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家伙,彻头彻尾的小人,不是吗?”埃勒里大嚷道,“还有彼得·齐西恩·布朗,从胸罩公司退休的那位?”
“布朗的肾和胆囊有毛病,死在了手术台上。”
“先别走,等我换好今晚穿的衣服,”妮奇说,“杏黄色塔夫绸——”
“妮奇,接通厄普代克的电话,”埃勒里心不在焉地说,“经纪人银行。”
“他不在那儿,埃勒里,”妮奇放下电话说,“今天上午还没有到银行。那绸子可以做一件最最漂亮的向外膨起的裙子——”
“试试他家里。”
“是斯卡斯代尔的戴克谷吗?只要把后背的式样换成新的,加一条领口线——喂?”过了一会儿另外三个人听见妮奇用一种古怪的声音说“什么?”然后无力地“噢”了一声。她将电话丢给埃勒里:“最好你接吧。”
“什么事?喂?埃勒里·奎因。厄普代克在吗?”
一个低沉的声音说:“啊——不,奎因先生。他出事了。”
“出事了!你是谁?”
“公路警察局罗斯沃特队长。厄普代克先生昨晚开车回家,中途冲进深沟里去了。我们刚发现了他。”
“我希望他没事!”
“他死了。”
“四个了!”埃勒里咕哝道。维利警佐已将警官的车开到了西切斯特。“一年内死了四个!”
“巧合。”妮奇想起了这天晚上庆祝节日的日程安排,有些绝望地说。
“我所知道的就是,厄普代克请我帮助调查,确认圈内小集团今年去世的三个人是不是被谋杀的。但就在他找了我之后的四十八小时内,他自己被发现躺在沟底,身上压着他那辆四千磅重的旧车。”
“事故,”维利警佐开始说,“是会发生——”
“我倒要看看这个‘事故’!”
一位州骑警挥旗让他们靠边。这条路看来是厄普代克从城里回家时经常选择的一条捷径。他的房子坐落在离大路约两英里的地方。有证据表明,他最后一次经过这里时,行车轨迹是在这条狭窄的沥青路中间的位置。在出事地点左边有一个急转弯,但是比尔·厄普代克没能转过去。他将车直直地开了过去,撞倒了路边的围栏,冲到了深沟里。车子掉下去的时候还砸断了一棵老橡树的枝杈。撞击使得银行家从挡风玻璃前面甩了出去,比他的车子先掉到沟底。
“我们还在想办法把那辆破车从他身上挪开。”罗斯沃特局长在他们走下四十英尺深的沟底时说。沟底很窄,呈V字形,汽车翻了个底朝天架在那里。人们拿着铁锹、链子和乙炔喷灯拥了过来。“我们挖出来的部分已经足够证明他被压扁了。”
“包括他的脸,队长?”埃勒里突然问道。
“不,他的脸没有被碰过。我们正在努力找到身体的其他部分,以便让他的遗孀辨认。”骑警冲着沟下面二十码的一块平整的石头点了点头,那里坐着一位身穿貂皮外套的小女人。她没戴帽子,漂亮的灰色头发在圣诞节的风中飘动。一个戴着护士帽、身穿布外套的女人站在她身边。
埃勒里说了声“请原谅”,然后大步走开。当妮奇赶上来的时候他已经和厄普代克太太谈上了。她像一只毛虫般蜷曲在岩石上。
“他昨晚在银行开董事会。我大约凌晨两点钟给他的一个伙伴打了电话。他说他们十一点就散会了,比尔离开银行就开车回家了。”她的目光仍然停留在沟里,“今天早晨四点半,我报了警。”