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神宗显皇帝实录卷之九十七

　　万历八年三月庚子朔 孝肃皇后忌辰遣怀柔伯施光祖祭裕陵
　　○辛丑谕都察院以将谒 山陵百务俱从省约内外随行者不许骚扰百姓
　　○升湖广右布政使刘志伊为应天府府尹
　　○升户部郎中截燿为四川副使
　　○壬寅升四川巡抚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王廷瞻为右副都御史巡抚南赣汀韶等处
　　○辽东巡按御史安九域条上辽镇未尽事宜凡七款其五事下兵部至加军饷通海禁二事户部酌议覆请谓宁前军士月支粮银二钱五分苦于不给若议再加不惟太仓积贮有限恐锦义阖镇比例乞增何以应之只宜于荒歉时量加赈恤如有捷功则从厚犒赏至若＜锍-釒＞通海禁查国初山东俱用本色辽饷故海运不得不通今既改用折色难于卒复其初且辽东积苦之贫军方谋逃伍若海禁一弛不惟充发者脱逃即土著者亦移家就食数年以后行伍益虚战守无措于时再行严禁势将何及宜旧弗通使 上从部议
　　○加宁夏灵州参将张维忠副总兵衔充总督狭西三边军门中军官
　　○癸卯以将扈 驾谒 陵赐辅臣张居正张四维申时行彩织蟒衣红罗及绿罗表里各一件蟒鸾带花绦椰瓢等事
　　○升大理寺右少卿褚鈇为左少卿而以太常寺少卿臧惟一为之右
　　○命户部发银一万两兵部行太仆寺支马价银一万两给辽镇充斩级颁赏之用
　　○甲辰 上将谒 山陵钦定防守扈卫诸臣护 驾则定国公徐文璧彰武伯杨炳居守则伏羗伯毛登左都御史陈炌守皇城六门各勋臣一员清平伯吴国乾惠安伯张元善成安伯郭应乾阳武侯薛鋹抚宁侯朱冈靖远伯王学礼京城九门各勋臣一员以文臣一员协之勋臣则西宁侯宋世恩永康侯徐乔松新建伯王承勋彭城伯张守忠武靖伯张光远宣城伯卫国本怀柔伯施光祖南宁伯毛国□襄城伯李应臣文臣则右都御史吴兑吏部右侍郎赵贤兵部右侍郎王一鹗总督仓场尚书汪宗伊户部右侍郎胡执礼刑部左侍郎陈瑞右侍郎徐学谟右佥都御史刘思问左通政陈学曾○升翰林院编修刘瑊为南京国子监司业
　　○升湖广右布政使冯叙吉为左布政使福建漳州府同知朱一松为江西佥事
　　○以河工告成命太常寺属官赍告文香帛付总理河漕等官祭告大海河淮之神
　　○升河南都司佥书冀永昌为密云奇兵营游击
　　○乙巳赐扈从文武官大学士张居正定国公徐文璧等及居守官伏羌伯毛登左都御史陈炌等红罗纻衣及鸾带等物有差□赐原任大学士吕调阳祭葬调阳广西桂林中卫人中嘉靖二十九年进士除翰林院编修历国子监司业两京祭酒吏部右侍郎充经筵纂修隆庆六年升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寻加太子太保吏部尚书进少傅建极殿大学士以病乞休调阳以端慎简重为时所推及参政柄而首揆方用事一切捧手受成而已然意亦不欲附之外温中办非专事模棱者万历八年正月卒于家礼部题本官性行端谨学问纯明讲帏多启沃之功密勿有经济之助易名赐谥允属相应诏照例与祭葬加祭赐谥 升吏部文选司郎中蒋遵箴为太常寺少卿提督四夷馆
　　○蓟辽总督梁梦龙奏为暮土著以代援兵土兵既成遂量减延宁宣大四镇入卫兵兵科戴光启＜锍-釒＞言地有远近势有缓急宁夏去蓟镇五千里偪邻黠虏与其量减各镇去什一之千百不若独免宁夏以壮全狭锁钥 上下之所司
　　○工科给事中尹瑾陈河工善后七款一重久任以便责成凡管河诸臣遇三六年考满者宜加衔管事俟资俸最久绩效最著破格超擢应补者即就近遴选一定法制以核岁修令管河司道每岁严督各该管河官率领守堤官夫将各边堤加帮高厚兼裁柳苇修葺闸坝年终管河郎中会同该道核验开报三年遣官一阅视一甃石堰以固要冲高家堰近已筑塞成堤体制高厚既有桩板以护其外复设官夫以严其防然终不如石堤更可永恃宜于中间二十里低洼处用石包砌令徐颖海防三道均分道里各派所属而董其成一浚闸河以利运艘淮河一带先年平江伯陈瑄开凿时原恐阻浅创立里河岁一挑浚今狂流既息积沙未除外河日深内河日浅宜照南旺事例三年两挑挑期俱在通济闸筑坝之后动支岁修钱粮多募夫役限一月通完至于扬仪河道亦应时常捞浅以专责成以防冲决河水暴决势在速治今后遇有水涨暴发非司道驻劄地方该掌印官径自派募人夫动支物料多方防守如水势异常夫料不足听其借支贮库别项银两一面通详司道一面便宜筑塞不必拘泥关白而后行事一防徐北以固上流徐北黄河旧繇萧县出小浮桥入运小浮桥河深近洪能刷洪以深河实利运道嘉靖四十五年河决邵家口出秦沟入运秦沟河浅近闸每积淤以塞河实害运道今幸复趋小浮桥且议修筑行缕二堤为之捍御而邵家坝为秦沟旧口亦宜倍加修理以绝秦沟上＜锍-釒＞然有堤不守与无堤同今徐北至单县界见修堤坝长一百五十余里而夫役止七百余名其何能济宜照徐南事例每里补足十名以资修守一备积贮以裕经费河道钱粮山东河南额派原多南直河道起澧沛至淮扬延袤千有余里淮以北则黄河汹涌淮以南则湖水弥漫葺修防守费用浩繁及查岁额桩草银两仅二千有奇加以连年灾沴每岁徵收不满数百安能支持千里之河宜从长计议或河南山东河道银两或运司挑河盐银或徐淮各处钞税或抚按赃罚多方措处每岁共凑银三千两为定额角□羊贮淮安府库专备两河修守之费部臣酌议覆请 上皆从之
　　○丙午 上御文华殿讲读月如常期
　　○续赐守正阳等门文武官西宁侯宋世恩右都御史吴兑等表里及随 驾等官有差
　　○升湖广按察使侯于赵为本省右布政使
　　○山西老营堡所儒学成铸给印记一颗
　　○丁未升山西左布政使张士佩为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抚四川○治惠潮失贼误师罪副将晏继芳等以退缩发遣守备周汝敬等以受贿逗遛处决潮州府同知杨廷勋以缺乏军需行巡按提问
　　○戊申 慈圣皇太后以辅臣张居正张四维申时行扈 驾谒 陵赐银鳖各一
　　○升湖广右参政晋应槐为按察使
　　○改狭西参将何极于宁夏灵州
　　○己酉太监高禄口传 上旨钦赏随 驾扈卫官军银六万着于部中处给大学士张居正等谓隆庆二年此项皆取之 内库部中处给非旧例今 内库既称缺乏恩赉又不可废拟下户兵二部于太仓折草太仆寺马价内各动支三万以济急需 上从之
　　○升山西右布政使秦吉士为左布政使
　　○裁庐凤淮扬四府本色马匹庐凤减七分为六分淮扬减新增一分二厘仍旧四分著为定例从南京太仆寺卿萧廪请○庚戌吏科给事中张鼎思＜锍-釒＞称考选推官知县欲定其人之才品当别其地之难易请将府州县地方分为三等大约以冲而疲者为难或冲或疲者次之遇有员缺则抡选贤者以充其任及升迁行取即以此分殿最且言考选之期宜数而额不宜多部覆报可
　　○赐平度王翊＜釒敖＞选配韩氏为平度王妃
　　○辽东巡按安九域陈列辽事大概谓宁前一带偪邻虏穴开原孤悬一隅市夷骄横兼王台之子虎儿哈者奸狡异常将王杲逆雏私养营内昨行购取后必为害锦义墩台久颓田野荒芜宽奠属夷自王杲平后抚处失宜须防反覆海州声援辽阔宜宿重兵沈铁兵马不多宜议增戍遂列七款上请除议增饷通海与增马价外其四事一酌援辽机宜前屯一带与蓟镇一片石坏地相接苟有警急两镇须辅车相倚以为救援一处广宁降夷虏性难驯按臣虑收养贻患欲转发解散然收抚既久一旦轻为迁从恐滋疑畏且该镇屡捷颇得其力尚须勘处以为万全一停选调军丁旧堡与新添三堡其兵马不下八百遇有百十零贼势足追蹑今尽抽选以入各营何以守堡推虏今广宁正兵选练已成河东兵马自不得分调西防一处避事武职辽东武职多投操避印积功至五六级后出任事非系买功即属避事今后逐一清查定以限期更相互换故违推避者罚马示惩兵部具覆悉从之
　　○辛亥 上奉 两宫皇太后率 后妃发京次巩华城从官行礼毕蓟辽总督官梁梦龙昌平总兵官杨四畏及昌平州官吏师生朝见于行宫赐元辅张居正及次辅张四维申时行膳酒有差
　　○壬子 驾发巩华城午时驻跸感思殿赐辅臣张居正张四维申时行膳酒各如前
　　○谕户部曰朕兹躬谒 山陵经过地方百姓劳苦本年分田租量与蠲免以示优恤尔部酌开分数来看
　　○癸丑 上奉 两宫皇太后率后妃诣 长陵 永陵 昭陵行春祭礼遣公徐文璧侯李言恭伯陈王谟杜继宗陈景行李伟分祭 献陵 景陵 裕陵茂陵 泰陵 康陵都督沉至祭 景皇帝陵寝李鹤祭 恭让章皇后中官祭 宪庙废后吴氏都指挥佥事蒋克谦祭 哀冲 庄敬二太子各陵园侯张建元祭 天寿山之神初拟本日仍驻跸感思殿 圣母与 上闻 陵所艰于得水因念六军难以久屯即日 驾回巩华城以扈 驾谒 陵行礼毕赐辅臣张居正张四维申时行白金纻币○谕兵部以蓟辽昌平迎驾官军防护辛苦给赏如京军例又次赏宣大顶关防护官军以示朝廷优恤边兵之意
　　○ 武宗毅皇帝忌辰遣定远侯邓世栋祭 康陵
　　○镇武堡城内忽起火二块大如斗风迅延烧军民房屋五百余间毁馆驿并堆积官木三百余根及男妇十数人盔甲弓箭粮米无算
　　○甲寅 驾发巩华城暂驻跸功德寺行宫复赐辅臣张居正等膳酒奉 两宫圣母御龙舟回京文武百官军民耆老俱于西直门外候迎 驾至居守文武大臣毛登陈炌伏谒 驾前致词行叩头礼 上还宫是行也 上自发京以至还宫往来皆乘马诸供亿悉从省约虽六军万乘车徒众盛而所过秋毫无犯居人老幼扶携载道瞻仰欢颂彻于远近焉○户部奉蠲免田租旨查隆庆二年例昌平州及宛大二县免十分之五调取夫匠供应器具地方免十之三从之
　　○东胜堡降天火延烧军民房屋四百余间烧死军士男妇一百四十余人粮草尽烧绝
　　○丁巳南京云南等道御史杨际熙等奏称镇江凶徒范梓等将私钱买米不遂辄紏合党与逼勒官府强出告示拥入盐漕二察院檛鼓諠称钱法不通及拆毁该府栅栏二院谕之不戢该府发官银五百两卖米仍将所拆栅栏免委官点闸众方解散似此凶徒渐不可长乞明正典刑因参该府同知毛似苏关防疏纵并当参治 上以奸恶逼胁官府强行私钱比前苏松饥民聚夺不同朝廷唯恤穷民不宥乱民盐漕两御史既不能严加禁戢擒治首恶乃复擅发官银买米又令移拆栅栏免官点闸法纪荡然缓急何赖李栋茹宗舜候回道考察范梓等着抚按官即便分别问拟具奏
　　○戊午 上御皇极门以 躬祀 山陵礼成百官致词称贺
　　○庚申夺原任浙江副使张希召广西左参政彭文质江西袁州府知府郑惇典职勒云南副使徐可久致仕降调河南左布政使郑云蓥广西副使钟继英狭西副使李贵和等各有差从科道官陈三谟王晓等奏也
　　○以廷试天下贡士命少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张居正少保兼太子太保礼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张四维少保兼太子太保兵部尚书方逢时太子太保吏部尚书王国光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申时行户部尚书张学颜刑部尚书严清工部尚书曾省吾都察院右都御史陈炌詹事府掌府事礼部左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余有丁通政司通政使倪光荐大理寺卿王友贤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院侍读学士掌院事陈思育充读卷官
　　○升大宁都司掌印署都指挥佥事张咸为狭西参将
　　○辛酉大学士张居正上＜锍-釒＞乞休其略谓 大礼 大婚鸿仪毕举 圣志已定 圣德日新宜及时归政无使王事不终前功尽弃 上温旨谕留之
　　○升山西按察使辛应乾为本省右布政使副使贺邦泰为湖广右参政
　　○壬戌命大学士申时行撰拟策题是科阁臣张居正子敬修懋修俱应试张四维子泰徵亦应试居正以引嫌请 上允之因令时行撰马○癸亥大学士张居正再＜锍-釒＞乞休 上不允即日复降手敕谓奉 圣母慈谕勉留益恳居正＜锍-釒＞谢求暂调理 上许之仍令即出辅理时吏部尚书王国光等九卿科道阴武卿秦耀帅祥等咸合＜锍-釒＞留居正 上是之
　　○大学士张四维＜锍-釒＞请回避读卷 上不允
　　○除补刘光国为江西道监察御史
　　○夺应天府府尹陈于陛职以差官部角□羊脱逃故也
　　○甲子 上御皇极殿策试天下贡士萧良有等三百人于廷敕曰朕惟治古帝王大经大法具在周书洪范其所以宰持万化统摄九畴则建用皇极备矣而论者谓又用三德实为权衡又为皇极以体常以立本三德以尽变以趋时则正直刚柔固与建极殊路欤抑亦异用而同体也三季以还英辟代有若躬修玄嘿庶几刑措力行仁义身致太平与刑名绳下而表用循良柔道理物而总揽乾纲者于三德亦有合欤又有可疑者政务严切事从宽厚异施也胡以各适于治优柔好儒术威强则宣武异尚也胡以同归于衰含容姑息见谓养乱而仁柔有余刚武不足者胡以称庆历之隆猜忌刻薄遂致播迁而精于听断无复仁恩者胡以媲贞观之美至今唐虞夏殷之盛所谓平康之世也乃弼教以象刑格苗以干羽戮后会泣罪人敷政优优秉钺烈烈其治亦兼用刚柔何欤朕绍休鸿业精求上理思建皇极为天下先尝深诏执事黜朋比期荡平去伪刬浮敦本责实八载于兹矣然而教化未洽风俗未同吏治未尽还淳人心未尽归厚岂朕之不敏不明无能端好恶以示之极欤抑三德之用犹有未当欤昔人论治以水火喻宽猛以阴阳配刑德以琴瑟证缓急与夫芒刃斧斤之说梁内药石之譬是可采而行欤夫舍刚柔而求正直不善用三德而猥至极建朕不知其解也故进尔多士于廷爰咨爰度其尚阐折经训标揭化原若何以明教正俗驭吏率人俾斯世会归皇极用追古帝王之治悉心敷对称朕意焉毋有所讳
　　○升直隶大名府知府王嘉宾为山西副使 四川长宁安抚司并韩胡碉恰列等各差头目赴京进贡如例宴赏之
　　○乙丑勒辽东行太仆寺少卿乔应春致仕○丙寅大雨 上遣司礼监传免读卷命辅臣封进 上览以第三为第一第一为第二第二为第三第一大学士张居正子懋修也
　　○丁卯赐张懋修三百人进士及第出身有差
　　○戊辰 上致斋于文华殿大学士张居正入见以乞休未允致词谢 上申 圣母慈谕慰勉之居正奏云 皇上戒谕谆切臣不敢不尽死力但此后亦望 圣明留神政务以副天下仰望之心复以男懋修蒙 恩特赐及第谢 上优答之
　　大明神宗显皇帝实录卷之九十七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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