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4)

“他去坦德福德看望他的姐姐。”维内特亚说。

“是的,探长先生,我准了他的假,允许他晚饭后去探亲。

他的姐姐最近病了,而且他得到了电话通知说他姐姐的病情恶化了。在您来之前,他告诉我说他姐姐的情况很糟糕,他被迫去托瑞顿镇请了扭桑姆医生,他知道我不会责怪他回来晚一些。他已经为我服务了很多年,在小事上可以自己做主。”

“您能够确定她的姐姐在坦德福德,而且真的病了?”

彭多克吃了一惊:“老天爷,我当然能肯定,你这是什么意思?就在两三天前,我亲眼见过她。而且扭桑姆医生可以作证。”

“好的,好的,我只是问问。”考克瑞尔平静地说,“管家发现了可怜的女士的尸体,然后就通知了你,哈特夫人,是这样吗?”

哈特夫人现在已经彻底恢复了镇定,甚至在本森吵醒她的故事中增添了一点戏剧效果。“……我立刻去了彭多克先生的房间,告诉他发生的事情;后来,很不幸,我昏了过去。”

“我冲到了车道上。”彭多克笔挺地坐在沙发上,把他的杯子递给女仆,让她再续上咖啡,“发现死者是摩尔兰德小姐之后,我让本森在那里守着,然后又找了个人陪着他。我自己回到了房子里,叫醒了其他人。”

“按照什么顺序?”考克瑞尔问道。他小心地避免看佛朗西丝卡的化过妆的面容。

“嗯,实际上,维内特亚和郭德先生是被吵醒的,我们先去了佛朗西丝卡的房间……”

“为什么去她的房间?为什么——比如说——不先去叫醒尼克勒上尉?”

“因为佛朗西丝卡的房间正对着彭多克先生的房间,我们当时正好在那里。”哈特夫人迅速地接口说,“我们先去了佛朗西丝卡的房间,因为她的房间最近。我的孙女在床上,还在睡梦中。”哈特夫人没有看彭多克,“然后其他人也醒了,都到了走廊上。我们又去叫醒了杰姆斯。他睡得正香,我们费了点儿劲儿才叫醒他。这时候,我们发现那顶帽子不见了……”

她突然停顿了下来。

“帽子?”考克瑞尔敏锐地发问,“您说什么帽子?”

“帽子嘛,是一顶非常特殊的帽子,探长先生。”彭多克局促不安地说,“佛朗西丝卡买了一顶新帽子,有人送到了这里,就是今天下午——不对,是昨天下午。”他看了看表,改正了日期,“她把帽子放在了盒子里,留在了大厅的桌子上。您肯定注意到了,摩尔兰德小姐有一她戴着一顶不大的、插着花和羽毛的帽子。其实,那是佛朗西丝卡的帽子。

“不是戴着。”考克瑞尔回忆了一下,“我看到尸体的时候,帽子并不在她的头上。”

“她没有戴着帽子?我确信她——”彭多克用手掌心按着额头,“啊,对了,我忘了,肯定是我把帽子摘了下来……我想起来了,我把帽子掀了起来,以便看清她的脸。我当时万分惊恐,生怕躺在壕沟里的人是佛朗西丝卡;我——我必须看看她的脸。”

“你为什么会认为那是佛朗西丝卡?”考克瑞尔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因为帽子,很明显。”哈特夫人正色地说。

“啊,对了,帽子。可是,她当时在床上睡得正香?”

“是的。”彭多克、哈特夫人和佛朗西丝卡同时说道。

“尼克勒上尉也安稳地睡在床上。维内特亚呢?”

“我当然也在睡觉,考克瑞尔。”

“郭德先生呢?你和维内特亚在同一个房间?”

“其实我睡在更衣间里,如果你认为……”亨利恼怒地说。

“好了,没什么,我随便问问。”

他简单地记录了每个人最后一次见到格瑞斯·摩尔兰德之后的活动情况,然后让他们都上楼去。“我现在要回皮珍斯福特农庄去。(彭多克注意到考克瑞尔用的是“回”这个词。)不过天亮之后我会立刻回这里。我打算派一个人在大厅里站岗,您不介意吧,彭多克先生?”

“我当然不介意。”彭多克说,“可是,干吗守在大厅里?那里没有什么可看守的东西。

“正因为如此,我需要安排一个岗哨。”考克瑞尔站了起来,伸展着疲惫的双腿,把破旧帽子斜扣在脑袋上。“没有什么可看守的。很有趣——可是那里有一个纸盒子。”他迈开步子,走进了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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