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曹之相形,何厚薄之悬殊乎!玄德以异姓之兄,而痛悼其弟之亡;曹丕以同胞之兄,而急欲其弟之死。一则痛义弟之死,而不顾其养子之恩;一则欲亲弟之亡,而不顾其生母之爱。君子于此,有天伦之感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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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矣,名之不可窃,而实之不可诬也!操以武王之事遗其子,而自比于文王;丕则不以文王之事目其父,而仍谥之曰武王。是父欲避改革之名而让之后人,子又避改革之实而归之先世也。归之先世,而魏之篡汉非丕篡之,实操篡之耳。操将欺人,而子先不能欺;操欲自掩,而子不为之掩。呜呼!奸雄之奸,亦复何用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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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足以杀身,而有时乎亦足以救死;文章足以取忌,而有时乎亦足以动人。如子建之七步成章是已。杨恽种豆之歌,适触君王之怒,不若子建煮豆之咏,能发兄弟之悲;朱虚耕田之吟,但寒异姓之心,不若子建燃豆之诗,能解同气之怨;刘胜闻乐之对,自述涕泣之情,又不若子建釜中之辞,能陨他人之泪。此岂独当时为然哉?凡今之人有与兄弟而相煎者,观于其文,亦宜为之泣然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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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子建亦尝倩人代笔矣,杨修手教数十条是也。然子建倩人代笔,面试却不出丑;不似今人倩人代笔,面试即便出丑。面试不出丑,连平日之代笔者,亦信其自作;面试一出丑,连平日之自作者,亦疑其代笔。故惟才如子建,可不倩人;亦惟才如子建,可以偶一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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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曹氏之得免于内乱,而知天之不欲祚汉也。懦若曹熊不足论耳,曹彰以勇略自矜,而驱雄兵于邺郡;曹植以才名自恃,而集文士于临淄:岌岌乎几不免内乱之作矣。使亦如谭与尚之相争,琦与琮之相恶,而汉中王得乘隙以攻之,岂不大快事哉!乃熊既死,彰既归,而曹植亦束手而受缚,君子以为魏之幸而汉之不幸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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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封之拒孟达,与糜芳之从傅士仁则有异矣。然既然拒之于终,何不拒之于始;既能斩孟获之使而不降曹操,何以听孟达之谮而不救关公乎?南郡之救樊城也难,糜芳不听士仁则必死;上庸之援麦城也易,封不听孟达则未必至于死。惜其见之不早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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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封虽有罪,而先主杀之亦未得其当也。其不救关公也,可罪;其不降曹氏也,可原;其拒孟达于后也,可嘉;则其悔听孟于前也,亦可谅。而丧一义弟,又杀一义儿,诚计之左矣。且既欲杀之,不即召而杀之,而使丧师失地以重其辜,则先主有三失焉:彼自知获戾,而将兵于外,安保其无降魏之心?其失算者一。以一刘封当徐晃、夏侯尚、孟达之师,明知其非敌,而故遣焉,是弃刘封并弃五万人,其失算者二。孟达已去,不更令别将以守上庸,而至有申耽,申仪之叛,使刘封进退无路,是弃刘封并弃上庸之地,其失算者三。有此三失,宜先主之终悔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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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松、法正、孟达、彭羕四人皆卖国,而各有不同:初欲投曹操,而继乃向先主者,张松也。既归先主,而又欲叛先主者,彭羕也。事刘而复降曹,降曹而其后又欲归刘者,孟达也。其背刘璋之后,始终事先主者,惟法正一人而已。虽然,法正、孟达功同一体,孟达有罪,法正必不自安,幸其时正已死耳。若正而在,安保其不为彭羕乎?苟曰始终无二,吾于法正未之敢信。
却说曹丕闻曹彰提兵而来,惊问众官;一人挺身而出,愿往折服之。众视其人,乃谏议大夫贾逵也。曹丕大喜,即命贾逵前往。逵领命出城,迎见曹彰。彰问曰:“先王玺绶安在?”一见便问玺绶,黄须儿几欲学紫须儿。逵正色而言曰:“家有长子,国有储君。先王玺绶,非君侯之所宜问也。”意正而词严。彰默然无语,乃与贾逵同入城。至宫门前,逵问曰:“君侯此来,欲奔丧耶?欲争位耶?”本欲其退兵,却先问此二语。妙甚。彰曰:“吾来奔丧,别无异心。”逵曰:“既无异心,何故带兵入城?”彰实时叱退左右将士,妙在不教之退而自退。只身入内,拜见曹丕。兄弟二人,相抱大哭。曹彰将本部军马,尽交与曹丕。丕令彰回鄢陵自守,彰拜辞而去。于是曹丕安居王位,改建安二十五年为延康元年。未篡位,先改元,奇绝。○谚云:自肚里改年号,即此便为篡位之兆。封贾诩为太尉,华歆为相国,王朗为御史大夫;大小官僚尽皆升赏。谥曹操曰武王,曹操自比文王,而曹丕偏不谥之曰文,偏隘之曰武。葬于邺郡高陵,令于禁董治陵事。禁奉命到彼,只见陵屋中白粉壁上,图画关云长水淹七军擒获于禁之事。文字照应之妙。画云长俨然上坐,庞德愤怒不屈,于禁拜伏于地,哀求乞命之状。教他看曹操的坟墓,却看了自己的行乐。既看了自己的行乐,又看了关公的喜神。原来曹丕以于禁兵败被擒,不能死节,既降敌而复归,心鄙其为人,故先令人图画陵屋粉壁,故意使之往见以愧之。曹丕羞臣下是一幅画,难兄弟是一首诗。看画所以陶情,吟诗所以遣兴。自有诗画以来,未有如于禁、曹植之不堪者也。当下于禁见此画像,又羞又恼,气愤成病,不久而死。死迟了。后人有诗叹曰:
三十年来说旧交,可怜临难不忠曹。知人未向心中识,画虎今从骨里描。
却说华歆奏曹丕曰:“鄢陵侯已交割军马,赴本国去了;临淄侯植、萧怀侯熊,二人竟不来奔丧,理当问罪。”不知君臣之义者,定不善处人兄弟之间。丕从之,即分遣二使,往二处问罪。不一日,萧怀使者回报:萧怀侯曹熊惧罪,自缢身死。先逼杀了一个兄弟。丕令厚葬之,追赠萧怀王。又过了一日,临淄使者回报说:“临淄侯日与丁仪、丁廙兄弟二人酣饮,悖慢无礼,闻使命至,临淄侯端坐不动;丁仪骂曰:‘昔者先王本欲立吾主为世子,被谗臣所阻;今王丧未远,便问罪于骨肉,何也?’是责曹丕。丁廙又曰:‘据吾主聪明冠世,自当承嗣大位,今反不得立。汝那庙堂之臣,何不识人才若此?’是责群臣。临淄侯因怒叱武士,将臣乱棒打出。”曹植之事,不在临淄一边叙来,只在邺使口中说出,笔法甚省。丕闻之大怒,即令许褚领虎卫军三千,火速至临淄,擒曹植等一干人来。褚奉命,引军至临淄城。守将拦阻,褚立斩之,直入城中,无一人敢当锋锐,径到府堂。只见曹植与丁仪、丁廙等尽皆醉倒。丧中醉倒,难为孝子。丕虽不兄,植亦不子。褚皆缚之,载于车上,并将府下大小属官,尽行拿解邺郡,听候曹丕发落。丕下令,先将丁仪、丁廙等尽行诛戳。丁仪字正礼,丁廙字敬礼,沛郡人,乃一时文士。及其被杀,人多惜之。文章不能免祸,为之一叹。
却说曹丕之母卞氏,听得曹熊缢死,心甚悲伤。忽又闻曹植被擒,其党丁仪等已杀,大惊,急出殿召曹丕相见。群臣无一人为曹植请命者,而必待其母自出,为之一叹。丕见母出殿,慌来拜谒。卞氏哭谓丕曰:“汝弟植,平生嗜酒疏狂,盖因自恃胸中之才,故尔放纵。汝可念同胞之情,存其性命。吾至九泉,亦瞑目也。”吴氏为女之故而骂孙权,其词厉;卞氏为植之故而求曹丕,其词哀。丕曰:“儿亦深爱其才,安肯害他?今正欲戒其性耳。母亲勿忧。”卞氏洒泪而入。丕出偏殿,召曹植入见。华歆问曰:“适来莫非太后劝殿下勿杀子建乎?”丕曰:“然。”歆曰:“子建怀才抱智,终非池中物;若不早除,必为后患。”华歆不知有伏后,何知有卞氏。丕曰:“母命不可违。”歆曰:“人皆言子建出口成章,臣未深信。主上可召入以才试之,若不能,即杀之;若果能,则贬之,以绝天下文人之口。”不难助臣谋主,何难助兄谋弟。丕从之。须臾,曹植入见,惶恐伏拜请罪。丕曰:“吾与汝情虽兄弟,义属君臣,汝安敢恃才蔑礼?昔先君在日,汝常以文章夸示于人,吾深疑汝必用他人代笔。吾今限汝行七步吟诗一首。若果能,则免一死;若不能,则从重治罪,决不姑恕。”纵使倩人代笔,罪不至死;若以此论死,则天下之犯死罪者多矣。植曰:“愿乞题目。”时殿上悬一水墨画,画着两只牛鬬于土墙之下,一牛坠井而亡。丕指画曰:“即以此画为题。诗中不许犯着‘二牛鬬墙下,一牛坠井死’字样。”阿哥做考官,乃出如此难题目。植行七步,其诗已成。诗曰:
两肉齐道行,头上带凹骨。相遇块山下,歘起相搪突。二敌不俱刚,一肉卧土窟。非是力不如,盛气不泄毕。
曹丕及群臣皆惊。丕又曰:“七步成章,吾犹以为迟。汝能应声而作诗一首否?”面试中式,偏不作准,又要覆试。植曰:“愿即命题。”丕曰:“吾与汝乃兄弟也。以此为题。亦不许犯着‘兄弟’字样。”前题在牵牛章,此题在《棠棣》章。植略不思索,即口占一首曰: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曹丕闻之,潸然泪下。四句诗,赛过一篇求通亲亲表,闻之安得不泪!其母卞氏,从殿后出曰:“兄何逼弟之甚耶?”丕慌忙离坐告曰:“国法不可废耳。”于是贬曹植为安乡侯。试了好文字,犹然降等。若文字不佳,将不止劣等矣。植拜辞,上马而去。
曹丕自继位之后,法令一新,威逼汉帝,甚于其父。早有细作报入成都。以上按下曹丕,以下再叙先主。汉中王闻之大惊,即与文武商议曰:“曹操已死,曹丕继位,威逼天子,更甚于操。东吴孙权,拱手称臣。孤欲先伐东吴,以报云长之仇;以关公之仇仇之则私,以臣魏之罪罪之则公。次讨中原,以除乱贼。”言未毕,廖化出班,哭拜于地曰:“关公父子遇害,实刘封、孟达之罪。乞诛此二贼。”玄德便欲遣人擒之。孔明谏曰:“不可。且宜缓图之,急则生变矣。恐其不降吴则降魏耳。可升此二人为郡守,分调开去,然后可擒。”玄德从之,遂遣使升刘封去守绵竹。原来彭羕与孟达甚厚,听知此事,急回家作书,遣心腹人驰报孟达。本为欲治二人之罪,却引出一人来。使者方出南门外,被马超巡视军捉获,解见马超。超审知此事,即往见彭羕。羕接入,置酒相待。酒至数巡,超以言挑之曰:“昔汉中王待公甚厚,今何渐薄也?”马超性直,此时亦能用诈。羕因酒醉,恨骂曰:“老革荒悖,吾必有以报之!”超又探曰:“某亦怀怨心久矣。”羕曰:“公起本部军,结连孟达为外合,某领川兵为内应,大事可图也。”前被髡于刘璋,今发长未几而复生异心,恐不但断发,将断其头矣。超曰:“先生之言甚当。来日再议。”超辞了彭羕,即将人与书解见汉中王,细言其事。玄德大怒,即令擒彭羕,下狱拷问其情。羕在狱中,悔之无及。玄德问孔明曰:“彭羕有谋反之意,当何以治之?”孔明曰:“羕虽狂士,然留之久必生祸。”于是玄德赐彭羕死于狱。与张松事泄而死仿佛相似。
羕既死,有人报知孟达。达大惊,举止失措。忽使命至,调刘封回守绵竹去讫。孟达慌请上庸、房陵都尉申耽、申仪弟兄二人商议曰:“我与法孝直同有功于汉中王;今孝直已死,法正之死,在孟达口中补出。而汉中王忘我前功,乃欲见害,为之奈何?”耽曰:“某有一计,使汉中王不能加害于公。”达大喜,急问何计。耽曰:“吾弟兄欲投魏久矣,公可作一表,辞了汉中王,投魏王曹丕,丕必重用。吾二人亦随后来降也。”又因孟达一人,引出两人之叛。达猛然省悟,即写表一通,付与来使;当晚引五十余骑投魏去了。使命持表回成都,奏汉中王,言孟达投魏之事。先主大怒。览其表曰:
臣达伏惟殿下将建伊、吕之业,追桓、文之功,大事草创,假势吴、楚,是以有为之士,望风归顺。臣委质以来,愆戾山积。臣犹自知,况于君乎?今王朝英俊鳞集,臣内无辅佐之器,外无将领之才,列次功臣,诚足自愧。臣闻范蠡识微,浮于五湖;舅犯谢罪,逡巡河上。夫际会之间,请命乞身,何哉?欲洁去就之分也。况臣卑鄙,无元功巨勋自系于时,窃慕前贤,早思远耻。昔申生至孝,见疑于亲;子胥至忠,见诛于君。蒙恬拓境而被大刑,乐毅破齐而遭谗佞。臣每读其书,未尝不感慨流涕;而亲当其事,益用伤悼。迩者荆州覆败,大臣失节,百无一还。惟臣寻事,自致房陵、上庸,而复乞身自放于外。伏想殿下圣恩感悟,愍臣之心,悼臣之举。臣诚小人,不能始终。知而为之,敢谓非罪?臣每闻“交绝无恶声,去臣无怨辞”,臣过奉教于君子,愿君王勉之,臣不胜惶恐之至。
玄德看毕,大怒曰:“匹夫叛吾,安敢以文辞相戏耶!”即欲起兵擒之。孔明曰:“可就遣刘封进兵,令二虎相并;刘封或有功,或败绩,必归成都,就而除之,可绝两害。”一举两得,殊不费力。玄德从之,遂遣使到绵竹传谕刘封。封受命,率兵来擒孟达。
却说曹丕正聚文武议事,忽近臣奏曰:“蜀将孟达来降。”丕召入问曰:“汝此来,莫非诈降乎?”达曰:“臣为不救关公之危,汉中王欲杀臣,因此惧罪来降,别无他意。”曹丕尚未准信,忽报刘封引五万兵来取襄阳,单搦孟达厮杀。丕曰:“汝既是真心,便可去襄阳取刘封首级来,孤方准信。”与吕蒙使傅士仁招糜芳一般意思。达曰:“臣以利害说之,不必动兵,令刘封亦来降也。”丕大喜,遂加孟达为散骑常侍、建武将军、平阳亭侯,领新城太守,去守襄阳、樊城。
原来夏侯尚、徐晃已先在襄阳,正将收取上庸诸部。孟达到了襄阳,与二将礼毕,探得刘封离城五十里下寨。达即修书一封,使人赍赴蜀寨,招降刘封。与傅士仁说糜芳相似。刘封览书,大怒曰:“此贼误吾叔侄之义,又间吾父子之亲,使吾为不忠不孝之人也!”遂扯碎来书,斩其使。刘封此时,却与糜芳大异。次日,引军前来搦战。孟达知刘封扯书斩使,勃然大怒,亦领兵出迎。两阵对圆,封立马于门旗下。以刀指骂曰:“背国反贼,安敢乱言!”孟达曰:“汝死已临头上,还自执迷不省!”封大怒,拍马轮刀,直奔孟达。战不三合,达败走。便是诱敌之计。封乘虚追杀二十余里,一声喊起,伏兵尽出,左边夏侯尚杀来,右边徐晃杀来,孟达回身复战。三军夹攻,刘封大败而走,连夜奔回上庸,背后魏兵赶来。刘封到城下叫门,城上乱箭射下,申耽在敌楼上叫曰:“吾已降了魏也!”早为十数回后闭门射孟达作一样子。封大怒,欲要攻城,背后追军将至,封立脚不住,只得望房陵而奔,见城上已尽插魏旗。申仪在敌楼上,将旗一飐,城后一彪军出,旗上大书右将军徐晃。与沔水之战相似。封抵敌不住,急望西川而走。晃乘势追杀。刘封部下只剩得百余骑。到了成都,入见汉中王,哭拜于地,细奏前事。玄德怒曰:“辱子有何面目复来见吾?”封曰:“叔父之难,非儿不救,因孟达谏阻故耳。”今番却推脱不干净了。玄德转怒曰:“汝须食人食、穿人衣,非土木偶人,安可听谗贼所阻!”命左右推出斩之。此时悔听孟达之言而不救关公,又悔不听孟达之言而不降魏矣。汉中王既斩刘封,后闻孟达招之,毁书斩使之事,心中颇悔,又哀痛关公,以致染病。因此按兵不动。以上按下先主,以下再叙曹丕。
且说魏王曹丕自即王位,将文武官僚尽皆升赏;遂统甲兵三十万南巡沛国谯县,大飨先茔。乡中父老,扬尘遮道,奉觞进酒,效汉高祖还沛之事。正尔居丧守制,却便衣锦还乡,恐不如高祖之威加海内而归也。人报大将军夏侯惇病危,丕即还邺郡,时惇已卒。照应前文见鬼事。不为挂孝,以厚礼殉葬。是岁八月间,报称石邑县凤凰来仪,临淄城麒麟出现,黄龙现于邺郡。此凤、此麟、此龙不当来而来,非魏之祯祥,乃汉之妖孽耳。于是中郎将李伏、太史丞许芝商议:种种瑞征,乃魏当代汉之兆,可安排受禅之礼,令汉帝将天下让与魏王。遂同华歆、王朗、辛毗、贾诩、刘廙、刘晔、陈矫、陈群、桓阶等一班文武官僚四十余人,直入内殿,来奏汉献帝,请禅位于魏王曹丕。正是:魏家社稷今将建,汉代江山忽已移。
未知献帝如何回答,且看下文分解。
第七十九回 兄逼弟曹植赋诗 侄陷叔刘封伏法
毛宗岗批评本三国演义
(明)罗贯中 原著 (清)毛宗岗 评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