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僻孩子

孤僻孩子

我的要求并不高。我只希望能在画布上留下一些东西,有作画的权利,并找到一个作画的理由。

——凡·高

独特的孩子

19世纪的荷兰有个名声显赫的凡·高家族,这个家族共有兄弟6人,其中有5个都是当时荷兰声名卓著的人物。

约翰内斯·凡·高是一名海军中将,是荷兰海军军阶最高的军官,在海军造船厂任职。

文森特·凡·高是一位令人尊敬的艺术品商人,他是西欧闻名的经营绘画的古比尔特公司的合伙人,在海牙成功地经营着古比尔特的分店。

亨德利克·凡·高拥有布鲁塞尔、阿姆斯特丹的大画店。

科尼利厄斯·凡·高则是荷兰最大商号的经理。

除了这几人以外,还有一个叫作泰奥多鲁斯·凡·高,他在荷兰北部的布拉邦特省的一个叫格鲁特·曾德特的村子里做牧师。他生性善良、朴实,富有教养,恪尽职守,深受当地教民的欢迎和称赞,但是却一直不受上级的赏识,在这个小村庄一待就是20年。

泰奥多鲁斯·凡·高作为一名忠诚的上帝福音的传播者,他的声望虽然不如凡·高家族中的其余几个人,但是他却养育了荷兰最伟大的画家之一——文森特·凡·高。

泰奥多鲁斯的妻子安娜·科妮莉亚是海牙人,她的父亲是海牙有名的“皇家装订工”,曾担任荷兰第一部《宪法》的王室附录制作工作。安娜姐妹三人,个个富有教养,一个嫁给凡·高家族的泰奥多鲁斯·凡·高;另一个嫁给了阿姆斯特丹有名的牧师斯特里克。

可惜,安娜一族人的健康情况都很糟。安娜曾有一位兄弟因癫痫病发作而早亡。这种病症是会遗传的,从安娜·科妮莉亚身上似乎也能隐隐约约看出若干这方面的迹象。她虽然平时表现温和,但有时特别的偏执,又多愁善感,有时会显得有点儿歇斯底里。

1853年3月30日,对泰奥多鲁斯·凡·高夫妇来说既是令人高兴的一天,同时也是让他们伤感的一天。就在去年的同一天里,他们的长子文森特·凡·高诞生了,可是喜悦的心情只围绕了他们短短6个星期,那个可怜的小家伙就不幸夭折了。

令人庆幸的是,今天,他们的第二个孩子诞生了。

泰奥多鲁斯·凡·高的妻子安娜·科妮莉亚抱着这个刚出生的小家伙,喜极而泣,对泰奥多鲁斯说:“亲爱的,这是上帝对我们的仁慈,是他赐予了我们那个不幸的孩子新的生命。”

泰奥多鲁斯此时也兴奋地趴到妻子的身边,看着孩子那红扑扑的小脸蛋,高兴地说:“上帝会保佑他的,会把对两个孩子的爱都赐予他的。”

“我想给这个小家伙仍然起名为文森特·凡·高,你认为呢?”安娜询问道。

“太好了,和我的想法一样,我们还把他叫作文森特。我相信这个名字一定会带给他平安、快乐的。”

听到父母的议论。这个刚出生的孩子竟然像听懂了一样,咧开小嘴笑了笑。

看到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容,泰奥多鲁斯夫妇终于把长子不幸夭折的疙瘩给放下了。

自从文森特·凡·高降生以后,泰奥多鲁斯家中又先后降生了5个可爱的小家伙。其中和他相差4岁的提奥,是凡·高最好的兄弟,也是他最忠实的朋友。

而其余的两个妹妹伊丽莎白、温美娜和弟弟康内利伍斯,在凡·高的眼里,好像是透明的,他平时很少和他们说话,甚至连招呼也懒得和他们打。

凡·高平时沉默寡言,喜欢一个人到野外散步,欣赏花草,观赏鱼虫,在他眼里大自然的美胜过和家人的相处。他的妹妹伊丽莎白后来回忆这段时光时曾经这样说:

大哥从我们面前走了过去。他要到溪边去,我们从他随身所带的玻璃瓶和渔网中看出了这一点。

但是我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敢在他身后问:“哥哥,我能一起去吗?”

不过,我们很了解他在捕捉水里的昆虫时有多聪明。他回来时,总给我们看各种各样的甲壳虫,有着闪烁的褐色的壳,大而圆的眼睛,以及从水中出来后便神经质地伸缩着的弯曲的腿。

我们总是带着尊敬的口气谈论他,毫无嘲弄之意,但是却不敢要求去那清新凉爽的溪边,溪边开放着最为美丽的勿忘我和玫瑰色的睡莲,在那儿,把双手插入闪光的白沙之中,不受半点尘染。

那时候,我们凭本能感觉到:哥哥喜欢独处。他所寻求的不是陪伴,而是孤独。

他知道最珍贵的花长于何处。他避开那有着笔直街道的井然有序小屋的村庄,通过丘陵和山谷寻他的道路。每次他总能发现令人惊奇的东西,窥察到处于自然栖息地的稀有的小动物和鸟类。

对于鸟类,他知道它们筑巢或生活的地方。如果看到一对云雀降落在麦田里,他知道该怎样接近它们而不折断周围的禾叶。

大哥的这些本领,可能是因为大自然在他的耳边悄悄地告诉了他不少秘密吧!

小提奥的降生终于让凡·高从孤独中走了出来,他有了终生的伙伴。凡·高喜欢带着提奥到他的领地,教给提奥认知大自然的秘密。

一个星期天,凡·高领着提奥来到了他新发现的一个“世外桃源”。这里的天是那样的蓝,花儿是那样的红,河水是那样的清澈,一切给人的感觉都是那样的清新、美好。

凡·高被这景色深深地吸引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感觉被人捅了一下,他低头一看,原来是提奥,“提奥,怎么了?这里的景色不美吗?”

“不,哥哥,这里非常美,可是我发现有人在那边盯着咱们看呢?”提奥一边说,一边往河对岸指。

凡·高顺着提奥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年轻人正支着画架,在那里作画。

“走,咱们去看看。”

凡·高说完,拉着提奥的手就向河对岸走了过去。

远远地提奥就开始惊呼:“哥哥,快看啊!那画上的人不正是你吗?”

只见那个年轻人的笔下正是望着美景呆呆出神的凡·高。别看凡·高年纪小,可是他的脾气却够大的,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对着那个年轻人不客气地问道:“你在干什么?”

那个年轻人显然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待他回过神来,看见是两个孩子时,笑着说:“小朋友,我是在画画啊!”

“你画的那个人是我哥哥吗?”提奥好奇地问。

“对,你觉得怎么样?像吗?”

提奥使劲点点头:“像,真像。”

那个年轻人听见赞美声,高兴地笑了。

凡·高板着脸对那个年轻人说:“把你画的那张画给我!”

面对如此不友好的口气,那个年轻人有些不高兴了,他反问一句:“为什么要给你?”

“因为你画的是我,而我并没有同意让你画我,所以我有权利要这幅画。”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野蛮?要是别人早就高兴地再摆姿势让我画他了!”

“你到底给不给?”凡·高毫不妥协地问道。

那个年轻人看见凡·高如此地执着,最后只好妥协,把刚画好的画递给了他,然后气愤地走了。

当那人走后,提奥不解地问道:“哥哥,你为什么一定要这幅画呢?”

凡·高指着画,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看,这画表面上看画得还行,可是你再仔细看,面部表情呆板,两眼空洞,我才不要那个人把我画得那么丑呢!”

说完,凡·高毫不犹豫地把那幅画给撕掉了。

“哥哥,你的眼力真厉害,我想大画家也不过如此,你以后要是画画一定比他们都强!”

谁也没有料到,提奥的一句童言,日后竟然成为了现实,凡·高成为了继伦勃朗以后,荷兰最伟大的具有世界影响力的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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