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一百九十一

  华亭宋征璧尚木 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翁历纪长参阅
  汪青湖集(疏)
  汪应轸
  疏
  谏止南廵疏
  分豁额外荐新茶芽疏
  折粮减运以苏军民困苦疏
  弭盗安民以隆国祚疏
  恤民隐均偏累以安根本重地疏(京师铺行)
  恤民隐均偏累以安根本重地疏(通州铺户)
  谏止南廵疏【谏止南廵】
  谏南廵者多矣大要以古今异宜廵狩之典可行于古不可行于后也词意恺切无过先生此疏先生初为庶吉士以谏□游罚跪午门外夺俸比授官仍以前事出知直隶泗州至 世庙初奉诏取还
  伏闻 陛下有南廵之意、臣民彷徨、莫有固志、及临清以南、民皆弃业罢巿、迯避山壑、女子十三以上、婚配殆遍、倘不即收成命竟欲出狩、则海内必然生乱、社稷必然有虞、王畿必然不守、 陵寝 宗庙必然震惊、此不待智者而后知也、纵 陛下以为神功圣武、略不世出、两廵西北、大捷而归、不知南方之势、与西北不同者八。臣请熟数之于前、南方风气柔弱、平居视 朝廷如在天上、一旦 天子下临、如雷霆神明、忽然降及、惊骇四散、失业离居、自相殄灭、其不同者一也。南方宫室园圃、外虽侈丽、内无蓄积、左右倘不相恤、需索无厌、民必生怨、怨积必发、如川壅则溃、伤人必多、其不同者二也。南方妇女有耻、守节者多彼闻 王师一出、恐为行伍所污、必悬木坠井、望风自尽、不待警跸所至、而沟壑巳填满矣、其不同者三也。南方赋税所仰之地、近年水旱相仍、十室九空、父子相食者有之、若复重敝、则上供之数、必不能继、京师坐困、其不同者四也。南方下湿、北人至者多致疟痢、况如 陛下深居九重、尊养贵体、何以堪此、岂□陛下、虽从行之人、亦不堪被甲、倘有鼠窃之盗、何以御之、其不同者五也。南方多水之地。不通车马。 陛下弓马虽便、而舟楫未尝惯劳。行一二日。则头晕腹闷。寝食不安矣。而况欲骋心目求逸于此哉。其不同者六也。 陛下往南、道里隔绝、北戎小丑、谍知京师空虗。长驱中夏。万一失全胜之策。置 宗庙陵寝于何地。其不同者七也。 陛下舍万乘之号、擅一将之名、行之于西北、犹之可也、若复往南、则藩王众多、闻之而来朝、将不朝乎。使其来朝。则名不正。言不顺。以何礼待之。岂不轻 朝廷。损国威哉。其不同者八也。此特虑之所及耳、至于变起不测、祸生不图、有不可以言悉者。柰之何哉。昔谷永谏汉成帝有曰、 陛下厌高美之尊号、好匹夫之卑字、数离深宫密阁、挺身晨夜、与羣小相随、典门户奉宿卫之臣、执干戈而守空宫、其言切中于今。夫谷永謟谀之臣。成帝暗昧之君。永尝有言。而成帝复能容之。臣虽不才。欲以永自处。可无一言以献 陛下。矧逄 陛下之圣明。开心纳谏。能容臣之言、何惧而不言哉、昔太康田于有洛、十旬弗返、有穷后羿因民弗忍、距于河今 陛下再狩不止、十旬矣、而四海恬泰、以臣观之、国家可谓金瓯无缺、万世之基、而 陛下乃自坏之、岂不思 祖宗受荆棘暴霜露以成此一统之难哉、俯听臣言、暂止南狩、天下幸甚
  分豁额外荐新茶芽疏【茶芽正数】
  节该礼部、题为前事、奉钦依这茶芽解纳供应、都只照旧例行、不必纷更、此诚 陛下爱恤民财之盛心宪章旧制之美意臣下所当奉顺而遵守者也、但照旧之旨、二说可通、彼此意见、各有所执、礼部则以为解纳、自有原额、如六安茶芽三百斤、正数之外、不可加者、此其旧例也光禄寺、则以为供应有常规、如岁用六安茶、约余四百七斤、故三百斤正数、不得不加者、此亦旧例也照解纳之旧。则不足供应。照供应之旧。则有伤解纳。若不申明、终无定守、臣等各该廵视监收、思得惟正之供、固不可擅增、毕献之物、尤不可暂缺、六安茶芽岁额三百斤、此外多取毫厘、即为因公科敛、虽该部审据解吏、闻报三百袋、袋多四两有余、亦非勘合正数、且无批文查销、以后或轻或重、焉知谁公谁私。不若通融议处、立为定规、每岁六安茶、止收三百斤、正数、其耗余加增。一槩不许滥取。本寺供应、取足荐新、并日进月进、御用之数、至于酱房所进、内阁所用、尽其所有、不足则干常州府等处、茶芽、择以供给、葢茶取于细、其味略同、何必拘执、以致烦难、部寺前后所论、正欲出入有经、如此裁省、庶有司可守原额、以照解纳之数、该署可因便宜、以照供应之旧、而不必纷更矣、见今解纳六安州并常州府等处茶芽、正数之外、尚有多余之数、欲给领回、则有盘费之劳、欲令变卖、则有侵欺之弊、况既名上供、难以退出、原有封袋、难以折除、合无收贮该署、作正公用、或准下年该解之数、今后各处茶芽、俱照原额解纳、每斤装成一袋、每袋嬴余二两、以补绢袋纸包之数、永为遵守、一体通行、
  折粮减运以苏军民困苦疏【泗州折粮减运】
  臣原任直隶凤阳府泗州知州、切见本州岛岛岛地方艰难、军民困苦、言之固非一端、姑指其于 陵寝有关、于制度有变、于人情有所不通于公论有所不恊者二事、开列具进、
  一折税宽民、以通 陵寝之禁、泗州 祖陵所在、方百里内、皆有厉禁、寸土块石、不敢擅动、以故高亢之地、不得浚为洿池、卑下之田、不得筑为堤山、水无蓄泄之备、岁有旱涝之灾、每年秋夏税粮、率皆百姓赔貱、有力则刈艹捕鱼、收鸡养豕、无告则破家荡产、卖子鬻妻、如此民安得而不流亡、瑞安得而不空乏、天下州县艰难固多、非独泗州可恤、但责之他处、民或未勤、官或有惰、泗州虽有勤民、地难耕作、虽有能吏、例难违慢、一应粮税、可以收征、伏望念 祖宗创业垂统之乡、游神藏白鬼之地、曲赐矜怜、急为区处、纵不敢望汉人汤沐之恩。亦宜思豳风衣食之始。将本州岛岛岛二税原额。照例准折。以宽民力。则三庙在天之灵。庶几少慰。而百姓逓年之苦。亦或少纾矣。
  一减运恤军、以重 陵寝之守备、天下卫分、额设五所、独泗州增置九所者、为 祖陵护卫也、 祖陵与皇陵、追崇之礼、略有等差、护卫之心、初无隆杀、今凤阳 皇陵卫得免漕运、泗州卫运船反多他处、殊非旧制。以致本卫官军。受累迯亡大半。城操军士、止得孱弱三百余名。葢以屯田三百余名、略足操练、虗应故事、万一如正德六年、流贼犯双沟。去 祖陵纔九十里。不能守备。谁任其咎。伏望念 祖宗增设九所之心。以重一杯之土。比照 皇陵事例。将本州岛岛岛运船除去。或量为减免。以宽贫军。则 祖宗报本追远之心。不为虗文。而思患预防之意。亦有实用矣。
  弭盗安民以隆国祚疏【山东羣盗】
  制盗无他策要不过胜之安之耳使有能办此者何忧枝蔓哉
  近见廵抚山东等处右副都御史陈凤梧等、报强贼被官兵追剿穷蹙擒斩殆尽、及见廵抚保定等府右副都御史季凤奏、报流贼一伙、约有五百余骑、自山东等处流刧前来、贼势愈加猖獗、比之陈凤梧等奏报不同、显是陈凤梧等、葢饰前愆、朦胧罔上、有悞国家、乞赐戒谕、或取回别用、仍乞敕下廷议推举素有才望、如南京左副都御史伍文定廵抚山东、兼制河南、专委剿贼、期于尽绝。葢弭盗与驭夷不同驭夷之法逐之境外则巳弭盗纵之出境是以邻国为壑也自地方视之则有彼疆此界之分自 朝廷视之则皆赤子可怜之地臣请立为定例、以后一应盗发、即湏及时扑灭、不许纵之出境。若彼此玩视。以致流刧往来。残害地方则两处镇廵以下官皆当坐以不追不御失机重罪。盗发之处。许令本管。及四邻衙门探访的实。一面申报抚按。一面径自封奏。以防壅蔽。如有方略条陈附上。以备采纳。庶不养寇以成大患。若夫弭盗之方、古人言之详矣大率不出龚遂、所谓安之胜之二策安之之策不一而莫急于择守令葢民之为盗。岂必皆有鸿鹄之志如陈胜。东门之啸如石勒者哉。良由赋役繁兴。衣食不给。冐法而为盗则死。畏法而不盗则饥。饥则死速。盗或少缓。此其所以夺攘矫虔以活旦夕之命。非得贤守令以抚恤之。则民何所赖哉。欧阳修乞去冗官。用良吏以抚疲民。赵曕请别委辅臣。举用才吏。包拯论诸州长吏有不任职者。即令黜罢。彭汝砺欲专使体量稍宽诸般色役。以安贫弱。皆谓此也。臣请该部遇有盗起之处。即选有才望者。令堂上官保举。如资不相应。轻重其衔而署其事。可也。如胶东盗起。得张敞而一郡安。朝歌盗起。得虞诩而一邑安。此其明验也。至于轻徭薄赋。明约慎令。则又在 朝廷端本以示则。葢秦之盗起于渔阳之戍。隋之盗、发于塞下之运。唐之盗、基于桂林之失信。不可不监也。胜之之策不一。而最要者五。一曰离间贼党、葢盗贼虽众。不足畏。但恐有稍知计策者。为之谋主。则未易破。故欧阳修蔡勘欲各处张榜募人人贼。诱杀贼首。设计误贼。陷于可败之地者。贼必相疑。虽有投献。亦不能用矣。往年刘六之患。正坐于此。今不可不为之虑也。二曰收用豪杰。葢科目之外。遗才甚多。彼负奇气。蓄雄略。岂肯抑郁而不一逞。故富弼言于仁宗。乞采访京东狂谋之士。苏轼代李琮言于神宗欲阴求部内豪猾之士。昔周亚夫得剧孟而坐困吴楚。崔值纵朱克融。而复失河朔。他如张荣之艹书檄樊若水之量江面。张元为夏人之用。师宓主侬氏之谋。此尤足虑也。臣愚欲行山东河南南北直隶凡有盗地方。募召豪壮。给与衣粮器械。候捉杀静尽。即等第优赏。贼平之日。起送武举。或有膂力奇策而不能文者。编隶尺藉。以御边圉。三曰开纠告。如崔安潜出库钱千五百缗。分置三市。榜其上曰。有能告捕一盗。赏钱五百缗同佀者告捕。释其罪。赏同平人。窦仪令盗贼自相纠告。以其所告资产之半赏之或亲戚为之首则论其徒侣。而赦其所首者。四曰扼险要。如包拯欲于逐州界首。可控扼之处。相度添置寨栅。屯兵以警备之。况今虏扰边贼若势不得容。必有奔突以求合者若扼其险要。而以游兵击其中。则贼无遗类矣五曰明赏罚以劝士。毕仲游欲令州县先次保明。给赏捕缉之人不得淹延。如此小人宜有劝慕。
  恤民隐均偏累以安根本重地疏【京师铺行】
  各准科院例札、该户部手本该本部题覆、该顺天府府尹万镗题为前事、奉钦依、是准议行、钦此钦遵、内开、照得顺天府各行铺户、自清理后、巳过十年之期、应合取勘查编、既系府尹万镗查例具题、合无备行该科、及咨都察院照例行委给事中御史各一员、督同顺天府佐贰官员、并通行宛大二县、及五城兵马指挥司、将各行铺户、查照节年事例、无分军民官舍之家、逐一挨门查出、不拘有无免帖、俱令当行买办其行户等第、仍照正德四年题准事例、分为上中下三等、编作牌甲、协力凑办、中间若系正德年、间投托滥免、今巳革退、例该应役者、亦就逐一查出、与见在行户、均编一体当行、如有奸狡之徒、妄行奏告优免者、听本部参送治罪、仍旧当行、若恃强不服、躲避不出、及府县卖富差贫者、听廵城御史访察拿问、事完、将清理过铺户、及审编过等第、造册奏缴、青册送部查考等因、准此行审间、据大兴等县子等行铺户、黄叙等各称言自正德三年起至嘉靖元年止、纳过物料不等、俱系本行自行办纳、并无支给官价臣等照查该钦奉 太宗皇帝圣旨、那军家每年街巿开张铺面、做买卖、官府要些对象、他怎么不肯买办你部里行文书、着应天府知道、今后若有买办、但是开铺面之家、不分军民人家、一体着他买办、敢有违了的、拿来不饶、钦此、节奉 宪宗皇帝 孝宗皇帝 武宗皇帝、皆申明旧章、未曾改革、前项铺户、但令领价买办、不当出钱亏苦、臣等闻宋臣刘安世有曰、自古王畿之民、异于郡国、所任之事、尝务轻简、葢休养其力、以重根本也、自古以豪杰填实京师、我朝亦有富户、皆为根本计也、况万乘之用度、取之四方之职贡。钱帛之类。户部掌之。瓮厨庖膳之类。光禄寺掌之所谓以天下奉一人。岂宜独累京师。致令困敝。纵使抑末。恐巿廛不征之法。不当如此太甚。且京师之民皆四方所集、素无农业可务、专以懋迁为生、今平居抑勒、独施于畿内、而缓急调用、又先干天下、非所以柔远能迩宅中图大也、以臣等愚见、尽将铺户革去、一应用度、问诸有司、此王道也、议者若以为 祖宗以来、设立巳久、不当变乱、今旧章具在、而官价不给。又非变乱乎。臣等查考和买之弊、起于宋南渡之后、葢偏安一隅、用度不足、为此取办目前之计耳、三代盛世、及汉唐宋盛时、未之有也、彭龟年曰、和买行于东南、今近百年、士大夫论之不过二说、欲究实上四等诡名者、其说正大而易敝、欲均科及下五等小户者、其说均平而不正、何谓易敝、利之所在、人必趋之一重一轻、谁肯就此、不能无敝也、何谓不正、和买本非常赋、今以常赋之法取之、不可也、杨万里曰、旧和买者、官给其直、或以钱、或以塩、今皆无之、又以绢估直而折其钱、今日之弊、大率相类、葢和买本非善政和买而不给直不善之不善也、独累京师、以戕根本、尤其不善者也、伏望 陛下深惟京师根本之当重远念 祖宗成宪之当遵、敕下户部从长议处、如果铺户可革、速行蠲免、如不可革、必湏照例给价、务在两平、今查得该府见在库该给库户银二千二百三两九钱零、钱四百一十二万九千文零、尚未领与、仍乞移文该府州县、先将正德三年起、至嘉靖元年止各行买办过物料若干、估价若干、备细开出、照数给领、以后年分买办、务湏给价、方令上纳、母得仍前亏苦、致令迯散、傥钱税不敷、本部随宜曲处、或将在京抄没官店房、着令顺天府收税入库、以备支用、或于各处抽分钞关、分取原额十分之一、以为补凑、但使小民买办以奉公。不致出钱以亏本、告示两京、遵为一体、使民心晓然、知积困之始苏、不亦快哉、臣等编审将完、未敢造册、诚恐积弊未复、于旧章新册、徒成夫故纸、心非败类、事为厉阶、伏望 圣明照察、俯听愚言、岂独万民之幸、实宗社无疆之休、
  恤民隐均偏累以安根本重地疏【通州铺户】
  各准本衙门关札前事准户部手本、并咨该本部覆题、该顺天府尹万镗题前事、奉钦依是、准议行、钦此钦遵、关札到臣、除将行审宛大二县、铺行事宜、具题外、复各准本衙门关札前事、该臣等题该户部覆题奉、钦依是钦此钦遵、内开以后年分、若遇内府造作等项、急缺物料、及紧用供应遵照旧规、止于官库关用、有不敷者、各衙门从实开数具奏、查照物料、原系户工二部坐派、未办者、各部给与官价派买、不得仍前逼令预办、致令守候价直、以累贫民、其五府六部等衙门年例坐派纸烛油炭紫粉、各项物料、应存应革、或应本衙门自支官钱买办应用、并听清查、科道等官查议奏请定夺、如此、则旧规不失、而民困少苏等因、关札到臣、除钦遵外、臣等查得通州铺户、与宛大二县不同、 太宗皇帝圣旨、止令军家每在街市买办未尝言及通州、后因京民受累太重、攀告同当、弘治年间、科道等官、又因通州铺行赴京买办路远、不便商贾离肆以供输纳、老稚褁糗以候批、文编为三等九则、出办银两、奏缴准行、至弘治十五年、张家湾住人蒋松、又因贫富不均、告蒙廵抚洪都御史、照依门面房屋间架、分为四等出银、每年上户每间出银二钱、中户出银一钱五分、下户出银一钱、下下户出银五分、今欲照旧例差等出银、则沦于间架之税类于手实之法、其于事体、尤为不轻、欲遵新恩、领价买办、则出钱有额、而为困差轻、买办无常、而其征甚急、其于人情、转为不便京师宿弊始清、巳荷万钧之赐而通州旧例难变未受一分之惠、以臣等愚计、莫若将通州铺户、暂革去、待十年之后、如果京民不累、守为恒规、如前弊复滋、官价不给、根本、亏耗、元气损伤、此又当广营曲处。微察远观。酌伍细伍大于边庭。量什九什一于内外。以均九式。用贞百度。又不独京师为万邦之主。通州为三辅之地。偏于垂仁、过于深痛也、伏愿 皇上敕下户部、俯从愚言、通行各省一体禁革、不许设立行头、和买物料、如有官府公用、必湏给价两平、每季申报、上司、听其随事稽考、仍咨都察院转行廵按御史用心访究、痛革前弊、不独京师幸甚、四方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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