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哲宗元祐三年六月盡是年七月
六月丙子朔,詔:「鄉戶衙前役滿未有人替者,依募法支顧錢。如願投募者聽,仍免本戶身役;不願投募者,速召人替。」
吏部言:「熙寧敕,知州、通判,川、廣以二年為滿。元豐敕,川、廣以三十月。元祐敕,知州、通判並以三十月為任,即不分川、廣。請川、廣知州、通判,除有專法指定及酬奨外,不論見任、新差官,並二年為任。其使闕滿替,悉依本法。」從之。
丁丑,朝請大夫、天章閣待制、知杭州楊繪卒。(舊錄云:「繪嘗薦屬吏王永年,御史蔡承禧言其陰為姦私,通饋賂。下有司,而永年自言,繪嘗納真珠,許薦為閣門祇候。獄具而永年前死,坐貶荊南節度副使。」新錄辨曰:「永年獄未具而死,事難辨明,當略其詞,移入楊繪卒時。」)
己卯,詔王中正、宋用臣並展一期敍。(政目初四日,宋用臣監滁酒【一】,實錄無之。元祐元年正月十四日,又四月十八日,四年八月四日,六年閏八月二十四日可考。)
詔待制以上落職期滿檢舉者,今後並量元犯取旨。(舊錄云:「舊制,侍從官落職期滿檢舉,例復職。至是,韓川為左司諫,以前所貶官於法當敍,恐其復用,故先事建言而有是詔。」新錄辨曰:「舊制,侍從官得罪,於法當檢舉者,不過敍官復職而已。用與不用,自繫朝廷,韓川安能預知其復用而先事言之?自『舊制』以下四十四字合刪去。」)
詔:「諸宮學教授闕,選所舉學官及可為師表,可備講讀科充。不足則三省選差,仍取升朝官已上,有出身,年四十已上者。」
中散大夫、鴻臚少卿龐元英知晉州。
庚辰,詔:「將來一次科場,如有未習詩賦舉人,許依舊法取。應解發合格人,不得過解額三分之一。應解二人者,均取。即有零分及解額一人者,並通取文理優長之人。」(此據諸州編錄條貫冊元祐三年六月五日聖旨,今移附本年月日。舊錄并入二年十一月十二日,新錄因之,且云:「令禮部立詩賦格式以聞。」按:當時所頒降文字,並非立詩賦格式,蓋令禮部議差官等法,本部以為不須別立,但立此一法,奉聖旨依奏。不知舊錄何故卻云令禮部立詩賦格式。按:三年十一月十一日,彭汝礪奏:「禮部牒,奉聖旨令兩制、兩省同共看詳,修立到考校詩賦并格式聞奏。」又不知此聖旨是何月日降【二】,或即舊錄所云,自別有月日,而舊錄并入二年十一月十二日乎。斟酌其時,令兩省、兩制看詳格式,必當在此六月初五日後也。四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實錄載禮部申明此條,亦無令禮部立詩賦格式指揮。二年十二月已立四場法。)
辛巳,詔勿收知樞密院事安燾乞解機務文字。
癸未,詔:「左右司諫、正言、殿中侍御史、監察御史,以升朝官通判資序實歷一年以上人充。」初,太皇太后宣諭曰:「近時臺諫官多是新進,未甚更事,所論不知朝廷大體,近於求名。可依祖宗故事,選用歷第二任通判人充。」司空呂公著言,近制舉官不以資序。因檢會舊制,而有是詔。(王巖叟有章論舉法太嚴,乞除去實歷一年之文,從違當考。巖叟章附五年四月八日。)
詔:「三省同得旨事,就中書諸房選差三省本房人吏兼同行遣,依條由給、舍進呈;得旨者,並依已得畫旨,更不覆奏,直送曹、部等處施行,仍具奏知,三省各錄留為底。餘依舊。」(政目云:「三省同得旨事,就中書房三省同行,直送曹、部。」)
朝奉郎、知襄州邢恕除直龍圖閣,差遣如故。初,恕由起居舍人出知隨州,改汝州,又改今任,用期檢敍也。(自隨改汝,政目在元年十一月二十四日;直龍圖閣,在四日。)
詔:「保甲補借差以上者,初該磨勘,有本轄官二員同罪奏舉陞陟,聽如常法磨勘。即無舉主,或不足,或犯贓若私罪徒,即展二年。應別格合展者,並累展。其元豐元年以後補授人,雖經磨勘改轉,內歷一任先無舉主或不足者,將來磨勘亦如之。」
甲申,罷潭州安化縣博易場,其人戶欠息,特行除放,趣納本錢。從荊湖南路轉運司請也。
詔刑部應天下奏到大辟案,除疑慮可憫及依法奏裁,自合依舊取旨外,但情理稍有可議者,亦具因依取旨。
丁亥,詔賜北京、恩、冀州界修河役兵夏藥特給錢。
詔經明行修黃杲卿、黃穎並特與應天府助教。以被舉不至,御史中丞孫覺請各就除一官,教導後進,故有是命。
詔:「今後諸蕃國貢物,估直與舊例相近者,並如例,即所估高下增減不同【三】,申稟尚書省。」
工部言:「嘉州豐遠監歲鑄錢八萬有奇,止以職官兼領,請依舊置監官一員,於本路選舉,具姓名申吏部【四】。」從之。
戊子,詔:「河、岷、蘭州緣邊,今後諸蕃客般擦入漢買賣回日,許由城寨搜檢,不得帶錢入蕃。若在漢界,聽其便。」
庚寅,月有食之。
辛卯,四方館使、嘉州團練使狄諮復引進使。
壬辰,詔:「命官犯罪有虧名教,雖無特旨者,並申尚書省奏裁。」
癸巳,龍圖閣待制、知越州熊本知杭州。尋罷之。(尋罷,據政目,當考。)
上批:「訪聞見修黃河役兵死損逃亡不少,顯是本處飲食、衣服、藥醫不至如法,當職官吏不切用心照管。及聞役兵患病稍重,多是作發遣歸迴本州名目,避免損折分數。當此暑熱,道途轉運,更多損失。可速降指揮,嚴與約束施行,仍勘會逐處所役人兵元初若干,自工役後來損失若干,其詣實聞奏。」(御集六月十七日手札。)
丁酉,龍圖閣直學士、祕書監呂公孺為刑部侍郎,刑部侍郎孔宗翰為寶文閣待制、知徐州。宗翰以疾求補外也。翼日,宗翰卒。(舊錄宗翰傳:「上即位,知兖州,道除司農少卿,未就職,遷鴻臚少卿。司馬光方銳意紛更法度,宗翰曰:『新法便於民者,公勿遽也。』光默然。」新錄辨曰:「宗翰徒為此言,無益於利害之數,今刪去。」)
朝請郎林旦為右司郎中。
詔:「坤成節崇政殿上壽,文臣待制、武臣觀察使、皇親團練使以上竝赴,百官表賀於內東門。」
詔邢、趙州知州,今後互差武臣,從安撫使滕元發請也。
朝奉郎、知徐州杜純為淮南路轉運使。尋詔純依舊知徐州。(純必有故,當考。十月十八日,改陝西運使。案:杜純之移淮,當以孔宗翰外補之故,翼日而宗翰卒,仍詔純知徐州,應非別有故也。)
己亥,侍御史盛陶言,責降官情理重檢舉者,請量所犯取旨。從之。
詔在京都商稅院以天聖年所收歲課為額。元祐初,戶部用五年併增法立新額,歲課不登,官吏多坐責罰,言者論之,而有是詔。
以夏熱,權停在京工役三日。
中散大夫、少府少監鍾離景伯知壽州。(案河渠志,回河之詔與范純仁、王存皆繫之是月戊戌、庚子兩日,與此異。)
辛丑,夏人寇塞門寨。詔:「陝西、河東經略司嚴戒城寨當職官增完守備,如夏賊攻犯,非逼近城下,決可取中,勿多施行,自致闕誤。」(夏人以四月二十四日寇塞門,不知此段所書果在何日,恐不應再寇,當考。)
朝散郎、吏部郎中彭次雲為淮南轉運使。(五月四日,除益漕,尋止。)
壬寅,龍圖閣直學士、光祿大夫致仕韓贄卒。
癸卯,詔:「今後應除六曹郎中,選第二任知州以上資序實歷知州,或曾任監司官、六曹員外郎、校理、臺諫官、開封府推官竝滿二年人充。少監、員外郎、府推官,選第二任通判以上資序,或初任通判曾歷外任親民二年人充。寺、監丞,選第二任知縣以上資序人充。」
右正言劉安世言:「臣昨自四月後來,三次論奏胡宗愈操行汙下,毀滅廉恥,貪得患失,背公徇私,誠不足以輔佐人主,參預國論,欲乞出自聖斷,特行罷免。今已兩月,未蒙指揮。臣風聞宗愈任御史中丞日,稅周氏之第以居,每月僦錢十八千,自去年七月二十一日後至今年二月終,止償兩月之直。其業主三班奉職周知哲累次令人乞請餘緡,而宗愈每加辱罵,竝不支給,遂於二月一日經官申訴,乞差人追索及發遣起離。開封官吏畏避權勢,不為依公施行,而遽寢其事,中外傳播,實駭耳目。臣聞中丞之任,紀綱所繫,檢察非違,糾正百辟,官之雄峻,莫與為比。宗愈既長憲臺,不能正身以率下,而恃權貪利,罔顧義理,僦人之居,不給其直,行己無恥,辱國已甚。況宗愈更踐華要,月俸至優,近嘗奉使大遼,又經押賜親王禮物,所獲甚厚,加之鄉里有高貲之名,非不足於財,乃敢挾風憲之威,肆貪鄙之行,輦轂之下,暴橫自若,將以表率在位,風化四方,此而可赦,國法廢矣。伏望陛下特降睿旨,以周知哲所陳文狀付所司推究,明正典刑。其開封府官吏挾情違法之罪,亦乞特賜指揮施行。」
朝奉大夫、權開封府推官林邵提點河北西路刑獄。朝奉郎、江南西路轉運判官田子諒為開封府推官。
秋七月
丙午,衛尉少卿、直龍圖閣文及為光祿少卿【五】。(案文及即彥博子及甫。寶真齋法書贊載及甫盛暑帖,署名止稱及,為避宣仁后父諱,今仍舊。)皇城使、知邠州張若訥為環慶路鈐轄、知環州。
詔:「今後監司及帶職人因罪追降官資、差遣或落職,并特旨責降人,竝檢舉申都省。其不應取旨之人,若與應檢舉人同犯責降者依此。」
殿前都指揮使、武信軍節度使燕達卒。(舊錄燕達傳:「元豐八年,神宗寢疾益甚,會蔡確母入禁中,皇后使諭確外託主兵官燕達等輔立皇太子。逮神考升遐,宿衛於內東門。百官朝晡臨,繇垂拱殿入,皇族親王繇內東門入。達謂人曰:『天子新即位,我坐甲於此,以備非常,萬一有姦人隨皇族而入,則事起不測,又豈能人人辨之?』將入上奏,人或止之曰:『皇族之事非所當言,言之恐被罪。』達曰:『我蒙先帝大恩,拔擢常在眾先,言之苟當,雖死何憾。』遂奏上,因大嘉歎之。」新錄辨曰:「蔡確誣謗事,朝廷已具正其罪。託燕達輔立皇太子事,合刪去,移注立皇太子時。」)
丁未,詔有司檢會元豐八年定皇太妃出入儀注以進。
戊申,皇叔荊王頵卒,年三十三。上為輟朝成服,再幸其第,賜錢三百萬,贈太師、尚書令、荊徐二州牧,追封魏王,諡端獻。(王暴得疾,左右不以聞,太皇太后不及問。及卒,口鼻流血,又或止之,亦不果臨奠。此舊錄所載,新錄削去。舊錄載:「方國危疑,頵獨為宗社計。」此誣罔固不當存,如太皇太后不及問疾、臨喪,豈可沒其實也?須參考別修。舊錄云:「當神宗疾,徐王顥有覬倖意,每侍疾,數褰幕直入,頵屢挽止之。遇蔡確,數以言促確曰:『延安郡王,太子也,不立何待?』確猶豫未決,頵曰【六】:『晚則他人是有。』神宗疾甚,顥欲留宿禁中,頵奏得弗宿。太子立,頵內助居多。逮元祐初,始賜第咸宜坊曰親賢宅居之,仍賜國子監書。諸子自勝衣以上,趨拜應對甚謹,上皆命進官【七】。自太皇太后聽政,頵非大朝會未嘗進見。間遣使宣召,頵曰:『未復辟,不敢往。』暴得疾,左右不以聞,太皇太后不及問;至薨,口鼻皆流血,又或止之,亦不果臨奠。方國危疑,皇嗣未立,頵能不負神考,奮不顧身,為宗社計,雖古之所謂臨大節而不可奪者,何以加諸?」新錄辨曰:「此正蔡確等傅會一時之說,謗誣宣仁聖德者。實錄元豐八年三月上即位事,辨之詳矣,此一節合刪去。」蔡惇直筆:「宣仁諭范純仁等:『一兒一女死,皆不得見。』」事在元豐八年,此可參考。六日,朱、梁追官。)
己酉,故大理寺丞王安國特追授宣德郎,仍復祕閣校理。
定州觀察使、贈開府儀同三司、追封尹國公、諡恭孝克柔卒。
庚戌,詔以荊王喪,罷大宴。
貶榷易副使兼翰林醫官副使熊日嚴而下六人,坐醫治荊王不效。入內東頭供奉官朱遘、梁和各追兩官,坐荊王疾奏聞不以時,致太皇太后臨問不及故也。
日至酉初一刻,赤如籆。
辛亥,賜阿里骨詔曰:「省所差人進奉及乞今後依舊差般擦上京進奉事,具悉。惟爾祖先,世篤忠孝,本與夏賊日尋干戈,亦惟恃我朝廷爵秩之隆,用能保爾子孫、黎民之眾。肆朕命爾嗣長乃師,而自承襲以來,強酋外擅,爾弗能禁,恣其所為,遂據洮城,以犯王略,陰連夏賊,約日盜邊。朕愍屬羌之無辜,出偏師而問罪,元惡俘獲,餘黨散亡,山後底平,河南綏服。朕惟率豪酋而捍疆埸,乃爾世功;叛君父而從仇讎,豈其本意?庶能改過,未忍加兵。今除已招納依舊許般擦往來買賣及上京進奉,爾宜約束種類,共保邊陲,期寵祿於有終,知大恩之難再,勿使來款復為虛言。卿所進真珠、生金、犀竝各回賜錢銀綵外,今特賜卿對衣、腰帶、銀器、衣著等,具如別錄,至可領也。」
癸丑,遼主遣使長寧軍節度使蕭孝恭,副使、中大夫、守太常少卿、充乾文閣待制劉慶孫,來賀坤成節。
太皇太后手詔:「皇帝嗣位,於茲四年,華夷來同,天地竝應,而皇太妃以恭儉之德、鞠育之恩,雖典冊以時奉行,而情文疑有未稱。皇帝以祖考之奉,尊無二上,而吾惟春秋之義,母以子貴。其推天下之養,以慰人子之心。宜下禮部、太常寺討論,如於典故有襃崇未盡事,令開具以聞。」(政目在八月。)
丙辰,左中散大夫、直祕閣、諸王府翊善王汾為祕書少監,朝奉郎、集賢校理杜常為左司郎中,國子司業盛僑為揚王府侍講,朝請大夫、直集賢院、諸王府侍講鄭穆為揚王府翊善。考功郎中周尹知梓州。
皇城使、漢州刺史、廣西路鈐轄張整,內殿承制、閤門祗候、知融州溫暠,各降三官,張整就添差監江州稅【八】,溫暠就差監歙州茶鹽酒稅。右侍禁、權邵州臨口寨主鍾仲仁,左侍禁、管勾融州臨溪堡事兼地分同巡檢杜震各降兩官衝替,仍今後各不得差充廣南、荊湖路差遣。整、暠坐擅斬蠻人楊進新等十有九人,仲仁、震坐誘致進新等,以邊事未寧,特免究治。
殿前都虞候、雄州團練使、權發遣涇原路經略安撫司公事劉昌祚為冀州觀察使、步軍副都指揮使,馬軍都虞候、寧州團練使、權發遣熙河蘭會路經略安撫司公事劉舜卿為殿前都虞候、忠州防禦使,太原府路副都總管李浩為馬軍都虞候,竝差遣依舊。捧日天武四廂都指揮使、威州團練使兼權馬步軍司姚麟為侍衛親軍步軍都虞候,東上閤門使、榮州團練使、永興軍路馬步軍副總管和斌為康州團練使、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九】。
丁巳,步軍副都指揮使、威武軍留後苗授為殿前副都指揮使、武泰軍節度使。(六年六月二十六日納節。)
戊午,承議郎、都官郎中邵〈龠虒〉為駕部郎中。(劉安世云云或削去。)
庚申,坤成節,詔罷上壽,羣臣及遼使拜表稱賀於內東門,以魏王頵在殯故也。
環慶路經略使范純粹奏:「檢會元祐二年十一月二十五日樞密院劄子節文:『賞功格,非部隊將單身獲級,漢、蕃使臣近例竝用士卒法,每獲一級與轉一資。看詳漢、蕃使臣自來多不願部人,蓋單身獲級,承例每級皆得轉資,既本非責戰之人,又單身自在,易於買乞首級,至有自借職、奉職三五年間累轉至遙郡及橫行者,僥倖無甚於此。理須立法,以革久弊。依下項非部隊將漢、蕃使臣每獲一級,借差已下與轉一資,差使已上漢官與減二年半磨勘,(效用人依本條。)蕃官給公據,通兩級與轉一資,殿直已上賜絹二十匹。內願請絹及加賜,竝依餘人獲級法,捉強壯生口準此。』臣契勘諸路邊事以來,漢、蕃使臣妄冒納級,積累授官,僥倖已極,理須裁抑,故朝廷更新格法,以懲舊姦。臣竊詳今降上條,雖大槩已得詳具,而其間小有未盡,尚須論列,謹具畫一如後:一、上條非部隊將蕃、漢使臣每獲一級,借差已下與轉一資,差使已上與減二年半磨勘,臣看詳三班借差與差使資品不遠,各未係使臣名目,功同賞異,人情未厭。欲求借職已上與減二年半磨勘,差使已上竝與轉資,如此則功賞均稱。一、上條殿直已上賜絹二十匹,臣看詳軍行之際,漢、蕃使臣係殿直已上者,比比皆是。除手下有所部人馬之人,固可以身先督戰,立功自效外,其手下元無所部人馬之人,若戰敵之際,真有所獲,則豈可不以為功?而上條一例賜絹,則是更無遷官之賞。竊原人情之所以捐軀效命,不顧一死,幸脫生於鋒鏑戈戟之中者,豈二十縑之為哉?蓋爵賞在前,能使其忘死也。今不計所獲功力,遂絕進身之望,臣恐凡殿直已上今後無復有奮身捐軀,為朝廷破賊者矣。過猶不及,恐非朝廷勸功之意。若謂欲痛懲妄冒之弊,惟當嚴將帥保明之刑。若謂欲深革積累遷官之弊,惟當限以止法,兩級與轉一官,仍一官止,餘級竝止賜縑。如此,則賞行不濫,而人情稍厭。右謹件具如前,伏緣防秋迫近,日備戰鬥,須立預定賞法,使人具知,庶有激勵赴功之人。內蕃官一色,不比漢官使臣,蓋本路全少正兵,惟藉蕃兵使喚,自蒙朝廷改更上件賞格,其蕃官首領係殿直已上者,多有不係部眾之人,具知獲級更無轉資之賞,遂絕進身之望,眾意闕然,深恐緩急之際,利誘不重,不肯用命,即其餘蕃兵決無效死之理。事干勸沮,所係不輕,伏望朝廷深賜省察,再加修潤,早降指揮。」貼黃:「鄜延路近日因賊馬侵犯,將官米贇戰沒,訪聞得良由人力不齊,以致困陷。人言紛紛,不可不察,更乞朝廷采訪。又勘會去秋夏賊大寇涇原,臣尋差曲珍統兵牽制,其一行漢、蕃使臣甚有殿直以上,手下元無所部人馬之人,各曾獲到首級,後來止蒙賜絹充賞,頗失眾望。訪聞至有垂涕之人,臣不敢隱,所以須至開陳。」(純粹三年七月十六日奏此,從違當考。米贇事在四月二十四日。)
壬戌,詔:「應大臣奏舉館職,竝依條召試除授。其朝廷特除,不用此令。」
先是,右正言劉安世言:「伏見祖宗初定天下,首闢儒館,以育人材。累聖遵業,益加崇奨,處於英俊之地而厲其名節,觀以古今之書而開其聰明,廩食太官,不任吏責,所以成就德器,推擇豪傑,名卿賢相,多出此途,得人之盛,無媿前古。然自近歲以來,寖輕其選,或緣世賞,或以軍功,或酬聚斂之能,或徇權貴之薦,未嘗較試,遂貼職名,漸開僥倖之門,恐非祖宗之意。伏望陛下明詔執政,無俾輕授,必求文學行誼有聞於時,審察其才,實可長育,然後一依近降條制,召試而命,庶使名器漸重,不容幸得,循致賢能,以備官使。」
至是,安世又言:「近嘗奏請今後館職欲乞竝依元立條制,召試而授,已奉聖旨施行,然臣伏觀所降指揮,尚有未盡,輒復論列,庶幾小補。臣嘗謂祖宗以來,新進入館之人,鮮有不試而命者,惟是搢紳宿望,治政顯著,或累持使節,或移鎮大藩,欲示優恩,方令貼職。今陛下過聽臣言,追復舊制,雖云大臣奏舉到館職,竝依條召試方得除授,而繼云『其朝廷特除者,不在此令』,則是不問人材之如何,資歷之深淺,但非奏舉,皆可直除。名為更張,弊源尚在。臣愚欲乞特降指揮,依倣故事,約自轉運使以上資序特除者,不得用此制,庶能塞僥倖之門,重館職之選。」
癸亥,樞密院言:「夏賊見點集軍馬,雖聲言欲寇涇原、熙河路,慮賊計先俱屯集在兩路對境側近,一旦移兵竊寇秦鳳城寨,或因而妄動,以圖深入。緣秦鳳久不被寇,近裹城寨戶口稍多,若遇緩急,賊眾侵犯,須藉鄰路兵力應援,可保無虞。當先事處置,以待姦謀。」詔:「葉康直詳此措置,令將寨官遠斥侯,廣探伺,務要詳知賊界舉動,先事為備,決保萬全。仍令劉昌祚、劉舜卿於本路各選兵將,涇原路須及萬人,於德順軍;熙河路及五七千人,於通遠軍。接近秦鳳邊面順便堡塞駐劄,以為犄角之勢。」
丙寅,承議郎、祠部員外郎翟思為殿中侍御史。從翰林學士蘇軾、許將,給事中顧臨、趙君錫,中書舍人曾肇、劉攽、彭汝礪所舉也。
職方員外郎黃景為揚王府侍講,盛僑依舊國子司業。僑自司業除揚王府侍講,國子監奏留,從太學生之請也。
詔升次國徐、鎮、益、鄧、邠【一○】為大國,小國定、相、瀛、慶、密為次國。
熙河蘭會路經略司言,夏賊寇康固寨,本寨及東關堡巡檢使臣等以鬥死傷者百九十有五人,不曾掠人口、孳畜。詔劉順卿子細體量逐地分元透漏因依、見賊鬥敵次第、及夏賊軍馬的數開析以聞。
丁卯,朝獻景靈宮。(正月十一日、又四月十八日、十月五日。)
戊辰,詔:「緣洛口隄继口遇漲,水監輪官往來檢察。今後每遇春首,令工部取旨,下吏部依舊例差使臣,取索牢固文狀,申尚書省。」(新無。)
詔:「遇災傷放稅及六分已下,其帶納欠負,即隨放稅外分數催納【一一】;若放稅七分已上,竝行倚閣。」
錄故三班借職趙進男忠為三班借職,襃死事也。
庚午,詔:「諸路提點刑獄司已覆大辟案,每路摘取三分已上審覆,季具已覆情節刑名申尚書省。其流配罪摘覆不計分數,不當者竝奏裁。」
溫州團練副使沈起卒。(實錄新、舊傳竝合別修。)
癸酉,詔以魏王薨,停宗室婚嫁百日。
注 釋
【一】宋用臣監滁酒「滁」原作「條」,據閣本及宋史卷四六七本傳改。
【二】又不知此聖旨是何月日降「又」原作「人」,據閣本改。
【三】即所估高下增減不同「高」字原脫,據閣本及宋會要蕃夷七之三九補。
【四】具姓名申吏部「具」原作「其」,據閣本改。
【五】直龍圖閣文及為光祿少卿「少」字原脫,據閣本及本書卷四一三八月辛丑條及宋史卷三一三文彥博傳補。
【六】頵曰「頵」字原脫,據閣本補。
【七】上皆命進官「官」原作「宮」,據閣本改。
【八】張整就添差監江州稅「州」原作「川」,據閣本及宋史卷三五○本傳改。
【九】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衛」字原脫,據閣本及宋史卷三五○和斌傳補。
【一○】邠原作「攽」,據閣本、活字本改。
【一一】即隨放稅外分數催納「外」字原脫,據宋會要食貨五九之四、六八之一一四補。
卷四百十二 元祐三年(戊辰,1088)
续资治通鉴长编
(宋)李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