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伦汇编官常典翰林院部之2

志五年而成述好谱学见柳冲所撰姓族系录每私
写怀之还舍则又缮录故于百氏源泒为详乃更撰
开元谱二十篇累除右补阙张说既领集贤院荐述
为直学士迁起居舍人从封泰山奏东封记有诏褒
美先是诏修六典徐坚构意岁余叹曰吾更修七书
而六典历年未有所适及萧嵩引述撰定述始摹周
六官领其属事归于职规制遂定初令德棻吴兢
等撰武德以来国史皆不能成述因二家参以后事
遂分纪传又为例一篇嵩欲蚤就复奏起居舍人贾
登著作佐郎李锐助述绸绩逮成文约事详萧□士
以为谯周陈寿之流改国子司业充集贤学士累迁
工部侍郎封方城县侯述典掌图书余四十年任史
官二十年淡荣利为人纯厚长者当世宗之接士无
贵贱与均蓄书二万卷皆手校定黄墨精谨内秘书
不逮也古草隶帖秘书古器图谱无不备安禄山乱
剽失皆尽述独抱图史藏南山身陷贼污伪官贼平
流渝州为刺史薛舒所困不食死广德初甥萧直为
李光□判官诣阙奏事称旨因理述仓卒□逼能存
国史贼平尽送史官于休烈以功补过宜蒙恩宥有
诏赠散骑常侍韦氏之显者孝友词学则承庆嗣立
邃音乐有万石达礼仪则叔夏史才博识有述所著
书二百余篇行于时弟逌迪学业亦亚述与逌对为
学士与迪并礼官搢绅高之时赵冬曦兄弟亦各有
名张说尝曰韦赵兄弟人之杞梓云
  柳芳
按唐书本传芳字仲敷蒲州河东人开元末擢进士
第由永宁尉直史馆肃宗诏与韦述缀辑吴兢所次
国史会述死芳绪戒之兴高祖讫干元凡百三十篇
叙天宝后事弃取不伦史官病之上元中坐事徙黔
中后历左金吾卫骑曹参军史馆修撰然芳笃志论
着不少选忘厌承寇乱史籍沦缺芳始谪时高力士
亦贬巫州因从力士质开元天宝及禁中事具识本
末时国史已送官不可追刊乃推衍义类仿编年法
为唐历四十篇颇有异闻然不立褒贬义例为诸儒
讥讪改右司郎中集贤殿学士卒子登冕
按册府元龟柳芳为右金吾卫骑曹参军史馆修撰
代宗命芳撰皇室系图谱

 翰林院部名臣列传三
  唐二
  归崇敬
按唐书本传崇敬字正礼苏州吴人治礼家学多识
容典擢明经遭父丧孝闻乡里调国子直讲天宝中
举通坟典科对策第一迁四门博士有诏举才可宰
百里者复策高等授左拾遗肃宗次灵武再迁起居
郎赞善大夫史馆修撰兼集贤殿校理修国史仪注
以贫求解历同州长史润州别驾未几有事桥陵建
陵召还参掌仪典改主客员外郎复兼修撰代宗幸
陜召问得失崇敬极陈生人疲敝当以俭化天下则
国富而兵可用时百官朝朔望皆服□褶崇敬非之
建言三代逮汉无其制隋以来始有服者事不稽古
宜停诏可又言东都太庙不当置木主按礼虞主用
桑练主用栗作栗主则瘗桑主犹天无二日土无二
王也东都太庙本武后所建以祀诸武中宗去主存
庙以备行幸迁都之置且商迁都前八后五不必每
都别立神主也若曰神主已经奉祀不得一日而废
则神主以虞至练祭而埋之明是不然时有方士巨
彭祖建言唐家土德请以四季月郊祀天地诏礼官
儒者杂议崇敬议礼以先立秋十八日迎黄灵祀黄
帝黄帝于五行为土而火为母故火用事之木而祭
之三季月则否彭祖牵纬候说事诡不经不可用又
议五人帝于国家为前后无君臣义天子祭宜毋称
臣祭而称臣于天帝无异又春秋释奠孔子祝版皇
帝署北面揖以为太重宜准武王受丹书于师尚父
行东面之礼事皆施行大历初授仓部郎中充吊祭
册立新罗使海道风涛舟几坏众惊谋以单舸载而
免答曰今共舟数十百人我何忍独济哉少选风息
先是使外国多赍金帛贸举所无崇敬囊橐惟衾衣
东夷传其清德还授国子司业兼集贤学士八年遣
祀衡山未至而哥舒晃乱广州监察御史惮之请望
祀而还崇敬正色曰君命岂有畏邪遂往皇太子欲
临国学行齿胄礼崇敬以学与官名皆不正乃建议
古天子学曰辟雍以制言之壅水环缭如璧然以谊
言之以礼乐明和天下云尔在礼为泽宫故前世或
曰璧池或曰璧沼亦言学省汉光武立明堂辟雍灵
台号三雍宫晋武帝临辟雍行乡饮酒礼别立国子
学以殊士庶永嘉南迁唯有国子学隋大业中更名
国子监今声明之盛辟雍独阙请以国子监为辟雍
省祭酒司业之名非学官所宜业者栒大版今学
不教乐于义无当请以祭酒为太师氏位三品司业
为左师右师位四品近世明经不课其义先取帖经
颛门废业传受义绝请以礼记左氏春秋为大经周
官仪礼毛诗为中经尚书周易为小经各置博士一
员公羊谷梁春秋共准一中经通置博士一员博士
兼通孝经论语依章疏讲解德行纯絜文词雅正形
容庄重可为师表者委四品以上各举所知在外给
传七十者安车蒲轮敦遣国子太学四门三馆各立
五经博士品秩生徒有差旧博士助教直讲经直律
馆算馆助教请皆罢教授法学生谒师贽用腶修一
束酒一壶衫布一裁色如师所服师出中门延入与
坐割修酒三爵止乃发箧出经抠衣前请师为说
经大略然后就室朝晡请益师二时堂上训授道义
示以文行忠信孝悌睦友旬省月试时考岁贡□生
徒及第多少为博士考课上下有不率教者槚楚之
国子移礼部为太学生太学又不变徙之四门四门
不变徙本州之学复不变繇役如初终身不齿虽率
教九年学不成者亦归之本州礼部考试法请罢帖
经于所习经问大义二十而得十八论语孝经十得
八为通策三道以本经对通二为及第其孝行闻乡
里者举解具言试日义阙一二许兼收焉天下乡贡
如之习业考试并以明经为名得第授官与进士同
有诏尚书省集百官议皆以习俗久制度难分明省
禁非外司所宜名周官世职者称氏国学非世官不
得名辟雍省太师氏大抵惮改作故无施行者坐史
给廪钱不实贬饶州司马德宗立召还复拜国子司
业稍迁翰林学士左散骑常侍充皇太子侍读又兼
晋王元帅参谋封余姚郡公出悦李纳□命持节宣
慰称旨表归上冢宠赐缯帛儒生以为荣迁工部尚
书仍前职年老以兵部尚书致仕卒年八十八赠尚
书左仆射谥曰宣论撰数十篇子登
  令狐峘
按唐书本传峘德棻五世孙天宝末及进士第遇禄
山乱去隐南山豹林谷杨绾微时数从之游而峘博
学有口辩绾为礼部侍郎修国史荐峘自华原尉拜
右拾遗兼史职累迁起居舍人撰元宗实录属起居
注亡散峘裒掇诏策备一朝之遗自开元天宝间名
臣事多漏略拙于取弃不称良史大历中以刑部员
外郎判南曹迁司封郎中知制诰兼史馆修撰德宗
立诏元陵制度务极优厚当竭帑藏奉用度峘谏曰
臣伏读汉刘向论山陵之诫良史咨欷何者圣贤勤
俭不作无益昔舜葬苍梧勿变其肆禹葬会稽不改
其列周武葬毕陌无丘垄处汉文葬霸陵不起山坟
禹非不忠启非不顺周公非不悌景帝非不孝其奉
君亲皆以俭觳为无穷计宋文公厚葬春秋书华元
为不臣桓魋为石椁夫子以为不如速朽由是观之
有德者葬薄无德者葬厚章章可见陛下仁孝切于
圣心然尊亲之义贵合于礼先帝遗诏送终之制一
用俭约不得以金银缘饰陛下奉先志无违物若务
优厚是咈顾命盭经谊臣窃惧之今□令甫下诸条
未出望速诏有司从遗制便诏答曰朕顷议山陵荒
哀迷谬以违先旨卿引据典礼非唯中朕之失亦使
朕不遗君亲于患敢不闻义而从奉以终始虽古遗
直何以加焉峘在吏部因尚书刘晏力时杨炎为侍
郎故峘内德晏至分阙以善阙奉晏恶阙与炎炎心
不平建中初峘为礼部侍郎炎执政不为憾炎出故
宰相杜鸿渐门下其子封求弘文生以托峘峘谢使
者曰得公手署峘得以识炎不疑署送之峘即日奏
言宰相逼臣以私从之负陛下不从则害臣帝以诘
炎炎具道所以然帝怒曰此奸人无可奈何欲杀之
炎苦求解乃贬衡州别驾迁刺史李泌执政召拜太
子右庶子复为修撰性愎且介人人与为怨孔述睿
同修史峘忿细故数侵之述睿长者然所校贞元五
年坐守衡州冒前刺史户口为已最窦参素恶之贬
吉州别驾稍迁刺史齐映为江西观察使按部及州
峘轻映后世先至宰相今虽属刺史自挟所以过映
者至迎谒颇怏怏以语其妻妻曰君自视何如人以
白头走小生前君不以此见映虽黜死我无憾映至
峘入谒从容步进不□首属戎器映以为恨去至府
擿峘举奏前刺史过失无状不宜按部贬衢州别驾
刺史田敦峘门生也与峘昧生平至是迎拜分俸半
以赒给之在衢十年顺宗立以秘书少监召未至卒
初受诏撰代宗实录未就会贬诏听在外成书元和
中其子太仆丞丕献之以劳赠工部尚书
  徐岱
按唐书本传岱字处仁苏州嘉兴人世农家子于学
无所不通辩论明锐座人常屈大历中刘晏表为校
书郎观察使李栖筠钦其贤署所居为复礼乡名达
于朝擢偃师尉礼仪使蒋镇荐为太常博士专掌礼
事从德宗出奉天以膳部员外郎兼博士贞元初为
太子诸王侍读迁给中事史馆修撰帝以诞曰岁岁
诏佛老者大论麟德殿并召岱及赵需许孟容韦渠
牟讲说始三家若矛楯然卒而同归于善帝大悦
予有差两宫恩遇无比性笃慎至宫殿中语未尝近
之不谈人短宗族孤孺者皆为婚嫁然吝啬自持家
管钥世所讥云卒赠礼部尚书
  张荐
按唐书本传荐字孝举深州陆泽人祖鷟荐敏锐有
文辞能为周官左氏春秋初为颜真卿叹赏大历中
浙西观察使李涵表荐才任史官诏授左司御率府
兵曹参军以母老辞不就丧除礼部侍郎于邵以闻
召充史馆修撰兼阳翟尉真卿为李希烈所拘遣兄
子岘及家仆奏事五辈皆留内客省不得出荐上疏
曰去正月中真卿奉使淮西期不先戒行无素备受
命之后不宿于家亲党不遑告别介副不及陈请孱
僮单骑即日载驰冒奸锋于临汝折元恶于许下捐
躯仗义威诟群凶遂令□制者回虑忠勇者肆情周
曾奋发于外韦清伺应于内希烈苍黄窘迫奔固旧
穴盖真卿义风所激也真卿逮事四朝为国元老忠
直孝友羽仪王室行年八十被羸老之疾拘囚环堵
之间顾盻钩戟之下呼嗟愤恚失寝忘食不知悲翁
何以堪此伏闻希烈之母锺念幼子目不绝泣求责
希烈又希烈妻祖母郭及妻妹封并逮捕京师此三
人留之无益请置境上以赎真卿先降诏书分明谕
告且希烈知真卿人望不敢加害既无嫌隙但因循
未遣耳若归其亲爱贼亦何□还一使哉臣又闻真
卿所遣兄子岘及家僮从官奉表来者五辈皆留中
其子頵等拳拳实希一见望许休澣告以安否疏奏
卢杞持之不报朱泚反诡姓名伏匿城中着史遁先
生传京师平擢左拾遗诏复用杞为刺史荐与陈京
赵需等论杞奸恶倾覆不当用入对挺确德宗纳之
贞元元年帝亲郊时更兵乱礼物残替用荐为太常
博士参缀典仪略如旧章刑部尚书关播持节送咸
安公主于回纥以荐为判官还迁工部员外郎久之
擢谏议大夫复为史馆修撰方裴延龄用事中伤俊
良建白无不当帝意荐将疏其恶延龄知之因言于
帝曰谏议论朝政得失史官书人君善恶二者不可
兼荐改秘书少监延龄必欲以罪斥废之会遣使册
回鹘毗伽怀信可汗使荐至回鹘还为监吐蕃赞普
死擢荐工部侍郎为吊祭使荐占对详辩三使绝域
始兼侍御史中丞后大夫次赤岭被病卒年六十一
吐蕃传其柩以归顺宗立问至赠礼部尚书谥曰宪
荐自拾遗至侍郎凡二十年常兼史馆修撰初贞元
时京师旱帝避正殿减膳荐白限日以应古制及定
昭德皇后庙乐迁献懿二祖定太仪位号大臣祔庙
鼓吹法莫不参裁诸儒谓博而详所著书百余篇子
又新别有传孙读字圣用幼□解大中时第进士郑
熏辟署宣州幕府累迁礼部侍郎中和初为吏部选
牒精允调者丏留二年诏可榜其事曹门后兼弘文
馆学士判院事卒
  沈既济
按唐书本传既济苏州吴人经学该明吏部侍郎杨
炎雅善之既执政荐既济有良史才召拜左拾遗史
馆修撰初吴兢撰国史为则天本纪次高宗下既济
奏议以为则天皇后进以强有退非德让史臣追书
当称为太后不宜曰上中宗虽降居藩邸而体元继
代本吾君也宜称皇帝不宜曰庐陵王睿宗在景龙
前天命未集假临大宝于谊无名宜曰相王未容曰
帝且则天改周正朔立七庙天命革矣今以周厕唐
列为帝纪考于礼经是谓乱名中宗嗣位在太后前
而叙年制纪反居其下方之跻僖公是谓不智昔汉
高后称制独有王诸吕为负汉约无迁鼎革命事时
孝惠已殁子非刘氏不纪吕后尚谁与哉议者犹谓
不可况中宗以始年即位季年复祚虽尊名中夺而
天命未改足以首事表年何所拘阂而列为二纪鲁
昭公之出春秋岁书其居曰公在干侯君在虽失位
不敢废也请省天后纪合中宗纪每岁首必书孝和
在所以统之曰皇帝在房陵太后行某事改某制纪
称中宗而事述太后名不失正礼不违常矣夫正名
所以尊王室书法所以观后嗣且太后遗制自去帝
号及孝和上谥开元册命而后名不易今祔陵配庙
皆以后礼而独承统于帝是有司不时正失先旨若
后姓氏名讳才艺智略崩葬日月宜入皇后传题其
篇曰则天顺圣武皇后云议不行德宗立锐于治建
中二年诏中书门下两省分置待诏官三十以见官
故官若同正试摄九品以上者视品给俸至禀饩干
力什器馆宇悉有差权公钱收子赡用度既济谏曰
今日之治患在官烦不患员少患不问不患无人两
省官自常侍谏议补阙拾遗四十员日止两人待对
缺员二十一员未补若谓见官不足与议则当更选
其人若广聪明以收淹滞先补其阙何事官外置官
夫置钱取息有司之权制非经制法今置员三十大
抵费月不减百万以息准本须二千万得息百万配
户二百又当复除其家且得入流所损尤甚今关辅
大病皆言百司息钱毁室破产积府县未有以革臣
计天下财赋耗斁大者唯二事一兵资二官俸自它
费十不当二者一所以黎人重困杼轴空虚何则四
方形势兵未可去资费虽广不获已为之又分以闲
官冗食其弊奈何藉旧而置犹可若之何加焉事遂
寝炎得罪既济坐贬处州司户参军后入朝位礼部
员外郎卒撰建中实录时称其能子传师
  吴通元
按唐书本传通元海州人与弟通微皆博学善文章
父道瓘以道士诏授太子诸王经故通元等皆得侍
太子游太子待之甚善始通元举神童补秘书正字
又擢文辞清丽科调同州司户参军德宗立弟兄踵
召为翰林学士顷之通微迁职方郎中通元起居舍
人并知制诰凡帝有撰述非通元笔未尝慊与陆贽
吉中孚韦执谊并位贽文高有谋特为帝器遇且更
险难有功通元等特以东宫恩旧进昵而不礼见贽
骤擢颇媢恨贽自恃劲正屡短通元于帝前欲斥远
之即建言承平时工艺书画之冗皆待诏翰林而无
学士至德以来命集贤学士入禁中草书诏待进止
于翰林院因以名官今四方无事制书职分宜归中
书舍人请罢学士帝不许通元怨日结谋夺其内职
会贽权知兵部侍郎主贡举乃命为真贞元七年通
元拜谏议大夫自以久次当得中书舍人大怨望贽
与窦参交恶参从子申从舅嗣虢王则之方为金吾
将军故申介之使结通元兄弟共危贽而通元以宗
室女为外妇帝知未及责则之飞谤云贽试进士受
贿谢帝恶诬构大怒罢参宰相逐则之昭州司马通
元泉州司马又衔淫污近属事自诘之不敢答赐死
长城驿贽遂相矣通元死通微白衣待罪于门帝宥
之内惧祸不敢行丧服
  韦绶
按唐书韦贯之传绶贯之兄举孝廉又贡进士礼部
侍郎潘炎将以为举首绶以其友杨凝亲老故让之
不对策辄去凝遂及第后擢明经辟东都幕府德宗
时以左补阙为翰林学士密政多所参逮帝常幸其
院韦妃从会绶方寝学士郑絪欲驰告之帝不许时
大寒以妃蜀襭袍覆而去其待遇若此每入直逾月
不得休以母老屡□解职每请帝辄不悦出入八年
而性谨畏甚晚乃感心疾罢还第不极于用九月九
日帝为黄菊歌顾左右曰安可不示韦绶即遣使持
往绶遽奉和附使进帝曰为文不已岂颐养邪敕自
今勿复尔终左散骑常侍弟纁有精识为士林器许
兄弟皆名重当时绶子温
  高釴
按唐书本传釴字翘之史失其何所人与弟铢锴俱
擢进士第累迁右补阙史馆修撰元和末以中人为
和籴使釴继疏论执转起居郎数陈政得失穆宗嘉
之面赐绯鱼召入翰林学士张韶变兴仓卒釴从敬
宗夜驻左军翌日进知制诰拜中书舍人入见帝因
劝躬听以示忧勤帝纳其言赐锦彩俄罢学士累
进吏部侍郎人善其振职出为同州刺史卒赠兵部
尚书遗命薄葬釴少孤窭介然无党援以致宦达诸
弟皆检愿友爱为搢绅景重
  独孤郁
按唐书独孤及传及子郁字古风始生而孤与朗育
于伯父汜擢进士第最为权德舆所称以女妻之元
和初举制科高等拜右拾遗俄兼史馆修撰进右补
阙吐突承璀讨王承宗郁执不可挺议鲠固号称职
擢翰林学士德舆辅政以嫌去内职拜考功员外郎
仍兼修撰宪宗叹德舆乃有佳婿诏宰相高选世族
故杜悰尚岐阳公主然帝犹谓不如德舆之得郁也
俄知制诰德舆去位还为学士九年以疾辞禁近徙
秘书少监屏居鄠卒年四十赠绛州刺史郁有雅名
帝遇之厚议者亦谓当宰相共以早世惜之子庠字
贤府丧父始十岁有至性闻呼父官及吊客来辄号
恸几绝后举进士仕至尚书丞
  丁公着
按唐书本传公着字平子苏州吴人三岁丧母甫七
岁见邻媪抱子哀感不肯食请于父绪愿绝粒学老
子道父听之稍长父勉敕就学举明经高第授集贤
校书郎不满秩辄去侍养于家父丧负土作冢貌力
□惙见者忧其死孝观察使薛苹表上至行诏刺史
吊问赐粟帛旌阙其闾淮南节度使李吉甫表授太
子文学兼集贤校理会入辅政擢为右补阙迁直学
士充皇太子诸王侍读因着太子诸王训十篇穆宗
立未听政召居禁中条询治理且许以相公着陈让
牢切乃擢给事中迁工部侍郎知吏部选事公着内
知帝欲进用故辞疾求外迁授浙西观察使徙为河
南尹治以清静闻四迁礼部尚书翰林侍讲学士长
庆中浙东灾疠拜观察使诏赐米七万觓使赈饥捐
久之入为太常卿大和中以病丐身还乡里卒年六
十四赠尚书右仆射公着清约守道每进一官辄忧
见颜间四十丧妻终身不畜妾及卒天下惜之
  薛放
按唐书薛戎传戎弟放端厚寡言第进士擢累兵部
郎中穆宗为太子拜侍读及即位参赞机命帝谓曰
小子新立惧不克荷先生宜相以辅不逮放叩头曰
臣庸浅不足尘大任自有贤能处之帝美其诚进工
部侍郎集贤学士宠待尤至改刑部侍郎帝尝问朕
欲学经与史何先放曰六经者圣人之言孔子所发
明天人之极也史记道成败得失亦足以鉴然谬于
是非非六经比帝曰吾闻学者白首不能通一经安
得其要乎对曰论语六经之菁华也孝经人伦之本
也汉时论语首立于学宫光武令虎贲士皆习孝经
元宗亲为注训盖人知孝慈则气感和乐也帝曰圣
人以孝为至德要道信然终江西观察使谥曰简
  韦表微
按唐书本传表微字子明隋郿城公元礼七世孙羁
丱能属文母训谕稍厉辄不敢食以是未尝让责韦
皋镇西川王纬司空曙独孤良□裴涗居幕府皆厚
相推挹涗尝谓表微似卫玠自以不能及也擢进士
第数辟诸使府久之入授监察御史里行不乐曰爵
禄譬滋味也人皆欲之吾年五十拭镜白冒游少
年间取一班一级不见其味也将为松菊主人不愧
渊明云俄为翰林学士是时李绅忤宰相贬端州
庞严蒋防皆谪去学士缺人人争荐丞相所善者表
微独荐韦处厚人服其公进知制诰后与处厚议增
选学士复荐路隋处厚以诸父事表微因曰隋位崇
入且翁右奈何答曰选德进贤初不计私也久之迁
中书舍人敬宗尝语左右欲相二韦会崩文宗立独
相处厚进表微户部侍郎刁志沼叛诏李听率师讨
之次河上天子忧无成功表微曰以听军势不十五
日必破贼及捷书上止浃日志沼残兵六千奔昭义
宰相请推处首恶者诛之归胁从者于魏表微上言
逆子降又杀之非好生也请以听代史宪诚于魏志
沼之徒可使招纳不听以病痼罢学士卒年六十赠
礼部尚书始被病医药不能具所居堂寝隘陋既没
吊客咨嗟笃故旧虽庸下与携手语笑无间然尤好
春秋病诸儒执一概是非纷然着三传总例完会经
趣又以学者薄师道不如声乐贱工能尊其师着九
经师授谱诋其违
  封敖
按唐书本传敖字硕夫其先盖冀州蓨人元和中署
进士第江西裴堪辟置其府转右拾遗雅为宰相李
德裕所器会昌初以左司员外郎召为翰林学士三
迁工部侍郎敖属辞赡敏不为奇涩语切而理胜武
宗使作诏书慰边将伤夷者曰伤居尔体痛在朕躬
帝善其如意出赐以宫锦刘稹平德裕以定策功进
太尉时敖草其制曰谋皆予同言不它惑德裕以能
明专任已以成功谓敖曰陆生恨文不迨意如君此
等语岂易得邪解所赐玉带赠之未几拜御史中丞
与宰相卢商虑囚误纵死罪复为工部侍郎大中中
历平卢兴元节度使初郑涯开新路水坏其栈敖更
治斜谷道行者告便蓬果贼依鸡山寇三川敖遣副
使王贽捕平之加检校吏部尚书还为太常卿卿始
视事廷设九部乐敖晏私第为御史所劾徙国子祭
酒复拜太常进尚书右仆射然少行检士但高其才
故不至宰相卒子彦卿望卿从子特卿皆第进士
  韦澳
按唐书韦贯之传贯之子澳字子裴第进士复擢宏
辞方静寡欲十年不肯调御史中丞高元裕与其兄
温善欲荐用之讽澳谒己温归以告澳不答温曰元
裕端士若轻之邪澳曰然恐无呈身御史周墀节度
郑滑表署幕府会墀入相私谓曰何以教我澳曰愿
公无权墀愕眙澳曰爵赏刑罚人主之柄公无以喜
怒行之俾庶官各举其职则公敛□庙堂上天下治
矣乌用权墀叹曰吾先居此得无愧乎擢考功员外
郎史馆修撰岁中知制诰召为翰林学士累迁兵部
侍郎进学士承旨与萧置皆为宣宗礼遇每两人直
必偕召问政得失尝夜被旨草诏草书事有不安者
即迁延须见帝开陈可否未尝不顺纳一日召入屏
左右问曰朕于敕使何如澳陈帝威制前世无比帝
摇首曰未也策安出澳仓卒答曰若谋之外廷则大
和事可用追鉴不若就择可任者与计事帝曰朕固
行之矣自黄至绿自绿至绯犹可衣紫即合为一矣
澳愧汗不能对乃罢改京兆尹帝舅郑光主墅吏豪
肆积年不输官赋澳逮系之它日延英帝问其故澳
具道奸状且言必置以法帝曰可贷否答曰陛下自
内署擢臣尹京邑安可使法独行于贫下乎帝入白
太后曰是不可犯后为输租乃免由是豪右敛迹会
户部阙判使帝以问澳澳三不对帝曰任卿可乎曰
臣老矣力疲气耗烦剧非所任者帝默不乐出谓其
甥柳玭曰吾本不为宰相知上便委以使务脱谓吾
佗岐而得卒无以自白今时事寖恶皆吾辈贪爵位
致然未几授河阳节度使入辞帝曰卿自便而远我
非我去卿懿宗立徙平卢军入为吏部侍郎复出为
邠宁节度使宰相杜审权素不悦坐吏部时史盗簿
书为奸贬秘书监分司东都就迁河南尹辞疾不拜
□归樊川逾年以吏部侍郎召不起卒赠户部尚书
谥曰贞澳在河阳累年宣宗遣使至魏博道出澳所
帝以簿纸手作诏赐澳曰密饬装秋当见卿盖将以
为相也因问辅养术澳具言金石非可御方士怪妄
宜斥远之其八月帝崩不果相为学士时帝尝曰朕
每遣方镇刺史欲各悉州郡风俗者卿为朕撰一书
澳乃取十道四方志手加绸次题为处分语后邓州
刺史薛弘宗中谢帝敕戒州事人人惊服
  顾师邕
按唐书王播传顾师邕字睦之少连子性恬约喜书
寡游合第进士累迁监察御史李训荐为水部员外
郎翰林学士训遣宦官田全刘行深周元稹薛士
干似先义逸刘英按边既行命师邕为诏赐六道
杀之会训败不果师邕流崖州至蓝田赐死
  崔澄
按唐书崔仁师传仁师子挹挹子澄本名涤元宗改
焉帝在藩与同里居出潞州宾友饯者止国门而澄
独从至华及即位宠昵甚湜既诛帝仍念之用为秘
书监开元二年欲赠其父挹吏部尚书宰相持不可
遂用四品礼葬赠和州刺史澄侍左右与诸王不让
席坐性滑稽善辩帝恐漏禁中语以慎密字亲署笏
端累迁金紫光禄大夫封安喜县子卒赠兖州刺史
  蒋系
按唐书蒋乂传乂子系善属文得父典实太和初授
昭应尉直史馆明年拜右拾遗史馆修撰与沈傅师
郑澣陈夷行李汉参撰宪宗实录转右补阙宋申锡
被诬文宗怒甚系与左常侍崔元亮涕泣苦诤申锡
得不死历膳部员外工礼兵三部郎中皆兼史职开
成末转谏议大夫宰相李德裕恶李汉以系友婿出
为桂管观察使人安其治复坐汉贬唐州刺史宣宗
立召为给事中集贤殿学士判院事转吏部侍郎历
兴元凤翔节度使懿宗初拜兵部尚书以弟伸位丞
相恳辞乃检校尚书右仆射节度山南东道封淮阳
郡公徙东都留守卒子曙字耀之咸通末由进士第
署鄂岳团练判官除虞工二部员外郎改起居郎黄
巢之难曙阖门无唯类以是绝意仕进隐居沈痛中
和二年表请为道士许之
  蒋偕
按唐书蒋乂传乂子偕以父任历右拾遗史馆修撰
转补阙主客郎中初柳芳作唐历大历以后阙而不
录宣宗诏崔龟从韦澳李荀张彦远及偕等分年撰
次尽元和以续云累迁太常少卿大中八年与卢眈
牛丛王沨卢告撰次文宗实录蒋氏世禅儒唯伸及
系子兆能以辞章取进士第然不为文士所多三世
踵修国史世称良笔咸云蒋氏日历天下多藏焉
  柳璟
按唐书柳芳传芳子璟字德辉宝历初第进士宏词
三迁监察御史时郊庙告祭吏部以杂品摄上公璟
据开元元和诏书太尉以宰相摄事司空司徒以仆
射尚书师傅摄余司不及差限请如旧制从之累迁
吏部员外郎文宗开成初为翰林学士初芳永泰中
按宗正谍断自武德以昭穆系承撰永泰新谱二十
篇璟因召对帝叹新谱详悉诏璟□摭永泰后事缀
成之复为十篇户部供笔札禀料迁中书舍人武宗
立转礼部侍郎璟为人宽信好接士称人之长游其
门者它日皆显于世会昌二年再主贡部坐其子招
贿贬信州司马终彬州刺史
  后唐
  贾纬
按五代史本传纬镇州获鹿人也少举进士不中州
辟参军唐天成中范延光镇成德辟赵州军事判官
迁石邑令纬长于史学唐自武宗已后无实录史官
之职废纬采次传闻为唐年补录六十五卷当唐之
末王室微弱诸侯强盛征伐擅出天下多事故纬所
论次多所阙误而丧乱之际事迹粗存亦有补于史
氏晋天福中为太常博士非其好也数求为史职改
屯田员外郎起居郎史馆修撰与修唐书丁内艰服
除知制诰累迁中书舍人谏议大夫给事中复为修
撰汉隐帝时诏与王伸窦俨等同修晋高祖出帝汉
高祖实录初桑维翰为相常恶纬为人待之甚薄纬
为维翰传言维翰死有银八千铤翰林学士徐台符
以为不可数以非纬纬不得已更为数千铤广顺元
年实录成纬求迁官不得由是怨望是时宰相王峻
监修国史纬书日历多言当时大臣过失峻见之怒
曰贾给事子弟仕宦亦要门阀奈何历诋当朝之士
使其子孙何以仕进言之高祖贬平卢军行军司马
明年卒于青州
  李怿
按五代史本传怿京兆人也少好学颇工文辞唐末
举进士为秘书省校书郎集贤校理唐亡事梁为监
察御史累迁中书舍人翰林学士梁亡责授怀州司
马遇赦量移稍迁卫尉少卿天成中复为中书舍人
翰林学士累迁尚书右丞承旨时右散骑常侍张文
宝知贡举所放进士中书有覆落者乃请下学士院
作诗赋为贡举格学士窦梦征张砺等所作不工乃
命怿为之怿笑曰予少举进士登科盖偶然耳后生
可畏来者未可量假令予复就礼部试未必不落第
安能与英俊为准格闻者多其知体复迁刑部尚书
分司洛阳卒年七十余

 翰林院部名臣列传四
  辽
  王鼎
按辽史本传鼎字虚中涿州人幼好学居太宁山数
年博通经史时马唐俊有文名燕蓟间适上已与同
志禊水滨酌酒赋诗鼎偶造席唐俊见鼎朴野置
下坐欲以诗困之先出所作索赋鼎援笔立成唐俊
惊其敏妙因与定交清宁五年擢进士第调易州观
察判官改漆水县令累迁翰林学士当代典章多出
其手上书言治道十事帝以鼎达政体事多咨访鼎
正直不阿人有过必面诋之寿隆初升观书殿学士
一日宴主第醉与客忤怨上不知已坐是下吏状闻
上大怒杖黥夺官流镇州居数岁有赦鼎独不免会
守臣召鼎为贺表因以诗贻使者有谁知天雨露独
不到孤寒之句上闻而怜之即召还复其职干统六
年鼎宰县时憩于庭俄有暴风举卧榻空中鼎无惧
色但觉枕榻俱高乃曰吾中朝端士邪无干正可徐
置之须臾榻复故处风遂止
  萧韩家奴
按辽史本传韩家奴字休坚涅刺部人中书令安博
之孙少好学弱冠入南山读书博览经史通辽汉文
字统和十四年始仕家有一牛不任驱策其奴得善
价鬻之韩家奴曰利己误人非吾所欲乃归直取牛
二十八年为右通进典南京栗园重熙初同知三司
使事四年迁天成军节度使徙彰愍宫使帝与语才
之命为诗友尝从容问曰卿居外有异闻乎韩家奴
对曰臣惟知炒栗小者熟则大者必生大者熟则小
者必焦使大小均熟始为尽美不知其他盖尝掌栗
园故托栗以讽谏帝大笑诏作四时逸乐赋帝称善
时诏天下言治道之要制问徭役不加于旧征伐亦
不常有年谷既登帑廪既实而民重困岂为吏者慢
为民者惰欤今之徭役何者最重何者尤苦何所蠲
省则为便益补役之法何可以复盗贼之害何可以
止韩家奴对曰臣伏见比年以来高丽未宾阻卜犹
强战守之备诚不容已乃者选富民防边自备粮糗
道路修阻动淹岁月比至屯所费已过半只牛单毂
鲜有还者其无丁之家倍直佣僦人惮其劳半途亡
窜故戍卒之食多不能给求假于人则十倍其息至
有鬻子割田不能偿者或逋役不归在军物故则复
补以少壮其鸭渌江之东戍役大率如此况渤海女
直高丽合从连衡不时征讨富者从军贫者侦候加
之水旱菽粟不登民以日困盖势使之然也方今最
重之役无过西戍如无西戍虽遇凶年困弊不至于
此若能徙西戍稍近则往来不劳民无深患议者谓
徙之非便一则损威名二则召侵侮三则弃耕牧之
地臣谓不然阻卜诸部自来有之曩时北至胪朐河
南至边境人多散居无所统一惟往来抄掠及太祖
西征至于流沙阻卜望风悉降西域诸国皆愿入贡
因迁种落内置三部以益吾国不营城邑不置戍兵
阻卜累世不敢为寇统和间皇太妃出师西域拓土
既远降附亦众自后一部或叛邻部讨之使同力相
制正得驭远人之道及城可敦开境数千里西北之
民徭役日增生业日殚警急既不能救叛服亦复不
恒空有广地之名而无得地之实若贪土不已渐至
虚耗其患有不胜言者况边情不可深信亦不可顿
绝得不为益舍不为损国家大敌惟在南方今虽连
和难保他日若南方有变屯戍辽邈卒难赴援我进
则敌退我还则敌来不可不虑也方今太平已久正
可恩结诸部释罪而归地内徙戍兵以增堡障外明
约束以正疆界每部各置酋长岁修职贡叛则讨之
服则抚之诸部既安必不生衅如是则臣虽不能保
其久而无变知其必不深入侵掠也或云弃地则损
威殊不知殚费竭财以贪无用之地使彼小部抗衡
大国万一有败损威岂浅或又云沃壤不可遽弃臣
以为土虽沃民不能久居一旦敌来则不免内徙岂
可指为吾土而惜之夫帑廪虽随部而有此特周急
部民一偏之惠不能均济天下如欲均济天下则当
知民困之由而窒其隙节盘游驲传薄赋敛戒奢
侈期以数年则困者可苏贫者可富矣盖民者国之
本兵者国之卫兵不调则旷军役调之则损国本且
诸部皆有补役之法昔补役始行居者行者类皆富
实故累世从戍易为更代近岁边虞数起民多匮乏
既不任役事随补随缺苟无上户则中户当之旷日
弥年其穷益甚所以取代为艰也非惟补役如此在
边戍兵亦然譬如一抔之土岂能填寻丈之壑欲为
长久之便莫若使远戍疲兵还于故乡薄其徭役使
人人给足则补役之道可以复故也臣又闻自昔有
国家者不能无盗比年以来群雕弊利于剽窃良
民往往化为凶暴甚者杀人无忌至有亡命山泽基
乱首祸所谓民以困穷皆为盗贼者诚如圣虑今欲
芟夷本根愿陛下轻徭省役使民务农衣食既足安
习教化而重犯法则民趋礼义刑罚罕用矣臣闻唐
太宗问群臣治盗之方皆曰严刑峻法太宗笑曰寇
盗所以滋者由赋敛无度民不聊生今朕内省嗜欲
外罢游幸使海内安静则寇盗自止由此观之寇盗
多寡皆由衣食丰俭徭役重轻耳今宜徙可敦城于
近地与西南副都部署乌古敌烈隗乌古等部声援
相接罢黑岭二军并开保州皆隶东京益东北戍军
及南京总管兵增修壁垒候尉相望缮完楼橹浚治
城隍以为边防此方今之急务也愿陛下裁之擢翰
林都林牙兼修国史仍诏谕之曰文章之职国之光
华非才不用以卿文学为时大儒是用授卿以翰林
之职朕之起居悉以实录自是日见亲信每入侍赐
坐遇胜日帝与饮酒赋诗以相□酢君臣相得无比
韩家奴知无不言虽谐谑不忘规讽十三年春上疏
曰臣闻先世遥辇洼可汗之后国祚中绝自夷离菫
雅里立阻午大位始定然上世俗朴未有尊称臣以
为三皇礼文未备正与遥辇氏同后世之君以礼乐
治天下而崇本追远之义兴焉近者唐高祖创立先
庙尊四世为帝昔我太祖代遥辇即位乃制文字修
礼法建天皇帝名号制宫室以示威服兴利除害混
一海内厥后累圣相承自夷离菫湖烈以下大号未
加天皇帝之考夷离菫的鲁犹以名呼臣以为宜依
唐典追崇四祖为皇帝则陛下弘业有光坠典复举
矣疏奏帝纳之始行追册元德二祖之礼韩家奴每
见帝猎未尝不谏会有司奏猎秋山熊虎伤死数十
人韩家奴书于册帝见命去之韩家奴既出复书他
日帝见之曰史笔当如是帝问韩家奴我国家创业
以来孰为贤主韩家奴以穆宗对帝怪之曰穆宗嗜
酒喜怒不常视人犹草芥卿何谓贤韩家奴对曰穆
宗虽暴虐省徭轻赋人乐其生终穆之世无罪被戮
未有过今日秋山伤死者臣故以穆宗为贤帝默然
诏与耶律庶成录遥辇可汗至重熙以来事迹集为
二十卷进之十五年复诏曰古之治天下者明礼义
正法度我朝之兴世有明德虽中外向化然礼书未
作无以示后世卿可与庶成酌古准今制为礼典事
或有疑与北南院同议韩家奴既被诏博考经籍自
天子达于庶人情文制度可行于世不缪于古者撰
成三卷进之又诏译诸书韩家奴欲帝知古今成败
译通历贞观政要五代史时帝以其老不任朝谒拜
归德军节度使以善治闻帝遣使问劳韩家奴表谢
召修国史卒年七十二有六义集十二卷行于世
  刘景
按辽史本传景字可大河间人四世祖怦即木滔之
甥唐右仆射卢龙军节度使父守敬南京副留守景
资端厚好学能文燕王赵延寿辟为幽都府文学应
历初迁右拾遗知制诰为翰林学士九年周人侵燕
留守萧思温上急变帝欲俟秋出师景谏曰河北三
关已陷于敌今复侵燕安可坐视上不听会父忧去
未几起复旧职一日召草赦既成留数月不出景奏
曰唐制赦书日行五百里今稽期弗发非也上亦不
报景宗即位以景忠实擢礼部侍郎迁尚书宣政殿
学士上方欲倚用乃书其笏曰刘景可为宰相顷之
为南京副留守时留守韩匡嗣因扈从北上景与其
子德让共理京事俄召为户部使历武定开远二军
节度使统和六年致仕加兼侍中卒年六十七赠太
子太师
  刘六符
按辽史本传六符父慎行由膳部员外郎累迁至北
府宰相监修国史时上多即宴饮行诛赏慎行谏曰
以喜怒加威福恐未当帝悟谕政府自今宴饮有刑
赏事翌日□行为都统伐高丽以失军期下吏议责
乃免出为彰武军节度使赐保节功臣子六人一德
二元三嘏四端五常六符德早世元终上京留守常
历三司使武定军节度使嘏端符皆第进士嘏端俱
尚主为驸马都尉三嘏献圣宗一矢毙双鹿赋上嘉
其赡丽与公主不谐奔宋归杀之四端以卫尉少卿
使宋贺生辰方宴大张女乐竟席不顾人惮其严还
拜枢密直学士六符有志操能文重熙初迁政事舍
人擢翰林学士十一年与宣徽使萧特末使宋索十
县地还为汉人行宫副部署会宋遣使增岁币以易
十县复与耶律仁先使宋定进贡名宋难之六符曰
本朝兵强将勇海内共知人人愿从事于宋若恣其
俘获以饱所欲与进贡字孰多况大兵驻燕万一南
进何以御之顾小节忘大患悔将何及宋乃从之岁
币称贡六符还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及宋币至命
六符为三司使以受之六符与参知政事杜防有隙
防以六符尝受宋赂白其事出为长宁军节度使俄
召为三司使道宗即位将行大册礼北院枢密使萧
革曰行大礼备仪物必择广地莫若黄川六符曰不
然礼仪国之大体帝王之乐不奏于野今中京四方
之极朝觐各得其所宜中京行之上从其议寻以疾

  宋一
  郭延泽
按宋史郭廷谓传廷谓子延泽字德润南唐试秘书
省正字干德中四迁著作佐郎转殿中丞知建州淳
化二年太宗闻延泽洎右赞善大夫董元亨皆好学
博通典籍诏宰相召问经史大义皆条对称旨命为
史馆检讨历国子周易博士国子博士咸平中求休
退授虞部员外郎致仕居濠州城南有小园以自娱
其咏牡丹千余首聚图籍万余卷手自刊校范杲韩
丕皆与之游景德初卒元亨亦至虞部员外郎尝缵
元门碑志三十卷
  程羽
按宋史本传羽字冲远深州陆泽人少好学能属文
晋天福中擢进士第授阳谷主簿历虞乡醴泉新都
令皆有政绩开宝中选为两使判官入对太祖询以
时事敷奏称旨擢著作郎出知兴州逾年改知兴元

原本
阙四字
八年诏归阙以本官领开封府判官羽
性淳厚莅事恪谨时太宗尹京颇以长者待之及即
位拜给事中知开封府未几出知成都府为政宽简
蜀人便之入朝拜礼部侍郎上欲优以清职故事端
明殿设学士二员居翰林学士上专备顾问冯道赵
凤始居是职累朝因之及是即殿名以羽为文明殿
学士位在枢密副使下且即泰宁坊营第以赐之太
平兴国五年典试贡士御试得人居多六年以老疾
求解职拜兵部侍郎未几致仕仍给全奉雍熙元年
卒年七十二赠礼部尚书子帝振以荫至尚书虞部
员外郎
  杜镐
按宋史本传镐字文周常州无钖人父昌业南唐虞
部员外郎镐幼好学博贯经史兄为法官尝有子毁
父画像为旁亲所讼疑其法不能决镐曰僧道毁天
尊佛像可比也兄甚奇之举明经解褐集贤校理入
直澄心堂江南平授千乘县主簿太宗即位江左旧
儒多荐其能改国子监丞崇文院检讨会将祀南郊
彗星见宰相赵普召镐问之镐曰当祭而日食犹废
况谪见如此乎普言于上即罢其礼翌日迁著作佐
郎改太子左赞善大夫赐绯鱼历殿中丞国子博士
加秘阁校理太宗观书秘阁询镐经义进对称旨即
日改虞部员外郎加赐金帛又问西汉赐与悉用黄
金而近代为难得之货何也镐曰当是时佛事未兴
故金价甚贱又尝召问天宝□园事敷奏详悉再迁
驾部员外郎判太常礼院与朱昂刘承珪编次馆阁
书籍虞部郎中事毕赐金紫改直秘阁会修太祖实
录命镐检讨故事以备访问景德初置龙图阁待制
因以命锡镐加都官郎中从幸澶渊遇懿德皇后忌
日疑军中鼓吹之礼时镐先还备仪仗命驰骑问之
镐以武王载木主伐纣前歌后舞为对预修册府元
龟改司封郎中四年拜右谏议大夫龙图阁直学士
赐袭衣金带班在枢密直学士下时特置此职儒者
荣之大中祥符中同详定东封仪注迁给事中三年
又置本阁学士迁镐工部侍郎充其职上日赐宴秘
阁上作诗赐之进秩礼部侍郎六年冬卒年七十六
录其子渥为大理寺丞及三孙官镐博闻强记凡所
检阅必戒书吏云某事某书在某卷几行覆之一无
差误每得异书多召问之镐必手疏本末以闻顾遇
甚厚士大夫有所著撰多访以古事虽晚辈卑品请
益应答无倦年逾五十犹日治经史数十卷或寓直
馆中四鼓则起诵春秋所居僻陋仅庇风雨处之二
十载不迁徙燕居暇日多挈醪馔以待宾友性和易
清素有懿行士类推重之
  吕文仲
按宋史本传文仲字子臧歙州新安人父裕伪唐歙
州录事参军文仲在江左举进士调补临川尉再迁
大理评事掌宗室书奏入朝授太常寺太祝稍迁少
府监丞预修太平御览广记文苑英华改著作佐郎
太平兴国中上每御便殿观古碑刻辄召文仲与舒
雅杜镐吴淑读之尝令文仲读文选继又令读江海
赋皆有赐以本官充翰林侍读寓直御书院与侍
书王着更宿时书学葛湍亦直禁中太宗暇日每从
容问文仲以书史着以笔法湍以字学雍熙初文仲
迁著作佐郎副王着使高丽复命改左正言巡抚福
建未几赐金紫加左谏议大夫淳化中与陈尧叟并
兼关西巡抚使时内品方保吉专干榷酤威制郡县
民疲吏扰变易旧法讼其掊克者甚众文仲等具奏
其实太宗怒甚亟召保吉将劾之反为保吉所讼下
御史验问文仲所坐皆细事而素懦且耻与保吉
辩对因自诬伏遂罢职既而太宗知其由复令直秘
阁逾月再为侍读一日召于崇政殿读上草书经史
故实数十轴诏模刻于石迁起居舍人兵部员外郎
同吏部铨知银台通进封驳司审官院咸平三年拜
工部郎中充翰林侍读学士受诏集太宗歌诗为三
十卷诏书加奖又知审刑院六年授御史中丞景德
中鞫曹州奸民赵谏狱谏多与士夫交游内出姓名
七十余人令悉穷治文仲请对言逮捕者众或在外
郡苟悉索之虑动人听上曰卿执宪当嫉恶如雠岂
公行党庇邪文仲顿首曰中司之职非徒绳纠愆违
亦当顾国家大体今縰七十人悉得奸状以陛下之
慈仁必不尽戮不过废弃而已但籍其名吏察其为
人置于冗散或举选对□之日摈斥之未为晚也上
从其言三年迁工部侍郎复为翰林侍读学士文仲
久居禁近颇周密兢慎一日早朝暴得风疾请诰逾
百日诏续其奉明年改刑部侍郎充集贤院学士未
几卒录其子永为奉礼郎文仲富词学器韵淹雅其
使高丽也善于应对清净无所求远俗悦之后有使
高丽者必询其出处然性颇龌龊不为时论所许有
集十卷
  韩丕
按宋史本传丕字太简华州郑人父杲晋开运中为
曲阳主簿契丹攻城陷没焉母改适他氏丕幼孤贫
有志操读书于骊山嵩阳通周易礼记为人讲说尝
有山林之志家虽甚贫处之宴如年长始学文开宝
中郑牧知文州与之偕行遂薄游两川及牧知成都
刘熙古延置门下掌书奏以孙女妻之太平兴国三
年举进士声名籍甚公卿多荐之者尝着孟母碑返
鲁颂人多讽诵之解褐大理评事通判衡州石熙载
荐其文行代还以文学试中书擢著作佐郎直史馆
赐绯鱼未几改左拾遗八年迁职方员外郎知制诰
雍熙初加虞部郎中二年与贾黄中徐铉同知贡举
丕属思艰涩及典书命伤于稽缓宰相宋琪性褊急
常加督责或申以谐谑丕不能平又舍人王佑以前
□负气每陵轹面折之丕乃表求外郡出知虢州就
改职方郎中端拱初拜右谏议大夫赐金紫知河阳
濠州丕起寒素以冲淡自处不奔竞于名宦太宗甚
嘉重之淳化二年召入为翰林学士终以迟钝不敏
于用俄罢职充集贤殿修撰知均州就迁给事中工
部侍郎徙金州召还充史馆修撰又出知滁州就加
礼部大中祥符二年卒丕纯厚畏慎似不能言者历
典州郡虽不优于吏事能以清介自持时称其长者

  杨徽之
按宋史本传徽之字仲猷建州浦城人祖郜仕闽为
义军校家世尚武父澄独折节为儒终浦城令徽之
幼刻苦为学邑人江文蔚善赋江为能诗徽之与之
游从遂与齐名尝肄业于浔阳庐山时李氏据有江
表乃潜服至汴洛以文投窦仪王朴深赏遇之周显
德中举进士刘温叟知贡部中甲科同时登第者十
六人世宗命复试惟徽之与李覃何曮赵邻几中选
解褐校书郎集贤校理宰相范质深器重之历著作
佐郎右拾遗窦仪纂礼乐书徽之预焉干德初与郑
□并出为天兴令府帅王彦超素知其名待以宾礼
蜀平移峨眉令时宋白宰玉津多以吟咏酬答复为
著作佐郎知全州就迁左拾遗右补阙太平兴国初
代还太宗素闻其诗名因索所著徽之以数百篇奏
御且献诗为谢其卒章有十年流落今何幸叨遇君
王问姓名语太宗览之称赏自是圣制多以别本为
赐迁侍御史权判刑部尝属疾遣尚医诊疗赐钱三
十万转库部员外郎赐金紫判南曹同知京朝官差
遣会诏李昉等采缉前代文字类为文苑英华以徽
之精于风雅分命编诗为百八十卷历迁刑兵二部
郎中献雍熙词上赓其韵以赐端拱初拜左谏议大
夫出知许州入判史馆事加修撰因次对上言曰自
陛下嗣统鸿图阐扬文治废坠修举儒学向臻乃至
周岩野以聘隐沦盛科选以来才彦取士之道亦已
至矣然擅文章者多超迁明经业者罕殊用向非振
举曷劝专勤师法不传祖述安在且京师四方之会
太学首善之地今五经博士并阙其员非所以崇教
化奖人才由内及外之道也伏望浚发明诏博求通
经之士简之朝着拔自草莱增置员数分教胄子随
其所业授以本官廪稍且优旌别斯在淹贯之士既
蒙厚赏则天下善类知所劝矣无使唐汉专称得人
太宗纳之顾谓宰相曰徽之儒雅操履无玷置于馆
阁宜矣未几改判集贤院尝诏预观灯干元楼上嘉
其精力不衰时刘昌言拔自下位不逾时参掌机务
惧无以厌人望常求自安之计童俨为右计使欲倾
昌言代之尝谓徽之曰上遇张洎钱若水甚厚旦夕
将大用有直史馆钱熙者与昌言厚善诣徽之徽之
语次及之熙遽以告昌言昌言以告洎洎方固宠谓
徽之遣熙构飞语中伤己遂白上上怒召昌言质其
语出徽之为山南东道行军司马熙落职通判朗州
徽之未行改镇安军行军司马真宗尹京妙选僚佐
驿召为左谏议大夫与毕士安并充开封府判官召
对便殿谕以辅导意东宫建属以徽之兼左庶子尝
出巡田真宗作诗言怀因以寄之迁给事中即位拜
工部侍郎枢密直学士俄兼秘书监咸平初加礼部
侍郎二年春以衰疾求解近职改兵部仍兼秘书监
入谢命坐劳之曰图书之府清净无事俾卿得以养
性也是秋特置翰林侍读学士命与夏侯峤吕文仲
并为之赐宴秘阁且褒以诗未几以足疾请告上取
名药以赐郊祀不及扈从锡如侍祠之例车驾北
巡徽之力疾辞于苑中上顾谓曰卿勉进医药比见
当不久也乃驻跸大名特降手诏存谕明年春正月
车驾还又遣使临问卒年八十赠兵部尚书赐其家
钱五十万绢五百匹录其外孙宋绶太常寺太祝侄
孙偃集并同学究出身徽之纯厚清介守规矩尚名
教尤疾非道以干进者尝言温仲舒寇准用搏击取
贵位使后辈务习趋竞礼俗寖薄世谓其知言徽之
寡谐于俗唯李昉王佑深所推服与石熙载李穆贾
黄中为文义友自为郎官御史朝廷即待以旧德善
谈论多识典故唐室以来士族人物悉能详记酷好
吟咏每对客论诗终日忘倦既没有集二十卷留于
家上令夏侯峤取之以进徽之无子后徽之妻王卒
及葬复以□帛赐其家
  吕佑之
按宋史本传佑之字元吉济州巨野人父文赞本州
录事参军佑之太平兴国初举进士解褐大理评事
通判洋州改右赞善大夫出为泰宁军节度判官移
天雄军召拜殿中侍御史决狱西蜀还知贝州换右
补阙直史馆通判吏部南曹迁起居舍人端拱中副
吕端使高丽假内库钱五十万以办装还遇风涛舟
欲覆佑之悉取所得货沉之即止复献海外覃皇泽
诗十九首太宗嘉之仍蠲其所贷淳化初判户部勾
院会分备三馆职以佑之与赵昂安德裕并直昭文
馆俄以本官知制诰赐金紫同知贡举有东野日宣
者佑之以妻族尝荐举之坐鞫狱陈州不实贬官佑
之亦降授殿中丞再直史馆未几复知制诰太宗尝
阅班簿择近臣举官睹佑之姓名宰相因言其前坐
举无状上曰此正可令赎过矣即取佑之焉至道初
拜右谏议大夫赐金紫知审官院出知襄州徙寿州
真宗即位转给事中复知襄州移升州岁余又典襄
阳归掌吏部选事知通进银台司与吕文仲并拜工
部侍郎翰林侍读学士自置侍读侍讲甚艰其选至
是裁七人佑之第其名氏刻石于秘阁佑之纯谨长
者不喜趋竞所至无显誉备顾问不能有所启发会
文仲以疾罢近职佑之亦出为集贤院学士仍并迁
刑部侍郎景德四年卒年六十一有集三十卷
  戚纶
按宋史本传纶字仲言应天楚丘人父同文字文约
自有传纶少与兄维以文行知名笃于古学喜谈名
教太平兴国八年举进士解褐沂水簿按版籍得逋
户脱口漏租者甚众徙之太和县同文卒于随州纶
徒步奔讣千里余俄诏起复莅职就加大理评事江
外民险悍多构讼为谕民诗五十篇因时俗耳目之
事以申规诲老幼多传颂之每岁时必与狱囚约遣
归祀其先皆如期还迁光禄丞坐鞫狱陈州失实免
官着理道评十二篇钱若水王禹偁深所赏重久之
复授大理评事知永嘉县境有陂塘之利浚治以备
水旱复为光禄寺丞转运使又上其政绩连诏褒之
真宗即位转著作佐郎通判泰州将行秘书监杨徽
之荐其文学纯谨宜在馆阁命为秘阁校理受诏考
校司天台职官定州县职田条制诏馆阁官以旧文
献上嘉纶所著特改太常丞俄判鼓司登闻院出内
府缗帛市边粮诏纶乘传往均市之景德元年判三
司开折赐绯鱼改盐铁判官上疏言边事甚被嘉奖
十月拜右正言龙图阁待制赐金紫时初建是职与
杜镐并命人皆荣之纶久次州县留意吏事每便殿
请对语必移晷或夜中召见多所敷启俄上奏曰夫
出纳献替王臣之任章疏奏议谏者之职臣屡蒙召
对皆延数刻屈万乘之尊接一介之士圣德渊深包
纳荒秽体其至愚不罪触犯安敢循默不言谨摭十
事该治本者附于章左一曰王畿关辅二曰五等封
建三曰复制科四曰崇国学五曰辟旷土六曰修贡
举七曰任大臣八曰置平籴九曰益厢军减禁兵十
曰修六典令式词颇深切上为嘉奖二年与赵安仁
晁迥陈充朱同知贡举纶上言取士之法多所规
制并纳用焉预修册府元龟会置官总在京诸司之
务凡百三十司命纶与刘承珪同领其事判鸿胪寺
先是群臣诏葬公私所费无定式纶言其事诏同晁
迥朱刘承珪校品秩之差定为制度遂遵行之纶
以三公尚书九列之任唐末以来有司渐繁纲目不
一谓宜采通礼六典令式比类沿革着为大典时论
称之进秩右司谏兵部员外郎时诏禁群臣匿名上
封及非次升殿奏事纶谓忠谠之入当开奖言路若
□远之士犹艰请对上颇嘉之大中祥符元年掌吏
部选事上初受灵文纶上疏曰臣遐稽载籍历考秘
文验灵应之垂祥顾天人之相接陛下绍二圣丕业
启万世洪基勤行企道恭默思元上天降鉴瑞牒昭
锡聿示临民之戒用恢奕叶之祥乞诏有司速修大
祀载命侍从摹写祥符勒于嘉玉藏之太庙别以副
本秘于中禁传示万叶无敢怠荒然臣恐流俗幻惑
狂谋以人鬼之妖辞乱天书之真旨伏望端守元符
凝神正道以答天贶以惠蒸黎是冬封太山命纶同
计度发运事礼成迁户部郎中直昭文馆待制如故
被诏同编东封祥瑞封禅记会峻待制之秩又兼集
贤殿修撰建议修释奠仪颁于天下立常平仓隶司
农寺以平民籴皆从之尝宴饯种放于龙图阁诏近
臣为序上览纶所作称其有史才三年擢枢密直学
士上作诗宠之祀汾阴复领发运之职居无何出知
杭州就加左司郎中属江潮为患乃立埽岸以易柱
石之制虽免水患而众颇非其变法胡则时领发运
尝居杭州纵肆不检厚结李浦纶素恶之通判吴耀
卿则之党也伺纶动静密以报则则时为当涂者所
昵因共捃摭纶过徙知扬州维扬亦浦则巡内持之
益急求改僻郡徙知徐州八年与刘综并罢学士授
左谏议大夫代还复知青州岁饥发公廪以救饿殍
全安甚众徙郓州王遵诲为劝农副使尝任西边寓
家永兴闺门不肃事将发知府寇准为平之纶因戏
谑语及准遵诲恚怒以为污己遂奏纶谤讪坐左迁
岳州团练副使易和州天禧四年改保静军副使是
冬以疾求归故里改太常少卿分司南京五年卒年
六十八纶笃于古学善谈名理喜言民政颇近迂阔
事兄维友爱甚厚维卒讣闻哀恸不食者数日与交
游故旧以信义着称士子谒见者必询其所业访其
志尚随才诱诲之尝云归老后得十年在乡闾讲习
亦可以恢道济世大中祥符中继修礼文之事纶悉
参其议与陈彭年并职屡召对多建条式恩宠甚盛
乐于荐士每一奏十数人皆当时知名士晚节为权
幸所排遂不复振善训子弟虽至清显不改其纯俭
既没家无余赀张知白时知府事辍奉以助其丧家
人于几阁间得遗戒一篇大率皆诱劝为学有集二
十卷又前后奏议有机务利害备边均田之策别为
论思集十卷分上下篇天圣中其子舜宾献之诏赠
左谏议大夫舜宾官太子中书
  刘筠
按宋史本传筠字子仪大名人举进士为馆县尉
还会诏知制诰杨亿试选人校太清楼书擢筠第一
以大理评事为秘阁校理真宗北巡命知大名府观
察判官事自边鄙罢兵国家闲暇帝垂意篇籍始集
诸儒考论文章为一代之典筠预修图经及册府元
龟推为精敏真宗将祀汾瞧屡得嘉奖召筠及监察
御史陈从易崇和殿赋歌诗帝数称善车驾西巡又
命筠纂土训是时四方献符瑞天子方兴礼文之事
筠数上赋颂及册府元龟成进左正言直史馆修起
居注尝属病予告满辄再予积二百日每诏续其奉
迁左司谏知制诰加史馆修撰出知邓州徙陈州还
纠察在京刑狱知贡举迁尚书兵部员外郎复请邓
州未行进翰林学士初筠尝草丁谓与李迪罢相制
既而谓复留令别草制筠不奉诏乃更召晏殊筠自
院出遇殊枢密院南门殊侧面而过不敢揖盖内有
所愧也帝久疾谓浸擅权筠曰奸人用事安可一日
居此请补外以右谏议大夫知庐州仁宗即位迁给
事中复召为翰林学士逾月拜御史中丞先是三院
御史言事皆先白中丞筠榜台中御史自言事毋白
丞知天圣二年贡举数以疾告进尚书礼部侍郎
枢密直学士知颍州召还复知贡举进翰林学士承
旨兼龙图阁直学士同修国史判尚书都省祀南郊
为礼仪使请宿斋太庙日罢朝飨玉清昭应宫俟礼
成备銮驾恭谢从之筠素爱庐江遂筑室城中构阁
藏前后所赐书帝飞白书曰真宗圣文秘奉之阁再
知庐州营冢墓作棺自为铭刻之既病徙于书阁卒
筠景德以来居文翰之选其文辞善对偶尤工为诗
初为杨亿所识拔后遂与齐名时号杨刘凡三入禁
林又三典贡部以策论升降天下士自筠始性不苟
合遇事明达而其治尚简严然晚为杨翟同姓富人
奏求恩泽清议少之着册府应言荣遇禁林肥川中
司汝阴三人玉堂凡七集一子蚤卒田庐没官包拯
少时颇为筠所知及拯显奏其族子为后又请还所
没田庐云
  杨大雅
按宋史本传大雅字子正唐靖恭诸杨虞卿之后虞
卿孙承休唐天佑初以尚书刑部员外郎为吴越国
册礼副使杨行密据江淮道阻不克归遂家钱塘大
雅承休四世孙也钱俶归朝挈其族寓宋州大雅素
好学日诵数万言虽饮食不释卷进士及第历新息
鄢陵县主簿改光禄寺丞知新昌县徙知浔州监在
京商税再迁秘书丞咸平中交址献犀因奏赋召试
迁太常博士久之又上书自荐献所为文复召试直
集贤院出知筠袁二州提举开封府界诸县镇事为
三司盐铁判官知越州提点淮南路刑狱还考试国
子监生坐失荐迭降监陈州酒税徙知常州判三司
都磨勘司户部勾院迁集贤殿修撰知应天府还纠
察在京刑狱以兵部郎中知制诰大雅初名侃至是
避真宗藩邸讳诏改之居二岁拜右谏议大夫集贤
院学士知亳州卒大雅朴学自信无所阿附直集贤
院二十五年不迁有出其后者往往致荣显或笑其
违世自守大雅叹曰吾不学乎世而学乎圣人由是
以至此吾之所有不敢以荐于人而尝自献乎天子
矣天禧中使淮南循江按部过金陵境上遇风覆舟
得榜卒拯之及岸冠服尽丧时丁谓镇金陵遣人遗
衣一袭大雅辞不受谓以为歉宰相王钦若亦不悦
之晚与陈从易并命知制诰大雅尝因转对上原治
十七篇所著大隐集三十卷西垣集五卷职林二十
卷两汉博闻十二卷
  晁迥
按宋史本传迥字明远世为澶州清丰人自其父佺
始徙家彭门迥举进士为大理评事历知岳州录事
参军改将作监丞稍迁殿中丞坐失入囚死罪夺二
官复将作丞监徐婺二州税迁太常丞真宗即位用
宰相吕端参知政事李沆荐擢右正言直史馆献咸
平新书五十篇又献理枢一篇召试除右司谏知制
诰判尚书刑部帝北征雍王元份留守京师加右谏
议大夫为判官进翰林学士未几知审官院为明德
章穆二园陵礼仪使同修国史知大中祥符元年贡
举封泰山祀汾阴司太常详定仪注累迁尚书工部
侍郎使契丹还奏北庭记加史馆修撰知通进银台
司献玉清昭应宫颂其子宗操继上景灵宫庆成歌
帝曰迥父子同献歌颂缙绅间美事也史成擢刑部
侍郎进承旨时朝廷方修礼文之事诏令多出迥手
尝夜召对帝令内侍持烛送归院方盛暑为蠲宿直
令三五日一至院迥辞以非故事乃听俟秋还直迁
兵部侍郎请分司西京特拜工部尚书集贤院学士
判西京留司御史台赐一子官河南以就养仁宗即
位迁礼部尚书居台六年累章请老以太子少保致
仕给全俸岁时赐如学士天圣中迥年八十一召
宴太清楼免舞蹈子宗□为知制诰侍从同预宴迥
坐御史中丞之南与宰相同赐御飞白大字既罢所
以宠者甚厚进太子少傅后复召对延和殿帝访
以洪范雨旸之应对曰比年变灾荐臻此天所以警
陛下愿陛下修饬王事以当天心庶几转乱而为祥
也既而献斧扆慎刑箴大顺审刑无尽灯颂凡五篇
及感疾绝人事屏医药具冠服而卒年八十四罢朝
一日赠太子太保谥文元迥善吐纳养生之术通释
老书以经传传致为一家之说性乐易宽简服道履
正虽贵势无所屈历官临事未尝挟情害物真宗数
称其好学长者杨亿尝谓迥所作书命无过褒得代
言之体喜质正经史疑义标括字类有以术命语迥
迥曰自然之分天命也乐天不忧知命也推命安常
委命也何必逆计未然乎所著翰林集三十卷道院
集十五卷法藏碎金录十卷耆智余书随因纪述昭
德新编各三卷子宗□
  李仲容
按宋史本传仲容字仪父举进士甲科除大理评事
知三原县累擢监察御史为殿试进士考官真宗问
题义对称旨召试中书擢左司谏直史馆天圣中以
起居郎为知制诰累迁右谏议大夫在西掖八年次
当补学士而不为宰相张士逊所喜罢为给事中集
贤院学士判史馆司农寺复知制诰及石中立张观
补学士始以为翰林侍读学士久之兼龙图阁学士
至户部侍郎卒仲容性醇易喜饮酒不与物忤与人
言未尝及势利三弟早卒字其诸孤十余人如己子
当世称其长者然于吏事非所长自集制草为冠凤
集十二卷

 翰林院部名臣列传五
  宋二
  杨伟
按宋史杨亿传亿弟伟字子奇幼学于亿天禧元年
献颂召试学士院赐进士及第以试秘书省校书郎
知衢州龙游县再补蕲州录事参军国子监荐为直
讲驸马都尉李遵勖守澶州辟佥书镇宁军节度判
官事迁大理寺丞知河间县再迁太常博士用荐为
集贤校理通判单州会巡检部卒李素合州卒二百
余人谋杀巡检使入鼓角门州将不敢出伟挺身往
问曰若属何为而反俱曰将有诉于州非反也伟曰
持兵来非反而何若属皆有父母妻子以一朝忿而
欲鱼肉之乎悉令投兵坐籍首恶得十余人斩之徙
知祥符县提点开封府界诸县镇公事权开封府判
官又判三司开拆司累迁尚书兵部员外郎同修起
居注伟清慎无治剧才常秉小笏以朝知制诰缺中
书以伟名进仁宗曰此非秉小笏者邪遂命知制诰
权谏院尝曰谏臣宜陈列大事细故何足论然当时
讥其亡补迁刑部郎中为翰林学士祀明堂迁右司
郎中判太常寺为群牧使兼侍读学士进中书舍人
卒赠尚书礼部侍郎
  冯元
按宋史本传元字道宗高祖禧唐末官广州以术数
仕刘氏传三世至父邴广南平入朝为保章正元幼
从崔颐正孙奭为五经大义与乐安孙质吴陆参谯
夏侯圭善群居讲学或达旦不寝号四友进士中第
授江阴尉时诏流内铨取明经者补学官元自荐通
五经谢泌笑曰古治一经或至皓首子尚少能尽通
耶对曰达者一以贯之更问疑义辩析无滞补国子
监讲书迁大理评事擢崇文院检讨兼国子监直讲
王旦闻其名尝令说论语老子群子弟侍听因荐之
真宗试进士殿中召元讲易元进说曰地天为泰者
以天地之气交也君道至尊臣道至卑惟上下相与
则可以辅相天地财成万化帝悦未几迁太子中允
直龙图阁诏预内朝直龙图阁预内朝自此始天禧
初数与查道李虚己李行入讲易于宣和门北阁
迁太常丞兼判礼部吏部南曹皇子为寿春郡王王
旦又荐元宜讲经资善堂帝以元少更用崔遵度会
遵度卒擢左正言兼太子右谕德仁宗即位迁户部
员外郎为直学士兼侍讲与孙奭以经术并进讲论
自是仁宗益向学历会灵观副使知通进银台司判
登闻检院同判国子监故事国子监多宿儒典领后
颇用公卿子弟任均管库及奭元并命士议悦服同
知贡举进龙图阁学士预修三朝正史为翰林学士
判都省三班院史馆修撰判流内铨兼群牧使四迁
给事中明道元年当监护宸妃葬事及帝亲政追册
宸妃为庄懿皇后改葬永定陵既发圹而流泉沮洳
言者以监护不职罢翰林学士知河阳王曾为言元
东朝旧臣不宜以细故弃外即召为翰林侍讲学士
迁礼部侍郎知审官院复判礼院国子监上金华五
箴赐书褒答修景佑广乐记书成迁户部侍郎足疾
气属李淑宋祁为铭志卒赠本部尚书谥章靖元
性厚不治声名非庆吊未尝过谒二府执亲丧自
括发至祥练皆案礼变服不为世俗斋荐遇祭日与
门生对坐诵说孝经而已多识古今台阁品式之事
尤精易初七岁方读易母夜梦异人以绀莲华与元
吞之且曰善读此后必贵显元且老率三日一诵易
无子以兄之子譓为后
  张揆
按宋史本传揆字贯之其先范阳人后徙齐州擢进
士第历北海县尉改大理寺丞以疾解官十年不出
户读易因通扬雄太元经陈执中安抚京东荐揆经
明行淳召为国子监直讲徙诸王府侍讲以尚书度
支员外郎直史馆荆王府记室参军府罢权三司户
部判官上所著太元集解数万言诏对迩英阁令揲
蓍得断首且言断首准易之夬盖以阳刚决阴柔君
子进小人退之象仁宗悦擢天章阁待制兼侍读累
迁右谏议大夫进龙图阁直学士给事中判太常寺
一日进读汉马后传至服大练抑止外家因言今妃
族太盛不可不裁损使保其家帝嘉纳之诏改王溥
谥有议欲为文忠者揆曰溥周之宰相国亡不能死
安得为忠乃谥为文康加翰林侍读学士知审刑院
出知齐州卒赠尚书礼部侍郎揆性刚狷少容阔于
世务然好读书老而不倦与弟掞相友爱掞为龙图
阁直学士
  宋祁
按宋史宋庠传祁字子京与兄庠同举进士礼部奏
祁第一庠第三章献太后不欲以弟先兄乃擢庠第
一而置祁第十人呼曰二宋以大小别之释褐复州
军事推官孙奭荐之改大理寺丞国子监直讲召试
授直史馆再迁太常博士同知礼仪院有司言太常
旧乐数增损其声不和诏祁同按试李照定新乐胡
瑗铸钟磬祁皆典之事见乐志预修广业记成迁尚
书工部员外郎同修起居注权三司度支判官方陕
西用兵调费日蹙上疏曰兵以食为本食以货为资
圣人一天下之具也今左藏无积年之镪太仓无三
岁之粟尚方冶铜匮而不发承平如此已自雕困良
由取之既殚用之无度也朝廷大有三□小有三费
以困天下之财财穷用褊而欲兴师远事诚无谋矣
能去三冗节三费专备西北之屯可旷然高枕矣何
谓三冗天下有定官无限员一冗也天下厢军不任
战而耗衣食二冗也僧道日益多而无定数三冗也
三冗不去不可为国请断自今僧道已受戒具者姑
如旧其他悉罢还为民可得耕夫织妇五十余万人
一冗去矣天下厢军不择孱小弱而悉刺之纔图
供役本不知兵又且月支廪粮岁费库帛数口之家
不能自庇多去而为盗贼虽广募之无益也其已在
籍者请勿论其他悉驱之南□又得力耕者数十万
二冗去矣国家郡县素有定官譬以十人为额常以
十二加之即迁代罪谪随取之而有今一官未阙群
起而逐之州县不广于前而官五倍于旧吏何得不
苟进官何得不滥除请诏三班审官院内诸司流内
铨明立限员以为定法其门荫流外贡举等科实置
选限稍务择人俟以阙官计员补吏三冗去矣何谓
三费一曰道□斋醮无有虚日且百司供亿至不可
赀计彼皆以祝帝寿奉先烈祈民福为名臣愚以为
此主者为欺盗之计尔陛下事天地宗庙社稷百神
牺牲玉帛使有司端委奉之岁时荐之足以竦明德
介多福矣何必希屑屑之报哉则一费节矣二曰京
师寺观或多设徒卒添置官府衣粮率三倍他处居
大屋高庑不徭不役坐蠹齐民其尤者也而又自募
民财营建祠庙虽曰不费官帑然国与民一也舍国
取民其伤一焉请罢去之则二费节矣三曰使相节
度不隶藩要夫节相之建或当边镇或临师屯公用
之设劳众而飨宾也今大臣罢黜率叨恩除坐靡邦
用莫此为甚请自今地非边要州无师屯者不得建
节度已带节度不得留近藩及京师则三费节矣臣
又闻之人不率则不从身不先则不信陛下能躬服
至俭风示四方衣服起居无逾旧规后宫锦□珠玉
不得妄费则天下向应民业日丰人心不摇师役可
举风行电照饮马西河蠢尔戎首在吾掌中矣徙判
盐铁勾院同修礼书次当知制诰而庠方参知政事
乃以为天章阁待制判太常礼院国子监改判太常
寺庠罢祁亦出知寿州徙陈州还知制诰权同判流
内铨以龙图阁直学士知杭州留为翰林学士提举
诸司库务数厘正弊事增置勾当公事官其属言利
害者皆使先禀度可否而后议于三司遂着为令徙
知审官院兼侍读学士庠复知政事罢祁翰林学士
改龙图阁学士史馆修撰修唐书累迁右谏议大夫
充群牧使庠为枢密使祁复为翰林学士景佑中诏
求直言祁奏人主不断是名乱春秋书殒霜不杀菽
天威暂废不能杀小草犹人主不断不能制臣下又
谓与贤人谋而与不肖者断重选大臣而轻任之大
事不图而小事急是谓三患其意主于强君威别邪
正急先务皆切中时病会进温成皇后为贵妃故事
命妃皆发册妃辞则罢册礼然告在有司必□旨而
后进又凡制词既授合门宣读学士院受而书之送
中书结三省衔官告院用印乃进内祈适当制不□
旨写告不送中书径取官告院印用之亟封以进后
方爱幸觊行册礼得告大怒掷于地祁坐是出知许
州甫数月复召为侍读学士史馆修撰祀明堂迁给
事中兼龙图阁学士坐其子从张彦方游出知亳州
兼集贤殿修撰岁余徙知成德军迁尚书礼部侍郎
请弛河东陕西马禁又请复唐驮幕之制居正月徙
定州又上言天下根本在河北河北根本在镇定以
其扼贼冲为国门户也且契丹摇尾五十年狼态猘
心不能无动今垂涎定镇二军不战则博深赵邢洺
直捣其虚血吻婪进无所顾藉臣窃虑欲兵之强莫
如多谷与财欲士训练莫如善择将帅欲人乐斗莫
如赏重罚严欲贼顾望不敢前莫如使镇重而定强
夫耻怯尚勇好论事甘得而忘死河北之人殆天性
然陛下少励之不忧不战以欲战之士不得善将虽
斗犹负无谷与财虽金城汤池其势必轻今朝廷择
将练卒制财积粮乃以陕西河东为先河北为后非
策也西贼兵锐士寡不能深入河东天险彼惮为寇
若河北不然自蓟直视势同建瓴贼鼓而前如行莞
衽故谋契丹者当先河北谋河北者舍镇定无议矣
臣愿先入谷镇定镇定既充可入谷余州列将在陕
西河东有功状者得迁镇定则镇定重天下久平马
益少臣请多用步兵夫云奔飙驰抄后掠前马之长
也强弩巨梃长枪利刀什伍相联大呼薄战步之长
也臣料朝廷与敌相攻必不深入穷追驱而去之及
境则止此不待马而步可用矣臣请损马益步故马
少则骑精步多则斗健我能用步所长虽契丹多马
无所用之夫镇定一体也自先帝以来为一道帅专
而兵不分故定揕其胸则镇捣其胁势自然耳今判
而为二其显显有害者屯寨山川要险之地裂而有
之平时号令文移不能一贼脱叩营垒则彼此不相
谋尚肯任此责耶请合镇定为一路以将相大臣领
之无事时以镇为治所有事则迁治定指授诸将权
一而责有归策之上也陛下当居安思危熟计所长
必待事至而后图之殆矣河东马强士习善驰突与
镇定若表里然东下井陉不百里入镇定矣贼若深
入以河东健马佐镇定兵掩其惰若归者万出万全
此一奇也臣闻事切于用者不可以文陈臣所论件
目繁碎要待刀笔吏委曲可晓臣已便俗言之辄别
上择将畜财一封乞下枢密院三司裁制之又上御
戎论七篇加端明殿学士特迁吏部侍郎知益州寻
除三司使右司谏吴及尝言祁在定州不治纵家人
贷公使钱数千缗在蜀奢侈过度既而御史中丞包
拯亦言祁益部多游燕且其兄方执政不可任三司
乃加龙图阁学士知郑州唐书成迁左丞进工部尚
书以羸疾请便医药入判尚书都省逾月拜翰林学
士承旨诏遇入直许一子主汤药复为群牧使寻卒
遗奏曰陛下享国四十年东宫虚位天下系望人心
未安为社稷深计莫若择宗室贤材进爵亲王为七
鬯之主若六宫有就馆之庆圣嗣蕃衍则宗子降封
郡王以避正嫡此定人心防祸患之大计也又自为
志铭及治戒以授其子三日敛三月葬慎无为流俗
阴阳拘忌也棺用杂木漆其四会三涂即止使数十
年足以腊吾骸朽衣巾而已毋以金铜杂物置冢中
且吾学不名家文章仅及中人不足垂后为吏在良
二千石下勿请谥勿受赠典冢上植五株柏坟高三
尺石翁仲他兽不得用若等不可违命若等兄弟十
四人惟二孺儿未仕以此诿莒公莒公在若等不孤
矣后赠尚书祁兄弟皆以文学显而祁尤能文善议
论然清约庄重不及庠论者以祁不至公辅亦以此
云修唐书十余年自守亳州出入内外尝以□自随
为列传百五十卷预修籍田记集韵又撰大乐图二
卷文集百卷祁所至治事明峻好作条教其子遵治
戒不请谥久之学士承旨张方平言祁法应得谥谥
曰景文
  杨察
按宋史本传察字隐甫其先晋人从唐僖宗入蜀家
于成都至其祖钧始从孟昶归朝钧生居仕真宗
时至尚书都官员外郎尝官庐州遂为合肥人居
生察景佑元年举进士甲科除将作监丞通判宿州
迁秘书省著作郎直集贤院出知颍寿二州入为开
封府推官判三司盐铁度支勾院修起居注历江南
东路转运使属吏以察年少易之及行部数擿奸隐
众始畏伏察在部专以举官为急务人或议之察曰
此按察职也苟掎拾羡余则俗吏之能何必我哉召
为右正言知制诰权判礼部贡院时上封者请罢有
司糊名考士及变文格使为放轶以袭唐体察以谓
防禁一溃则奔竞复起且文无今昔惟以体要为宗
若肆其澶漫亦非唐氏科选之法前议遂寝晏殊执
政以妻父嫌换龙图阁待制母忧去职服除复为知
制诰拜翰林学士权知开封府擢右谏议大夫权御
史中丞论事无所避会诏举御史建言台属供奉殿
中巡纠不法必得通古今治乱良直之臣今举格太
密坐细故皆置不取恐英伟之士或有所遗御史何
郯以论事不得实中书问状察又言御史故事许风
闻纵所言不当自系朝廷采择今以疑似之间遽被
诘问臣恐台谏官畏罪缄默非所以广言路也又数
以言事忤宰相陈执中未几三司户部判官杨仪以
请求贬官察坐前在府失出笞罪虽去官犹罢知信
州徙扬州复为翰林侍读学士又兼龙图阁学士知
永兴军加端明殿学士知益州再迁礼部侍郎复权
知开封府复兼翰林学士权三司使内侍杨未德毁
察于帝三司有狱辞连卫士皇城司不即遣而有诏
移开封府鞫之察由是乞罢三司乃迁户部侍郎兼
三学士提举集禧观进承旨逾年复以本官充三司
使饵锺乳过剂病痈卒赠礼部尚书谥宣懿察美风
仪幼孤七岁始能言母颇知书尝自教之敏于属文
其为制诰初若不用意及□成皆雅致有体当世称
之遇事明决勤于吏职虽多益喜不厌痈方作犹入
对商画财利归而大顿人以为用神太竭云有文集
二十卷无子以兄子庶为嗣
  聂冠卿
按宋史本传冠卿字长孺歙州新安人五世祖师道
杨行密版奏号问政先生鸿胪卿冠卿举进士授连
州军事推官杨亿爱其文章于是大臣交荐召试学
士院校勘馆阁书籍迁大理事丞为集贤校理通判
蕲州坐尝校十代兴亡论谬误落职再迁太常博士
复集贤校理言天下旬奏狱虽笞杖并覆而徙流不
系狱者乃不以闻非所以矜慎刑罚之意请自今罢
覆笞杖罪自徙以上虽不系狱亦奏覆从之判登闻
鼓院历开封府判官三司盐铁度支判官同修起居
注累迁尚书工部郎中初翰林侍讲学士冯元修大
乐命冠卿检阅事迹又预撰景佑广乐记特迁刑部
郎中直集贤院以兵部郎中知制诰判太常礼院纠
察刑狱奉使契丹其主谓曰君家先世奉道子孙固
有昌者尝观所著蕲春集词极清丽因自击球纵饮
命冠卿赋诗礼遇甚厚还同知通进银台司审刑院
入翰林为学士母亡起复判昭文馆未几兼侍读学
士冠卿每进读左氏春秋必引尊王黜霸之义以讽
一日坠笏上前帝悯冠卿丧毁羸瘠既退赐禁中汤
剂未几告归葬亲至扬州卒诏以其弟太常博士世
卿通判宣州初世卿监延丰仓掘地得古砖有隶书
字半漫灭其可辨者云公先世饵霞栖云高尚不仕
累石于江滨又云昭王大丞相聂又云水龙夜号夕
鸡骇飞其年九月十二日卒年五十有五冠卿始见
而恶之至是校所卒岁月及其享年无少异者冠卿
嗜学好古手未尝释卷尤工诗有蕲春集十卷
  苏绅
按宋史本传绅字仪甫泉州晋江人进士及第历宜
复安三州推官改大理寺丞母丧寓扬州州将盛度
以文学自负见其文大惊自以为不及由是知名再
迁太常博士举贤良方正科擢尚书祠部员外郎通
判洪州徙扬州归上十议进直史馆为开封府推官
三司盐铁判官时众星西流并代地大震方春而雷
诏求直言绅上疏极言时事安化蛮蒙光月率众寇
宜州败官军杀钤辖张怀志等六人绅上言曰国家
比以西北二边为意而鲜复留意南方故有今日之
患诚不可不虑也臣顷从事宜州粗知本末安化地
幅员数百里持兵之众不过三四千人然而敢肆侵
扰非特恃其险绝亦由往者守将失计而国家姑息
之太过也向闻宜州吏民言祥符中蛮人骚动朝廷
兴兵讨伐是时唯安抚都监马玉勒兵深入多所杀
获知桂州曹克明害其功累移文止之故玉志不得
逞蛮人畏伏其名至今言者犹惜之使当时领兵者
皆如玉则蛮当殄灭无今日之患矣至使乘隙蹂边
屠杀将吏其损国威无甚于此朝廷傥不以此时加
兵则无以创艾将来而震迭荒裔彼六臣者虽不善
为驭自致丧败然□□负耻当有以刷除臣观蛮情
所恃者地形险厄据高临下大军难以并进然其坏
土硗确资蓄虚乏刀耕火种以为糇粮其势可以缓
图不可以速取可以计覆不可以力争今广东西教
阅忠敢澄海湖南北雄武等军皆惯涉险阻又所习
兵器与蛮人略同请速发诣宜州策应而以他兵代
之仍命转运使备数年军食今秋冬之交岚气已息
进军据其出路转粟补卒为旷日持久之计伺得便
利即图深入可以倾荡巢穴杜绝蹊径纵使奔迸林
莽亦且坏其室庐焚其积聚使进无钞略之获退无
攻守之备然后谕以国恩许以送款而徙之内郡收
其土地募民耕种异时足以拓外夷为屏蔽也仍诏
旁近诸蛮谕以朝廷讨叛之意毋得相为声援如获
首级即优偿以金帛计若出此则不越一年逆寇必
就殄灭况广西溪峒荆湖川峡蛮落甚多大抵好为
骚动因此一役必皆震詟可保数十年无俶扰之虞
矣朝廷施用其策遣冯伸己守桂州经制之蛮遂平
又陈便宜八事一曰重爵赏先王爵以褒德禄以赏
功名以定流品位以居才实未有无德而据高爵无
功而食厚禄非其人而受美名非其才而在显位者
不妄与人官非惜宠也盖官非其人则不肖者逞不
妄赏人非爱财也盖赏非其人则侥幸者众非特如
此而已则又败国伤政纳侮诒患上干天气下戾人
心灾异既兴妖孽乃见故汉世五侯同日封天气赤
黄及丁傅封而其变亦然杨宣以为爵土过制伤乱
土气之祥也二曰慎选择今内外之臣序年迁改以
为官滥而复有论述微□援此希进者朝臣则有升
监司使臣则有授横行不问人材物望可与不可并
甄录之不三数年坐致清显如此不止则异日必以
将相为赏矣三曰明荐举今有位多援亲旧或迫于
权贵甚非荐贤助国为官择人之道若要官阙人宜
如祖宗故事取班簿亲择五品以上清望官各令举
一二人述其才能德业陛下与执政大臣参验而擢
之试而有效则先赏举者否则黜责之如此则人人
得以自劝又选人条约太严旧制三人保者得选京
官今则五人旧转运使提点刑狱率当三人今止当
一人旧大两省官岁举五人今才举三人升朝官举
三人今则举一人旧不以在任及所统属皆得奏举
今则须在任及统属方许论荐驱驰下僚未免有贤
愚同滞之叹也四曰异服章朝班中执技之人与丞
郎清望同佩金鱼内侍班行与学士同服金带岂朝
廷待贤才加礼遇之意宜加裁定使采章有别则人
品定而朝仪正矣五曰适才宜古者自黄散而下及
隋之六品唐之五品皆吏部得专去留今审官院流
内铨则古之吏部三班院古之兵部不问官职之闲
剧才能之长短惟以资历深浅为先后有司但主簿
籍而已欲贤不肖有别不可得也太宗皇帝始用赵
普议置考课院以分中书之权今审官是也其职任
岂轻也哉宜择主判官付之以事权责成其选事若
以为格例之设久不可遽更有异才高行许别论奏
如寇准判铨荐选人钱若水等三人并迁朝官为直
馆其非才亦许奏殿如唐卢从愿为吏部非才实者
并令罢选十不取一是也六曰择将帅汉制边防有
警左右之臣皆将帅也唐室文臣自员外郎中以上
为刺史团练防御观察节度等使皆是养将帅之道
岂尝限以文武比年设武举所得人不过授以三班
官使之监临欲图其建功立事何可得也臣僚举换
右职者必人才弓马兼书算策略亦责之太备宜使
有材武者居统领之任有谋画者任边防之寄士若
素养之不虑不为用也七曰辨忠邪夫忠贤之嫉奸
邪谓之去恶恶不去则害政而伤国奸邪陷忠良谓
之蔽明明不蔽则无以稔其慝而肆其毒矣忠邪之
端惟人主深辨之自古称帝之圣者莫如唐尧然而
四凶在朝圯毁善类好贤之甚者莫如汉文然而绛
灌在列不容贤臣愿监此而不使誉毁之说得行爱
憎之徒逞志则忠贤进而邪慝消矣八曰修预备国
家承平天下无事将八十载民食宜足而不足国用
宜丰而未丰甚可怪也往者明道初虫螟水旱几遍
天下始之以饥馑继之以疾疫民之转流死亡不可
胜数幸而比年稍稔流亡稍复而在位未尝留意于
预备之道莫若安民而厚利富国而足食欲民之安
则为之择守宰明教化欲民之利则为之去兼并禁
游末恤其疾苦宽其徭役则民安而利矣欲国之富
则必崇节俭敦质素蠲浮费欲食之足则省官吏之
冗去兵释之□绝奢靡之弊塞雕伪之原则国食足
矣民足于下国富于上虽有灾沴不足忧也书奏帝
嘉纳之进史馆修撰擢知制诰入翰林为学士再迁
尚书礼部郎中王素欧阳修为谏官数言事绅忌之
会京师闵雨绅请对言洪范五事言之不从是谓不
乂厥咎僭厥罚常旸盖言国之号令不专于上威福
之柄或移于臣下虚哗愤乱故其咎僭又曰庶位逾
节兹谓僭刑赏妄加群阴不附则阳气胜故其罚常
旸今朝大号令有不一者庶位有逾节而陵上者刑
赏有妄加于下者下人有谋而僭上者此而不思虽
祷于上下神祇殆非天意绅意以指谏官谏官亦言
绅举御史马端非其人改龙图阁学士知扬州复为
翰林学士史馆修撰权判尚书省绅锐于进取善中
伤人阴中王德用其疏至有宅枕干冈貌类艺祖之
语帝恶之匿其疏不下遂出绅以吏部郎中改侍读
学士集贤殿修撰知河阳徙河中未行感疾为医者
药所□犹力疾笞之已而卒绅博学多智喜言事尝
请罢连日视朝复唐制朔望唤仗入合间开便殿延
对辅臣宽制举科格以收才杰选命谏员勿侵御史
职事赵元昊反请诏边帅为入讨之计且曰以十年
防守之费为一岁攻取之资不尔则防守之备不止
于十年矣又曰今边兵止备陕西恐贼出不意窥河
东即麟府不可不虑宜稍移兵备之麟延与原州镇
戎军皆当贼冲而兵屯众寡不均或寇原州镇戎军
则鄜延能应援陕西屯卒太多永兴为关陇根本而
戍者不及三千宜留西戍之兵壮关中形势缓急便
于调发郡县备盗不谨请增尉员益弓手籍其论利
害甚多绅与梁适同在两禁人以为险诐故语曰草
头木脚陷人倒卓子颂别有传
  杨安国
按宋史本传安国字君倚密州安丘人父光辅居马
耆山学者多从受经州守王博文荐为太学助教孙
奭知兖州又荐为太常寺奉礼郎州学讲书既而奭
与冯元荐安国为国子监直讲并召光辅至仁宗命
说尚书光辅曰尧舜之事远而未易行愿讲无逸一
篇时年七十余矣而论说明畅帝悦欲留为学官固
辞以国子监丞老于家安国五经及第为枝江县尉
后迁大理寺丞光辅教授兖州请监兖州酒税徙监
益州粮料院入为国子监直讲景佑初置崇政殿说
书安国以国子博士预选久之进天章阁侍讲直龙
图阁遂为天章阁待制龙图阁直学士皆兼侍读进
翰林侍讲学士历判尚书刑部太常寺纠察在京刑
狱累迁给事中年七十余卒赠尚书礼部侍郎安国
讲说一以注疏为主无他发明引喻鄙俚世或传以
为笑尤喜纬书及注疏所引纬书则尊之与经等在
经筵二十七年仁宗称其行义淳质以比先朝崔遵
度尝讲易至鼎卦帝问九四象如何安国对九四上
承至尊下应初爻任重非据故折足覆餗亦犹任得
其人则虽重可胜非其人必有颠覆之患帝称善又
尝讲周官至大荒大扎则薄征缓刑因进言曰古所
谓缓刑乃贳过误之民尔今众持兵仗取民廪食一
切宽之恐无以禁奸帝曰不然天下皆吾赤子迫于
饿莩至起为盗州县既不能振恤乃捕而杀之不亦
甚乎尝请书无逸篇于迩英阁之后屏帝曰朕不欲
背圣人之言命蔡襄书无逸王洙书孝经四章列置
左右
  李东之
按宋史李迪传迪子东之字公明晓国朝典故献文
召试赐进士出身为馆阁校勘宣化军使境上有废
河故道官收行者税谓之干渡钱奏除之进直集贤
院判吏部南曹开封府推官盐铁判官历知邢汉庐
州凤翔府京东陕西转运使擢侍御史知杂事东之
自少受知于寇准至是论准保护之功仁宗恻然即
赐其碑曰旌忠拜天章阁待制河北都转运使加龙
图阁直学士建言补荫之门太广遂诏裁定自二府
而下通三岁减入仕者一千人知荆南河阳澶州改
集贤院学士判西京留司御史台英宗即位富□荐
其学行复旧职兼侍读帝劳之曰卿通议耆儒方咨
访以辅不逮岂止经术而已帝颇欲肃正宫省东之
谏曰陛下长君也立自宗藩众方观望愿曲为容覆
赐颍王生日礼物故事王拜赐竟即退帝谕王令留
东之食冀其从容也王即位未几东之请老自工部
尚书拜太子太保致仕旧无合门谢辞式特赐对延
和命之坐仍置宴资善堂遣使谕之曰以先帝梓宫
在殡朕不得为诗令讲读官皆赋诗劝劳甚渥又敕
王珪叙其事东之出都门即幅巾白衣以见客再迁
少师熙宁六年卒年七十八有李受者字益之长沙
之浏阳人也仕于治平中至右谏议大夫天章阁待
制兼侍读屡以老乞骸骨不听神宗立进给事中龙
图阁直学士复言臣在先帝时年已七十不敢窃禄
以自安今又加数年筋力惫矣惟陛下哀之于是拜
刑部侍郎致仕赐宴赋诗及序如东之礼相去数月
故时称二李卒年八十赠工部尚书
  刘敞
按宋史本传敞字原父临江新喻人举庆历进士廷
试第一编排官王尧臣其内兄也以亲嫌自列乃以
为第二通判蔡州直集贤院判尚书考功夏竦薨赐
谥文正敞言谥者有司之事竦行不应法今百司各
得守其职而陛下侵臣官疏三上改谥文庄方议定
大乐使中贵人参其间敞谏曰王事莫重于乐今儒
学满朝辨论有余而使若赵谈者参之臣惧为袁盎
笑也权度支判官徙三司使秦州与羌人争古渭地
仁宗问敞弃守孰便敞曰若新城可以蔽秦州长无
羌人之虞倾国守焉可也或地形险利贼乘之以扰
我边鄙倾国争焉可也今何所重轻而殚财困民损
士卒之命以规小利使曲在中国非计也议者多不
同秦州自是多事矣温成后追册有佞人献议求立
忌敞曰岂可以私昵之故变古越礼乎乃止吴充以
典礼得罪冯京救之亦罢近职敞因对极论之帝曰
充能官京亦亡它中书恶其太直不相容耳敞曰陛
下宽仁好谏而中书乃排逐言者是蔽君之明止君
之善也臣恐感动阴阳有日食地震风霾之异已而
果然因劝帝收揽威权无使聪明蔽塞以消灾咎帝
深纳之以同修起居注未一月擢知制诰宰相陈执
中恶其斥己沮止之帝不听宦者石全彬领观察使
意不惬有愠言居三日为真敞封还除书不草制奉
使契丹素习知山川道径契丹导之行自古北口至
柳河回居殆千里欲夸示险远敞质译人曰自松亭
趋柳河甚径且易不数日可抵中京何为故道此译
相顾骇愧曰实然但通好以来置驿如是不敢变也
顺州山中有异兽如马而食虎豹契丹不能识问敞
敞曰此所谓驳也为说其音声形状且诵山海经管
子书晓之契丹益叹服使还求知扬州狄青起行伍
为枢密使每出入小民辄聚观至相与推诵其拳勇
至壅马足不得行帝不豫人心动摇青益不自安敞
辞赴郡为帝言陛下幸爱青不如出之以全其终帝
颔之使出谕中书青乃去位扬之雷塘汉雷陂也旧
为民田其后官取潴水而不偿以他田主皆失业然
塘亦破决不可漕州复用为田敞据塘旧券悉用还
民发运使争之敞卒以予民天长县鞫王甲杀人既
具狱敞见而察其□甲畏吏不敢自直敞以委户曹
杜诱诱不能有所平反傅致益牢将论囚敞曰□也
亲按问之甲知能为己直乃敢告盖杀人者富人陈
氏也相传以为神明徙郓州郓比易守政不治市邑
攘敓公行敞决狱讼明赏罚境内肃然客行寿张道
中遗一囊钱人莫敢取以告里长里长为守视客还
取得之又有暮遗物市中者旦往访之故在先是久
旱地多蝗敞至而雨蝗出境召纠察在京刑狱营卒
桑达等醉斗指斥乘舆皇城使捕送开封弃达市敞
移府问何以不经审讯府报曰近例凡圣旨及中书
枢密所鞫狱皆不虑问敞奏请一准近格枢密院不
肯行敞力争之诏以其章下府着为令嘉佑祫享群
臣上尊号宰相请撰表敞说止不得乃上疏曰陛下
不受徽号且二十年今复加数字不足尽圣德而前
美并弃诚可惜也今岁来颇有灾异正当寅畏天命
深自抑损岂可于此时乃以虚名为累帝览奏顾侍
臣曰我意本谓当尔遂不受蜀人龙昌期着书传经
以诡僻惑众文彦博荐诸朝赐五品服敞与欧阳修
俱曰昌期违古畔道学非而博王制之所必诛未使
即少正卯之刑已幸矣又何赏焉乞追还诏书毋使
有识之士窥朝廷深浅昌期闻之惧不敢受赐敞以
识论与众忤求知永兴军拜翰林侍读学士大姓范
伟为奸利冒同姓户籍五十年持府县短长数犯法
敞穷治其事伟伏罪长安中欢喜未及受刑敞召还
判三班院伟即变前狱至于四五卒之付御史决敞
侍英宗讲读每指事经因以讽谏时两宫方有小
人间言谏者或讦而过直敞进读史记至尧授舜以
天下拱而言曰舜至侧微也尧禅之以位天地享之
百姓戴之非有他道惟孝友之德光于上下耳帝竦
体改容知其以义理讽也皇太后闻之亦大喜积苦
眩瞀屡予告帝固重其才每燕见他学士必问敞安
否帝食新橙命赐之疾少间复求外以为汝州旋改
集贤院学士判南京御史台熙宁元年卒年五十敞
学问渊博自佛老卜筮天文方药山经地志皆究知
大略尝夜视镇星谓人曰此于法当得土不然则生
女后数月两公主生又曰岁星往来虚危间色甚明
盛当有兴于齐者岁余而英宗以齐州防御使入承
大统尝得先秦彝鼎数十铭识奇奥皆案而读之因
以考知三代制度尤珍惜之每曰我死子孙以此烝
尝我朝廷每有礼乐之事必就其家以取决焉为文
尤赡敏掌外制时将下直会追封王主九人立马却
坐顷之九制成欧阳修每于书有疑折来问对其
使挥笔答之不停手修服其博长于春秋为书四十
卷行于时
  王洙
按宋史本传洙字原叔应天宋城人少聪悟博学记
问过人初举进士与郭稹同保人有告稹冒祖母禫
主司欲脱洙连坐之法召谓曰不保可易也洙曰保
之不愿易遂与稹俱罢再举中甲科补舒城县尉坐
覆县民锺元杀妻不实免官后调富川县主簿晏殊
留守南京厚遇之荐为府学教授召为国子监说书
改直讲校史记汉书擢史馆检讨同知太常礼院为
天章阁侍讲专读宝训要言于迩英阁累迁太常博
士同管勾国子监预修崇文总目成迁尚书工部员
外郎修国朝会要加直龙图阁权同判太常寺坐赴
进奏院赛神与女妓杂坐为御史劾奏黜知濠州徙
襄州会具卒叛州郡皆恟恟襄佐史请罢教阅士不
听又请毋给真兵洙曰此正使人不安也命给库兵
教阅如常日人无敢哗者徙徐州时京东饥朝廷议
塞商胡赋楗薪输半而罢塞洙命更其余为谷粟诱
愿输者以餔流民因募其壮者为兵得千余人盗贼
衰息有司上其最为京东第一徙亳州复为天章阁
侍讲史馆检讨帝将祀明堂宋祁言明堂制度久不
讲洙有礼学愿得同具其仪诏还洙太常再迁兵部
员外郎命撰大飨明堂记除史馆修撰迁知制诰诏
诸儒定雅乐久未决洙与胡瑗更造钟磬而无形制
容受之别皇佑五年有事于南郊劝上用新乐既而
议者多非之卒不复用夏竦卒赐谥文献洙当草制
封还其目曰臣下不当与僖祖同谥因言前有司谥
王溥为文献章得象为文宪字虽异而音同皆当改
于是太常更谥竦文庄而溥得象皆易谥尝使契丹
至淀契丹令刘六符来伴宴且言耶律防善画向
持礼南朝写圣容以归欲持至馆中洙曰此非瞻拜
之地也六符言恐未得其真欲遣防再往传绘洙力
拒之尝言天下田税不均请用郭谘孙琳千步开方
法颁州县以均其税贵妃张氏薨治丧皇仪殿追册
温成皇后洙钩摭非礼阴与内侍石全彬附会时事
陈执中刘沆在中书喜其助己擢洙为翰林学士既
而温成即园立庙且欲用乐诏礼院议礼官论未一
洙令礼直官填印纸上议请用乐朝廷从其说礼官
吴充鞫直乡移文开封府治礼直官擅发印纸罪知
府蔡襄释不问而谏官范镇疏礼院议园陵前后不
一请诘所以御史继论之不已宰相意充等风言者
皆罢斥既而洙以兄子尧臣参知政事改侍读学士
兼侍讲学士罢一学士换二学士且兼讲读前此未
尝有也是岁京东河北秋大稔洙言近年边籴增虚
价数倍虽复稍延日月之期而终偿以实钱及山泽
之物以致三司财用之蹙请借内藏库禁钱乘时和
籴京东河北之粟以供边食可以坐纾便籴之急又
言近时选谏官御史凡执政之臣尝所荐者皆不与
选且士之饬身励行稍为大臣所知反置而不用甚
可惜也及得疾逾月帝遣使问疾少间否能起侍经
席乎时不能起矣洙泛览传记至图纬方技阴阳五
行算数音律诂训篆隶之学无所不通及卒赐谥曰
文御史吴中复言官不得应谥乃止预修集韵祖宗
故事三朝经武圣略乡兵制度着易传十卷杂文千
有余篇
  刘羲叟
按宋史本传羲叟字仲更泽州晋城人欧阳修使河
东荐其学术试大理评事权赵州军事判官精算术
兼通大衍诸历及修唐史令专修律历天文五行志
寻为编修官改秘书省著作佐郎以母丧去诏令家
居编修书成擢崇文院检讨未入谢疽发背卒羲叟
强记多识尤长于星历术数皇佑五年日食心时胡
瑗铸锺弇而直声□不发又陕西铸大钱羲叟曰此
所谓害金再兴与周景王同占上将感心腹之疾其
后仁宗果不豫又月入太微曰后宫当有丧已而张
贵妃薨至和元年日食正阳客星出于昴曰契丹宗
真其死乎事皆验羲叟未病尝曰吾及秋必死自择
地于父冢旁占庚穴以语其妻如其言葬之着十三
代史志刘氏辑历春秋灾异诸书
  吕夏卿
按宋史本传夏卿字缙叔泉州晋江人举进士为江
宁尉编修唐书成直秘阁同知礼院仁宗选任大臣
求治道夏卿陈时务五事且言天下之势不能常安
当于未然之前救其弊事至而图之恐不及已朝廷
颇采其策英宗世历史馆检讨同修起居注知制诰
帝尝访以政对曰两朝不惜金帛以和二边脱民锋
镝之祸古未有也愿勿失前好出知颍州得奇疾身
体日缩卒时纔如小儿年五十三夏卿学长于史贯
穿唐事博采传记杂说数百家折衷整比又通谱学
创为世系诸表于新唐书最有功云
  钱藻
按宋史钱惟演传惟演从弟易易子明逸明逸从子
藻字醇老幼孤刻厉为学第进士又中贤良方正科
为秘阁校理慈圣后临朝藻三上书乞还政同修起
居注知制诰加枢密直学士知开封府平居乐易无
崖岸而居官独立守绳墨为政静有条理不肯徇
私取显数求退改翰林侍读学士知审官东院卒年
六十一神宗知其贫赙钱五十万赠大中大夫
  孙思恭
按宋史本传思恭字彦先登州人擢第后即遭父丧
不肯复从官二十年间纔上书吏考为宛丘令转运
使以水灾时调春夫争弗得乃弃官去吴奎荐其学
行补国子直讲加秘阁校理事神宗藩邸为说书又
为侍讲直集贤院以居中都久力请补外王奏留之
及即位擢天章阁待制思恭性不忤物犯而不校笃
于事上有所见必密疏以闻帝亦间访以政欧阳修
初不知思恭修出政府思恭尽力救解出知江宁府
邓州以疾移单州管干南京留司御史台卒年六十
二思恭精关氏易尤妙于大衍尝修天文院浑仪着
尧年至熙宁长历近世历数之学未有能及之者
  李大临
按宋史本传大临字才元成都华阳人登进士第为
绛州推官杜衍安抚河东荐为国子监直讲睦亲宅
讲书文彦博荐为秘阁校理考试举人误收失声韵
者责监滁州税未几还故职仁宗尝遣使赐馆阁官
御书至大临家大临贫无皂隶方自秣马使者还奏
帝曰真廉士也以亲老请知广安军徙□州还为郡
牧判官开封府推官神宗雅知其名擢修起居注进
知制诰纠察在京刑狱言青苗法有害无益王安石
怒会李定除御史宋敏求苏颂相继封还词命次至
大临大临亦还之帝批去岁诏书台官不拘官职奏
举后未审更制也颂大临合言故事台官必以员外
郎博士近制但不限此非谓选人亦许之也定以初
等职官超朝籍躐宪台国朝未有幸门一开名器有
限安得人人满其意哉复诏谕数四颂大临固争不
已乃以累格诏命皆归班大临以工部郎中出知汝
州辰溪贡丹砂道叶县其二箧化为双雉斗山谷间
耕者获之人疑为盗械送于府大临识其异讯得实
释耕者徙知梓州加集贤殿修撰复天章阁待制甫
七十致仕七年而卒大临清整有守论议识大体因
争李定后名益重世并宋敏求苏颂称为熙宁三舍
人云
  沈括
按宋史沈遘传遘钱塘人从弟括字存中以父任为
沭阳主簿县依沭水乃职方氏所书浸曰沂沭者故
迹漫为污泽括新其二坊疏水为百渠九堰以播节
原委得上田七千顷擢进士第编校昭文书籍为馆
阁校勘删定三司条例故事三岁郊丘之制有司按
籍而行藏其副吏沿以干利坛下张幔距城数里为
园囿植采木刻鸟兽绵络其间将事之夕法驾临观
御端门陈仗卫以阅严警游幸登赏类非斋祠所宜
乘舆一器而百工侍役者六七十辈括考礼沿革为
书曰南郊式即诏令点检事务执新式从事所省万
计神宗称善迁太子中允检正中书刑房提举司天
监日官皆市井庸贩法象图器大抵漫不知括始置
浑仪景表五壶浮漏招卫朴造新历募天下上太史
占书杂用士人分方技科为五后皆施用加史馆检
讨淮南饥遣括察访发常平钱粟疏沟渎治废田以
救水患迁集贤校理察访两浙农田水利迁太常丞
同修起居注时大籍民车人未谕县官意相挻为忧
又市易司患蜀盐之不禁欲尽实私井而辇解池盐
给之言者论二事如织皆不省括侍帝侧帝顾曰卿
知籍车乎曰知之帝曰何如对曰敢问欲何用帝曰
北边以马取胜非车不足以当之括曰车战之利见
于历世然古人所谓兵车者轻车也五御折旋利于
捷速今之民间辎车重大日不能三十里故世谓之
太平车但可施于无事之日尔帝喜曰人言无及此
者朕当思之遂问蜀盐事对曰一切实私井而运解
盐使一出于官售诚善然患万戎泸间夷界小井尤
多不可猝绝也势须列候加警臣恐得不足偿费帝
颔之明日二事俱寝擢知制诰兼通进银台司自中
允至是纔三月为河北西路察访使先是银冶转运
司置官收其利括言近宝则国贫其势必然人众则
囊橐奸伪何以捡赜朝廷岁遗契丹银数千万以其
非北方所有故重而利之昔日银城县银坊城皆没
于彼使其知凿山之利则中国之币益轻何赖岁饷
邻衅将自兹始矣时赋近畿户出马备边民以为病
括言北地多马而人习骑战犹中国之工强弩也今
舍我之长技强所不能何以取胜又边人习兵唯以
挽强定最而未必能贯革谓宜以射远入坚为法如
是者三十一事诏皆可之辽萧禧来理河东黄嵬地
留馆不肯辞曰必得请而后反帝遣括往聘括诣枢
密院阅故牍得顷岁所议疆地书指古长城为境今
所争盖三十里远表论之帝以休日开天章阁召对
喜曰大臣殊不究本末几误国事命以画图示禧禧
议始屈赐括白金千两使行至契丹庭契丹相杨益
戒来就议括得地讼之籍数十预使吏士诵之益戒
有所问则顾吏举以答他日复问亦如之益戒无以
应谩曰数里之地不忍而轻绝好乎括曰师直为壮
曲为老今北朝弃先君之大信以威用其民非我朝
之不利也凡六会契丹知不可夺遂舍黄嵬而以大
池请括乃还在道图其山川险易迂直风俗之纯庞
人情之向背为使契丹图抄上之拜翰林学士权三
司使尝白事丞相府吴充问曰自免役令下民之诋
訾者今未衰也是果于民何如括曰以为不便者特
士大夫与邑居之人习于复除者尔无足恤也独微
户本无力役而亦使出钱则为可念若悉弛之使一
无所预则善矣充然其说表行之蔡确论括首鼠乖
刺阴害司农法以集贤院学士知宣州明年复龙图
阁待制知审官院又出知青州未行改延州至镇悉
以别赐钱为酒命廛市良家子驰射角胜有轶群之
能者自起酌酒以劳之边人欢激执弓传矢唯恐不
得进越岁得彻札超乘者千余皆补中军义从威声
雄他府以副总管种谔西讨援银宥功加龙图阁学
士朝廷出宿卫之师来戍赏至再而不及镇兵括
以为卫兵虽重而无岁不战者镇兵也今不均若是
且召乱乃藏敕书而矫制赐□钱数万以驿闻诏报
之曰此右府颁行之失非卿察事机必扰军政自是
事不暇请者皆得专之蕃汉将士自皇城使以降许
承制补授谔师次五原值大雪粮饷不继殿直刘归
仁率众南奔士卒二万人皆溃入塞居民怖骇括出
东郊饯可东归师得奔者数千问曰副都总管遣汝
归取粮主者为何人曰在后即谕令各归屯及暮至
者八百未旬日溃卒尽还括出按兵归仁至括曰汝
归取粮何以不持军符归仁不能对斩以徇经数日
帝使内侍刘惟来诘叛者具以对大将景思谊曲
珍拔夏人磨崖葭芦浮图城括议筑石堡以临西夏
而给事中徐禧来禧欲先城永乐诏禧护诸将往筑
令括移府并塞以济军用已而禧败没括以夏人袭
绥德先往救之不能援永乐坐谪均州团练副使元
佑初徙秀州继以光禄少卿分司居润八年卒年六
十五括博学善文于天文方志律历音乐医药卜算
无所不通皆有所论着又纪平日与宾客言者为笔
谈多载朝廷故实耆旧出处传于世
  钱勰
按宋史钱惟演传勰字穆父彦远之子也生五岁日
诵千言十三岁制举之业成熙宁三年试应既中秘
阁选廷对入等矣会王安石恶孔文仲策迁怒罢其
科遂不得第以荫知尉氏县授流内铨主簿判铨陈
襄尝登进班簿神宗称之襄曰此非臣所能主簿钱
勰为之耳明日召对将任以清要官安石使弟安礼
来见许用为御史勰谢曰家贫母老不能为万里行
安石知不附己命权盐铁判官历提点京西河北京
东刑狱元丰定官制勰方居丧帝于左司郎中格目
书其姓名须终制日授之奉使吊高丽外意颇谓欲
结之以北伐勰入请使指帝曰高丽好文又重士大
夫家世所以选卿无他也乃求吕端故事以行凡馈
饩非故所有者皆弗纳归次紫燕岛王遣二吏追饷
金银器四千两勰曰在馆时既辞之矣今何为者吏
泣曰王有命徒归则死且左番已受勰曰左右番各
有职吾惟例是视汝可死吾不可受竟却之还拜中
书舍人元佑初迁给事中以龙图阁待制知开封府
老吏畏其敏欲困以事导人诉牒至七百勰随即剖
决不中理者缄而识之戒无复来阅月听讼一人
又至呼诘之曰吾固戒汝矣安得欺我其人谰曰无
有勰曰汝前诉云云吾识以某字启缄示之信然上
下皆惊□宗室贵戚为之敛手虽丞相府谒吏干请
亦械治之积为众所憾出知越州徙瀛州召拜工部
户部侍郎进尚书加龙图阁直学士复知开封临事
益精苏轼乘其据案时遗之诗勰操笔立就以报轼
曰电扫庭讼响答诗筒近所未见也哲宗□政翰林
缺学士章惇三荐林希帝以命勰仍兼侍读以尝行
惇谪词惧而求去帝曰岂非鞅鞅非少主之臣硁硁
无大臣之节者乎朕固知之无庸避也尝侍经幄帝
留与之语曰台臣论徐邸事其辞及郑雍小人离间
骨肉如此若雍有请当付卿以美诏慰安之既而雍
章至勰答诏云弗容群枉规欲动摇朕察其厚诬力
加明辨夫何异趣乃尔乞身帝见之谓能道所欲言
者惇因是极意排诋讽全台攻之言不己罢知池州
卒于官年六十四讣未至帝犹即其从弟景臻问安
否元符末追复龙图阁学士

 翰林院部名臣列传六
  宋三
  孔武仲
按宋史孔文仲传文仲弟武仲字常父幼力学举进
士中甲科调谷城主簿选教授齐州为国子直讲丧
二亲毁瘠特甚右肱为不举元佑初历秘书省正字
校书集贤校理著作郎国子司业尝论科举之弊诋
王氏学请复诗赋取士又欲罢大义而益以诸经策
御试仍用三题进起居郎兼侍讲迩英殿除起居舍
人数月拜中书舍人直学士院初罢侍从转对专责
以论思武仲言苟不持之以法则言与不言将各从
其意愿轮二人次对时议祠北郊久不决武仲建用
纯阴之月亲祠如神州地祗擢给事中迁礼部侍郎
以宝文阁待制知洪州请从臣为州者杖以下公坐
止劾官属俟狱成听大理约法庶几刑不逮贵近又
全朝廷体貌之意遂着为令徙宣州坐元佑党夺职
居池州卒年五十七元符末追复之所著诗书论语
金华讲义内外制杂文共百余卷
  周常
按宋史本传常字仲修建州人中进士第以所著礼
檀弓义见王安石吕惠卿二人称之补国子直讲太
常博士以养亲求教授扬州年未五十即致仕久之
御史中丞黄复荐其恬退起为太常博士辞元符初
复申前命兼崇政殿说书迁著作佐郎疏言祖宗诸
陵器物止用涂金服饰又无珠玉盖务在质素昭示
训戒自裕陵至宣仁后寝宫乃施金珠愿收贮景灵
殿以遵遗训诏置之奉宸库擢起居舍人邹浩得罪
常于讲席论救贬监郴州酒税徽宗立召为国子祭
酒起居郎从容言自古求治之主未尝不以尚志为
先然溺于富贵逸乐蔽于谄谀顺适则志随以丧不
可不戒元佑法度互有得失人才各有所长不可偏
弃时以天暑令记注官卯漏正即勿奏事仍具为令
常言本朝记注类多兼谏员故凡言动得以所闻见
论可否神宗皇帝时修注官虽不兼谏职亦许以史
事于崇政延和殿直前陈述陛下于炎暾可畏之候
暂停进对亦人情之常若着为定令则必记于日录
传之史笔使后人观之将以为倦于听纳而忘先帝
之美意矣事遂寝进中书舍人礼部侍郎蔡京用事
不能容以宝文阁待制出知湖州寻又夺职居婺州
复集贤殿修撰卒年六十七
  程颐
按宋史本传颐字正叔治平元丰间大臣屡荐皆不
起哲宗初司马光吕公着共疏其行义曰伏见河南
府处士程颐力学好古安贫守节言必忠信动遵礼
法年逾五十不求仕进真儒者之高蹈圣世之逸民
望擢以不次使士类有所矜式诏以为西京国子监
教授力辞寻召为秘书省校书郎既入见擢崇政殿
说书即上疏言习与智长化与心成今人民善教其
子弟亦必延名德之士使与之处以熏陶成性况陛
下春秋之富虽睿圣得于天资而辅养之道不可不
至大率一日之中接贤士大夫之时多亲寺人宫女
之时少则气质变化自然而成愿选名儒入侍劝讲
讲罢留之分直以备访问或有小失随事献规岁月
积久必能养成圣德颐每进讲色甚庄继以讽谏闻
帝在宫中盥而避蚁问有是乎曰然诚恐伤之尔颐
曰推此心以及四海帝王之要道也神宗丧未除冬
至百官表贺颐言节序变迁时思方切乞改贺为慰
既除丧有司请开乐置宴颐又言除丧而用吉礼尚
当因事张乐今特设宴是喜之也皆从之帝尝以疮
疹不御迩英累日颐请宰相问安否且曰上不御殿
太皇不当独坐且人主有疾大臣可不知乎翌日宰
相以下始奏请问疾苏轼不悦于颐颐门人贾易朱
光庭不能平合攻轼胡宗愈顾临诋颐不宜用孔文
仲极论之遂出管勾西京国子监
  颜复
按宋史本传复字长道鲁人颜子四十八世孙也父
太初以名儒为国子监直讲出为临晋簿嘉佑中诏
郡国敦访遗逸京东以复言凡试于中书者二十有
二人考官欧阳修奏复第一赐进士为校书郎知永
宁县熙宁中为国子直讲王安石更学法取士率以
己意使常秩等校诸直讲所出题及所考卷定其优
劣复等五人皆罢元佑初召为太常博士建言士民
礼制不立下无矜式请令礼官会萃古今典范为五
礼书又请考正祀典凡十谶纬曲学污条陋制道流
醮谢术家厌胜之法一切芟去俾大小群祀尽合圣
人之经为后世法迁礼部员外郎孔宗翰请尊奉孔
子祠复因上五议欲专其祠飨优其田禄蠲其庙干
司其法则训其子孙朝廷多从之兼崇政殿说书进
起居舍人兼侍讲转起居郎请择经行之儒补诸县
教官凡学者考其志业不由教官荐不得与贡举升
太学拜中书舍人兼国子监祭酒言太学诸生有诱
进之法独教官未尝旌别似非严师劝士之道未逾
年以疾改天章阁待制未拜而卒年五十七王岩叟
等言复学行超特宜加优赙诏赐钱五十万子岐建
炎中为门下侍郎
  吕希哲
按宋史吕公着传公着子希哲字原明少从焦千之
孙复石介胡瑗学复从程颢程颐张载游闻见由是
益广以荫入官父友王安石劝其勿事科举以侥幸
利禄遂绝意进取安石为政将置其子雱于讲官以
希哲有贤名欲先用之希哲辞曰辱公相知久万一
从仕将不免异同则畴昔相与之意尽矣安石乃止
公著作相二弟已官省寺希哲独滞管库久乃判登
闻鼓院力辞公着叹曰当世善士吾收拾略尽尔独
以吾故置不试命也夫希哲母贤明有法度闻公着
言笑曰是亦未知其子矣终公着丧始为兵部员外
郎范祖禹其妹□也言于哲宗曰希哲经术操行宜
备劝讲其父尝称为不欺暗室臣以妇兄之故不敢
荐今将引去窃谓无嫌诏以为崇政殿说书其劝导
人主以修身为本修身以正心诚意为主其言曰心
正意诚则身修而天下化若身不能修虽左右之人
且不能谕况天下乎擢右司谏辞未听私语祖禹曰
若不得请当以杨畏来之卲为首既而不拜会绍圣
党论起御史刘拯论其进不由科第以秘阁校理知
怀州中书舍人林希又言吕大防由公着援引故进
希哲以□私恩凡大防辈欺君卖国皆公着为之倡
而公着之恶则希哲导成之岂宜污华职于是但守
本秩俄分司南京居和州徽宗初召为秘书少监或
以为太峻改光禄少卿希哲力请外以直秘阁知曹
州旋遭崇宁党祸夺职知相州徙邢州罢为宫祠羇
寓淮泗间十余年卒希哲乐易简俭有至行晚年名
益重远近皆师尊之子好问有传
  徐绩
按宋史本传绩字元功宣州南陵人举进士调吴江
尉选桂州教授王师讨交趾转运使檄绩从军饷路
瘴险民当役者多避匿捕得千余人使者使绩杖之
绩曰是固有罪然皆肌羸病乏不足胜杖姑涅臂以
戒亦可已使者怒欲并劾绩绩力争不变使者不能
夺郭逵宿留不进绩谓副使赵曰师出淹时而主
帅无讨贼意何由成功因具蛮人情状疏于朝谓断
者人主之利器今诸将首鼠不进惟断自上意而已
既而逵果皆以无功贬舒亶闻其名将以御史荐
绩恶亶为人辞不答求知建平县入为诸王宫教授
通判通州濒海有捍堤废不治岁苦漂溺绩躬督防
卒护筑之堤成民赖其利复教授广陵申王院改诸
王府记室参军哲宗见其文谕奖之欲俟满岁以为
左右史未及用徽宗立擢宝文阁待制兼侍讲迁中
书舍人修神宗史时绍圣党与尚在朝人怀异意以
沮新政帝谓绩曰朕每听臣僚进对非诈则谀惟卿
鲠直朕所倚赖因论择相之难云已召范纯仁韩忠
彦绩顿首贺曰得人矣诏与蔡京同校五朝宝训绩
不肯与京联职固辞奏京之恶引卢杞为喻迁给事
中翰林学士上疏陈六事曰时要曰任贤曰求谏曰
选用曰破朋党曰明功罪国史久不成绩言神宗正
史今更五闰矣未能成书盖由元佑绍圣史臣好恶
不同范祖禹等专主司马光家藏记事蔡京兄弟纯
用王安石曰录各为之说故论议纷然当时辅相之
家家藏记录何得无之臣谓宜尽取用参讨是非勒
成大典帝然之命绩草诏戒史官俾尽心去取毋使
失实帝之初政锐欲损革新法之害民曾布始以为
然已乃密陈绍述之说帝不能决以问绩绩曰圣意
得非欲两存乎今是非未定政事未一若不考其实
姑务两存臣未见其可也又曰论弃湟州请自今勿
妄兴边事无边事则朝廷之福有边事则臣下之利
自古失于轻举以贻后悔皆此类也绩与何执中偕
事帝于王邸蔡京以宫僚之旧每曲意事二人绩不
少降节谒归视亲病或言翰林学士未有出外者帝
曰绩谒告归尔非去朝廷也奈何轻欲夺之俄而遭
忧京入辅执中亦预政擿绩行章惇词以为诋先烈
服阕以主管灵仙观入党籍中起知江宁府言者复
论为元佑奸朋必不能推行学政罢归大观三年知
太平州召入觐极论茶盐法为民病帝曰以用度不
足故也对曰生财有道理财有义用财有法今国用
不足在陛下明诏有司推讲而力行之耳帝曰不见
卿久今日乃闻嘉言加龙图阁直学士留守南京蔡
京自钱塘召还过宋见绩微言撼之曰元功遭遇在
伯通右伯通既相矣绩笑曰人各有志吾岂以利禄
易之哉京恚不能对绩亦终不复用以疾除显谟阁
学士致仕卒年七十九赠资政殿学士正奉大夫绩
挺挺持正尤为帝所礼重而不至大用时议惜之
  綦崇礼
按宋史本传崇礼字叔厚高密人后徙维之北海祖
及父皆中明经进士科崇礼幼□迈十岁能作邑人
墓铭父见大惊曰吾家积善之报其在兹乎及入太
学诸生溺于王氏新说少能词艺者徽宗幸太学崇
礼出二表祭酒与同列大称其工登重和元年上舍
第调淄县主簿为太学正迁博士改宣教郎秘书省
正字除工部员外郎寻为起居郎摄给事中召试政
事堂为制诰三篇不淹晷而就辞翰奇伟拜中书舍
人赐三品服进用之速近世所未有高宗犹以为得
之晚车驾如平江有旨邹浩追复龙图阁待制崇礼
当行词推帝所以褒恤遗直之意有曰处心不欺养
气至大言期寤意引裾尝犯于雷霆计不顾身去国
再迁于岭侥群臣动色志士倾心又曰英爽不忘想
生气之犹在奸谀已死知朽骨之尚寒同列推重除
试尚书吏部侍郎时从官惟崇礼与汪藻寻兼直学
士院以徽猷阁直学士知漳州其俗悍强号难治属
有巨寇起建州声撼邻境人心动摇崇礼牧民御众
一如常日讫盗息环城内外按堵如故徙知明州召
为吏部侍郎兼权直学士院时有诏侍从官日轮一
员具前代及本朝事关治体者一二事进入崇礼言
祖宗以来选用儒臣以奉讲读若令从官一例献其
所闻既非旧典且又越职望令讲读官三五日一进
乃命学士与两省官如前诏又言驻跸临安以浙西
为根本宜固江淮之守然后可以图兴复蜀在万里
外当召用其士夫慰安远人之心时兵革后省曹簿
书残毁几尽崇礼再执铨法熟于典故讨论沿革援
据该审吏不得容其私后有诏重刊七司条□崇礼
所建明悉书为令移兵部侍郎仍进直学士院御笔
处分召至都堂令条具进讨固守利害崇礼奏谍传
金人并兵趣川陕盖以向来江左用兵非敌之便故
二三岁来悉力窥蜀其意以谓蜀若不守江浙自摇
故必图之非特报前日吴玠一败而已今日利害在
蜀兵之胜负又奏君之有臣所以济治臣□实用则
君享其功臣窃虚名则君受其弊实用之利在国虚
名之美在身忠于国者不计一己之毁誉惟天下之
治乱是忧洁其身者不顾天下之治乱惟一己之毁
誉是恤然□力于国其实甚难世未必贵窃名于己
其为则易且以得誉二者有关于风俗甚大是不可
不察也九月御笔除翰林学士自靖康后从官以御
笔除拜自此始杨惟忠邢焕以节度使致仕告由舍
人院出崇礼言祖宗时凡节钺臣僚得谢不以文武
并纳节别除一官致仕熙宁间富弼以元勋始令特
带节钺致仕其后继者曾公亮文彦博他人岂可援
以为例诏自今如祖宗故典进兼侍读兼史馆修撰
时有旨重修神宗哲宗正史兵火之后典籍散亡崇
礼奏神宗实录墨本元佑所修已是成书朱本出蔡
卞手多所附会乞将朱墨本参照修定哲宗实录崇
宁间蔡京提举编修增饰语言变乱是非难以便据
旧录修定欲乞访求故臣之家文献事迹参照又奏
知湖州汪藻编类元符庚辰至建炎己酉三十年事
迹乞下藻以已成文字赴本所并从之先是藻奉诏
访求甚备未及修纂崇礼取而专之尝进唐太宗录
刺史姓名于屏风故事曰连千里之封得一良守则
千里之民安环百里之境得一良令则百里之民说
牧民之吏咸得其良则治功成矣苟能效当时之事
以守令姓名详列于屏简在帝心则人知尽心职业
再入翰林凡五年所撰诏命数百篇文简意明不私
美不寄怨深得代言之体以宝文阁直学士知绍兴
府刘豫导金人入侵扬楚震扰高宗躬御戎衣次吴
会崇礼以近臣承宁方面谓浙东一道为行都肘腋
之地备御不可不谨密疏于朝得便宜从事于是缮
城郭厉甲兵输钱帛以犒王师简舟舰以扼海道疚
心夙夜殆废食寝及春帝还七州晏然不知羽檄之
遽期年上印绶退居台州卒年六十赠左朝议大夫
崇礼妙龄秀发聪敏绝人不为崖岸斩绝之行廉俭
寡欲独覃心辞章洞晓音律酒酣气振长歌慷慨议
论风生亦一时之英也中年顿锉场屋晚方登第以
县主簿骤升华要极润色论思之选端方亮直不惮
强御秦桧罢政崇礼草词显着其恶无所隐桧深憾
之及再相矫诏下台州就崇礼家索其□自于帝前
纳之且将修怨会崇礼已没故身后所得恩泽其家
畏惧不敢陈士大夫亦无敢为其任保楼钥尝叙其
文以为气格浑然天成一旦当书命之任明白洞达
虽武夫远人晓然知上意所在云
  胡交修
按宋史本传交修字己楙常州晋陵人登崇宁二年
进士第授泰州推官试词学兼茂科给事中翟汝文
同知贡举得其文曰非吾所能及也置之首选除编
类国朝会要所检阅文字政和六年迁太常博士都
官郎徙祠部迁左司官拜起居舍人起居郎昭慈太
后垂帘听政除右文殿修撰知湖州建炎初以中书
舍人召辞不至改徽猷阁待制提举杭州洞霄宫三
年复以舍人召诏守臣津发寻进给事中直学士院
兼侍讲入对首论天下大势曰淮南当吾膺将士遇
敌先奔无籓篱之卫湖广带吾胁群盗乘间窃发有
腹心之忧江浙肇吾基根本久未立秦蜀张吾援指
臂不相救宜诏二三大臣修政事选将帅搜补卒乘
以张国势抚绥疲瘵以固国本帝又出手诏访以弭
盗保民丰财裕国强兵御戎之要交修言昔人谓甑
有麦饭□有故絮虽仪秦说之不能使为盗惟其冻
饿无聊日与死迫然后忍以其身弃之于盗贼陛下
下宽大之诏开其自新之路禁苛慝之暴丰其衣食
之源则悔悟者更相告语欢呼而归其不变者党与
携落亦为吏士所系获而盗可弭盗弭则可以保民
矣沃野千里残为盗区皆吾□稻之地操弓矢带刀
剑椎牛发冢白昼为盗皆吾南亩之民陛下抚而纳
之反其田里无急征暴敛启其不肖之心耕桑以时
各安其业谷帛不可胜用而财可丰财丰则可以裕
国矣日者翟兴连西路董平南楚什伍其人为农
为兵不数年积粟充牣雄视一方盗贼犹能尔况以
中兴一百郡地欲强兵以御寇不能为翟兴□之所
为乎世以为名言李成盗江淮廷议欲亲征交修谓
群盗猖狂天子自将胜之则不武不胜则贻天下笑
此将帅之责何足以辱王师议遂格盗寻遁周祀守
常州坐残虐免会大旱帝问交修致旱之由对以殆
祀佚罚之故乃以祀属吏祀疑为交修所谗上书告
其罪遣大理寺丞胡蒙诣常按验交修无所絓然群
从多抵罪寻以徽猷阁待制提举太平观六年召为
给事中刑部侍郎翰林学士知制诰兼侍读久之迁
刑部尚书汀州宁化县论大辟十人狱已上知州郑
强验问无一人当死交修乞治县令冒赏杀无辜罪
江东留狱追逮者尚六百人交修言若待六百人俱
至则庾死者众矣请以罪状明白者论如律疑则从
轻诏皆如其言朝论欲以四川交子行之诸路交修
力陈其害谓崇宁大钱覆辙可鉴当时大臣建议人
皆附和未几钱分两等市有二价奸民盗铸死徙相
属以今交子校之大钱无铜炭之费无鼓铸之劳一
夫挟纸日作十数万真赝莫辩售之不疑一触宪网
破家坏产以赏告捕祸及无辜岁月之后公私之钱
尽归藏镪之家商贾不行市并萧条比及悔悟恐无
及矣时议大举交修曰今妄言无行之徒为迎合可
喜之论吾无以考验其实遽信之以举事岂不误国
哉帝览之矍然翌日出其奏示大臣曰交修真一士
之谔谔也蜀帅席益既去帝问交修孰可守蜀者对
以臣从子世将可用遂以世将为枢密直学士四川
安抚制置使世将在蜀五年号为名帅自重兵聚关
外以守蜀饷道险远漕舟自嘉陵江而上春夏涨而
多覆秋冬涸而多胶绍兴初宣抚副使吴玠始行陆
运调成都潼州利州三路夫十万县官部送侥赏争
先十毙三四至是交修言养兵所以保蜀也民不堪
命则腹心先溃何以保蜀臣愚欲三月以后九月以
前第存守关正兵余悉就粮他州如此则守关若水
运可给分戍者陆运可免帝命学士院述交修意诏
玠行之议徽宗配享功臣交修奏韩忠彦建中靖国
初为相贤誉翕然时号小元佑从之人大允服八年
夏以亲老除宝文阁学士知信州入辞上欲留侍经
筵力言母老愿奉祠里中以便养帝曰卿去行复召
矣改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九年六月召还除兵部
尚书翰林学士兼侍讲时河南新复交修奏京西陕
右取士之法乞如祖宗时设诸科之目以待西北之
士别为号于南宫以收五路之才诏令礼部讨论逾
年复请补外除端明殿学士知合州却私请免上供
以万计领州数月卒交修简重寡言进止有度为文
不事琢雕坦然明白在词苑号为称职自其从祖宿
从父宗愈至交修世将皆在禁林中兴以后学士三
入者自交修始交修裒次为书号四世丝纶集以侈
一门之遇至于事继母以孝闻抚二弟极其友爱遇
恩以次补官若交修者其文行之兼副者欤
  勾涛
按宋史本传涛字景山成都新繁人登崇宁二年进
士第调嘉州法掾川陕铸钱司属官建炎初通判黔
州田佑恭兵道境上涛白守燕劳之佑恭感恩厉下
郡得以无犯湖湘贼王辟破秭归桑仲郭守忠攻茶
务箭窝寨将犯夔门夔兵素单弱宣司檄佑恭捍御
涛帅黔兵佐之贼溃去宣抚张浚奏涛知巴州不赴
翰林侍读学士范冲荐召见论五事除兵部郎中七
年迁右司郎官兼校正日食上言八月迁起居舍人
以足疾命合门赐墩侍班九月兼权中书舍人时沿
边久宿兵江浙罢于馈饷荆襄淮楚多旷土涛因进
羊祜屯田故事事下诸大将于是边方议行屯田淮
西都统制刘光世乞罢丞相张浚欲以吕祉代之涛
谓祉□庸浅谋必败事莫若就择将士素所推服者
用之否则刘锜可浚不纳祉至果以轻易失土心未
几郦琼叛祉死于乱浚闻之夜半召涛愧谢时帝驻
跸建康欲亟还临安涛入见曰今江淮间列戍十余
万苟付托得人可无忧顾适此危疑讵宜轻退启敌
心因荐刘琦帝即命以其众镇合肥川陕宣抚使吴
玠言都转运使李迨朘刻赏格迨亦奏玠苛费帝以
问涛涛曰玠忠在西蜀纵费宁可核第移迨他路可
耳帝然之会金人废刘豫金房镇抚使郭浩遣其弟
沔奏事涛察沔警敏可仗乞诏谕陕右诸叛将乘机
南归帝命涛草诏沔持以往闻者流涕十二月除中
书舍人八年除史馆修撰修哲宗实录帝谕之曰昭
慈圣献皇后病革朕流涕问所欲言后怆然谓朕曰
吾逮事宣仁圣烈皇后见其任贤使能约己便民忧
勤宗社□远外家古今母后无与为比不幸奸邪罔
上史官蔡卞等同恶相济造谤史以损圣德谁不切
齿在天之灵亦或介介其以笔属正臣亟从删削以
信来世朕痛念遗训未尝一日辄忘今以命卿涛奏
数十年来宰相不学无术邪正贸乱所以奸臣子孙
得逞其私智几乱裕陵成书非赖陛下圣明则任申
必先有过岭之谪臣亦恐复蹈媒□之祸帝慰勉之
六月实录成进一秩就馆赐宴复修徽宗实录以中
书舍人吕本中为荐丞相赵鼎谕旨宜婉辞纪载涛
曰崇宁大观大臣误国以稔今祸藉有隐讳如天下
野史何七月除给事中求去以徽猷阁待制知池州
改提举江州太平观俄除荆湖北路安抚使知潭州
秦桧尝令人谕意欲与共政涛以书谢之桧讽言劾
之不报涛上书论时事之害政者大臣密谕王伦变
易地界一也蔡攸之妻近居临平咫尺行都略不畏
避二也小大之臣凡在谪籍皆已甄叙恶如京黼向
蒙宽宥今侍从之臣初无大过理宜牵复三也河南
故地复归中国新附之民延颈德泽承流之寄当加
精选四也台谏为耳目之司今宰相引援皆同舍之
旧倚为鹰犬五也帝叹其忠直赐以缯彩茶药且令
事有大于此者悉以闻秩满提举太平观十一年帝
谓秦桧曰勾涛久闲性喜泉石可进职与一山水近
郡桧对永嘉有天台雁荡之胜帝曰永嘉太远其以
湖州命之俄以疾卒年五十九遗表闻帝震悼顾近
臣曰勾涛死矣惜哉赠左太中大夫涛身长七尺风
貌伟然颇以忠亮自许国有大议帝必委心延访往
复酬诘率漏下数刻始罢料边情如在目前知名之
士多所荐进有文集十卷西掖制书十卷奏议十卷
  常同
按宋史本传同字子正邛州临邛人绍圣御史安民
之子也绍兴四年除起居郎中书舍人史馆修撰先
是同尝上疏论神哲二史曰章惇蔡京蔡卞之徒积
恶造谤痛加诬诋是非颠倒循致乱危在绍圣时则
章惇取王安石日录私书改修神宗实录在崇宁后
则蔡京尽焚毁时政记日历以私意修定哲宗实录
其间所载悉出一时奸人之论不可信于后世恭惟
宣仁保佑之德岂容异词而蔡确贪天之功以为己
力厚诬圣后收恩私门陛下即位之初尝下诏明宣
仁安社稷大功令国史院摭定刊修又复悠悠望精
择史官先修哲宗实录候书成取神宗朱墨史考证
修定庶毁誉是非皆得其实上深嘉纳至是命同修
撰且谕之曰是除以卿家世传闻多事实故也一日
奏事上愀然曰向昭慈尝言宣仁有保佑大功哲宗
自能言之止为宫中有不得志于宣仁者因生诬谤
欲辨白其事须重修实录具以保立劳效昭示来世
此朕选卿意也同乞以所得圣语宣付史馆仍记于
实录卷末张俊乞复其田产税役令一卒持书瑞昌
而凌悖其令郭彦参彦参系之狱俊诉于朝命罢彦
参同并封还二命俄除集英殿修撰知衢州以疾辞
除徽猷阁待制提举江州太平观
  沈铢
按宋史本传铢字子平真州扬子人父季长王安石
妹□也铢少从安石学进士高第至国子直讲季长
领监事改审官主簿坐虞蕃事免归元佑置诉理所
被罪者争自列铢独不言绍圣初起为太学博士秘
书省正字崇政殿说书受旨同编类元佑臣僚章疏
以进讲为解拜右司谏辞改起居郎权中书舍人吴
居厚除户部尚书铢论其使京东时聚敛诏具实状
不能对罚金讲诗南山有台至万寿无期以为此太
平之基立而可久之应哲宗屡首肯之真拜中书舍
人兼侍讲俄引疾以龙图阁待制知宣州卒弟锡
  刘章
按宋史本传章字文儒衢州龙游人少警异日诵数
千言通小戴礼四冠乡举绍兴十五年廷对考官定
其级在三迨进御上擢为第一授镇江军签判是冬
入省为正字明年迁秘书郎兼普安恩平两王府教
授迁著作佐郎事王邸四岁尽忠诚专以经谊文学
启迪掖导受知孝宗自此始秦桧当国嗛不附己风
言者媒□其罪出倅筠州桧死召为司封员外郎检
详枢密院文字兼玉牒检讨官擢秘书少监起居郎
使金还除权工部侍郎俄兼吏部兼侍讲郊祀毕侍
从上庆成诗初章在秘省尝议郊庙礼文当置局讨
论诏行其说正迁吏部御史论章使胥长买绢高宗
愕然曰刘章必无是事御史执不已罢提举崇道观
举朝嗟□起居郎王佐讼其冤亦坐绌起知信州未
久复请祠孝宗受禅念旧学知漳州为谏议大夫王
大宝所格寻除秘阁修撰敷文阁待诏召提举佑神
观兼侍读遂拜礼部侍郎奏禁遏淫祀仍于三朝史
中删去道释符瑞志大略以为非春秋法朝廷议经
略中原调诸郡兵民颇扰少卿赵彦端指言非是或
谮彦端曰陛下究心大举凡所图回但资赵彦端一
笑耳彦端惧其不测上因夜对问章曰闻卿监中有
笑朕者章不知状从容对曰圣主所为人焉敢笑若
议论不同或者有之上意颇解彦端获免人称章长
者诏询唐太宗所问魏征德仁功利优劣章上疏谆
复且言太宗问征在贞观十六年陛下宅天命十载
于兹愿益加意将越商周绍唐虞矣太宗非难到也
进权礼部尚书兼给事中对选德殿问章今年几而
容貌未衰颇尝学道否章拱对曰臣书生无他长惟
菲俭自度晏婴一狐裘三十年不易人以为难臣以
为易上嘉叹久之亲洒宸翰以赐俾安职章力告归
以显谟阁学士食祠禄淳熙六年子之衡由御史检
法出守广德军当陛辞对便殿问卿父学士安否抚
劳再三临退复谓曰卿归侍为朕致此意旋遣合门
祗候苏曦至家宣问拜端明殿学士赐银绢四百匹
四年上表告老以资政殿学士致仕卒年八十赠光
禄大夫谥曰靖文章容状魁硕以周密自守出入两
朝被顾遇未尝泄禁中一语
  黄中
按宋史本传中字通老邵武人幼受书一再辄成诵
初以族祖荫补官绍兴五年廷试言孝弟动上心擢
进士第二人授保宁军节度推官二十余年秦桧死
乃召为校书郎历迁普安恩平府教授中在王府时
龙大渊已亲幸中未尝与之狎见则揖而退后他教
授多蒙其力中独不徙官迁司封员外郎兼国子司
业芝草生武成庙官吏请以闻中不答官吏阴画图
以献宰相谓祭酒周绾与中曰治世之瑞抑而不奏
何耶绾未对中曰治世何用此为绾退谓人曰黄司
业之言精切简当惜不为谏官充贺金生辰使迁为
秘书少监寻除起居郎累迁权礼部侍郎中使金回
言其治汴宫必徙居见迫宜早为计上矍然宰相顾
谓中曰沈介归殊不闻此何耶居数日中白宰相请
以妄言待罪汤思退怒语侵中已乃除介吏部侍郎
徙中以补其处中犹以备边为言又不听遂请补外
上不许曰黄中恬退有守除左史且锡鞍马金使贺
天申节遽以钦宗讣闻朝论俟使去发丧中驰白宰
相此国家大事臣子至痛一有失礼谓天下后世何
竟得如礼中自使还每进见辄言边事又独陈御备
方略高宗称善不数月金亮已拥众渡淮中因入谢
论淮西将士不用命请择大臣督师既而以殿帅杨
存中为御营使中率同列力论不可遣敌既临江朝
臣争遣家逃匿中独晏然比敌退唯中与陈康伯家
属在城中众惭服天申节上寿议者以钦宗服除当
举乐中言春秋君弒贼不讨虽葬不书以明臣子之
罪况钦宗实未葬而可遽作乐乎事竟寝兼给事中
内侍迁官不应法谏官刘度坐论近习龙大渊忤旨
补郡已复罢之中皆不书读群小相与媒□中罢去
尹穑希意诋中为张浚党干道改元中年适七十即
告老以集英殿修撰致仕进敷文渊阁待制居六年
上御讲筵顾侍臣曰黄中老儒今居何许年几许筋
力或未衰耶召引对内殿问劳甚渥以为兵部尚书
兼侍读中前在礼部尝谏止作乐事中去卒用之至
是又将锡宴遂奏申前说诏遣范成大使金以山陵
为请中言陛下圣孝及此天下幸甚然钦庙梓宫置
不问有所未尽上善其言不能用未满岁有归志乃
陈十要道以为用人而不自用以公议进退人才察
邪正广言路核事实节用度择监司惩贪吏陈方略
考兵籍上亟称善中力求去除显谟阁提举江州太
平兴国宫赐犀带香茗除龙图阁学士致仕凡邑里
后生上谒必训以孝弟忠信朱熹裁书以见有曰今
日之来将再拜堂下惟公坐而受之俾进于门弟子
之列则某之志也其为人敬慕如此其后上手书遣
使访朝政阙失进职端明殿学士属疾手草遣奏犹
以山陵钦宗梓宫为言深以人主之职不可假之左
右为戒淳熙七年八月庚寅卒年八十有五九月诏
赠正议大夫中有奏议十卷谥简肃
  刘仪凤
按宋史本传仪凤字韶美普州人少以文谒左丞冯
澥澥甚推许遂知名绍兴二年登进士第抱负倜傥
不事生产于进士恬如也擢第十年始赴调尉遂宁
府之蓬溪监资州资阳县酒税为梁州荣州掾绍兴
二十七年有旨令侍从荐士起居郎赵逵举仪凤称
其富有词华恬于进取宰执上其名上曰蜀人道远
文学行义有可用者不由论荐何缘知之前此蜀仕
宦者例多隔绝不得一至朝廷殊可惜也自秦桧专
权深抑蜀士故上语及之寻除诸王宫大小学教授
召试馆职辞以久离场屋改国子监丞宰相以其名
士迁秘书丞礼部员外郎所草笺奏以典雅称孝宗
受禅议上光尧寿圣尊号册宝有欲俟钦宗服除者
太常博士林栗谓唐宪宗上顺宗册宝在德宗服中
不必避备乐而不作可也仪凤独上议曰谨按上尊
号事属嘉礼累朝必俟郊祀庆成然后举行太上皇
帝为钦宗备礼终制见于诏书议者引宪宗故事考
之唐史自武德以来皆用易月之制与本朝事体大
相远也乞候钦宗终制检举以行则国家盛美主上
事亲情实称矣议者虽是其言然谓事亲当权宜而
从厚竟用栗议仪凤争辨不已寻兼国史院编修官
兼权秘书少监干道元年迁兵部侍郎兼侍讲仪凤
在朝十年每归即匿其车骑□其门户客至无亲□
皆不得见政府累月始一上谒人尤其傲奉入半以
储书凡万余卷国史录无遗者御史张之纲论仪凤
录四库书本以传私室遂斥归蜀三年十二月辅臣
进前侍从当复职者上曰刘仪凤无罪可与复集英
殿修撰起知邛州未上改汉州果州罢归淳熙二年
十二月丙申卒年六十六仪凤苦学至老不倦尤工
于诗然颇慕晋人简傲之风不乐与庸辈接故平生
多蹭蹬一跌遂不振云
  胡铨
按宋史本传铨字邦衡庐陵人隆兴元年迁秘书少
监擢起居郎论史官失职者四一谓记注不必进呈
庶人主有不观史之美二谓唐制二史立螭头之下
今在殿东南隅言动未尝得闻三谓二史立后殿而
前殿不立乞于前后殿皆分日侍立四谓史官欲其
直前而合门以未尝预牒以今日无班次为辞乞自
今直前言事不必预牒合门及以有无班次为拘诏
从之兼侍讲国史院编修官因讲礼记曰君以礼为
重礼以分为重分以名为重愿陛下无以名器轻假
人除宗正少卿乞补外不许二年兼国子祭酒寻除
权兵部侍郎
  谢谔
按宋史本传谔字昌国临江军新喻人幼敏慧日记
千言为文立成绍兴二十七年中进士第调峡州夷
陵县主簿未上抚之乐安多盗监司檄谔摄尉条二
十策大要使其徒相纠而以信赏随之群盗果解散
金渝盟诸军往来境上选行县事有治办声改吉州
录事参军囚死者旧瘗以鞂往往暴骨谔白郡取船
官弃材以棺敛之郡民陈氏僮窃其箧以逃有匿之
者陈于官词过其实反为匿僮者所诬帅龚茂良怒
欲坐以罪谔为书白茂良陈氏获免茂良亦以是知
之岁大祲饥民万余求廪官吏罔措谔植五色旗分
部给粜顷刻而定知袁州分宜县县积负于郡数十
万岁常赋外又征□钱二万余谔乃疏其弊于诸监
司请免之以母忧去寻丁父忧服阕除干办行在诸
司粮料院迁国子监簿寻擢监察御史奏减袁州分
宜秀州华亭月桩钱谔里居时创义役法编为一书
至是上之诏行其法于诸路民以为便迁侍御史再
迁右谏议大夫兼侍讲讲尚书言于上曰书治道之
本故观经者当以书为本曰朕最喜伊尹傅说所学
得事君之道谔曰伊傅固然非成汤武丁信用之亦
安能致治因论及边事上有乘机会之谕谔曰机会
虽不可失举事亦不可轻上尝问曰闻卿与郭雍游
雍学问甚好岂曾见程颐乎谔奏雍父忠孝尝事颐
雍盖得其传于父上遂封雍为颐正先生光宗登极
献十箴又论二节三近所当节者曰宴饮曰妄费所
当近者曰执政大臣曰旧学名儒曰经筵列职除御
史中丞权工部尚书请祠以焕章阁直学士知泉州
又辞提举太平兴国宫而归绍熙五年卒年七十四
赠通议大夫谔为文仿欧阳修曾巩初居县南之竹
坡名其燕坐曰艮斋人称艮斋先生周必大荐士及
谔姓名孝宗曰是谓艮斋者耶朕见其圣学渊源五
卷而得之云
  徐应龙
按宋史本传应龙字允叔淳熙二年第进士调衡州
法曹湖南检法官潭获盗首谋者己系狱妄指逸
者为首吏信之及获逸盗治之急遂诬服吏以成宪
谳于宪司应龙阅实其辞谓首从不明法当奏时周
必大判潭州提刑卢彦德不欲反其事将置逸盗于
死应龙力与之辨先是彦德许应龙京削至是怒曰
君不欲出我门邪应龙曰以人命博文字所不忍也
彦德不能夺闻者多其有守交荐之改秩知瑞州高
安县吕祖俭言事忤韩胄谪死高安应龙为之经
纪其丧且为文诔之有劝之避祸者应龙曰吕君吾
所敬虽缘此获谴亦所愿也朱熹贻书应龙曰高安
之政义风凛然主淮西机宜文字知南恩州陈自强
当国乃旧同舍应龙丐雷州而去召监都进奏院迁
国子博士守工部员外郎进户部侍郎迁国子司业
兼实录院检讨官崇政殿说书守秘书少监兼权工
部侍郎时金主徙汴应龙言金人穷而南奔将溢出
而蹈吾之境金亡更生新敌尤为可虑兼侍讲言人
主不能尽知天下人材当责之宰相宰相不能尽知
天下人材当采之公论李吉甫为相号称得人而三
人之荐乃出于裴□之疏迁吏部侍郎进刑部尚书
兼侍读应龙在讲筵多指陈时政一日读吴起为卒
吮疽事应龙奏起恤士卒如此故能得其死力今军
将得以贿迁专事掊克未免多怨上惊曰债帅之风
今犹未除邪宰相史弥远闻而恶之免侍读未几兼
太子詹事会景献太子薨请老上不许徙吏部尚书
以焕章阁学士提举嵩山崇福宫嘉定十七年卒赠
开府仪同三司谥文肃子荣叟官至参知政事谥文
靖深叟官终将作监丞清叟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
事各有传
  程珌
按宋史本传珌字怀古徽州休宁人绍熙四年进士
授昌化主簿调建康府教授改知富阳县迁主管官
告院历宗正寺主簿枢密院编修官权右司郎官秘
书监丞江东转运判官陛辞宁宗谓宰臣曰程珌岂
可容其补外遂复旧职迁浙西提举常平又迁秘书
丞升秘书省著作郎寻为军器少监兼权左司郎官
迁国子司业兼国史编修实录检讨兼权直舍人院
迁起居舍人兼职依旧权吏部侍郎直学士院兼同
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兼权中书舍人迁礼部侍郎
仍兼侍读权刑部尚书封休宁县男授礼部尚书兼
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兼权吏部尚书拜翰林学
士知制诰兼修玉牒官进封子五上疏丐祠以焕章
阁学士知建宁府授福建路招捕使以旧职提举玉
隆万寿宫进封伯进敷文阁学士知宁国府改知□
州皆不赴进封新安郡侯加宝文阁学士知福州兼
福建安抚使再奉祠又加龙图阁学士以端明殿学
士致仕卒年七十有九赠特进少师十岁咏冰语出
惊人直学士院时宁宗崩丞相史弥远夜召珌举家
大惊珌妻丞相王淮女也涕泣疑有不测使人□之
知弥远出迎而后收涕弥远与珌同入禁中草矫诏
一夕为制诰二十有五初许珌政府杨皇后缄金一
囊赐珌珌受之不辞归视之其直不赀弥远以是衔
之卒不与共政云
  徐梦莘
按宋史本传梦莘字商老临江人幼慧耽嗜经史下
至稗官小说寓目成诵绍兴二十四年举进士历官
为南安军教授改知湘阴县会湖南帅括田号增耕
税他邑奉令惟谨梦莘独谓邑无新田租税无从出
帅恚其私于民欲从簿书间□摭其过终莫能得由
是反器重之寻主管广西转运司文字时朝廷议易
二广盐法遣广西安抚使干官胡廷直与东西漕臣
集议于境梦莘从行谓广西阻山止当仍官般法则
害不及民广东诸郡并江或可容客贩未宜遽以二
广概行议与廷直不合廷直竟遂其说以客贩变法
得为转运使梦莘既知宾州犹以前议为梗法罢去
不三年二广商贾毁业民苦无盐复从官般法矣梦
莘恬于荣进每念生于靖康之乱四岁而江西阻讧
母襁负亡去得免思究见颠末乃网罗旧闻会同
异为三朝北盟会编三百五十卷自政和七年海上
之盟讫绍兴三十一年完颜亮之毙上下四十五年
凡曰敕曰制诰诏国书书疏奏议记序碑志登载靡
遗帝闻而嘉之擢直秘阁梦莘平生多所著有集补
有会录有读书记志有集医录有集仙录皆以儒学
冠之其嗜学博文盖孜孜焉死而后已者开禧元年
秋八月卒年八十二
  叶味道
按宋史本传味道初讳贺孙以字行更字知道温州
人少刻志好古学师事朱熹试礼部第一时伪学禁
行味道对学制策率本程颐无所避知举胡纮见而
黜之曰此必伪徒也既下第复从熹于武夷山中学
禁开登嘉定十三年进士第调鄂州教授理宗访问
熹之徒及所著书部使者遂以味道行谊闻差主管
三省架阁文字迁宗学谕轮对言人主之务学天下
之福也必坚志气以守所学谨几微以验所学正刚
常以励所学用忠言以充所学至若口奏则又述帝
王传心之要与四代作歌作铭之旨其终有曰言宣
则力减文胜则意虚从臣又荐味道可为讲官乃授
太学博士兼崇政殿说书故事说书之职止于通鉴
而不及经味道请先说论语诏从之帝忽问鬼神之
理疑伯有之事涉于诞味道对曰阴阳二气之散聚
虽天地不能易有死而犹不散者其常也有不得其
死而□结不散者其变也故圣人设为宗祧以别亲
疏远迩正所以教民亲爱参赞化育今伯有得罪而
死其气不散为妖为厉使国人上下为之不宁于是
为之立子泄以奉其后则庶乎鬼有所知而神莫不
宁矣盖讽皇子竑事也三京用师廷臣边阃交进机
会之说味道进议状以为开边浸阔应援倍难科配
日繁馈饷日迫民一不堪命庞勋黄巢之祸立见是
先摇其本无益于外也经筵奏事无日不申言之而
洛师寻以败闻于是人谓味道见微虑远味道所奏
陈无一言不开导引翼求切于君身旁引折旋推致
于治道迁秘书著作佐郎而卒讣闻帝震悼出内帑
银帛赙其丧升一官以任其后故事所未有也所著
四书说大学讲义祭法宗庙庙享郊社外传经筵口
奏故事讲义

 翰林院部名臣列传七
  金
  虞仲文
按金史本传仲文字质夫武州宁远人也七岁知作
诗十岁能属文日记千言刻苦学问第进士累仕州
县以廉能称举贤良方正对策优等擢起居郎史馆
修撰三迁至太常少卿宰相有左降仲文独出饯之
或指以为党仲文乃求养亲久之召复前职宰相荐
文行第一权知制诰除中书舍人讨平白霫拜枢密
直学士权翰林学士为翰林侍讲学士年五十五卒
谥文正天会七年赠兼中书令正隆二年改赠特进
濮国公
  杨伯雄
按金史本传伯雄字希云真定□城人八世祖彦稠
后唐清泰中为定州兵马使后随晋主北还遂居临
潢父丘行太子左卫率府率伯雄登皇统二年进士
海陵留守中京丘行在幕府伯雄来省视海陵见之
深加器重久之调韩州军事判官有二盗诈称贾贩
逆旅主人见欺至州署陈诉实欲劫取伯雄伯雄心
觉其诈执而诘之并获其党十余人一郡骇服迁应
奉翰林文字是时海陵执政自以旧知伯雄属之使
时时至其第伯雄诺之而不往他日海陵怪问之对
曰君子受知于人当以礼进附丽奔走非素志也由
是愈厚待之海陵篡立数月迁右补阙改修起居注
海陵锐于求治讲论每至夜分尝问曰人君治天下
其道何贵对曰贵静海陵默然明日复谓曰我迁诸
部猛安分屯边戍前夕之对岂指是为非静邪对曰
徙兵分屯使南北相维长策也所谓静者乃不扰之
耳乙夜复问鬼神事伯雄进曰汉文帝召见贾生夜
半前席不问百姓而问鬼神后世颇讥之陛下不以
臣愚陋幸及天下大计鬼神之事未之学也海陵曰
但言之以释永夜倦思伯雄不得已乃曰臣家有一
卷书记人死复生或问冥官何以免罪答曰汝置一
历白日所为暮夜书之不可书者是不可为也海陵
为之改容夏日海陵登瑞云楼纳凉命伯雄赋诗其
卒章云六月不知蒸□到清凉会与万方同海陵忻
然以示左右曰伯雄出语不忘规戒为人臣当如是
矣再迁兵部员外郎丁父忧起复翰林待制兼修起
居注迁直学士再迁右谏议大夫兼著作郎修起居
注如故皇子慎思阿不薨伯雄坐与同直者窃议被
责语在海陵诸子传海陵议征江南伯雄奏晋武平
吴皆命将帅何劳亲总戎律不听乃落起居注不复
召见大定初除大兴少尹丁母忧显宗为皇太子选
东宫官属张浩荐伯雄起复少詹事兄子蟠为左赞
善言听谏从时论荣之集古太子贤不肖为书号瑶
山往鉴进之及进羽猎保成等箴皆见嘉纳复为左
谏议大夫翰林直学士会太子詹事阙宰相复举伯
雄上曰伯雄不可去朕左右而东宫亦须辅导遂以
太子詹事兼谏议六年上幸西京欲因往凉陉避暑
伯雄率众谏官入谏上曰朕徐思之伯雄言之不已
同列皆引退久之乃起是年至凉陉侥巡果有□虞
上思伯雄之言及还迁礼部尚书谓近臣曰群臣有
干局者众矣如伯雄忠实皆莫及也上谓伯雄曰龙
逢比干皆以忠谏而死使遇明君岂有是哉伯雄对
曰魏征愿为良臣正谓遇明君耳因顾谓宰相曰书
曰汝无面从退有后言朕与卿等共治天下有事可
否即当面陈卿等致位卿相正行道扬名之时偷安
自便侥幸一时如后世何群臣皆称万岁十二年改
沁南军节度使召为翰林学士承旨丞相石琚致仕
上问谁可代卿者琚对曰伯雄可时论以琚举得其
人复权詹事伯雄知无不言匡救弘多后宫僚有诡
随者人必称杨詹事以愧之除定武军节度使改平
阳尹先是张浩治平阳有惠政及伯雄为尹百姓称
之曰前有张后有杨徙河中尹卒年六十五谥庄献
  李晏
按金史本传晏字致美泽州高平人性警敏倜傥尚
气皇统六年登经义进士第调岳阳丞再转辽阳府
推官历中牟令会海陵方营汴京运木于河晏领之
晏以经三门之险前后失败者众乃驰白行台以其
木散投之水使工取于下流人皆便之丁内艰服除
召补尚书省令史辞去为卫州防御判官世宗素识
其才名寻召为应奉翰林文字特令诣阁谢上顾谓
左右曰李晏精神如旧慰劳甚悉时方议郊礼命摄
太常博士俄而真授为高丽读册官五迁秘书少监
兼尚书礼部郎中除西京副留守世宗谓侍臣曰翰
林旧人少新进士类不学至于诏赦册命之文鲜有
能者可选外任有文章士为之左右举晏上曰李晏
朕所自识于是召为翰林直学士兼太常少卿以母
老乞归养授郑州防御使未赴母卒起复为翰林直
学士世宗御后合召晏读新进士所对策至县令阙
员取之何道上曰朕夙夜思此未知所出晏对曰臣
伏念久矣但无路不敢言今幸待罪侍从得承大问
愿竭所知上曰然则何如对曰国朝设科取士始分
南北两选北选百人南选百五十人合二百五十人
词赋经义入仕之人既多所以县令未尝阙员其后
南北通选止设词赋一科每举限取六七十人入仕
之人既少县令阙员盖由此也上以为然诏后取人
毋限以数寻擢吏部侍郎兼前职谕之曰卿性果敢
有激扬之意故以授卿宜加审慎毋涉荒唐俄为中
都路推排使迁翰林侍讲学士兼御史中丞会朝士
以病谒告世宗意其诈谓晏曰卿素刚正今某诈病
以宰相亲故畏而不纠欤晏跪对曰臣虽老平生所
恃者诚与直尔百官病告监察当视臣为中丞官吏
奸私则当言之病而在告此小事臣容有不知其畏
宰相何图焉既出世宗目送之曰晏年老气犹未衰
一日御史台奏请增监察员上曰采察内外官吏固
系监察然尔等有所闻知亦当弹劾况纠正非违台
官职也苟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顾谓晏曰豳王年
少未练朕以台事委卿当一一用意初锦州龙宫寺
辽主拨赐户民俾输税于寺岁久皆以为奴有欲诉
者害之岛中宴乃具奏在律僧不杀生况人命乎辽
以良民为二税户此不道之甚也今幸遇圣朝乞尽
释为良世宗纳其言于是获免者六百余人故同判
大睦亲府事谋衍家有民质券积其息不能偿因没
为奴屡诉有司不能直至是投匦自言事下御史台
晏捡摘案状得其情遂奏免之寻为贺宋正旦国信
副使及世宗不豫命宿禁中一时诏册皆晏为之章
宗立晏画十事以上一曰风俗奢僭宜定制度二曰
禁游手三曰宜停铸钱四曰免上户管库五曰太平
宜兴礼乐六曰量轻租税七曰减盐价八曰免监官
陪纳亏欠九曰有司尚苟且乞申明经久远图十曰
禁网差密宜尚宽大又奏乞委待制党怀英修撰张
行简更直进读陈言文字以广视听皆采纳之以年
老乞致仕改礼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承旨越二年复
申前请授沁南军节度使久之致仕上念其先朝旧
人复起为昭义军节度使明昌六年归老得疾诏除
其子左司员外郎仲略为泽州刺史以便侍养承安
二年卒年七十五谥曰文简
  胡砺
按金史本传砺字元化磁州武安人少嗜学天会间
大军下河北砺为军士所掠行至燕亡匿香山寺与
佣保处韩昉见而异之使赋诗以见志砺操笔立
成思致清婉昉喜甚因馆置门下使与其子处同教
育之自是学业日进昉尝谓人曰胡生才器一日千
里他日必将名世十年举进士第一授右拾遗权翰
林修撰久之改定州观察判官定之学校为河朔冠
士子聚居者常以百数砺督教不倦经指授者悉为
场屋上游称其程文为元化格皇统初为河北西路
转运都勾判官砺性刚直无所屈行台平章政事高
祯之汴道真定燕于漕司砺欲就坐祯责之砺曰公
在政府则礼绝百僚今日之会自有宾主礼祯曰汝
他日为省吏当如何砺曰当官而行亦何所避祯壮
其言改容谢之改同知深州军州事加朝奉大夫郡
守暴戾蔑视僚属砺常以礼折之守愧服郡事一委
砺州管五县例置弓手百余人少者犹六七十人岁
民钱五千余万为顾直其人皆市井无赖以迹盗为
名所至扰民砺知其弊悉罢去继而有飞语曰某日
贼发将杀通守或请为备砺曰盗所利者财耳吾贫
如此何备为是夕令公署撤关竟亦无事再补翰林
修撰迁礼部郎中一时典礼多所裁定海陵拜平章
政事百官贺于庙堂砺独不跪海陵问其故砺以令
对且曰朝服而跪见君父礼也海陵深器重之天德
初再迁侍讲学士同修国史以母忧去官起复为宋
国岁元副使刑部侍郎白彦恭为使海陵谓砺曰彦
恭官在卿下以其旧劳故使卿副之迁翰林学士改
刑部尚书扈从至汴得疾海陵数遣使临问卒深悼
惜之年五十五
  王竞
按金史本传竞字无竞彰德人警敏好学年十七以
荫补官宋宣和中太学两试合格调屯留主簿入国
朝除大宁令历宝胜盐官转河内令时岁饥盗起竞
设方略以购贼不数月尽得之夏秋之交沁水泛滥
岁发民筑堤豪民猾吏因缘为奸竞核实之减费几
半县民为之谚曰西山至河岸县官两人半盖以前
政韩希甫与竞相继治县皆有干能绛州正平令张
元亦有治绩而差不及故云然天眷元年转固安令
皇统初参政韩昉荐之召权应奉翰林文字兼太常
博士诏作金源郡王完颜娄室墓碑竞以行状尽其
实乃请国史刊正之时人以为法二年试馆阁竞文
居最遂为真迁尚书礼部员外郎时海陵当国政由
已出欲令百官避堂讳竞言人臣无公讳遂止萧仲
恭以太傅领三省事封王欲援辽故事亲王用紫罗
无事下礼部竞与郎中翟永固明言其非是事竟不
行海陵由是重之天德初转翰林待制迁翰林直学
士改礼部侍郎迁翰林侍讲学士改太常卿同修国
史擢礼部尚书同修国史如故大定二年春从太傅
张浩朝京师诏复为礼部尚书是岁奉迁睿宗山陵
仪注不应典礼竞削官两阶诏改创五龙车兼翰林
学七承旨修国史四年卒官竞博学能文善草隶书
工大字两都宫殿榜题皆竞所书士林推为第一云
  萧永祺
按金史本传永祺字景纯本名蒲烈少好学通契丹
大小字广宁尹耶律固奉诏译书辟置门下因尽传
其业固卒永祺率门弟子服齐衰丧固作辽史未成
永祺继之作纪三十卷志五卷传四十卷上之加宣
武将军除太常丞海陵为中京留守永祺特见亲礼
天德初擢左谏议大夫迁翰林侍讲学士同修国史
再迁翰林学士明年迁承旨尚书左丞耶律安礼出
守南京海陵欲以永祺代之召见内阁谕以旨意永
祺辞曰臣材识卑下不足以辱执政海陵曰今天下
无事朕方以文治卿为是优矣永祺固辞既出或问
曰公遇知人主进取爵位以道佐时何多让也永祺
曰执政系天下休戚纵欲贪冒荣宠如苍生何海陵
尝选廷臣十人备谘访独永祺议论宽厚时称长者
卒年五十七
  杨伯仁
按金史本传伯仁字安道伯雄之弟也天性孝友读
书一过成诵登皇统九年进士第事亲不求调天德
二年除应奉翰林文字初名伯英避大子光英讳改
今名海陵尝夜召赋诗传趣甚亟未二鼓奏十咏海
陵喜解衣赐之海陵射乌伯仁献获乌诗以讽丁父
忧起复赐金带袭衣及赐白金以奉母改左拾遗进
士吕忠翰廷试已在第一未唱名海陵以忠翰程文
示伯仁问其优劣伯仁对曰当在优等海陵曰此今
试状元也伯仁自以知忠翰姓名在第一遂宿谏省
俟唱名乃出海陵嘉其慎密转翰林修撰孟宗献发
解第一伯仁读其程文称之此人当成大名是岁宗
献府试省试廷试皆第一号孟四元时论以为知文
故事状元官从七品阶承务郎世宗以宗献独异等
与从六品阶授奉直大夫改著作郎居母丧服除调
镇西节度副使入为起居注兼左拾遗上书论时务
六事改大名少尹郡中豪民横恣甚莫可制民受其
害伯仁穷竟渠党四境帖然谳馆陶大辟得其冤状
馆陶人为立祠府尹荆王文坐赃削封降德州防御
使同知裴满子宁及伯仁判官谢奴皆以不能匡正
解职伯仁降南京留守判官改同知安化军节度使
到官三日召为太子右谕德兼侍御史改翰林待制
复兼右谕德除滨州刺史郡俗有遣奴出亡捕之以
规赏伯仁至责其主而杖杀其奴如是者数辈其弊
遂止入为左谏议大夫兼礼部侍郎翰林直学士故
事谏官词臣入直禁中上闵其劳特免入直改吏部
侍郎直学士如故郑子聃卒宰相举伯仁代之乃迁
侍讲兼礼部侍郎伯仁久在翰林文词典丽上曰自
韩昉张钧后则有翟永固近日则张景仁郑子聃今
则伯仁而已其次未见能文者吕忠翰草降海陵庶
人诏点窜再四终不能尽朕意状元虽以词赋甲天
下至于辞命未必皆能凡进士可令补外考其能文
者召用之不数月兼左谏议大夫俄兼太常卿大臣
举可修起居注者数人上以伯仁领之从幸上京伯
仁多病至临潢池寒因感疾还中都明年上还幸中
都遣使劳问赐以丹剂是岁卒
  移剌子敬
按金史本传子敬字同文本名屋骨朵鲁辽五院人
曾祖霸哥同平章事父拔鲁准备任使官都统杲克
中京辽主西走留拔鲁督辎重被掠拔鲁乃自髡逃
于山林子敬读书好学皇统间特进移剌因修辽史
辟为掾属辽史成除同知辽州事旧本厅自有占地
岁入数百贯州官岁取其课地主以为例未尝请辩
子敬曰已有公田何为更取民田竟不取秩满郡人
请留于行台省不许天德三年入为翰林修撰迁礼
部郎中正隆元年诸将巡边诏子敬监战军师以战
获分将士亦以遗子敬子敬不受及还入见海陵谓
之曰汝家贫而不苟得不受俘获朕甚嘉之凡同行
官僚所取者皆没入于官其后诏子敬宴赐诸部谕
之曰凡受进例遣宰臣以汝前能称职故特命汝使
还迁翰林待制大定二年以待制同修国史是时窝
斡余党散居诸猛安谋克中诏子敬往抚之仍宣谕
猛安谋克及州县汉人无以前时用兵相杀伤挟怨
辄害契丹人使还改秘书少监兼修起居注修史如
故诏曰以汝博通古今故以命汝常召入讲论古今
及时政利害或至夜半子敬有良马平章政事完颜
元宜索之子敬以元宜为相也不与至是元宜乞致
仕罢为东京子敬乃以此马赆行识者韪之是时仆
散忠义伐宋宋请和而书式疆界未定子敬与秘书
少监石抹颐修起居注张汝弼侍便殿上曰宋主求
成反复无信喜为夸大子敬对曰宋人自来浮辞相
欺来书言海陵败于采石大军北归按兵不袭俾全
师而还海陵未尝败于采石其谲诈多此类回书宜
言往者大军若令渡江宋国境土必为我有上曰彼
以诡诈我以诚实但当以理折之迁右谏议大夫起
居注如故上幸西京州县官入见猛安谋克不得随
班子敬奏军民一体合令猛安谋克随入见上嘉纳
之于是责让宣徽院及端午朝会诏依子敬奏行之
子敬言山后禁猎地太广有妨百姓耕垦上用其言
遂以四外猎地与民迁秘书监谏议起居如故子敬
举同知宣徽院事移剌神独斡兵部侍郎移剌安答
太子少詹事乌古论三合自代上不许子敬与同签
宣徽院事移剌神独斡侍上曰亡辽不忘旧俗朕以
为是海陵习学汉人风俗是忘本也若依国家旧风
四境可以无虞此长久之计也世宗将如凉陉子敬
与右补阙粘割斡特剌左拾遗杨伯仁奏曰车驾至
曷里浒西北招讨司囿于行宫之内地矣乞迁之于
界上以屏蔽环卫上曰善诏尚书省曰招讨斜里虎
可徙界上治蕃部事都监撒八仍于燕子城治猛安
谋克事上与侍臣论古之人君贤否子敬奏曰陛下
凡与宰相谋议不可不令史官知之上曰卿言是也
转签书枢密院事同修国史出为河中尹请老河中
地热上恐子敬不耐暑改兴中尹子敬女自懿州来
兴中省谒遇盗途中剽掠其行李且尽既而还之谢
曰我辈初不知为府尹家也尹有德于民尚忍侵犯
耶徙咸平广宁尹二十一年致仕卒于家年七十一
子敬尝使宋及受诸部进贡所受礼物皆散之亲旧
及卒家无余财其子质宅以营葬事
  赵可
按金史本传可字献之高平人贞元二年进士仕至
翰林直学士博学高才卓荦不羁天德贞元间有声
场屋后入翰林一时诏诰多出其手流□服其典雅
其歌诗乐府尤工号玉峰散人集
  郭长倩
按金史本传长倩字曼卿文登人登皇统丙寅经义
乙科仕至秘书少监兼礼部郎中修起居注与施朋
望王无竞刘□老刘无党相友善所撰石决明传为
时□所称有昆□集行于世
  郑子聃
按金史本传子聃字景纯大定府人父宏辽金源令
二子子京子聃杨丘行尝谓人曰金源二子凤毛也
小者尤特达后必名世子聃及冠有能赋声天德二
年丘行为太子左卫率府率廷试明日海陵以子聃
程文示丘行对曰可入甲乙及拆卷果中第一甲第
三人调翼城丞迁赞皇令召为书画直长子聃颇以
才望自负常慊不得为第一甲第一人正隆二年会
试毕海陵以第一人程文问子聃子聃少之海陵问
作赋何如对曰甚易因自矜且谓他人莫己若也海
陵不悦乃使子聃与翰林修撰纂戬杨伯仁宣徽判
官张汝霖应奉翰林文字李希颜同进士杂试七月
癸未海陵御宝昌门临轩观试以不贵异物民乃足
为赋题忠臣犹孝子为诗题忧国如饥渴为论题上
谓读卷官翟永固曰朕出赋题能言之或能行之未
可知也诗论题庶戒臣下丁亥御便殿亲览试卷中
第者七十三人子聃果第一海陵奇之有顷进官三
阶除翰林修撰改侍御史京畿旱诏子聃决囚遂澍
雨人以比颜真卿迁待制兼吏部郎中改秘书少监
迁翰林直学士兼太子左谕德显宗深器重之以疾
求补外遂为沂州防御使皇太子币赆甚厚命以安
舆之官召还为左谏议大夫兼直学士改吏部侍郎
同修国史直学士如故迁侍讲兼修国史上曰修海
陵实录知其详无如子聃者盖以史事专责之也二
十年卒年五十五子聃英俊有直气其为文亦然平
生所著诗文二千余篇
  党怀英
按金史本传怀英字世杰故宋太尉进十一代孙冯
翊人父纯睦泰安军录事参军卒官妻子不能归因
家焉应举不得意遂脱略世务放浪山水间箪瓢屡
空晏如也大定十年中进士第调莒州军事判官累
除汝阴县尹国史院编修官应奉翰林文字翰林待
制兼同修国史怀英能属文工篆籀当时称为第一
学者宗之大定二十九年与凤翔府治中郝俣充辽
史刊修官应奉翰林文字移剌益赵沨等七人为编
修官凡民间辽时碑铭墓志及诸家文集或记忆辽
旧事悉上送官是时章宗初即位好尚文辞旁求文
学之士以备侍从谓宰臣曰翰林阙人如之何张汝
霖奏曰郝俣能属文宦业亦佳上曰近日制诏惟党
怀英最善移剌履进曰进士擢第后止习吏事更不
复读书近日始知为学矣上曰今时进士甚灭裂唐
书中事亦多不知朕殊不喜上谓宰臣曰郝俣赋诗
颇佳旧时刘迎能之李晏不及也明昌元年怀英再
迁国子祭酒二年迁侍讲学士明年议开边旁濠堑
怀英等十六人请罢其役诏从之迁翰林学士六年
有事于南郊摄中书侍郎读祝册上曰读册至朕名
声微下虽曰尊君然在郊庙礼非所宜当平读之承
安二年乞致仕改泰宁军节度使明年召为翰林学
士承旨泰和元年增修辽史编修官三员诏分纪志
列传刊修官有改除者以书自随久之致仕大定三
年卒年七十八谥文献怀英致仕后章宗诏直学士
陈大任继成辽史云
  温迪罕缔达
按金史本传缔达该习经史以女直字出身累官国
史院编修官初丞相希尹制女直字设学校使讹离
剌等教之其后学者渐盛转习经史故纳合椿年纥
石烈良弼皆由此致位宰相缔达最精深大定十二
年诏缔达所教生员习作诗策若有文采量才任使
其自愿从学者听十三年设女直进士科是岁徒单
镒等二十七人登第十五年缔达迁著作佐郎与编
修官宗壁尚书省译史阿鲁吏部令史张克忠译解
经书累迁秘书丞十九年改左赞善以母老求养显
宗使内直丞六斤谓缔达曰赞善初未除此官天子
谓孤曰朕得一出伦之才学问该贯当令辅汝德义
既数日赞善除此官自谓亲炙德义不胜其喜未可
去也勿难于怀久之转翰林待制卒明昌五年赠翰
林学士承旨谥文成
  王庭筠
按金史本传庭筠字子端河东人生未期视书识十
七字七岁学诗十一岁赋全题稍长涿郡王翛一见
期以国士登大定十六年进士第调恩州军事判官
临政即有声郡民邹四者谋为不轨事觉逮捕千余
人而邹四窜匿不能得朝廷遣大理司直王仲轲治
其狱庭筠以计获邹四分别诖误坐预谋者十二人
而已再调馆陶主簿明昌元年三月章宗谕旨学士
院曰王庭筠所试文句太长朕不喜此亦恐四方效
之又谓平章张汝霖曰王庭筠文艺颇佳然语句不
健其人才高亦不难改也四月召庭筠试馆职中选
御史台言庭筠在馆陶尝犯赃罪不当以馆阁处之
遂罢乃卜居彰德买田隆虑书读黄华山寺因以自
号是年十二月上因语及学士叹其乏材参政守贞
曰王庭筠其人也三年召为应奉翰林文字命与秘
书郎张汝方品第法书名画遂分入品者为五百五
十卷五年八月上顾谓宰执曰应奉王庭筠朕欲以
诏诰委之其人材亦岂易得近党怀英作长白山册
文殊不工闻文士多妒庭筠者不论其文顾以行止
为訾大抵读书人多口颊或相党昔东汉之士与宦
官分朋固无足□如唐牛僧孺李德裕宋司马光王
安石均为儒者而互相排毁何邪遂迁庭筠为翰林
修撰承安元年正月坐赵秉文上书事削一官杖六
十解职语在秉文传二年降授郑州防御判官四年
起为应奉翰林文字泰和元年复为翰林修撰扈从
秋山应制赋诗三十余首上甚嘉之明年卒年四十
有七上素知其贫诏有司赙钱八十万以给丧事求
生平诗文藏之秘阁又以御制诗赐其家其引云王
遵古朕之故人也乃子庭筠又以才选直禁林者首
尾十年今兹云亡玉堂东观无复斯人矣庭筠仪观
秀伟善谈笑外若简贵人初不敢与接既见和气溢
于颜间殷勤慰藉如恐不及少有可取极口称道他
日虽百负不恨也从游者如韩温甫路元亨张进卿
李公度其荐引者如赵秉文冯璧李纯甫皆一时名
士世以知人许之为文能道所欲言暮年诗律深严
七言长篇犹工险韵有藂辨十卷文集四十卷书法
学米元章与赵沨赵秉文俱以名家庭筠尤善山水
墨竹云子曼庆亦能诗并书仕至行省右司郎中自
号淡游云
  杨云翼
按金史本传云翼字之美其先赞皇檀山人六代祖
忠客平定之乐平县遂家焉曾祖青祖郁考桓皆赠
官于朝云翼天资□悟初学语辄画地作字日诵数
千言登明昌五年进士第一词赋亦中乙科特授承
务郎应奉翰林文字承安四年出为陕西东路兵马
都总管判官泰和元年召为太学博士迁太常寺丞
兼翰林修撰七年签上京东京等路按察司事因召
见章宗咨以当世之务称旨大安元年翰林承旨张
行简荐其材且精术数召授提点司天台兼翰林修
撰俄兼礼部郎中崇庆元年以病归贞佑二年有司
上官簿宣宗阅之记其姓名起授前职兼吏部郎中
三年转礼部侍郎兼提点司天台四年大元及西夏
兵入鄜延潼关失守朝议以兵部尚书蒲察阿里不
孙为副元帅以御之云翼言其人言浮于实必误大
事不听后果败兴定元年六月迁翰林侍讲学士兼
修国史知集贤院事兼前职诏曰官制入三品者例
外除以卿遇事敢言议论忠谠故特留之时右丞相
高琪当国人有请榷油者高琪主之甚力诏集百官
议户部尚书高夔等二十六人同声曰可云翼独与
赵秉文时戬等数人以为不可议遂格高琪后以事
谴之云翼不恤也二年拜礼部尚书兼职如故三年
筑京师子城役兵数万夏秋之交病者相籍云翼提
举医药躬自调护多所全济四年改吏部尚书凡军
兴以来入粟补官以战功迁授者事定之后有司苛
为程式或小有不合辄罢去云翼奏曰赏罚国之大
信此□宜从宽录以劝将来是年九月上召云翼及
户部尚书夔翰林学士秉文于内殿皆赐坐问以讲
和之策或以力战为言上俯首不乐云翼徐以孟子
事大事小之说解之且曰今日奚计哉使生灵息肩
则社稷之福也上色乃和十一月改御史中丞宗室
承立权参知政事行尚书省事于京兆大臣言其不
法诏云翼就鞫之狱成廷奏曰承立所坐皆细事不
足问向大兵掠平凉以西数州皆破承立坐拥强兵
瞻望不进鄜延帅臣完颜合达以孤城当兵冲屡立
战绩其功如此而承立之罪如彼愿陛下明其功罪
以诛赏之则天下知所劝惩矣自余小失何足追咎
承立由是免官合达遂掌机务哀宗即位首命云翼
摄太常卿寻拜翰林学士正大三年二月复为礼部
尚书兼侍读诏集百官议省费云翼曰省费事小户
部司农足以办之枢密专制军政蔑视尚书尚书出
政之地政无大小皆当总领今军旅大事社稷系焉
宰相乃不得与闻欲使利病两不相蔽得乎上嘉纳
之明年设益政院云翼为选首每召见赐坐而不名
时讲尚书云翼言帝王之学不必如经生分章析句
但知为国大纲足矣因举任贤去邪与治同道与乱
同事有言逆于汝心有言逊于汝志等数条一皆本
于正心诚意敷绎详明上听忘倦寻进龟鉴万年录
圣学圣孝之类凡二十篇当时朝士廷议之际多不
尽言顾望依违寖以成俗一日经筵毕因言人臣有
事君之礼有事君之义礼不敢齿君之路马蹴其刍
者有罚入君门则趋见君之几杖则起君命召不俟
驾而行受命不宿于家是皆事君之礼人臣所当尽
者也然国家之利害生民之休戚一一陈之则向所
谓礼者特虚器耳君曰可而有否者替其否君曰否
而有可者献其可言有不从虽引裾折槛断鞅轫轮
有不恤焉者当是时也姑徇事君之虚礼而不知事
君之大义国家何赖焉上变色曰非卿朕不闻此言
云翼尝患风痹至是稍愈上亲问愈之之方对曰但
治心耳心和则邪气不干治国亦然人君先正其心
则朝廷百官莫不一于正矣上矍然知其为医谏也
夏人既通好遣其徽猷阁学士李弁来议互市往返
不能决朝廷以云翼往议乃定五年卒年五十有九
谥文献云翼天性雅重自律甚严其待人则宽与人
交分一定死生祸福不少变其于国家之事知无不
言贞佑中主兵者不能外御而欲取偿于宋故频岁
南伐有言之者不谓之与宋为地则疑与之有谋至
于宰执他事无不言者独南伐则一语不敢及云翼
乃建言曰国家之虑不在于未得淮南之前而在于
既得淮南之后盖淮南平则江之北尽为战地进而
争利于舟楫之间恐劲弓良马有不得骋者矣彼若
扼江为屯潜师于淮以断饷道或决水以潴淮南之
地则我军何以善其后乎及时全倡议南伐宣宗以
问朝臣云翼曰朝臣率皆谀辞天下有治有乱国势
有弱有强今但言治而不言乱言强而不言弱言胜
而不言负此议论所以偏也臣请两言之夫将有事
于宋者非贪其土地也第恐西北有警而南又缀之
则我三面受敌矣故欲我师乘势先动以阻其进借
使宋人失淮且不敢来此战胜之利也就如所料其
利犹未可必然彼江之南其地尚广虽无淮南岂不
能集数万之众伺我有警而出师耶战而胜且如此
如不胜害将若何且我以骑当彼之步理宜万全臣
犹恐其有不敢恃者盖今之事势与泰和不同泰和
以冬征今我以夏征此天时之不同也冬则水涸而
陆多夏则水潦而涂淖此地利之不同也泰和举天
下全力驱□军以为前锋今能之乎此人事之不同
也议者徒见泰和之易而不知今日之难请以夏人
观之向日弓箭之手在西边者一遇敌则搏而战袒
而射彼已奔北之不暇今乃陷吾城而虏守臣败吾
军而禽主将曩则畏我如彼今则侮我如此夫以夏
人既非前日奈何以宋人独如前日哉愿陛下思其
胜之之利又思败之之害无悦甘言无贻后悔章奏
不报时全果大败于淮上一军全没宣宗责诸将曰
当使我何面目见杨云翼耶河朔民十有一人为游
骑所迫泅河而南有司论罪当死云翼曰法所重私
渡者防奸伪也今平民为兵所迫奔入于河为逭死
之计耳今使不死于敌而死于法后唯从敌而已宣
宗悟尽释之哀宗以河南旱诏遣官理冤狱而不及
陕西云翼言天地人通为一体今人一支受病则四
体为之不宁岂可专治受病之处而置其余哉朝廷
是之司天有以太乙新历上进者尚书省檄云翼参
订摘其不合者二十余条历家称焉所著文集若干
卷校大金礼仪若干卷续通鉴若干卷周礼辨一篇
左氏庄列赋各一篇五星聚井辨一篇县象赋一篇
勾段机要象数杂说等着藏于家
  吕中孚 张建
按金史本传中孚字信臣冀州南宫人张建字吉甫
蒲城人皆有诗名中孚有清漳集建明昌初授绛州
教官召为宫教应奉翰林文字以老请致仕章宗爱
其纯素不欲令去授同知华州防御使仍赐诗以宠
之自号兰泉有集行于世
  赵秉文
按金史本传秉文字周臣磁州阳人也幼颖悟读
书若夙习登大定二十五年进士第调安塞簿以课
最迁邯郸令再迁唐山丁父忧用荐者起复南京路
转运司都勾判官明昌六年入为应奉翰林文字同
知制诰上书论宰相胥持国当罢宗室守贞可大用
章宗召问言颇差异于是命知大兴府事内族膏等
鞫之秉文初不肯言诘其仆历数交游者秉文乃曰
初欲上言尝与修撰王庭筠御史周昂省令史潘豹
郑赞道高坦等私议庭筠皆下狱决罚有差有司论
秉文上书狂妄法当追解上不欲以言罪人遂特免
焉当时为之语曰古有朱云今有秉文朱云攀槛秉
文攀人士大夫莫不耻之坐是久废后起为同知岢
岚州军事转北京路转运使司度支判官承安五年
冬十月阴晦连日宰相张万公入对上顾谓万公曰
卿言天日晦冥亦犹人君用人邪正不分极有理若
赵秉文曩以言事降授闻其人有才藻工书翰又且
敢言朕非弃不用以北边军事方兴姑试之耳泰和
二年召为户部主事迁翰林修撰十月出为宁边州
刺史三年改平定州前政苛于用刑每闻赦将至先
掊贼死乃拜赦而盗愈繁秉文为政一从宽简旬月
盗悉屏迹岁饥出禄粟倡豪民以赈全活者甚众大
安初北兵南向召秉文与待制赵资道论备边策秉
文言今我军聚于宣德城小列营其外涉暑雨器械
弛败人且病俟秋敌至将不利矣可遣临潢一军捣
其虚则山西之围可解兵法所谓出其不意攻其必
救者也卫王不能用其秋宣德果以败闻寻为兵部
郎中兼翰林修撰俄转翰林直学士贞佑初建言时
事可行者三一迁都二导河三封建朝廷略施行之
明年上书愿为国家守残破一州以宣布朝廷恤民
之意且曰陛下勿谓书生不知兵颜真卿张巡许远
辈以身许国亦书生也又曰使臣死而有益于国犹
胜坐縻廪禄为无用之人上曰秉文志固可尚然方
今翰苑尤难其人卿宿儒当在左右不许四年拜翰
林侍讲学士言宝券滞塞盖朝廷初议更张市肆已
妄传其不用因之抑遏渐至废绝臣愚以为宜立回
易务令近上职官通市道者掌之给以银钞粟麦缣
帛之类权其低昂而出纳诏有司议行之兴定元年
转侍读学士拜礼部尚书兼侍读学士同修国史知
集贤院事又明年知贡举坐取进士卢亚重用韵削
两阶因请致仕金自泰和大安以来科举之文其弊
益甚盖有司惟守格法所取之文卑陋陈腐苟合程
度而已稍涉奇峭即遭绌落于是文风大衰贞佑初
秉文为省试得李献能赋虽格律稍□而词藻颇丽
擢为第一举人遂大喧噪诉于台省以为赵公大坏
文格且作诗谤之久之方息俄而献能复中宏词入
翰林而秉文竟以是得罪五年复为礼部尚书入谢
上曰卿春秋高以文章故须复用卿秉文以身受厚
恩无以自□愿开忠言广圣虑每进见从容为上言
人主当勤俭慎兵刑所以祈天永命者上嘉纳焉哀
宗即位再乞致仕不许改翰林学士同修国史兼益
政院说书官以上嗣德在初当日亲经史以自裨益
进无逸直解贞观政要申鉴各一通正大九年正月
汴京戒严上命秉文为赦文以布宣悔悟哀痛之意
秉文指事陈义辞情俱尽及兵退大臣欲称贺且命
为表秉文曰春秋新宫火三日哭今园陵如此酌之
以礼当慰不当贺遂已时年已老日以时事为忧虽
食息顿不能忘每闻一事可便民一士可擢用大则
拜章小则为当路者言殷勤郑重不能自已三月草
开兴改元诏闾巷间皆能传诵洛阳人拜诏毕举城
痛哭其感人如此是年五月壬辰卒年七十四积官
至资善大夫上护军天水郡侯正大间同杨云翼作
龟鉴万年录上之又因进讲与云翼共集自古治术
号君臣政要为一编以进焉秉文自幼至老未尝一
日废书着易丛说十卷中庸说一卷扬子发微一卷
太元笺赞六卷文中子类说一卷南华略释一卷列
子补注一卷删集论语孟子解各一十卷资暇录一
十五卷所著文章号水集者三十卷秉文之文长
于辨析极所欲言而止不以绳墨自拘七言长诗笔
势纵放不拘一律律诗壮丽小诗精绝多以近体为
之至五言古诗则沉□顿挫字画则草书尤遵劲朝
使至自河湟者多言夏人问秉文及王庭筠起居状
其为四方所重如此为人至诚乐易与人交不立崖
岸未尝以大名自居仕五朝官六卿自奉养如寒士
杨云翼常与秉文代掌文柄时人号杨赵然晚颇以
禅语自污人亦以为秉文之恨云
  李献能
按金史本传献能字钦叔河中人先世有为金吾卫
上将军者时号李金吾家迨献能昆弟皆以文学名
从兄献卿献诚从弟献甫相继擢第故李氏有四桂
堂献能苦学博览于文尤长于四六贞佑三年特赐
词赋进士廷试第一人宏词优等授应奉翰林文字
在翰苑凡十年出为鄜州观察判官用荐者复为应
奉俄迁修撰正大末以镇南军节度副使充河中帅
府经历官大元兵破河中奔陕州行省以权左右司
郎中值赵三三军变遇害年四十三献能为人眇小
而墨色颇有髯善谈论每敷说今古声铿亮可听作
诗有志于风雅文刻意乐章在翰苑应机敏捷号得
体赵秉文李纯甫尝曰李献能天生今世翰苑材故
每荐之不令出馆家故饶财尽于贞佑之乱在京师
无以自资其母素豪奢厚于自奉小不如意则必诃
谴人视之殆不堪忧献能处之自若也时人以纯孝
称之尝谓人云吾幼梦官至五品寿不至五十后竟
如其言
  王若虚
按金史本传若虚字从之□城人也幼颖悟若夙昔
在文字间者擢承安二年经义进士调鄜州录事历
管城门山二县令皆有惠政秩满老幼攀送数日乃
得行用荐入为国史院编修官迁应奉翰林文字奉
使夏国还授同知泗州军州事留为著作佐郎正大
初章宗宣宗实录成迁平凉府判官未几召为左司
谏后转延州刺史入为直学士天兴元年哀宗走归
德明年春崔立变群小附和请为立建功德碑翟奕
以尚书省命召若虚为文时奕辈恃势作威人或少
忤则谗构立见屠灭若虚自分必死私谓左右司员
外郎元好问曰今召我作碑不从则死作之则名节
扫地不若死之为愈虽然我姑以理谕之乃谓奕辈
曰丞相功德碑当指何事为言奕辈怒曰丞相以京
城降活生灵百万非功德乎曰学士代王言功德碑
谓之代王言可乎且丞相既以城降则朝官皆出其
门自古岂有门下人为主帅颂功德而可信乎后世
哉奕辈不能夺乃召太学生刘祁麻革辈赴省好问
张信之喻以立碑事曰众议属二君且已白郑王矣
二君其无让祁等固辞而别数日促迫不已祁即为
草定以付好问好问意未惬乃自为之既成以示若
虚乃共删定数字然止直叙其事而已后兵入城不
果立也金亡微服北归镇阳与浑源刘郁东游泰山
至黄岘峰憩萃美亭顾谓同游曰汨没尘土中一生
不意晚年乃造仙府诚得终老此山志愿毕矣乃令
子忠先归遣子恕同行视夷险因垂足大石上良久
瞑目而逝年七十所著文章号慵夫集凡若干卷滹
南遗老若干卷传于世
  李纯甫
按金史本传纯甫字之纯弘州襄阴人祖安上尝魁
西京进士父采卒于益都府治中纯甫幼颖悟异常
初业词赋及读左氏春秋大爱之遂更为经义学擢
承安二年经义进士为文法庄周列御寇左氏战国
策后进多宗之又喜谈兵慨然有经世心章宗南征
两上疏策其胜负上奇之给送军中后多如所料宰
执爱其文荐入翰林及大元兵起又上疏论时事不
报宣宗迁汴再入翰林时丞相高琪擅威福柄擢为
左司都事纯甫审其必败以母老辞去既而高琪诛
复入翰林连知贡举正大末坐取人踰新格出倅坊
州未赴改京兆府判官卒于汴年四十七纯甫为人
聪敏少自负其材谓功名可俯拾作矮柏赋以诸葛
孔明王景略自期由小官上万言书援宋为证甚切
当路者以迂阔见抑中年度其道不行益纵酒自放
无仕进意得官未成考旋即归隐日与禅僧士子游
以文酒为事啸歌袒裼出礼法外或饮数月不醒人
有酒见招不择贵贱必往往辄醉虽沉醉亦未尝废
着书然晚年喜佛力探其奥义自类其文凡论性理
及关佛老二家者号内□其余应物文字为外□又
解楞严金刚经老子庄子中庸集解鸣道集解号中
国心学西方父教数十万言以故为名教所贬云

 翰林院部名臣列传八
  元一
  王鹗
按元史本传鹗字百一曹州东明人曾祖成祖立父
琛鹗始生有大鸟止于庭乡先生张大渊曰鹗也是
儿其有大名乎因名之幼聪悟日诵千余言长工词
赋金正大元年中进士第一甲第一人出身授应奉
翰林文字六年授归德府判官行亳州城父令七年
改同知申州事行蔡州汝阳令丁母忧天兴二年金
主迁蔡诏尚书省移书恒山公武仙进兵金主览书
问谁为之右丞完颜仲德曰前翰林应奉王鹗也曰
朕即位时状元耶召见惜擢用之晚起复授尚书省
右司都事升左右司郎中三年蔡陷将被杀万户张
柔闻其名救之辇归馆于保州甲辰冬世祖在藩邸
访求遗逸之士遣使聘鹗及至使者数辈迎劳召对
进讲孝经书易及齐家治国之道古今事物之变每
夜分乃罢世祖曰我虽未能即行汝言安知异日不
能行之耶岁余乞还赐以马仍命近侍阔阔柴祯等
五人从之学继命徙居大都赐宅一所尝因见请曰
天兵克蔡金主自缢其奉御绛山焚葬汝水之傍礼
为旧君有服愿往葬祭世祖义而许之至则为河水
所没设具牲酒为位而哭庚申世祖即位建元中统
首授翰林学士承旨制诰典章皆所裁定至元元年
加资善大夫上奏自古帝王得失兴废可考者以有
史在也我国家以神武定四方天戈所临无不臣服
者皆出太祖皇帝庙谟雄断所致若不乘时纪录窃
恐久而遗忘宜置局纂就实录附修辽金二史又言
唐太宗始定天下置弘文馆学士十八人宋太宗承
太祖开创之后设内外学士院史册烂然号称文治
堂堂国朝岂无英才如唐宋者乎皆从之始立翰林
学士院鹗遂荐李冶李昶王盘徐世隆高鸣为学士
复奏立十道提举学校官有言事者谓宰执非其人
诏儒臣廷议可任宰相者时阿合马巧佞欲乘隙取
相位大臣复助之众知其非莫敢言鹗奋然掷笔曰
吾以衰老之年无以报国即欲举任此人为相吾不
能插驴尾矣振袖而起奸计为之中止五年乞致仕
诏有司岁给廪禄终其身有大事则遣使就问之十
年卒年八十四谥文康鹗性乐易为文章不事雕饰
尝曰学者当以穷理为先分章析句乃经生举子之
业非为己之学也着论语集义一卷汝南遗事二卷
诗文四十卷曰应物集无子以□周铎子之纲承其
祀之纲官至翰林侍讲学士
  孟攀鳞
按元史本传攀鳞字驾之云内人曾祖彦甫以明法
为西北路招讨司知事有疑狱当死者百余人彦甫
执不从后三日得实皆释之祖鹤父泽民皆金进士
攀鳞幼日诵万言能缀文时号奇童金正大七年擢
进士第仕至朝散大夫招讨使岁壬辰汴京下北归
居平阳丙午为陕西帅府详议官遂家长安世祖中
统三年授翰林待制同修国史至元初召见条陈七
十事大扺劝上以郊祀天地祠太庙制礼乐建学校
行科举择守令以字民储米粟以赡军省无名之赋
罢不急之役百司庶府统于六部纪纲制度悉由中
书是为长久之计世祖悉嘉纳之咨问谆谆后论王
百一许仲平优劣对曰百一文华之士可置翰苑仲
平明经传道可为后学矜式帝深然之又尝召问宗
庙郊祀仪制攀鳞悉据经典以对时帝将亲祀诏命
攀鳞会太常议定礼仪攀鳞夜画郊祀及宗庙图以
进帝皆亲览焉复以病请西归帝令就议陕西五路
四川行中书省事四年卒年六十四延佑三年赠翰
林学士承旨资德大夫上护军平原郡公谥文定
  高智耀
按元史本传智耀河西人世仕夏国曾祖逸大都督
府尹祖良惠右丞相智耀登本国进士第夏亡隐贺
兰山太宗访求河西故家子孙之贤者众以智耀对
召见将用之遽辞归皇子阔端镇西凉儒者皆隶役
智耀谒藩邸言儒者给复已久一旦与厮养同役非
便请除之皇子从其言欲奏官之不就宪宗即位智
耀入见言儒者所学尧舜禹汤文武之道自古有国
家者用之则治不用则否养成其材将以资其用也
宜蠲免徭役以教育之帝问儒家何如巫医对曰儒
以纲常治天下岂方技所得比帝曰善前此未有以
是告朕者诏复海内儒士徭役无有所与世祖在潜
邸已闻其贤及即位召见又力言儒术有补治道反
覆辨论辞累千百帝异其言铸印授之命凡免役儒
户皆从之给公文为左验时淮蜀士遭俘虏者皆没
为奴智耀奏言以儒为驱古无有也陛下方以古道
为治宜除之以风厉天下帝然之即拜翰林学士命
循行郡县区别之得数千人贵臣或言其诡滥帝诘
之对曰士譬则金也金色有浅深谓之非金不可才
艺有浅深谓之非士亦不可帝悦更宠赉之智耀又
言国初庶政草创纲纪未张宜仿前代置御史台以
纠肃官常至元五年立御史台用其议也擢西夏中
兴等路提刑按察使会西北藩王遣使入朝谓本朝
旧俗与汉法异今留汉地建都邑城郭仪文制度遵
用汉法其故何如帝求报聘之使以析其问智耀入
见请行帝问所答画一敷对称旨即日遣就道至上
京病卒帝为之震悼后赠崇文赞治功臣金紫光禄
大夫司徒柱国追封宁国公谥文忠子睿
  窦默
按元史本传默字子声初名杰字汉卿广平肥乡人
幼知读书毅然有立志族祖旺为郡功曹令习吏事
不肯就会国兵伐金默为所俘同时被俘者三十人
皆见杀惟默得脱归其乡家破母独存惊怖之余母
子俱得疾母竟亡扶病□葬而大兵复至遂南走渡
河依母党吴氏医者王翁妻以女使业医转客蔡州
遇名医李浩授以铜人针法金主迁蔡默恐兵且至
又走德安孝感令谢宪子以伊洛性理之书授之默
自以为昔未尝学而学自此始适中书杨惟中奉旨
招集儒道释之士默乃北归隐于大名与姚枢许衡
朝暮讲习至忘寝食继还肥乡以经术教授由是知
名世祖在潜邸遣召之默变姓名以自晦使者俾其
友人往见而微服踵其后默不得已乃拜命既至问
以治道默首以三纲五常为对世祖曰人道之端孰
大于此失此则无以立于世矣默又言帝王之道在
诚意正心心既正则朝廷远近莫敢不一于正一日
凡三召与语奏对皆称旨自是敬待加礼不令暂去
左右世祖问今之明治道者默荐姚枢即召用之俄
命皇子真金从默学赐以玉带钩谕之曰此金内府
故物汝老人佩服为宜且使我子见之如见我也久
之请南还命大名顺德各给田宅有司岁具衣物以
为常世祖即位召至上都问曰朕欲求如唐魏征者
有其人乎默对曰犯颜谏诤刚毅不屈则许衡其人
也深识远虑有宰相才则史天泽其人也天泽时宣
抚河南帝即召拜右丞相以默为翰林侍讲学士时
初建中书省平章政事王文统颇见委任默上书曰
臣事陛下十有余年数承顾问与闻圣训有以见陛
下急于求治未尝不以利生民安社稷为心时先帝
在上奸臣擅权总天下财赋操执在手贡进奇货衒
耀纷华以娱悦上心其扇结朋党离间骨肉者皆此
徒也此徒当路陛下所以不能尽其初心救世一念
涵养有年矣今天顺人应诞登大宝天下生民莫不
欢忻踊跃引领盛治然平治天下必用正人端士唇
吻小人一时功利之说必不能定立国家基本为子
孙久远之计其卖利献勤乞怜取宠者使不得行其
志斯可矣若夫钩距揣摩以利害惊动人主之意者
无他意在摈斥诸贤独执政柄耳此苏张之流也惟
陛下察之伏望别选公明有道之士授以重任则天
下幸甚他日默与王鹗姚枢俱在帝前复面斥文统
曰此人学术不正久居相位必祸天下帝曰然则谁
可相者默曰以臣观之无如许衡帝不悦而罢文统
深忌之乃请以默为太子太傅默辞曰太子位号未
正臣不敢先受太傅之名乃复以为翰林侍讲学士
详见许衡传默俄谢病归未几文统伏诛帝追忆其
言谓近臣曰曩言王文统不可用者惟窦汉卿一人
向使更有一二人言之朕宁不之思耶召还赐第京
师命有司月给廪禄国有大政辄以访之默与王盘
等请分置翰林院专掌蒙古文字以翰林学士承旨
撒的迷底里主之其翰林兼国史院仍旧纂修国史
典制诰备顾问以翰林学士承旨兼修起居注和礼
霍孙主之帝可其奏默又言三代所以风俗淳厚历
数长久者皆设学养士所致今宜建学立师博选贵
族子弟教之以示风化之本帝嘉纳之默尝与刘秉
忠姚枢刘肃商挺侍上前默言君有过举臣当直言
都俞吁咈古之所尚今则不然君曰可臣亦以为可
君曰否臣亦以为否非善政也明日复侍帝于幄殿
猎者失一鹘帝怒侍臣或从旁大声谓宜加罪帝恶
其迎合命杖之释猎者不问既退秉忠等贺默曰非
公诚结主知安得感悟至此至元十二年默年八十
公卿皆往贺帝闻之拱手曰此辈贤者安得请于上
帝减去数年留朕左右共治天下惜今老矣怅然者
久之默既老不视事帝数遣中使以珍玩及诸器物
往存问焉十七年加昭文馆大学士卒年八十五讣
闻帝深为嗟悼厚加赠赐皇太子亦赙以钞二千贯
命有司护送归葬肥乡默为人乐易平居未尝评品
人物与人居温然儒者也至论国家大计面折廷诤
人谓汲黯无以过之帝尝谓侍臣曰朕求贤三十年
惟得窦汉卿及李俊民二人又曰如窦汉卿之心姚
公茂之才合而为一斯可谓全人矣后累赠太师封
魏国公谥文正子履集贤大学士
  阎复
按元史本传复字子靖其先平阳和州人祖衍仕金
殁王事父忠避兵山东之高唐遂家焉复始生有奇
光照室性简重美丰仪七岁读书□悟绝人弱冠入
东平学师事名儒康晔时严实领东平行台招诸生
肄进士业迎元好问校试其文预选者四人复为首
徐琰李谦孟祺次之岁己未始掌书记于行台擢御
史掾至元八年用王盘荐为翰林应奉以才选充会
同馆副使兼接伴使扈驾上京赋应制诗二篇寓规
讽意世祖顾和礼霍孙曰有才如此何可不用十二
年升翰林修撰十四年出佥河北河南道提刑按察
司事阶奉训大夫十六年入为翰林直学士以州郡
校官多不职建议定铨选之法十九年升侍讲学士
明年改集贤侍讲学士同领会同馆事二十三年升
翰林学士帝屡召至榻前面谕诏旨具草以进帝称
善二十八年尚书省罢复立中书省帝励精图治急
于择相一日召入便殿谕之曰朕欲命卿执政何如
复屡谢不足胜任帝谓侍臣曰书生识义理存谦让
是也勿强御史台改提刑按察司为肃政廉访司首
命复为浙西道肃政廉访使先是奸臣桑哥当国尝
有旨命翰林撰桑哥辅政碑桑哥既败诏有司踣其
碑复等亦坐是免官三十一年成宗即位以旧臣召
入朝赐重锦玉环白金除集贤学士阶正议大夫元
贞元年上疏言京师宜首建宣圣庙学定用释奠雅
乐从之又言曲阜守冢户昨有司并入民籍宜复之
其后诏赐孔林洒扫二十八户祀田五千亩皆复之
请也三年因星变又上疏言定律令颁封赠增俸给
通调内外官且曰古者刑不上大夫今郡守以征租
受杖非所以厉廉隅江南公田租重宜减以贷贫民
后多采用大德元年仍迁翰林学士二年诏赐楮币
万贯四年帝召至榻前密谕之曰中书庶务繁重左
相难其人卿为朕举所知复以哈剌哈孙对帝大喜
即遣使召入相之复亦拜翰林学士承旨阶正奉大
夫十一年春武宗践祚复首陈三事曰惜名器明赏
罚择人材言皆剀切未几进阶荣禄大夫遥授平章
政事余如故复力辞不许上疏乞骸骨诏从其请给
半俸终养时仁宗居东宫赐以重锦俾公卿祖道都
门外及即位遣使召复复以病辞皇庆元年三月卒
年七十七谥文康有靖轩集五十卷
  刘敏中
按元史本传敏中字端甫济南章丘人幼卓异不凡
年十三语其父景石曰昔贤足于学而不求知丰于
功而不自衒此后人所勿逮也父奇之乡先生杜仁
杰爱其文亟称之敏中尝与同侪各言其志曰自幼
至老相见而无愧色乃吾志也至元十一年由中书
掾擢兵部主事拜监察御史权臣桑哥秉政敏中劾
其奸邪不报遂辞职归其乡既而起为御史台都事
时同官王约以言去敏中杜门称疾台臣请视事敏
中曰使约无罪而被劾吾固不当出诚有罪耶则我
既为同僚又为交友不能谏止亦不无过也出为燕
南肃政廉访副使入为国子司业迁翰林直学士兼
国子祭酒大德七年诏遣宣抚使巡行诸道敏中出
使辽东山北诸郡守令恃贵幸暴横者一绳以法锦
州以水为灾辄发廪赈之除东平路总管擢陕西行
台治书侍御史九年召为集贤学士商议中书省事
上疏陈十事曰整朝纲省庶政进善良剔奸□显公
道杜私门广恩泽实钞法严武备举封赠成宗崩奸
臣希中旨赞其邪谋敏中援礼力争之武宗即位召
敏中至上京庶政多所更定授集贤学士皇太子赞
善仍商议中书省事赐金币有加顷之拜河南行省
参知政事俄改治书侍御史出为淮西肃政廉访使
转山东宣慰使遂召为翰林学士承旨召公卿集议
弭灾之道敏中疏列七事帝嘉纳焉以疾还乡里敏
中平生身不怀币口不论钱义不苟进进必有所匡
救援据今古雍容不迫每以时事为忧或□而勿伸
则戚形于色中夜叹息至泪湿枕席为文辞理备辞
明有中庵集二十五卷延佑五年卒年七十六赠光
禄大夫柱国追封齐国公谥文简
  王构
按元史本传构字肯堂东平人父公渊遭金末之乱
其兄三人挈家南奔渊公独誓死守坟墓伏草莽中
诸兄呼之不出号恸而去卒得存其家而三兄不知
所终构少□悟风度凝厚学问该博文章典雅弱冠
以词赋中选为东平行台掌书记参政贾居贞一见
器重俾其子受学焉至元十一年授翰林国史院编
修官时遣丞相伯颜伐宋先下诏让之命构属草以
进世祖大悦宋亡构与李盘同被旨至杭取三馆图
籍太常天章礼器仪仗归于京师凡所荐拔皆时之
名士十三年秋还应奉翰林文字升修撰丞相和礼
霍孙由翰林学士承旨拜司徒辟构为司直时丞相
阿合马为盗击死世祖亦悟其奸复相和礼霍孙更
张庶务构之谋画居多历吏部礼部郎中审囚河南
多所平反改太常少卿定亲享太庙仪注擢淮东提
刑按察副使召见便殿亲授制书赐上尊酒以遣之
寻以治书侍御史召属桑哥为相俾与平章卜忽木
检核燕南钱谷而督其逋负以十一月晦行期岁终
复命明年春还宿卢沟驲度逾期祸且不测谓卜忽
木曰设有罪构当以身任之不以累公也会桑哥死
乃免有旨出铨选江西入翰林为侍讲学士世祖崩
构撰谥册成宗立由侍讲为学士纂修实录书成参
议中书省事时南士有陈利便请搜括田赋者执政
欲从之构与平章何荣祖共言其不可辨之甚力得
不行以疾归东平久之起为济南路总管诸王从者
怙势行州县民莫敢忤视构闻诸朝徙之北境学田
为牧地所侵者理而归之官贷民粟岁饥而责偿不
已构请输以明年武宗即位以纂修国史趣召赴阙
拜翰林学士承旨未几以疾卒年六十三构历事三
朝练习台阁典故凡祖宗谥册册文皆所撰定朝廷
每有大议必咨访焉喜荐引寒士前后省台翰苑所
辟无虑数十人后居清要皆有名于时子士熙仕至
中书参政卒官南台御史中丞士点淮西廉访司佥
事皆能以文学世其家
  赵与
按元史本传与字晦叔宋宗室子尝登进士第为
鄂州教授至元十一年丞相伯颜既渡江与率其
宗人之在鄂州者诣军门上书力陈不嗜杀人可以
一天下且乞全其宗党后伯颜朝京师世祖问宋宗
室之贤者伯颜首以与对十三年秋九月遣使召
至上京幅巾深衣以见言宋败亡之故悉由误用权
奸词旨激切令人感动世祖念之即授翰林待制朝
廷立法多所谘访与忠言谠论无所顾惜进直学
士转侍讲疏陈江南科敛急督移括大姓宋世丘垄
暴露皆大臣擅易明诏所为二十七年京师雾四塞
明年正月甲寅虎入南城与又疏言权臣专政之
咎退而家居待罪未几桑哥败平章不忽木奏与
贫窭有守有抱负世祖曰得非指权臣为虎者邪赐
钞万三千贯岁给其妻子衣粮后累迁翰林学士其
伯祖师渊尝从朱熹学家庭授受具有端绪于是与
许衡论伊洛阃奥衡雅敬之与既老成宗命特官
其子孟实以终养大德七年以疾卒家贫无以为葬
成宗命有司赙钞五千贯给舟车还葬台州之黄岩
赠通议大夫礼部尚书上轻车都尉天水郡侯谥文

  刘赓
按元史本传赓字熙载洺水人五世祖逸以郡吏治
狱有阴德祖肃为右三部尚书赓幼有文名师事翰
林学士王盘至元十三年用荐者授国史院编修官
十六年迁应奉翰林文字辟为司徒府长史仍兼应
奉补外同知德州事考满擢太庙署丞太常博士拜
监察御史是时御史中丞崔彧好盛气待人他御史
拜谒或平受之独见赓则待以上客大德二年升翰
林直学士六年奉使宣抚陕西由侍讲学士升学士
至大二年迁礼部尚书仍兼翰林学士寻拜侍御史
顷之还翰林为学士承旨兼国子祭酒国学故事伴
读生以次出补吏莫不争先出时有一生亲老且贫
同舍生有名在前者因博士以告曰我齿颇少请让
之先赓曰让德之恭也从其让别为书荐其人朝廷
反先用之自是六馆之士皆知让之为美德也皇庆
元年迁集贤大学士仍兼国子祭酒延佑元年复为
承旨六年拜太子宾客七年复入集贤为大学士寻
又入翰林为承旨泰定元年加光禄大夫会集议上
尊号赓独抗言其不可事遂已天历元年卒年八十
一赓久典文翰当时大制作多出其手以耆年宿德
为朝廷所推重云
  王思廉
按元史本传思廉字仲常真定获鹿人幼师太原元
好问既冠张德耀宣抚河东辟掌书记复谢归至元
十年董文忠荐之世祖问文忠曰汝何由知王思廉
贤对曰乡人之善者称之也遂召见授符宝局掌书
十三年姚枢举为昭文馆待制迁奉训大夫符宝局
直长十四年改翰林待制尝进读通鉴至唐太宗有
杀魏征语及长孙皇后进谏事帝命内官引至皇后
合讲衍其说后曰是诚有益于宸衷尔宜择善言进
讲慎勿以渎辞烦上听也每侍读帝命御史大夫玉
速帖木儿太师月赤察儿御史中丞撒里蛮翰林学
士承旨掇立察等咸听受焉帝尝御延春阁大赉群
臣俾十人为列以进思廉偶在卫士之列帝责董文
忠曰思廉儒臣岂宜列卫士十八年进中顺大夫典
瑞少监十九年帝幸白海时千户王着矫杀奸臣阿
合马于大都辞连枢密副使张易帝召思廉至行殿
屏左右问曰张易反若知之乎对曰未详也帝曰反
已反已何未详也思廉徐奏曰僭号改元谓之反亡
入他国谓之叛群聚山林贼害民物谓之乱张易之
事臣实不能详也帝曰朕自即位以来如李之不
臣岂以我若汉高祖赵太祖遽陟帝位者乎思廉曰
陛下神圣天纵前代之君不足比也帝叹曰朕往者
有问于窦默其应如响盖心口不相违故不思而得
朕今有问汝能然乎且张易所为张仲谦知之否思
廉即对曰仲谦不知帝曰何以明之对曰二人不相
安臣故知其不知也二十年升太监思廉以儒素进
帝眷注优渥尝疾赐御药顾问安否扈跸失所乘马
给内□马五匹盗窃所赐玉带更以玉带赐之裕宗
居东宫思廉进曰殿下府中宜建学官俾左右近侍
尝亲正学必能裨辅明德裕宗然之裕宗尝欲买甲
第赐思廉思廉固辞二十三年改嘉议大夫同知大
都留守兼少府监事藩王乃颜叛帝亲征思廉间谓
留守段贞曰藩王反侧地大故也汉晁错削地之策
实为良图盍为上言之贞见帝遂以闻帝曰汝何能
出是言也贞以思廉对帝嘉之二十九年迁正议大
夫枢密院判官大德元年成宗即位迁中奉大夫翰
林学士仍枢密院判官以病归三年起为工部尚书
拜征东行省参知政事七年总管大名路八年召为
集贤学士十一年授正奉大夫太子宾客仁宗即位
以翰林学士承旨资善大夫致仕延佑七年卒年八
十三赠翰林学士承旨资德大夫河南江北等处行
中书省右丞上护军追封恒山郡公谥文恭
  李谦
按元史本传谦字受益郓之东阿人祖元以医著名
父唐佐性恬退不喜仕进谦幼有成人风始就学日
记数千言为赋有声与徐世隆孟祺阎复齐名而谦
为首为东平府教授生徒四集累官万户府经历复
教授东平先时教授无俸郡敛儒户银百两备束修
谦辞曰家幸非甚贫者岂可聚货以自殖乎翰林学
士王盘以谦名闻召为应奉翰林文字一时制诰多
出其手至元十五年升待制扈驾至上都赐以银壶
藤枕十八年升直学士为太子左谕德侍裕宗于东
宫陈十事曰正心曰睦亲曰崇俭曰几谏曰戢兵曰
亲贤曰尚文曰定律曰正名曰革弊裕宗崩世祖又
命傅成宗于潜邸所至以谦自随转侍读学士世祖
深加器重尝赐坐便殿饮群臣酒世祖曰闻卿不饮
然能为朕强饮乎因赐蒲萄酒一钟曰此极醉人恐
汝不胜即令三近侍扶掖使出二十六年以足疾辞
归三十一年成宗即位驿召至上都既见劳曰朕知
卿有疾然京师去家不远且多良医能愈疾卿当与
课国政余不以劳卿也升学士元贞初引疾还家大
德六年召为翰林承旨以年七十一乞致仕九年又
召至大元年给半俸仁宗为皇太子征为太子少傅
谦皆力辞仁宗即位召十六人谦居其首乃力疾见
帝于行在疏言九事其略曰正心术以正百官崇孝
治以先天下选贤能以居辅相之位广视听以通上
下之情恤贫乏以重邦家之本课农桑以丰衣食之
源兴学校以广人材之路颁律令使民不犯练士卒
居安虑危至于振肃纪纲纠察内外台宪之官尤当
选素着清望深明治体不事苛细者为之帝嘉纳焉
迁集贤大学士荣禄大夫致仕加赐银一百五十两
金织币及帛各三匹归卒于家年七十九谦文章醇
厚有古风不尚浮巧学者宗之号野斋先生子□官
至大名路总管
  迦鲁纳荅思
按元史本传迦鲁纳荅思畏吾儿人通天竺教及诸
国语翰林学士承旨安藏札牙荅思荐于世祖召入
朝命与国师讲法国师西番人言语不相通帝因命
迦鲁纳荅思从国师习其法及言与字期年皆通以
畏吾字译西天西番经论既成进其书帝使锓板赐
诸王大臣西南小国星哈剌的威二十余种来朝迦
鲁纳荅思于帝前敷奏其表章诸国惊服朝议兴兵
讨暹国罗斛马八儿俱蓝苏木都剌诸国迦鲁纳荅
思奏此皆蕞尔之国纵得之何益兴兵徒残民命莫
若遣使谕以祸福不服而攻未晚也帝纳其言命岳
剌也奴帖灭等往使降者二十余国至元二十四年
丞相桑哥奏为翰林学士帝曰迦鲁纳荅思之官非
汝所当奏也既而擢翰林学士承旨中奉大夫遣侍
成宗于潜邸且俾以节饮致戒成宗即位思其忠迁
荣禄大夫大司徒怜其老命乘车入殿仁宗即位廷
议汰冗官独迦鲁纳荅思为司徒如故仍加开府仪
同三司赐玉鞍一是年八月卒
  唐仁祖
按元史本传仁祖字寿卿畏兀人祖曰唐古直子孙
因以唐为氏初畏兀举国效顺唐古直时年十七给
事太祖因属之睿宗曰唐古直可任大事睿宗未及
用庄圣皇后擢为札鲁火赤父骥豪爽好射猎世祖
即位命骥为裕宗潜邸必阁赤升达鲁花赤仁祖少
□悟父没母教之读书通诸方语言尤邃音律中统
初诏诸贵胄为质帝亲阅之见仁祖曰是唐古直孙
邪聪明无疑也俾习国字至元六年中书省选充蒙
古掾十六年录囚平阳平反冤滞免死者凡十七人
十八年授翰林直学十时中书奏真定保定两路钱
谷逋负屡岁不决遣仁祖往阅其牍皆中统旧案亟
还奏罢之转工部侍郎除中书右司郎中拜参议尚
书省事时丞相桑哥秉政威焰方炽仁祖论议不回
屡忤桑哥人皆危之仁祖自若也迁工部尚书桑哥
以曹务烦剧特重困之仁宗处之甚安寻出使云中
桑哥考工部织课稍缓怒曰误国家岁用亟遣驿骑
追还就见桑哥相府中遽命直吏拘往督工且促其
期曰违期必致汝于法左右皆为之惧仁祖退召诸
署长从容谕之曰丞相怒在我不在尔也汝等勿惧
宜力加勉众皆感激昼夜倍其功期未及而办乃罢
已而桑哥系狱有旨命仁祖往籍其家明日桑哥以
左右之援得释众见骇然目仁祖曰怒虎之威可再
犯邪悉逾垣以窜仁祖独不为之动桑哥竟败二十
八年除翰林学士承旨中奉大夫辽阳饥奉旨偕近
侍速哥左丞忻都往赈忻都欲如户籍口数大小给
之仁祖曰不可昔籍之小口今已大矣可偕以大口
给之忻都曰若要善名而陷我于恶邪仁祖笑曰吾
二人善恶众已的知岂至是而始要名哉我知为国
恤民而已何恤尔言卒以人口给之俄除通奉大夫
将作院使成宗即位尊大母元妃为皇太后以仁祖
善书特敕书册文复奉诏督工织丝像世祖御容越
三年告成大德五年再授翰林学士承旨资善大夫
知制诰兼修国史以疾卒年五十三赠荣禄大夫平
章政事追封洹国公谥文贞子恕初授奉训大夫寿
武库提点至大中迁翰林待制后累迁至亚中大夫
侍仪使
  赵孟俯
按元史本传孟俯字子昂宋太祖子秦王德芳之后
也五世祖秀安僖王子偁四世祖崇宪靖王伯圭高
宗无子立子偁之子是为孝宗伯圭其兄也赐第于
湖州故孟俯为湖州人曾祖师垂祖希永父与仕
宋皆至大官入国朝以孟俯贵累赠师垂集贤侍读
学士希永太常礼仪院使并封吴兴郡公与集贤
大学士封魏国公孟俯幼聪敏读书过目辄成诵为
文操笔立就年十四用父荫补官试中吏部铨法调
真州司户参军宋亡家居益自力于学至元二十三
年行台侍御史程巨夫奉诏搜访遗逸于江南得孟
俯以之入见孟俯才气英迈神采焕发如神仙中人
世祖顾之喜使坐右丞叶李上或言孟俯宋宗室子
不宜使近左右帝不听时方立尚书省命孟俯草诏
颁天下帝览之喜曰得朕心之所欲言者矣诏集百
官于刑部议法众欲计至元钞二百贯赃满者死孟
俯曰始造钞时以银为本虚实相权今二十余年间
轻重相去至数十倍故改中统为至元又二十年后
至元必复如中统使民计钞扺法疑于太重古者以
米绢民生所须谓之二实银钱与二物相权谓之二
虚四者为直虽升降有时终不大相远也以绢计赃
最为适中况钞乃宋时所创施于边郡金人袭而用
之皆出于不得已乃欲以此断人死命似不足深取
也或以孟俯年少初自南方来讥国法不便意颇不
平责孟俯曰今朝廷行至元钞故犯法者以是计赃
论罪汝以为非岂欲沮格至元钞耶孟俯曰法者人
死所系议有重轻则人不得其死矣孟俯奉诏与议
不敢不言今中统钞虚故改至元钞谓至元钞终无
虚时岂有是理公不揆于理欲以势相陵可乎其人
有愧色帝初欲大用孟俯议者难之二十四年六月
授兵部郎中兵部总天下诸驿时使客饮食之费几
十倍于前吏无以供给强取于民不胜其扰遂请于
中书增钞给之至元钞法滞涩不能行诏遣尚书刘
宣与孟俯驰驿至江南问行省丞相慢令之罪凡左
右司官及诸路官则径笞之孟俯受命而行北还不
笞一人丞相桑哥大以为谴时有王虎臣者言平江
路总管赵全不法即命虎臣往按之叶李执奏不宜
遣虎臣帝不听孟俯进曰赵全固当问然虎臣前守
此郡多强买人田纵宾客为奸利全数与争虎臣怨
之虎臣往必将陷全事纵得实人亦不能无疑帝悟
乃遣他使桑哥钟初鸣时即坐省中六曹官后至者
则笞之孟俯偶后至断事官遽引孟俯受笞孟俯入
欣于都堂右丞叶李曰古者刑不上大夫所以养其
廉耻教之节义且辱士大夫是辱朝廷也桑哥亟慰
孟俯使出自是所笞唯曹史以下他日行东御墙外
道险孟俯马跌堕于河桑哥闻之言于帝移筑御墙
稍西二丈许帝闻孟俯素贫赐钞五十锭二十七年
迁集贤直学士是岁地震北京尤甚地陷黑沙水涌
出人死伤数十万帝深忧之时驻跸龙虎台遣阿剌
浑撒里驰还召集贤翰林两院官询致灾之由议者
畏忌桑哥但泛引经传及五行灾异之言以修人事
应天变为对莫敢语及时政先是桑哥遣忻都及王
济等理筭天下钱粮已征入数百万未征者尚数千
万害民特甚民不聊生自杀者相属逃山林者则发
兵捕之皆莫敢沮其事孟俯与阿剌浑撒里甚善劝
令奏帝赦天下尽与蠲除庶几天变可弭阿剌浑撒
里入奏如孟俯所言帝从之草诏已具桑哥怒谓必
非帝意盂俯曰凡钱粮未征者其人死亡已尽何所
从取非及是时除免之他日言事者倘以失陷钱粮
数千万归咎尚书省岂不为丞相深累耶桑哥悟民
始获苏帝尝问叶李留梦炎优劣孟俯对曰梦炎臣
之父执其人重厚笃于自信好谋而能断有大臣器
叶李所读之书臣皆读之其所知所能臣皆知之能
之帝曰汝以梦炎贤于李耶梦炎在宋为状元位至
丞相当贾似道误国罔上梦炎依阿取容李布衣乃
伏阙上书是贤于梦炎也汝以梦炎父友不敢斥言
其非可赋诗讥之孟俯所赋诗有往事已非那可说
且将忠直报皇元之语帝叹赏焉孟俯退谓奉御彻
里曰帝论贾似道□国责留梦炎不言桑哥罪甚于
似道而我等不言他日何以辞其责然我疏远之臣
言必不听侍臣中读书知义理慷慨有大节又为上
所亲信无逾公者夫捐一旦之命为万姓除残贼仁
者之事也公必勉之既而彻里至帝前数桑哥罪恶
帝怒命卫士批其颊血涌口鼻委顿地上少间复呼
而问之对如初时大臣亦有继言者帝遂按诛桑哥
罢尚书省大臣多以罪去帝欲使孟俯与闻中书政
事孟俯固辞有旨令出入宫门无禁每见必从容语
及治道多所裨益帝问汝赵太祖孙耶太宗孙耶对
曰臣太祖十一世孙帝曰太祖行事汝知之乎孟俯
谢不知帝曰太祖行事多可取者朕皆知之孟俯自
念久在上侧必为人所忌力请补外二十九年出同
知济南路总管府事时总管阙孟俯独署府事官事
清简有元掀儿者役于盐场不胜艰苦因逃去其父
求得他人尸遂诬告同役者杀掀儿既诬服孟俯疑
其冤留弗决逾月掀儿自归郡中称为神明佥廉访
司事韦哈剌哈孙素苛虐以孟俯不能承顺其意以
事中之会修世祖实录召孟俯还京师乃解久之迁
知汾州未上有旨书金字藏经既成除集贤直学士
江浙等处儒学提举迁泰州尹未上至大三年召至
京师以翰林侍读学士与他学士撰定祀南郊祝文
及拟进殿名议不合谒告去仁宗在东宫素知其名
及即位召除集贤侍讲学士中奉大夫延佑元年改
翰林侍讲学士迁集贤侍讲学士资德大夫三年拜
翰林学士承旨荣禄大夫帝眷之甚厚以字呼之而
不名帝尝与侍臣论文学之士以孟俯比唐李白宋
苏子瞻又尝称孟俯操履纯正博学多闻书画绝伦
旁通佛老之旨皆人所不及有不悦者间之帝初若
不闻者又有上书言国史所载不宜使孟俯与闻者
帝乃曰赵子昂世祖皇帝所简拔朕特优以礼貌置
于馆阁典司述作传之后世此属呶呶何也俄赐钞
五百锭谓侍臣曰中书每称国用不足必持而不与
其以普庆寺别贮钞给之盂俯尝累月不至宫中帝
以问左右皆谓其年老畏寒敕御府赐貂鼠衣初孟
俯以程巨夫荐起家为郎及巨夫为翰林学士承旨
求致仕去孟俯代之先往拜其门而后入院时人以
为衣冠盛事六年得请南归帝遣使赐衣币趣之还
朝以疾不果行至治元年英宗遣使即其家俾书孝
经二年赐上尊及衣二袭是岁六月卒年六十九追
封魏国公谥文敏孟俯所著有尚书注有琴原乐原
得律吕不传之妙诗文清邃奇逸读之使人有飘飘
出尘之想篆分隶真行草书无不冠绝古今遂以
书名天下天竺有僧数万里来求其书归国中宝之
其画山水木石花竹人马尤精致前史官杨载称孟
俯之才颇为书画所掩知其书画者不知其文章知
其文章者不知其经济之学人以为知言云子雍奕
并以书画知名
  张伯淳
按元史本传伯淳字师道杭州崇德人少举童子科
以父任铨受迪功郎淮阴尉改扬州司户参军寻举
进士监临安府都税院升观察推官除太学录入本
朝至元二十三年授杭州路儒学教授迁浙东道按
察司知事二十八年擢为福建廉访司知事岁余有
荐伯淳于帝前者遣使召问明年入见帝问冗官风
宪盐策楮币皆当时大议所对悉称旨命至政事堂
将重用之固辞遂授翰林直学士进阶奉训大夫谒
告以归授庆元路总管府治中行省檄按疑狱衢秀
皆得其情大德四年即家拜翰林侍讲学士明年造
朝扈从上都又明年卒有文集若干卷藏于家
  李之绍
按元史本传之绍字伯宗东平平阴人自幼□悟聪
敏从东平李谦学家贫教授乡里学者咸集至元三
十一年纂修世祖实录征名儒充史职以马绍李谦
荐授将仕佐郎翰林国史院编修官直学士姚燧欲
试其才凡翰林应酬之文积十余事并以付之之绍
援笔立成并以□进燧惊喜曰可谓名下无虚士也
大德二年闻祖母疾辞归复除编修官升将仕郎六
年升应奉翰林文字七年迁太常博士九年丁母忧
累起复终不能夺至大三年仍授太常博士阶承仕
郎四年升承直郎翰林待制皇庆元年迁国子司业
延佑三年升奉政大夫国子祭酒夙夜孳孳惟以教
育人材为心四年十二月升朝列大夫同佥太常礼
仪院事六年改翰林直学士复以疾还七年召为翰
林直学士至治二年升翰林侍讲学士知制诰同修
国史三年告老而归泰定三年八月卒年七十三子
勖荫父职同知诸暨州事之绍平日自以其性遇事
优游少断故号果斋以自励有文集藏于家
  董文用
按元史董俊传文用字彦材俊之第三子也生十岁
父死长兄文炳教诸弟有法文用学问早成弱冠试
词赋中选时以真定□城奉庄圣太后汤沐庚戍太
后命择邑中子弟来上文用始从文炳谒太后于和
林城世祖在潜藩命文用主文书讲说帐中常见许
重癸丑世祖受命宪宗自河西征云南大理文用与
弟文忠从军督粮械赞军务丁巳世祖令授皇子经
是为北平王云南王也又命召遗老窦默姚枢李俊
民李冶魏璠于四方己未伐宋文用发沿边蒙古汉
人诸军理军需将攻鄂州宋贾似道吕文德将兵来
拒水陆军容甚盛九月世祖临江阅战文炳求先进
战文用与文忠固请偕行世祖亲料甲胄择大舰授
之大破宋师世祖即位建元中统文用持诏宣谕边
郡且择诸军充侍卫七月还朝中书左丞张文谦宣
抚大名等路奏文用为左右司郎中二年八月以兵
部郎中参议都元帅府事三年李叛据济南从元
帅阔阔带统兵诛之山东平阿□奉诏伐宋召文用
为其属文用辞曰新制诸侯总兵者其子弟勿复任
兵事今吾兄文炳以经略使总重兵镇山东我不当
行阿□曰潜邸旧臣不得引此为说文用谢病不行
至元改元召为西夏中兴等路行省郎中中兴自浑
都海之乱民张皇相恐动窜匿山谷文用至镇之以
静乃为书置通衢谕之民乃安始开唐来汉延秦家
等渠垦中兴西凉甘肃瓜沙等州之土为水田若干
于是民之归者户四五万悉授田种颁农具更造舟
置黄河中受诸部落及溃叛之来降者时诸王只必
铁木儿镇西方其下纵横需索无筭省臣不能支文
用坐幕府辄面折以法其徒积忿谮文用于王王怒
召文用使左右杂问之意叵测文用曰我天子命吏
非汝等所当问请得与天子所遣为王傅者辨之王
即遣其傅讯文用其傅中朝旧臣不肯顺王意文用
谓之曰我汉人生死不足计所恨者仁慈宽厚如王
以重戚镇远方而其下毒虐百姓凌暴官府伤王威
名于事体不便因历指其不法者数十事其傅惊起
去白王王即召文用谢之曰非郎中我殆不知郎中
持此心事朝廷宜勿怠自是谮不行而省府事颇立
二年入奏经略事宜还以上旨行之中兴遂定八年
立司农司授山东东西道巡行劝农使山东自更叛
乱野多旷土文用巡行劝励无问幽僻入登州境见
其垦开有方以郡守移剌某为能作诗表异之于是
列郡咸劝地利毕兴五年之间政绩为天下劝农使
之最十二年丞相安童奏文用为工部侍郎代纥石
里纥石里阿合马私人也其徒既谗间安童罢相即
使鹰监奏曰自纥石里去工部侍郎不给鹰食鹰且
瘦死帝怒促召治之因急捕文用入见帝望见曰董
文用乃为尔治鹰食者耶置不问别令取给有司十
三年出文用为卫辉路总管佩金虎符郡当冲要民
为兵者十之九余皆单弱贫病不堪力役会初得江
南图籍金玉财帛之运日夜不绝于道警卫输挽日
役数千夫文用忧之曰吾民弊矣而又重妨耕作殆
不可乃从转运主者言州县吏卒足以备用不必重
烦吾民也主者曰汝言诚然万一有不虞则罪将谁
归文用即手书具官姓名保任之民得以时耕而运
事亦不废诸郡运江淮粟于京师卫当运十五万石
文用曰民籍可役者无几且江淮风水舟不能以时
至而先为期会是未运而民已困矣乃集旁郡通议
立驿置法民力以舒十四年诣汴漕司言事适漕司
议通沁水北东合流御河以便漕者文用曰卫为郡
地最下大雨时行沁水辄溢出百十里间雨更甚水
不得达于河即浸淫及卫今又引之使来岂惟无卫
将无大名长芦矣会朝廷遣使相地形上言卫州城
中浮屠最高者纔与沁水平势不可开也事遂寝十
六年受代归田里茅茨数椽仅避风雨读书赋诗怡
然燕居裕宗在东宫数为台臣言董文用勋旧忠良
何以不见用十八年台臣奏起文用为山北辽东道
提刑按察使不赴十九年朝廷选用旧臣召文用为
兵部尚书自是朝廷有大议未尝不与闻二十年江
淮省臣有欲专肆而忌廉察官建议行台隶行省状
上集朝臣议之文用议曰不可御史台譬之卧虎虽
未噬人人犹畏其为虎也今虚名仅存纪纲犹不振
一旦摧抑之则风采薾然无可复望者矣昔阿合马
用事时商贾贱役皆行贿入官及事败欲尽去其人
廷议以为不可使阿合马售私恩而朝廷骤敛怨也
乃使按察司劾去其不可者然后吏有所惮民有所
赴诉则是按察司者国家当饬励之不可摧抑也悉
从文用议转礼部尚书迁翰林集贤二院学士知秘
书监时中书右丞卢世荣以货利得幸权要为贵官
阴结贪刻之党以锱铢掊克为功乃建议曰我立法
治财视常岁当倍增而民不扰也诏下会议人无敢
言者文用阳问曰此钱取于右丞之家耶将取之于
民耶取于右丞之家则不敢知若取诸民则有说矣
牧羊者岁尝两剪其毛令牧人日剪其毛而献之则
主者固悦其得毛之多矣然而羊无以避寒热即死
且尽毛又可得哉民财亦有限取之以时犹惧其伤
残也今尽刻剥无遗犹有百姓乎世荣不能对丞相
安童谓坐中曰董尚书真不虚食俸禄者议者出皆
谢文用曰君以一言折聚敛之臣而厚邦本真仁人
之言哉世荣竟以是得罪二十二年拜江淮行中书
省参知政事文用力辞帝曰卿家世非他人比朕所
以任卿者不在钱谷细务也卿当察其大者事有不
便但言之文用遂行行省长官者素贵多傲同列莫
敢仰视跪起□白如小吏事上官文用至则坐堂上
侃侃与论是非可否无所迁就虽数忤之不顾也有
以帝命建佛塔于宋故宫者有司奉行甚急天大雨
雪入山伐木死者数百人犹欲并建大寺文用谓其
人曰非时役民民不堪矣少徐之如何长官者曰参
政奈何格上命耶文用曰非敢格上命今日之困民
力而失民心者岂上意耶其人意沮遂稍宽其期二
十三年朝廷将用兵海东征敛益急有司大为奸利
文用请入奏事大略言疲国家可宝之民力取僻陋
无用之小邦列其条目甚悉言上事遂罢二十五年
拜御史中丞文用曰中丞不当理细务吾当先举贤
才乃举胡祗遹王恽雷膺荆幼纪许楫孔从道十余
人为按察使徐琰魏初为行台中丞当时以为极选
方是时桑哥当国恩宠方盛自近戚贵人见之皆屏
息逊避无敢谁何文用以旧臣任中丞独不附之桑
哥令人风文用颂己功于帝前文用不答桑哥又自
谓文用曰百司皆具食于丞相府矣文用又不答会
朔方军兴粮糗粗备而诛求愈急文用谓桑哥曰民
急矣外难未解而内伐其根本丞相宜思之于是远
迩盗贼蜂起文用持外相所上盗贼之目谓桑哥曰
百姓岂不欲生养安乐哉急法暴敛使至此尔御史
台所以救政事之不及丞相当助之不当抑之也御
史台不得行则民无赴诉而政日乱将不止于台事
之不行也忤其意益深乃摭拾台事百端文用日与
辨论不为屈于是具奏桑哥奸状诏报文用语密而
外人不知也桑哥日诬谮文用于帝曰在朝惟董文
用戆傲不听令沮挠尚书省请痛治其罪帝曰彼御
史之职也何罪之有且董文用端谨朕所素知汝善
视之迁大司农时欲夺民田为屯田文用固执不可
迁为翰林学士承旨二十七年隆福太后在东宫以
文用旧臣欲使文用授皇孙经具奏上以帝命命之
文用每讲说经旨必附以朝廷故事丁咛譬喻反复
开悟皇孙亦特加敬礼三十一年帝命文用以其诸
子入见文用曰臣蒙国厚恩死无以报臣之子何能
为命至再三终不以见是岁世祖崩成宗将即位上
都太后命文用从行既即位巡狩三不剌之地文用
曰先帝新弃天下陛下巡狩不以时还无以慰安元
元宜趣还京师且臣闻人君犹北辰然居其所而众
星拱之不在勤远略也帝悟即日可其奏是行也帝
每召入帐中问先朝故事文用亦盛言先帝虚心纳
贤开国经世之务谈说或至夜半文用自先帝时每
侍燕与蒙古大臣同列裕宗尝就榻上赐酒使毋下
拜跪饮皆异数也帝在东宫时正旦受贺于众中见
文用召使前曰吾向见至尊甚称汝贤辄亲取酒饮
之至是眷赉益厚是年诏修先帝实录升资德大夫
知制诰兼修国史文用于祖宗世系功德近戚将相
家世勋绩皆记忆贯穿史馆有所考究质问文用应
之无遗失大德元年上章请老赐中统钞万贯以归
官一子乡郡侍养六月戊寅以疾卒年七十有四子
八人士贞士亨士楷士英士昌士恒士廉士方赠银
青光禄大夫少保寿国公谥忠穆
  袁桷
按元史本传桷字伯长庆元人宋同知枢密院事韶
之曾孙为童子时已着声部使者举茂才异等起为
丽泽书院山长大德初阎复程文海王构荐为翰林
国史院检阅官时初建南郊桷进十议曰天无二日
天既不得有二五帝不得谓之天作昊天五帝议祭
天岁或为九或为二作祭天名数议圜丘不见于五
经郊不见于周官作圜丘非郊议后土社也作后土
即社议三岁一郊非古也作祭天无间岁议燔柴见
于古经周官以禋祀为天其义各有指作燔柴泰坛
议祭天之牛角茧栗用牲于郊牛二合配而言之增
群祀而合祠非周公之制矣作郊不当立从祀议郊
质而尊之义也明堂文而亲之义也作郊明堂礼仪
异制议郊用辛鲁礼也卜不得常为辛作郊非辛日
议北郊不见于三礼尊地而遵北郊郑元之说也作
北郊议礼官推其博多采用之升应奉翰林文字同
知制诰兼国史院编修官请购求辽金宋三史遗书
历两考迁待制又再任拜集贤直学士久之移疾去
官复仍以直学士召入集贤未几改翰林直学士知
制诰同修国史至治元年迁侍讲学士泰定初辞归
桷在词林朝廷制册勋臣碑铭多出其手所著有易
说春秋说清容居士集泰定四年卒年六十一赠中
奉大夫江浙等处行中书省参知政事护军追封陈
留郡公谥文清

 翰林院部名臣列传九
  元二
  焦养直
按元史本传养直字无咎东昌堂邑人夙以才器称
至元十八年世祖改符宝郎为典瑞监思得一儒者
居之近臣有以养直荐者帝即命召见敷对称旨以
真定路儒学教授超拜典瑞少监二十四年从征乃
颜二十八年赐宅一区入侍帷幄陈说古先帝王政
治帝听之每忘倦尝语及汉高帝起自侧微诵所旧
闻养直从容论辨帝即开纳由是不薄高帝大德元
年成宗幸柳林命养直进讲资治通鉴因陈规谏之
言诏赐酒及钞万七千五百贯二年赐金带象笏三
年迁集贤侍讲学士赐通犀带七年诏傅太子于宫
中启沃诚至帝闻之大悦八年代祀南海九年进集
贤学士十一年升太子谕德至大元年授集贤大学
士谋议大政悉与焉告老归而卒赠资德大夫河南
等处行中书省右丞谥文靖子德方以荫为兴国路
总管府判官
  耶律希亮
按元史本传希亮字明甫楚材之孙铸之子也初六
皇后命以赤帖吉氏归铸生希亮于和林南之凉楼
曰秃忽思六皇后遂以其地名之宪宗尝遣铸核钱
粮于燕铸曰臣先世皆读儒书儒生俱在中土愿携
诸子至燕受业宪宗从之乃命希亮师事北平赵衍
时方九岁未浃旬己能赋诗岁丙辰宪宗召铸还和
林希亮独留燕岁戊午宪宗在六盘山希亮诣行在
所已而铸扈从南伐希亮亦在行明年宪宗崩于蜀
希亮将辎重北归陕右又明年为中统元年世祖即
位阿里不哥反遣使召主将浑都海铸说浑都海等
入朝皆不从则弃其妻子挺身来归既而浑都海知
铸去怒遣百骑追之不及乃使百人监视希亮母子
迫□使从行自灵武过应吉里城至西凉甘州阿里
不哥遣大将阿蓝荅儿自和林帅师至焉支山希亮
见之阿蓝荅儿问而父安在希亮曰不知与吾父同
任事者宜知之浑都海怒诟曰我焉得知之其父今
亡命东见皇帝矣希亮曰若然则何谓不知阿蓝荅
儿熟视浑都海曰此言深有意焉诘希亮甚急希亮
曰使吾知之亦从而去安得独留阿蓝荅儿以为实
免其监□既而阿蓝荅儿浑都海为大兵所杀其残
卒北走众推哈剌不花为帅希亮潜匿甘州北黑水
东沙陀中殿兵已过十余里有寻马者适至老婢漏
言众奄至驱至肃州哈剌不花与铸有婚姻之好又
哈剌不花在蜀时尝疾病铸召医视之遗以酒食因
释希亮缚谓曰我受恩于汝父此图报之秋也及抵
沙川北州希亮与兄弟徒步负任不火食者数日是
冬涉雪逾天山至北庭都护府二年至昌八里城夏
逾马纳思河抵叶密里城乃定宗潜邸汤沐之邑也
时六皇后之妺主后位与宗王火忽皆欲东觐希亮
母密知其事携希亮入见已而事不果冬至于火孛
之地三年定宗幼子大名王闵其不能归遗以币帛
鞍马乃从大名王至忽只儿之地会宗王阿鲁忽至
诛阿里不哥所用镇守之人唆罗海欲附世祖复从
大名王及阿鲁忽二王还至叶密里城王遗以耳环
其二珠大如榛窦价值千金欲穿其耳使带之希亮
辞曰不敢因是以伤父母之遗体也且无功受赏于
礼尤不可王又解金束带遗之且曰系此于遗体宜
无伤五月又为阿里不哥兵所驱西行千五百里至
孛劣撒里之地六月又西至换扎孙之地又从至不
剌城又西行六百里至彻彻里泽剌之山后妃辎重
皆留于此希亮母及兄弟亦在焉希亮单骑行二百
余里至出布儿城又百里至也里虔城而哈剌不花
之兵奄至希亮又从二王兴师还至不剌城与哈剌
不花战败之尽歼其众二王乃函其头遣使报捷十
月至于亦思宽之地四年至可失哈里城四月阿里
不哥兵复至希亮又从征至浑八升城时希亮母从
后避暑于阿体八升山先是铸尝言于世祖臣之妻
子皆在北边至是世祖遣不华出至二王所因以玺
书召希亮驰驿赴阙六月由苦先城至哈剌火州出
伊州涉大漠以还八月入觐世祖于上都之大安阁
备陈边事及旅困苦之状世祖怜之赐钞千锭金
带一币帛三十命为速古儿必阇赤至元八年授奉
训大夫符宝郎十二年既平宋世祖命希亮问诸降
将日本可伐否夏贵吕文焕范文虎陈奕等皆云可
伐希亮奏曰宋与辽金攻战且三百年干戈甫定人
得息肩俟数年兴师未晚世祖然之十三年太府监
令史卢贽言于监官各路所贡布长三丈唯平阳加
一丈诸怯薛歹以故争取平阳布苟截其长者与他
郡等则无所争而以其所截者为髹漆宫殿器皿之
用甚便监官从之适左右以其事闻帝以诘监官监
官仓皇莫知所以对归罪于贽帝命斩之希亮遇诸
涂贽以冤告希亮命少缓具以实入奏有旨令董文
用谳之竟释贽而召御史大夫塔察儿等让之曰此
事言官当言而不言向微秃忽思不误诛此人耶十
四年转嘉议大夫礼部尚书寻迁吏部尚书帝驻跸
察纳儿台之地希亮至奏对毕董文用问大都近事
希亮曰囹圄多囚耳世祖方欹枕而卧忽问其故
希亮奏曰近奉旨汉人盗钞六文者杀以是囚多帝
惊问孰传此语省臣曰此旨实脱儿察所传脱儿察
曰陛下在南坡以语蒙古儿童帝曰前言戏耳曷尝
着为令式乃罪脱儿察希亮因奏曰令既出矣必明
其错误以安民心帝善其言即命希亮至大都谕旨
中书十七年希亮以跋涉西土足病痿挛谢事而去
退居阳者二十余年至大三年武宗访求先朝旧
臣特除翰林学士承旨资善大夫寻改授林翰学士
承旨知制诰兼修国史希亮以职在史官乃类次世
祖嘉言善行以进英宗取其书置禁中久之闲居京
师四方之士多从之游泰定四年卒年八十一希亮
性至孝困厄遐方家资散亡已尽仅藏祖考画像四
时就穹庐陈列致奠尽诚尽敬朔漠之人咸相聚来
观叹曰此中土之礼也虽疾病不废书史或中夜起
坐取烛以书所著诗文及从军纪行录三十卷目之
曰愫轩集赠推忠辅义守正功臣资善大夫集贤学
士上护军追封漆水郡公谥忠嘉
  揭傒斯
按元史本传傒斯字曼硕龙兴富州人父来成宋乡
贡进士傒斯幼贫读书尤刻苦昼夜不少懈父子自
为师友由是贯通百氏早有文名大德间稍出游湘
汉湖南帅赵淇雅号知人见之惊曰他日翰苑名流
也程巨夫卢挚先后为湖南宪长咸器重之巨夫因
妻以从妺延佑初巨夫挚列荐于朝特授翰林国史
院编修官时平章李孟监修国史读其所撰功臣列
传叹曰是方可名史笔若他人直誊吏牍尔升应奉
翰林文字仍兼编修迁国子助教复留为应奉南归
省母旋复召还傒斯凡三入翰林朝廷之事台阁之
仪靡不闲习集贤学士王约谓与傒斯谈治道大起
人意授之以政当无施不可天历初开奎章阁首擢
为授经郎以教勋戚大臣子孙文宗时幸阁中有所
咨访奏对称旨恒以字呼之而不名每中书奏用儒
臣必问曰其材何如揭曼硕间出所上太平政要策
以示台臣曰此朕授经郎揭曼硕所进也其见亲重
如此富州地不产金官府惑于奸民之言为募淘金
户三百而以其人总之散往他郡采金以献岁课自
四两累增至四十九两其人既死而三百户所存无
什一又贫不聊生有司遂责民之受役于官者代输
民多以是破产中书因傒斯言遂蠲其征民赖以苏
富州人至今德之与修经世大典文宗取其所撰宪
典读之顾谓近臣曰此岂非唐律乎特授艺文监丞
参检校书籍事且屡称其纯实欲进用之会文宗崩
而止元统初诏对便殿慰谕良久命赐以诸王所服
表里各一躬自辨识以授之迁翰林待制升集贤学
士阶中顺大夫先是儒学官赴吏部铨者必移集贤
考较其所业集贤下国子监监下博士吏文淹稽动
逾累月傒斯请更其法以事付本院属官人甚便之
奉旨祠北岳济渎南镇便道西还时秦王伯颜当国
屡促其还傒斯引疾固辞既而天子亲擢为奎章阁
供奉学士乃即日就道未至改翰林直学士及开经
筵再升侍讲学士同知经筵事以对品进阶中奉大
夫时新格超升不越二等独傒斯进四等转九阶盖
异数也经筵无专官曰领曰知多宰执大臣故微辞
奥义必属傒斯订定而后进其言往往寓献替之诚
务以裨益治道天子嘉其忠恳数出金织文缎以赐
至正三年年七十致其事而去诏遣使追及于漷南
寻复奉上尊谕旨还撰明宗神御殿碑文成赐楮币
万□白金五十两中宫赐白金亦如之求去不许命
丞相脱脱及执政大臣面谕毋行傒斯曰使揭傒斯
有一得之献诸公用其言而天下蒙其利虽死于此
何恨不然何益之有丞相因问方今致治何先傒斯
曰储材为先养之于位望未隆之时而用之于周密
庶务之后则无失材废事之患矣一日集议朝堂傒
斯抗言当兼行新旧铜钱以救钞法之弊执政言不
可傒斯持之益力丞相虽称其不阿而竟莫行其言
也诏修辽金宋三史傒斯与为总裁官丞相问修史
以何为本曰用人为本有学问文章而不知史事者
不可与有学问文章知史事而心术不正者不可与
用人之道又当以心术为本也且与僚属言欲求作
史之法须求作史之意古人作史虽小善必录小恶
必记不然何以示惩劝由是毅然以笔削自任凡政
事得失人材贤否一律以是非之公至于物论之不
齐必反复辨论以求归于至当而后止四年辽史成
有旨奖谕仍督早成金宋二史傒斯留宿史馆朝夕
不敢休因得寒疾七日卒时方有使者至自上京锡
宴史局以傒斯故改宴日使者以闻帝为嗟悼赐楮
币万□仍给驿舟护送其丧归江南六年制赠护军
追封豫章郡公谥曰文安有勋爵而无官阶者有司
失之也傒斯少处穷约事亲菽水粗具而必得其欢
心暨有禄入衣食稍逾于前辄愀然曰吾亲未尝享
是也故平生清俭至老不渝友于兄弟终始无间言
立朝虽居散地而急于荐士扬人之善惟恐不及而
闻吏之贪墨病民者则尤不曲为之揜覆也为文章
叙事严整语简而当诗尤清婉丽密善楷书行草朝
廷大典册及元勋茂德当得铭辞者必以命焉殊方
绝域咸慕其名得其文者莫不以为荣云
  张起岩
按元史本传起岩字梦臣其先章丘人五季避地禹
城高祖迪以元帅右监军权济南府事徙家济南当
金之季张荣据有章丘邹平济阳长山辛市蒲台新
城淄州之地岁丙戌归于太祖始终效忠节迪与其
子福实先后羽翼之福仕为济南路军民镇抚兵钤
辖权府事生东昌录事判官铎铎生四川行省儒学
副提举范范生起岩初其母丘氏有娠见长蛇数丈
入榻下已忽不见乃惊而诞起岩幼从其父学年弱
冠以察举为福山县学教谕值县官捕蝗移摄县事
久之听断明允其民相率曰若得张教谕为真县尹
吾属何患焉政成迁安丘中延佑乙卯进士首选除
同知登州事特旨改集贤修撰转国子博士升国子
监丞进翰林待制兼国史院编修官丁内艰服除选
为监察御史中书参政杨廷玉以墨败台臣奉旨就
庙堂逮之下吏丞相倒剌沙疾其摧辱同列悉诬台
臣罔上欲置之重辟起岩以新除留台抗章论曰台
臣按劾百官论列朝政职使然也今以奉职获戾风
纪解体正直结舌忠良寒心殊非盛世事且世皇建
台阁广言路维持治体陛下即位诏旨动法祖宗今
台臣坐谴公论杜塞何谓法祖宗耶章三上不报起
岩廷争愈急帝感悟事乃得释犹皆坐罢免还乡里
迁中书右司员外郎进左司郎中兼经筵官拜太子
右赞善丁外艰服除改燕王府司马拜礼部尚书文
宗亲郊起岩充大礼使导帝陟降步武有节衣前后
襜如陪位百官望之如古图画中所睹帝甚嘉之赐
赉优渥转参议中书省事宁宗崩燕南俄起大狱有
妄男子上变言部使者谋不轨按问皆虚法司谓唐
律告叛者不反坐起岩奋谓同列曰方今嗣君未立
人情危疑不亟诛此人以杜奸谋虑妨大计趣有司
具狱都人肃然大事寻定中书方列坐铨选起岩荐
一士可用丞相不悦起岩即摄衣而起丞相以为忤
已迁翰林侍讲学士知制诰兼修国史修三朝实录
加同知经筵事御史台奏除浙西廉访使不允已而
擢陕西行台侍御史将行复留为侍讲学士拜江南
行台侍御史召入中台为侍御史转燕南廉访使搏
击豪强不少容贷贫民赖以吐气滹沱河水为真定
害起岩论封河神为侯爵而移文贵之复修其堤防
瀹其湮郁水患遂息升江南行台御史中丞拜翰林
学士承旨知制诰兼修国史知经筵事右丞相别怯
里不花为台臣所纠去位未几再入相讽词臣言台
章之非起岩执不可闻者壮之俄拜御史中丞论事
剀直无所顾忌与上官多不合诏修辽金宋三史复
命入翰林为承旨充总裁官积阶至荣禄大夫起岩
熟于金源典故宋儒道学源委尤多究心史官有露
才自是者每立言未当起岩据理窜定深厚醇雅理
致自足史成年始六十有五遂上疏乞骸骨以归后
四年卒谥曰文穆起岩面如紫琼美髯方颐而眉目
清扬可观望而知为雅量君子及其临政决议意所
背乡屹若泰山不可回夺或时面折人面颈发赤不
少恕庙堂惮之识者谓其外和中刚不受人笼络如
欧阳修名闻四裔安南修贡其陪臣致其世子之辞
必候起岩起居性孝友少处穷约下帷教授躬致米
百里外以养父母抚弟如石教之宦学无不备至举
亲族弗克葬者二十余丧且买田以给其祭凡获俸
赐必与故人宾客共之卒之日廪无余粟家无余财
先是至元乙酉三月乙亥太史奏文昌星明文运将
兴时世祖行幸上京明日丙子皇孙降生于儒州是
夜起岩亦生其后皇孙践祚是为仁宗始诏设科取
士及廷试起岩遂为第一人论者以为非偶然也起
岩博学有文善篆隶有华峰漫□华峰类□金陵集
各若干卷藏于家子二人琳琛
  曹元用
按元史本传元用字子贞世居阿城后徙汶上祖义
不仕父宗辅德清县主簿元用资□俊爽幼嗜书一
经目辄成诵每夜读书常达曙不寝父忧其致疾止
之辄以衣蔽□默观之始以镇江路儒学正考满游
京师翰林承旨阎复于四方士少所许可及见元用
出所为文示之元用辄指其疵复大奇之因荐为翰
林国史院编修官即论史院僚属非材请较试取其
优者用之御史台辟为掾史元用初不习吏事而见
事明决吏反师之转中书省右司掾与清河元明善
济南张养浩同时号为三俊除应奉翰林文字迁礼
部主事时累朝皇后既崩者犹以名称而未有谥号
元用言后为天下母岂可直称其名宜加徽号以彰
懿德改尚书省右司都事转员外郎及尚书省罢退
居任城久之齐鲁间从学者甚众延佑六年授太常
礼仪院经历属英宗躬修祀事锐意礼乐其亲祀仪
注卤簿舆服之制率所裁定初太庙九室合飨于一
殿仁宗崩无室可祔乃于武宗室前结彩为次英宗
在上京礼官集议元用言古者宗庙有寝有室宜以
今室为寝当更营大殿于前为十五室帝嘉其议授
翰林待制升直学士至治三年八月铁失之变贼党
赤斤铁木儿遽至京师收百司印趣召两院学士北
上元用独不行曰此非常之变吾宁死不可曲从也
未几贼果败人皆称其有先见之明泰定二年授太
子赞善转礼部尚书兼经筵官及大朝会为纠仪官
申卷班之令俾以序退无争门而出之扰又谓太医
仪凤教坊等官不当序正班当自为一列后皆行之
时宰执有欲罢科举法者元用以为国家文治正在
于此胡可罢也又有欲损太庙四时之享止存冬祭
者元用谓禴祀尝烝四时之享不可阙一乃经礼之
大者其可惜费而废礼乎三年夏帝以日食地震星
变诏议所以弭灾者元用谓应天以实不以文修德
明政应天之实也宜撙浮费节财用选守令恤贫民
严禋祀汰佛事止造作以纾民力慎赏罚以示惩劝
皆切中时弊又论科举取士之法当革冒滥严考核
俾得真才之用议上朝廷咸是之拜中奉大夫翰林
侍讲学士兼经筵官预修仁宗英宗两朝实录又奉
旨纂集甲令为通制译唐贞观政要为国语书成皆
行于时凡大制诰率元用所草文宗时草宽恤之诏
帝览而善之赐金织文锦天历二年代祀曲阜孔子
庙还以司寇像及代祀记献帝甚喜值太禧宗禋院
副使缺中书奏以元用为之帝不允曰此人翰林中
所不可无者将大用之矣会卒帝嗟悼久之谓侍臣
曰曹子贞尽忠宣力今亡矣可赐赙钞五千□赠正
奉大夫江浙等处行中书省参知政事护军追封东
平郡公谥文献诗文四十卷号超然集二子伟仪
  谢端
按元史本传端字敬德蜀之遂宁人宋末蜀士多避
兵江陵因家焉端幼颖异五六岁能吟诗十岁能作
赋弱冠与尚书宋本同师明性理为古文又同教授
江陵城中以文学齐名时号谢宋史杠宣慰荆南数
加延礼荐之姚枢枢方以文章大名自负少所许可
以所为文□端端一读即能指擿其用意所在枢叹
奖不已语人后二十年若谢端者岂易得哉用荐者
署校官不报科举法行就试河南行省中其举以内
艰不会试延佑五年乃擢进士乙科授承事郎潭州
路同知湘阴州事岁满入为国子博士迁太常博士
盗入太庙失第八室黄金主坐罢去端礼官非典守
不当坐亦不辨寻除翰林修撰升待制以选为国子
司业遂为翰林直学士阶大中大夫端善为政筮仕
湘阴猾吏束手不敢舞文法豪民无赖者远避去部
使者行部旁郡滞讼皆委端谳端剖决如流绩誉籍
然其文章严谨有法宁约近瘠无奢滋驳居翰林久
至顺元统以来国家崇号慈极升祔先朝加封宣圣
考妣制册多出其手预修文宗明宗宁宗三朝实录
及累朝功臣列传时称其有史才初文宗建奎章阁
搜罗中外才俊置其中尝语阿荣曰当今文学之士
朕惟未识谢端亡何文宗崩竟不及用端端又与赵
郡苏天爵同着正统论辨金宋正统甚悉世多传之
至元六年卒年六十二元世蜀士以文名者曰虞集
而谢端其次云
  元明善
按元史本传明善字复初大名清河人其先盖拓跋
魏之裔居清河者至明善四世矣明善资颖悟绝出
读书过目辄记诸经皆有师法而尤深于春秋弱冠
游吴中已名能文章浙东使者荐为安丰建康两学
正辟掾行枢密院时董士选佥院事待之若宾友不
敢以曹属御之及士选升江西左丞又辟为省掾会
赣州贼刘贵反明善从士选将兵讨之禽贼三百人
明善议缓诖误得全活者百三十人一日将佐白宜
多戮俘获及尸一切死者以张军声明善固争以为
王者之师恭行天罚小丑陆梁戮其渠魁可尔民何
辜焉既而又得贼所书赣吉民丁十万于籍者有司
喜欲滋蔓为利明善请火其籍以灭迹二郡遂安升
掾南行台未几授枢密院照磨转中书左曹掾掾曹
无留事始明善在江西时朱瑄为其省参政明善有
马骏而瘠瑄假为从骑久益壮瑄爱之致米三十斛
酬其直后瑄败江浙行省籍其家得金谷之簿书米
三十斛送元复初不言以酬马直明善坐免久之有
为辨白其事者乃复掾省曹仁宗居东宫首擢为太
子文学及即位改翰林待制预修成宗顺宗实录升
翰林直学士诏节尚书经文译其关政要者以进明
善举宋忠臣子集贤直学士文升同译润许之书成
每奏一篇帝必称善曰二帝三王之道非卿莫闻也
兴圣太后既受尊号廷臣请因肆赦明善曰数赦非
善人之福宥过可也奉旨出赈山东河南饥时彭城
下邳诸州连数十驿民饿马毙而官无文书赈贷明
善以钞万二千锭分给之曰擅命获罪所不辞也还
修武宗实录又升翰林侍讲学士预议科举服色等
事延佑二年始会试天下进士明善首充考试官及
廷试又为读卷官所取士后多为名臣改礼部尚书
正孔氏宗法以宣圣五十五世孙思晦袭封衍圣公
事上制可之擢参议中书省事旋复入翰林为侍读
岁中拜湖广行省参知政事又召入集贤为侍读议
广庙制升翰林学士修仁宗实录英宗亲祼太室礼
官进祝册请署御名命明善代署者三眷遇之隆当
时莫并焉至治二年卒于位泰定间赠资善大夫河
南行省左丞追封清河郡公谥曰文敏明善早以文
章自豪出入秦汉间晚益精诣有文集行世初在江
西金陵每与虞集剧论以相切劘明善言集治诸经
惟朱子所定者耳自汉以来先儒所尝尽心者考之
殊未博集亦言凡为文辞得所欲言而止必如明善
云若雷霆之震惊鬼神之灵变然后可非性情之正
也二人初相得甚欢至京师乃复不能相下董士选
之自中台行省江浙也二人者俱送出都门外士选
曰伯生以教导为职当早还复初宜更送我集还明
善送至二十里外士选下马入邸舍中为席出□中
殽酌酒同饮乃举酒属明善曰士选以功臣子出入
台省无补国家惟求得佳士数人为朝廷用之如复
初与伯生他日必皆光显然恐不免为人构间复初
中原人也仕必当道伯生南人将为复初摧折今为
我饮此酒慎勿如是明善受卮酒跪而釂之起立言
曰诚如公言无论他日今隙已开矣请公再赐二卮
明善终身不敢忘公言乃再饮而别真人吴全节与
明善交尤密尝求明善作文既成明善谓全节曰伯
生见吾文必有讥弹吾所欲知成季为我治具招伯
生来观之若已入石则无及矣明日集至明善出其
文问何如集曰公能从集言去百有余字则可传矣
明善即泚笔属集凡删百二十字而文益精当明善
大喜乃欢好如初集每见明经之士亦以明善之言
告之明善一子晦荫受峡州路同知早卒
  虞集
按元史本传集字伯生宋丞相允文五世孙也曾祖
刚简为利州路提刑有治绩尝与临邛魏了翁成都
范仲黼李心传□讲学蜀东门外得程朱氏微旨着
易诗书论语说以发明其义蜀人师尊之祖知连
州亦以文学知名父汲黄冈尉宋亡侨居临州崇仁
与吴澄为友澄称其文清而醇尝再至京师赎族人
被俘者十余口以归由是家贫晚稍起家教授于诸
生中得孛□鲁翀欧阳元而称许之以翰林院编修
官致仕娶杨氏国子祭酒文仲女咸淳间文仲守衡
以汲从未有子为祷于南岳集之将生文仲晨起衣
冠坐而假寐梦一道士至前牙兵启曰南岳真人来
见既觉闻甥馆得男心颇异之集三岁即知读书岁
乙亥汲挈家趋岭外干戈中无书册可携杨氏口授
论语孟子左氏传欧苏文闻辄成诵比还长沙就外
傅始得刻本则已尽读诸经通其大义矣文仲世以
春秋名家而族弟参知政事栋明于性理之学杨氏
在室即尽通其说故集与弟盘皆受业家庭出则以
契家子从吴澄游授受具有源委左丞董士选自江
西除南行台中丞延集家塾大德初始至京师以大
臣荐授大都路儒学教授虽以训迪为职而益自充
广不少假佚除国子助教即以师道自任诸生时其
退每挟策趋门下卒业他馆生多相率诣集请益丁
内艰服除再为助教除博士监祭殿上有刘生者被
酒失礼俎豆间集言诸监请削其籍大臣有为刘生
谢者集持不可曰国学礼义之所出也此而不治何
以为教仁宗在东宫传旨谕集勿竟其事集以刘生
失礼状上之移詹事院竟黜刘生仁宗更以集为贤
大成殿新赐登歌乐其师世居江南乐生皆河北田
里之人情性不相能集亲教之然后成曲复请设司
乐一人掌之以俟考正仁宗即位责成监学拜台臣
为祭酒除吴澄司业皆欲有所更张以副帝意集力
赞其说有为异论以沮之者澄投檄去集亦以病免
未几除太常博士丞相拜住方为其院使间从集问
礼器祭义甚悉集为言先王制作以及古今因革治
乱之由拜住叹息益信儒者有用朝廷方以科举取
士说者谓治平可力致集独以谓当治其源迁集贤
修撰因会议学校乃上议曰师道立则善人多学校
者士之所受教以致于成德达材者也今天下学官
猥以资格授强加之诸生之上而名之曰师尔有司
弗信之生徒弗信之于学校无益也如此而望师道
之立可乎下州小邑之士无所见闻父兄所以导其
子弟初无必为学问之实意师友之游从亦莫辨其
邪正然则所谓贤材者非自天降地出安有可望之
理哉为今之计莫若使守令求经明行修成德者身
师尊之至诚恳恻以求之其德化之及庶乎有所观
感也其次则求夫操履近正而不为诡异骇俗者确
守先儒经义师说而不敢妄为奇论者众所敬服而
非乡愿之徒者延致之日讽诵其书使学者习之入
耳着心以正其本则他日亦当有所发也其次则取
乡贡至京师罢归者其议论文艺犹足以耸动其人
非若泛泛莫知根者矣六年除翰林待制兼国史
院编修官仁宗尝对左右叹曰儒者皆用矣惟虞伯
生未显擢尔会晏驾不及用英宗即位拜住为相颇
超用贤俊时集以忧还江南拜住不知也乃言于上
遣使求之于蜀不见求之江西又不见集方省墓吴
中使至受命趋朝则拜住不及见矣泰定初考试礼
部言于同列曰国家科目之法诸经传注各有所主
者将以一道德同风俗非欲使学者专门擅业如近
代五经学究之固陋也圣经深远非一人之见可尽
试艺之文推其高者取之不必先有主意若先定主
意则求贤之心狭而差自此始矣后再为考官率持
是说故所取每称得人泰定初除国子司业迁秘书
少监天子幸上都以讲臣多高年命集与集贤侍读
学士王结执经以从自是岁尝在行经筵之制取经
史中切于心德治道者用国语汉文两进读润译之
际患夫陈圣学者未易于尽其要指时务者犹难于
极其情每选一时精于其学者为之犹数日乃成一
篇集为反复古今名物之辨以通之然后得以无忤
其辞之所达万不及一则未尝不退而窃叹焉拜翰
林直学士俄兼国子祭酒尝因讲罢论京师恃东南
运粮为实竭民力以航不测非所以宽远人而因地
利也与同列进曰京师之东濒海数千里北极辽海
南滨青齐萑苇之场也海潮日至淤为沃壤用浙人
之法筑堤捍水为田听富民欲得官者合其众分授
以地官定其畔以为限能以万夫耕者授以万夫之
田为万夫之长千夫百夫亦如之察其惰者而易之
一年勿征也二年勿征也三年视其成以地之高下
定额于朝廷以次渐征之五年有积蓄命以官就所
储给以禄十年偑之符印得以传子孙如军官之法
则东面民兵数万可以近卫京师外御岛夷远宽东
南海运以纾疲民遂富民得官之志而获其用江海
游食盗贼之类皆有所归议定于中说者以为一有
此制则执事者必以贿成而不可为矣事遂寝其后
海口万户之设大略宗之文宗在潜邸已知集名既
即位命集仍兼经筵尝以先世坟墓在吴越者岁久
湮没乞一郡自便帝曰尔材何不堪顾今未可去尔
除奎章阁侍书学士时关中大饥民枕籍而死有方
数百里无孑遗者帝问集何以救关中对曰承平日
久人情宴安有志之士急于近效则怨讟兴焉不幸
大灾之余正君子为治作新之机也若遣一二有仁
术知民事者稍宽其禁令使得有所为随郡县择可
用之人因旧民所在定城郭修闾里治沟洫限畎亩
薄征敛招其伤残老弱渐以其力治之则远去而来
归者渐至春耕秋敛皆有所助一二岁间勿征勿徭
封域既正友望相济四面而至者均齐方一截然有
法则三代之民将见出于空虚之野矣帝称善因进
曰幸假臣一郡试以此法行之三五年间必有以报
朝廷者左右有曰虞伯生欲以此去尔遂罢其议有
敕诸兼职不过三免国子祭酒时宗藩暌隔功臣汰
侈政教未立帝将策士于廷集被命为读卷官乃拟
制策以进首以劝亲亲体群臣同一风俗协和万邦
为问帝不用集以入侍燕闲无益时政且媢嫉者多
乃举大学士忽都鲁都儿迷失等进曰陛下出独见
建奎章阁览书籍置学士员以备顾问臣等备员殊
无补报窃恐有累圣德乞容臣等辞职帝曰昔我祖
宗睿知聪明其于致理之道生而知之朕早岁跋涉
艰阻视我祖宗既乏生知之明于国家治体岂能周
知故立奎章阁置学士员以祖宗明训古昔治乱得
失日陈于前卿等其悉所学以辅朕志若军国机务
自有省院台任之非卿等责也其勿复辞有旨采辑
本朝典故仿唐宋会要修经世大典命集与中书平
章政事赵世延同任总裁集言礼部尚书马祖常多
闻旧章国子司业杨宗瑞素有历象地理记问度数
之学可共领典翰林修撰谢端应奉苏天爵太常李
好文国子助教陈旅前詹事院照磨宋褧通事舍人
王士点俱有见闻可助撰录庶几是书早成帝以尝
命修辽金宋三史未见成绩大典令阁学士专率其
属为之既而以累朝故事有未备者请以翰林国史
院修祖宗实录时百司所具事迹参订翰林院臣言
于帝曰实录法不得传于外则事迹亦不当示人又
请以国书脱卜赤颜增修太祖以来事迹承旨塔失
海牙曰脱卜赤颜非可令外人传者遂皆已俄世延
归集专领其事再阅岁书乃成凡八百帙既上进以
目疾丐解职不允乃举治书侍御史马祖常自代不
报御史中丞赵世安乘间为集请曰虞伯生久居京
师甚贫又病目幸假一外任便医帝怒曰一虞伯生
汝□不容耶帝方向用文学以集弘才博识无施不
宜一时大典册咸出其手故重听其去集每承诏有
所述作必以帝王之道治忽之故从容讽切冀有感
悟承顾问及古今政治得失尤委曲尽言或随事规
谏出不语人谏或不入归家悒悒不乐家人见其然
不敢问其故也时世家子孙以才名进用者众患其
知遇日隆每思有以间之既不效则相与摘集文辞
指为讥讪赖天子察知有自故不能中伤然集遇其
人未尝少变一日命集草制封乳母夫为营都王使
贵近阿营传旨二人者素忌集缪言制封营国
公集具□俄丞相自榻前来索制词甚急集以□进
丞相愕然问故集知为所绐即请易□以进终不自
言二人者愧之其雅量类如此论荐人材必先器识
心所未善不为牢笼以沽誉评议文章不折之于至
当不止其诡于经者文虽善不与也虽以此二者忤
物速谤终不为动光人龚伯璲以才俊为马祖常所
喜祖常为御史中丞伯璲游其门祖常亟称之欲集
为荐引集不可曰是子虽小有才然非远器亦恐不
得令终祖常犹未以为然一日邀集过其家设宴酒
半出荐牍求集署集固拒之祖常不乐而罢文宗崩
集在告欲谋南还不果幼君崩大臣将立妥欢帖穆
尔太子用至大故事召诸老臣赴上都议政集在召
列祖常使人告之曰御史有言乃谢病归临川初文
宗在上都将立其子阿剌忒纳荅剌为皇太子乃以
妥欢帖穆尔太子乳母夫言明宗在日素谓太子非
其子黜之江南驿召翰林学士承旨阿邻帖木儿奎
章阁大学士忽都鲁笃弥实书其事于脱卜赤颜又
召集使书诏播告中外时省台诸臣皆文宗素所信
用同功一体之人御史亦不敢斥言其事意在讽集
速去而已伯璲后以用事败杀其身世乃服集知人
元统二年遣使赐上尊酒金织文锦二召还禁林疾
作不能行屡有敕即家撰文褒锡勋旧侍臣有以旧
诏为言者帝不怿曰此我家事岂由彼书生耶至正
八年五月己未以病卒年七十有七官自将仕郎十
二转为通奉大夫赠江西行中书省参知政事护军
封仁寿郡公集孝友方二亲以故家令德中遭乱亡
侨寓下邑左右承顺无违弟盘早卒教育其孤无异
己子兄采以管库输赋京师亏数千缗尽力营贷代
偿之无难色抚庶弟嫁孤妺具有恩意山林之士知
古学者必折节下之接后进虽少且贱如敌己当权
门赫奕未尝有所附丽集议中书正言谠论多见容
受屡以片言解疑误出人于滨死亦不以为德张珪
赵世延尤敬礼之有所疑必咨焉家素贫归老后食
指益众登门之士相望于道好事者争起邸舍以待
之然碑板之文未尝苟作南昌富民有伍真父者赀
产甲一方娶诸王女为妻充本位下郡总管既卒其
子属丰城士甘□求集文铭父墓奉中统钞五百锭
准礼物集不许□愧叹而去其束修羔雁之入还以
为宾客费虽空乏勿恤也集学虽博洽而究极本源
研精探微心解神契其经纬弥纶之妙一寓诸文蔼
然庆历干淳风烈尝以江左先贤甚众其人皆未易
知其学皆未易言后生晚进知者鲜矣欲取太原元
好问中州集遗意别为南州集以表章之以病目而
止平生为文万篇□存者十二三早岁与弟盘同辟
书舍为二室左室书陶渊明诗于壁题曰陶庵右室
书邵尧夫诗题曰邵庵故世称邵庵先生子四人
  李泂
按元史本传泂字溉之滕州人生有异质始从学即
颖悟强记作为文辞如宿习者姚燧以文章负大名
一见其文深叹异之力荐于朝授翰林国史院编修
官未几以亲老就养江南久之辟中书掾非其志也
及考除集贤院都事转太常博士拜住为丞相闻泂
名擢监修国史长史历秘书监著作郎太常礼仪院
经历泰定初除翰林待制以亲丧未克葬辞而归天
历初复以待制召于是文宗方开奎章阁延天下知
名士充学士员泂数进见奏对称旨超迁翰林直学
士俄特授奎章阁承制学士泂既为帝所知遇乃着
书曰辅治篇以进文宗嘉纳之朝廷有大议必使与
焉会诏修经世大典泂方卧疾即强起曰此大制作
也吾其可以不预力疾同修书成既进奏旋谒告以
归复除翰林直学士遣使召之竟以疾不能起泂骨
胳清峻神情开朗秀眉□髯目莹如电颜面如冰玉
而唇如渥丹然峨冠褒衣望之者疑为神仙中人也
其为文章奋笔挥洒迅飞疾动汨汨滔滔思态迭出
纵横奇变若纷错而有条理意之所至臻极神妙泂
每以李太白自拟当世亦以是许之尝游匡庐王屋
少室诸山留连久乃去人莫测其意也侨居济南有
湖山花竹之胜作亭曰天心水面文宗尝敕虞集制
文以记之泂尤善书自篆隶草真皆精诣为世所珍
爱卒年五十九有文集四十卷
  欧阳元
按元史本传元字原功其先家庐陵与文忠公修同
所自出至曾大父新始迁居浏阳故元为浏阳人幼
岐嶷母李氏亲授孝经论语小学诸书八岁能成诵
始从乡先生张贯之学日记数千言即知属文十岁
有黄冠师注目视元谓贯之曰是儿神气凝远目光
射人异日当以文章冠世廊庙之器也言讫而去亟
追与语已失所之部使者行县元以诸生见命赋梅
花诗立成十首晚归增至百首见者骇异之年十四
益从宋故老习为词章下笔辄成章每试庠序辄占
高等弱冠下帷数年人莫见其面经史百家靡不研
究伊洛诸儒源委尤为淹贯延佑元年诏设科取士
元以尚书与贡明年赐进士出身授岳州路平江州
同知调太平路芜湖县尹县多疑狱久不决元察其
情皆为平翻豪右不法虐其驱奴元断之从良贡赋
征发及时民乐趋事教化大行飞蝗独不入境改武
冈县尹县控制溪洞蛮獠居抚字稍乖辄弄兵犯
顺元至逾月赤水太清两洞聚众相攻杀官曹相顾
失色计无从出元即单骑从二人径抵其地谕之至
则死伤满道战斗未已獠人熟元名弃兵仗罗拜马
首曰我曹非不畏法缘诉其事于县县官不为直反
以繇役横敛掊克之情有弗堪乃发愤就死耳不意
烦我清廉官自来元喻以祸福归为理其讼獠人遂
安召为国子博士升国子监丞致和元年迁翰林待
制兼国史院编修官时当兵兴元领印摄院事日直
内廷参决机务凡远近调发制诏书檄既而改元天
历郊庙建后立储肆赦之文皆经撰述复条时政数
十事实封以闻多推行之明年初置奎章阁学士院
又置艺文监隶焉皆选清望官居之文宗亲署元为
艺文少监奉诏纂修经世大典升太监检校书籍事
元统元年改佥太常礼仪院事拜翰林直学士编修
四朝实录俄兼国子祭酒召赴中都议事升侍讲学
士复兼国子祭酒重纪至元五年足患风痹乞南归
以便医药帝不允拜翰林学士未几恳辞去位帝复
不允免其行朝贺礼至正改元更张朝政事有不便
者集议廷中元极言无隐科目之复沮者尤众元尤
力争之未几南归复起为翰林学士以疾未行诏修
辽金宋三史召为总裁官发凡举例俾论撰者有所
据依史官中有悻悻露才论议不公者元不以口舌
争俟其呈□援笔窜定之统系自正至于论赞表奏
皆元属笔五年帝以元历仕累朝且有修三史功谕
旨丞相超授爵秩遂拟拜翰林学士承旨及入奏上
称怏者再三已而乞致仕帝复不允御史台奏除福
建廉访使行次浙西疾复作乃上休致之请作南山
隐居优游山水之间有终焉之志复拜翰林学士承
旨元屡力辞不获命奉敕定国律寻乞致仕陈情恳
切乃特授湖广行中书省右丞致仕赐白玉束带给
俸赐以终其身将行帝复降旨不允仍前翰林学士
承旨进阶光禄大夫十四年汝颍盗起蔓延南北州
县几无完城元献招捕之策千余言凿凿可行当时
不能用十七年春乞致仕以中原道梗欲由蜀还乡
帝复不允时将大赦天下宣赴内府元久病不能步
履丞相传旨肩舆至延春阁下实异数也是岁十二
月戊戌卒于崇教里之寓舍年八十五中书以闻帝
赐赙甚厚赠崇仁昭德推忠守正功臣大司徒柱国
追封楚国公谥曰文元性度雍容含弘缜密处己俭
约为政廉平历官四十余年在朝之日殆四之三三
任成均而两为祭酒六入翰林而三拜承旨修实录
大典三史皆大制作屡主文衡两知贡举及读卷官
凡宗庙朝廷雄文大册播告万方制诰多出元手金
缯上尊之赐几无虚岁海内名山大川释老之宫王
公贵人墓隧之碑得元文辞以为荣片言只字流传
人间咸知宝重文章道德卓然名世羽仪斯文赞卫
治具与有功焉元无子以从子达老后复先元卒有
圭斋文集若干卷传于世
  阿邻帖木儿
按元史哈剌亦哈赤北鲁传哈剌亦哈赤北鲁子阿
邻帖木儿善国书多闻识历事累朝繇翰林待制累
迁荣禄大夫翰林学士承旨英宗时以旧学日侍左
右陈说祖宗以来及古先哲王嘉言善行翻译诸经
纪录故实总治诸王驸马番国朝会之事天历初北
迎明宗入正大统一见欢甚顾左右曰此朕师也天
历三年进光禄大夫知经筵事

按元史本传字子山康里氏父不忽木自有传
祖燕真事世祖从征有功幼肄业国学博通群
书其正心修身之要得诸许衡及父兄家传长袭宿
卫风神凝远制行峻洁望而知其为贵介公子其遇
事英发掀髯论辨法家拂士不能过之始授承直郎
集贤待制迁兵部郎中转秘书监丞奉命往核泉舶
芥视珠犀不少留目改同佥太常礼仪院事拜监察
御史升河东廉访副使未上迁秘书太监升侍仪使
寻擢中书右司郎中迁集贤直学士转江南行台治
书侍御史拜礼部尚书监群玉内司正色率下
国制大乐诸坊咸隶本部遇公燕众伎毕陈视
之泊如僚佐以下皆肃然迁领会同馆事尚书监群
玉内司如故寻兼经筵官复除江南行台治书侍御
史未行留为奎章阁学士院承制学士仍兼经筵官
升侍书学士同知经筵事复升奎章阁学士院大学
士知经筵事除浙西廉访使复留为大学士知经筵
事寻拜翰林学士承旨知制诰兼修国史知经筵事
提调宣文阁崇文监先是文宗励精图治尝以
圣贤格言讲诵帝侧裨益良多顺帝即位之后剪除
权奸思更治化侍经筵日劝帝务学帝辄就之
习授欲宠以师礼力辞不可凡四书六经所载
治道为帝绸绎而言必使辞达感动帝衷敷畅旨意
而后已若柳宗元梓人传张商英七臣论尤喜诵说
尝于经筵力陈商英所言七臣之状左右错愕有嫉
之之色然素知其贤不复肆愠帝暇日欲观古名画
即取郭忠恕比干图以进因言商王受不听忠
臣之谏遂亡其国帝一日览宋徽宗画称善进
言徽宗多能惟一事不能帝问何谓一事对曰独不
能为君尔身辱国破皆由不能为君所致人君贵能
为君它非所尚也或遇天变民灾必忧见于色乘间
则进言于帝曰天心仁爱人君故以变示儆譬如慈
父于子爱则教之戒之子能起敬起孝则父怒必释
人君侧身修行则天意必回帝察其真诚虚己以听
特赐只孙燕服九袭及玉带楮币以旌其言尝
谓人曰天下事在宰相当言宰相不得言则台谏言
之台谏不敢言则经筵言之备位经筵得言人所不
敢言于天子之前志愿足矣故于时政得失有当匡
救者未尝缄默大臣议罢先朝所置奎章阁学士院
及艺文监诸属官进曰民有千金之产犹设家
塾延馆客岂有堂堂天朝富有四海一学房乃不能
容耶帝闻而深然之即日改奎章阁为宣文阁艺文
监为崇文监存设如初就命董治又请置检讨
等职十六员以备进讲帝皆俞允时科举既辍
从容为帝言古昔取人材以济世用必有科举何可
废也帝采其论寻复旧制一日进读司马光资治通
鉴因言国家当及斯时修辽金宋三史岁久恐致缺
逸后置局纂修实由发其端又请行乡饮酒于
国学使民知逊悌及请褒赠唐刘蕡宋邵雍以旌道
德正直帝从其请为之下诏以重望居高位而
雅爱儒士甚于饥渴以故四方士大夫翕然宗之萃
于其门达官有怙势者言曰儒有何好君酷爱之
曰世祖以儒足以致治命裕宗学于赞善王恂今
秘书所藏裕宗仿书当时御笔于学生之下亲署御
名习书谨呈其敬慎若此世祖尝暮召我先人坐寝
榻下陈说四书及古史治乱至丙夜不寐世祖喜曰
朕所以令卿从许仲平学正欲卿以嘉言入告朕耳
卿益加懋敬以副朕志今汝言不爱儒宁不念圣祖
神宗笃好之意乎且儒者之道从之则君仁臣忠父
慈子孝人伦咸得国家咸治违之则人伦咸失家国
咸乱汝欲乱而家吾勿能御汝慎勿以斯言乱我国
也儒者或身若不胜衣言不出口然腹中贮储有过
人者何可易视也达官色□既而出拜江浙行省平
章政事明年复以翰林学士承旨召还时中书平章
阙员近臣欲有所荐用以言觇帝意帝曰平章已有
其人今行半途矣近臣知帝意在不复荐人至
京七日感热疾卒实至正五年五月辛卯也年五十
一家贫几无以为敛帝闻为震悼赙银五锭其所负
官中营运钱台臣奏以罚布为之代偿善真行
草书识者谓得晋人笔意单牍片纸人争宝之不翅
金玉谥文忠
  张翥
按元史本传翥字仲举晋宁人其父为吏从征江南
调饶州安仁县典史又为杭州钞库副使翥少时负
其才隽豪放不羁好蹴踘喜音乐不以家业屑其意
其父以为忧翥一旦翻然改曰大人勿忧今请易业
矣乃谢客闭门读书昼夜不暂辍受业于李存先生
存字安仁江东大儒也其学传于陆九渊氏翥从之
游道德性命之说多所研究未几留杭又从仇远先
生学远于诗最高翥学之尽得其音律之奥于是翥
遂以诗文知名一时已而薄游维扬居久之学者及
门甚众至元末同郡傅岩起居中书荐翥隐逸至正
初召为国子助教分教上都生寻退居淮东会朝廷
修辽金宋三史起为翰林国史院编修官史成历应
奉修撰迁太常博士升礼仪院判官又迁翰林历直
学士侍讲学士乃以侍读兼祭酒翥勤于诱掖后进
绝去崖岸不徒以师道自尊用是学者乐亲炙之有
以经义请问者必历举众说为之折衷论辩之际杂
以谈笑无不厌其所得而后已尝奉旨诣中书集议
时政众论蜂起翥独默然丞相搠思监曰张先生平
日好论事今一语不出何耶翥对曰诸人之议皆是
也但事势有缓急施行有先后在丞相所决耳搠思
监善之明日除集贤学士俄以翰林学士承旨致仕
进阶荣禄大夫孛罗帖木儿之入京师也命翥草诏
削夺扩廓帖木儿官爵且发兵讨之翥毅然不从左
右或劝之翥曰吾臂可断笔不能操也天子知其意
不可夺乃命他学士为之孛罗帖木儿虽知之亦不
以为怨也及孛罗帖木儿既诛诏乃以翥为河南行
省平章政事仍翰林学士承旨致仕给全俸终其身
二十八年三月卒年八十二翥长于诗其近体长短
句尤工文不如诗而每以文自负常语人曰吾于文
已化矣盖吾未尝构思特任意属笔而已它日翰林
学士沙剌班示以所为文请易置数字苦思者移时
终不就沙剌班曰先生于文岂犹未化也何思之苦
也翥因相视大笑盖翥平日善谐谑出谈吐语辄令
人失笑一座尽倾入其室蔼然春风中也所为诗文
甚多无丈夫子及死国遂亡以故其遗□不传其传
者有律诗乐府仅三卷翥尝集兵兴以来死节死事
之人为书曰忠义录识者韪之

 翰林院部名臣列传十
  明一
  陶安
按明外史本传安字主敬当涂人少敏悟有大志博
涉经史从耆儒李习游元至正初举江浙乡试授明
道书院山长避乱家居太祖取太平安与习率父老
出迎安谓习曰龙姿凤质非常人也吾辈今有主矣
太祖召与语安进曰海内鼎沸豪杰并争率攻城屠
邑掠子女玉帛非有拨乱救民安天下心明公渡江
神武不杀人心悦服应天顺人以行吊伐天下不足
平也太祖曰善吾欲取金陵何如安曰金陵古帝王
都取而有之抚形胜以临四方何向不克太祖又曰
善留参幕府授左司员外郎授习太平知府习字伯
羽年八十余矣卒于官安从克集庆进郎中太祖得
刘基宋濂章溢叶琛问安四人者何如对曰臣谋略
不如基学问不如濂治民之才不如溢琛太祖多其
能让后克黄州思得重臣镇之曰无逾安者遂命知
黄州宽租省徭民以乐业坐事谪知桐城起知饶州
陈友定兵攻城督吏人拒守援兵至败去诸将欲尽
屠从寇者安曰民为所胁奈何杀之不许太祖嘉安
功赐诗褒美州民建生祠事之吴元年初置翰林院
首召安为学士时征四方宿儒议礼命安为总裁官
与省臣条上郊社宗庙议帝悉从之已又为议律官
与李善长刘基周祯滕毅等删定律令洪武元年命
知制诰兼修国史帝御东阁安与章溢等侍命安论
前代兴亡本末安言丧乱之源由于骄侈帝曰居高
位者易骄处佚乐者易侈骄则善言不入而过不闻
侈则善道不立而行不顾如此者未有不亡卿言当
又尝论学术安曰道不明邪说害之也帝曰邪说害
道犹美味之悦口美色之眩目邪说不去则正道不
兴天下何从治安顿首曰陛下所言可谓深探其本
矣安事帝十余岁视诸儒最旧及官侍从宠愈渥御
制门帖子以赐时人荣之御史或言安隐过帝诘曰
安宁有此且若何从知曰闻之道路帝大怒立黜之
中书省臣进曰御史职当言言即有失宜宽假帝卒
不听既又命安为江西行省参知政事谕曰朕渡江
初卿首谒军门敷陈王道及参幕府裨益良多继入
翰林益闻谠论江西上游地抚绥莫如卿安辞帝不
许至江西政绩益着其年卒于官疾剧草上时务十
二事帝亲为文以祭追封姑孰郡公安所学尤长于
易筮验若神方国初之议诸礼也宋濂以外艰家居
其仪率安裁定大祀礼专用安议祫禘礼用詹同斋
戒礼朱升五祀礼崔亮朝会礼刘基祝祭礼魏观军
礼陶凯后复有改易语在礼乐志安子晟洪武中为
浙江按察使贪贿不检下帝怒并其兄昱诛之发家
属四十余人为军后死亡且尽所司复至晟家勾补
安继妻陈诣阙诉帝念安功除其籍前妻喻名德常
有贤行王师克集庆安移家就之喻邀母同行母不
可喻曰四海兵争惟高城深池都会之地可以托身
母从之陈友谅陷姑孰母以移居免人服其先见云
福王时追谥安文宪
  朱升
按明外史本传升字允升休宁人少师同里陈栎复
往学于九江黄泽归读书紫阳祠中举元乡荐为池
州学正讲授有法学者云集会蕲黄盗起退隐石门
覃思着书数避兵逋窜卒未尝一日废太祖下徽州
以邓愈荐召问时务升对曰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太祖善之遂参密议典礼章程悉预裁画吴元年授
侍讲学士知制诰同修国史以年老特免朝谒寻进
学士洪武元年定宗庙时享之礼寻命与诸儒修女
诫采古贤后妃事可法者编上之封爵诸功臣制词
多升撰时称其典核逾年请老归卒年七十二升自
幼力学至老不倦尤邃经学尝曰先儒作传注求以
明经也俗学皆杂诵经注使经文断裂旨趣不融乃
作诸经旁注离观则逐字为训合诵则条达成章辞
约义精学者称枫林先生子同官礼部侍郎坐事死
  答禄与权
按明外史本传与权字道夫其先蛮部人有别号答
禄者子孙因以为氏四世祖始仕元为万户与权举
至正初进士由秘书监管勾历河南北道廉访使佥
事入明寓河南永宁博学强记以元故官召洪武六
年用荐授秦府纪善改御史请重刊律令宪纲颁之
诸司盱眙民进瑞麦与权请荐宗庙帝曰以瑞麦为
朕德所致朕菲薄不敢当其必归之祖宗御史言是
也已请祀三皇略曰伏羲神农黄帝号称三皇盛德
大业被于万世尧舜禹汤文武承其道为统孔子颜
曾思孟传其道为学统以续其业学以传其心三皇
继天立极为万世宗今社稷宗庙山川之神皆得享
祭三皇独阙非所以崇德报功也帝遂下礼官议行
之并建帝王庙且遣使者巡视历代诸陵寝设守陵
户二人三年一祭其制度皆自此始出为广西佥事
未之任复留为御史又请行禘礼事下礼部太常寺
翰林院议格不行未几擢翰林修撰坐事降典籍进
应奉以年老赐致仕禘礼至嘉靖中始定焉
  刘三吾
按明外史本传三吾茶陵人也初名昆后名如孙字
三吾以字行兄耕孙寿孙皆仕元耕孙宁国路推官
长枪贼陷宁国死焉寿孙常宁州学正武冈洞獠寇
常宁亦死之三吾避兵广西行省承旨授靖江教授
迁儒学副提举明兵下广西乃归茶陵洪武十八年
以茹□荐召至年七十三矣奏对称旨授左赞善累
迁翰林学士时天下初平典章阙略帝锐意制作而
宿儒雕谢得三吾晚悦之一切礼制及三场取士法
多所刊定三吾博学善属文帝制大诰命三吾序洪
范注成亦命序敕修省躬录书传会选寰宇通志礼
制集要诸书皆总其事书成赐赉甚厚帝尝曰朕观
天象奎壁间尝有黑气今消矣文运其兴乎卿等宜
有所述作以称朕意于是帝制诗时令属和尝赐以
朝鲜玳瑁笔朝参命列侍卫前燕享赐坐殿中与汪
睿朱善称三老而礼遇尤重二十三年授晋世子经
吏部劾其怠职降国子博士未几复学士皇太子薨
帝御东阁门召群臣曰朕老矣太子不幸至此古云
国有长君社稷之福燕王英武似朕立之何如三吾
进曰皇孙年富世适之子子殁孙承适统礼也即立
燕王置秦晋二王何地帝不答大哭而罢皇太孙之
立三吾有力焉三吾为人慷慨不设城府自号坦坦
翁至临大节屹乎不可夺户部尚书赵勉者三吾婿
也坐赃死三吾引退许之未几又复学士三十年偕
纪善白信蹈等主考会试榜发泰和宋琮第一北士
无预者琮善易学登第官检讨怅然语人曰翰苑当
有厄吾其窜乎既而诸生上言三吾等南人私其乡
帝怒命侍讲张信等覆阅不称旨有言信等故以陋
卷呈由三吾等属之也帝益怒信蹈等论死三吾以
老戍边琮亦遣戍帝亲赐策问更试擢六十一人皆
北士时谓之南北榜又曰春夏榜云建文初三吾召
还卒琮永乐初赦还起刑部检校乡人杨士奇□贵
显琮无所攀援宣德中以检讨掌助教事卒之前预
□死期或叩以休咎不应
  汪叡
按明外史刘三吾传汪睿字仲鲁婺源人元末与弟
同集义旅保乡邑助复饶州授浮梁州同知不受同
为元帅守婺源胡大海克休宁睿兄弟来附设星源
翼分院于婺源以同为院判睿归田里庚子秋同将
兵争鄱阳不克弃妻孥亡之浙西幕府疑之檄睿入
应天为质己闻同为张士诚所杀授睿安庆税令未
几征参赞川蜀军事以喘辞归洪武十七年复召见
命侍讲筵进讲西伯戡黎篇授左春坊左司直尝命
续熏风南来诗及他应制皆称旨请春夏停决死罪
体天地生物之仁从之逾年疾作请假归睿敦实简
静不妄言笑及进讲两宫遇事辄言帝尝以善人呼
之官安庆时入奏事楚寇陷城妻程负幼子淮窜山
中度难两全弃之仆后至得幼子草间无恙寄乳村
媪逾旬子母复聚
  张以宁
按明外史本传以宁字志道古田人父一清元福建
江西行省参知政事以宁年八岁或讼其伯父于县
系狱因诣县伸理尹异之命赋琴堂诗立就伯父得
释以宁用是知名泰定中以春秋举进士由黄岩判
官进六合尹坐事免官滞留江淮者十年顺帝征为
国子助教累至翰林侍读学士知制诰在朝宿儒虞
集欧阳元揭傒斯黄溍之属相继物故以宁有俊才
博学强记擅名于时人呼小张学士明师取元都与
危素等偕赴京奏对称旨复授侍讲学士特被宠遇
帝尝登钟山以宁与朱升秦裕伯等扈从拥翠亭给
笔札赋诗洪武二年秋奉命使安南封其主陈日煃
为国王御制诗一章遣之甫抵境而日煃卒国人乞
以印诏授其世子以宁不听留居洱江上谕世子告
哀于朝且请袭爵既得命俟后使者林唐臣至然后
入境将事事竣教世子服三年丧令其国人效中国
行顿首稽首礼安南大悦天子闻而嘉之赐玺书比
诸陆贾马援再赐御制诗八章及还道卒诏有司归
其柩所在致祭以宁为人洁清不营财产奉使往还
幞被外无他物本以春秋致高第故所学尤专春秋
多所自得撰胡传辨疑最辨博惟春王正月考未就
寓安南逾半岁始卒业阅月病革竟死元故官来京
者素及以宁名尤重素长于史以宁长于经素宋元
史□俱失传而以宁春秋学遂行家古田翠屏山下
学者称翠屏先生
  秦裕伯
按明外史张以宁传秦裕伯字景容大名人仕元累
官至福建行省郎中遭世乱弃官客扬州久之复避
地上海养母母卒居丧尽礼张士诚据姑苏遣人招
之拒不纳吴元年太祖命中书省檄起之裕伯对使
者曰食元禄二十余年而背之不忠也母丧未终忘
哀而出不孝也乃上书中书省固辞洪武元年复征
称病不出帝乃手书谕之曰海滨民好斗裕伯智谋
之士而居此地坚守不起恐有后悔裕伯拜书涕泗
横流不得已偕使者入朝授侍读学士固辞不允帝
登钟山与学士朱升张以宁等扈从拥翠亭给笔札
赋诗甚见宠待二年改待制旋为治书侍御史三年
始诏设科取士以裕伯与御史中丞刘基为京畿主
考官裕伯博辨善论说占奏悉当帝意帝数称之出
知陇州卒于官
  范常
按明外史本传常字子权滁人太祖至滁杖策谒军
门太祖夙知其贤与语意合留置幕下有所疑即问
常常每以实对太祖辄喜从克和州见诸将兵不戢
言于太祖曰得一城而使人肝脑涂地何以成大事
太祖立召诸将切责军中所掠妇女悉还其家民大
悦太祖以四方割据战争无虚日命常为文祷于上
帝其辞曰今天下纷纭生民坠于涂炭不有所属物
类尽矣元祚未终则群雄宜早息某亦在群雄中请
自某始若已厌元德有当膺天命者天命宜首归之
无使生民久阽危苦存亡之机验于三月太祖嘉其
能达己意命典文牍授元帅府都事取太平定集庆
皆与谋议寻命为太平知府谕之曰太平吾股肱郡
其民数困兵革当令得所常兴学恤民以简易为治
官廪有谷数千石请于朝给民乏种者秋稔输官公
私皆足居三年民亲爱之召入为侍仪洪武元年擢
为翰林直学士兼太常卿帝初即位锐意稽古礼文
群臣集议间有异同常能参合众言委曲当上意寻
以病免归岁余手诏征诣阙仍故官帝宴闲辄命儒
臣列坐赋诗为乐常每先成语多率帝笑曰老范诗
真朴殊似其为人也迁起居注常有足疾数在告赐
以安军寻乞归帝赋诗四章送之赐宅于太平子祖
历官云南左参政有修洁称
  潘庭坚
按明外史本传庭坚字叔闻当涂人元末为富阳县
教谕浙东兵起行省留置幕中谢去太祖驻太平陶
安入谒太祖询人才以汪广洋及庭坚对设太平翼
元帅府遂以庭坚为教授太祖初渡江江东豪杰未
有至者宾从参机密惟庭坚安广洋及王恺而已庭
坚以慎密谦约为太祖所称下集庆擢中书省博士
取婺州改为金华府以庭坚同知府事时上游诸郡
次第平定择儒臣抚绥之先后用安广洋于江西而
庭坚与恺守浙东及太祖为吴王设翰林院以庭坚
为侍读学士与安同召而庭坚已老子黼亦以文学
向用遂告归洪武四年复召主会试黼字章甫幼师
事陶安授太平府学教授改金坛簿未几擢起居注
徙中书省左司郎中吴元年除江西湖东道按察使
会修律令留为议律官书成卒黼谨饬类父而文采
清雅过之父子皆由乡校显时以为荣
  罗复仁
按明外史本传复仁吉水人少嗜学尤通天文书陈
友谅辟为翰林院编修已见友谅非帝王器遁去太
祖取九江复仁来谒留置左右从破友谅于鄱阳赍
蜡书谕降江西未下诸郡授中书谘议从围武昌太
祖欲招陈理降以复仁故友谅臣也遣入城谕理且
曰理若来不失富贵复仁顿首曰如陈氏遗孤得保
首领俾臣不食言于异日臣死不憾太祖曰汝行吾
不汝误也复仁至城下号恸者竟日理惊缒使入见
持理哭哭止问故乃以太祖意谕之理心动因语理
曰大兵所向摧拉枯朽不降且屠城中民何罪理善
其言即率官属出降迁国子助教以复仁老特赐以
小车出入每宴见赐坐食饮已复使扩廓前使多拘
留复仁议论慷慨独还擢编修会安南侵占城占城
诉于朝命复仁赍诏至安南使归所侵地其王既奉
诏赠遗复仁金贝及他土物甚众悉却不受帝闻而
贤之洪武三年置弘文馆以复仁为学士与刘基同
位在帝前率意陈得失尝操南音帝顾喜其质直呼
为老实罗而不名间幸其舍负郭穷巷复仁方垩壁
急呼其妻抱杌以坐帝帝曰贤士岂宜居此遂赐第
城中天寿节制水龙吟一阕以献帝悦厚赐之寻乞
致仕陛辞赐大布衣题诗衣襟上褒美之已又召至
京师奏减江西秋粮及兵饷帝皆许之留三月赐玉
带铁拄杖裘马食具遣还乡以寿终
  王汝玉
按明外史本传汝玉名璲以字行长洲人父立中元
末知松江府汝玉□敏强记少从杨维桢学年十七
举元末浙江乡试永乐初由应天府学训导擢翰林
五经博士寻进检讨迁右春坊右赞善预修永乐大
典仁宗在东宫特被宠遇尝与群臣应制撰神龟赋
汝玉第一解缙次之汝玉后进声名出诸旧臣上与
缙及王偁辈互相矜许遂被轻薄名永乐七年坐修
礼书紊制度当戍边皇太子监国宥之以为翰林典
籍寻进左春坊左赞善缙之下狱也拷讯急承汝玉
及汤宗李至刚李贯朱纮蒋骥潘畿萧引高高得旸
等九人皆逮下狱汝玉及贯纮引高得旸竟瘐死洪
熙初追赠太子宾客谥文靖遣官祭于其家
  梁潜
按明外史本传潜字用之泰和人洪武二十九年举
乡试明年授四川苍溪训导以荐除广东四会知县
县有龙桥河吏廉平则河水清自潜至迄去水可鉴
改阳江阳春皆有治声永乐元年召修太祖实录书
成擢翰林修撰赐白金袭衣文币兼右春坊右赞善
代郑赐总裁永乐大典被诬帝召问抵诬者罪帝幸
北京屡驿召赴行在十五年复幸北京亲择侍从监
国臣翰林独杨士奇以潜副之时两京隔绝汉王高
煦谋夺嫡谗构万方有陈千户者擅取民财令旨谪
交址数日后念其有军功贷之还有言于帝者曰上
所谪罪人皇太子曲宥之矣遂诛陈千户事连潜及
司谏周冕逮至行在帝亲诘之潜等具以实对帝谓
杨荣吕震曰事岂得由潜然卒无人为言陈千户本
以令旨谪者潜冕俱系狱或毁冕遂并潜诛潜妻杨
氏随潜在北京痛潜非命不食死子婺进士仕至浙
江左布政使时称良吏
  马京
按明外史本传京武功人洪武中以进士授翰林编
修历左通政大理寺卿建文中左迁四川按察佥事
永乐元年召为行部左侍郎皇太子守北京命兼辅
导尽诚翊赞皇太子甚重之高煦数毁之帝谪戍广
西既至犹坐前事下狱许思温字叔雍吴人由国子
生署刑部主事累迁北平按察副使靖难时有城守
劳擢刑部左侍郎改吏部兼赞善亦以汉赵二王谮
下狱二人皆瘐死仁宗立赠京少傅谥文简赠思温
尚书授其子俊太常赞礼郎进学翰林
  董伦
按明外史本传伦字安常恩人洪武十九年以张宁
荐授春坊赞善大夫左春坊大学士侍懿文太子太
子薨出为河南左参议上书荐肇州吏目诸葛伯衡
帝遽擢陕西参议又言儒学训导宜与冠带别于士
子帝从之训导始注选后谪云南教官建文初召拜
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学士与方孝孺同侍经筵赐
御书怡老堂髹几一玉鸠杖一解缙謪河州贻伦书
求援言于帝召之还伦质直敦厚屡劝帝睦宗藩不
听成祖即位伦年已八十命致仕数日卒
  王景
按明外史张紞传王景字景彰松阳人洪武初为怀
远教谕以博学应诏命作朝享乐章并定藩王朝觐
仪累官山西右参政坐事谪云南建文中召入翰林
修太祖实录以紞荐除礼部侍郎兼翰林侍讲成祖
即位擢学士帝问葬建文帝礼景顿首言宜用天子
礼从之永乐六年卒于官
  曾棨
按明外史本传棨字子启永丰人生而□异貌魁伟
博闻强记工文词永乐二年殿试第一授翰林修撰
寻诏解缙选进士二十八人进学文渊阁棨为首编
修周述周孟简庶吉士王英王直章敞陈敬宗罗汝
敬李时勉段民吾绅等皆与命司礼监月给笔墨纸
光禄给朝暮馔礼部月给膏烛钞人三锭工部择近
第宅居之帝尝亲试天马海青歌棨援笔立就词义
兼美又尝摘记载诸隐僻事问棨条对无遗□由是
见褒宠数侍燕闲应制赋诗赐赉重迭有荐文士者
帝必问才学如棨否或命就棨辨论以观其能修永
乐大典为副总裁书成迁侍读内艰起复扈从邑人
坐奸党连棨家人多亡匿帝惜棨才竟原之家长安
右门外失火延烧禁垣亦释不问寻进侍读学士修
天下郡邑志复为副总裁仁宗立除左春坊大学士
仍兼侍读学士宣宗立进少詹事预修三朝实录再
扈北巡三典会试为文如源泉一泻千里馆阁中自
解胡后诸大制作多出其手善笔札草书性乐易喜
奖士类饮酒至一石不醉天子知其好饮每出内酝
赐之竟以饮得疾宣德七年卒于官年六十一赠礼
部左侍郎谥襄敏
  陈继
按明外史陈济传陈继字嗣初吴人父汝言倜傥有
谋略尝参张士诚军事洪武初官济南经历坐法死
继生甫十月遗书数万卷母吴躬织以资诵读比长
贯穿经学人呼为陈五经奉母至孝有司上其事使
御史廉之继方随母行灌母饮以壶浆拜而后饮帝
闻嗟异府县交荐以母老辞不就母卒哀毁过人永
乐中举孝行仍旌其母曰贞节仁宗即位开弘文阁
帝亲临幸问今山林亦有名士乎杨士奇曰闻东吴
有陈继者善为文士奇初未识继夏原吉治水苏州
得其文以归士奇竟荐之召为国子博士寻改翰林
五经博士直弘文阁备顾问宣宗初迁翰林检讨引
疾归卒
  钱习礼
按明外史本传习礼名干以字行吉水人中永乐七
年会试时帝出征九年始殿试选庶吉士寻授检讨
习礼与练子宁姻戚既仕乡人以奸党持之恒惴惴
杨荣乘间言于帝帝笑曰使子宁在朕犹当用之况
习礼乎仁宗即位迁侍读知制诰宣德中进侍读学
士英宗开经筵为讲官宣宗实录成擢学士掌院事
七年以故鸿胪寺为翰林院落成诸殿大学士皆至
习礼不设杨士奇溥坐曰此非三公府也士奇溥以
闻于帝帝命具座士奇溥乃自内阁出坐诸学士上
习礼之刚正有执类如此正统九年乞致仕不许礼
部右侍郎缺廷议用苗衷特旨命习礼力辞不允王
振用事达官多造其门习礼耻为屈复上章乞骸骨
许之习礼笃行谊好古秉礼动有矩则文章论议为
士类所宗家店十五年卒年八十有九谥文肃
  杨翥
按明外史陈济传杨翥字仲举吴人少孤贫随兄戍
武昌授徒村塾杨士奇微时流寄窘乏翥辄解馆舍
让之而己教授他所日往返十余里士奇深德之既
得志荐翥经明行修宣宗诏试吏部称旨授翰林院
检讨历修撰正统中诏简郕王府僚诸翰林皆不欲
行乃出侍讲仪铭及翥为左右长史久之翥引年归
王即大位入朝拜礼部右侍郎景泰三年进尚书给
禄致仕明年卒年八十五翥笃行绝俗一时缙绅厚
德者翥为最既殁景帝念之召其子珒入觐官本邑
主簿
  周叙
按明外史本传叙字公叙吉水人年十一能诗举永
乐十六年进士选庶吉士作黄鹦鹉赋称旨授编修
历修撰侍读直经筵正统六年上疏言事帝嘉纳焉
八年夏又上言比天旱陛下责躬虔祷而臣下不闻
效忠补过之言徒陈情乞用而已掌铨选者罔论贤
否第循资格司国计者不问耕桑惟勤赋敛军士困
役作刑罚失重轻风宪无激扬言官惟缄默僧道数
万日耗户口流民众多莫为矜恤帝以章示诸大臣
王直等皆引罪求罢久之擢南京翰林侍讲学士叙
以宋辽金三史体例多未当疏请重修诏许自撰力
疾诠次不少暇郕王监国驰疏言君父之雠不共戴
天殿下宜卧薪尝胆如越之报吴使智者献谋勇者
效力务扫北庭雪国耻而先遣辨士卑词重币乞还
銮舆暂为君父屈因条上励刚明亲经史修军政选
贤才安民心广言路谨微渐修庶政八事王褒答之
景泰二年又请复午朝日接大臣咨诹治道经筵之
余召文学从臣讲论政事并诏天下臣民直言时政
缺失帝因诏求言叙负气节笃行谊志修宋史不克
就而卒
  刘俨
按明外史周叙传刘俨字宣化正统七年进士第一
授修撰历右春坊大学士进太常少卿兼侍读主顺
天乡试黜阁臣陈循王文子几得危祸天顺初改掌
翰林院事卒官赠礼部左侍郎谥文介俨立朝正直
居乡亦有惠泽云
  邢让
按明外史本传让字逊之襄陵人年十八举于乡入
国子监为李时勉所器与刘珝齐名登正统十三年
进士改庶吉士授检讨景泰初李实自瓦剌还再请
遣使迎上皇景帝不许让疏曰近李实还也先使偕
至以前敕未及迎复为辞在廷屡请陛下不许夫我
之所以讲者为上皇也不迎上皇而与之讲将安图
也上皇于陛下有君之义有兄之恩陛下安得而不
迎及今弗图贼将假大义以问我因而入寇臣未知
孰为曲直也若从群臣请仍命实赍敕以往具宣迎
复之指虽上皇还否未可必而陛下恩义之笃昭然
于天下矣苟迎而不许则我得责直于彼以兴问罪
之师不亦善乎疏入帝委曲谕解之天顺末父忧归
未终丧起修英宗实录进修撰成化二年超迁国子
祭酒慈懿太后崩议祔庙礼让率僚属疏谏两京国
学教官例不得迁擢让等以为言由科目者满考得
铨叙让好功名欲声誉出前人上修辟雍通志督诸
生诵小学以及诸经痛惩谒告之弊时以此见称而
谤者亦众为人强忍狭中意所轻重辄形词色名位
相轧者多忌之五年擢礼部右侍郎越二年以在国
子监用会馔钱事与后祭酒陈鉴司业张业典籍王
允等俱得罪坐死诸生诉阙下请代复诏廷臣杂治
卒坐死赎为民鉴既得罪吏部尚书姚夔请起李绍
为祭酒驰召之而绍巳卒乃巳绍字克述安福人好
学闻四方有异书及古今金石刻必多方购之藏书
最富居官刚正有器局好奖后进其卒也帝深惜之
  柯潜
按明外史本传潜字孟时莆田人数岁能诗景泰二
年举进士第一授修撰历中允洗马天顺初迁尚宝
少卿兼修撰宪宗即位以旧宫僚擢翰林学士再教
习庶吉士英宗实录成进少詹事慈懿太后之丧潜
率僚属罗璟上章请祔葬裕陵廷臣相继争未报潜
曰朝廷大事臣子大节舍是奚所用心再疏争竟得
如礼连遭父母丧诏起为祭酒固乞终制许之未几
卒潜邃于文学性高介负名誉为学士时即院中后
圃构清风亭亭下凿池莳芙蓉尝宴息其中植柏二
株于后堂人称其亭为柯亭柏为学士柏院中有井
学士刘定之所浚也称刘井其后柯亭刘井翰林中
以为美谈云
  杨守陈
按明外史本传守陈字维新鄞人祖范有学行尝诲
守陈以精思实践之学守陈受教作致知力行持敬
三铭举景泰二年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成化初充
经筵讲官进侍讲英宗实录成迁洗马寻进侍讲学
士同修宋元通鉴纲目母忧阕起故官孝宗出阁为
东宫讲官时编文华大训事涉宦官者皆不录守陈
以为非备列其善恶得失书成进少詹事孝宗嗣位
宫僚悉迁秩执政拟守陈南京吏部右侍郎帝举笔
去南京字左右言刘宣见为右侍郎帝乃改宣左而
以守陈代之修宪宗实录充副总裁弘治改元正月
上疏曰孟子言我非尧舜之道不敢陈于王前夫尧
舜之道何道书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
执厥中此尧舜之得于内者深而为出治之本也询
四岳辟四门明四目达四聪此尧舜之资于外者博
而为致治之纲也臣昔忝宫僚伏睹陛下朗读经书
未尝究圣贤奥旨儒臣略陈训诂未尝论帝王要道
是陛下得于内者未深也今视朝所接见者大臣之
丰采而已君子小人之情状小臣远臣之才行何由
识退朝所披阅者百官之章奏而已诸司之典例郡
吏之情弊何由见宫中所听信者内臣之语言而已
千官之正议万姓之繁言何由闻恐陛下资于外者
未博也愿遵祖宗旧制开大小经筵日再御朝大经
筵及早朝但如旧仪若小经筵必择端方博雅之臣
更番进讲苟有未明辄赐清问凡圣贤经旨帝王大
道以及人臣贤否政事得失民情休戚必讲之明而
无疑乃可行之笃而无弊若夫前朝经籍祖宗典训
百官奏章皆当贮文华殿后日令内阁一人讲官二
人居前殿右厢陛下退朝来御悉加披览有疑则询
必洞晰而后已一日之间居文华殿之时多处干清
宫之时少则欲寡心清临政不惑得于内者深而出
治之本立矣午朝则御文华门大臣台谏更番侍直
事已具疏者用揭帖略奏陛下详问而裁决之在外
文武来觐俾条列地方事口陈大要付诸司评议其
陛辞赴任者随其职任而戒谕之有大政则御文华
殿使大臣各尽其谋不当则许言官驳正其他具疏
进者召阁臣面议然后批答而于奏事辞朝诸臣必
降词色详询博访务竭下情则资于外者博而致治
之纲举矣若如经筵常朝祇循故事凡百章奏皆付
内臣调旨批答臣恐积弊未革后患滋深且今积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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