里里西南有故
兰若而无僧居元和八年秋七月予从祖兄曰□自
华州来访予途出于兰若前及门见妇女十许人服
黄绿衣少长杂坐会语于佛屋下声闻于外兄热行
方渴将就憩且求饮望其从者萧士清未至因下马
自絷缰于门柱举首忽不见意其退藏于□闼之间
从之不见又意其退藏于屋壁之后从之又不见周
视其四旁则堵墙环然无隙缺覆视其族谈之所则
尘壤羃然无足迹繇是知其非人悸然大异之不敢
留上马疾驱来告予予亦异之因讯其所闻兄曰云
云甚多不能殚记大抵多云王引老如此观其辞意
若相与数其过者厥所去予舍八九里因同往访之
果有王引老者年老即其里人也方徙居兰若东百
余步葺墙屋筑□艺树仅毕明日而入既入不浃辰
而王引老死不越月而妻死不逾时而引之二子与
妇一孙死余一子曰明进大恐惧不知所为意新居
不祥乃撤屋燃树夜徙去遂获全焉嘻推而征之则
众君子谋于社以亡曹妇人来爇麋竺之室信不虚
矣明年秋予与兄出游因复至是视引老之居则井
湮夷□然惟环墙在里人无敢居者异乎哉若然
者命数耶偶然耶将所徙之居非吉土耶抑王氏有
隐慝鬼得谋而诛之耶茫乎不识其由且志于佛室
之壁以俟辨惑者九月七日太原白乐天记
湘中怨解 沈亚之
湘中怨者事本怪媚为学者不当有述然而淫溺
之人往往不悟今欲慨其所论以着诚而已从生
常敖喜撰乐府故牵而广之以应其咏
垂拱年中驾在上阳宫太学进士郑生晨发铜□里
乘晓月度洛桥闻桥下有哭声甚哀生下马循声察
之见艳女翳然蒙袖曰我孤养于兄嫂恶常苦我今
欲赴水故留哀须臾生曰能遂
本集
一作逐
我归乎应曰
婢御无悔遂载与居号曰汜人所诵楚人九歌招魂
九辨之书亦尝拟其调赋为怨词其词丽绝世莫有
属者因撰风光词曰隆佳秀兮昭盛时播熏绿兮淑
华归故里荑与处萼兮潜重房以饰姿见雅能之韶
羞兮蒙长蔼以为帏醉融光兮渺渺弥弥迷千里兮
涵湮媚晨陶陶兮暮熙熙舞□娜之秾条兮稍盈盈
以披迟酡游颜兮倡蔓卉縠电兮石发髓施生居贫
汜人尝解箧出轻缯一端与卖胡人酬之千金居数
岁生游长安是夕谓生曰我湘中蛟宫之娣也谪而
从君今岁满无以久留君所欲为诀耳相掎啼泣生
留之不能竟去后十余年生之兄为岳州刺史会上
巳日与家徒登岳阳楼望鄂渚张宴乐酣生愁思吟
之曰情无垠兮荡荡洋洋怀佳期兮属三湘声未终
有画舻浮漾而来中为彩楼高百余尺其上施帏帐
栏栊尽饰帷幕有弹弦鼓吹者皆神仙蛾眉被服烟
电裙袖皆广长其中一人起舞含嚬凄怨形类汜人
舞而歌曰溯清风兮江之隅拖湘波兮裊绿裾荷拳
拳兮情未舒匪同归兮将焉如舞毕敛袖翔然凝望
楼中纵观方愕眙须臾风涛崩怒遂迷所往元和十
三年余闻之于朝中因悉补其词题之曰湘中怨盖
欲使南昭嗣烟中之述为偶唱也
舒姑泉赋
以记云舒氏
女化为泉为韵
浩虚舟
漂水之上盖山之前昔有处女化为澄泉瞻风而艳
色如在责实而寒流宛然原夫旷别幽室暗悲韶年
顾容华之莫守望世人而都捐俨弱质以徐求颜犹
灼灼委贞姿而色动声已涓涓眷恋无心凄凉故地
念婵娟之可惜惊变化而殊异俯视清流托诚幽意
陈玩习而斯在庶精魂之能记素鳞□尾浑非旧日
之容急管繁弦徒尽生平之志既而水府潜处幽冥
既分凝情而烟敛寒色冶态而波生细文泛浮影于
中流遥疑袅袅逗鸣湍于别派远若沄沄由是鳞甲
与游绮罗长阻迷绿沼之回复忘红楼之处所源通
湘渚写幽恨于灵妃流达汉皋导春心于游女净色
含虚清辉皎如云飘飖以香起苔斓斑而锦舒浦水
光摇似动横波之末崖莎风靡如存鬓发之余想夫
纨质已销阴灵未谢濯衣彩于花昼洗镜光于月夜
泠泠不浊殊画地而俄成潏潏无穷类拜井而潜化
且静而清者水之宜柔而顺者女之为忆朱颜之婉
娩柔碧溜之逶迤浮沬粉聚悬流泪垂泛萍藻而翠
翅碧落动菇蒲而绿带参差及夫乱草丰茸古墟荒
毁杂泥沙之汨没蔽音容之妖靡至今闾里之人空
传其名氏
游浣花记 宋任正一
成都之俗以游乐相尚而浣花为特甚每岁孟夏十
有九乡人士女丽服靓妆南出锦官门稍折而东行
十里入梵安寺罗拜冀国夫人祠下退游杜子美故
宅遂泛舟浣花溪之百花潭因以名其游与其日凡
为是游者架舟如屋饰以缯彩连樯衔尾荡漾波间
箫鼓咏歌之声喧哄而作其不能具舟者依岸结棚
上下数里以阅舟之往来成都人于他游观或不能
皆出惟浣花则倾城而往其旁郡观者虽负贩□荛
之人至相与称贷易食为一饱以从事穷日之游府
尹亦为之至潭上置酒高会设水戏竞渡尽众人之
乐而后返共传曰此冀国故事也冀国姓任本汉上
小家女其母尝祷于神祠梦神人授以大珠觉而有
娠明年四月十九日而生女稍长奉释氏教甚谨有
僧过其家疮疥满体衣服垢敝见者心恶独女敬事
之一日僧持衣求浣女欣然濯之溪边每一漂衣莲
花辄应手而出里人惊异求僧已不知所在因识其
处为百花潭会崔宁节度西川微服行民间见女心
悦之赂其家纳以为妾宁妻死遂为继室累封至冀
国既贵每生日即来置酒其家舣船江上访漂衣故
处徘徊终日后人因之岁以为常且即寺之东庑作
堂祠之余自为儿时得于传闻如此顾未尝一至其
处今之夏以事留成都而适及是日与二三友观焉
访冀国遗迹漫无可考独有吴仲庶所作祠堂记与
余昔所闻大抵略同时余犹疑其说之不然按唐书
大历中崔宁自蜀入朝留其弟宽守杨子琳自泸州
袭之宽战力屈宁妻任素骁勇出家财募士得千人
设部队自将以进子琳惧引去蜀赖以全止以姓见
初不载其封冀国及为何许人其尝扞大寇以功得
封史家略而不书尚或有之至其家世实不知所据
杜子美诗曰百花潭北庄又曰百花潭水即沧浪其
来久矣非由冀国而得名也吾意蜀人不忘冀国之
功岁即其祠致礼焉因相与朋聚为乐非谓其为此
邦之人及尝为僧漂衣之异也而或者因百花潭之
名附会其说务为夸诞若不足凭况潭在成都为近
郊使冀国实生于是宁方节度镇蜀何至夺其境内
之民而妾之岂为民父母之意哉客有谓予曰杜子
美在蜀与宁同时潭之得名与子美实相后先子又
安知其不然宁跋扈人也何有于境内一女子乎大
历之世朝野多虞干戈兵甲时有所贷而不问重以
从事中原未遑他及宁自恃僻远违礼叛律以恣声
色之奉以欺朝廷之不知且莫我谁何者盖有所恃
而为此也后宁从德宗狩奉天为卢杞谮死不能保
其首领虽曰非罪得非罔上之报天或使之邪方宁
无恙时骄其嬖妾至驰骋出游于十数里之外使人
习之而不能改遗风余烈犹足以启后人之侈心想
其当时车服之盛疾驱于通道大都震耀其闾里之
人傲睨一时不知有识者得以指议其后虽冀国尝
有功于蜀而专恣亦甚矣吾以吾之说如此客以客
之说又如此相与诘难久之会日暮笑谓客曰是游
可乐事之然否姑置之未暇究也坐客皆笑而罢明
日录其言为记
忠烈祠记 元贾贲
夫人姓李氏讳秀字叔贤父毅晋武帝以为南蛮校
尉宁州刺史领云南三十七部甚着威惠卒于官夫
人生而明慧性识刚毅绰有父风父殁群蛮皆叛救
援莫至众推夫人领州事婴城固守城中粮尽掘鼠
及煮草木而食夫人志气愈厉亲擐甲胄俟蛮稍怠
辄出击之蛮兵败走终得保完因以夫人为宁州刺
史南蛮校尉嗣父统三十七部在职三十余年群彝
慑服州民肃安境内清晏终于州任百姓哀号若丧
考妣相与立庙岁时致祭水旱疫疠祷之必应隋开
皇中刺史梁昆奏于朝封镇靖夫人自斯祷请愈崇
唐武德元年以爨弘逵为宁州刺史会群蛮叛扰围
城弘逵祷于祠是夜风雨晦冥蛮兵惊乱因而击之
大溃州境遂平弘逵上其事于朝请加封镇靖明惠
夫人自后灵响非一开元初赐其庙额曰忠烈之庙
我皇元奄有天下八荒宁谧六诏皆为郡县立行省
以镇之庙祀仍旧至顺二年以河东牛公光祖为参
知政事公叹曰神本以功业着忠贞之德明惠英烈
庙食于斯今愚民不知礼义男女污杂以为淫祀岂
不哀哉负神多矣今欲刻诸坚石以明神之英烈以
禁男女之淫乱以明愚民之淫祀岂不美哉遂遣使
不远千里特求文于予辞不获命以表牛公之用心
谨按神之内传编而次之以明愚民之淫祀以明夫
人之忠烈且按祀典有功于民则祀姑引斯言以垂
不朽谨系之以词曰惟神刚烈荒彝听令宽而不弛
遐陬宁晏蛮貊乂安兵伍修整遗惠在民立祠奉祭
两加封爵忠烈庙成水旱有祷惠乃邦家有功则祀
实在典坟禁彼淫祭辨正是国福我邦家靖此极边
垂之金石可千万年
烈妇胡氏传 姚燧
刘平妻胡氏滨州渤海县秦台乡田家子至元庚午
平挈胡洎二子南戍枣阳垂至宿沙河岸夜半有虎
突来咥平左臑曳之而去胡即抽刀前追可十许步
及之径刺虎划肠而出毙焉趣呼夫犹生曰可忍死
去此若他虎复来奈何委装车遂扶伤携幼涉水而
西黎明及季阳堡诉于戍长赵侯为救药之军中聚
观哀平之不幸□胡之勇烈也信宿平以伤死赵移
其事上闻得复役终身嘻胡柔懦妇人也非不惧兽
之残酷正以援夫之气激于衷知有夫而不知有虎
也平虽死其志烈矣方之大山虢妇何壮毅哉
闺奇部艺文二
诗
赵女河激歌 周女娟
列女传曰女娟者赵河津吏之女也简子南击楚
津吏醉卧不能渡简子怒欲杀之娟惧持□走前
曰愿以微躯易父之死简子遂释不诛将渡用□
者少一人娟攘拳操□而请简子遂与渡中流为
简子发河激之歌简子归纳为夫人
升彼河兮面观清水扬波兮杳冥冥祷求福兮醉不
醒诛将加兮妾心惊罚既释兮渎乃清妾持□兮操
其维蛟龙助兮主将归呼来棹兮行勿疑
精微篇 魏曹植
精微烂金石至心动神明杞妻哭死夫梁山为之倾
子丹西质秦乌白马角生邹衍囚燕市繁霜为夏零
关东有贤女自字苏来卿壮年报父仇身没垂功名
女休逢赦书白刃几在颈俱上列仙籍去死独就生
太仓令有罪远征当就拘自悲居无男祸至无与俱
缇萦痛父言荷担西上书盘桓北阙下泣泪何涟如
乞得并姊弟没身赎父躯汉文感其义肉刑法用除
其父得以免辨义在列图多男亦何为一女足成居
简子南渡河津吏废舟船执法将加刑女娟拥棹前
妾父闻君来将涉不测渊畏惧风波起祷祝祭名川
备礼飨神祇为君求福先不胜釂祀诚至令犯罚艰
君必欲加诛乞使知罪愆妾愿以身代至诚感苍天
国君高其义其父用赦原河激奏中流简子知其贤
归聘为夫人荣宠超后先辨女解父命何况健少年
黄初发和气明堂德教施治道致太平礼乐风俗移
刑措民无枉怨女复何为圣皇长寿考景福常是仪
秦女休行 左延年
步出上西门遥望秦氏庐秦氏有好女自名为女休
休年十四五为宗行报雠左执白杨刃右据宛鲁矛
雠家便东南仆僵秦女休女休西上山上山四五里
关吏呵问女女休前置词平生为燕王妇于今为诏
狱囚平生衣参差当今无领襦明知杀人当死兄言
怏怏弟言无道忧女休坚词为宗报雠死不疑杀人
都市中僥我都巷西丞卿罗列东向坐女休凄凄曳
梏前两徒夹我持刀刀五尺余刀未下朣胧击鼓赦
书下
秦女休行 晋傅元
庞氏有烈妇义声驰雍凉父母家有重怨仇人暴且
强虽有男兄弟志弱不能当烈女念此痛丹心为寸
伤外若无意者内潜思无方白日入都市怨家如平
常匿剑藏白刃一奋寻身僵身首为之异处伏尸列
肆旁肉与土合成泥洒血溅飞梁猛气上干云霓仇
党失守为披攘一市称烈义观者收泪并慨生男
何当益不如一女良烈女直造县门云父不幸遭祸
殃今仇身以分裂虽死情益扬杀人当伏法义不苟
活隳旧章县令解印绶令我伤心不忍听刑部垂头
塞耳令我吏举不能成烈着希代之绩义立无穷之
名夫家同受其祚子子孙孙咸享其荣今我作歌咏
高风激扬壮发悲且清
木兰歌二首
乐
府
古今乐录曰木兰不知名浙江道观察使兼御史
中丞韦元甫续附入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
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
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
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
朝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
河流水鸣溅溅旦辞黄河去暮至黑山头不闻爷娘
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声啾啾万里赴戎机关山度
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
年归归来见天子天子坐明堂策勋十二转赏赐百
千强可汗问所欲木兰不用尚书郎愿借明□千里
足送儿还故乡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阿姊闻妹
来当户理红妆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羊开我
东阁门坐我西间□脱我战时袍着我旧时裳当□
理云鬓对镜帖花黄出门看火伴火伴始惊惶同行
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
两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木兰抱杼嗟借问复为谁欲闻所戚戚感激强其颜
老父隶兵籍气力日衰耗岂足万里行有子复尚少
胡沙没马足朔风裂人肤老父旧羸病何以强自扶
木兰代父去秣马备戎行易却纨绮裳洗却铅粉妆
驰马赴军幕慷慨携干将朝屯雪山下暮宿青海旁
夜袭月支虏更携于阗羌将军得胜归士卒还故乡
父母见木兰喜极成悲伤木兰能承父母颜却卸巾
理丝簧昔为烈士雄今复娇子容亲戚持酒贺父
母始知生女与男同门前旧军都十年共崎岖本结
兄弟交死战誓不渝今也见木兰言声虽是颜貌殊
惊愕不敢前叹重徒嘻吁世有臣子心能如木兰节
忠孝两不渝千古之名焉可灭
东海有勇妇行 唐李白
梁山感杞妻恸哭为之倾金石忽蹔开都由激深情
东海有勇妇何□苏子卿学剑越处子超腾若流星
捐躯报夫雠万死不顾生白刃耀素雪苍天感精诚
十步两躩跃三呼一交兵斩首掉国门蹴踏五藏行
割此伉俪愤粲然大义明北海李使君飞章奏天庭
舍罪警风俗流芳播沧瀛志在烈女籍竹帛已光荣
淳于免诏狱汉主为缇萦津妾一掉歌脱父于严刑
十子若不肖不如一女英豫让斩空衣有心竟无成
要离杀庆忌壮夫素所轻妻子亦何辜焚之买虚名
岂如东海妇事立独扬名
题木兰庙 杜牧
弯弓征战作男儿梦里曾经学画眉几度思归还酹
酒拂云堆上祝明妃
题显济庙 许浑
停车祠圣女凉叶下阴风龙起石□湿鸟啼山庙空
长眉留柳绿丹脸寄莲红莫学阳台畔朝云暮雨中
木兰 宋林同
谨勿悲生女均之有至情萦能赎父罪兰亦替爷征
女从军 元胡天游
二八女儿红绣靴朝朝马上画双蛾采莲曲调都忘
却学得军中唱凯歌
从军装束效男儿短制衣衫淡扫眉众里倩人扶上
马娇羞不似在家时
石妇词 陆仁
鸟鸣孤竹冈春花复斑斑江水日东落行人殊未还
妾孤处妾之心白于水水白泥可浑妾心洁且明望
夫不归那忍生精神忽通化为石千秋万年冈上立
圣姑庙 明高启
庙在太湖巴山上旧传晋王彪二女长号圣姑次
素姑常着屐涉水而衣不沾湿相继卒人以为灵
而祀之唐贞元八年苏州刺史于□发其棺容色
如故触手化为微尘
湖心拥出鼋头山白波翠岛非人寰清虚宜作水仙
府鳞堂荷屋居其间渊都群灵孰为主烟鬓翛然一
神女柔姿孰敢狎相亲笑叱鼍龙起风雨玉骨蝉轻
蜕几秋世缘已断信无愁采兰每约湘滨会拾翠时
陪汉上游水禽翔鸣卫芝盖长在苍茫杳冥外鲛人
献绡裁作衣螺女供珠缀为佩花路闲祠谢古春蕙
帏瑶席掩香尘空山夜夜星河远芳渚年年蘅杜新
霞舒雾卷凝光彩笑语无闻复谁待冷风几度引舟
回宛似蓬莱隔烟海□叫枫林鱼跃波桂旗翻翠暮
寒多古巫停望飞裙度独奏箜篌引曼歌椒觞奠罢
沈元璧鸟没遥天湛空碧遗情不结楚台云世人何
处寻踪迹
舒姑庙 陈廷节
庙前流水碧溶溶繞屋青青几树松十二钗头双孔
雀白云深锁绿苔封
前题 桂鏊
藓碑剥落盖山腰往事分明说汉朝清水有泉曾化
鲤春风无树更生桃
红线诗五首 屠隆
结束戎装剑陆离月华星彩共低垂严城秋冷铜焦
死魂断三千外宅儿
龙文匕首髻乌蛮一霎遥空响佩环街鼓未休营卒
卧满身风露魏城还
直拂银河织女机天风飒飒泛霞衣手持北斗黄金
合千里关山度若飞
忽离琼筵下玉阶湘裙低覆蹋云□情知不是人间
别歌散香销十二钗
金银宫阙是侬家蹔插鸾钗拂鬓鸦一逐孤云天外
去朱门空锁碧桃花
闺奇部外编一
中华古今注程雅问蚕为天驷星化何云女儿答曰
太古时人远征家有一女并马一匹女思父乃戏马
曰尔能为我迎得父归吾将嫁汝马乃绝缰而去之
父所父虑家有故乘之而还骏马见女辄怒而奋父
系之怪而密问其女女具以实答父乃射煞马曝皮
于庭女以足蹙之曰尔马也欲人为妇自取屠剥何
如言未竟皮□然起抱女而行父还失女后于大树
间得之乃尽化为蚕绩于树其茧厚大于常蚕邻妇
养之今世人谓蚕为女儿盖古之遗语也
后汉书南蛮传昔高辛氏有犬戎之寇帝患其侵暴
而征伐不□乃访募天下有能得犬戎之将吴将军
头者购黄金千镒邑万家又妻以少女时有畜狗其
毛五采名曰盘瓠下令之后盘瓠遂衔人头造阙下
群臣怪而诊之乃吴将军首也帝大喜而计盘瓠不
可妻之以女又无封爵之道议欲有报而未知所宜
女闻之以为帝皇下令不可违信因请行帝不得已
乃以女配盘瓠盘瓠得女负而走入南山止石室中
所处险绝人迹不至于是女解衣去裳为仆鉴之结
着独力之衣帝悲思之遣使寻求辄遇风雨震晦使
者不得进经三年生子一十二人六男六女盘瓠死
因自相夫妻织绩木皮染以草实好五色衣服制裁
皆有尾形其母后归以状白帝于是使迎致诸子衣
裳斑斓语言侏离好入山壑不乐平旷帝顺其意赐
以名山广泽其后滋蔓号曰蛮夷
帝王世记秦穆公女名弄玊善吹箫与萧史共登楼
吹箫作凤凰音感凤凰从天而降
后汉书西南夷传哀牢夷者其先有妇人名沙壹居
于牢山尝捕鱼水中触沈木若有感因怀□十月产
子男十人后沈木化为龙出水上沙壹忽闻龙语曰
若为我生子今悉何在九子见龙惊走独小子不能
去背龙而坐龙因舐之其母鸟语谓背为九谓坐为
隆因名子曰九隆及后长大诸兄以九隆能为父所
舐而黠遂共推以为王
搜神记昔陇西有辛道度者游学他方粮食乏尽行
至雍州城西五里北见一宅厅馆门庭有一青衣女
子在门道度饥馁乃诣门下欲求餐而过语女子曰
仆是陇西人姓辛名道度游学他方粮食乏绝凭女
与报欲求一餐可否惟命女子入告出引客而入道
度趋入阁中疑非生人俯仰之间已被召见一女子
于西榻坐道度即称名而叙起居既毕命度于东榻
坐即具饭馔食讫女谓度曰我秦闵王女出聘曹国
不幸无夫而亡亡已二十三年独居此宅今日君来
愿为夫妇君意若何道度曰女贵戚焉敢乎女即相
逼为夫妇经三宿三日俄女即自言曰君是生人我
鬼也共君宿契此会只可三宵不可久居当有祸矣
然兹信宿未悉绸缪既已分飞将何表信于郎乃取
□后盝子开之取金枕一枚与度为信度贫士悦而
受之乃分袂泣别即遣青衣送出门外未逾数步不
见舍宇惟有一冢荆棘森然度冲忙走出视其金枕
于怀乃无异变寻至秦国既以枕于市货之恰遇秦
妃东游亲见度卖金枕疑而索看诘度何处得来度
具以实告妃闻之悲泣不能自胜然尚疑乃遣人发
冢启柩视之原葬诸物悉在惟不见金枕解体看之
情交宛若秦妃始信之叹曰我女大圣死经二十三
年犹能与生人交往此是我真女□也遂封道度为
驸马都尉赐其金帛车马令还本国因此以来后人
名女□为驸马今之国□亦为驸马矣
述异记武都丈夫化为女子颜色美丽盖山之精也
蜀王娶以为妻未几物故遂葬于成都郭中
搜神后记中宿县有贞女峡峡西岸水际有石如人
形状如女子是曰贞女父老相传秦世有女数人取
螺于此遇风雨昼昏而一女化为此石
华阳国志夜郎者初有女子浣于遁水有三节大竹
流入是间闻其中有号声剖竹视之得一男儿归养
之及长有才武自立为夜郎侯以竹为姓
益州记邛都县下有一老姥家贫孤独每食辄有小
蛇头上戴角在□间姥怜而饲之后稍长大遂长丈
余令有骏马蛇吸杀之令因责姥出蛇姥云在□下
令即掘地愈深愈大而无所见令又迁怒杀姥蛇乃
感人以灵言瞋令何杀我母当为母报雠此后每夜
辄闻若雷若风四十许日百姓相见咸惊语汝头那
忽戴鱼是夜方四十里与城俱陷为湖土人谓之为
陷河惟姥宅无恙讫今犹存
述异记宣城盖山有舒姑泉俗传有舒氏女与父析
薪女坐泉处忽牵挽不动父遽告家及再至其地惟
见清泉湛然其母曰女好音乐乃作弦歌泉乃涌流
石埭县志故老相传前汉盖山之下有舒氏三女与
其父安析薪遇桃从涧出分食之忽坐化父还告家
比来惟见清泉湛然有朱鲤一枚游泳若将迎之状
自此乡人祠之水旱祈祷必应此泉人不敢俗因
更涎溪为舒溪宋绍兴十七年□赐祠额为显济
扬州府志汉海陵女子适杜氏师刘纲学仙夫不之
信告官系狱顷之从□中飞出众人望之转高入云
中因立庙以祀每着灵验常有一青鸟立祀所人有
遗失则飞坠盗物之处以是广陵道不拾遗
搜神后记汉时诸暨县吏吴详者惮役委顿将投窜
深山行至一溪日欲暮见少年女子来衣甚端正女
曰我一身独居又无邻里惟有一孤妪相去十余步
尔详闻甚悦即便随去行一里余即至女家家甚贫
陋设食至一更竟忽闻一妪唤云张姑子女曰诺详
问是谁答云向所道孤独妪也二人共寝息至晓鸡
鸣详去二情相恋女以紫手巾赠详详以布手巾报
之行至昨所经处过溪其夜大水瀑溢深不可涉乃
回向女家都不见昨处但有一冢尔
诚斋杂记汉时王朗为会稽太守子肃随之郡住东
斋中夜有女子从地出称越王女与肃欢晓别赠墨
一丸肃方欲注周易因此便觉才思开悟
后汉书五行志建安四年二月武陵充县女子李娥
年六十余物故其家以杉木槥敛瘗于城外数里已
十四日有行者闻其冢中有声便语其家家往视闻
声便发出遂活
注
干宝搜神记曰武陵充县女子李
娥年六十余病死埋于城外已十四日娥比舍有蔡
仲闻娥富谓殡当有金宝盗发冢剖棺斧数下娥于
棺中言曰蔡仲汝护我头仲惊遽便出走会为吏所
见遂收治依法当弃市娥儿闻来迎出娥将去武陵
太守闻娥死复生召见问事状娥对曰闻谬为司命
所召到得遣出过西门适见外兄刘伯文为相劳问
涕泣悲哀娥语伯文曰一日误见召今得遣归既不
知道又不能独行为我得一伴不又我见召在此已
十余日形体又当见埋藏归当那得自出伯文曰当
为问之即遣门卒与户曹相问司命一日误召武陵
大女李娥今得遣还娥在此积日尸丧又当殡敛当
作何等得出又女弱独行岂当有伴耶是吾外妹幸
为便安之答曰今武陵西男民李黑亦得遣还便可
为伴辄令黑过□娥比舍蔡仲令发出娥也于是娥
遂得出与伯文别伯文曰书一封以与儿佗娥遂与
黑俱归事状如此太守慨然叹曰天下事真不可知
也乃表以为蔡仲虽发冢为鬼神所使虽欲无发势
不得已宜加宽宥诏书报可太守欲验语虚实即遣
马吏于西界推问李黑得之黑语协乃致伯文书与
佗佗识其纸乃是父亡时送箱中文书也表文字犹
在而书不可晓乃请费长房读之曰告佗当从府君
出案行当以八月八日日中时武陵城南沟水畔顿
汝是时必往到期悉将大小于城南待之须臾果至
但闻人马隐隐之声诣沟水便闻有呼声曰佗来汝
得我所寄李娥书不邪曰即得之故来至此伯文以
次呼家中大小问之悲伤断绝曰死生异路不能数
得汝消息吾亡后儿孙乃尔许人良久谓佗曰来春
大病与汝一丸药以涂门户则辟来年妖厉矣言讫
忽去竟不得见其形至前春武陵果大病白日见鬼
唯伯文之家鬼不敢向费长房视药曰此方相临也
博物记曰汉末关中大乱有发前汉宫人冢者宫人
犹活既出平复如旧魏郭后爱念之录置宫内常在
左右问汉时宫中事说之了了皆有次绪郭后崩哭
泣哀过遂死汉末发范明友奴冢奴犹活明友霍光
女□说光家事废立之际多与汉书相应此奴常游
走居民间无止住处遂不知所在
搜神记魏时太原发冢破棺棺中有一生妇人将出
与语生人也送之京师问其本事不知也视其冢上
树木可三十岁不知此妇人三十岁常生于地中邪
将一朝□生偶与发冢者会也
幽明录巨鹿庞阿美容仪同郡石氏有女□阿心悦
之未几阿见此女来诣阿妻极妒闻之使婢缚送石
家中路化为烟气而灭婢乃直诣石家说此事石父
大惊曰我女都不出门岂可毁谤如此阿妇自是常
加意伺察之一夜值女方在斋中乃自拘执以诣石
氏父见之愕眙曰我适从内来见女与母共坐何得
在此即令婢仆于内唤女出向所缚者奄然灭焉父
疑有异故遣其母诘之女曰昔年庞阿来厅中曾窃
视之自尔仿佛即梦诣阿及入户即为妻所缚始知
灭者盖其神魂也既而女誓心不嫁经年阿妻忽得
邪病医药无征阿乃授币石氏女为妻
述异记河间郡有圣姑祠姓郝字女君魏青龙二年
四月十日与邻女樵采于滱深二水处忽有数妇人
从水而出若今之青衣至女君前曰东海使聘为妇
故遣相迎因敷茵于水上请女君于上坐青衣者侍
侧顺流而下其家大小奔至岸侧惟泣望而已女君
怡然曰今幸得为水仙愿勿忧忆语讫风起而没于
水乡人因为立祠又置东海公像于圣姑侧呼为姑
夫
吴县志圣姑素姑琅琊王彪二女也在太湖中着木
屐履水而行折芦而坐人皆神之
扬州府志晋文帝时广陵一老妪每旦提一茗器往
市人竞买之自旦至夕其器不减所得钱散路旁乞
人人异之州法曹执之狱中至夜老姥遂从狱中携
茗器飞出不知所之
晋书干宝传宝父先有所宠侍婢母甚妒忌及父亡
母乃生推婢于墓中宝兄弟年小不之审也后十余
年母丧开墓而婢伏棺如生载还经日乃苏言其父
常取饮食与之恩情如生在家中吉凶辄语之考校
悉验地中亦不觉为恶既而嫁之生子
冥祥记向靖字奉仁河内人也在吴兴郡有一女数
岁而□女始病时弄小刀子母夺取不与伤母手丧
后一年母又产一女女年四岁谓母曰前时刀子何
在母曰无之女曰昔争刀子伤母手云何无耶母甚
惊怪具以告靖靖曰先刀子犹在否母曰痛念前女
故不录之靖曰可更取数个刀子合置一处令女自
识女见大喜即取先者
异苑晋广州太守冯孝将男马子梦一女人年十八
九岁言我乃前太守徐元方女不幸早□□来四年
为鬼所枉杀按生箓乃寿至八十余今听我更生还
为君妻能从所委见救活否马子掘开棺视之其女
已活遂为夫妇生一男一女
虎荟晋孝武太元五年谯郡谯县袁双家贫客作暮
还家道逢一女年十五六姿容端正即与为妇五
六年后家资甚丰后生二男至十岁家乃巨富后里
有新死者葬埋妇往墓所脱衣及脱钏挂树便变形
作虎发冢曳棺出墓取死人食之食饱之后还变作
人有见之者语其婿卿妇非人恐将相害双闻之不
信如此经时复有死者辄复如此人后将其婿共看
遂见此事后乃越县过墟以食死人人不能禁
广古今五行记晋安帝义熙中魏兴李宣妻樊氏有
娠过期不孕而额上有疮儿穿之而出
长山赵宣母□身臂上生疮儿从疮中出
虎荟晋义熙四年东阳郡太末县吴道宗少失父与
母居未娶妇一日道宗他适邻人闻屋中碎磕之声
窥不见其母但有乌斑虎在屋中邻人恐虎食道宗
母遽鸣鼓会里人共救之围宅突进不见有虎但见
其母语如平常不解其意儿还母语之曰冥罪见追
当有变化事后一月忽失母县界内虎灾屡起皆云
乌斑虎百姓患之发卒格之杀数人后人射虎箭当
膺并戟刺中其腹然不能即死经数日后虎还其家
故□上不能复人形伏□上而死其儿号泣如葬其
母法焉朝夕以哭临之
太原县志晋有圣母祠俗传圣母姓柳氏金胜村人
姑性严汲水甚艰道遇白衣乘马者欲水饮马柳不
□与之乘马者授之以鞭令置之瓮底曰抽鞭则水
自生柳归母家其姑误抽鞭水遂奔流不可止急呼
柳至坐于瓮上水乃安流今圣母之座即瓮口也
异苑沛郡人秦树者家在曲阿小辛村尝自京师归
未至二十里许天暗失道遥望火光往投之宿见一
女子秉烛而出云女弱独居不得宿客树曰欲进路
碍夜不可前去乞寄外住女然之树既进坐以此女
独居一室虑其夫至不敢安眠女曰何以过嫌保无
虞不相误也为树设食食物悉是陈久树曰承未出
适我亦未婚欲结大义能相顾否女笑曰自顾鄙薄
岂足伉俪遂与寝止向晨俱起执别女泣曰与君一
□后面无期以指环一双赠之结置衣带相送出门
树低头急去数十步顾其宿处乃是冢墓居数日□
其指环结带如故
临海乐安章沉年二十余死经数日将敛而苏云被
录到天曹天曹主者是其外兄断理得免初到时有
少年女子同被录送立住门外女子见沉事散知有
力助因泣涕脱金钏一只及臂上杂宝托沉与主者
求见救济沉即为请之并进钏物良久出语沉已论
秋英亦同遣去秋英即此女之名也于是俱去脚痛
疲顿殊不堪行会日亦暮止道侧小窟状如客舍而
不见主人沉共宿嬿接更相问次女曰我姓徐家在
吴县乌门临渎为居门前倒枣树即是也明晨各去
遂并活沉先为护府军吏依假出都经吴乃到乌门
依此寻索得徐氏舍与主人叙阔问秋英何在主人
云女初不出入君何知其名沉因说昔日幽冥相见
之由秋英先已说之主人乃悟甚羞不及寝嬿之事
而其邻人或知以语徐氏徐氏试令侍婢数人递出
示沉沉曰非也乃令秋英见之则如旧识徐氏谓为
天意遂以妻沉生子名曰天赐
异苑乌伤陈氏有女未醮着屐径上大枫树颠了无
危惧顾曰我应为神今便长去惟左苍右黄当暂归
耳家人悉出视之举手辞诀于是飘耸轻越极睇乃
没人不了苍黄之意每春辄以苍狗秋黄犬设祀于
树下
幽明录宜阳县有女子姓彭名娥父母昆弟十余人
为长沙贼所攻时娥负器出汲于溪闻贼至走还正
见坞壁已破不胜其哀与贼相格贼缚娥驱出溪边
将杀之溪际有大山石壁高数十丈娥仰天呼曰皇
天有神不我何罪而当如此因奔走向山山高开广
数丈平路如砥群贼亦逐娥入山山遂崩合泯然如
初贼皆压死头出山外娥遂隐不复出娥所汲器化
为石形头似鸡土人号曰鸡山其水为娥潭
述异记晋安郡有一书生谢端性介洁不染声色尝
于海上观涛得大螺大如一石米斛割之中有美女
曰予天汉中白水素女天帝矜卿纯正令为君作妇
端以为妖呵责遣之女叹息升云而去
原化记宋义兴吴戡为县吏家临荆溪得白螺尝自
县归见饮□备具盖螺化妇为治也戡异之妇曰天
矜君勤小职□奉配君勿疑县令闻而求妇戡不与
令以事虐戡令曰要虾蟆毛鬼臂不获即加刑妇为
致焉令又谬语曰要蜗如斗又引一兽状如犬食火
取火试食忽焚县宇后因立祠曰西津庙
镇江府志丹阳宣骞母年八十浴于后湖化为鼋骞
兄弟舁归闭户守之掘堂作坎贮水其中鼋在坎游
戏迎颈外望数日后伺户少开辄去入远潭
述异记贞山在毗陵郡梁时有村人韩文秀见一鹿
产一女子在地遂收养之及长与凡女有异遂为女
冠梁武帝为别立一观号曰鹿娘后死入棺武帝致
祭开棺视之但闻异香不见骸骨盖尸解也
虎荟梁末始兴人黄干有妹小珠聘同县人李肃小
珠共嫂入山采木实过神庙而小珠在庙恋慕不肯
归及将还复独走上庙见人即入草中干妻来告肃
肃以为更有他意肃被县召将一伴夜还值风雨见
庙屋有火二人向火炙衣见神□上故衣少间闻外
有行声二人惶怖入神□屏风后须臾见一虎振尾
奋迅直至火边自脱爪牙卷皮置□上着衣向火坐
肃看乃小珠也肃竟抱小珠共语不应明日将归送
向干家乃闭置一室掷生肉则接食之其母恒看守
之唯视□少日又成虎村人乃将弓弩上舍发屋射
杀之明年有虎暴百姓白日闭门太守熊基表以闻
之
酉阳杂俎长白山西有夫人墓魏孝昭之世搜扬天
下才俊清河崔罗什弱冠有令望被征诣州夜经于
此忽见朱门粉壁楼台相望俄有一青衣出语什曰
女郎须见崔郎什恍然下马入两重门内有一青衣
通问引前什曰行李之中忽蒙厚命素既不叙无宜
深入青衣曰女郎平陵刘府君之妻侍中吴质之女
府君先行故欲相见什遂前入其女在户东立与什
至温凉室内就□坐二婢秉烛呼一婢令以玉夹膝
置什前什素有才藻颇善讽咏虽疑其非人亦心好
也女曰比见崔郎息驾庭树嘉君吟啸故欲一叙玉
颜什遂问曰魏帝与尊公书称尊公为元城令然否
女曰家君为元城之日妾生之岁什乃与论汉魏事
悉与魏史符合言多不能备载什曰贵夫刘氏愿告
其名女曰狂夫刘孔才之第二子名瑶字仲璋比有
罪被摄仍去不返什乃下□辞出女曰从此十年当
更相逢什遂以玳瑁簪留之女以指上玉环赠什什
上马行数十步回顾乃见一大冢什届历下以为不
祥遂请僧为斋以环布施天统末什为王事所牵筑
河堤于垣冢遂于幕下话斯事于济南奚叔布因下
泣曰今岁乃是十年可如何也作罢什在园中食杏
唯云报女郎信我即去食一杏未尽而卒什十二为
郡功曹为州里推重及死无不伤叹
隋书五行志大业四年雁门宋谷村有妇人生一肉
卵大如斗埋之后数日所埋处云雾尽合从地雷震
而上视之洞穴失卵所在
六年赵郡李来王家婢产一物大如卵
介休县志刘武周僭逆据介休太宗屯兵于介休粮
饷弗继又为雨阻一女馈浊酒脱粟饭数日饮食不
竭后粮饷继至军中无虞及太宗即位□封建庙
云南通志唐初高氏女名谷女年十三尚不能言其
兄从军东川三月不归谷女一日忽语嫂曰兄缺食
我往饷之家喜其开口戏应之曰汝将裹饭去谷女
果行家人笑蹑其后至盘陀石下入水洞而去□之
不得众方惊怪未已谷女忽至谓家人曰一旅之众
皆已饱矣具言军中地形事势其嫂不信东川距此
二千余里安得即至不知其有神力也乃以衣授之
曰汝送与兄取其垢衣来谷女如其言果取垢衣来
自是送饷日以为常谷女常牧一白□一日谓家人
曰军回矣遂骑白□化为象腾空而去
离魂记天授三年清河张镒因官家于衡州性简静
寡知交无子有女二人其长早□幼女倩娘端妍绝
伦镒甥太原王宙幼聪悟美容范镒常器重之曰他
时当以倩娘妻宙后各长成宙与倩娘常私感想于
寤寐间家人莫知其状后有宾祭之选者求之镒许
焉女闻而郁抑宙亦深怀恚恨托以当调诣赴京止
之不可遂厚遣之宙悲恸决别上船日暮至江郭夜
方半宙不寐忽闻岸上有人行声甚速须臾至船问
之乃倩娘跣足步行而至宙惊喜执手问其从来泣
曰君厚意如此寝食相感今将夺我此志思将杀身
奉报是以亡命来奔宙非意所望欣跃特甚遂匿倩
娘于船中连夜遁去倍道兼行至蜀凡五年生两子
与镒绝信其妻思父母常涕泣言曰吾曩日不能相
负弃大义而奔君今已五年恩慈间阻覆载之下胡
颜独存宙哀之曰将归无苦也遂俱归衡州既至宙
独身先至镒家首谢其事镒大惊曰倩娘疾在闺中
数年何诡说也宙曰见在舟中镒促使人验之果见
倩娘颜色怡畅讯使者曰大人安否家人异之疾走
报镒室中女闻之喜而起饰装更衣笑而不语出与
相迎翕然合为一体其衣裳皆重其家以事不常秘
之惟亲戚间有潜知之者后四十年夫妻皆丧二子
并孝廉擢第至丞尉
贵县志刘三妹者一善歌之佳人也余不知其由来
癸卯清明日因访友于西山杨氏路经山谷惟见春
色撩人紫绿万状轻烟薄雾山突天平须臾入坳即
仙女寨忽闻层峦之上有声呜呜然若断若续响振
林木四顾无人青峰满目远盼山颠惟二石人偶坐
心颇异之呜呼噫嘻无人有声声在半天飘渺云端
意者其仙籁乎倾耳细听随声仰望或隐或现遥见
人影三五成群互歌相答惟闻呜呜声而不知其所
歌何调何奇幻若此乎时即抵友家见一叟童颜鹤
发仿佛仙状余揖而问焉叟曰余即子友之叔祖年
八十八矣余因问山上之歌声胡为而来也叟曰此
村中少妇采茶答歌相戏尔余曰何其音之娇娆耶
叟曰此地古有歌仙故乡中所生男妇多善歌余曰
歌仙为谁愿叟为我详言之叟曰余少年时颇学歌
故详其事但传本已付祖龙矣夫仙女三妹系汉刘
晨之裔其父尚义流寓斯土生三女长大妹次二妹
亦善歌早适有家而歌不传至少女三妹生于唐中
宗神龙之元年甫七岁即好笔墨慵事针黹聪明敏
达时人呼为女神童年十二能通经传而善讴歌父
老奇之偶指一物索歌顷刻立就不失音律樱桃之
口不让樊素真可欺莫愁而压永新是韩娥之绕梁
姜之黄鹄皆不足羡也爰是数百里之能歌者莫
不闻风而来迭为唱和或一日或二日即罄腹结舌
而走而歌仙之名遂由此盛也年十五其父受聘于
林氏和歌者仍终日填门无一较胜至其貌光彩动
人见者无不神魂飘荡但授受之礼甚严终不可犯
年十七将于归忽朗陵白鹤乡一少年秀才姓张名
伟望者闻歌仙之名而慕焉不辞跋涉登门叩访礼
尊宾主言谈举止皆以歌为节乡人敬之特架一台
置二人于上一唱阳春一唱白雪流风激楚不分高
下岂仅停云即星辰亦为之下矣顿使观听者男妇
不啻数百环堵重重于是日夕竟忘寝食而歌声不
歇人人艳赏声振于野往来杂三妹曰此台太低
人声喧嚣而失韵致请陟山顶与君子长歌七日何
如秀才曰既蒙不弃愿步追随二人径登山顶偶坐
而歌若出金石声闻于天至七日望则见其形而不
闻其声矣乡人曰二人竞歌已久可请下山乃遣数
童登山以请而童子讶然报曰奇哉奇哉二人化石
矣众皆惊骇莫不亲诣罗拜乞庇焉其所许林氏夫
闻而疑异即登山以验旁立长笑亦化为石今山巅
之石偶三人者即当时升仙之遗迹也故吾乡之善
歌皆锺二仙之英灵余得闻自先人考之故老始备
详其事非敢诬也子当识之余喟然叹曰异乎叟之
所言也其真耶其非真耶谓其真也而书志不足征
信谓其非真也而石像犹存遗响跃跃即此以观则
知武昌之望夫石宜都之攘袂峰皆此类也予于斯
益信兹吾郡司理吴公采风至此访歌仙之迹命为
传以纪之
朝野佥载景龙中瀛州进一妇人身上隐起浮图塔
庙诸佛形像按察使进之授五品其女妇留内道□
逆韦死后不知去处
扬州府志泰州人王冶居天目山时有五色鹿产一
女于山左草间冶闻啼声往视之见鹿乳焉冶养于
庵至七岁为筑鹿女台居之冶飞升后女欲南渡邑
人饯之横浦云后百年复来履江水而去唐景云二
年十一月忽山鸣声闻远近适□遣天台山女道士
王妙行行天下名山大川洞天福地投金龙玉璧王
妙行即鹿女计其时正百年矣
记闻开元二十三年荆州女子死三日生自言具见
冥途善恶国家休咎鬼王令其传语于人主荆州以
闻朝廷骇异□给驿骑令至洛行至南阳遂喑不能
言更无所识至都以其妄也斥归
潇湘录天宝中杨国忠权势渐高四方贡奉珍宝莫
不先献之豪富奢华朝廷间无敌忽有妇人自投其
宅请见国忠阍人拒之妇人大呼言于阍曰我直有
一大事要白杨公如何阻我若不令得见杨公我当
令火发尽焚杨公宅阍人惧遂告国忠国忠甚惊遽
召见妇人见国忠曰公为相国何不知否泰之道耶
公位极人臣又联国戚名动区宇亦已久矣奢佚不
节德义不修壅塞贤路谄媚君上又久矣略不能效
前朝房杜之踪迹以社稷为念贤愚不别但纳贿于
门者爵而禄之才德之士伏于林泉不一顾录以恩
付兵柄以爱使民牧噫欲社稷安而保家族必不可
也国忠大怒问妇人曰汝自何来何造次触犯宰相
不惧死耶妇人曰公自不知有死罪翻以我为死罪
国忠极怒命左右欲斩之妇人忽复自灭国忠惊疑
未久又复立于前国忠问曰是何妖耶妇人曰我实
惜高祖太宗之社稷将被一匹夫倾覆公不解为宰
相虽处辅佐之位无辅佐之功公一死小事尔可痛
者国自此弱几不保其宗庙乱将至矣胡怒之耶我
来白于公胡多事也我今却退胡有公也公胡死也
民胡灾也言讫笑而出令人逐之不见
诚斋杂记桃源女子吴寸趾夜恒梦与一书生合问
其姓氏曰仆瘦腰郎君也女意其为休文昭略入梦
耳久之若真焉一日昼寝书生忽见形入女帐既合
而去出户渐小化作蜂飞入花丛中女取养之自后
恒引蜜蜂至女家甚众其家竟以作蜜兴富甲里中
寸趾以足小得名天宝中事也
灵怪录郑生者天宝末应举之京郑至西郊日暮投
宿主人主人问其姓郑以实对内忽使婢出云娘子
合是从姑须臾见一老母自堂而下郑拜见坐语久
之问其婚姻乃其姑有一外孙女在此姓柳氏其父
现任淮阴县令今欲配君子何如郑不敢辞其夕成
礼极人世之乐遂居之数月姑谓郑生可将妇归柳
家郑如其言挈其妻至淮阴先报柳氏柳举家惊愕
柳妻意疑令有外妇生女俄顷家人往视之乃与家
女无异既入门下车冉冉行庭中内女闻之笑出视
相值于庭两女忽合遂为一体令穷其事乃是妻之
母先亡而嫁外孙女之魂焉生复寻旧迹都无所有
独异记大历中将作大匠韩晋卿女适尚衣奉御韦
隐隐奉使新罗行及一程怆然有思因就寝乃觉其
妻在帐外惊问之答曰愍君涉海愿相随去人无知
者隐即诈左右曰欲纳一妓将侍枕席人无怪者及
归一二年妻亦随至隐乃启舅姑首其事而室中妻
宛存焉及相近翕然合体其从隐者乃魂也
顾非熊妙女传唐贞元元年五月宣州旌德县崔氏
婢名妙女年可十三四夕汲庭中忽见一僧以钖杖
连击三下惊怖而倒便言心痛迷乱莫知数日稍间
而吐痢不息及瘥不复食食辄呕吐唯饵蜀葵花及
盐茶既而清瘦爽彻颜色鲜华方说初昏迷之际见
一人引至一处宫殿甚严悉如释门西方部其中天
仙多是妙女之族言本是题头赖咤天王小女为泄
天门间事故谪堕人世已两生矣赖咤王姓韦名宽
第大号上尊夫人姓李号善伦东王公是其季父名
括第八妙女自称小娘言父与姻族寻索至此前所
见僧打腰上欲女吐泻脏中秽恶俗气乃得升天天
上居处华盛各有姻戚及奴婢与人间不殊所使奴
名群角婢名金霄凤楼其前生有一子名遥见并依
然相识昨来之日于金桥上与儿别赋诗惟记两句
曰手攀桥柱立泪滴天河满时自吟□悲不自胜如
此五六日一旦忽言上尊及阿母并诸天仙及仆隶
等悉来参谢即托灵而言曰小女愚昧落在人间久
蒙存恤相愧无极其家初甚惊惶良久乃相与问答
仙者悉凭之叙言其上尊语即是凡夫声善伦语即
是妇人声各变其语如此或来或往日月渐久谈谐
戏谑一如平人每来即香气满室一日妙女吟唱空
中有片云如席云中有笙声声调清锵举家仰听感
动精神妙女讴歌神色自若音韵奇妙其曲名桑柳
条又言阿母适在云中如此竟日方散旬时忽言家
中二人欲有肿疾吾代其患之数日后妙女果背上
胁下各染一肿并大如杯楚痛异常经日其主母见
此痛苦令求免之妙女遂冥冥如卧忽语令添香于
钟楼上呼天仙忏念其声清亮与西方相应如此移
时醒悟肿消须臾平复后有一婢卒染病甚困妙女
曰我为尔白大郎请兵救女即如睡状须臾却醒言
兵已到急令洒扫添香净室遂起支分兵马匹配几
人于某处检校几人于病人身上束缚邪鬼其婢即
瘥如故言见兵马形像如壁画神王其家小女皆见
良久乃灭大将军姓许名光小将曰陈万每呼之驱
使部位甚多来往如风雨声更旬时忽言织女欲嫁
须往看之又睡醒而说婚嫁礼一如人间言女名垂
陵子嫁薛氏事多不备纪其家常令妙女绣忽言欲
暂去请婢凤楼代绣如此竟日便作凤楼姿容绣作
巧妙疾倍常时而不与人言语时时俯首笑久之言
郄回即复本态无凤楼状也言大郎欲与僧伽和尚
来看娘子即扫室添香煎茶待之须臾遂至传语问
讯妙女忽笑曰大郎何为与上人相扑此时举家但
闻□上踏蹴声甚厉良久乃去有时言向西方饮去
回遂吐酒竟日醉卧一夕言将娘子一魂小娘子一
魂游看去是夕娘子等并梦向一处与众人游乐妙
女至天明便问娘子梦中事一一皆同如此月余绝
食忽一日悲咽而言大郎阿母唤我归久在世间恋
慕娘子不忽舍去如此数日涕泣又言不合与世人
往来汝意须住如之奈何便向空中辞别颇郑重从
此渐无言语告娘子曰某相恋不去既在人间还须
饮食但与某一红衫子着及泻药如言与之遂渐饮
食虽时说未来事皆不应不知其婢后复如何
异闻总录元和十二年寿州小将张弘让娶兵马使
王暹女淮西用兵方急令狐通为刺史弘让妻重疾
累月每思食弘让与具自夏及秋心终不怠冬十月
其妻忽思汤饼弘让与具之工未竟遇军中给冬衣
弘让遂请同志王士征妻为馔弘让乃去士征妻馔
熟就□欲进忽见弘让妻自额鼻中分半一手一股
在□流血殷席士征妻惊呼告营中军人妻诸邻来
共观之竞问莫知其繇其日又非昏暝二妇素无嫌
怨遂为吏所录弘让奔归及丧所忽闻空中妇悲泣
云某被大家唤将看儿去君终不见弃当恳求耳先
是弘让营居后小圃中有一李树妇云君今速为某
造四分食置李树下君则向树下哀祈某必得再履
人世也弘让依言陈馔恳祈拜之忽闻空中云还汝
新妇便闻王氏云接我以力弘让如其言接之俄觉
赫然半尸薄下弘让抱之遽闻王氏云速合□上半
尸弘让持半尸到□尽力合之无少参差王氏云覆
之以衾无我问三日弘让如其数三日后闻呻吟乃
去思少饘粥让以饮灌其喉尽一杯又云且无相问
七日则泯如旧但自项及脊彻尻有痕如刀伤前额
及鼻贯胸腹亦然一年平复如故生数子庞子肃亲
见其事
蒲州志州人常志生丑女貌陋而病狂身有疮疥屡
医弗瘳及笄无媒妁聘问者一日出外以裳蒙其首
居人畏其裸而避之遂浴于池既出体白如玉身不
着地冉冉腾空而去
闺奇部纪事
大戴礼记陆终氏娶于鬼方氏鬼方氏之妹谓之女
隤氏产六子孕而不粥三年启其左胁六人出焉其
一曰樊是为昆吾其二曰惠连是为参胡其三曰籛
是为彭祖其四曰莱言是为云郐人其五曰安是为
曹姓其六曰季连是为姓
吴越春秋鲧娶于有莘氏之女名曰女嬉年壮未孳
嬉于砥山得薏苡而吞之意若为人所感因而□孕
剖胁而产高密
博物志徐君宫人娠而生卵以为不祥弃于水滨孤
独母有犬名鹄仓持所弃卵衔以归母母覆暖之遂
成小儿生而偃故以为名宫人闻之乃更录取长袭
为徐君
后汉书西羌传羌无弋爰剑者秦厉公时为秦所执
以为奴隶后得亡归与劓女遇于野遂成夫妇女耻
其状被发覆面羌人因以为俗
搜神记秦始皇时有王道平长安人也少小时与同
村人唐叔偕女小名父喻容色俱美遂誓为夫妇寻
王道平被差征伐落陷南国九年不归其父母见女
长成即许与刘祥为妻女与道平言誓甚重不肯改
事父母逼迫不免出嫁刘祥经三年忽忽不乐常思
道平忿怨之深悒怏而死死经三年道平还家乃诘
乡人此女何在乡人曰此女意在于君被父母凌逼
嫁与刘祥今已死矣平问墓在何处乡人引往墓所
平悲号哽咽三呼女名绕墓悲苦不能自止平乃祝
曰我与汝立誓天地保其终身岂料官事牵缠致令
乖隔使汝父母嫁与刘祥既不契于初心死生永诀
然汝有灵使我见汝平生之面若无神灵从兹而别
言讫又复哀泣逡巡其魂灵自墓而出问平何处来
良久契阔本与君誓为夫妇以保终身为父强逼乃
出聘刘祥已经三年日夕忆君成病结恨致死乖隔
幽途然念君宿愿不忘再求相慰妾身未损可以再
生还为夫妇且速开冢破棺出我必活道平审言乃
启墓门扪看之其女果活乃结束随道平还家其夫
刘祥闻之惊怪申诉州县检律断之无条乃录状奏
王王乃断还道平为妻寿年一百二十岁实谓精诚
贯于天地而获感应如此耳
汉书王莽传始建国元年长安狂女子碧呼道中曰
高皇帝大怒趣归我国不者九月必杀汝莽收捕杀
之
地皇一年南郡张羁江夏羊牧王匡等起云杜绿林
号曰下江兵众皆万人二年平原女子迟昭平能说
经博以八投亦聚数千人在河阻中
注
服虔曰博奕
经以八箭投之
后汉书南蛮传建武十六年交址女子征侧及其妹
征贰反征侧者麊泠县雒将之女也嫁为朱鸢人诗
索妻甚雄勇交址太守苏定以法绳之侧忿故反于
是九真日南合浦蛮里皆应之凡略六十五城自立
为王交址刺史及诸太守仅得自守光武乃诏长沙
合浦交址具车□修道桥通障溪储粮谷十八年遣
伏波将军马援楼□将军段志发长沙桂阳零陵苍
梧兵万余人讨之明年夏四月援破交址斩征侧征
贰等余皆降
东夷传北夷索离国王出行其侍儿于后□身王还
欲杀之侍儿曰前见天上有气大如鸡子来降我因
是以有身王囚之后遂生男王令置于豕牢豕以口
气嘘之不死复徙马阑马亦如之王以为神乃听母
收养名曰东明东明长而善射王忌其猛复欲杀之
东明奔走南至掩水以弓击水鱼□皆聚浮水上
东明乘之得度因至夫余而王之
刘先主志孙夫人才捷刚猛有诸兄风侍婢百人皆
仗剑侍立先主每下车心常凛凛
天中记吴黄龙中吴郡海盐陆东美妻朱氏有容止
夫妻相重寸步不离时人号为比肩人后妻卒东美
不食而死合葬后未一岁冢上生梓树同根二身相
抱而合成一树每有双雁常宿于上孙权闻之嗟叹
封其里曰比肩墓曰双梓后子弘与妻张氏亦相爱
慕吴人呼为小比肩
搜神记晋武帝世河间郡有男女私悦许相配适寻
而男从军积年不归女家更欲适之女不愿行父母
逼之不得已而去寻病死其男戍还问女所在其家
具说之乃至冢哭之叙哀而不胜其情遂发冢开棺
女即苏活因负还家数日平复如初后夫家闻仍往
求之其人不还曰卿妇已死天下岂闻死人可复活
耶此天赐我非卿妇也于是相讼郡县不能决以谳
廷尉秘书郎王导奏以精诚之至感于天地故死而
更生此非常事不得以常理断之请还开冢者朝廷
从其议
建康实录元帝渡江随帝有王离妻季氏者洛阳人
将洛阳旧火南渡自言受道于祖母王氏传此火并
有遗书二十七卷临终使行此火勿令断绝火色甚
赤异于常火有灵验四方病者将此火煮药及灸诸
病皆愈相传妖惑官司禁不能止及季氏卒火亦经
时而灭人号其所居为圣火巷
广古今五行记后蜀李势末年马氏妇□身儿从□
下出母子无恙其年势为桓温所灭
十六国春秋北凉录沮渠蒙逊妻孟氏武城人以蒙
逊元始元年立为后孟氏有勇力蒙逊寝于新台阉
人王怀祖击之伤其左足孟氏擒而斩之
宋书王华传华父廞居在吴晋隆安初王恭起兵讨
王国宝时廞丁母忧在家恭檄令起兵廞即聚众应
之以女为贞烈将军以女人为官属
古今乐录华山畿者宋少帝时南徐一士子从华山
畿往云阳见客舍女子悦之因感心疾而死及葬车
载从华山度比至女门牛不肯前女出而歌曰华山
畿君既为侬死独活为谁施欢若见怜时棺木为侬
开棺应声开女遂入棺乃合葬焉号神女冢自此有
华山畿之曲
又诚斋杂记南徐士子从华山畿往云阳见客舍有
女子年十八九悦之无因遂感心疾母问其故具以
启母母为至华山寻访见女具说女闻悦之因脱蔽
膝令母密置其席下卧之当已少日果差忽举席见
蔽膝而抱持遂吞食而死气欲绝谓母曰葬时车载
从华山度母从其意比至女门牛不肯前打拍不动
女曰且待须臾点沐浴既而出歌曰华山畿君既
为侬死独活为谁施欢若见怜时棺木为侬开棺应
声开女入抱之遂活两家相庆配为夫妇
宋书朱修之传修之随到彦之北伐戍滑台为虏所
围数月粮尽修之母闻其被围既久常忧之忽一日
乳汁惊出母号泣告家人曰吾今已老忽复有乳汁
斯不祥矣吾儿其不利乎后问至修之果以此日陷
没
广古今五行记宋孝武时荆州杨欢妻于股中生女
女至齐犹存
交州记赵妪者九真军安县女子乳长数尺不嫁入
山聚群盗常着金檎踶屐
南越志军安县女子赵妪尝在山中聚结群党攻掠
郡县着金箱齿屐及象头斗战
南史张敬儿传敬儿长自荒远少习武事既从军都
下又四方宁靖益不得志其妻尚氏曰吾昔梦一手
热如火而君得南阳郡元徽中梦一髀热如火君得
本州建元中梦半体热寻得开府今复举体热矣以
告所亲言其妻初梦次梦今举体热矣阉人闻其言
说之事达武帝武帝疑有异志敕收敬儿始其母于
田中卧梦犬子有角舐之已而有娠而生故初名狗
儿宋明帝嫌名鄙改为敬儿
南齐书陈显达传显达出杜姥宅大战破贼矢中左
眼拔箭而镞不出地黄村潘妪善禁先以钉钉柱妪
禹步作气钉即时出乃禁显达目中镞出之
梁书任昉传昉字彦升父遥遥妻裴氏尝昼寝梦有
彩旗盖四角悬铃自天而坠其一铃落入裴怀中心
悸动既而有娠生昉幼好学早知名
女红余志临川王宏妾江无畏善骑马翠眊珠羁玉
珂金镫
□肋北魏太武令古弼征冯弘高丽救军至弘令妇
人被甲居中其精卒及高丽陈兵于外东奔高丽
潞安府志后魏太延元年有鄙妇人持方寸玉印诣
潞县侯孙家既而亡去玉色鲜白光照内映印有三
字为龙鸟之形不类人迹文曰旱疫平
魏书李孝伯传孝伯兄祥祥子安世初广平人李波
宗族强盛残掠生民前刺史薛道亲往讨之波率
其宗族拒战大破军遂为逋逃之薮公私成患百
姓为之语曰李波小妹字雍容褰裙逐马如卷蓬左
射右射必迭双妇女尚如此男子那可逢安世设方
略诱波及诸子侄三十余人斩于邺市
隋书五行志大业元年雁门人房回安母年百岁额
上生角长二寸洪范五行传曰妇人阴象也角兵象
也下反上之应是后天下果大乱阴戎围帝于雁门
唐书五行志至德三年八月建康人家婢死埋之九
日而更生有牧牛人闻出之
龙安府志相传李白母浣纱于蛮婆渡有鱼跃入篮
中母烹食之觉有孕是生白
酉阳杂俎公安潺陵林百姓王从贵妹未嫁常持金
刚经贞元中忽暴疾卒埋已三日其家复墓闻冢中
呻吟遂发视之果有气舆归数日能言云初至冥间
冥吏以持经功德放还
西溪丛语李义山柳枝诗序有湔裙水上之语北史
窦泰母梦风雷有娠□而不产甚惧有巫者曰渡河
湔裙产子必易便向水所忽见一人云当生贵子可
徙而南母从之俄而生泰及长为御史中尉
辟寒李昌夔在荆州雪中打猎大修装饰其妻独孤
氏亦出女陈二千人皆着红紫绣袄子及锦鞍鞯
全唐诗话伊用昌不知何许人与其妻乞食多在于
江右庐陵宜春诸郡出语轻忽常为人殴击呼之为
伊风子爱作望江南词与其妻唱和词皆有旨妻有
殊色豪富子弟以言笑戏调不可犯夫妻至南城县
丐死牛肉食之死后人有见之者夫妻皆蹑虚而行
发视所埋处惟有烂牛肉无别物
报应记唐陈惠妻王氏初未嫁表兄褚敬欲婚王氏
父母不许敬诅曰若不嫁我我作鬼必相致后归惠
惠为仁寿尉敬阴恚之卒后王梦敬旋觉有娠经十
七月不产王氏忧惧乃发心持金刚经昼夜不歇敬
永绝交鬼胎亦销从此日持七遍
玉堂闲话昭宗为梁主劫迁之后岐秦诸州各蓄甲
兵甚众恣其劫掠自给成州有僻远村墅巨有积货
主将遣二十余骑夜掠之既仓卒至罔敢支吾其丈
夫并囚缚之罄搜其货囊而贮之然后烹豕犬遣其
妇女羞馔恣其饮啖其家先尝收莨菪子其妇女多
取之熬捣一如□末置食味中然后饮以浊醪于时
药作竞拔剑掘地入火投渊颠而后仆于是妇女解
去良人执缚徐取骑士剑一一断其颈而瘗之其马
使人逐至官路棰而遣之罔有知者后地土改易方
泄其事
契丹犯阙之初所在群盗蜂起陈州有一妇人为贼
帅号白项鸦年可四十许形质粗短发黄体黑来诣
戎王袭男子姓名衣巾拜跪皆为男子状戎王召见
赐锦袍银带鞍马署为怀化将军委之招辑山东诸
盗赐与甚厚伪燕王赵延寿召问之妇人自云能左
右驰射被双鞬日可行二百里盘矛击剑皆所善也
其属数千男子皆役服之人问有夫否云前后有夫
数十人少不如意皆手刃之矣闻者无不嗟愤后为
兖州节度使符彦卿戮之
晋少主之代有妇人仪状端严衣服铅粉不下美人
而无腿足由带已下如截而齐余皆备具其父载之
以独车自邺南游浚都乞丏于市日聚千人至于深
坊曲巷华屋朱门无所不至时人嗟异皆掷而施之
后京城获北戎间谍官司案之乃此妇为奸人之领
袖所听察甚多遂戮之
邻几杂志康定中侍禁李贵为西边寨主妻为昊贼
所虏去家中一白犬颇驯扰祝之曰我闻犬之白乃
前世为人也尔能送我归乎犬俯仰如听命即裹粮
随之有警则引伏草间渴即濡身而返凡六七日出
贼境其夫无恙朝廷封崇信县君
画墁录凤翔妇与黄冠通奸即□不能决在禁中四
年至英庙登极赦免而妇生子发拂面齿满口余未
之信至岐下取案文阅之不谬
东坡志林黄州岐亭有王翊者家富而好善一日有
村妇林中见一桃过熟而绝大独在木杪乃取而食
之翊适见大惊妇人食已弃其核翊取而剖之得雄
黄一块如桃仁乃吞之甚甘美自是断荤肉斋居不
复杀生
诚斋杂记惠州有温都监女名超超颇有色年十六
不肯嫁人闻子瞻至喜谓人曰此吾婿也每夜闻子
瞻讽咏则徘徊□外子瞻觉而推□则超超逾垣而
去子瞻从而物色之温具言其然子瞻曰吾当呼玉
郎与子为□未几子瞻过海此议不谐其女遂卒故
子瞻思念之为作卜筭子词中有云拣尽寒枝不肯
栖寂寞沙洲冷谓其择偶也
后山谈丛□城民妻有二十一子而双生者七
投辖录李平仲云蔡元长自长安易镇西川道华山
旧闻毛女之异思得一见向晚从者见岳庙烧纸钱
炉中有物甚异以告元长亟往视之乃一妇人也遍
身皆毛色如绀碧而发若漆目光射人顾元长曰万
不为有余一不为不足言讫而去其疾如飞既至成
都命追写其像以祀之元长亲语先太师如此并模
其像见之云
宋史李全传嘉定十三年全合张林军得数万袭东
平之城南金参政蒙古刚帅众守东平全以三千人
金银甲赤帜繞濠跃马索战诘旦金骑兵三百奄至
全欣然上马帅帐前所有骑赴之杀数人夺其马逐
北抵山谷上有龙虎上将军者贯银甲挥长槊盛兵
以出旁有绣旗女将驰抢突斗会诸将至拔全以出
精锐丧失大半龙虎上将军者东平副帅干不搭女
将者刘节使女也
癸辛杂识周文英之父名彦荣守节死于毗陵昔在
闽广时有许夫人者聚兵立山寨甚盛周每至其寨
往来许悦之因嫁焉遂辟诸山寨最后至一寨遇伏
前值水坎周跃马过之许马弱堕坎遂为所烹
马八二国进贡二人皆女子黑如昆仑其阴中如火
或有元气不足者与之一接则大有益于人又有二
人能按摩百疾不劳药饵或有心腹之疾则以药少
许涂两掌心则昏如醉凡一昼夜始醒或谓此数人
至前途因不服水土皆殂
辍□录中原红寇未起时花山贼毕四等仅三十六
人内一妇女尤勇捷聚集茅山一道宫纵横出没略
无忌惮始终三月余三省拨兵不能收捕杀伤官军
无数
医闾漫记阳东山人某剽掠至一家男子俱不在
在者惟三四妇人兵不知虚实不敢入其室于院中
以弓矢恐之室中两妇引绳一妇安矢于绳自□棚
而射之数矢贼犹不退矢竭矣乃大声诡呼曰取箭
来自棚上以麻楷一束掷之地作矢声贼惊曰彼矢
多如是不易制也遂退去
偃曝谈余弘治初随州应山县女子生髭长二寸许
见邸报郑阳一妇人美色生须三缭约数十茎长数
寸许人目之为须娘云宋有须妇人为女道士而唐
李光弼之母军中指顾诸将不敢仰视有须数十长
五寸许封韩国夫人则固有之矣
珍珠船南京一女目重瞳丏于路沈文通视之目有
两瞳子相并
虎荟江口孙御史夫人养一乳虎甚驯着□屏间玩
弄如意后虎渐大夫人归宁扃虎室中五日方还虎
枵甚见夫人便作搏噬状夫人大惊命格杀之
义兴某人携妻往历阳附一舟长年悦其妻欲图之
方舣舟绐其人曰吾此地多相识留若妻舟中吾与
若先登陆同行至山下被殴死长年即还舟其妻
曰而夫已死于虎若当与吾偶妻哭谓寻得遗胔当
从汝长年不得已漫挈之往涂间遇虎径攫长年而
去妇人见虎谓夫果死恸哭于途人问得其故云适
自邑中来见人訴为舟人殴死复苏岂尔夫耶妇诣
寻之果其夫更生云
情史类略洛中二行贾最友善忽一年少者腹痛不
可忍其友极为医治幸不死旬余而化为女事闻抚
按具奏于朝适二贾皆未婚奉旨配为夫妇万历丙
戌年事见邸报
刘烶神宗朝名将也所用刀六十余斤军中号为刘
大刀有姬妾二十余极燕赵之选皆善马弹械烶每
出巡诸姬戎装穿小皮靴跨善马为前导四勇士共
举刀架之烶在其后旁观者意气亦为之豪
大名府志临河城靳氏女将及笄夜忽生须四寸许
剪之复出瞿然若男子后以毁须竟号痛死
曲周县志张调甫率马步五六百人抢□河南曈堡
男妇多逃匿富人赵家书楼上盗火其楼马从相妻
李氏抱未岁男坠楼以幼男先掷楼下楼高四五丈
男堕地匍匐自若氏抱之疾走无异平时
闺奇部杂录
水经注豫章之属县地多女鸟元中记曰新阳男子
于水次得之遂与居生二女悉衣羽而去豫章间养
儿不露其衣言是鸟落尘于儿衣中则令儿病亦谓
之飞夜游女
友会谈丛唐段成式言大历中有乞儿无两手以右
足夹笔而为手写经此诚诡遇也然今京师有一妇
人年四十余全无两臂又双肩如削循行衢道求丐
为事每梳头发右足夹栉左足绾发又系衣浣面亦
如之其轻捷稳便与手无异人多掷钱赠之亟伸足
取贯韦绳之上略无凝滞予为儿时见之虽出处不
定将一纪而丰凶寒暑彼且无恙又段言景德中因
事到岳州曾见一妇人无两臂但用两足刺绣鞋片
纤致与巧手相若服饰颇洁所止之处观者如堵人
竞以钱投之意世有无用之人手足具完且不能自
养乃甘死壑沟是具手臂反不如此二妇人足也悲
夫引以验成式之言知不诬云
老学庵笔记曾子宣丞相家男女手指皆少指端一
节外甥亦然或云襄阳魏道辅家世指少一节道辅
之姊嫁子宣故子孙肖其外氏
西溪丛语香奁集云后魏时相州人作李波小妹歌
疑其未备因补之李波小妹字雍容窄衣短袖蛮锦
红未解有情梦梁苑何曾自媚妒吴宫谁教牵引知
酒味因令怅望成春慵海棠花下秋千畔背人撩鬓
道□□韩偓所补似言闺房之意大非其实北史李
安世出为相州刺史广平人李波宗族强盛残掠不
已刺史薛道标讨之大为所破公私成患百姓语云
李波小妹字雍容褰裙逐马如卷蓬左射右射必迭
双妇女尚如此男子安可逢安世设方略诱波等杀
之州内肃然
词话东坡云龙丘子自洛之蜀载二侍女戎装骏马
至溪山佳处辄留数日见者以为异人后十年筑室
黄冈之北号静庵居士作临江仙赠之云细马远驮
双侍女青巾玉带红溪山好处便为家谁知巴峡
路却见洛城花回旋落英飞玉蕊人间春日初斜十
年不见紫云车龙丘新洞府铅鼎养丹砂龙丘子即
陈季常也秦太虚寄之以诗亦云侍童双擢玉鬓发
光可照骏马锦障泥相随□海峤暮年更折节学佛
得心要鬻马放阿樊幅巾对沉燎坡又作诗戏之有
龙丘居士益可怜谈空说有夜不眠忽闻河东狮子
吼拄杖落手心茫然之句则知季常载侍女以远游
及暮年甘于枯寂盖有所制而然亦可悯笑也
闺奇部外编二
前定录李氏李弘农令之女卢生聘之矣及吉日女
巫谓夫人曰佳婿卢郎信长髯者乎夫人曰然女巫
曰是非夫人之子婿也夫人之婿形中而白且无须
也夫人惊曰吾女今夕得适人乎巫曰得夫人曰既
得适人又何云非卢郎也巫曰我亦不识也举家怒
巫而逐之及卢亲迎见女忽惊而奔众宾追之不返
李弘农素负气不胜其愤且恃女容可人尽邀客人
呼女出拜指之曰此女岂惊人者耶今不觌面人且
以为兽形也众皆愤叹弘农曰此女已奉见矣如有
能聘者愿应今夕佳期郑任为卢之傧在焉随起拜
成礼家众视其貌即巫之所言也后郑逢卢问其故
卢曰两眼赤且大如盏口出牙长数寸宁不惊而奔
乎郑素与卢相善乃出妻以示之卢大惭而退
全唐诗崔少元汾州刺史崔恭小女生而端丽归卢
陲随宦闽中过建溪武夷山云中见紫霄元君扶桑
夫人问陲曰玉华君来乎陲怪问之云吾昔为玉皇
左侍书曰玉华君为有欲想谪居人世为君妻后罢
府家洛阳自言太上复召为玉皇左侍书留诗一首
遗陲而蜕
异闻总录饶州刺史齐推女适湖州参军韦会长庆
三年韦以妻方娠将赴调乃送归鄱阳遂登上国十
一月妻方诞之夕齐氏忽见一人长丈余金甲仗钺
怒曰我梁朝陈将军也久居此室汝是何人敢此秽
触举钺将杀之齐氏叫乞曰俗眼有限不知将军在
此比来承教乞容移去将军曰不移当死左右悉闻
齐氏哀诉之声惊起来视则齐氏汗流浃背精神恍
然繞而问之徐言所见及明侍婢白于使君请居他
室使君素正直执无鬼之论不听至其夜三更将军
又到大怒曰前者不知理当相恕知而不去岂可复
容跳来将用钺齐氏哀乞曰使君性强不从所请我
一女子敢拒神明至天明不待命而移去此更不移
甘于万死将军者怒而去未曙令侍者洒扫他室移
榻其中方将运辇使君公退问其故侍者以告使君
大怒杖之数十曰产蓐虚羸正气不足岂足遽信女
泣以请终不许入夜自寝其前以身为援堂中添人
加烛以安之夜分闻齐氏惊痛之声开门入视则头
破死矣使君哀恨之极百倍情常以为引刀自残不
足以谢其女乃殡于异室遣健步者报韦会韦以文
籍小差为天官所黜异道求复凶讣不逢去饶州百
余里忽见一女人仪容行步酷似齐氏乃呼其仆而
指之曰汝见彼人乎何似吾妻也仆曰夫人刺史爱
女何以行此乃人有相类耳韦审观之愈是跃马而
近其人乃入门斜掩其扉又意其他人也乃不下马
过回而视之齐氏自门出呼曰韦君忍不相顾韦遽
下马视之乃其妻也惊问其故具云陈将军之事因
泣曰妾诚愚陋幸奉巾栉言词情礼未尝获罪于君
子方欲竭节闺门终于白首而枉为狂鬼所杀自检
命籍当有二十八年今有一事可以自救君能相哀
乎悲恨之深言不尽意韦曰夫妻之情义均一体鹣
鹣比翼队队比目单然此身更将何往苟有岐路汤
火能入但生死异域幽晦难知如何竭诚愿闻其计
曰此村东数里有草堂田先生者领村童教授此人
奇怪不可遽言君能去马步行及门趋谒若拜上官
垂泣诉冤彼必大怒乃至诟骂屈辱捶击拖拽秽唾
必尽教授之事然后见哀即妾必还矣先生之貌固
不称焉冥晦之事幸无忽也于是同行韦牵马授之
齐氏笑曰今妾此身已非旧日君虽乘马亦难相及
事甚迫切君无推辞韦鞭马随之往往不及行数里
遥见道北草堂齐氏指曰先生居也救心诚坚万苦
莫退渠有凌辱妾必得还无忽忿容遂令永隔勉之
从此辞矣挥泪而去数步间忽不见韦收泪诣草堂
未到数百步去马公服使仆人执谒前引到草堂前
学徒曰先生转食未归韦端笏以候良久一人戴破
帽曳木履而来形状丑秽之极问其门人曰先生也
命仆呈谒韦趋走迎拜先生答拜曰某村翁求食于
牧竖官人何忽如此甚令人惊韦拱诉曰妻齐氏享
年未半枉为梁朝陈将军所杀伏乞放归终其残禄
因扣地哭拜先生曰某乃村墅鄙愚门人相竞尚不
能断况冥晦间事乎官人莫风狂否火急须去勿恣
妖言不顾而入韦拜于□前曰实诉深冤幸垂哀宥
先生顾其徒曰此人风疾来此相喧众可拽出又复
入汝共唾之村童数十竞来唾其面韦亦不敢拭欢
然复拜言诚恳切先生曰吾闻风狂之人打亦不痛
诸生为吾痛击之村童复来群击痛不可堪韦执笏
拱立任其挥击击罢又前哀乞又□其徒倒拽出而
复入者三先生谓其徒曰此人乃实知吾有术故此
相访汝今归吾当救之耳众童既散谓韦曰官人真
有心丈夫也为妻之冤甘心屈辱感君诚恳当为检
寻因命入房房中铺一净席席上有案置香一炉炉
前又铺席坐定见黄衫人引向北行数百步入城郭
闾里喧□一如都会又北有小城城中楼殿巍峨若
王居卫士执兵立者坐者各数百人及门门吏通曰
前湖州参军韦某乘通而入直北正殿九间中一间
卷帘设□案有紫衣人南面坐者韦入向坐而拜起
视之乃田先生也韦复诉冤左右近西通状韦乃趋
近西廊又有授笔砚者执为诉词韦问当衙者曰王
也吏收状上殿王判曰追陈将军仍检过状判状出
瞬息间通曰陈将军到衣甲仗钺如齐氏言王责曰
何故狂杀平人将军曰自居此室已数百岁而齐擅
秽再宥不移忿而杀之罪当万死王判曰明晦异路
理不相干久幽之鬼横占人室不相自省乃杀无辜
可决一百配流东海之南案吏过状曰齐氏禄命实
有二十八年王命呼阿齐问阳禄未尽理合却回令
将放归意欲愿否齐氏曰诚愿却回王判曰付案勒
回案吏咨曰齐氏舍宅破坏回无所归王曰差人修
补吏曰事事皆隳修补不及王曰必须放归出门商
量状过顷复入曰惟有放生魂去此外无计王曰魂
与生人事有何异曰所以有异者唯年满当死之日
病笃而无尸耳他并同王召韦曰生魂只有此异韦
拜请之遂令齐氏同归各拜而出黄衫人复引南行
既出其城若行崖谷足跌而坠开目即复跪在案前
先生者亦据案而坐先生曰此事甚秘非君诚恳不
可致也然贤夫人未葬尚瘗旧房宜飞书葬之到即
无苦慎勿言于郡苟微露于人将不利于使君尔贤
阁只在门前便可同去韦拜而出其妻已在马前矣
此时却为生人不复轻健韦掷其衣驮令妻乘马自
跨卫从之且飞书于郡请葬其柩使君始闻韦之将
到也设馆施繐帐以待之及得书惊骇殊不信然强
葬之而命其子以肩舆迓焉见之益闷多方以问不
言其实其夜醉韦以酒迫而问之不觉具述使君闻
而恶焉俄而得疾数月而卒韦潜使人觇田先生不
知所在齐氏饮食生育无异于常但肩舆之夫不觉
其有人也余闻之已久或未深信太和二年秋富平
尉宋坚尘因坐中言及奇事客有鄜王府参军张奇
者即韦之外弟具言斯事无差旧闻且曰齐嫂见在
自归后已往拜之精神容饰殊胜旧日冥吏之理于
幽晦也岂虚言哉
全唐诗太和中阌乡主簿沈恭礼摄湖城尉有人自
称李忠义江淮人佣于此客死丐祈一食兼一小帽
恭礼许之忠义曰此厅人居多不安有一女子年可
十七八名曰密陀僧来参甚不可与交言少间果有
一女子来微笑转盼自荐恭礼不顾女吟云黄帝上
天时鼎湖元在兹七十二玉女化作黄金芝恭礼又
不顾逡巡而去在湖城每夜辄来后归阌乡亦隔夜
一至一年余方渐稀然终不能为患也
会昌解颐录刘立者为长葛尉其妻杨氏忽一日泣
谓立曰我以某日当死且以小女美美为托曰他日
美美长成望君留之三二年其夕杨氏卒及罢官寓
居长葛已十年矣有县令某者邀立往郭外看花令
立先去舍赵长官庄行二三里见一杏园中有妇女
十数人立驻马观之有一女年可十五六亦近败垣
中窥立至赵长官宅入门主人移时方出曰适女子
与亲族看花忽中暴疾所以不果奉迎坐未定有一
青衣与赵耳语赵起入内闻赵公嗟叹之声乃问立
曰君某年为长葛尉婿杨氏乎曰然有女名美美仆
名秋笋乎曰然赵又叹息惊异旋有人唤秋笋入宅
中见一女涕泣谓曰美美安否对曰无恙也仆亦讶
之徐问赵曰某未省与君相识何故知其行止也赵
乃以实告曰女适看花忽若暴卒既苏自言前身乃
公之妻也适窥见公不觉闷绝立欷歔久之须臾县
令亦至众俱集赵白其事众咸异之立曰某今年尚
未高亦有名官愿与小娘子寻隔生之好众共成之
于是成婚而美美长于母三岁矣
宣室志通州王居士有道术会昌中刺史郑君有幼
女甚念之自幼多疾若神魂不足者郑君因请居士
居士曰此女非疾乃生魂不归其身郑君讯其事居
士曰某县令某者即此女前身也当死数岁矣以平
生为善幽冥佑之得过期今年九十余矣令殁之日
此女当愈郑君急使人驰访之其令果九十余后其
女忽若醉寤疾愈郑君又使往验令果以女疾愈之
日无疾卒
中朝故事代说郑畋是鬼胎其母卒后与其父亚再
合而生畋初亚未达遨游诸处留其妻并一婢在山
观中女冠院侧及归妻已卒询其婢婢曰娘子将欲
产卧之时闻空中有语曰汝须出观外无触吾清境
不然吾当杀汝妻祝曰某妇人也出无归望圣者闵
念分娠后乃绝殡观内道众为殡于墙外野田中矣
亚以盏酒酹之是夜梦妻曰某命未绝合与君生贵
子因为污触道观为神灵所杀从此向北十里有一
僧院其间只有一僧年可五十许此奇士也可往求
之僧必拒讳但再三哀鸣祈之当得再奉箕也及
寤不以为信次夕又再梦之语如初亚于是趋其院
果见一桑门初谒之亦喜亚遂告之殊不顾曰我即
凡人也偶出家耳岂能主幽冥之事乎亚复恳求之
僧怒以拄杖驱击亚甘其辱连日不去且亦不寝僧
乃许曰汝既心坚若此俟吾寻访之乃坐入定半夜
后起谓亚曰事谐矣天曙先归吾当送来亚其夕归
观三更中闻户外人语即引妻来言本身己败坏此
即魂耳善相保嘱之而去其妻宛如平生但恶明处
二三年间乃生畋又数岁妻乃辞去自言年数已尽
今当决去涕泗而别俄不知所之
洽闻记女子姜杜左道通神县以为妖闭狱桎梏变
形莫知所极以状上以其处为庙祠号东陵圣母
纪闻夏县尉胡顼尝至金城县界止于人家为具食
顼未食出及还见一老母长二尺垂白发据案而食
饼果且尽其家新妇出见而怒之搏其耳曳入户顼
就而窥之纳于槛中望母两目如丹顼问其故妇人
曰此名为魅乃七代祖姑也寿三百余年而不死其
形转小不须衣裳不惧寒暑锁之槛终岁如常忽得
出槛偷窃饭食得数斗故号为魅顼异之所在言焉
襄陵县志无名老人母贾氏梦青衣童捧金盘献一
果如瓜半红半黄言上仙赐汝无名果也因孕十三
月而生老人性沉静寡欲举动与群儿异后师丹阳
马祖师豁然有省一日索汤沐浴振衣安然而逝迹
其平生著作皆仙家事
四川总志温江张氏未笄而娠父疑之弃逐于外女
剖腹示父乃经书也事闻赐建仙女观在治北邑人
上巳日尝游此
镇江府志周宝为浙西节度使时筑治润州城隍至
鹤林门于古冢中得棺椟将腐发之有女子面貌如
生铅粉衣服皆不败掌役者以告宝亲视之或曰此
当是生时尝服灵药待时而发发则解化之期矣宝
即命改葬具车舆声乐以送与僚属登城望之有紫
云覆辆车上行数里咸见母子出自车中坐于紫云
冉冉而上久之乃没启棺则空矣
全唐诗张生家汴州中牟县赤城坡别妻游河朔五
年而还汴出郑州门已昏黑忽于草莽中见灯火荧
煌有长须者白面少年者紫衣者及黑衣胡人绿衣
少年挟其妻宴饮妻为长须人歌云叹衰草络纬声
声切良人一去不复还今夕坐愁鬓如雪为白面少
年歌云劝君酒君莫辞落花徒绕枝流水无返期莫
恃少年时少年能几时为紫衣人歌云怨空闺秋日
亦难暮夫婿断音书遥天雁空度为黑衣胡人歌云
切切夕风急露滋庭草湿良人去不回焉知掩闺泣
为绿衣少年歌云萤火穿白杨悲风入荒草疑是梦
中游愁迷故园道长须人答歌云花前始相见花下
又相送何必言梦中人生尽如梦张扪得一瓦击之
中长须人头再发一瓦中妻额忽□然无所见张君
谓其妻已死矣归至家妻在问之曰昨夜梦有六七
人遍令饮酒各请歌饮次有发瓦来中奴额惊觉尚
额痛因知昨夜所见乃妻梦也
原化记刘氏子者少任侠有胆气常客游楚州淮阴
县交游多市井恶少邻人王氏有女求聘之不许后
数岁因饥遂从戎数年后役罢再游楚州与旧友相
遇甚欢常恣游骋昼事弋猎夕会狭邪因出郭十余
里见一坏墓棺柩暴露归而聚饮时夏夜暴雨初止
众戏曰谁能以物送至坏冢棺上者刘乘酒恃气曰
我能之众曰若审能明日当置一筵以赏其事乃取
一砖同会人列名于上令生持去余人饮而待之生
独行夜半至墓月初上如有物蹲踞棺上谛视之乃
一死妇人也生舍砖于棺背负尸而归众方欢哄忽
闻生推门如负重之声门开直入置尸于地卓然而
立面施粉黛髻发半披一座绝倒亦有奔走藏伏者
生曰此我妻也遂拥尸致□同寝众惊惧去至四更
忽觉女口鼻微有气诊视之即已苏矣问所以乃王
氏之女因暴疾亡不知何由至此未明生取水与女
洗面盥手整钗髻疾已平复乃闻邻里相谓云王氏
女将嫁暴卒未殓因雷遂失其尸生以告王氏王氏
悲喜乃嫁生焉众咸叹其冥契亦伏生之不惧也
全唐诗王蜀秦州节度使王承检筑防蕃城至上邽
山下获瓦棺内无尸唯有一片舌肉色红润坚如铁
石舌上只有一髑髅中有一古钱有二蝇振然飞去
片石刻篆字开皇二年渭州刺史张崇妻夫人王氏
墓也其铭云车道之北邽山之阳深深葬玉□□埋
香刻斯贞石焕乎遗芳地变陵谷崄历城隍干德丙
年坏者合郎是岁干德六年丙子岁合郎王承检小
字
养□漫笔太原王仁裕家远祖母约二百余岁形质
纔三四尺两眼白睛皆碧饮甚少夜多不睡每月
余忽不见数日复至亦不知其来往之迹□头有一
柳箱可尺余封锁甚密人未尝得见其中物尝戒诸
孙曰如我出慎勿开此箱开则我不回也诸孙中有
一无赖者一日醉酒而归祖母不在径诣□头取封
锁柳箱开之其中止有一小铁□子余无他物自此
祖母竟不回矣
稽神录洪州医博士马思道病笃忽自叹曰我平生
不省为恶何故乃为女子今在条子坊朱氏妇所托
生矣其子试寻之其家妇果娠乃作襁褓以候之及
思道卒而朱氏实女子也
武进县志高安刘骘有妹白乌头生十七年而没乌
头之姊嫁常州团练使孙金为妾偶从金女会宴大
将军陈某家见乌头在侧问其从来云为人掠至岳
州嫁得北来军士任某从至此耳金通信于骘骘来
毗陵省之相见悲泣容貌如故曰幸得二兄来证我
是人向者姊几呼为鬼矣骘密问汝实已死那得在
此对曰兄万勿为此问我将不得相见骘遂不敢言
任亡改适军士罗集移隶江州显德五年周陷淮南
不知所在
遗史纪闻太子中允王纶有女十八一日昼寝若魇
有物凭附而语称清非生呼其女为燕华君能三十
六体大篆又能诗后数月如故皆不能记矣
韶州府志韩氏之族九女皆处子曰信贞慧贞修贞
守贞慕贞静贞妙贞清贞洁贞常静室养蚕太平兴
国二年三月三日往巾子峰岩畔采桑遇暴风雷雨
奄至阴晦失道入岩避之忘归其夜半乡人共闻有
乐声从西北来自云中降于岩次日觉有异香时樵
人苏福保等亦以雨迷路宿峰侧闻乐声次早过岩
见诸女衿服若蝉脱然身已去矣惟有一诗于岩壁
间云共作云仙侣俱辞世界尘静思前日事抛却几
年身福保还报韩氏其父母共往视之岩已阖矣号
哭莫追有一女于岩内呼其父曰无忧我当为土地
神至今韶州府行院内有韩家土地之名初时尝有
仙乐彩仗霓旌绛节鸾鹤纷纭降于峰巅乡民遇旱
赴岩前祈祷辄有应咸平四年邓瑛始创亭曰会仙
有碑记岁久字迹莫辨咸淳五年韩重保别立庙于
峰下以便祭祀凡祈雨必沐浴斋戒先一日巫师焚
牒于庙次诣岩旁俟其蜥蜴大小数十旋绕而出巫
师取一二置盆水鼓乐导迎以归官民罗拜雨立至
后之传者又以为韩赵罗三姓九女要其蜕化灵应
无可疑者
淮安府志天妃林姓世居莆田县之湄州屿五代唐
晋时都巡检林愿之第六女也母王氏前编修□城
倪中记云女生于宋太平兴国四年三月二十三日
始生而地变紫有祥光异香通悟秘法预知休咎事
乡民以疾告辄愈长能乘席渡海乘云游岛屿间人
呼曰神女又曰龙女景德三年十月初十日升化是
后常衣朱衣飞翻海上里人祠之雨旸应祷
碧鸡漫志洞微志云屯田员外郎冯敢景德三年为
开封府丞捡涝户田宿史胡店日落忽见三妇人过
店前入西畔左佛堂敢料其鬼也携仆王侃诣之延
坐饮酒称二十六舅母者请王侃歌送酒三女侧听
十四姨曰何名也侃对曰喝驮子十四姨曰非也此
曲单州营妓教头葛大姐所撰新声梁祖作四镇时
驻兵鱼台值十月二十一日生日大姐献之梁祖令
李振填词付后骑唱之以押马队因谓之葛六姐及
战得胜因始流传河北军中竞唱以押马队故讹曰
喝驮子庄皇入洛亦歌此曲谓左右曰此亦古曲葛
氏但更五六声耳
四川总志宋雅州黄氏女少好清虚辟谷茹柏年及
笄父母欲嫁之女即飘然赴水而死父母思之忽从
云中现形致词曰妾本上清侍书姬也因小过谪下
人间今复还仙班矣言讫而去事详于五福太一殿
诗
朱蛇记庆历中管城人李元舟过吴江岸旁见小朱
蛇为牧童所困元以百钱售得放茂草中明年复经
吴江步长桥上有展刺来谒称进士朱俊曰大人愿
见君子敢尔相邀乃相从过桥已有彩舫舣岸拉元
登舟行如飞俄至一山候吏数十乘元以肩舆倏见
台殿如王侯居一人高冠道服立殿上吏曰此吾王
也元升殿再拜王答曰小子闲游江岸不幸为顽童
所辱赖君子救之恩莫可忘吾有女未笄今以适君
当得其助又以白金遗元乃别去与女升舟少顷至
长桥女自言小字云姐年十三言笑慧敏后二年元
赴试女曰我为君入礼闱窃试题去还探怀出题元
因得宿构明日入试果符合既捷遂调丹徒簿女忽
辞去不复见
太平府志采石人孙姑元佑间人许嫁而□人鄙之
越十年至其夫家取水浴坐其中堂产一鹤赤身跨
之而去其妹继之亦显灵异锡号灵宝大师□建白
鹤观于宝积山嗣教者极一时之盛
铁围山丛谈河中有姚氏十三世不析居矣遭逢累
代旌表号义门姚家一旦大小死欲尽独兄弟在方
居忧而弟妇又卒弟独与小儿同室处焉度百许日
其家人忽闻弟室中夜若与妇人笑语者兄弗信也
因自往听之审一日励其弟曰吾家虽骤衰且世号
义门吾弟纵丧偶宁不少待方衰绖未除而召外妇
人入舍中耶惧辱吾门将奈何弟因泣涕而言不然
也夜所语者乃亡妇耳兄瞠谔询其故则曰妇丧逾
月即夜叩门曰我念儿无乳至此因开门纳之果亡
妇遂径登榻接取儿乳之弟甚惧自是数来相与语
言大抵不异平时惧其怪而不敢骇兄也兄念家道
死丧殆尽今手足独有二人此□吾弟尔且弟计不
忍绝吾必杀之因夜持大刀伏于门左其弟弗知也
果有排门而入者兄尽力以刀刺之其人大呼而去
旦视之则血流涂地兄弟因争寻血迹至于墓所则
弟妇尸横墓外伤而死矣会其妇家适至睹此而讼
于官开墓则空棺耳官莫能治俄兄弟咸死狱中姚
氏遂绝
异闻总录大观中京师医官耿愚买得一婢丽而黠
逾年矣尝立于门外有小儿过焉认以为母眷恋不
忍去婢亦拊怜之儿归告其父曰吾母乃在某家时
其母死既祥矣父不以为信试往殡所视之似为盗
所发不见尸还家携儿谒耿氏之邻密访婢姓氏真
厥妻也即佯为贩鬻者徘徊道上伺其出而见之妻
呼使前与叙别意继以泣语人曰此为吾夫小者吾
子也耿闻之怒诟责之曰去年买汝时本无夫有契
约牙侩可验何敢尔夫诉诸开封迹所从来婢昏然
不省忆但云因行至一桥迷路为牙媪引去迫于饥
馁故自鬻牙媪亦言实遇之于广备桥求归就食遂
鬻以偿欠京尹不暇究始末命夫以余值偿耿氏而
归其妻耿氏不伏夫又诉于御史台整会未竟复失
妇人讼乃已不一年耿愚死家亦衰替
宣政杂录宣和初都下有朱节以罪置外州其妻年
四十居望春门外忽一夕颐颔痒甚至明须出长尺
余人问其实莫知所以赐度牒为女冠居于家
销夏宣和间执政邓子常家有一女子绝色然其性
理乖异多独处寡笑言览镜涂装欲半辄止未尝竟
也年十五六未敢议亲一日见仪鸾司上供帐堂上
有盛幄幕大竹笼甚新洁忽命取笼观之又令汲水
数斛涤之出锦数段令表里底盖皆施重锦衬之极
稳帖入坐笼中出甚喜因留笼卧内时时坐卧其间
虽父母乳护皆莫晓其意岁余盛夏大风风雨至女
仓皇入笼且命覆之震雷一声烟雾充塞异香闻于
内外良久视之则已脱去有空壳焉邓氏畏事极秘
之柙其蜕而藏之亲戚知者皆不敢问
夷坚志淳熙元年吴江长桥侧居民郑氏媪年八十
余日□于市而蓄其剩钱于瓶欲以画观音像忽邻
火延烧谓其瓶亦尽矣明日泣理故处于炉火得瓶
略无缺坏而钱镕成宝像高一尺许冠衣璎珞杨枝
净瓶皆具工制巧妙匠者惊叹以为不能及巨室王
氏取去营一室奉像留媪事香火寿过百余岁
房州人解三师所居与宁秀才书馆为邻一女七五
姐自小好书每日窃听诸生所读皆能暗诵其父素
嗜道教行持法书女遇父不在家时辄亦私习年二
十三当淳熙十三年九月招归州民施华为赘婿华
留未久即出外作商至十五年四月通三师书因寓
密信告妻曰我在汝家日为汝父母凌辱百端今又
经营不遂浪迹汝宁汝独处耐静勿萌改适心容我
称意时自归取汝女视毕掩涕即日不食奄奄如劳
瘵以八月死华不知也后两月华在遂宁旅舍忽见
女来惊起叩之曰自房陵抵此华曰此去千里尚遥
汝单弱妇人何以能至答曰缘接得汝书后愁思成
疾父母不相怜反行责骂已写一帖子置室中托言
投水切莫相寻繇是脱身行乞受尽辛苦经行霜雪
两脚皆穿仅得见尔华视其衣履垢敝拊之而哭携
手入室饲以肉食及买衣与之遂同处华资囊颇赡
至绍兴七年冬欲与妻还三师家坚不可乃还归州
明年冬解三师邻人田乙作客抵归州遇施华华延
至其居女出相见田乙惊言七五姐亡去三载何繇
得生身却在此女曰我诈父母云赴水而潜来访施
郎非真死也田大疑讶仍不欲尽言反房陵为三师
道所见三师不信但举女柩火化尸朽腐矣四年华
迁居荆南明年解三师闻之遣男持书询验见华与
妹情好甚洽住数月相率来房州解氏喜置酒召会
诸亲共云七五姐不幸夭逝于今七年且又焚化此
殆精魅假托将必为施郎不利宜思其策三师心动
明日招法师来考治女怡然自若法师书符未成女
别书一符破之法师再书灵官捉鬼符女作九天元
女符破之法师不复施他技抚剑顾之曰女的是何
精灵邪女曰我在生时尽读父法书又于梦中蒙九
天元女传教我反生还魂之法遂得再为人永住浮
世吾常有济物之心亦不曾犯天地禁忌尔过愆甚
多有何威神而能治我法师不能答而退女见父母
亲戚如初庆元元年解氏尽室游玩郊野到女葬处
漫指示之女大笑走入山遂绝
异闻总录江东张粹父刚正有胆气不畏鬼神宋淳
佑间处郡庠后圃有亭素多祟遇暮影响形见莫有
敢独至者同侪戏张曰若不畏鬼置琴于亭暮请鼓
之诸人凭几以待张诺夜半至亭鼓数曲将返闻亭
角鼻息呼吸时月昏明视之一人侧卧摸之自顶至
踵妇人也身体温□叱之不语遂再鼓一曲归斋率
众烛之俨然一少妇死仆矣灌救而苏云陈学录邀
之至此陈学录死年余矣旦访其父母云半年病如
痨瘵亦疑其为妖祟所感遂取归服重剂而愈
诚斋杂记庵罗是果树之名其果似桃此树开花花
生一女国人以园封之至年十五颜色端正国王收
为妃子
柳贯金凤钗记大德中扬州富人吴防御居春风楼
侧与宦族崔君为邻交契甚厚崔有子曰兴哥防御
有女曰兴娘俱在襁褓崔君因求女为兴哥妇防御
许之以金凤钗一只为约既而崔君游宦远方凡一
十五载并无一字寄闻女年十九矣其母谓防御曰
崔家郎一去十五载不通音耗兴娘长成矣不可执
守前言令挫失时节也防御曰吾已许吾故人矣诫
约已定吾岂食言女亦望生不至因而感疾沉绵就
席半载而终父母哭之恸临殓母持金凤钗抚尸而
泣曰此汝夫家物也今汝逝矣吾留此安用遂簪于
其髻而殡焉殡两月而崔生至防御迎之访其故则
曰父为宣德府理官而卒母亦先逝数年矣今已服
除故不远千里而来此防御下泪曰兴娘薄命为念
君故得疾于两月前饮恨而死今殡之矣引生入室
至灵席前焚楮钱以告之举家号恸防御谓生曰郎
父母既没道路又远今既来此可便于吾家住故人
之子即吾子也勿以兴娘没故自同外人即令搬挈
行李于门侧小斋安泊将及半月时值清明防御以
女新没举家上冢兴娘妹庆娘年甫十七是日与家
众同赴新坟惟留崔生在家至暮归天色已黑崔生
迎于门有轿二乘前轿已入后轿过生前忽有物堕
地铿然生急往拾之乃金凤钗一只欲纳还防御则
中门已闭生还小斋明烛兀坐思念姻缘挫失而孑
身寄迹于人亦非长计长叹数声方欲就枕忽闻剥
啄叩门问之不答不问又叩如是者三乃强起开门
视之一女殊丽立于门外遽搴裙而入生大惊女子
低容敛气向生细语曰崔郎不识妾耶妾乃兴娘之
妹庆娘也适来堕钗轿下君拾得否欲止生室生以
其父待之厚拒之甚确至于再三女忽赧怒曰吾父
以子侄之礼待汝至留小斋汝乃敢于深夜诱我至
此欲将何如我诉之于父讼汝于官必不舍汝生惧
不得已而从焉至晓乃去自是暮隐而入朝隐而出
往来小斋可一月余一夕谓生曰妾处深闺君居外
馆今日之事幸无人知诚恐一旦声迹彰露亲庭罪
责闭笼而锁鹦鹉打鸭而惊鸳鸯在妾固所甘心于
君诚恐累德莫若先事而发怀璧而逃或晦迹深村
或潜踪别郡庶得优游偕老也生颇然其计曰卿言
亦自有理吾方思之因自念零丁孤苦素乏亲知虽
欲逃亡竟将焉往尝闻父言有旧仆金荣者信义人
也居镇江吕城以耕种为业今往投之庶不我拒至
明日五更与女轻装而出买船过瓜州奔丹阳访于
村氓则金荣在焉其家殷富为本村保正生大喜造
其门至则初不相识也生言其父姓名爵里及己乳
名方始记认则思而哭其主拥生在堂而拜曰此吾
家郎君也生具告以故乃虚正室而处之如事旧主
衣食之需供给甚至生住金荣家将及一年女告生
曰始也惧父母见责故与君为卓氏之逃盖出于不
获已也今则旧谷既没新谷既升已及□矣爱子之
心人皆有之今而自归喜于再见庶不我罪况父母
生我恩莫大焉岂有终绝之理乎盍往见之生从其
言即别金荣渡江入城将近其家谓生曰妾与君逃
窜一年今遽与君同往或恐触彼之怒君可先往见
之妾舣舟于此以待临行复呼生回以金凤钗与之
曰如或疑拒当出钗以示之可也生至门防御迎之
欣然致谢曰昨顾待之间不周致君不安其所以有
他适老夫之罪也幸勿见责生拜伏不敢仰视但称
死罪防御不知其故曰何故乃尔愿得开陈释我疑
虑生惶愧言曰曩者房帷事密儿女情多负不义之
名犯私通之律不告而娶窃负而逃窜伏村墟迁延
岁月音容多阻书问莫传今则过携令爱同此归宁
伏望察其深情恕其罪谴使得终能偕老是所望也
防御闻之曰吾女卧病在□今乃一载饘粥不进转
侧须人岂有是事生谓其恐为门户之辱故饰词以
拒之乃曰目今庆娘在于舟中可令人舁取之防御
不信即令家僮往视至江干并无所见防御大怒崔
生责其妖妄生乃袖中取出金凤钗以进防御见之
大惊曰此吾亡女兴娘没葬之钗胡为至此疑惑之
际庆娘忽于□上欣然而起出至堂前拜其父曰兴
娘不幸早辞严侍远弃荒郊然与崔君缘分未断今
来亦无他意特以爱妹庆娘续其婚耳如所请肯从
则妹病当即愈不用女言命尽此矣举家惊视其身
则庆娘而言动举止即兴娘也父语之曰汝既死矣
安得复于人世为此乱惑耶对曰女之死也冥司以
女无罪不复拘禁得隶玉皇娘娘帐下掌传笺奏以
世缘未尽故特给假一年来与崔郎了此一段姻缘
耳防御闻其言乃许之即敛容拜谢其父又与崔生
执手歔欷为别且曰父母许我矣汝好作娇客慎毋
以新人而忘故人言讫恸哭仆地众视之已死矣急
以汤药灌之移时乃苏其病即瘥行动如常叩以前
事并云罔知防御遂涓吉续崔生之婚生感兴娘之
情以金凤钗卖于市得钞二十锭尽买香烛楮币赍
诣琼花观命道士建醮三昼夜以报兴娘兴娘复托
梦于崔生曰荐拔尚有余情虽隔幽冥实深感佩小
妹庆娘直性柔和宜善待之生闻惊悼而觉此后遂
绝
渭塘奇遇传至顺中有王生者本仕族子家金陵貌
莹寒玉神凝秋水众以奇俊王家郎称之年二十未
娶有田在松江往收秋租回船过渭塘见一新肆青
旗出于檐外朱栏曲槛缥缈如画高柳古槐黄叶交
飞芙蓉十数株颜色或深或浅红葩绿水相映上下
白鹅一群游泳其间生泊舟岸侧登肆沽酒而饮斩
巨螯之蟹脍细鳞之鱼果则绿橘黄橙莲池之藕松
坡之栗以花磁盏酌真珠红酒而饮之肆主亦富家
其女年一十八知音识字态度不凡见生在座频于
幕间窥之去而复来终莫能舍生亦注意彼此目视
久之已而酒尽出肆登舟如有所失是夜遂梦至肆
中入门数重直抵舍后始至女室乃一小轩也轩之
前有蒲萄架架下凿池方圆盈丈以石甃之中养金
鱼池左右植垂丝桧一株绿阴婆娑靠墙结一翠柏
屏屏下设石假山山峰竞秀草则金线绣墩之属霜
露不变色□间挂一雕花笼笼内蓄绿鹦鹉见人能
言轩下垂小木鹤二只衔线香焚之案上二古铜瓶
插孔雀尾数茎傍设笔砚之类皆极济楚架上横碧
玉箫一枝女所吹也壁上贴金花笺四幅题诗于上
诗体皆效东坡四时词字画如赵松雪不知何人作
也女见生至与之承迎执手入室会宿于寝鸡鸣始
觉乃困卧篷□底耳是后无夕不梦一夕见架上玉
箫索女吹之女为吹落梅风数阕音调浏亮响彻云
际一夕女于灯下绣红罗鞋生剔灯误落灯花于上
遂成油晕一夕女以紫金碧甸指环赠生生解水晶
双鱼扇坠酬之既觉则指环在手视扇坠无有矣生
大以为奇遂效元稹赋会真诗三十韵以记其事好
事者多传诵之明岁复往收租再过其处则肆翁甚
喜延之入内生不知其意逡巡辞避翁以诚告之曰
老夫惟有一女未曾适人去岁君子至此饮酒偶有
所□不能定情因遂染疾长眠独语如醉如痴药饵
无效昨夕忽语曰明日郎君至矣宜往候之初以为
妄今日君子果涉吾地是天假其灵而赐之便也因
问生婚娶未又及其阀阅氏族肆翁大喜即握生手
入内室至女子所居轩下门□户闼皆梦中所历也
草木台沼器用什物又皆梦中所有也女闻生至盛
妆而出衣服之丽簪珥之华又皆梦中所见也女言
自君去后思念切至每夜梦中与君相会不知何故
生曰吾梦亦如之女历叙吹箫绣鞋诸事无不合者
又出水晶鱼扇坠示生生亦举紫金碧甸指环两
相表订以证之彼此大惊以为神契遂与生为夫妇
于飞而还
辍耕录温州监郡某一女及笄未出室貌美而性慧
父母之所钟爱者以疾没命画工写其像岁序张设
哭奠常时则庋置之任满偶忘取去新监郡复居是
屋其子未婚忽得此心窃念曰娶妻能若是平生愿
足矣因以悬于卧室一夕见其下从轴中诣榻前叙
殷勤遂与好合自此无夜不来逾半载形状羸弱父
母诘责以实告且云至必深夜去以五鼓或赍佳果
啖我我答与饼饵则坚郄不食父母教其此番须力
劝之既而女不得辞为咽少许天渐明竟不可去宛
然人耳特不能言语而已遂真为夫妇而病亦无恙
矣
语怪宣府都指挥胡缙有妾死后八十里外民家产
一女甫生便言我胡指挥二室也可唤我家人来其
家来告胡不信令二仆往女见仆遽呼名言汝辈来
何用请主翁来仆返命胡犹不信更命二婢事妾者
往婢至女又呼之言生前事令必请主翁来婢归言
之胡乃自往女见胡喜言官人汝来甚好因道前身
事胡即抱女于怀女附耳切切密言旧事胡不觉泪
下顿足悲伤与叙委曲又言家有某物瘗某地胡遂
取女归女益呼诸子诸妇家人一一慰谕从而发地
悉得其货因呼之为世娘女言幽冥间事与世所传
无异又言死者须饮迷魂汤我方饮时为一犬过踣
而失汤遂不饮而过是以记忆了了既长胡将以嫁
人女不肯言当从佛法终身不嫁胡不能强既至十
六七胡以事死既而子死家人皆死惟一二妇女在
不能活乃强嫁之今安然纔二十余岁耳
情史类略陕西王文献贡士其妻美而夭哭之数月
不止一夕其妻至曰感君悼念来了宿缘文献逡巡
引避妻曰无害也乃登榻求宿文献甚惧妻强之并
衾而去宵则复来荏苒旬日殊忘其死而妻每至则
简较奴婢纫饰衣衾亦不异生时亲戚交劝其勿纳
文献以旧爱故不忍舍往后岁余乃持夫呜咽曰已
托生某地遂去而文献益追思之曰吾生人与鬼交
殆非佳兆乎明年举进士授给事中迄无他患
霏雪录山东民间妇人一臂有物隐然肤中屈佶如
蛟龙状妇喜以臂浸水盆中一日雷电交作妇自牖
出臂见一龙擘云而去
兴业县志嘉靖二十四年三月东平村民妇病死殓
后七日现形于村傍俨然生时面貌殓时衣妆人趋
视之形辄灭退复见半月后始消灭
虎荟利贞卖饭人其子之妇山园采菜为虎所取经
十二载而后还自说入深山石窟中久之相与寝处
窟中都有四虎妻妇人者最老老虎恒持麋鹿等肉
还以哺妻或时含水吐其口中妇人欲出辄为所怒
驱以入窟积六七年后数岁渐失余虎老者独在其
虎自有妇人来常外宿后一日忽夜还妇人心怪之
欲出而不敢如是又一日乃徐出窟行数十步不复
见虎乃极力行五六里闻山中伐木声径往就之伐
木人谓是鬼魅以砾石投之妇人大言其故乃相率
诘问妇人云己是某家新妇诸人亦有是邻里者先
知妇人为虎所取众人方信之邻人因脱衣被之将
还会其夫已死翁姥悯而收养之妇人亦憨戆乏精
神恒为往来之人所狎刘全白亲见妇人说其事云
虎荟贵州平越山寨苗民有妇年可六十余生数子
矣丙戌秋日入山迷不能归掇食水中螃蟹充饥不
觉□体生毛变形如野人与虎交合夜则引虎至民
舍为虎启门攫食人畜或时化为美妇不知者近之
辄为所抱持以爪破胸饮血人呼为变婆岁庚寅先
君寓其地闻之从游诸生
岚县志韩氏女尝汲水于河遇白龙神欲以水饮马
女即与之三日三复神曰汝适人乎对曰未也遂携
置马上而去女兄使者追至龙山下神与女俱坐化
使者亦旁立化焉
明伦汇编闺媛典闺奇部
古今图书集成
清·陈梦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